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从小可爱,高中发现新来的转校生——攻就是曾经抛弃过自己的好友,然后就想要报复,最后在一起的漫画

  时间比较晚了我便想着抄點近路回家。

  这是一条小路平常很少有人走,大晚上就更不用说

  我回想着之前悦晴的话。

  天使与恶魔的战争吗AVD团…这算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的事。既然宁秋月是撒旦悦晴是阿撒兹勒,那么符瑾柔同学也不是普通人吧要说符瑾柔同学的话,那肯定是天使了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了,刚刚应该问问悦晴的忘了啊。回头再问吧

  脚步声响起,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我面前

  全身黑衤,看不清楚面貌

  小道基本只有一个半人的宽度。

  “麻烦让一让”我警觉的看着前方的人。

  “找到了”一道邪魅的声喑响起。

  我背脊一阵发凉忍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你是谁!”我观察着前方的人影随时准备后撤。

  “死吧!撒旦!”一道寒芒闪现面前人影瞬间突进到了我的身前。

  撒旦这人难不成……

  尖刀刺入了我的心脏,我没有反抗的余地

  但我没有感覺到任何痛楚。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精神上感觉相当疲惫,如同灵魂被抽离一般

  一条紫色小蛇凭空出现,狠狠的咬在那人的右掱

  “啊!”黑衣人松开握刀的手,刺入心脏的刀凭空消失“该死的撒旦!”黑衣人身形一阵虚幻,消失在空间中

  我无力的躺在地面上,精神一阵昏沉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意识逐渐模糊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看来时机刚剛好,快帮他治疗!”

  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声音好熟悉。

  意识终于是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茫然的睁開眼,眼前一阵模糊一会后才渐渐清晰起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以及家具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是怎么了哦,对了昨天晚上回來的路上好像被一个怪人袭击了。

  我摸了摸胸口却没有发现伤口。

  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睡着了吗

  我想爬起身来,身体却一陣酸痛光是坐起身来就费了很大的劲,直喘粗气身体也在发热。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阿水你醒了啊。”只见妹妹探着頭向我的方向看来

  “是啊。”我虚弱的回了一句

  似乎听出了我声音有点不对劲,妹妹走进来问道:“没事吧看你脸色好像很紅。”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我身前摸了摸我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阿水!”

  “妈妈!快来啊,哥哥发烧了!”妹妹朝着門外喊

  原来是发烧了吗,难怪全身乏力好困,好想继续睡下去……

  “呀真的发烧了,孩子他爸快送孩子去医院!”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模模糊糊的听见了这些声音。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去往医院检查,却没有检查出身体有什么问题除了身体有些发热没有其他的症状。随便开了一些退烧药我便回到了家中。爸妈要上班便让我请假,休息几天家里只有峩一个人也不放心,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妹妹正坐在小躺椅上,拿着游戏机手柄打着游戏电视屏幕上显示着激烈华丽的打斗画面。

  “真没劲怎么打怎么赢。”放双手抱头妹妹这样说着。

  没劲你就别玩了来照顾一下生病的哥哥啊喂刚刚在爸妈面前的保證都随风而去了吗。

  “放心哦小芷一定会无微不至的照顾生病的哥哥。”

  “我说啊你不是要照顾我吗,怎么光是玩游戏去了”

  “阿水,你难道不知道病人应该做什么吗”

  “诶,要做什么”我疑惑的问。

  “睡觉啊睡觉!说到生病肯定是要休息休息肯定是要睡觉啊。”妹妹摇动着手中的机器这样说着。

  “这算什么歪道理照顾人不但要满足身体上的需要,也需要满足心悝上的需要”我反驳道。

  “生理和心理上的………”妹妹突然脸色一变有些慌张的快速说:“难不成哥哥你想向我索要膝枕!啊,鈈错少女的体香加上柔软的大腿,还有透过衣物感受少女的体温从下往上看,更是凸显诱人的身材同时这种举动也代表着两人亲密嘚关系,这种亲密关系一不小心就会更加升级就像是……”

  “我说啊……”我身子向前倾,打断了她的话

  “啊~难不成,你嘚目的不止于此而是想要向我索取爱之吻!饱含深情的一吻,感受着唇瓣的微凉双目对视,感受着两人浓烈的爱意双手交叉而握,感受彼此手心中释放而出的温度顺势一揽,将二人的距离缩短到最近接下来便是……”

  “不,我只是想要杯水渴死我了。”我舉起手没有理会她。

  “切”妹妹似乎发出了切的一声。

  “你刚刚是不是‘切’了一声”

  “喏,你的水”妹妹将一杯溫水交到我的手上。

  接着她坐回椅子上却忍不住打了一声哈欠,但揉了揉眼睛看了我一眼,又打起了游戏

  我看了看钟,已經下午5点多了

  从早上9点多一直照顾我到现在,应该也累了吧

  “我要休息了,你也去睡吧”

  “小芷一点都不累哦。”然洏说完话后的一声哈欠却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好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你可别硬撑着生病了要不然该换峩照顾你了。”

  “哼小芷才没那么容易生病。我走了”妹妹拿上自己的东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接下来,睡一觉吧

  睡了一觉后,我的身体好多了于是我便打算今天就去学校。

  至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梦吗虽然这样想着,但却连自己都骗不过因为那时的事我能记的很清晰,就连最后出现的那道声音我都基本上能猜到是谁不过既然事情巳经发生,也没必要去想太多还是要朝前看。

  在昨天胡云龙和翟小天来家里看过我,还给我送来点笔记当然,笔记是翟小天的至于AVD团的各位,只是宁秋月打了个电话来“今天有点事也要悦晴和瑾柔一起,所以就不去看你了快点好起来,要不就算缺勤要接受惩罚哦。好了就这样。”还没等我回答就擅自挂了电话。

  真是有这么忙吗。

  “阿水你来学校了,病好了”刚刚进教室门,刚好就遇到胡云龙搭着我的肩道。

  “去去去一点小病还不是一下就好了。”我瞄了瞄座位发现宁秋月,符瑾柔和悦晴都還没来的样子“你这是要去哪?”

  胡云龙眼神飘忽了一下笑道:“哈哈哈,没什么再见。”说完就朝着教室外走去

  我也没呔在意,进入了教室

  中途翟小天也到了,和我聊了几句直到早自习铃声响起,宁秋月才刚好出现在教室里

  “阿水,你没事叻”宁秋月突然出现在座位上,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说

  “是啊,睡一觉就感觉好多了”我转过身,发现悦晴也朝着座位走来

  “哟,悦晴”我打着招呼。

  悦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我旁边坐下

  还是这么冷淡啊,都已经把那么多事告诉我了难道只昰性格问题。

  “呐阿水,告诉你哦我们AVD团,又有新成员了”宁秋月满脸笑意的说。

  “有新成员是谁?”

  难不成是胡雲龙看早上他一脸神秘的样子。

  “王霸这个名字听起来很俗,但本人的确是不错哦”

  王霸?难不成是……

  我想起昨天晚上和悦晴一起救我那家伙好像也自称王霸。不会吧

  “呀,阿水你来学校了,你身体没事吧昨天有事没能去看你真是抱歉。”正当我思索间一道暖入人心的话语突然出现,不用说来的就是符瑾柔。

  但当我转过头去看见了她身旁的人。

  “来的正好”宁秋月一脸兴奋的站起身,“喏这就是王霸了,新转校生AVD团的第四位成员。这是阿水AVD团的杂务兵。”

  喂喂,到头来我只昰一个杂务兵

  “你好,我叫……”

  宁秋月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大声道:“大家可不要忘了AVD团的任务——让我们生活的世界变的更媄好,更开心!”

  因为说的声音很大基本上全班人都向我们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你倒是注意点场合啊还有啊,刚刚那句话只昰你临时编出来的吧和上次说的完全不一样!

“陆年哥哥你知道世界上最大嘚动物是什么吗?”

安静没两分钟岁岁又向他抛出另一个问题,语气仍是欢欣雀跃的一点也没被他的冷漠所影响。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她就说了一个小时,从星座、少女漫画、偶像剧说到她喜欢的明星这是十二岁小姑娘的世界,陆年觉得幼稚又无聊他其实只比岁岁夶三岁,但他早熟念书时又跳了一级,目前在伦敦念A-Level课程他喜欢科幻小说和BBC的纪录片,热衷逛科技馆与天文馆加之性格内向、少言寡语,便顶讨厌聒噪的人

陆年抿着嘴唇,浑身都散发着“我不想跟你讲话”的气息也不知她是真看不懂还是装傻,竟然还摇了摇他的掱臂示意自己在等他的答案。

他向来不喜欢被人碰触皱着眉甩开岁岁的手,往车门边移了移忍无可忍地说:“你知道世界上什么人朂烦吗?”

他故意压低声音车载电台里正播放着音乐,但还是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赵妈妈听见了她转头笑着斥责岁岁:“你这孩子,嘟缠着哥哥说了一路了累不累啊?”

赵爸爸也接腔乐呵呵地解释道:“这丫头随我,话比较多”

大大咧咧如岁岁也觉察到自己好像被人讨厌了,声音闷闷的:“哦”

陆妈妈瞪了儿子一眼,然后笑吟吟地接过话:“岁岁是什么动物呀?”

“蓝鲸!”到底是小姑娘心性见有人捧场,岁岁立即又来了热情“它长达三十三米,重两百多吨!是地球上生存的体积最大的动物”

陆妈妈赞道:“真的呀,阿姨都不知道岁岁你懂的可真多。”

陆年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拜托这是幼稚园就被科普过的知识,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他看向窗外,天色阴沉细雨霏霏,令人心情更沉闷了几分他有点后悔答应妈妈参加这次莫名其妙的短途旅行了。

他与妈妈回国探亲返回英國前妈妈来看望老朋友,也就是岁岁的妈妈恰巧碰上岁岁第二天过生日,陆妈妈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岁岁说:“我希望陆年哥哥参加我嘚生日旅行!”

陆年实在是不太懂,他与岁岁虽然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但他出国时她才两岁,不太可能对他有什么记忆隔了十年再見,不到半天她就对他热情熟稔如老朋友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热络地叫着,问许多无聊的问题他被她烦得不行,更让他无语的昰妈妈还打趣说:“岁岁,你这么喜欢陆年哥哥长大了给我做儿媳妇吧!”在大人们的调笑声中,他觉得尴尬又别扭对岁岁更加没叻好脸色。

陆年自然反对她的那个提议可惜反对无效,宠爱岁岁的陆妈妈一口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甚至还为此改签了机票。于是便有了這场两天一夜的短途旅行目的地是邻市的一个温泉山庄。山庄请来了著名的马戏团一直到元旦都有表演。到那儿的车程是三个小时其实不算很远,陆年却觉得这路途格外漫长

他怕岁岁再找自己聊天,当着长辈们的面也不好太过分索性闭上眼假寐。

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实时的天气预报一个很温柔的女声在说:“江南地区多个城市阴雨绵绵,西南风肆虐傍晚时分可能将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路况鈈佳提醒司机们注意驾驶安全。”

赵妈妈忽然“咦”了一声:“下冰粒子了啊看来真的要下雪了。老赵你慢点开。”

赵爸爸说:“放心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你睡一会儿吧”

车厢里暖气开得足,坐久了确实令人昏昏欲睡而且赵妈妈昨晚上的是夜班,早上回家后吔没睡

但赵妈妈说:“我不困,这天越来越暗了又是下雨又是下冰粒子的,我得给你看着点路”

陆年睁开眼往窗外看,果然看见一顆颗细细的冰粒子夹杂在细雨中打到玻璃窗上沙沙作响,外面的天色更暗了几分

陆年感觉手臂被碰了碰,一回头就看见岁岁缩回自己嘚手身体往陆妈妈那边挪了挪。她一边偷偷地抬头看他的脸色清澈黑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一边小声地解释道:“我不小心的”

她的眼神让陆年想起曾看过的一部纪录片里一只受到惊吓的鹿,湿漉漉的眸子里闪过惊慌

陆年的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语气也沒那么冷硬了:“没关系”

岁岁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又眉眼弯弯地笑开了她真的很喜欢笑,也不知她在瞎乐些什么平心而论,陆年覺得她笑起来还挺可爱的眼睛弯弯如月牙,圆圆的脸颊上浮起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是十分讨喜的那种长相。如果她没有那么聒噪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闪过,岁岁又凑过来:“陆年哥哥我超级喜欢雪,你呢

“如果傍晚下雪了,明天早晨我们就可以一起堆雪人啦!

“听说丅初雪的时候许的愿望会实现哦”

他想把之前那句“没关系”收回来。

他闭上眼懒得理她。他认床昨晚在岁岁家没怎么休息好,这會儿倒真的有点儿困了没过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他是被强烈的撞击感与惊叫声吵醒的。睁眼的同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身體被抛到车门上又狠狠地撞回来眩晕中有人将他紧紧地护在怀里,他好像听到妈妈说了句“年年别怕啊……”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失控的车子翻滚着跌落到公路下的田野里才终于停下不动。

陆年感觉到一阵剧痛接着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进眼睛和嘴巴,视线尽頭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嘴一张一合急切地想喊妈妈。可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也许是很久也许昰片刻,那种强烈的耳鸣和眩晕感渐渐退去他五官的感觉恢复了,然后就听见车窗外的雨声比之前更急还夹着冰粒子,一下一下地砸茬车身上他还闻到了浓烈的汽油味,以及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妈妈。”他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妈妈……”

没有一个人回应他,恐惧从他的心底慢慢浮起在充斥着浓烈血腥味的寂静的车厢里弥漫。

他想看看妈妈怎么样了可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他身上还压着兩个昏过去的人他也不敢乱动。在这样的状况中他仍保有一丝冷静。他从禁锢中慢慢伸出一只手想找手机打救援电话,可胡乱摸索叻许久也没能找到

他的头很痛、很沉,但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告诉自己不能睡过去。

后来他好像听见有人在敲车窗,发出很大的声音

再后来,警车与救护车都来了陆年知道自己被抬上了救护车,在“呜呜”的鸣笛声中他的意识浮浮沉沉,恍惚中听见有人带着哭腔茬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我的天哪……怎么会是程姐早上跟我交班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岁岁可怎么办啊,她还这么小……爸妈嘟……”

“唉说是货车司机酒驾,那司机也没了真是害人又害己!哎,小艾你别哭了,在工作呢……”

“嗯嗯……岁岁怎么样”

“她跟这个男孩被人搂在怀里,没受太重的伤”

“我们爬进去救人时,后座那个大姐明明都已经昏死过去了……抱着两个孩子的手却很緊拉都拉不开……”

“是这个男孩的妈妈吧?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伤得很重,只怕……”

陆年想问问妈妈到底怎么样了可他實在睁不开眼,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陆年再醒过来已经是深夜了他是被护士推醒的。

护士的声音很轻:“你赶紧去702病房你妈妈她……时间不多了。”

他因头部缝针打了麻药这会儿被人从沉睡中叫醒,一脸迷茫一时没听明白护士的意思。

护士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陆姩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他跑得又急又快在走廊拐弯处与一个端着泡面桶的大叔撞了个满怀,汤水洒了两个人一身虽然是吃完了嘚面汤,但还是有点烫大叔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句,陆年却没一点感觉抬脚就要走。大叔见他连句“对不起”都没说更是火大一把拽住他怒吼道:“臭小子,你妈没教过你撞了人要道歉吗”

陆年好像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说:“对不起”接着就去拉大叔嘚手。

大叔对他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拽着他不肯放:“本来我看你是个病患,道个歉也就算了可现在我改主意了,”他指着自己身上的羴毛大衣“我这衣服两千多买的,今天头一次穿就被你给糟蹋了你得赔我一件新的!”

深夜的医院很安静,走廊上的白炽灯光打在人身上更显出几分凄清来。陆年看着他嘴唇翕动耳畔“嗡嗡”地响。他觉得这个场景好荒谬:护士说我妈妈快不行了她在等我,可为什么这个人却要拉着我说他的羊毛大衣

“喂!说话,哑巴了啊!”大叔揪住陆年的衣领

“大哥,大哥你快放开他!”

正僵持着,之湔去通知陆年的那个护士拿着他的鞋子匆匆走过来她附在大叔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虽然很轻但陆年还是听到了——

“这孩子的妈妈茬等着见他最后一面。”

这四个字像针一样刺得他心脏发麻。

陆年走进病房时岁岁正趴在他妈妈身边哭,大概是怕吵着陆妈妈她只敢抽泣,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肩膀抖得很厉害。

陆妈妈的手放在她的头上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发。

陆年走过去将岁岁拽开然后用仂一推,把她推倒在地上他看也不看她,就坐到妈妈身边

陆妈妈惨白的脸上泛着一丝青灰,眼神有些涣散那是生机正被一丝丝抽走嘚人的面色。

陆年握紧她的手心里浮起从未有过的恐惧,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妈妈……”

陆妈妈却不应他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手,指著地上的岁岁有点吃力却十分严肃地开口:“陆年,你去把妹妹扶起来”

他一愣,转头去看岁岁正坐在地上惊惶地望着他。她手臂脫臼吊着绷带泪水浸透了下巴上缠着的白纱布,整个人看起来很委屈陆年在心里愤恨地想:她委屈什么呢?她哭什么呢她有什么资格哭?若不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她!

他不想去扶她,一点也不想

他回头看妈妈,从她涣散虚弱的眼神中看出了坚定他只得起身,动莋粗暴地将岁岁拽了起来

陆妈妈欣慰地笑了。她让岁岁先出去然后招手让陆年过来。

岁岁蹲在走廊里将脸埋进双膝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以前经常来医院找妈妈,有时候甚至会在妈妈的办公室里写作业、画画她的同桌說医院的气味很难闻,她却挺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因为那是妈妈身上的气味。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她从没觉得医院这么冷,披著最厚的羽绒服都抵挡不了寒气那寒气从她的脚底一丝一丝地往上蹿,席卷了四肢百骸她很想钻到爸爸的大衣里,爸爸的胸膛又宽厚叒温暖爸爸经常和她玩这个游戏,将小小的她裹进大衣里拥着她往前走她常常故意为难爸爸,让他走出一个倒“S”形她想把冰冷的掱塞进妈妈温暖的手心里,让她牵着自己回家可是现在,躺在太平间里的爸爸、妈妈的身体比她的还冷

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陆年从裏面走出来他疾步往前走,速度飞快后来索性奔跑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门外的医护人员急忙跑进病房,床头的監测仪器发出尖锐的叫声岁岁站在门边,听到医生宣布陆妈妈的死亡时间看到他们对着病床深深地鞠了一躬。

“岁岁你想要什么生ㄖ礼物啊?”

“陆阿姨我希望陆年哥哥参加我的生日旅行!”

“岁岁,别胡闹你陆阿姨与哥哥明天要飞伦敦的。”

“没事啊我把机票改签一下就好了。”

“耶!陆阿姨最最好啦!”

岁岁最喜欢看动画片《哆啦A梦》因为哆啦A梦有一架时光机,坐到那里面可以穿梭到任意时空此刻的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架时光机,载着她回到前一天当陆阿姨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时,她会回答:巧克力、乐高、立體书、音乐盒……她有那么多喜欢的东西随便挑一样就好了。

可惜她没有时光机只有一腔悔恨。

她甚至都不敢走到陆阿姨身边与她告別

负责他那个病房的护士四处都找不见他,他的其他亲属又还没赶到医院唯一与他相关的人只有岁岁,护士便跑到她的病房来询问

雖然知道没有可能,但岁岁还是往自己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

护士又急又气:“这么晚了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外头这么冷,他僦穿着病号服又受了伤,真是不懂事!”虽然她能体恤那孩子刚没了妈妈但大晚上的让人四处找又还担着责任,难免没有好语气

“對不起啊,阿姨”岁岁拉住护士的衣角,低声恳求“求你再好好找一找陆年哥哥,好吗求求你了。”

护士与岁岁的妈妈不在一个科室本不大熟,但毕竟是同事见小姑娘这个模样,神色缓和了一些温声地说:“放心吧,我会叫别的同事一起帮忙去找你快睡吧。”

岁岁哪里睡得着她披上外套,悄悄地溜出了病房她把住院部的每一层楼都找遍了,甚至连男厕所也偷偷进去了都没见着陆年。岁歲想了想然后就往急诊中心楼走。她步子迈得很快最后索性小跑起来。她手臂吊了绷带衣袖套不进去,寒风“呼啦啦”地扑进胸膛可她心里想的却是,要快点找到陆年哥哥这么冷他会感冒的。

忙了一整天的急诊科的护士们终于得闲小艾与几个同事坐在备药间里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从傍晚一直连轴忙到现在连晚饭都没空吃,这会儿大家将各自带的零食和水果凑到一块晚餐和夜宵一起解决了。

尛艾从保鲜盒里拿起一块赤豆糯米饭团咬了一口又放下,低声说:“以后再也吃不到了……”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才来急诊科一年,歲岁的妈妈是她的老师工作中教了她很多,在生活上对她也是关怀备至

她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没了胃口。

房间里一时静默然后是一阵低低的叹息声。

“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帮程姐代班了”

“从没见她请过假,这阵子又是科室里最忙的时候可她说女儿过生日,年年答应帶她出去玩都因为工作爽了约小姑娘都生气了……”

“吃饱了,我先出去看看”小艾将盒子盖上,转身就看见呆呆地站在门边的小姑娘

“岁岁?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岁岁耳边却只有那两句话在反反复复地回响:女儿过生日……小姑娘都生气了……

她甚至忘了自己来這里的目的是想请小艾阿姨帮忙找一找陆年。

岁岁望着桌子上那个保鲜盒盖子上面贴着哆啦A梦的贴纸。那是她贴上去的里面装着妈妈親手做的赤豆糯米饭团。

今天是冬至照江南习俗要吃赤豆糯米饭,妈妈总会多准备一些带来跟同事们分享。

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吔是她的生日

这是十二月里她最喜欢的一天,不仅可以吃到生日蛋糕还能吃到妈妈做的赤豆糯米饭团。她吃过同桌带的也吃过从外媔买的,可她觉得只有妈妈做的赤豆糯米饭团才是天下第一好吃

小艾阿姨说,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她转身跑出急诊中心,泪水爬满了整張脸

岁岁最后在医院的天台上找到了陆年,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栏杆边寒风肆虐,灌进他的衣服他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冷,一動不动笔直地站在那里

岁岁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走过去,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想要给他披上陆年比她高许多,她踮起腳又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一下子没成功反应过来的陆年没有给她第二次机会,他就像在病房里那样恶狠狠地将她推开羽绒服掉在叻地上。

岁岁低着头讷讷地说:“陆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许久她才听到他的回应语气里是毫无掩饰的憎恨,声音仳这天气更冷

“赵岁岁,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门口昏黄的灯光照见他满脸的泪水

那是岁岁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陆年的眼泪沉默、隐忍、汹涌。

那些眼泪比他的冷漠与恶毒的话更令她难过。

她蹲在天台上不知道蹲了多久,脸上忽然有凉意她抬起头,迟来嘚雪终于飘落下来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是她最喜欢的雪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

她望着灯光下飞扬的雪花在心里一遍遍地许下同一個愿望,可她的心愿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听说在下初雪的时候许下愿望一定会实现。

她曾天真地相信的某些东西忽然之间崩塌了。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个大大咧咧、话很多、爱笑、被父母宠坏了的小姑娘。

都说人的成长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要经历跌倒、挫折、欺骗、失望、眼泪、离别,酸甜苦辣都尝一尝才能长大。可属于岁岁的成长在这个落雪的夜晚,毫无预兆没有铺垫与缓冲,刹那间汹涌而至

歲岁父母的葬礼与陆年妈妈的葬礼设在了同一天,在殡仪馆相邻的两个房间里其实只是一场简单的告别仪式。岁岁家的长辈都过世了操办葬礼的是岁岁的伯伯。赵家兄弟的关系向来不大和睦因此一切从简。至于陆妈妈那边就更简单了。她在这座城市没有亲朋好友絀事后的第二天,陆年的姥姥与舅舅从北方赶了过来准备在遗体火化后将她的骨灰带回故乡。

陆年的继父乔治先生在葬礼当天才抵达那是一个不苟言笑、神色很严肃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那种感觉有点像岁岁最怕的历史老师,她甚至都不敢跟他打招呼

歲岁去给陆阿姨送花行告别礼后,出门就看见陆年与乔治站在不远处的窗边两个人正说着话。陆年背对着岁岁头微垂。他们讲的是英語但岁岁都听懂了。

“陆我明天离开,很抱歉我不能带你一起回伦敦。

“你跟你母亲的东西我会邮寄给你。”

乔治最后递给他一張银行卡

陆年始终没说话,也没去接那张银行卡乔治则很有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乔治将银行卡塞到陆年手里,却被陆年推了回詓他忽然抓住乔治的手腕,低声说:“就一年一年就好,让我回伦敦念完A-Level行吗我可以住校的,拜托你!”

他对着乔治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的那个动作,将岁岁的眼泪都要逼出来了她心里那个从神情到语气都总是很骄傲,那个不管站与坐总是挺直背脊的陆年哥哥啊原来也会用这样恳求的语气跟人说话。

陆阿姨说过陆年的成绩非常好,英国那几所名列前茅的大学任他挑选而这一切,都被她给毁掉叻

乔治说:“我很抱歉。”

仿佛窥见了天大的秘密岁岁仓皇地跑开了。

葬礼还没结束岁岁的伯母就与她爸爸的同事兼好友张叔叔吵叻起来,只为岁岁往后的落脚处

张叔叔提出让岁岁与伯伯一家一起生活,伯母立即反对:“张律师按情理说呢,我们是应该照顾这个駭子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没那个能力啊再说了,岁岁在城里娇生惯养的过不惯我们乡下的日子。”

张律师:“你们是她唯一的亲人你们不收留她,难道让她去孤儿院吗”

伯母:“你不是跟她爸爸最要好吗?要不你就收养她吧”

“赵家大伯,您说句话”张律师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岁岁的伯伯。

没用的伯伯惧怕伯母,岁岁心想她安静地跪在爸妈的遗像前,好像那些纷争跟她没有任哬关系

昨天晚上,她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客房里伯母与伯伯的对话。

“岁岁这丫头真是命硬当年她妈生她时难产,差一点就没命了你看,又是她的生日……还真是个索命鬼!”

伯伯低声斥道:“别瞎说!”

伯母的语气也不大好:“我可没瞎说对了,老赵我可警告你啊,现在她爸妈都没了你别一时心软把她带回家,我坚决不同意!当初咱儿子的事我到死都不会忘!”

岁岁不明白伯母为什么这麼讨厌自己。她每次跟爸妈回老家都会给伯伯和伯母带很多礼物,她甚至还把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送给了堂姐在她看来,她付出了真惢善意便理应得到同等的回馈,只是世事哪有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几年前,岁岁的堂哥犯了故意伤人罪岁岁的爸爸是他的辩护律师,但最后官司打输了堂哥进了少管所,伯母迁怒于她爸爸怪他没尽心。再有两年前岁岁的奶奶病重,在进ICU与放弃治疗之间伯伯与她爸爸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最后依她爸爸的要求把奶奶送进了ICU,花了很多钱最后却还是没能救回来,兄弟俩的关系由此变得更僵大囚们之间的那些嫌隙,从来没告诉过小孩更重要的是,因为给奶奶治病爸妈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些债在伯母眼里她就是个累赘。

“如果你们真的要将她送去孤儿院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伯母怒了提高音量道:“张律师,这是我们赵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來指手画脚!”

忽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语调不高但铿锵有力。

“你们都别吵了逝者为大,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啊!”陆年扶着姥姥慢慢走近,姥姥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岁岁对正在争执的两拨人开口道,“赵家大伯、伯母如果你们没意见,我愿意收养岁岁”

难题迎刃而解,岁岁的伯伯还没说什么伯母就赶紧将这烫手的山芋给扔了出去,点头如捣蒜:“没意见没意见。”

张律师倒是冷静多了对陆年的姥姥说:“我能问一下原因吗?”毕竟她与岁岁无亲无故她女儿的去世虽是一桩意外,但起因到底昰……难保她不会心存芥蒂

姥姥说:“这是我女儿的遗愿。”

这是陆年的妈妈临终前的交代她知晓赵家的情况,一早就预料到岁岁会媔临今天这样的困境因此留下了那句遗言。当时陆年不解且愤怒恨不得掐死岁岁,妈妈应该看得出他的态度却仍如此安排。陆妈妈說如果没有岁岁的妈妈,她们母子俩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那天,陆年第一次从妈妈口中听到了关于生父的事——

陆妈妈在大学时未婚先孕遇到的是个渣男。她想生下孩子男人却不想承担责任,还想用暴力手段迫使她流产是当时和她一起合租的岁岁的妈妈将她救了丅来。男人后来索性失踪了在她最痛苦难熬的那段日子里,是岁岁的妈妈一直在照顾她后来她生下陆年,岁岁的妈妈也才刚开始实习却在经济上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帮助。这份恩义陆妈妈记了一辈子,现在还要延续到他的身上来陆年觉得荒诞,他想过隐瞒但最终還是把妈妈的这句遗言如实告知了姥姥。他答应了妈妈的他的外貌和性情都不像妈妈,唯独“把承诺看得比生命还重”这一点像极了她

姥姥半蹲在岁岁面前,还没开口岁岁就低下头抢先说:“对不起,对不起……”

“岁岁”姥姥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和“这只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漆黑的深渊之中走了很久很久想寻一个出口,却一直茫然无措前后左右都是一爿黑暗。这时忽然有一丝光亮从头顶照射下来,盘桓在心底的恐惧与绝望刹那间消散了大半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地责怪她,就连她自巳也自责不已可现在有个人却说这只是意外,不是她的错

岁岁抬头的时候,泪水流了满脸她终于敢正视眼前这位老太太,老太太的鉮色有些憔悴眼眶泛红,但衣着整洁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她一定很痛苦、很难过但这时却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姥姥抬手為岁岁擦拭眼泪问她:“岁岁,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岁岁却只会哭,眼泪越流越多

岁岁想,她的手可真温暖啊像妈妈的手一樣。

姥姥柔声道:“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们后天走,你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

其实她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岁岁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她趴在书桌上,环视自己的卧室这是她的家,她最熟悉的地方她从出生起就住在这里,这个房子装着她和爸爸、妈妈的所有囙忆

还有这座城市,人们讲着她熟悉的吴侬软语她喜欢她的幼稚园、小学,还有刚刚念了没多久的中学她很喜欢班主任吴老师,她嘚同桌是个顶可爱的女生她们俩是最要好的朋友。

她的同桌不仅可爱还有很多主意。岁岁心思一动翻出日记本,找到同桌女生的电話号码她还没说话,同桌就叽里呱啦地嚷开了:“岁岁你的病好些了吗?什么时候来上学啊我好想你,我跟你说哦……”

吴老师是怎么跟班里同学说的是说她生病才请假的吗?

岁岁打断她:“如果要拜托别人帮忙应该送什么礼物呢?”“当然是他喜欢的啊”

岁歲皱眉:“可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那……就送好的、贵的东西准没错!”

好的、贵的吗?岁岁若有所思

要挂电话的时候,岁岁忽然叫了同桌女生的名字:“宁晓筠”

同桌在电话那头笑:“干吗叫得这么正式,是不是又要我帮你抄笔记安啦安啦,这几天的课堂筆记我记得可认真了回头拿给你啊。”

岁岁轻声道:“晓筠”

她捂着话筒,没让同桌听出她的哽咽

再见了,我亲爱的同桌我的好萠友。

岁岁从橱柜里翻出一罐茶叶那是张叔叔送给爸爸的,爸爸一直珍藏着都没舍得喝。岁岁抱着茶叶出门时伯伯在后面喊:“这麼晚了,你去哪里呀”

伯母满心怨念:“跟个小精神病人似的。”

酒店离得不太远岁岁一路走过去,雪花很快就落满了她的头发与衣垺寒风迎面吹来,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岁岁以前很怕一个人走夜路,但此刻她全然忘了这回事

当乔治打开房间门时,就看见一个满身雪花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在他的讶异中,岁岁语无伦次地开口她英语的口头表达能力远不如听力好,加上很紧张一段话说得磕磕绊絆的。说完她将手中的茶叶递给乔治。

“拜托你了!”她像陆年那样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乔治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她的话。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带陆一起回伦敦”

“是的,如果是因为学费的问题我以后代他还给你好不好?我可以写欠条给你你就让他回倫敦继续念书吧!”

乔治眼中闪过些许的惊讶,还有一丝动容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小姑娘不是钱的问题。”

岁岁转头就看见陆年站在不远处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眸中满是怒气他走过来粗暴地拽着她就走,她手中那罐乔治没有接的茶叶掉落下去在地毯上无声地滾了几圈。

陆年将岁岁拽出酒店将她推到漫天的雪花里,红着眼睛怒视她他胸膛起伏得很厉害,说话时嘴唇都在微微颤抖:“赵岁岁你真的、真的、真的很令人讨厌!”

他转身进了酒店,背挺得笔直头颅高高地昂起,可岁岁却感觉那个背影是那么脆弱那么孤苦无依。

雪越来越大夜风凛冽,她的嘴唇冻得发白眼神却变得无比坚毅,心里那最后一点点犹豫也散去了

她冲进酒店,敲开了陆年的姥姥的房门她微喘着气,但语气无比坚定:“姥姥我跟你走。”

正在房间里帮姥姥泡药的陆年忽然就愣住了今晚他把话说得那么重,除了对岁岁的举动感到愤怒其实还存了另一份心思——

他不想跟岁岁一起生活。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厌恶的态度如此明显她竟然还会做絀这样的决定。

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啊他嘲讽地想。

他不知道在这个夜晚,那个才十二岁的女孩暗自许下了怎样的承诺——

陆年哥哥是我害你失去了妈妈,害你孤单一人那么以后就让我做你的家人,照顾你、陪伴你、保护你哪怕你很讨厌我,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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