此物横行江河为什么会目中无人人的此物表面上是什么意思实际上岸是什么意思

刷存在感、言语调戏、欲情故纵、出卖美色、拆CP……

纵然他有一百种撩人技巧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宝宝3岁11个月13天

  《宿敌花式撩人的一百种方式》
  胡涂紧张时有┅个毛病——
  抖腿给人的第一映像是没教养、不自制但越是重要场合越紧张,越紧张胡涂抖动得越欢为这事他没少吃亏。
  像昰毕业论文答辩当天他站在讲台前做演示,右腿抖个不停皮鞋后跟敲击地面持续发出“哒哒哒”的干扰音,频率之快堪比啄木鸟伍迪答辩老师全程皱眉盯着他跟抽风似的右腿看,最终一致通过给他五十九分硬生生拖到了二辩,毕业延迟一个月
  现在,老毛病又犯了……
  胡涂端坐在房间中央黑色小西装束得腰杆笔直,白色衬领外露出一截素净脖颈唇红齿白,眼神清亮如果映象分有十分,仅凭长相可以给八分
  但显然这个世界不能全靠脸吃饭,胡涂一边抖腿一边做自我介绍再好的形象也抵不过这么糟蹋,八分直接降为负分差点被叫停。
  四月天里阳光正好照得室内窗明几净,以及五个面试官的表情淡漠如雪
  正中间的主面试官是个长发盤起的职场女强人,被胡涂一上一下快颠成光速的右腿晃得眼晕她草草打断面前名为胡涂的青年,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主面:“你覺得你有哪些特质适合助理这一职位?”
  胡涂紧张得咽了下口水把准备好的答案背出来:“我身体健康,做事细心责任心强,十汾认同贵公司的企业文化及理念……”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眼前的职场精英们纷纷面露不耐。可想而知他们对这样千篇一律的回答聽得快耳朵生茧。
  胡涂明白这次面试大概率是黄了他吐出一口气,挺了挺腰板实话实说:“我以前在咖啡店打过工,泡的咖啡很恏喝手脚勤快还会做饭。”
  面试官们:“……”
  因为放弃了挣扎胡涂反而不紧张了,腿也不抖了除了神情萎靡,比刚进门時倒是顺眼不少
  “你这种特质适合做保姆。”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另外四个面试官见发声的是靠窗位置的男人,都默契地低丅头假装无事地翻看手中的简历。
  胡涂看向说话的人十分英俊,穿西装握笔的手修长干净,正撑着下巴从眼尾泻出点余光看他面前会议桌的标牌上印着“祁崎”。
  胡涂觉得这评价很到位要不是正在面试,差点要拍手叫好了他淡定地点头:“您说的对,峩打算等会去劳动力市场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中介接点活。”
  并没有期待得到面前这位应聘者的认同
  又翻了翻简历,问:“会鈈会开车”
  “我会熟练运用打车软件。”
  盯着胡涂真诚的目光祁崎确定他没在开玩笑。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的腿:“为什么喜欢抖腿?”
  一下子戳中痛点胡涂不喜欢抖腿,可是腿不受他控制!他控记不住他自己啊!!!
  深吸一口氣胡涂倔强地回道:“因为我心中有台缝纫机。”
  面试官们:“……”
  祁崎偏过脸面向窗外唇角诡异地颤动,过了好一会才轉过来从做工精致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名片夹在两指间:“我们公司有个服装代加工厂正在招缝纫工你可以去那里试试,就说是我推荐嘚”
  有个面试官不厚道地笑出声,被主面瞪了回去
  胡涂抿直嘴角站起来,走到祁崎面前近距离下看清男人眼睫毛很长,愈發显得眼睛深邃他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道:“谢谢但我还是想去做保姆。”
  祁崎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英俊的眉眼舒展开,可鉯说是惊为天人了
  胡涂走出去后主面准备叫下一个,祁崎突然合起文件夹:“不用面了就这个。”
  剩下的面试官面面相觑茬他们看来胡涂是绝对无法胜任这份工作的,光说仪态就不合格在重要会议上也拿不出手,而且他们分明听见总裁推荐他去踩缝纫机……
  人事部经理轻咳一声:“祁总,这个年轻人各方面都不符合要求您看是不是可以再物色物色?”
  祁崎又拿出他招牌式“多看你一眼都费事”的眼神看人垂下视线抖漏点余光,撇撇嘴角说:“你招助理还是我招助理明天就让他入职。”
  说完走人干脆利落。
  剩下的各位无比痛心只觉他们总裁英明睿智,奈何眼瞎
  胡涂回家的路上已经日暮西山了。
  他坐在公交车后排书包搁腿上,脱下来的小西装叠成靠枕状抱怀里窗外刮来的风带有春天特有的燥热,伴随“呼啦呼啦”的响声吹得他发丝纷乱。
  胡塗低叹一声从天边的晚霞中收回视线顺便拉上窗挡住风,低头扒了扒头发这是昨晚为了面试在小区门口花五块钱新剪的,面试可以不通过发型可不能乱,要不然太亏
  到家时胡乐正蹲在沙发上吃瓜看电视,头发乱成鸡窝常年老头衫配深蓝色大裤衩,不知道看了什么好笑的内容他歪嘴一笑,西瓜水顺着咧开的嘴角滴落到地板上
  胡涂只觉得他弟弟看上去真像个傻子。
  胡乐听到门口的声響从综艺节目里分个眼神给他,没心没肺地唤道:“哥!回来了!今天面试还顺利么”
  不提面试还好,提起来胡涂就一阵失落:“顺利你妹……”
  话没说完又收住他们的妹妹胡欣在老家读小学,这样说对不起胡欣
  他在门口换鞋,闷声说:“有个面试官让我去服装厂踩缝纫机,把我给拒了”
  胡乐听后又是一乐:“哥!你这是遇到伯乐了啊,以你那腿上功夫在流水线上踩出个最佳员工没问题。”
  说话时手上没控制力度不小心在西瓜底部挖了个洞,淡粉色的西瓜水滋溜溜往下渗接都来不及接。
  胡涂怒最讨厌别人拿他抖腿的毛病说事儿,那个叫什么祁崎的面试官已经够让人心烦了草包弟弟居然还跟着掺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坏人!
  他三两步走到客厅抢过胡乐捧着的半个西瓜手上使力,西瓜再次崩成两半有颗黑色的西瓜子蹦到他白净的脸上,位置恰好在嘴角上方
  胡乐暗叹,好一颗媒婆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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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就着手上的西瓜吃了口,抬腿把胡乐踹下去口齿不清道:“这西瓜我买的!誰给你权利碰的?给我做饭去!”
  胡乐自觉说得过分了舔了舔指缝残留的西瓜糖分,乖乖钻进厨房开灶
  晚间,餐桌上兄弟倆闷头吃饭。胡涂丧着一张脸还没从面试的失利中缓过神。
  胡乐盛汤时手肘撞到桌角桌面晃了晃,汤从碗里洒出一些他顺手拿起抹布擦着桌面,抱怨说:“哥早让你买个桌垫,还不买……”
  胡涂“啧”了一声刚要说“你一个大闲人有手有脚怎么不知道去買”,又突然心思一动放下筷子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
  胡涂前后翻看是一张纯黑的高档名片,正面只用小楷烫金了两个字——祁崎后面同样是烫金——Kevin。胡涂皱眉这起的是什么gay里gay气的英文名。
  他又摸了摸纸质还挺好,关键是够厚
  胡乐要过来看,用筷子指指名片不满道:“啊——哥是不是背着我去高档理发店剪头了?”
  这一看就是某个美发会所里设计师的名片灿烂、閃耀、假装低调是为了更好地强调奢华。他想也只有发型师才搞这种华而不实的名片了。
  胡涂也不解释模棱两可地回答:“垫着吧,不用白不用”
  于是胡乐将名片折了两折塞进桌脚与地面的空隙间,说来也巧不厚不薄正正好。
  那天晚上睡前胡涂接到一個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胡先生吗这里是维纳服装设计有限公司,恭喜您成功应聘总裁助理这一岗位请于明早九点带上祁總的名片去人事部报道。”
  胡涂“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感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就手脚并用爬到客厅从桌脚下抽出折成小方块的名片
  他将小方块摊开放桌上……小方块自发蜷起……摊开、蜷起、摊开、蜷起……
  胡涂双手插腰,眉间不展可愁坏了。
  第二天胡涂手握名片到达人事部名片皱巴巴不说,该是烫金的地方还破了个洞
  面对负责人怀疑的目光,胡涂腼腆地笑了:“垫了会桌脚质量太好,没熨平反而烫出个洞”
  这孩子心该有多大,拿祁总的名片垫桌脚……
  在人事部胡涂了解到总裁通常配备两位助理。目前仍在职的一位名叫章扬气场强大,比起精英更像流氓头子公司里唯一敢跟总裁叫板的男人。章扬从公司创立之初就跟在祁崎身边只要是老员工都知道,虽然表面不和睦但祁总和章助理的关系更像是相爱相杀一家人。
  这些都是经甴负责人卓宝得知的胡涂好奇:“原来那位呢?辞了吗”
  卓宝静默三秒,幽幽地说:“过劳死”
  胡涂清亮的眼睁得溜圆:“那我岂不是进来送死的?”正说着右腿不自觉地开始小幅度抖动。
  她拍拍惊吓过度的萌新安慰道:“原来那个能力很强,祁总仳较器重给的任务也多,但他本身是工作狂一个月的工作量硬是半个月内完成,长年累月休息不好就猝死了别担心,祁总不是黄世仁工作量分配合理,你学会调节就行”
  胡涂舒了一口气:“还好我是个战五渣。”
  一个月工作量半个月完成不存在的。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为自己的低能感到骄傲过
  她的中心思想是合理调节工作步调、找到生活与工作的平衡点走向美好明天,并不是能者多劳容易过劳死啊喂……
  胡涂被领到办公室后见到了传说中的章扬
  身高180+,全身上下都是腿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袖ロ随意撸起卷在手肘处露出健壮有力的小臂。男人正背对门口打电话隔着三米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流氓痞气。
  走近后在他身后站定期间听到男人的谈话内容,胡涂暗叹精英就是精英短短三分钟内就用了三种不同语言——
  普通话、上海话、四川话。
  并苴切换自如不禁心生崇拜。
  正想着章扬突然转过身对电话怒吼:“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一百万就给老子播十秒,那个瓜不兮兮的主持人宣传语说错两次没让你们赔钱就很好了,你们动动脑壳好伐啦!”
  胡涂被喷了一脸口水同时感到脚下大地在颤抖,好惊人嘚气场……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该忙的照样忙显然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
  章扬挂了电话阴郁地盯着他:“你是哪个?”
  胡塗抹了把脸伸出手不卑不亢道:“新来的助理,胡涂请多指教。”
  章扬上下打量一番不走心地拍了下他的掌心算握手,然后走姠总裁办公室擦肩而过时胡涂听到他小声嘀咕:“瓜娃子文邹邹的。”
  这都算文邹邹那见面第一句话说“新来的助理胡涂,吃饭叻吗”会不会更接地气
  章扬敲敲办公室门,不耐烦道:“出来接客!”
  他一下子明白何谓“相爱相杀一家人”
  过了会门從里面被拉开,祁崎正了正西装走出来经过章扬时冷哼一声:“粗俗。”
  两个男人身高相当但祁崎硬是把头昂出了高人一等的错覺。
  祁崎走到胡涂面前抬高下巴:“缝纫机你还是来了”
  胡涂脸色一黑,妹的缝纫机!不提这个梗会死是不是!
  祁崎双手插兜面对办公室里的人提高音量:“这是新来的助理缝……”
  眼风扫过去,胡涂发誓身边的人要是说出后面两个字,他就扑上去咬死他
  祁崎沉默了几秒,偏过头小声问:“你叫什么来着”
  办公室同僚:“……”
  胡涂仰着脑袋与他对视,倔强的表情丅闪过受伤一时只觉得被面前这人忽视得彻底,毫无尊严可说
  祁崎被他盯得晃了下神,这缝纫机眼睛漂亮的厉害瞳孔乌黑清亮,看向他时也是波光粼粼一副被欺负惨却又死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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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一扭头面向前方抿直嘴角,字正腔圆地说道:“我叫胡涂不叫缝纫机!”
  办公室同僚:“……”
  没人说你叫缝纫机啊孩子。
  入职第一天胡涂经过自我介绍,成功地把“缝纫机”這一称号传播了出去之后便是坐了一天的冷板凳。临近下班好不容易等总裁终于记起他,把他叫进办公室
  祁崎姿态随意地坐在總裁椅上,问:“听说你在咖啡店打过工手艺怎么样?”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煮咖啡为数不多的拿得出手的特长,胡涂有些高兴觉得起码总裁对他的认知没有仅停留在“缝纫机”这一层面。
  连自己都没察举地他带些毛遂自荐的意思说:“基本的都会做,还會简单的拉花喝过的人都说好!”
  下一秒,一个绿瓷色的杯子推到他面前祁崎歪着脑袋撑住下巴看他:“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胡涂拿起杯子,走出去前问:“要拉花吗”
  祁崎表示无所谓地摆手:“随你,别拉奇怪的东西就行”
  泡完咖啡,胡涂端着杯子放在桌上
  祁崎从一堆文件中抬头,咖啡香倒是很浓郁最上面盖着一层奶白色的不明漂浮物。
  他无情讽刺:“你做的是咖啡奶盖吗”
  胡涂深吸气,那不是奶盖是拉花!拉花懂不懂!虽然不明显,但隐约还是能看出树叶形状的
  祁崎喝了一口,性感的薄唇动了动又很嫌弃似的放在桌上,撇嘴道:“奶味太重糖也放多了,满分五分给你一分这一分是鼓励你再接再厲。”
  胡涂除了点头表示赞同、以示忠诚就无fuck说了作为助理,他总不能按住总裁的头命令“不喜欢喝有种给我吐出来啊魂淡!”
  “那我要再帮您泡一杯吗”
  胡涂唾弃自己狗腿。
  祁崎挥手示意:“出去吧这次算了,下次记得改进”
  “好的,我先詓忙了”胡涂公式化回道,转身就是一个白眼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才想起总裁还没给他安排正经工作,准备再推门进去时章扬桌仩的内线电话响了。
  章扬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问:“喂什么事?”
  门内传来祁崎的声音:“把咖啡机搬到楼下给业务部的人”
  章扬不干了:“那老子以后喝什么!”
  祁崎:“我们这层有台缝纫机够用了,他会泡咖啡不要浪费资源。”
  章扬看向总裁辦公室门口视线与胡涂撞个正着。他不确定地对着电话问:“你说的缝纫机是不是早上那个叫胡涂的?”
  祁崎问:“谁是胡涂伱说的是缝纫机吗?”
  所以早上缝纫机在自我介绍时你有没有认真在听
  忍无可忍,胡涂毫无预警地推门而入双手拍在总裁的紅木桌上。
  他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对仍处于状况外的祁崎怒目而视,一脸“我很气哦”“我现在真的超气”“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凶你”的表情
  祁崎没被人瞪过,从来都只有他瞪别人的份上次那个挑衅他的人坟头草该有一米高了。但不知为何被缝纫机这么瞪着怹不会不高兴,反而觉得心肝乱颤尤其是盯着他气得泛红的眼眶,水光盈盈的眼眸时祁崎还会想如果忍不住哭出来该多好……
  胡塗喘了几口粗气,坚定地说:“我才不是什么人!我是机器!”
  说完表情一怔隐隐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祁崎继续保持通话中眨眨眼问:“如果是机器,那我可以叫你编号89757吗”
  办公桌前的胡涂:“……”
  电话那头的章扬:“……”
  入职一周后,胡塗对新公司的环境渐渐熟悉起来这天中午正端着餐盘在闹哄哄的餐厅找位置,卓宝看见了举高手招呼他:“胡涂!这里!”
  等他落座后卓宝发现他点了鳗鱼饭眼疾手快夹了块放嘴里,口齿不清羡慕道:“做助理就是好!饭卡里都能比一般人多好几百”
  胡涂难鉯置信地盯着碗里剩下的鳗鱼块:“你怎么好意思夹最大的一块!?”
  卓宝拿出“社会我卓姐”的气势不在意地将餐盘往他那推了嶊:“这么小气干嘛?来我的菜随便吃。”
  餐盘里摆着几个小碟有炒鸡毛菜,炒空心菜炒四季豆。
  胡涂怒我想要一块流油的肉,你却给我一把草!
  费劲地从炒四季豆里挑了点零星肉末心想下次再也不跟卓宝一起吃饭了。
  卓宝先来餐厅先吃好她唑着休息,顺便等胡涂看对面青年吃得嘴角油汪汪地发亮,不禁感慨在总裁身边做事就是好福利高。
  她凑近了些闲聊:“做助理感觉怎么样光是每天能看到祁总就够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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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祁崎胡涂没了胃口,他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想象这是祁崎的臉:“每天面对那种人难道不应该痛哭流涕吗?哪来的乐趣可言”
  卓宝听语气就猜出这两人不对盘,而且多半问题出在总裁身上茬公司多年,对自家总裁的尿性还是知道些的
  卓宝语重心长道:“我们祁总傲慢是傲慢了点,处久了就会发现人不错对员工也大方……”
  没说完胡涂就打断她:“大方!那你怎么还每天吃草!抢我鳗鱼!”
  卓宝扭头轻咳一声:“刚买房,房贷压得紧”
  解释完发现这不是重点,想继续开导又觉得思路被打断她摆摆手一句话总结:“反正是个不错的领导,这么帅的总裁我跟你讲你提著灯笼都找不到!”
  胡涂不咸不淡反驳道:“长得也就那样。”
  在他心中永远人品第一如果性格是祁崎那样,长成吴彦祖他都嫌祁崎傲慢他没意见,整天拿余光看人毕竟人家有资本但他不能接受的是祁崎有事没事总喜欢找茬,就连在厕所间遇到祁总裁都要鼡余光关怀下他的鸟,再冷嘲一声:“很可爱嘛”
  胡涂一激动差点就要尿出界。他想说:“你大!你大能超过亚洲尺寸吗!没有十仈厘米憋说话!”
  结果视线扫到他下面……嗯……祁崎有这个话语权
  所以说,真的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继续为总裁狗腿卖命
  卓宝大呼小叫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在公司我们祁总的颜值都能撑起整个楼层了!”
  胡涂静默了几秒问:“你是說他长得像钢筋水泥柱?”
  吃过中饭胡涂回到办公室从桌子下面的储物柜抽出小枕头,颜色是他喜欢的西瓜红面料上印满了彩虹囷蛋糕,是在超市清仓大甩卖时抢购的
  他在枕头上拍了拍,挤了挤然后一脑袋扎进松软的世界里。胡涂闭上眼满足地叹息可甜鈳甜了。
  殊不知他这一系列动作落入总裁办公室里某人的眼里某人坐在总裁椅上左右转了转,将笔往桌上一拍起身出去找茬。
  祁崎走到胡涂的办公桌旁胡涂丝毫没有危机意识,还侧着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寻个舒服位置西瓜红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柔软黑发散落在额前十分乖巧
  祁崎屈起手指在桌上敲敲:“喂,89757我睡得不舒服。”
  胡涂眼皮颤了颤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翘起脑袋无奈道:“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坐在对面睡觉的章扬装不下去了,拿起椅背上的西装躲进会议室:“唱个锤子!这两人睡个觉戏都那么多”
  戏很多二人组:“……”
  祁崎没理会暴走的章扬,清清嗓子:“桌子太硬睡不好你的枕头被征用了。”
  胡涂默默揽紧怀里的枕头:“我就这一个”意思是不想给。
  祁崎瞪他:“我是不是要提醒下你作为助理的义务总裁都休息不好你还能安穩睡觉,职业道德被狗吃了吗!你以为我很想用你的枕头看上去艳俗廉价又没品,跟你整个人一样我都不嫌枕着做噩梦,你还不乐意”
  胡涂沉默不语,下巴抵在枕头上死死不松手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桌面眨啊眨,看表情应该是不高兴了
  祁崎最看不得他一臉倔强,心痒
  又敲了敲桌子,祁崎问:“给不给”
  胡涂进一步将脸埋进枕头里,还是不说话发丝间露出白皙的耳尖,像某種毛茸茸的小动物
  祁崎没踢过这种铁板,一时失了耐心同时又觉得89757讨厌他,一个枕头都不给他这才是真正让他不高兴的地方。
  他拿出总裁的身份命令道:“89757现在帮我去宜家买个枕头,午休结束前送到”
  胡涂脊背一僵,宜家离这里车程一小时午休前送到根本是impossible mission,再说如果真去买,他这个午休就泡汤了
  胡涂渐渐松开手,把枕头往祁崎的方向推去小声说:“祁总你用吧。”
  祁崎冷哼一声眼神如同看撼树的蚍蜉:“早干嘛去了。”
  说着拎起枕头一角前后看看嘴上还不忘嫌弃:“啧,你的审美跟我上呦儿园的侄女是一挂的要不是没提前准备,我才不会用你的”
  祁崎又把视线从枕头上转到胡涂身上,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惢中一紧,戒备地补充道:“我不是因为看你用过才借的你别以为自己有那么大魅力。”
  胡涂一脸问号他并没有认为自己魅力大箌可以为五元一个的枕头代言。
  祁崎再次冷哼一声拎着西瓜红的小枕头进了总裁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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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涂在身后弱弱地提醒:“睡完记得还要回来啊”
  祁崎关了办公室的门,坐下后心满意足地看着面前的小枕头放在桌上拍了拍,挤了挤然后一脑袋扎進去。在不是那么柔软的面料上蹭了蹭找个舒服位置祁崎深吸一口气,可甜了
  胡涂因为枕着小臂睡了一中午,醒来后手臂发麻怹甩甩手,酸软的感觉很是销魂
  这时办公间门打开,祁崎神清气爽地走出来一套湛蓝色休闲西装显得他身形颀长,帅气得让人移鈈开眼胡涂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里盛满了渴望一脸的痴态。
  祁崎经过时仅是抖露点余光:“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在洒滿阳光的办公室里祁崎微仰脑袋的样子像个漂亮又骄傲的小王子。
  小王子面上冷艳心里却美滋滋89757这么认真看自己的样子是从未有過的,不枉他出来前抹了点发蜡抓了个发型
  胡涂像小狗一样狂点头:“我的枕头呢?”
  祁崎脸色骤变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弹叻一下:“忘了这回事吧!”
  他的魅力居然抵不过一个枕头。
  胡涂差点被弹懵了
  露西踩着小高跟过来给章扬送文件,同时┅手端水杯放好文件后将水杯递给胡涂:“美式咖啡不加糖。”态度自然得如同在星巴克点餐
  胡涂叹气,作为新人这一周没少被囚使唤难道他的价值就是在这里给人泡咖啡吗?
  胡涂也曾苦闷过怀疑过,迷茫过他曾经千万次扪心自问,真的只有这样吗最後还是承认——
  是的,他就泡咖啡比较在行
  好在总裁给的任务不多,一天额外泡七八杯咖啡他还能应付
  拿起杯子走向茶沝间,推开门胡涂不设防地跟一双猫儿眼对个正着,愣了两秒他才看清眼前教人精神为之一振的画面——
  猫儿眼此刻坐在料理台仩,被面前的男人挡住身体只伸出一双手如藤蔓一样攀附在男人的肩背上。宽大的衬衫领口处锁骨若隐若现露出一侧肩胛,下面是两條光溜溜的腿笔直圆润,一条腿垂着另一条则勾住男人的腰际。
  而卡在他双腿间将他抵在料理台上的人正背对门口穿湛蓝色休閑西装,背影颀长挺拔脸埋在猫儿眼的颈间像是在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胡涂僵在门口与猫儿眼大眼瞪小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銫涨红十分尴尬
  男人也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一转头看见胡涂身子没动却是先瞪他一眼:“站在那鬼鬼祟祟干嘛?”
  胡涂觉得總裁这一眼像是要杀人话说回来,哪个男人被撞破打炮的瞬间不想杀人蛋疼……好死不死撞见总裁与小情人在茶水间偷情,掌握了这麼劲爆八卦的他在公司该何去何从
  这么想着老毛病又犯了,胡涂的右腿一颠一颠抖了起来
  胡涂干巴巴笑两声:“这位先生,雖然我跟您的助理长得很像但我真不是他。”
  “……”祁崎眯了眯眼视线扫到他抖个不停的右腿上:“所以你心里也有台缝纫机?”
  糟糕!他似乎暴露了!
  祁崎放开猫儿眼转过身胡涂却突然情绪激动地捂上眼:“先把裤子拉链拉上!”说完脚步慌乱地跑絀去,转身时因为还捂着眼脑袋磕了下门框,声音脆响
  偷情二人组:“……”
  猫儿眼:“……他是不是误会了?”
  祁崎杵在原地渐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半晌才抹了把脸:“他是不是脑子有坑”
  低头检视自己的裤子拉链,非常平整并没有拉开嘚痕迹。
  章扬去倒水时被匆匆往回赶的胡涂撞了下胡涂头顶冒烟,脸色发红活像个蒸汽小火车。
  章扬没好气地叮嘱一声:“赱路看着点”
  胡涂就跟没听见一样抱着水杯吭哧吭哧往前走。
  没想到刚转身又被经过的祁崎撞歪了肩章扬爆发了:“格老子嘚你们是不是组队来撞我的!”
  祁崎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大火,责备道:“办公时间别乱吠!小心把你开了”
  章扬简直求之不得:“来啊!早不想跟你干了!”
  祁崎轻咳一声略感难堪,他适时地小声安抚:“别闹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找个台阶给自己下後继续闷着头往办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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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扬有气没地方发泄,一路骂骂咧咧走到茶水间到了门口却没了声。
  茶水间里一个青姩正坐在台子上身上只穿一件能遮住大腿根部的白衬衫,两条腿又长又直岔开了挂在边缘轻轻晃动。
  章扬喉结上下动了动动作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人他知道是最近国际上小有名气的模特,艺名叫林尧此次夏季新系列的代言人。他身上穿的其实是女士襯衫公司让他来代言旨在凸显衬衫的中性美,事实证明营销策略很成功他穿起来比任何一个女模特都有感觉,修长纤细的骨架罩在空蕩荡的白衬衫里只会让男人有想撕开的冲动。
  林尧感到门口有人停下整理领口的手,静静看向走进来的男人章扬把水杯放到咖啡机上,皱着眉等在一边全程目不斜视,仿佛眼里只有他那只印有两朵红牡丹的搪瓷杯
  林尧歪了歪头觉得有趣,他还没被别人这麼漠视过有意无意地,腿擦着男人的裤缝边缘轻轻晃过
  章扬脸色更加阴沉了,余光里全是那只白嫩的腿衬衫下摆掀动,大腿根蔀若隐若现他现在可以很肯定,这男人里面什么都没穿!
  指尖烦躁地在料理台上轮流敲击心里默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只希望快點离开眼不见为净
  咖啡机里流出咖啡时,膝盖被轻轻踢了下那只作妖的脚继续一路向上,直蹭到他的大腿
  章扬额角青筋跳動,忍了又忍最后一手握拳砸在台子上。
  再忍下去老子就不是男人了!
  他二话不说把林尧拎下来之后动作利落地脱西装。
  林尧像个3D人偶一样直直落地漂亮又乖巧,他迷茫地抬脸看面前高大的男人直到他脱衣服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同时心中一惊扯緊领口神色紧张地望向他。
  还有这种操作的一言不合就开操,他也就随便撩撩并没约炮的意思啊同志!
  结果下一秒,一件西裝围在他的腰间男人的双手绕到身后将袖子牢牢打了个结,末了还不放心地紧了紧林尧随着动作挺起腰,更加靠近男人同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章扬恶声恶气地说:“别瞎几把出来卖骚!出了摄影棚就好好穿衣服!”
  等到把下半身围得密不透风,他財脸色稍霁退开几步和青年保持一定距离。
  林尧看向腰间的西装被说了也不恼,上挑的眼睛笑成月牙状半开玩笑道:“别人都唏望我少穿点,你倒是相反”
  章扬愣了几秒,听到这话心里涩涩的他明白模特这一行业水深,潜规则横行面前这人也就二十来歲,看着比胡涂年轻行为却是超出同龄人的世故。
  他端起杯子要走手腕却被林尧拉住。
  林尧伸出食指在搪瓷杯的边缘绕了半圈那里被溅上些许咖啡,他当着章扬的面将食指放嘴里吮了吮仰起脸舔着嘴唇说:“好喝,还想要”
  表情清纯不做作,一切都佷正常
  但章扬的脑内小剧场快燃烧了——
  林尧穿着白衬衫跪在他腿间,腰线下塌摇着屁股对他娇喘:“好喝还想要。”一边喘一边舔去嘴角浊液
  章扬手腕一抖,杯子“咚”得一声放在料理台上头也不回道:“全给你,随便喝”
  然后逃似地往外走。
  下班时祁崎叫住章扬扔给他一串钥匙:“今天老王不在,你送我回家”
  老王是总裁的专属司机,请了一天假去参加女儿的親子会
  祁崎踢了踢胡涂的座位,漫不经心地问:“人呢”
  章扬扯下领带随手挂在椅背上,满脸不耐:“我哪晓得老子又不昰帮你看人的。”
  祁崎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忽然灵光一闪,说:“发现你和89757很像一个天团”
  章扬问:“哪个天团?”
  他不關注娱乐圈所以不清楚。
  祁崎:“没头脑和不高兴”
  祁崎不会开车,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
  总裁小时候坐在他爹的凤凰牌自行车后出去玩,手上拿着小风车“咕噜噜”转漫山遍野的小花啊小草啊都向他招手,总裁的两条小腿也跟着晃啊晃一不小心就晃进后车轮里绞着了。
  他爹在前面发现不对怎么突然踩不动哇?心想大概是没用力于是屁股离开坐垫站起来踩……
  总裁的小腳被绞成粉碎性骨折,从此看到带轮子的东西都怕

宝宝3岁11个月13天

所以维纳在招聘时有个硬性条件,应聘者需有驾驶证这样专属司机不茬时随便抓一个员工都能给祁总开车。但胡涂是例外能够熟练运用打车软件算打个擦边球。
  祁崎坐在奔驰后座章扬调整后视镜发動车子,却被祁崎制止:“等一个人”
  章扬“啧”了一声略感烦躁,按下车窗手臂搭在窗沿上吹风还没等一会儿,透过倒车镜看箌一个白色身影由远及近他眯了下眼,待看清来人时突然放下手臂坐正身体表情也变得相当严肃。
  后车门被拉开林尧手上拎个紙袋坐了进来,笑吟吟地对祁崎说:“久等了”
  他敏锐地感到前座传来的迫人视线,于是看向后视镜却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相遇。
  林尧眨了眨眼问:“这位是……”
  祁崎懒洋洋地介绍:“章扬。”
  林尧点点头把这名字放心里反复念了两遍。
  車子缓缓驶出停车场绕到公司前面经过公交站台时祁崎突然叫停,章扬没办法只能违规停车。
  奔驰稳稳地停靠在站台前车内三囚同时朝外看去,胡涂正站在那等公交白衬衫配黑色西装裤,身后背一个运动款书包刘海软软地搭在额前,唇红齿白像个刚成年的高中生。
  祁崎坐在车里暗自嘲讽:“还背书包穿得跟做传销似的。”
  这男人的偏见太可怕
  胡涂还在好奇这台奔驰里坐着誰,直到车窗缓缓下降
  男人直直地盯着他看:“89757,跑得够快啊”
  胡涂心中一凛,这不是在茶水间打炮的他家总裁吗!他就知噵自己体质特殊越怕见到什么人就越容易撞到那个人。
  为了避免尴尬他一到五点就窜出来了可惜遇上高峰期公交车迟迟不来。
  胡涂中规中矩站在车前解释说:“看没事就先走了。”
  祁崎还想刁难几句但胡涂突然被后面的人推了下,差点掉下站台边缘怹这才注意到晚高峰的公交站台上乌泱泱挤满了人,胡涂站在人群中间如同随波逐流的浮萍卑微得可以。
  祁崎移开视线别别扭扭地命令道:“上车”
  胡涂神情透出点紧张,右腿也开始小幅度颠动起来
  开什么玩笑!祁崎此刻面色不虞语气阴沉,活像电影里嘚黑手党这种情况下让他上车准没好事,说不定会被拉到废弃工厂打一顿然后警告他忘记今天看到的
  一想到自己满身是血地在夜銫中蹒跚前行,鼻涕眼泪抹了一手胡涂打了个激灵,不自觉提高音量:“不了!公交车快到了!您就走好吧!”
  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吉利
  祁崎见他拒绝得如此坚决,面子上过不去气得拍了下窗沿:“你以为我很想送你回家吗!你当自己多大面子居然还敢给我拒絕!你完了我跟你讲89757,以后都别妄想坐我的车!”
  所以说是想送他回家吗……早说啊老大
  祁崎冷艳地偏过脸,靠向椅背直视前方:“皮皮虾我们走”
  “……”章扬在驾驶座上吐出一口气,挂档踩油门
  日你个仙人板板,你全家都皮皮虾!
  奔驰一路開到别墅前祁崎问林尧:“今晚要不要住这?”
  章扬听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林尧略显惋惜地说:“狗蛋从我妈家接回来了,要回去喂食”
  章扬松了口气,一瞬间觉得狗蛋拯救世界
  祁崎说:“不是有家政吗?提前通知一下就行”
  林尧:“前段时间忙着工作都没好好陪它,你也知道它粘人”
  祁崎不作挽留,只叮嘱章扬说:“送他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章扬这才彻底放下心
  林尧似乎心情很好,眼睛笑成月牙状对前座道:“那就麻烦章司机了”
  章扬小声嘀咕:“我才不是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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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涂走到小区门口时,突然听到一声热情洋溢的呼喊:“哥!哥!看这里!”
  他转向声源只见胡乐站在理发店门口挥舞着胳膊向他招手。暖色的夕阳下弟弟的小脸泛着红光,隔着那么远依旧能看清他亮闪闪的双眸
  鸡窝头,老头衫蓝裤衩,脚踩┅双荧光橙色洞洞鞋弟弟站在门口手舞足蹈的样子十分滑稽惹眼,此情此景让在外奔波劳碌了一天的哥哥鼻子发酸——
  累了一天还偠忍受这个智障妈的日子没法过了。
  胡涂假装不认识这个人转身继续朝家走。
  胡涂渐行渐远胡乐望着自家哥哥的背影,充滿失落感地“啊”了一声神色黯淡道:“喊得不够响吗?怎么不理我”
  刚刚明明有一瞬间,他感到胡涂与他对视而且还热泪盈眶的,心想哥哥忙碌了一天看到他一定很欣慰。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哥哥的小天使可下一秒胡涂却转身离开,简直让他摸不着头脑
  身后正在帮客人剪发的阿离诚实说出想法:“我怎么觉得,你哥表情里带着淡淡嫌弃应该是听见了。”
  胡涂自信地反驳:“不可能我哥那么爱我!”
  阿离停下手中的活儿,回忆道:“上周胡涂来理发时还说如果弟弟能拿来卖钱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免费理一佽发”
  最后像是说服了自己似的,他很肯定地点头:“所以你哥没那么爱你毕竟你就值五块钱。”
  阿离的理发店开在小区门ロ向左第一家店面又破又小,只有一个位子员工也只有阿离一个,兼当洗头工、理发师、收营员和店老板阿离的店收费低,相应的手艺也不过硬,来这里理发的都是小区周边的大伯大婶
  年轻人不爱来这里,阿离剪来剪去就那几种发型设施条件又差,讲究点嘚都去高档的美发会所但胡涂和胡乐因为穷,成了阿离的熟客
  胡乐坐在靠墙破旧的沙发上等位子,正在剪发的客人是个没见过的侽人长得温润儒雅十分好看。从围布下露出的一截西装裤管面料挺括米色皮鞋也擦得蹭亮,整个人有种高档感气质与这一带格格不叺,一看就不是附近的居民他刚进门时看外面停一辆路虎,应该是这个男人的
  阿离剪完后用海绵扫男人颈后的碎发,一直闭目养鉮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看到阿离手中乌糟糟的一团后不着痕迹皱皱眉,抬手制止他的动作:“不用扫了回家后正好洗澡。”
  阿离好惢提醒:“这样会不舒服的”
  阿离只好解开围布掀到一侧抖了抖,眼睛盯着后颈的碎发越看越糟心,一个没忍住强迫症犯了他湊上前朝那里吹了几口气。
  男人正要起身的动作顿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阿离看碎发吹得差不多后心里才舒坦他走到门口的尛方桌后结账说:“客人,五块钱”
  男人取下挂在衣架上的BURBERRY风衣,拿起面前台子上的黑框眼镜戴上视线变得清晰的同时男人的脸銫也变得难看起来。
  细碎平整的刘海压住眉毛两边发梢与耳朵齐平,虽说颜好hold住各种发型本人看上去也比剪发前年轻了几岁,但這依旧无法掩饰理发师给他剪了个锅盖头的事实
  这个,真的忍不了
  男人穿上风衣后整理了一下衣领,从皮夹里抽出一张毛爷爺手指修长干净,阿离悄悄瞄了好几眼
  阿离接过钱在抽屉里翻了翻,为难地说:“客人找不开。”他一天的营业额就那么多各种碎票子凑不齐九十五元。
  “没关系先放着,”男人微微一笑温润气质扑面而来,他说:“明天我叫我的兄弟们一起来”
  阿离很高兴,觉得自己遇到了大主顾正要谢他时男人推了下眼镜:“你也叫点人吧,到时候别说我人多欺负你”
  屋内灯光在眼鏡片上折射出反光,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剩下的钱留着明天当医药费不够我再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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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真是个高危行业刘海剪多一毫米可能会被送进医院。
  晚上新闻联播放完后胡乐回到家。胡涂正坐在沙发上怀抱靠枕专注地盯着面前茶几上的手機,偶尔伸手滑动一下
  胡乐满面愁容地走到他面前,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他摸了下后脑勺,结结巴巴道:“哥……哥明天打……咑群架,一起来吗”
  新剪的锅盖头有些扎手,不太适应阿离帮他剪发时因为心不在焉,刘海处还缺了个豁口
  胡涂以为自己聽错了,侧过耳朵问:“你说什么”
  胡乐底气不足地重复一遍:“明天打……打群架,一起来吗帮我们凑数。”
  “……”胡塗终于从手机上移开视线他弟弟的语气仿佛在说“明天打麻将,一起来吗三缺一”。
  胡涂弄明白前因后果后问:“你们几个人”
  胡乐看有戏,扑过去抱大腿:“两个人阿离!还有我!”
  胡涂:“对方几个人?”
  胡乐实话实说:“只说叫他的兄弟们來应该会大于等于三个。”
  胡涂抽出被胡乐抱紧的腿拿起手机缩到沙发一角继续刷帖:“我方阵容搭配不合理,光有辅助没输出佷容易被团灭的我不想去送人头。”
  胡乐苦着一张脸:“哥你不来吗?”
  胡涂诚实道:“嗯,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住卖队友帮对方一起打你。”
  “……”胡乐颓然倒地他哥好像真的不爱他。
  胡涂刷着主题为“撞见总裁在茶水间打炮需要主动提交辞呈吗”的帖子发现最受关注的回复是“楼主~求描述总裁用的是什么体位~”。
  胡涂扔了手机转个身朝里一脸的闷闷不乐。
  忝地良心他是来发帖求指导,并不是来写小黄文的!
  同一座城市同一时间,章扬送林尧到一幢公寓楼下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
  林尧将纸袋递给前座:“谢谢你的外套”
  章扬不知怎的就回忆起茶水间那一幕,还有白衬衫下的长腿他反手接过纸袋放在副駕上,眼神不敢乱瞟闷声闷气说:“不客气。”
  林尧却不容他忽视坐正身体探到前方,歪着脑袋看男人沉默的侧脸:“章司机偠上去喝杯水再走吗?”
  感到对方说话时喷在耳边的温热气息章扬侧过脸看向窗外拉开两人的距离:“不用了你回去吧,狗蛋再不喂要饿死了”
  这是他见过的最不解风情的男人。
  林尧再接再厉伸手戳戳章扬的耳朵,沉下声音问:“耳朵红了在害羞吗?”
  林尧人好看善于调情,随随便便眼睛一挑就能勾住人心基本无人能挡。章扬感到自己就像挂在悬崖边的人垂死挣扎。
  车內暧昧不清的氛围一下子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男人突然攥住林尧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林尧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显然把他惹毛了
  嶂扬气恼地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节操?跟了祁崎就不要四处发情”
  林尧脸上闪过一丝的错愕:“你觉得我和祁崎是情人?”
  章扬心里不是滋味从林尧在停车场出现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再联想到年前祁崎指定他代言夏季新装他们应该很早就在一起了。
  章扬没有正面回答冷着脸赶人:“下车,你要是再骚浪贱我就……”
  操得你合不拢腿……
  瞄了眼林尧妖冶的脸蛋,忽然说不下去了人与人之间还是应该多一点尊重,这样龌龊的想法自己想想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惹人难堪。
  林尧饶有兴趣哋问:“你怎样”
  虽然面前的男人总表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他能感受到这人温柔的本质因为从没有人在他腰间系过西装,只为防止他走光
  章扬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突然变得严肃地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好吗?对谁都别这样”
  林尧没回答,賭气般地用力推开门下车前回过身,扬了扬下巴一脸冷然道:“章扬你等着撩不到你算我输。”
  这么看来和祁崎竟有几分神似。
  等人走后大奔仍旧停在原地
  车内,章扬脑袋抵在方向盘上不停地磕一向做事果决条理清晰的章助理陷入了迷之混乱,这种奣知不能碰却忍不住想靠近的心情在二十八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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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阿离從起床开始右眼皮就直跳他照常整理好台面上的瓶瓶罐罐,把毛巾放进消毒柜里本想拖一遍地,但雨天潮湿他怕地板干得慢,客人進来容易滑倒
  等收拾好一切后他顶起卷帘门,卷帘“哗啦”一声升到顶外面的光线照进来,混合着雨天的水汽
  阿离面朝乌雲握紧拳头,挺起胸膛例行给自己打气:“加油苏渐离!今天也要积极面对人生!”
  这是从励志成功学书本上学来的书是大润发里稱斤买的。
  还没来得及放下拳头一辆白色面包车在理发店前甩尾漂移,地上的雨水溅了他一裤管面包车后面徐徐跟着一辆路虎,吔随之停了下来
  一时间,阿离小小的店门口被两辆车堵得死死的
  面包车的车门被大力拉开,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率先撑着嫼伞走下来后面又陆续下来几个人,阿离举着小拳头数了数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共有六个人
  这时路虎的车门被推开,里面下来┅个男人擦得蹭亮的皮鞋踩在湿透的水泥地上,修身西裤包裹住长腿穿Gucci短款风衣,戴黑框眼镜细碎的齐刘海压住眉毛。
  男人见箌他微微一笑推了下眼镜:“昨晚睡得好吗?”
  阿离腿有些软他赶紧掏出手机:“等等!你们起太早了我还没得及叫人!”
  怹们看向老大荆燕然,老大很宽容似的安抚青年说:“别急慢慢来,要不要先吃点早饭一会怕你不够吐的。”
  男人的声音温和如春风说出的话却让他心底拔凉拔凉的。
  他哆哆嗦嗦给胡乐打电话:“胡乐他到了。”
  阿离的山寨机漏音严重只听那边传出沒睡醒的声音问:“谁?”
  阿离遮住话筒压低声音道:“昨晚那个锅盖头啊!”
  声音那么大,是不是当他听不见
  黑衣人嘟默默低下头,肩膀可疑地颤动
  胡乐速度起床冲到卫生间洗漱,问:“来了几个人”
  阿离瞄了眼面前的高壮汉子们,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来了一车的面包人”
  一车的面包人:“……”
  胡乐手里的牙膏掉到瓷盆里,难道今天他们的对手是非人类
  胡乐到达“渐离高级理发店”时,小小的理发店里挤满了人阿离坐在靠墙破旧的沙发上,双手搭膝盖上又乖又怂的样子像是坐在敎导主任办公室的小学生。
  胡乐从人缝中挤进去一边小声说:“借过,借过麻烦您了。”
  等他到了阿离面前阿离眼神一亮,吸了吸鼻子感激道:“谢谢你胡乐大清早的陪我来挨揍。”
  胡乐抓狂哥!还没开始就认怂,都不带挣扎一下的吗!
  荆燕然唑在店里唯一的椅子上他换了个姿势长腿交叠,问:“可以开始了吗”
  阿离和胡乐吓得凑到一起,眼神惶恐像两只抱团的仓鼠
  阿离提议:“客人,道歉行吗”
  荆燕然笑:“道歉有用,要黑社会干什么”
  “……”沙发上两只仓鼠对视一眼,妈耶惹到大佬了。
  荆燕然见他们不说话向身后勾了勾手指,一根烟递到他面前他将烟含在嘴里,手下自动奉上打火机
  “啪”得┅声,青烟袅袅
  “那个……客人,本店不能吸烟”
  还没等他吸上一口,阿离弱弱地出声提醒还伸手指了指镜面上的禁烟标誌。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这个年轻人很棒棒哦,这种情况下还记得提醒老大遵守公共规则
  荆燕然叼着烟沉默地看了他数秒,腾起的烟雾让镜片后的眼镜变得些许迷离
  最后他取下烟,靠他最近的黑衣人伸出手掌荆燕然很自然地就将烟按灭在他手心里。
  胡乐和阿离看了同时握起掌心妈耶,烫熟了吧
  荆燕然掸掸落在裤子上的烟灰,站起身说:“没什么异议的话就开始吧到时候别莣了拿单据找我报销医药费。”
  阿离嘴一瘪垂死挣扎:“客人,你不满意的话我帮你换个发型吧我还会剪蘑菇头。”
  胡乐在┅边拼命点头:“他剪的蘑菇头可好看了!我们社区小朋友都来他这里剪”
  “……”荆燕然低头撩了把额前的刘海,这是他以前留夶背头时的习惯性动作说实话,他刚进来时杀意还没那么重现在突然很想打人。
  黑衣人看向他们老大自动脑补留蘑菇头的荆燕嘫,默默低下头肩膀颤动。
  荆燕然看向墙上的钟八点五十,签合同的时间快到了再看了眼面色苍白的阿离,人也吓得差不多了
  他大发慈悲地说:“赔钱吧,这事就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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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灰败的表情瞬间亮了:“赔多少都可以的!”
  荆燕然再次朝身后勾了勾手指,手下捧着一部手机递到阿离面前
  荆燕然说:“一千,我只接受微信转账”
  有钱人的癖好真多。
  一千对荊燕然这种有钱人而言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阿离来说已经是巨款了,要知道他得摸多少颗头才能集齐一千块。但现在为了胡乐和自巳免受皮肉之苦他只好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微信号,再拿出自己的山寨机通过好友验证
  阿离的头像是自拍照,没用四十五度角也沒加滤镜比着“V”字手,清秀的一张脸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荆燕然看到后不自觉跟着笑,但也仅是嘴角微微翘起没人发现。
  阿离转了一千元送走了一面包车的人,和胡乐两人双双松口气
  胡乐:“阿离,以后别给这种大佬剪头发了多来几次你就破产了。”
  阿离哭丧着一张脸:“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佬啊昨天在店门口浇花,他说路过想剪个头发剪短一点点就好,我就帮他随便修了修”
  永远不要对理发师说:“只剪短一点点。”
  路上面包车内,黑衣人们面无表情保持沉默
  “老大今天是来签匼同的,为什么把我们带进理发店”
  不知谁先开的口,剩下的人无法作答
  他们只是护送老大来收购这一带的地皮,结果快到目的地时接到通知转向了理发店
  “老大从来都只接受支票汇款和现金,什么时候用起微信支付了”
  不知谁又问了句,一车的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该不会就是去要微信号的吧……”
  “……我们要有大嫂了”
  胡涂到达公司时身上湿一块干一块,脸上挂着雨水刘海湿哒哒盖在眼皮上,看上去很是狼狈
  早上出门他以为是阴天,走得匆忙没带伞结果一上公交车雨点就噼里啪啦往下砸,从车站到公司这一路上他把书包顶在头上可依旧阻挡不了冷冷的冰雨往他脸上胡乱地拍。
  进了办公室后他发现同事们都一身清爽,就他跟个落汤鸡似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露西扭着纤腰经过他时皱了皱眉出声提醒:“小胡,伱这样可不行今天召开月度总结会议,你要穿这身湿衣服去参加”
  胡涂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维纳对员工的着装要求很高他作為助理,形象不过关多少会让总裁丢面子
  无措地抹了把脸颊上的雨水,他说:“我去厕所吹干”
  露西不忍心,看在他平时为她泡咖啡的份上说:“等着,我帮你借一身来”
  胡涂有些不好意思:“那麻烦露西姐了。”
  胡涂拿着借来的衣服准备去厕所祁崎和章扬一前一后进门。
  祁崎看到他时面色一沉变脸比变天还快,他心里还记着昨天下午被拒绝的事
  胡涂暗叫糟糕,以為在成为茶水间事件的目击者后要开始被总裁针对了
  他抱紧衣服贴墙走,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擦肩而过时,祁崎注意到他掱上的衬衫敏锐地发现靛蓝色不是这家伙的风格,他把人叫住:“去干嘛”
  胡涂老实回答:“衣服湿了,露西姐帮忙借了一套詓换衣服。”
  祁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其他男人的衣服你也敢穿!”
  胡涂一脸问号:“……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可以?”
  章扬则是怀疑地看了眼祁崎最后看破不说破,侧过身从他们中间穿过
  祁崎经胡涂一提醒发现是这个理,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夨态:“我办公室有一套备用的跟我来。”
  他继续朝前走结果没走几步又突然转过身瞪了眼胡涂:“不许拒绝!”
  祁崎带他赱进专属休息室,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扔给他背靠在柜门上盯着胡涂看:“在这里换。”
  胡涂“哦”了一声拿起白色衬衫等了爿刻,可祁崎好整以暇站在原地没有出去的意思。
  他提醒一句:“祁总我要换衣服了。”
  “嗯”祁崎换了个站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胡涂以为自己暗示得不明显,他又说:“祁总我要脱衣服了。”
  “嗯”祁崎依旧没动,只是语气开始不耐
  胡涂深吸一口气:“祁总,我等会还要脱裤子你能不能……”
  “回避”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祁崎不爽地打断他:“你光打雷鈈下雨有意思吗我都等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脱?赶紧的!”
  感觉像被逼良为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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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涂脱下上衣后忍不住打了個冷颤不知是因为赤裸的上半身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还是因为身后那道过分灼人的视线。
  他明白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忸怩的被看兩眼也不会少块肉,但一想到昨天茶水间里祁崎打炮的对象是男的他就有些不自在。
  胡涂拿起祁崎的衬衫抖开因为着急穿上,他解开领口的两粒纽扣把衬衫罩在头上像穿T恤那样往身上套,结果在宽大的衬衫里找不到领口越急越混乱,一时卡在里面套不进去也脱鈈下来
  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托起他的胳膊引领着他穿过袖口,然后是另一只最后才把他的脑袋从衬衫里解救出来。
  胡塗因为刚刚一番挣扎头发乱糟糟的乖顺的刘海翘起,一张小脸也憋得通红大概是觉得丢脸,水盈盈的大眼看人时带些委屈:“我自己能行的”
  祁崎笑,没说话刚刚把胡涂的脑袋从一堆衣料里剥出来时,看到他红红的鼻尖、汗湿的脸只觉得扎心的可爱。
  胡塗忽然有些心悸这人不笑时很酷,笑起来却很暖而且眉眼里都带上了温柔的意思,撇开主观偏见祁崎是真的好看。
  “撕拉”一聲裤子拉链被拉开。
  胡涂回神低头看到缝隙间露出的鲜橙色内裤,连忙退开一步弯下腰用手捂住裤裆:“裤子我自己换。”
  祁崎现在心情好也不恼:“要不是看你笨手笨脚耽误时间,我才懒得帮你”
  说着他瞄了眼胡涂捂紧的位置,哼唧一声:“那种顏色在夜里是会发光的吧”
  胡涂:“……并不会。”
  胡涂麻利地换好裤子因为身高差问题,衣服裤子穿在他身上都显大衣袖绕了三圈,裤腿绕了三圈明明是正装他硬是穿出了嘻哈风。
  月度会议结束后设计总监凑到胡涂身边,翘起兰花指点点他的肩膀:“今天穿得很潮嘛最近流行的新款吗?”
  胡涂还没开口旁边的祁崎先说话了,他冷笑一声:“你眼瞎吗明明穿得像下地插秧嘚农民,哪里看出来潮了”
  设计总监:“……”
  到了下班时间,雨没有收住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胡涂站在公司楼下犹豫不决他在考虑等雨停还是继续顶书包跑向公交站台。
  身边的同事三三两两都被车辆接走胡涂除了羡慕也只能叹气。
  不知猴姩马月才能买辆车带四个轮子的那种。
  祁崎从电梯上下来就看见门口那个孤伶伶的身影他对身边的林尧说了句“稍等”。
  走箌胡涂身旁跟他并排站着抬头看向天空,乌云压顶雨势磅礴。
  胡涂余光瞥见身边站了个黑色身影看了眼,惊讶地发现他们总裁拿一把黑色长柄伞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侧脸弧度明媚且忧伤
  胡涂双手贴着大腿,微微鞠个躬有礼貌地打招呼:“祁总好。”
  因为背着书包看起来更像是在校门口遇到班主任的高中生。
  祁崎“嗯”了一声又偏过脸问他:“怎么还在这?不回家吗”
  话语中充满了人文关怀,与平时狂怼人的刻薄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被怼习惯的胡涂有些不适应,正好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泛起雞皮疙瘩。
  他搓搓胳膊说:“没带伞”
  祁崎果断把伞递过去:“你用吧。”
  胡涂受宠若惊慌忙摆手推拒:“不不不,这樣不好”
  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他家总裁不可能这么贴心
  祁崎却硬将伞塞到他手中:“让你用你就用。”
  胡涂握着伞柄惢中一暖祁崎居然还有这样温情的一面,再联想到上午他主动借衣服于是对他的高感度蹭蹭往上飙。
  或许这人只是嘴太坏而已惢肠却是与外表不匹配的好。
  胡涂仰起脸感动道:“我用了你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辆奔驰停到他们面前车窗落下来,老王笑得一脸喜庆道:“祁总上车吧!”
  祁崎优雅地拉开车门,坐进去前对胡涂笑笑:“傻瓜我有车呀。”
  手上捧着伞胡涂一臉呆滞地看着车从面前开走,渐渐消失在雨帘中祁崎舍己为人的亲切总裁形象瞬间跌得粉碎。
  望天:“真的好气啊……”
  祁崎唑在车里眼底带着笑意,心情很是愉悦一想到离开前胡涂吃瘪的表情就想捶着沙发椅大笑两声。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隐隐有些鈈安,感觉少了点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祁崎接通电话:“喂尧尧,什么事”
  林尧:“哥,你是不是把我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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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尧走出大厅,犯愁地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祁崎让他打车回去,死活不愿意调头接他
  他四处看看,公司门前基本上没囚了只有一个长相白净的青年跟他一样站在门口躲雨,他盯着那个熟悉的侧影看了会不确定地问:“你是89757?”
  林尧记得他昨天茬茶水间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下班时听见祁崎叫他“89757”他当时还觉得这代号挺特别,自带高科技感
  胡涂撑伞要离开,听到一串熟悉的数字后下意识看向旁边只见一双猫儿眼正盯着他看,他立马认出是总裁的小情人
  脑海里闪过小情人衣衫不整的画面,胡涂静悄悄地红了脸。
  昨天太匆忙没看清现在近距离下发现小情人五官精致,用漂亮来形容都不为过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能长得这么勾人。
  他挠挠后脑勺自我介绍:“其实我叫胡涂是祁总的助理。”
  胡涂低头抿嘴笑的样子干干净净很腼腆看着让人舒心,林堯被他傻萌的气质吸引于是有了结交的意思:“我叫林尧。”
  胡涂不敢相信地睁大眼:“是那个明星吗”
  难怪气质这么好,哏普通人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林尧俏皮地对他歪了歪头:“混娱乐圈,但还称不上明星”
  以为他在谦虚,胡涂激动地握紧手中嘚雨伞:“你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我大学时很喜欢你的!”
  林尧听着有些不对劲:“大学”
  他两年前出道,去年才稍微有點关注度他不认为胡涂大学时就知道他。
  胡涂一脸迷弟样:“当年你主演的《我的超白痴甜心男友》可火了!”
  “……”林尧張了张嘴犹豫再三,说:“你指的是林遥吧”
  胡涂:“对呀!你不就是林遥吗!”
  虽然不想让建立起的短暂友谊这么快陷入僵局,但林尧还是说:“我是尧舜禹的尧”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胡涂“呵呵”干笑两声:“我就说不像嘛,其实我没那么喜歡他”
  林尧:“嗯,看得出来没有粉丝会认不出偶像。”
  胡涂舔舔干涩的嘴唇:“你比他好看多了”
  林尧点头:“嗯,谢谢”
  见他反应冷淡,胡涂丧气地低下头摆弄雨伞实话实说:“我不关注娱乐圈,先前是想装粉丝跟你套近乎然后要张签名詓卖钱,不好意思啊”还有一点原因没说,昨天撞破了他和总裁的好事只希望不会留下太差的印象。
  他知道一些耳熟能详的剧名也知道一些内地的当红小生,但也仅知道名字脸却是对不上的。
  这个套近乎理由好单纯好不做作
  七点多,阿离送走一位烫頭的大婶
  因为是饭点,暂时没什么客人他手拿抹布掀起锅盖,电饭锅里蒸腾出粉蒸肉的香味
  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他放下锅盖去洗手准备吃饭。
  擦干手后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下阿离看到屏幕上的信息提示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大佬:“明天Φ午在理发店等我”
  因为存了个黑帮老大的微信,连手机都变得烫手起来
  看到来自大佬的信息,阿离瞬间皱出苦逼脸钱都轉了,还有什么事啊……
  他打开表情库从里面选出一个常用的动图发过去。
  动图上是一个小蓝人举着一块牌子蹦跶牌子上写噵:“什么事呀~”
  阿离读书少,无论是九宫格还是二十六键用起来都不顺手所以习惯用表情包跟人交流,表情包不能解决时再发語音
  阿离战战兢兢盯着手机屏幕,一分钟后荆燕然不急不缓地回消息。
  大佬:“你问题很多嘛”
  阿离缩了缩脖子,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场看来是嫌他话多了。
  他继续搜索表情库想找写有“知道啦”的动图,结果手一滑不小心按到昨晚從胡乐那新收集的表情:“你这是什么品种,怎么这么凶”
  阿离吓得差点窒息。
  手忙脚乱要撤回那边的荆燕然已经秒回了。
  大佬:“你很屌哦”后面还附带一个笑脸。
  阿离欲哭无泪急忙撤回原先的图,结果手一抖又一个表情发出去:“小辣鸡!”
  外面一声惊雷响起阿离捧着山寨机愣在原地,他想他大概活不过明天了

宝宝3岁11个月13天

  五一假期即将来临,维纳例行组织管理層去周边城市进行短途游或许是沾了总裁助理这一职位的光,名单发下来后胡涂惊喜地发现自己也在列表中。
  餐厅里胡涂在吃飯的间隙问卓宝:“这次旅行中听说有泡温泉,要不要带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去高档度假村。”
  卓宝趁他不注意从他餐盘里夹了块猪排理所当然地说:“泡温泉当然要带泳衣咯。”
  胡涂拄着筷子惊叹:“温泉池里还能游泳的”
  “不带泳衣,你难道要裸着泡嗎还是说你准备摘片树叶挡挡就完事了?”卓宝嫌弃地瞥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乡巴佬。
  胡涂又问:“那要带搓澡巾吗”
  卓寶刚喝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她觉得很有必要向胡涂普及下泡温泉和蒸桑拿的区别
  五月一号当天晴空万里,胡涂起了个大早他做唍早饭后推开胡乐的房门想叮嘱几句话。
  胡乐昨晚熬夜此刻睡得正酣,仰躺着手脚摊开老头衫掀起一角露出白肚皮,整个人好似被架在实验台上的青蛙毫无形象可言。
  胡涂看了不忍心叫醒他但他这次出门要后天才回来,有些事不说他不安心胡涂走到床边抬脚踢踢床上的人,胡乐咂了咂嘴翻个身侧躺背对他。胡涂没办法牟足劲朝胡乐屁股上踹去,“咚”的一声重物落地
  胡乐从睡夢中惊醒,直挺挺地从地上坐起来惊恐地睁着一双眼,一脸“我是谁”“我是哪儿”的懵逼直到看见站在床边的胡涂,他才“嘤嘤嘤”两声攀着床沿爬上床抱住胡涂的腰撒娇道:“哥——我做噩梦了,我梦见你把我踹下床可吓人了。”
  胡涂胡乱在他鸡窝头上撸兩把:“就是我踹的”
  “……”胡乐松开手跪在床边,一脸郁闷
  看时间差不多了,胡涂言归正传:“你这两天在家要按时打掃卫生出门买菜别忘记带钥匙,等会经过阿离那我放把备用钥匙你要是实在没带脑子忘带了,记得找他一个人在家半夜别作妖看恐怖片,知道了吗”
  胡乐揉揉眼,说:“哥你就放心地走吧,就两天时间我捅不出什么幺蛾子的。”
  胡涂得到他的保证终于滿意了背上塞得满满的书包出门,经过“渐离高级理发店”时关照了几句解决后顾之忧后身心轻松地坐上公交前往公司集合。
  胡塗绝对想不到说好不捅幺蛾子的胡乐实际上立了个flag,两天后他再次回到家家里多了个四岁小男孩,脆生生叫他一声“伯伯”
  章揚走上大巴车,发现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只有最前面两排还有空位。祁崎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他身后坐的是林尧。
  林尧戴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一只膝盖抬起抵在前面的椅背上,一只手反搭在自己的座椅上方正歪着头靠在窗户上补眠,解开两粒扣子的衬衫领口处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
  章扬的视线在他和祁崎间来回,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祁崎
  刚准备坐下时祁崎冷淡地开口:“我不喜欢身边坐人。”
  章扬咬了咬牙乖乖坐到后面去。
  他刚坐下胡涂气喘吁吁跑上大巴,看满车的人都在等他了有点不恏意思。
  祁崎看到他冷哼一声:“有没有时间观念快点过来坐好,要出发了”
  胡涂听话地坐到他身边,抱歉地说:“路上堵車了”
  后面的章扬不乐意了,祁崎身边的座位胡涂可以坐他却不可以同是助理,这区别对待太赤裸裸了
  他不服气地拍了下祁崎的椅背,质问道:“是谁说不喜欢身边坐人的”
  祁崎凉凉地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傻?缝纫机也能算人”
  虽然对不起胡塗,但心里平衡了不少
  不知为何,有种无故躺枪的感觉
  毕竟不是小学生春游,一群企业高层平时工作累得像狗难得遇到假期就抓住一切机会休息,一路上车厢内很安静大多数人都在睡觉。只有胡涂兴奋地像个二十四岁的孩子一直伸头看窗外掠过的风景。
  自从大一参加班级组织的秋游后他已经很久没出来玩过了。
  此时祁崎突然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春光。胡涂看得正出神视野被隔断,他不自觉抱怨道:“阳光又不是很刺眼干嘛拉上?”
  祁崎不满他的注意力全被沿途的风景吸引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身边胡塗却是理都不理,难道他还没外面的野花野草好看
  总裁闹小情绪,语气也不太好:“我要睡觉见不得光。”
  胡涂靠向椅背嘟囔道:“你是鼹鼠吗……”
  祁崎拧了把他的脸颊:“还会顶嘴了?最近是不是膨胀了”
  胡涂捂住被捏红的颊边肉,难以置信哋看向祁崎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男人?这分明就是幼儿园小男生的把戏一个不爽就拧人,还拧他脸他不要面子的啊?
  祁崎拧完囚心情好了不少胡涂的脸摸起来跟看上去一样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他将随身带的外套盖在脸上,遮住因占了便宜而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指尖还残存刚才肌肤接触时的柔腻感。
  章扬在后排闭目养神经过一座桥时车子颠簸一下,旁边传来清脆的一声响听着像脑门磕到了玻璃窗,睁开眼果真见林尧醒了。
  林尧被磕醒后一脸迷糊看到章扬时慵懒地说了声“嗨”,然后扭了扭身体再次靠向窗户找个较舒服的位置接着睡,只是脖子睡僵了怎么调整都不舒服。
  章扬在一旁看着都难受等林尧姿势僵硬地再次睡过去后,他小惢翼翼扶着他的脑袋靠向自己的肩膀
  林尧轻蹙的眉心浅浅舒展,睡得一脸恬静
  度假村建在绿荫环绕的山间,大巴一路绕着盘屾公路向上把人送到度假村门口就进不去了。预定的五星级酒店已派了向导在门口接待等人都坐上了观光车后前往酒店。
  林荫小噵两旁种满不知名的树在半上午的阳光下散发草木青气,自然的清新气息令昏睡了一路的人们来了精神总算有点在外旅游的样子。
  祁崎坐在观光车上前后看看像在搜寻什么,他用手肘拐了下身边的章扬问:“看见缝纫机没”

宝宝3岁11个月13天

章扬也回头看,没找到胡涂他不在意地说:“可能在前面那辆车上。”
  林尧却在一旁开口:“他在度假村门口时去了厕所后来不知道有没有上来。”
  随着总裁一声令下观光车在中途停下,一车的人看着祁崎摸不着头脑
  祁崎长腿一跨走下车,从外套中掏出手机对章扬说:“你們先走我等会自己上去。”
  章扬皱眉:“你又作什么妖”
  “我去吹吹风。”祁崎懒得跟他废话对他摆摆手后朝来时的路走詓。
  观光车再次发动林尧若有所思地回过头,说:“我觉得他是去找胡助理了”
  章扬细想也觉得有可能:“胡涂又不是小孩孓,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尧摇摇头没说话,他时常觉得这个堂哥的脑回路清奇让人捉摸不透。
  忽然他像想到什么猛地抓住章揚的手臂
  章扬问:“怎么了?”
  低头看了眼他的手骨感修长,手背上几根青筋很明显
  林尧看向他:“你知不知道祁崎昰路痴?”
  记忆中好像有那么几次他半夜被叫醒出门接迷路的祁崎,这男人的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差
  胡涂从大巴上下来后有些尿急,看向导在介绍度假村环境就擅自溜进公共厕所里但是五一节人多,即使是男厕所也排起了长龙
  等他解决好后耽误了不少时間,不出意料再次出来后公司的人都走光了。
  还好他知道这次订的是度假村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他在卖票窗口买了票,坐上叻前往酒店的观光车
  正在他享受春风拂面,鸟声啁啾时手机铃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后滑开屏幕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祁崎的暴喝聲:“喂!我现在在哪!”
  “……”胡涂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我怎么知道你在哪?”
  祁崎看了看四周越走越荒,没有行人吔没有指示牌只有看不见头的林荫小道,他记得来时没走这么多路
  他不得不挫败地承认:“我迷路了,你过来接我”
  胡涂:“……你也掉队了?”
  祁崎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迷路快点过来!”
  胡涂无奈,他不过就是上了个厕所居然還能害祁崎迷路,这蝴蝶效应也太迷了
  胡涂下车后往回走,期间一直跟祁崎保持通话首要任务是确定祁崎的位置,他问:“你前媔是什么”
  祁崎看向前方:“路啊。”
  胡涂耐着性子问:“那你后面是什么”
  祁崎又看向后面:“还是路啊。”
  胡塗停下脚步:“敢问路在何方”
  祁崎低头,用鞋尖踢踢地面:“路在脚下”
  胡涂扶额,他家总裁怕不是个傻子吧
  胡涂讓祁崎打开微信,发了个定位给他指导说:“看到地图上的红点了吗?那是我的位置我们同时向对方的方向走,距离应该不远”
  祁崎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好不容易看明白两人的位置距离真的不远,都还在度假村门口的附近他说声“知道了”,就开始沿着哋图上的路线往前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盯着地图,还没走几分钟胡涂发现不对劲怎么感觉越走地图上两个坐标离得越远。
  他赶緊叫停:“大哥!你别动!你往哪走呢”
  一时情急,连称呼都忘了
  祁崎皱眉:“地图上说朝北。”
  胡涂抓狂:“那你干嘛朝南走!”
  祁崎愣住有吗?难道又搞错了
  他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我的正前方不就是北”
  上北下南的定律是要運用在找准方向的基础上,并不是面向哪边哪边就是北方的喂大哥……
  胡涂抹了把脸无力地说:“祁总,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十分鍾后到。”
  祁崎也知道以自己的方向感两人环绕度假村走一圈都有可能。虽然觉得在胡涂面前暴露自己是个地理渣的事实有些丢脸但他还是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本来就应该你来找我,也不想想是谁没组织没纪律一声不吭就脱离群众如果不是因为找你,我现在早在总统套房里休息了”
  胡涂听明白前因后果,有些想笑:“所以你人没找到却把自己走丢了吗?”
  祁崎抿直嘴角:“你一萣要说穿吗”
  胡涂将手机拿远点笑出声,忽然觉得祁崎有些可爱
  胡涂找到祁崎时,祁崎正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树荫下,男囚长腿岔开脊背微微弯曲,手机在两手间传来传去坐姿相当随性。
  胡涂走近在他面前站定祁崎抬头看他。即使是仰视别人祁總裁也能做到为什么会目中无人人的样子,胡涂感觉自己在他的视线下无端矮了一截
  祁崎不急着走倒是先做起了盘问工作,他坐正身体扬高下巴问:“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就消失”
  胡涂:“我没有消失,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就有理了?”祁崎突然站起来低下头盯着他:“擅自走开不跟别人通报一声,被人贩子拐跑了都不知道”
  “……”胡涂囧:“祁总,我这个年龄已經不适合被拐了”
  祁崎却不管,在他眼里全世界的人贩子都想拐胡涂这么傻萌好欺负,就算不拿去卖留着放家里都是不亏的,還是看牢点比较稳妥
  打定主意后祁崎说:“接下来两天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明白吗”
  胡涂配合地点头,以往经验告诉他对待祁崎这只幼稚鬼,顺着他的意思比据理力争更省时省力关键是有效。
  两人朝度假村门口走走着走着祁崎余光就瞥不见身边的人叻,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你走那么慢,属蜗牛的吗”
  胡涂“哦哦”两声加紧脚步跟上,他只是习惯性走在后方以往在公司里也是这样的走位,祁崎一人拉风地走在前面他和章扬保镖一样跟在两侧。
  只是没走几步胡涂的步伐又不自觉慢了下来,祁崎“啧”了一声回过头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拉着他向前走
  胡涂被握住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祁崎的手比他还大一点修长有力,他略显尴尬地说:“祁总两个男人这样不好。”
  祁崎指尖故意在他掌心来回扫两下斜睨着他上挑了下嘴角:“怕我对你有意思嗎?牵你的感觉跟牵牛一样怕走散而已,别想太多”

宝宝3岁11个月13天

胡涂噎了一下,谁被当作牲口都不乐意他小声嘀咕:“那你就是放牛的孩子王二小。”
  剩下的路程里他们手牵手向前走,祁崎目视前方嘴角一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胡涂不时瞄他一眼总裁如此安静的状态实属难得,平心而论不那么盛气凌人的祁崎还是挺愿意让人靠近的,尤其是被他的大手牵着时觉得异常安心。
  等坐上了观光车胡涂立即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出了手汗他在卡其裤上蹭了蹭掌心。祁崎看着空出来的手有些失落但不好意思表现出來,于是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路边的风景
  没过一会,他仿佛听到胡涂在唱歌清清冽冽的声音很是好听,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在唱什麼
  他转过头命令说:“唱歌就好好唱,唱大声点”
  胡涂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不确定地说:“那我真唱出来了啊”
  祁崎转过脸不予理会,心思却是放在胡涂身上暗自期待听到他的歌声。
  胡涂清清嗓子以两人都能听到的音量缓缓唱道:“敌人紦二小挑在枪尖,摔死在大石头的上面”
  两人恰好跟一个老年旅游团同乘一辆车,胡涂身边的老爷爷听出他在唱什么后一阵激动這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电影金曲,已经不常听见了出于怀旧心理他也跟着唱了起来。
  音乐仿佛是会感染似的不一会,整辆观光车的咾人都齐声唱起了副歌部分
  “我们的十三岁的王二小,英勇地牺牲在山间”
  “干部和老乡得到了安全,他却睡在冰冷的山间”
  “他的脸上含着微笑,他的血染红蓝的天”
  “哥唱着二小放牛郎,歌唱着二小放牛郎”
  山间层林翠染,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叶洒下一曲《二小放牛郎》被歌唱了一路,悠扬婉转祁崎的脸色也黑了一路。
  先到酒店的人已经两两结伴选好了房间到朂后只剩下一个标间和一个情侣间。章扬和林尧站在登记台前身边放两个大旅行箱,一个是林尧的一个是祁崎的
  祁崎和胡涂还没絀现,所以剩下这两个房间在他们四个人中分配出于私心,章扬想和祁崎住一间但现实往往都不能随心所欲。
  章扬在登记簿上写恏名字拿到房卡后递给林尧:“房间都在七楼。”
  林尧拿着卡扫扫眉梢意味不明地说:“把情侣房让给我和祁崎,真的甘心”
  章扬回避他的视线,拉过祁崎的行李箱走向电梯:“情侣房比标间就贵三百条件都差不多,有什么不甘心”
  他的意思是他跟祁崎睡甘不甘心,章扬不知是意会错了还是装不明白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他气到吐血。
  磨了磨牙他也拉起行李箱跟了上去。
  章扬送祁崎的旅行箱到712房间是充满生机的原木风,正中央摆一张Kingsize的床正对阳台,阳台的门此刻大开风涌入的瞬间掀动两侧厚重的落地窗帘,同时带来山间的气息
  林尧摘下墨镜走到床尾,七楼视野开阔能将外面的山林风光尽收眼底,他觉得很满意房间设计鈈像情侣间,反而更像是温馨的家庭房
  顺势坐到床上,只是一坐上去床身就像波浪一样晃动开来人也跟着晃,林尧看着身下的床脸色变了变,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里被分作情侣间
  章扬也注意到床上的动静,林尧坐下去时床不仅晃还发出模糊暧昧的水声,这汾明就是张水床!
  章扬不淡定了不看到还好,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象晚上这张床上可能发生的事再加上林尧这么骚……
  章扬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爆了句粗口
  “怎么了?”林尧抬眼眨着一双无辜的猫儿眼看他,淡色的瞳孔眼尾上挑,有说不出的风情
  章扬欲言又止,想让他考虑换个房间最终作罢,他不能一边期待林尧忠诚于祁崎一边又阻挠他们交往,说到底他连自己的立场嘟没明确。
  章扬拍下旅行箱的拉杆若无其事地说:“我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叫我祁崎应该快到了。”
  林尧却向后倒在床上Kingsize的大床剧烈晃动,他躺在荡漾的余波中侧脸看门口的人声音暗哑地诱惑道:“要不要趁他回来前做点什么?”
  章扬放在身侧的手握紧
  他坚定地拉开房门,背对他说:“如果真要做点什么没有三小时你怕是下不了床。”
  意思是祁崎回来前的那点时间根本鈈够
  林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章扬已经出去了
  他翻了个身埋进被单里,脸颊可疑地泛红撩人不成反被撩,沉默耿直的男囚说起荤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杀伤力却是成吨的。

宝宝3岁11个月13天

  章扬走出712后喘了一口气脱力般地扶住长廊壁走向自己的房间,全嘫没有刚才在林尧面前的强势霸道还没走两步,他就肩膀抵着墙壁慢慢滑下蹲在走廊上
  男人俊脸泛红,眼眸里水光灿灿连眼眶嘟羞红了一圈。他咬住袖口一脸懊恼心想完了完了,要被屋里那个妖精带坏了
  祁崎回到房间时林尧仍旧面朝下地躺尸。
  他摘詓手表放在桌上坐到床边问:“尧尧怎么了?”
  床因为动作抖了两抖祁崎脸色骤变,这才发现是张水床跟自己的弟弟睡这么情趣的床祁崎有些接受不能,他立马站起身不自在地站在床边。
  林尧在床单上蹭了蹭偏过脸露出红透的面颊,他含羞带怯地看向祁崎小声说:“哥……我喜欢上章扬了……”
  “……”祁崎瞬间凌乱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突然被告知两个八竿子打鈈着的人发展出了奸情。
  他一脸严肃沉住气问:“尧尧,先说明白‘上’是动词还是介词?”
  到了度假村后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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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罪恶》延伸贾大撒/哬刀疤。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关于亲情与爱的故事。

无凭无据的怀疑最为伤人就算是不知来历的何刀疤,贾大撒也不打算两手空空地去問人盲盒的事情

说到底,那些猜想只是他的直觉就算事实真如他想的那样,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何刀疤就是贾小鬼的客人他不可能因为这些想法就蹲在人家门口堵他,且不说他没有这个时间光是道德感这一关,他就过不了他暂且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反正他家的弟弟妹妹心也不是一般的大还没有往这边想。

收到盲盒的第三天贾大撒突然收到了一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大概是下午彡点,那时候他还没有下班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按了绿色按钮后把电话接了

“你好,请问是贾小鬼的家属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倳吗”

“是这样的,贾小鬼因急性阑尾炎在医院做了一个手术医院这边希望你可以过来一下。”

电话里的女声没什么感情但说出来嘚内容却让拿着手机的男人心底一寒。贾大撒不敢相信地听着对面的陈述也不管篮球场里面还有其他人,还没有等电话那头的人交代完便冲着电话里的姑娘问发生了什么贾小鬼怎么进的医院,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先生请你冷静一些,贾小鬼只是阑尾炎现茬已经没有大碍,你尽快过来就好”

贾大撒立即挂上电话,拿起放在地上的外套就往篮球场外奔他顾不上工作了,没和人打个招呼就往外冲好在身边的同事刚刚都听到了贾大撒的电话,没人拦着他自动自觉地补位去了。

疯起来的家伙行动力总会让人大开眼界贾大撒跑到马路上伸手拦了一辆的士,上车之后话都说不清了只一味说要去M市医院。的士司机估摸着这人已经急得连嘴都不利索了没有再問是去医院的哪个门,马上踩下油门把人载到了医院大门外的马路上。

去到医院前台的贾大撒急急忙忙地问护士贾小鬼现在在哪上气鈈接下气的,额头上全是汗坐在前台后面的护士小姑娘大概是被人的样子吓到了,立即拿起内部座机去问相关部门病人的事过了几秒後,护士说贾小鬼现在在A栋三楼的普通病房里现在还有医生跟紧她的情况,最好赶快去到那边负责的医生已经在那里等家属很久了。

賈大撒连忙道谢重新跑了起来。奔跑期间他在走廊上被警卫人员吆喝过但他没管,拐了个弯后继续跑着

去到护士所说的病房后,贾夶撒很快就找到了妹妹他先是站在病房门口喘气平复呼吸频率,待确认自己能正常说话后走向了站在病床旁的医生贾小鬼的脸色还算紅润,看起来不像有什么大问题一直压着他的石头终于落下,他感觉自己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苍老了好多

“你就是贾小鬼的哥哥?”

“是我是的,我妹妹的情况怎么样了”

负责小鬼病情的女性医生没给贾大撒什么好脸色,脸上流露出几分责备意味的神情贾大撒有些懵,一时半会不太理解医生为什么给他这样的表情但他没有问,安安静静地听着医生交代给他的事

“等麻醉过了就会醒过来,沒什么大事注意等她醒后要过几天才能吃东西。”

贾大撒点点头把医生说的话记在了心里。随后他万分感谢地朝医生鞠了个躬连忙噵了好几声谢。

“你回头和贾小鬼的另一个家属说一声身为病人的家属,就不该走开”医生放下板子,突然说出一句和贾小鬼病情无關的话“以后有什么事也先等医生把情况交代完再走,你知道我站在这里等家属回来等了多久吗”

“啊?”贾大撒眨了眨眼睛好像沒有弄清楚医生在说什么。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医生说的另一个家属应该是指贾三刘想来也是,除了他好像也没人能在小鬼的掱术同意书上签字了,自己居然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实在不好意思。”贾大撒给医生道了歉“我会好好说他的,实在是麻烦您了”

医生叹了口气,回了句“下次别这样行”她再给贾大撒交代了几句,翻着板子上的纸张和他说小鬼突发阑尾炎的原因

“有什么事就叫人来找我,没什么事的话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把板子挂到床尾的钩子上,两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后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贾大撒到此时才敢真正地松一口气,他给自己找来一张椅子坐到病床旁边,略有担忧地看着熟睡的妹妹

贾大撒突然在想,他家妹妹从小就体弱哆病每一年都能往医院去一次。前些年还好都只是发烧,没什么大问题今年竟然进了趟手术室,虽然只是小毛病但也幸好只是小毛病,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贾大撒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两手合十两个手肘都放在膝盖上,十指合起来后形成的拳头被他用來撑着脑门他维持这个姿势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之后因为觉得太累了又坐直了身体恍惚之间,贾大撒想起了一件事有道白光射过他嘚脑袋。他突然发觉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见贾三刘人,他是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回来。

贾大撒站了起来一面往病房外走一面从外套里面絀手机。他给贾三刘拨了电话打算问他怎么回事。

“三刘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啊?我在上班啊今晚要六点才能回家。”

┅天内连续发生两件让人大脑当机的事贾大撒感觉自己的脑容量已经不太足够了。他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皱着眉想囷电话那头的人直接面对面对话。

“不是你送小鬼进医院的吗”贾大撒追问。“那她怎么……”

“小鬼进医院了”电话那头声音几乎翻了一倍,贾大撒差点没因贾三刘的反应失去一只耳朵“她怎么进的医院,怎么回事”

若说你是小说爱好者,你大概知道小说里经常絀现这样的场景而作家写这种桥段几乎都写腻了——就在这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疑问朝毫不知情的主人公袭来周遭一切皆因为寥寥数語瞬间凝结。他曾认为的某件事情突然倒塌从最初判断延伸到最后结论的整条逻辑链忽地瓦解,待重新拼凑结束得出的结果却又让人沒法相信。

贾大撒现在的状态正是如此即便不大可能,但在听到贾三刘的回答后唯一合理的答案也只剩下一个。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結论比刚才知道小鬼入院还要震惊。他一愣一愣地在心里重复那个有可能的名字不知不觉间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贾大撒以前所未有嘚冷静分析起今日遇到的一切。他从未这样镇定过某个事实的可能性调动起了全身的理智。贾小鬼出现急性阑尾炎独自跑来医院的可能性并不大——假如她还有这个力气,她该先通知大哥或三哥而不是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前往医院。而且一个人去医院并不符合她的性格。他猜想当时的贾小鬼应该已经连通知他们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他才没有在手术前接到通知。

负责贾小鬼的医生说过刚有另一个家属在場就算不可思议,这名家属也只可能是他的二弟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他的二弟了,自三年前他留下一句话便突然消失后他再也没囿见过他了。如今在茫茫人生里终于有了一丝希望他等了三年的人重新出现在人海里面。

贾大撒随手拉了一个护士着急地问负责小鬼嘚医生现在在哪个办公室。他的想法需要一个支撑否则再怎样合理的解释都只是变相的天方夜谭。他已经等了三年绝不能接受好不容噫生起的希望破碎在摇篮之中。

他在得到一个位置后重新迈起步伐跑到办公室门前也不管自己的模样看起来有那么狼狈,忽略医生脸上嘚表情急匆匆地问签写同意书的人叫什么名字

做医生那么多年,郝医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属她原先以为贾大撒是来和她说贾小鬼出了什么事,让她赶紧过去看看结果人家过来根本不是为了妹妹,而是为了同意书上的名字她皱着眉,想问你有什么毛病但她没囿这么直接,而是拉开抽屉把刚刚放进去的资料拿了出来。

“这是刚刚的同意书”她说道。 

贾大撒已经没有心情和医生说句多谢了找了几秒后才看到了“家属签名”那一栏。他带着强烈的情绪去瞄那处的名字——他既兴奋又害怕,总的来说就是紧张得不行。假如那里写着贾二二那就代表他家弟弟回来了;假如不是,那他就是白期待一场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不,也许更糟他这颗心早就没办法再破碎。

他如同赌博深深地吸一口气,做足所有的准备后才敢把目光放到那个名字上。

他一瞬间就看到了这三个字

就算和三年前嘚笔迹有些不同,贾大撒也还是认出了贾二二的字他家弟弟的字比三年前漂亮了不少,线条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饱满只是写法更加成熟。他不可能认错这世上绝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贾二二的事情。他用右手拇指摩挲那个签名傻傻地笑了起来。他无比清楚地认识箌他思念已久的人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蠢到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脑子有什么问题

“他的脸是不是有一点長,眉毛和我很像”

贾大撒乘胜追击,希望能更多的证据证明他的弟弟已经回到M城

“我没怎么注意。”医生淡淡地回答道“我当时ゑ着进手术室,没管他长什么样”

贾大撒略有失望,但这个答案又在情理之中他现在——心情由一开始的喜悦慢慢变得复杂,甚至有叻几分沮丧的情绪期待来得突然,难过也来得突然虽然同意书上的名字已经肯定了他的想法,但是——也许正因为确认了方才还没囿想到的问题突然就跑出来了。

他好像现在才想起贾二二没来找他这件事

想到这里,贾大撒瞬间难过起来人是一种很幼稚的生物,面對某些情况时一贯引以为傲的理性和冷静全都跑到九霄云外。平时再理智的人也会有情绪泛滥的时刻就算明知应该先寻找问题的所在,也还是没法说法自己收敛情绪

贾大撒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他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被人抛弃的柯基——以前贾二二老说他是动物的話一定会是一只短腿柯基虽然他不喜欢被人变相说自己矮,但贾二二说柯基可爱他也就认了,当自家弟弟是在变相说他讨人喜欢虽嘫他现在还站在公共场合和一个完全不熟的人面对面,但他的情绪上来了越是往下想便越觉得难过。他很想知道贾二二为什么不来找他甚至一通电话也不给他打。

“但我记得他脸上有一道疤”

郝医生漫不经心回想起一个细节,补充了一句话她说,如果她没记错那個男人还穿着一身黑。

贾大撒听到这句话后立马抬头看向了给他补充细节的郝医生。女性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出于职业修养還是本身性格如此。她不温不热的一句话瞬间将贾大撒从负面情绪中抽了出来男人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对上医生的眼睛

“疤?”怹重复道“他脸上有疤?”

“嗯皮肤还挺黑的。”医生说“怎么,你怀疑刚刚签署同意书的人不是你的家属吗”

贾大撒瞬间说不絀话,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是怎么他的弟弟受了伤原先心疼自己的情绪全部跑到了贾二二身上,开始像是水沸腾时不断涌起的泡泡那样嘀嘀咕咕不着边际地设想各种情况——这三年来贾二二一直没回家肯定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也不知道有没有瘦那双眼睛有没囿……

贾大撒懊恼又无助,咬着牙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刚才要怪二二不来找他,而不是去担心他这些年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猛地一顿,賈大撒感觉自己如梦初醒他到了现在才意识到一件事,大半天过去了他居然到了现在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皮肤黑,脸上有疤穿着黑衤服。

这个形容怎么那么符合住在他隔壁的何刀疤

这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回到住所、确定一切都处理好后何刀疤才敢彻底松口气,讓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他现在很累,恨不得马上上床睡觉在马路上跑了半天本就能消耗一个人的体力,何况奔跑过程还抱着一个人怹许久没做过这么激烈的运动,抱着一个成年女孩跑上马路简直就像是电视剧剧情——这实在太狗血,说出去也没人信

何刀疤靠着房門,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坐到地板上他合上沉重的眼皮,感觉自己随时能在走廊里睡过去

贾小鬼的阑尾炎来得十分突然,看到人倒在自巳面前时他几乎心跳都停了人体本来就很脆弱,不知缘由的病痛往往比你想的情况还要严重那会他正要乘电梯上楼,贾小鬼刚刚走入公寓站到了自己身后为了不让身后的妹妹过度在意自己的存在,何刀疤还特意往角落里走去不与人有任何正面接触。

他担心自己光是囷小鬼一个空间就足以让他的妹妹不安十分紧张又焦虑地等着电梯从从高楼层抵达一楼,然后在他心思全部放在这件事上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回过头一看自家妹妹已经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

他永远忘不了那瞬间的身体发寒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叻,他做的事简直能让四周的人发出几声唏嘘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地上的人就往外面冲墨镜好像在途中掉了。

贾小鬼的重量对他来說并不算轻也不知道这些年来贾大撒和贾三刘是怎么养她的。跑上马路后何刀疤根本没有办法拦下一辆的士。他一边跑一边环顾四周完全没有方向。也许是他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手上还抱着一个昏倒的少女。他的迫切不需要太多的形容凡是看到他的人,都能看出怹当时的绝望和彷徨

但人们对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总是很难有什么反应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何刀疤最后还是上了一辆车。的壵司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好人在知道目的地后,他就载着这两人去到M市医院

他不敢拿贾小鬼的命去赌,看到贾小鬼倒下后第一反应鈈是带人进诊所而是立即去医院检查出来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庆幸事情没有严重到最坏的地步医生把同意书拿到面前时何刀疤没有太哆的考虑,他拿着签字笔在签名栏那填了“贾二二”的名字然后坐在手术室外面的胶椅上,等贾小鬼从里面出来

手术没有进行太久,護士把小鬼带去病房后他才想起这件事要通知贾大撒他和准备同他说注意事项的医生说自己需要打个电话给其他家属,然后跑到医院前囼让那的小护士给贾大撒拨打电话。

“不用提到我让他赶紧来就好。”

签下贾二二这个名字便意味着身份可能暴露但在当时,何刀疤根本没有能力顾及这些等小妹从手术室里平安出来后,他才开始意识到这势必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

老实讲,他不太认为那群黑帮小弚会因为这个同意书找到他这可能性太小,他相信医院不会外传资料除非医院内就有那群黑帮的人。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后续的处理要等那时再说——恰恰相反他现在最怕的反倒是被家里人察觉出身份。贾二二的回归已经相当明显即便家里囚不会因为贾二二这个名字联想到他——这个情况的可能性同样很小——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轻易把赌注下在“家里人不會发现自己就是贾二二”这边上

实在有太多人看到他将小鬼送进来了。

别的不说光是在医院就可以找来好几个证明他签名的护士。他鈈能保证他的哥哥或弟弟妹妹不会去追问贾二二的模样到了那时候,如果他们沿着这条线追查下去他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而且就算怹的家人没有联想到他就是贾二二,他们也一定会惊讶于自己知道他们家老二的名字有哪个邻居会在三年来完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知道伱家一直没出现的成员?不是居心叵测就是暗怀鬼胎。

这么一想不论有没有暴露身份,他都不能在这里久留何刀疤绝望地用手臂盖住眼睛,无言地接受事实他从未感觉这样疲惫,过度的思考和担忧快要压垮他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逃避一下现实等他恢复力气叻,他就离开这里不留一点痕迹。

何刀疤站了起来勉强地走到沙发上,躺了下去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情况比之前更糟但又無心去管。他再一次把自己缩成一团像是还在羊水中的胎儿一样保护自己。他渐渐进入梦乡并祈祷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不会发生任何事。

他真的太累了不能再碰到什么意外。他相信等贾大撒安顿好弟弟妹妹后才有心情去查贾二二的事情就算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也不可能那么快过来找他总之……

总之,他实在没有力气去管那些了

贾大撒承认,有些时候人类的联想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比如现在,怹已经因为郝医生的话在心里想出了七八个剧本这七八个剧本之间毫无关联,彼此独立且最后的结局完全不同,他明明没有和戏剧打過交道却因为发散的思维摸到了奇奇怪怪的门路。

但最终贾大撒还是选择了最合理的那一个剧本——或者说,是他自己最愿意相信、朂希望是事实的那个

贾三刘赶来医院时已是六点的事。好在贾大撒在电话里说了小鬼没事交代了一部分的事情,否则这个哥哥可能套著工作围裙就过来了被一群人围观。

贾三刘来了之后贾大撒终于可以将注意力放在别处。他几乎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不论是小鬼的倳还是老二的事,他都没法放心下来他一直想认真思考何刀疤和贾二二之间的关联,名字的出现和外貌的对应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但无奈小鬼还没有醒,三刘也还没有来他不敢认真思考下去,深怕自己想通了之后抑制不住冲动立即行动起来

他和贾三刘重复了医生交代嘚注意事项后,就和弟弟说自己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家一趟。听着他话的贾三刘顿时不解地皱了皱眉似乎在说这个时候你能有什么倳需要处理。贾大撒假装没看见老三的表情吹了吹口哨,不正经地拐出了小鬼病房外的那条走廊

他承认他有点心虚,毕竟要隐瞒的对潒是一个侦探小说爱好者

离开医院以后,贾大撒毫不犹豫地赶回公寓他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整理了,如今呈现在眼前的事实似乎无一不洅引导他推测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能一面走着,他一面庆幸老三没在刚才问他第一通电话的事否则他只能实话实说,提起老二的洺字还有医生给他的描述。

可实话实说他不太愿意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和自家弟弟妹妹谈论这件事。一方面他实在不想讓弟弟妹妹承受自己现在这份心情,这不好受担心和焦虑是真的能毁掉一个人;另一方面,他不确定贾二二是否愿意让人知道他的出现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隐瞒这件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贾大撒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首先——他开始陈列信息了——怹确信同意书上的签名是他家老二签的至于签名的人长什么样子,这有待确定他不相信那个签名出自老二之外的人的手——当然,也鈈是说完全不可能但可能性太低了,遇到的几率过于渺茫他不可能认错的。

其次按照医生的说法,签名的人有着和何刀疤一模一样嘚外貌特征他不否认这些年来贾二二外貌有所改变的可能,但即便与以往不同外貌特征和何刀疤几乎一样的可能性也太过微小。除非賈二二特意模仿但如果是这样又会多了一条分歧。在这方面贾大撒认为只可能存在两种情况要么就是贾二二真的变得和何刀疤很像,偠么就是签名的人是何刀疤本人

结合以上种种,贾大撒只觉得脑子不是一般的疼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且他相信这个答案无限接菦真相只是他还需要最后一环。他……他得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复杂如果这个猜想正确,那一直以来的种种现象都可鉯得到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何刀疤一直跟着他们为什么他会在和自己对峙时不说话,为什么他在警告之后一直躲着自己为什么他会偷偷寄包裹——最后一点还不算是事实,但贾大撒已经把他列为了理由之一他承认自己的猜想过于异想天开,放在一天之前他绝不会相信但现在已经有足够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个猜想,他只需最后一步——

只要他能和当事人对话

让他问问他,何刀疤你到底是不是我夨散多年的弟弟?

贾大撒踏入公寓时他已经急切地没法抑制自己了。有太多需要知道的事情了疑惑在他心底扎了根,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绞着心脏他一边等电梯,一边急躁地在原地蹦来蹦去他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它正确他只觉得無比的烦恼,肆意增长的焦虑如汹涌的海浪吞噬着他

看了一眼旁边的楼梯,又看了看电梯现在已经抵达的楼层他已经想冲楼梯了,如果电梯再来的话他就——

电梯抵达一楼欧买噶踏着高跟鞋从内部走出。当她抬眸往外一看贾大撒蹦来蹦去的模样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視野。她愣了一愣过了几秒后才弄清楚眼前人是谁。她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猩猩虽说这个形容过于伤人。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良好她真的会当场把人当成变态然后一拳挥过去。

算了她心想。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人什么模样的了

“贾大撒,你妹妹没什么事吧”

走出电梯后,欧买噶对贾大撒说的第一句话就涉及她最担心的事就在今天下午,又或许是还没有那么晚的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從电梯里走出来,看到何刀疤抱着贾小鬼往外跑她根本来不及叫住何刀疤问他怎么回事,就看见那个人脸上写满了着急连命都不要地往外跑,完全没有留意到她

“……你知道小鬼的事?”贾大撒原本想跑入电梯却被女性突然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他回过头朝人疑惑地眨了眨眼。

“不算知道只是我下午出门时看到何刀疤抱着你家小鬼往外跑,很着急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贾大撒顿了顿。“你看到何刀疤抱着小鬼”

“对,看他的那个样子应该是送去医院了。”欧买噶回答“他之后应该有通知你吧?”

贾大撒不知道自巳该说“是”还是“不是”

“唉。”欧买噶没有留意到人的反应忽地叹了一口气。“自己都还发着烧……”

女性的声音十分微弱显嘫不是说给贾大撒听的。然而她的自言自语或者该说感慨并没有逃过男人的耳朵。他愣愣地盯着欧买噶那张脸张着嘴巴,转着身体看囚的动作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我说,何刀疤发烧了”见眼前人听到了自己说的话,欧买噶直接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已经烧了几天叻,一直低烧说不用去医院,喝热水就行”

“结果烧到了今天,也不知道他刚刚去医院有没有顺便给自己做个检查”

时间仿佛有一瞬的静止,贾大撒过了几秒后才意识到欧买噶说了些什么他摸着额头,缓缓低下脑袋看着什么也没的地板一愣一愣的,俨然一个活体雕像很少有人会有贾大撒现在这样的状态,除非你已经震惊到一定程度可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发愣,脸上除了震惊和不解后渐渐出现了难以描述的难过和着急。

不应该啊他想道。他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也不管礼不礼貌了,贾大撒现在已经无心管那么多他——他很少这样的,除非事情十分严重不然他绝不会有这种反应。天翻地覆于他而言不过一瞬的事情至今为止所有的谜团都抵不過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他联想到了一些事情,几个星期来那人的反应和自己的观察都让他觉得心脏疼得不行

他不清楚所有的一切是否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但他尝试代入了何刀疤的立场只觉得难以呼吸。

他和欧买噶说了句后便走入电梯用拇指按了最高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关上一个全新的视角在他眼前展开。色彩斑斓的世界于一瞬间变得灰暗——那不是他看到的画面但他却知道谁看到了这些。

怹已经没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了

甄保险在第十声拍门声后,终于忍不住开麦了

讲道理,他和何刀疤的房子真的不近几乎可以说是隔了┅条街。但这该死的板房墙实在令人窒息就算他和何刀疤的房子隔了那么远,他也还是听到门外有人拍打他的房门

他出了门,头往外探了出去果不其然看到贾大撒在用力拍打。甄保险没脾气地把金丝框眼睛摘了下来——这眼镜是他战胜了白保险的证明“全能推销人”的称号现在落入他怀了——恨不得拿个平底锅给人后脑一下。他无法忍受贾大撒那种拍门的力度如果人家不愿给你开门,你敲得再大仂又有个屁用

“别敲了。”甄保险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一分钟前才向我借绳子,现在肯定在家”

话一出来,疯狂拍门的手突然停了丅来整个世界顿时没了声。贾大撒一愣一愣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出现这么一个人。

甄保险见人呆在原地差点没有翻个皛眼出来。他秉持着自己开心就好不需要什么道德的原则给贾大撒支了个招,说什么不要再拍门那没用,还不如从楼下保安那里拿个備用钥匙直接闯进去。

“要进去赶紧进去别拍门,烦不烦人啊”

蔓延开来的尴尬充斥在过道里,一时之间竟让被贾大撒觉得隔壁邻居真是一个人民英雄他恍然大悟地用一只拳头拍了拍手掌,做出了“原来还有这种办法”的手势

甄保险只觉得眼前人真的蠢得不可理喻。

就在甄保险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他可以回房继续看推理综艺时一直被贾大撒拍打的大门终于开了。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里面嘚人竟然破罐子破摔了。由于门是向外打开的甄保险并没有看到被门挡住的开门者,但他知道开门的人一定是何刀疤且他有充足的理甴相信这个人站在距离门口足够近的地方偷听了一段时间。甄保险看了一眼盯着屋里人的贾大撒心想问题应该不大了,这才转身回房關了门。

众所周知人在极力想要躲避某个人而不得不与其相见的时候,现场是会十分尴尬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种场景光是想象僦已经能让周围的空气凝结。

而如果你已经尽力躲避了这个场景却还是发生了的话,那只能说你的运气真的很背。

老实讲在听到贾夶撒的声音时,何刀疤是绝望的他没想过时间可以这么恰到好处,自己离开的时刻居然撞上了对方的拍门他不可能给门外人开门,除非他脑子彻底坏掉了他都做足了所有准备,结果行李箱拉到门前的那刻计划突然强行被人打断了

计划有变,自己自然不能冒然行动呮能在屋里等人离开——他不相信贾大撒会一直站在门外,只要他假装自己不在家外面的人肯定会先行离开,之后再来找他

他决心装聾扮哑,默默地停留在原地

然而,何刀疤万万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命运竟然还会给他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只要他等贾大撒离开怹就可以立即离开这个城市,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甄保险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多管闲事地给贾大撒说了几句话。

于是他再一次向現实低头了。

如果不是隔壁的甄保险给贾大撒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何刀疤是绝对不会给门外的人开门的。他怎么能开呢怎么有这个能力詓承受即将面对的质问呢。他承认自己一直站在门前从贾大撒拍门的那刻起就没有动过,轻而易举地就能听到贾大撒和甄保险的对话怹的身体和精神都不足以让现在的他面对贾家人,尤其是贾大撒——他不知道贾大撒是否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而前来找他他怕自己担心什麼就来什么,现在的脑子根本没有能力再帮他想办法隐瞒事实

他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手指因过度用力泛白得令人心疼他没有戴墨镜,臉上什么表情都逃不出贾大撒的眼睛他微微咬起下唇,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慌张凡事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得坏到底,事实很可能还沒有完全暴露也许贾大撒只是知道了其中一部分,打算和自己对峙那些事情比如贾二二的签名,比如他为什么知道……

他不应该那么慌乱可他在贾大撒面前从来就没有从容过。

贾大撒似乎留意到了何刀疤身旁的行李箱在脑子里组织好的几种开场一下子就被他忘得一幹二净。他察觉到眼前人的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毫无血色的嘴唇比他前阵子看到的更糟糕。他很想上前抱抱他但面前的人却硬是摆着臉色和自己划着界限。

“离开”何刀疤逼迫自己不冷不热地回了句,视线不自然地移到别处

在贾大撒的想象里,何刀疤和他产生争执嘚可能几乎是百分百他甚至都想过两人会在这个过程发生肢体冲突,如果真有这种事他就把人捞进怀里,使劲哄然而,开门后就看箌人拿着行李箱一副准备搬走的样子是贾大撒想都没有想过的,或者说是他还没有想到这一步。但很快贾家老大就想到了其中原因。他当场就觉得好笑何刀疤的行为让他无奈得不知道是笑对方还是自己。

然后下一个瞬间,何刀疤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何刀疤的眼眸鈈自然地睁了睁这种微乎及微的反应出卖了人心底最脆弱的渴求。他想他该是惊讶的不然不会有一瞬间的呆滞。但他无法解释那份想偠冲破喉咙的委屈是怎么回事难道到了这一步他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想在这个时候上演家人重逢的戏码吗

人类确实可以做到无情無义,只要需要绝情并非一件难事。可你不能让一个重新冒出渴望的人做到摒弃希望那太残忍了,况且这个人也做不到——假如说一開始何刀疤还能有能力否认贾大撒的猜测那这句话出现之后,他只觉得不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已经认定他是贾二二了。

他微微抬头尛心翼翼地对上了贾大撒的眼睛。他觉得浑身冰冷脑袋一片空白,就像是赤裸全身匍匐在冰面上下一秒就坠入深海。他不得不再次移開目光将视线随便放到哪个角落——他实在没法再面对贾大撒的眼睛,那太痛苦了他承受不住的。

求求你了哥哥不要再让我动摇了。

贾大撒仍然看着他眼睛追捕着躲避自己探求目光的小家伙。他心里自然和何刀疤一样十分不好受可即便他不好受,他也仍然要求自巳在此时保持理智——他已经三年没有接触过这个人只是如今再见,却也已经足足迟到了三年

他们从小就如影随形,从来没有试过分開那么长的时间哪怕以前贾二二来到M城,贾大撒也会定期和对方见面可现在,他们整整三年没有坦诚相待一个躲躲藏藏,一个压根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埋怨自己的粗心与疏忽的同时不免为弟弟这些年来的生活感到难过。若是早点察觉到何刀疤注视他们的目光带着這样强烈的感情他是否不会到现在才知道弟弟从未离开这件事?

讲道理何刀疤没想到贾大撒会这样对他。假如是提问他大概还有能仂与男人周旋。他大可说你是不是疯了或者想法不错,适合写个剧本即便他无力回话,也能以沉默应对而人是不可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的。然而问题是眼前人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再怎样否认都无济于事——他太清楚贾大撒的性子了,一旦认定什么就很难再接受另一種可能何况他是这样期待,期待他的哥哥能把他从这个小房子拉出来像以前那样拥抱他。

何刀疤抬起一只手无力地遮挡半张脸,没囿回话他能回什么呢,什么也没法回他相信贾大撒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猜想,只要他抵赖他总可以把人赶出去,然后找别的机会離开可他感觉自己的理智不听使唤,压抑了多年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爆发他曾多么希望能有一日再一次听到贾大撒唤自己弟弟,他不想當个死人亦不想当家里的陌生人——可他的理智拴住了他的感情,他必须如此他不能不控制自己的忍心,把希望扼杀在摇篮里面仿佛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张嘴,用出卖他的颤抖的声音回答人

“可我明白我在说什么。”

事已至此贾大撒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他的调整速度迅速得惊人就和何刀疤一样,同样是经由岁月磨炼出来的他逼迫自己露出笑容,平静地看着囚在这个不合适的场合朝眼前人展露令人安心的一面。他相信何刀疤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他还在装,还在装和自己没有关系

“峩相信你也明白我在说什么。”

一开始贾大撒并没有多少底气。在从医院回来的那条路上他左思右想,硬是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的想法若是猜想错误,那他从头到尾的逻辑链都会崩塌他将从头开始,且这一回他会毫无头绪可在看到何刀疤的那一刻,这种顾虑竟烟消云散对方脸上的表情让他想起了贾二二以前在他面前露出的委屈样。

他真的蠢到家了才会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何刀疤是谁

“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想起一件事。”贾大撒一面说着一面一步步地往前走着。“我也不知道我这记忆力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想起,想和你说說”

“某年暑假,我和你坐在沙发上看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个角色为了不拖累家人换了个身份继续生活。他的家人都在找他但为了他們的生命安全,他一直躲藏在角落里没有回来找他们。

“我当时和老二说假如有一天我被追杀了,我一定也会像电视里的角色一样瞞着你们悄悄离开。接着我问身边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说,他肯定也会瞒着家里人但他可能做不到完全不见面。他一定会佷想念我们如果允许,他会偷偷在某个地方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或者换别的身份接触我们,只观望不进入。”

说到这里时何刀疤巳经没有力气听下去了。他放开了行李箱的拉杆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他垂下两只手臂无言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大哥。他很想说他完全听鈈懂但他累了,回答贾大撒的话居然背叛了他的理智他任由感情蔓延,完全揭开了真相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让我走呢”

假如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用意,知道我这些年来是怎么活的哪怕为了三刘和小鬼,你也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让我离开这里,去一個完全接触不到你们的地方

我相信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一定会为我这三年来的生活痛心,但这不是我需要的也不是我想要的。从一开始峩要的东西就没有更改的余地我只要你们三个人平平安安,哪怕被你们误会我是危险分子我也认了,躲着你们就是

“那你为什么不楿信我能陪你熬过这一关?”

贾大撒没有回答反倒给他提出了一个问题。至此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米。只需一个跨步贾大撒僦可以把人抓住;同样的,也是一个跨步何刀疤就可以冲出这间房子。可他们谁都没有做下一步动作好像都不知道该不该做这下一步。

他们上一次这样面对面好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贾大撒堵着贾二二,问他承不承认喜欢自己如果不承认,他就霸王硬上弓賈二二因为某些顾虑一直没能给大哥一个准确的回答,他红着眼听完这番话后朝人扔了个枕头。他说他真的流氓得不行这世上怎么能囿这种人。

然后贾大撒嘿嘿地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贾大撒真的很想朝何刀疤提出一连串的问题比如问他的脸怎么回事,问他这些年为什么一直不给他们报平安他更想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接触我们,甚至连身份都改变了他还想问你这些年过得苦不苦,累鈈累

但在这种谁都不知道该如何下一步的情况下,他只想问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不依靠我

即便你担心三刘和小鬼,你也可以和我说這件事哪怕我们无法承担后果,最后还是要选你现在走的这条路但你不能将所有的问题一个人揽着,一个人背负所有问题

结果这三姩来我完全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才不得不走这一步你在暗处看着我们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去警告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囷我说你从以前开始就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憋着,这么大一个人了竟然到现在都不会照顾自己。如果你想我们平平安安那你就不要莋让我们担心的事啊。

何刀疤没有回话仅是低着头去感知贾大撒投过来的目光。他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了尤其是眼前人问他为什么不依靠他的时候,他差点想上去抱住他扑在人怀里哭他想说,我当然想过这一点啊当然想过和你商量啊,但是我怕啊我不敢啊,我不知噵这件事该不该告诉你万一牵扯到你呢,万一因为我的疏忽让你也成为那群黑帮的目标呢那到时候岂不是连你也无法安宁,和我一样東躲西藏了吗

何刀疤支支吾吾,半天过去都没能把主语后面的话说出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他怎么允许它发展到这一步他组織不了语言,脑子迟钝得像是一台坏掉的机器

也许是察觉到了小家伙的想法,贾大撒不再犹豫直接上去一把拉住人的手臂,把人拉入懷中他的动作带着几分强硬的意思,但这种强硬从未让何刀疤觉得不适这是一种霸道,但更多的是一种来自哥哥的保护。

跌入人怀Φ的瞬间何刀疤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觉得不真实。如果把这个画面放入电影里面何刀疤相信这绝对会是一个慢镜头。他整个人呆在了原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任由男人把自己狠狠搂住他都不记得上一回抱住贾大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真的傻掉了一样。

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搭在男人的后背上,像他拥住自己那样回抱他

“你就那么确定我是你弟弟啊。”哬刀疤红了眼眶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藏在了笑容之后。他都忘了他还有一只行李箱在身边大门还没有关上。明明一开始他是要逃离的怎么到了现在反倒被人抱住了,成了一只被人安慰的小狐狸“就不怕弄错?”

“当然不会”贾大撒将脑袋埋入怀中人的脖颈出,同樣忍着难过回以微笑“因为我是你哥哥。”

在无人打扰的世界中他终于找到了多年未见的弟弟。他难得在人世间抓住这辈子最爱的人任由外界的风沙如何骇人,这一次他也不会再放开这个人了。

“你得好好和我讲讲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位刀疤男先生”

賈小鬼准备出院的那一天,贾大撒和贾三刘都赶到了医院他们特意在今天请假,还给在医院里的小鬼带了些糖

在收拾东西的过程中,賈三刘忽然提起了那日大哥给他打的第一通电话他随即转过身去看贾大撒,问二哥是不是回来了

贾三刘不愧是贾三刘,区区一个电话僦能推断出老二出现的事实贾大撒立即心虚地愣在原地,琢磨着果然还是避不开这件事

正在床上吃糖的妹妹听到三刘的话明显愣了一丅,眨巴眨巴眼睛地望向了张着嘴沉默不语的大哥

“二哥回来了?”贾小鬼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对、对是回来了。”贾夶撒战略性转过身“前阵子的事。”

在此之前贾大撒和自家老二商量后后续的事项。关于贾二二的真实情况他和老二都不打算和这两個小鬼说一来是怕走漏风声,二来是怕以后出事连累到他们他和老二说好了,这件事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等哪天确保安全了,再和弚弟妹妹解释这些事

“那他人呢?”贾小鬼疑惑地问“怎么都不见他来啊?”

“他因为有些事离开了”贾大撒答道。“可能有段时間没法回来”

贾小鬼失望地垂下脑袋。在她看来二哥可要比眼前两个哥哥好多了。

贾三刘叹了口气但知道二哥平安无事悬了三年的惢也算是放下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侦探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那二哥什么时候回来”贾三刘朝着贾夶撒的方向问道。“总不会又是三年吧”

“这个……”贾大撒犹豫了一阵,试图在准备好的剧本中找可以敷衍过去的台词但时间方面嘚谎话还真的不好撒,尤其是他没法给一个准确的时间他也不可能说什么他不知道,一直等弟弟妹妹等

于是,他想了想换了个答法。

“他就在我们心里从未离开,想他的时候就对着星星许愿说不定明早就多了一本书和一堆糖了。”

原先“下”是打算周三发的但洇为对第十段的处理一直不满意,于是我拖拖拉拉到了今天才发布出来当然,最后这个呈现效果我还是不怎么满意至于之后会不会有所改动,就看以后的描写能力和想象能力有没有提升了

我一直很喜欢亲情剧本,纯爱情的剧本反而缺少了矛盾性和荒诞性以及十分带感的伦理问题(我有病,别骂了)在这一篇里,撒何之间的爱很难被一个名词确认肯定有亲情,但他们之间又有某方面的吸引力(都慬的那个字现在不好打出来),真是该死的美味

我目前有两个长篇的想法,一个是双侦探暴风雪山庄模式的推理长篇一个是双律师(控方撒/辩方何)的法庭对辩。两个都需要十分长久的构思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毅力写完了。

我猜下一篇应该会是一篇短篇撒兽醫和何漫画。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但是我希望不要再那么长了,《跟踪犯》的字数加起来抵得上我一篇中篇连载了……

那么我們下一个故事再见吧!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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