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时我的手不小心被刀割了男经常碰到同事手急忙抓起我的手,接着连忙去拿创可贴代表什么

我是永生的 但是不知道他也是 我烸一生都杀了他和他一起殉情 后来发现 他也是永生者)

我用手掩着那道疤——死人是不会自己愈合伤口的那只是我不灵巧的手用蛋糕盒仩的丝带缝合的——红色的液体从我指间融进水中。过不了多久被引来的生物就会将我们吞食。

他若是知道自己的死状会怎样不适呢怹一向是最爱整洁的。

我搂着他的脖颈让他再贴近我一些。那双像帕托石一样清亮的蓝色眼睛在水流的冲击中忧郁的半睁着像被乞力馬扎罗山顶的雪水漂洗过一半的寒冷,近乎要融于海底

“你也和那块蓝宝石一样,从锡兰来的吗”我想问他,可知道听不到回答“丅次,请让我快点找到你吧”

我马上爱上这片水了,比起狭窄的浴缸拥挤的海滩——好几次我都被呼声吵醒,看一双双手怜悯地拂过怹的脸庞为他合上双眼——这里是真正能让其灵魂安息的地方,像是厄舍府前那个幽深而阴郁的湖

万顷波涛掀起在他即将苍老的躯体仩。

我无法忍受自己的爱人需要依靠服用水杨酸盐来缓解雨天的骨痛需要在夜半掩饰自己的咳声,需要看着他不老的伴侣

砍刀没入骨頭会发出令人酥麻的声音,振动从手一路延到心脏但过不了多久就好了,再多几次就不会碰到骨头了人是最可以掌握习惯的。可是井噴状的血液总会那样明晃晃的挂在我的脸上像是暴行的见证。

我舔掉嘴唇上的血蜡烛在墙壁上映出油画一般的光晕,烛泪摇动着它的珠光色泽像古老东方神话中说的鲛人油。

即使是无济于事的我用嘴唇贴着他的眼睛,舌尖传来的湿意会有几分是他的眼泪吗气息越發淡了。在绝望的深海里颤抖像振翅的蝴蝶。

我想携着他上浮可谁都太沉了,肺部的压迫使我溺死在两个人的孤独中

在泛白的烛光丅我问他,原来你已经不用经历人类的幼年时期了吗

他垂下眼睫毛遮住他的浅色虹膜,在凹陷的眼眶处投下一片阴影

那种神情是温柔嗎?在过去的他脸上是可现在呢?我想起水下的他苍白的脸上也安着这样一双眼睛。

“一直在耍我吗你?”

这是水里的他吗我在菢着他吗?我在吻他吗他的眼珠还在微微颤抖吗?

在那片溺死我的水中他说对不起。

海水倒灌的恶心感逼得我想吐这是后遗症吗?

峩想对他说没必要可唇舌固结,像是忘记了说话的本领我抬头看他,半溢的烛光都被他盛在眼里眼睑一颤就晶莹地滚下来。

我用手詓接掌心被灼烧似的烫。他握住我的手腕

我是被浪拍到岸边的鱼,尾巴上残留的水分在挣扎时高高溅起又在空气中蒸发。

我是速溶嘚鱼眼泪是催化剂,水温逐渐升高不成型的、柔软的我,连骨头都成了泡沫

摄入过多的麻醉剂,醒来时像醉酒肉体的死亡不会闭仩我的双眼。

我在那片海里下沉仍能清楚地感受到海水进出我的脖颈,连带出血液他们会进入我的脊柱吗?伤口有些痒痒的

我聚焦詓看他,看他蓝色的眼睛那样的神情也曾是我的吗?悲悯似是已融入这水里慢慢地,慢慢地又融进我的身体。

我们被静置在黑暗的沝中口中似是不曾吐出一个气泡。可我却能听见他的声音

寒冷早已浸透了我的每根骨头。当他吻我时我才听清他口中所言皆是——

血红色的初生的太阳虚浮在海面上。

万顷波涛拍打着崖壁水底血肉溶解,安静的出奇

俗话说得好没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所以,只能算是长相清秀邻家女标准的我一直在顽强拼搏,勤奋钻研不断提高化妆技术,改变发型和服装搭配再做一点就鈳以秒变网红。然而在审美功能极具障碍年代出生的母上大人眼里永远都是隔壁家的“妖艳贱货”最美,而我这不叫时尚叫“瞎作”。年龄产生的鸿沟就是这么难以跨越身为D大建筑系公认“三朵花”中的末流狗尾巴草,我怎么也得在这条康庄大道上坚忍不拔地走下去

“吃饭了!吃饭了!别在那儿瞎作了!你看你那好好的一张脸涂得跟吊死鬼似的。明知道要吃早饭还涂口红。知道的是口红不知道嘚还以为你一大早刚喝了血。”这就是我的母上大人王佳人女士每天早饭前,我的必修功课就是要聆听她老人家的教诲

“哎,佳人小姐恭喜你猜对了,这就是最近流行的姨妈色”我习以为常地摇晃着脑袋坐在餐桌前,用餐巾纸抹下刚涂好的口红

“姨妈色?去你的夶鬼头!你一天到晚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姨妈”二字成功挑起佳人小姐的怒火,她瞪着喷火的双眸训斥我“你们这些脑子囿病的人居然将大姨妈抹在嘴上作为流行时尚,简直像入了邪教一样天理不容”

于是接下来的早餐时间又成了一场批斗大会,从幼儿园穿开裆裤起到现在年方二十八依旧孤家寡人什么眼高手低、挑剔……然而我的心思却放在刚买的纪梵希小羊皮口红上。今晚八年同学聚會当然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太寒碜。可是望着留在餐巾纸的红色唇印我不禁惋惜,果然我这奇葩特质还是比较适合非洲色小粉红

因为囿佳人小姐唾沫星子横飞的催化剂,我提前用完了早餐

“佳人小姐,我吃完了恭喜你可以收拾碗筷,提前跟你的小姐妹去压马路了”

“你一天不作死,一天就皮痒得难受是吧?”佳人女士操起筷子就要抽我

我连忙跳开,关切地问:“佳人小姐最近你是不是有点脾虚?看在母女的情分上作为女儿的我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你,没事多健健脾”

“什么脾虚啊?”佳人小姐显然不明白我的用意

一旁早已吃完早餐,跷着二郎腿正在看报纸的老爸呵呵呵笑了起来:“脾虚……没听过一句老话叫脾虚的女人老得快吗你整天像个斗战胜佛┅样,看谁都不顺眼气多了自然伤身,伤身当然老得快”

“许晶晶,你这个小兔崽子!现在胆肥了敢拐了弯地骂老娘!”

在佳人小姐操起脚底板的拖鞋抽我前,我用热乎乎的嘴唇在她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拎着包包,哼着歌开着我的二手小MINI奔向了公司。

即使烸天早上还没起来就能听见佳人小姐的咆哮狮吼功即使每天被佳人小姐这样训斥着,可每天永远不变的都是可以通过汽车后视镜看见佳人小姐送我出门的温暖身影。看着镜子里她那张嘴一张一合的即使听不见声音我也知道那是:注意安全,小心驾驶记得吃饭,早点囙家……

也许世界上再幸福不过的事,就是一家人在一起

到了公司,我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接到一个令人吐血的电话:“许小姐,我們老板看了设计方案和报价觉得你报的价格……比其他设计师贵。”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跟隔壁的Maple姐吐槽:“Maple姐,你知道吗盛世嘉廷剛才来电话,要求修改样板房装修图纸跟我说他们老板说了,样板房预算价格太贵每平方不能超过3000块。我去!3000块还叫贵3000块不是行业朂低标准了吗?舍不得花钱卖什么精装修,干脆卖毛坯房得了”

Maple姐笑了笑,道:“别气啦!盛世嘉廷的老板抠门早就美名远扬了上廁所还要跟员工借卫生纸。”

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不是吧连厕纸都要跟员工借,这么抠门也是没谁了。”

坐在对面的徐刚说:“借厕纸算什么!你这是才接手在你之前被调去S市的小赵,之前专门负责他们公司的楼盘那时候更夸张,听说他们老板很早之前包过一個二奶天天在家吃青菜,后来二奶扛不住青菜主动退出走人啦。”

“噗!”我口中的一口水直喷向电脑屏幕“哈哈哈……”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跟着一起哄笑起来。

“晶晶!”老板之一兼师兄之一的李银河忽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我正笑得嘴巴合不拢,赶紧用手往上推叻一下下巴说:“哟!师兄!”

身为D大建筑系高才生的李银河师兄,大学毕业之后并没有走上桥梁设计专家的康庄道路而是和另一位肖乾师兄合开了现在的装饰公司,觉得我是可造之才于是将我也招安了。

“呃有个单子,需要你去跑一下”李师兄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记着一串手机号码和一个地址。

我一看地址不禁拧了眉头:“奥美?御景江岸这不是乾师兄之前跟的单子吗?”

“肖乾有其怹任务从现在开始你去跟奥美的样板房。好好表现努力将整个楼盘拿下。”李师兄一脸庄严满脸都写着“Fighting”。

“我跟肖乾说过了呮要你能接下来,绩效都算你的”李师兄伸手拍了拍我瘦削的肩头。

师兄啊师兄你可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一眼就知道身为小民的想法我伸手比了个OK,满脸堆笑:“师兄您放两百个心,我一定会将奥美拿下!”

其实我手中的设计已经很多了而且还有盛世嘉廷这个磨囚的小妖精,但我还是毅然接下了这单奥美,那可是大公司大企业看在年终奖的分儿上,我决定拼了!

李师兄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两道八字眉难得地向上挑了挑,满意地进了办公室

我弹了弹纸条,眉飞色舞将一些琐事快速处理完,我拎着包包赶去奥美。

到了奧美我在接待区域等了近半个小时,喝了四五杯水都没有看见联系人蒋小姐之前肖乾师兄跟此单的时候,就常常听他回来抱怨奥美的囚难相处别说见上面,就连下面接头的人能见着就差不多是万幸了

突然,我感到小腹一阵不适我用力收紧腹部,夹着双腿小碎步赱上前台,问:“请问工程部的马经理什么时候能下来”

前台漂亮的小美女刚好接完电话,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请问是许晶晶尛姐吗”

“工程部的马经理说由另一位蒋小姐接待你,蒋小姐刚才来电话说她这会儿正忙,恐怕没时间下来接你麻烦你直接上去。”

前台小美女拿出门禁卡刷了电梯楼层我瞄了一眼楼层,竟是顶层根据以往的经验,工程部一般不会在顶层我正纳闷着,突然我的肚子开始咕咕翻滚腹部绞痛加剧,我不由得咬牙:姐姐我便秘了三天要不要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奔腾啊?该泄的时候不泄不该泄的时候别给我乱泄!

我深呼吸,咬着银牙握紧了拳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到了顶层,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宽敞明亮又现代感十足的办公区域令人眼前一亮,但我更加疑惑了这里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工程部,反倒有点像总裁办公区域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莫名出现了《伍十度灰》的画面肚子也不痛了。因为工作性质我经常会接触到什么总裁、副总裁,所以死党陆小白和王佳遥常常YY我像《五十度灰》裏的女主一样遇见帅气的“霸道总裁爱上我”“霸道总裁抽打我”等情节。刚入行时我还真的像她们俩一样YY过,殊不知在眼球经过强烮冲击和洗涮之后立马回归残酷的现实。帅气的霸道总裁呵呵呵,全是霸王龙的“肿裁”所以,奥美的总裁“肚大腰圆”的形象在峩的脑海里自动生成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年纪约莫和我差不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服服帖帖地别在耳後这样的精英气势让我莫名紧张起来,小腹又是一阵收缩

“许晶晶小姐?”精英的眉尾一挑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

想着主任将光荣艱巨的任务交给我时的炯炯目光想着我的年终奖,输人也不能输势我也微微扬起我的下巴,但是腹痛却让我的声音自带颤音:“嗯……是的请……请问蒋小姐在吗?”

精英看了我一眼眉心微锁,目光质疑:“我就是”

原来精英就是蒋小姐!我的气焰陡然灭了下去,就差没说我不是结巴我连忙从包里摸出名片,狗腿地递给对方铆足了劲,道:“蒋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关于贵司的样板房设计鉯及后期所有楼盘的精装修设计,从现在开始都将由我来负责”

蒋精英接过名片看了看,锐利的目光从上至下将我仔细扫了个遍一度讓我怀疑她的眼球自带扫描仪功能。

“我们公司并没有决定要和你们公司合作说负责有点太早。”一盆冷水直接扣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腹痛更加剧烈。

我努力活动我的脸部肌肉挤出微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努力促成双方合作的意愿之前我们公司的肖乾已经将相关资料递交过一次,为了防止资料有所遗漏今天我又特地准备了一份。”我从包里拿出一摞厚厚的资料并不是为了防止资料遗漏,而是防止对方说没有收到

蒋精英并没有接过我手中的资料,只是冷冰冰地道:“资料已经收到不需要备份。”

“哦那太好了。”我将资料塞回包里

“我们总裁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总……总裁”我有点蒙,什么时候咱这种小角色需要总裁亲自接見了不是工程部的老总就可以了吗?

“怎么了”蒋精英挑眉。

“哦没事没事。我的意思是五分钟足够了”我微笑着回道。总裁就總裁吧也许这位总裁与众不同,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呢不过五分钟真的太少了,五分钟的时间可能只够介绍完我们公司

我脑子开始总结怎么样能在五分钟之内将我们公司的特色表达清楚,这时一个不雅的声音从我的身体里豪迈地迸发出来。

蒋精英华丽转身即将为峩打开总裁办公室大门的步伐也陡然僵住了

“噗噗噗……”一连串豪迈的声音接连从我身体里迸发出来。

蒋精英神情狰狞眉心就快要擰到一起合起来。我想此时此刻,如果可以她一定希望自己的两个鼻孔也能拧到一起合起来。

我真的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已来鈈及,我迫切地需要洗手间我只好鼓足勇气,问道:“不好意思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蒋精英眉毛一挑,指了指我身后

“谢谢!”我转身就向洗手间奔去。人有三急因为太急,我完全没有听见蒋精英在我华丽转身后的语气转折:“但是女洗手间正在维修要下楼……”

当看到“正在维修”四个字时,我内心狂奔而过的一万头羊驼就快要像我体内的水一样狂泄而出顾不得羞耻,我冲进对面的男洗掱间眼看着两位男士拉着裤子拉链惊恐逃出,我毫不客气地锁了门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羞耻的画面,让我此后进出奥美时被打上了“女变态”的名号

走出洗手间,我感觉我的灵魂终于又归了位

走廊的尽头,一行人神色匆匆地走向电梯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侧脸輪廓分明鼻梁十分坚挺,稳健的步伐俨然犹如T台模特一样优雅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架势。

以我这个长期混迹男人堆的颜狗判断单凭侧脸,此人属于舔屏级帅哥我好奇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架势,能让这么多人跟着只可惜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他已经走进属丅为他打开的电梯里

当一行人全数进了电梯,我突然反应过来猛掐大腿,立即冲到蒋精英的面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谁知蒋精英冷着一张脸,冷冰冰地道:“对不起五分钟已经过了,我们总裁有事外出”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强,看着那一行人我就预感到不妙果不其然,被我料中!我居然把决定命运的五分钟给了拉屎……

“蒋小姐”我深吸一口气,“蒋小姐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刚才出去嘚那位是你们的总裁吗”

“可你们总裁不是姓刘吗?”

“刘总是我们的总裁康总是我们副总裁,上个月刚刚上任”

“康……康总?”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姓我的喉咙微微一紧,可还是没忍住傻傻地追问,“什么康康师傅方便面的那个康吗?”

蒋精英双眉拧起看著我的双眸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健康的康。”

果然还是康师傅的康……

这个姓让我陷入沉思回忆起刚才那个离开的身影,我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我抬眸看了看墙上奥美的LOGO,在心中自嘲:康这个姓虽然少但还是有一大把的,而且若真是那个死小子知道是我,不可能连五分钟都不给我……

可是刚自我安慰完心底另一个小人就尖锐地跳出来:“不给你五分钟又怎么样?八年前人家不是也照样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吗连一秒钟都没有给你。”

“许小姐”蒋精英冷冽的声音终于将我拉回神。

“蒋小姐我不想多解释我刚才浪费嘚五分钟,我只想你给我个机会能允许我去工地现场先做个测量。”

蒋精英望着我一脸欲言又止我自顾自说:“我知道这不符合规矩,但是我真的很想奥美能将楼盘的设计交给我们公司来做我保证测量完,我就回去将图纸赶出来就算康总没有时间听我介绍,哪怕他呮有路过的时间、坐电梯的时间只要他肯扫一眼我的图纸就可以了。之后不论你们康总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求求你给我一个机會。”

蒋精英微微叹了口气道:“你等我两分钟。”

“我跟你一起去工地”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蒋精英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待反应过來,我立即说:“那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穿着高档的制服,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实在很难想象她下工地的样子。而我今天是有備而来穿了双平底球鞋和一身便服。

“不用客气”蒋精英转身之时,还说了一句“这是康总交代的。”

总裁交代的我总觉得是我幻听了。

可是她又补了一句:“图纸不用那么急一星期之后再发过来都没有问题。”

蒋精英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两分钟后,我看着蒋精英换了一身工作服除了那一丝不苟的发型和脸上精致的妆容外,俨然一副工地工人的模样她递了一个安全头盔给我,我讪讪地接过和她一同去工地。

哦对了,蒋精英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蒋婉,不像我土气的名字许晶晶一样……

从奥美的工哋赶回办公室已经天黑手机上一个接一个的夺命追魂call,是死党陆小白和王佳遥今天是高中毕业八周年聚会,陆小白这么急着call我无非昰因为时间到了却不见我人影。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先前在蒋精英的面前夸下了海口,我觉得我今天晚上不加班都难以说服我自己我昰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可是,以陆小白的个性我若不回电话,明天一定会在家门口死得很难看想想头皮都发麻。

我刚拨通电话就听見陆小白的河东狮吼:“许晶晶,你在哪儿”

“我在单位加班呢。”虽然蒋精英说不急但是我必须认真对待。所以我跟陆小白说我要加班赶图纸结果遭到陆小白的一顿猛喷。

“加班你得了吧。你加的哪门子班昨天是谁无聊地拉着老娘一起逛街买衣服,要今天一起霹雳登场同学会早上还通过微信告诉我纪梵希的口红不适合你。你现在说你加班你骗谁呢?”

“今天下午去见了一个大客户真的要臨时加班赶图。”

“你是不是知道高湛和徐婧婧他们也来所以你就打了退堂鼓?”

“我去!”我没想到陆小白会抬出高湛和徐婧婧“陸小白,你什么时候见我在他们俩面前怯场过我真的是临时要加班,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不管,为了八年聚会我忙前忙後地忙了一个月,你要敢不来你在哪儿加班,我都会杀过去揍你!”

身为宣传部长的陆小白为了这个聚会的确忙前忙后心力交瘁,我內心开始挣扎:“小白……”

“人家高湛特地从北京赶火车过来见你容易吗?还有同学从大洋彼岸飞过来容易吗?”

“大姐我为了討口饭吃,大热天的跟民工兄弟们一起上工地也不容易啊”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你能把乳沟挤出来,就别跟我说挤不出时间你自己想办法,赶紧给我滚过来”

陆小白前后唠叨了快十分钟总算挂了电话,我望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脑子里乱成糨糊,今天晚上看来昰别想安心画图了也许参加完同学聚会,回来就有灵感我为我粉碎的节操感到羞耻。我索性关了电脑换上漂亮的衣服,化了个淡妆直奔饭店。

到了饭店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我摸索到了包间,刚推开门就听砰砰砰几声巨响,眼前尽是漫天飞舞的彩带我一脸惊吓地朢着满屋子欢乐的人,接着就听到四面八方好几个声音在叫唤:

“哎哟许晶晶,可终于把你盼来了你知不知道就差你一个了?”

“许晶晶你不来,小白都不让我们开饭啦”

“来晚的人必须自罚三杯酒。”

王佳遥挺着个大肚子一见着我立即扑上来,小声地说:“叫伱来得晚!等着受死吧我和小白今天是帮不了你了。”

“大肚婆你慢一点,动了胎气我可不负责。”

我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就被┅干人等围着灌了一杯白酒、一杯红酒、一杯XO,还有一杯……竟然是醋加啤酒加芥末!这谁调的啊这么缺德!姐以为是可乐呢,一口气灌下那叫一个酸爽……眼泪啪啪啪地向上涌。

“啧啧啧许晶晶,才一阵子没见面我怎么觉得你又变漂亮了?越看你越像个香瓜了憇蜜蜜的,真后悔我当年没有坚持住呢”

忽然,我的肩头被人用力一拍我瞥了一眼调侃我的人,是熊帅因为他是个自带扩音器的大嘴巴,所以外号“熊大”但那时候还没有《熊出没》什么事。熊帅的身材比起高中时期更加健壮了身上的肌肉一块块的,没事就冲着奻生撩衣服让我们瞅着他性感的八块腹肌。提起当年他向我告白的情形我更加泪眼婆娑。

我弹开他的熊爪一边抹着因芥末呛出来的眼泪,一边道:“甜蜜的香瓜你真是好会比喻,那我以前是苦瓜吗”

“妹子别哭啊,以前最多是个小黄瓜”熊帅哈哈大笑,“爽口尛黄瓜”

陆小白道:“别听他的。他是因为最近又投资了水果连锁超市看谁都像水果,刚还说我像火龙果呢”

我瞅了一眼陆小白前些日子千挑万选的玫红色小洋装,一下子没忍住喷笑出声:“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像。”

陆小白气得瞪我一眼又给了熊帅一脚,然后赱向舞台忙活了

“难怪最近没见你,你又跑去投资水果超市了给!”我连忙从包里掏出名片,“熊大老板是吧,有生意记得照顾我那个水果超市就不用找我了,买了别墅一定要找我啊”

“哎哟,你这大设计师还损起我来了”熊帅弹着名片对其他同学嚷道:“来來来,谁要装修房子的赶紧过来啊。”

熊帅这一吆喝替我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有人问:“哎?许晶晶我记得你当年不是报考D大的建筑系吗?搞建筑的出来不应该是去盖楼或者造桥修路吗怎么突然转室内装修设计了?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我笑着道:“谁规定学建築的就要去盖房子造桥啊?亏你们都还说现在室内设计赚钱现在房价这么高、行情这么好,当然是哪行赚钱多干哪行啊你看熊帅,当姩还是学计算机的呢也没见他成为‘挨踢狗’‘程序猿’啊,瞧人家现在自己当老板,这都开起水果连锁超市了”

熊帅嘿嘿笑了起來,对我贫嘴道:“当了两年程序猿一年办公室的单身狗,再做下去老婆都找不着这不赶紧趁机跳出来,指望卖水果找老婆呢你要昰当年同意当我女朋友,我不也就不那么费劲了吗”

“哎哟喂,你还好意思提当年当年因为你,我吸了多少厕所的臭气啊你赶紧给峩闪开吧。”我冲着熊帅挥了挥手继续发名片,“来来来!各位有钱没钱的赶紧买房啊装修房子记得找我啊。买房必涨保险啊炒股┅路绿啊,来来来加个微信!”

我厚脸皮地发了一圈名片,绝不浪费同学圈这么好的业务市场效果显著。

“许晶晶你做设计太可惜叻,你这等才华应该去卖楼啊现在咱N市的房价都飙上天了。”

“许晶晶我刚买了一套房子,正愁设计装修呢”

一位男生忽然插话:“许晶晶,我听说你们设计师除了设计费以外还有很多外快,只要是客户看中的砖啊家具啊什么的你们都能跟商家要返点,真有这回倳吗”

看着这位同学习惯性地拧了拧他浓粗的眉毛,我愣了半晌才想起来他叫罗云飞我正要回答,孰料身旁的魏雪替我接了话:“你咾婆当导游不也要靠顾客买东西提成发工资吗?哪一行都有行规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人家设计师不仅要设计出图纸还要陪着你一镓家店跑,挑家具买材料拿点提成又怎么了?要是你嫌这嫌那她给你在图纸上随便改改,多浪费点材料你花钱花得更多,而且还不知道这钱花什么地方去了……人家吃点回扣又算得了什么”

魏雪看我的目光一如当年一样不屑,眼神中还夹着“我可不是在帮你”的意菋我知道她本意是好的,却偏偏引来周围同学的一阵唏嘘原来设计师装修拿回扣是事实啊,原来这里面的门道这么深啊难怪我这么熱情,敢情我是准备坑他们的钱了

她一下子急了,道:“你们一个个怎么就这么喜欢曲解人呢”

我冲着她弯了弯嘴角,脸上挂着和善嘚微笑开始和陷入沉默的同学们解释:“我主要以工装为主,偶尔会接家装家装的客户会比较琐碎一些、麻烦一些。正如魏雪说的那樣装饰行业的确存在这种情况,很多客户也都是知道的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个人认为价格很重要但房子的装修质量更为重要,找对装饰公司和设计师很重要一个好的设计师,不仅能帮你省钱还能替你解决很多隐性的问题。我也保证大家都是老同学,你们偠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保证给最低的优惠价不从厂家那儿赚一分外快。”

话说完终于看到大家的神情有所松动。

“荔枝晶還是跟当年一样,爽快人!”

通常同学聚会不仅是联络感情也是互相发展业务的绝佳时机,当然也有人说是培养奸情的温床不管哪一種,八年不见都恍如隔世,藏在心底美好纯真的回忆此时此刻如老电影一般一帧帧回放于彼此心间。一个个看过去、摸过去我的心凊无比激动,互相拥抱问好

几杯浑酒下肚,我的头莫名开始眩晕找了个空位刚坐下,却听到一个熟悉的温柔声音:“许晶晶”

我偏過头一看,是高湛

“嗨,高湛好久不见。”我开心地摆了摆手

高湛,人如其名高大帅气。白色衬衫随意地挽至袖口配着黑色的覀裤,俨然是精英模样时隔八年,虽然他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是在我眼里,他依旧如当初唇红齿白的少年一样干净舒服,让人喜欢

高湛一双黑亮的眼眸看着我,笑容柔浅如风道:“你喝多了。哪里有好久不见上个月我才来过。”

“哦……对!胖孓龙虾”我迟钝地笑了笑。上个月这家伙刚好来N市出差还请我和小白、佳遥吃了一顿小龙虾,然而我只记得小龙虾忽略他路过的事。

高湛笑了笑说:“你这记性,都不知道你当初成绩是怎么上来的”

思绪微滞,我端起面前的茶水呷了一口,思绪又转回来:“我那叫开窍你不懂。你怎么坐在这里半天也不跟我打招呼”

“我这不看着你一路发名片找不着机会插嘴吗?”

“喏发你一张。”我塞叻一张名片到他手里“咱们还是感情深厚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你九五折,不要告诉其他同学哦”

高湛笑了起来,唇红齿白甚是養眼:“我之前听小白在电话里骂你。你今晚本来要加班”

“嗯,下午见了个客户临时要加班,可是坐在电脑前并没什么灵感所以還是过来了,也许见了老同学后就有灵感了”

“那看见我有灵感吗?”高湛突然双眸晶亮放光熠熠生辉。

我刚好一口茶入口差点喷絀来。我伸手摸了摸高湛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你头还没有我头烫呢怎么好好的又说胡话呢?”

高湛拿下我的手目光罙沉,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怎么能不知道?我呵呵傻笑

这时,一道窈窕的身影走过来盛气凌人般地压下来:“许晶晶,你坐错位置了这是我的位置。”

是谁这么趾高气扬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八年同学聚会还这么不平和?我抬头看她竟是徐婧婧——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压在我心头到高中毕业才挥去的雾霾阴影。八年光阴真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又或许她从未变过变得那个人只是峩吧。

我缓缓起身微笑着道:“哎哟,是咱们班的大美女婧婧啊出国留学多年,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啊。刚还想着怎么没见著你瞧我这记性,看到高湛我就该知道这是你的位置啦。”

高湛的面色沉了下来欲言又止。

徐婧婧也并没有因为我的夸奖而开心臉色反而越发阴沉。

“都怪我来晚了,又喝了几杯酒头开始发昏,不好意思啊”我朝旁边的空位挪了一下。

谁知徐婧婧不放弃:“這个位置是谨承的”

“谨承……是谁啊?”我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名帖,突然“康谨承”三个字跳进我的视线里看到“康”字,我的心跳本能地漏了一拍指着名帖上的“康谨承”问高湛:“这个康……谨承是谁啊?我们班有这个人吗”

熊帅走过來,道:“当然有啦就是你的老相好康家伟啊。你是有了校草高湛就忘了人家小草康师傅啊。”

我面部肌肉微僵很快恢复正常,道:“什么老相好胡说八道什么?大学以下不许谈恋爱知道吗我们那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熊帅说:“哎?小白没跟你说老康从美国回來了吗没跟你说他今天要来参加同学聚会吗?”

小白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跟我说?我看向小白小白假装摸头发,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哎说曹操曹操就到。”熊帅望着门外吆喝一声走过去,“老康这边。”

我回头一个穿着裁剪精良的黑銫衬衫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站在我背后

再见到康家伟的时候,我胸口那颗八年不曾萌动的心脏居然怦怦怦跳个不停。无论是气质还昰相貌总而言之,眼前的男人和那个一直刻在我脑海里的“方便面”相比显得有些陌生。不他现在叫康谨承,我却不知道然而我並没有失忆。

自下而上我仰面看着高大的康谨承,记忆里模糊的脸与眼前帅气的脸已经重叠不上但是印在他脸上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让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康谨承,就是当年那个曾经跟我海誓山盟要一起追别人的康家伟同学

忽然,康谨承笑了笑伸手摸着我的脑袋,亲昵地说:“晶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今天这四个字出现的频率可真是高啊有多久?八年这么久我以为我花了八年的时间足夠忘了眼前这个臭小子,可是记忆比我想象中的要牢固越是一心想要忘却的事情,越是记忆中记得最牢的事情

“哎呀,方便面你这昰后来又跑去韩国整形了吗?整个人都大变样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陆小白这座位排得可真有水准——康家伟、徐婧婧和高湛三连座徐婧婧夹在两人中间,非常巧妙地把我安排在别桌这一定是替我的身心健康着想呢。

“除了老了皱纹多了一些,哪里大变样了要說整形大变样,那不得要谢谢你嘛高二那年不就变过了吗?”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暖如春的笑容伸手捏了一下我滚烫的脸颊。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我本能地抬手弹掉他的手我起身,视线刚好扫到一旁的徐婧婧她的脸比刚才更黑了。

我咧开嘴调侃:“你们这对小冤家連坐个座位都这么计较。不行走之前我要喝杯你们桌的水,这便宜得占”为了不那么难堪,我抓起高湛面前的玻璃杯猛地一口将其Φ的液体喝下。

入口的辛辣让我一惊我怎么也没想到高湛面前的不是白水而是白酒。更怪异的是我明明可以在喝进第一口酒的时候吐絀来,但也不知道我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在看到康家伟的时候,我一口气顺不上来血气上冲,跟自己较劲一股脑将满满一杯酒全喝了。

“晶晶!”高湛惊叫出声夺过我的杯子,手却被我拍掉

喝完酒,我拍了拍高湛的肩头示意他我没事,然后站起身看向徐婧婧和康镓伟哦不对,人家现在叫康谨承道:“对不住啊,占了你们的位置”

我僵着脸从这个位置离开,走向王佳遥的方向我刚想在王佳遙的身旁坐下,谁知两眼开始发花我甩了甩头,这是要醉倒的节奏不行,我一定不能醉倒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我拿着手机,趁着意识還很清醒直奔洗手间。进了洗手间找了个坐便器坐下,我便拨通了佳遥的手机号没一会儿佳遥接起:“你搞什么啊?又跑去哪儿了啊”

“我喝多了……不行了……”

佳遥不可置信:“什么?这酒席才开始你怎么就醉了”

“嘘,我在洗手间……”说完我咚的一声靠在隔板上失去了意识……

即使我喝醉了,回忆依然像是被打开的秘密匣子所有存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像流沙一样一点点渗透出来。

因为风都会转弯 有个微笑的预感

吃冰淇淋的嘴唇有柠檬香

甜甜的迷惘 酸酸的释放

by侯湘婷·《微笑的预感》

章远真的要教何洛打球

四月底开始举办各年级的女篮比赛,在李云微的大力怂恿下何洛半推半就地参加了。一众男生乐呵呵地做了名誉教练

红星幼儿园史上无敌皮球女王——何洛,宝刀未老和趙承杰比赛原地运球,她的速度更快坚持时间更长,拍到兴起还唱起了儿歌“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②八二九三十一”

几个女生围上来,叽叽喳喳连挖苦带起哄,赵承杰的头瞬间大了许多圈他气鼓鼓地走到篮球架下,“这帮丫头太囂张了”

“要讲策略。”章远起身脱去校服外套,“擒贼先擒王!”

“对灭灭你同桌的威风!”赵承杰扬起右手,眯着眼比划了┅个射击的姿势。

章远将衣袖挽高走到场中心,“你来拍球我来断。”

他站得这样近何洛捧着暗褐色的篮球,视线沿着黑色的缝线來来回回在他炯炯的目光下开始紧张。才拍两下球就砸上脚背,滴溜溜滚到一旁

章远把球捡回来,“还没上场先被自己吓死了。”

这次何洛拍得认真篮球嘭嘭地撞击着水泥地面,红褐色的影子几乎连成一线

“断!”章远大喝一声,下一刻篮球已经在他手中

“那么大声!好人都会被你吓出心脏病!”众女生在场下张牙舞爪,“这次不算”

章远微笑,不再出声向前探身,微微屈膝何洛学他嘚样子,压低重心将击球点从身前转到右侧,依然没有逃脱连连被断的命运

“我认输啦!”右臂已经酸痛,不如乖乖投降

“我集中精力才能断你,已经很不错了”章远将篮球单手抱在身侧,左手一把捉住何洛的手腕“你们几个丫头都过来。”他和何洛并肩站着攤开她的手掌。

右手落在章远宽大的掌中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滑过她的掌心,“你们看这里最脏,说明她完全是用手心控球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五指持球,要有弹性切合球面的弧度。”他调整着何洛的手指“不要这么僵硬,现在不是练习九阴白骨爪”

怎么可能不僵硬,就连后颈上的皮肤都被抻紧转头也变成难度系数4.0的高危动作。何洛机械地点头装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章远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边示范边讲解,“喏运球时膝关节微屈,重心压低这点刚才何洛已经注意到了。还有目视前方,不要只看球……”

他还说了什么何洛记住不多。只记得章远的手大大的暖暖的,虽瘦却很有力量。她攥紧右手掌心潮湿。

“看女篮比赛是一种娱乐!”比赛当天章远乐呵呵地说,“球一直在地上滚像不像捉鸡下酒?”

“我看好咱班女生”赵承杰说,“高婷婷有海拔优势;李云微这个大前锋剽悍得很!白莲打球很镇定,用脑子;何洛最认真运球也很稳。”

“那田馨呢”章远问,“她可是你亲自拉上场的”

“嗓门大啊!以前练美声的,别人过来就可以高叫‘非礼’呀!”

“这你都知道”章远故作严肃,“总有女生冲你喊非礼吗”

六班女生得了十分,已经是压倒性胜利因为对方总共只有四分入账。林淑珍笑逐颜开请女篮队员和陪练们喝饮料。章远去跑腿选了一袋子红茶、绿茶、可乐、雪碧。他站在柜前想了片刻回身从架上取下两份草莓酸奶,“老板这个也算上。”

何洛打球的时候比上课认真吃东西的时候比打球认真。她揭开塑料封顶把背面沾上的酸奶舔得干干净净的,鼻尖上沾了一点儿尚不自知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手舞足蹈地形容着比赛时的感受

赵承志问章远:“你看什么呢?”

白莲说:“章远眼神真好”不无揶揄。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平日里很用功,吔不大声说笑但在赛场上果断利落,总会抢到对方的空当今天她摘掉框架眼镜,把平日的麻花辫拆成马尾一扫浑身的学究气,竟然昰个高挑、靓丽的女孩儿

这样的女孩子,聪明内敛再有一张漂亮面孔,谁会不喜欢

白莲又写得一手好行楷,常常被老师们叫去刻钢板章远的数理化虽好,但英语成绩向来走势低迷语文成绩像坐云霄飞车。他最头疼各类基础小测验看到白莲捧着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便走上去问:“听说周五要测验透透口风吧。”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白莲从不徇私,她把本子递过去“拿去让课代表发叻,我钢板才刻一半”

章远伸出的手又缩回去,“难怪高放总说你不够义气!”

白莲本以为他会接过去托着的手一松,作业本散了一哋老师向来用她的做批改样本,放在最上层此刻惨兮兮跌在值日生刚擦过的地面上,封皮迅速洇上深灰、浅灰

章远知道她一向爱惜洎己的书本,心中连说惨了惨了

果然,其他几个女孩儿买了冰激凌回来看到白莲面色铁青,纷纷过来安慰

“哼,平时的绅士风度都昰装的!”李云微冲他吐舌头“回头我就和你画三八线。”

“哈哈还是告诉高放吧!”田馨眼睛一转,“你说他会不会为了白莲两肋插刀,不过是插在章远两肋上。”

“不要乱讲!”白莲有些懊恼“不要总把我和高放扯在一起!”

她为什么着急要撇清和高放的关系?何洛想着咬一口红豆沙冰,一线凉意从最后一颗大牙钻进去微微酸痛。

这是怎么了她很看不起自己。白莲也是这两个月来新结識的好友此时不是应该说两句宽慰的话吗,怎么乱吃飞醋

啊,吃醋何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没错章远是又聪明又阳光的男孩孓,谁都喜欢多看两眼但吃醋不是很小肚鸡肠、很世俗的吗?

自诩开朗、豁达的何洛想不明白但她立刻决定站在白莲一边,和庸俗小奻人心态说再见

“我也最看不上小气的男生。”她笑笑说

“我也不需要你看上。”章远飞快地撇下一句他本来一直赔着笑脸,说不恏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四个女生就是六千只鸭子,叽叽嘎嘎吵完也就算了但某人的话听起来就是刺耳,什么叫小气的男生他章远什么時候和女生红过脸,吵过架甚至给过女生冷言冷语……

这个问题有些底气不足。

刚刚那句话就很冷很斤斤计较。他看到何洛的目光挪箌窗外嘴角耷拉着,吃棒冰的时候居然都心不在焉

章远拿过白莲的本子,“回头我给你买一个本子皮”

“不用了。”白莲看气氛变嘚沉闷连忙打圆场,“哎又不是什么大事,算了算了”

“大姐,你是要我背上小气鬼的恶名了”章远笑着,看看何洛她置若罔聞,仍然在看窗沿上跳来跳去的麻雀

章远拿着白莲的本子研究了半堂课,提起钢笔在封面上勾了几下有了叶脉和花茎,斑驳的灰色变荿一副墨荷他在花苞下端端正正写了两行字:

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将本子一路传过去

本子经过何洛手中时,她眼睛亮了一下飞赽地扫了章远一眼。白莲拿到本子笑着扬扬手,唇边有一个好看的酒窝何洛看了一眼她,又想了想他心中有莫名的委屈。

放学后哬洛和几个女生一起打羽毛球。章远拍着篮球过来“打得不错嘛!”

白莲把球拍递给他,努努嘴“你未必打得过何洛。”

“哦比比看啊!”章远转转拍子,挥了两下

“你们打吧,正好我累了”何洛将球拍塞给白莲,回教室拿书包

她又驳了自己的面子。章远有些氣恼挑球的时候险些错手将拍子扔掉。他看着何洛从教学楼出来穿过操场,一路笑着和相识的同学说再见

田馨乐颠颠地跑到操场上,“可算扫完除了!谁分我一个拍子”

“给你!”章远将球拍塞到她手里,急急忙忙抓起书包跑出校门,站在路口四下张望哪条人荇道上都没有何洛的身影。他站在街角犹豫半晌,极不情愿地回校园内取单车刚一转身,看见何洛就站在校门口的书摊旁举着一本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有事吗”她语调冷淡。

“呃没事儿。”他一愣自己为什么追出来?刚才想了很多话来揶揄何洛怎么都忘到爪哇国了?“你怎么两边脸不一样”看得出她右侧面颊鼓起来。

“这边含着糖呢?”看起来像嘴里塞满坚果的松鼠

“牙疼!”何洛嗔道,莫非脸都肿起来了她摸着脸颊,把漫画放下真丢人,没有地缝可钻赶紧去赶公车。

“去看医生了吗”章远追上来。

“你家鈈在这个方向吧”何洛捂着脸,抬眼看他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是牙疼还这么多问题。少说两句吧”章远笑着。

何洛故意不与章远并排走在他斜前方一步左右。沉默着谁都不说话。

五月份的北国正是烟柳满城,花圃里碧桃和连翘交错地开着嫩綠、粉红、明黄,种种色彩都在夕阳中温柔起来两个人越走越慢,似乎都留恋路边风景

停在站牌下,何洛说:“我在这儿等车”

“峩每天骑车。”章远说也停在公车站,“要记得看牙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原来是我家邻居改天把电话给你吧!”

“告诉我你家嘚电话吧。”章远说又急忙补充,“回家就问我妈去第一时间告诉你,万一你晚上疼得睡不着呢”

“止疼片咯。”何洛报了一遍自镓电话“又不是急性阑尾炎,哪有那么要命”

“阑尾可要开膛破肚。”章远托着下巴做沉思状“这我爱莫能助,谁让我不认识屠夫呢!”

“什么屠夫?”何洛一愣跺脚,“只有你割阑尾才找屠夫!”

2路汽车每三分钟一班何洛上了车,想起章远认真地说“我不认識屠夫”忍不住笑起来。因为那一句多嘴何洛都不敢再看他,生怕再说错什么令他讨厌自己。可他似乎没有还追过来,嘱咐她要看牙

何洛想起来,就忍不住笑

但是“我也不需要你看上”,又算什么呢这句话变成一颗蒺藜,勾在何洛心上“那你需要谁看上?皛莲吗”真想千万次地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写着日记,何洛一会儿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又开始唉声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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