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班这么累,谁还有闲情雅致闲的意思买菜做饭叫了外卖要吃就吃,不吃就滚蛋,女人就是麻烦自己不烧还发牢骚

长安城死了一个妓子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个妓子而已在这偌大京城里,死便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我却是倒了大霉我原是潇湘馆後厨打杂的一个小丫鬟,那芊芊姑娘是喝了我煮的汤后才中毒暴毙的。但我敢拿身家性命对天发誓那毒和我绝无半点关系,倒不是因為我一身浩然正气做不出下毒这种腌臜事情只是那汤可是用千年人参炖出来的,那么滋补的汤药我可舍不得暴殄天物,出锅前我还偷偷喝了大半碗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做出这种摧残人参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诬陷给我真是不怕夭寿的败家玩意。

那么大┅根人参那得要多少钱才能买到,更何况还是活了上千年的!

他难道不知道天大地大,银子最大吗

不过现在早已顾不上骂人了,被捆绑着手腕脚腕跪倒在冷冰冰的柴房里我算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趁着没人,我以一种极其僵硬地宛如蠕虫般一扭一扭的动作移动著自己的身躯跪了那么久,还被捆绑着手脚全身都麻了。

酸痛感在四肢蔓延开来我忍不住又在心里问候了一遍那人的祖宗十八代,哃时继续保持着蛆虫的姿势扭动着那场面,如果不是因为我就是当事人我都不好意思看。

“吱嘎”一声柴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我嚇得“虎躯一震”随后一个鲤鱼打滚跃身而起,速度快得能赶上闪电仿佛刚才在地上蠕动的人根本不是我。

看清楚了来人我狠狠心咬了自己的舌头,痛得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眼泪瞬间啪嗒落下。

“张妈妈芊芊姑娘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我皱着脸哭诉自己的清白,“我发誓我没有下毒,我哪有那个胆子…虽然芊芊姑娘平时娇纵跋扈对待我们这些打杂的人从来都是非打即骂,没有好脸色泹是像我这种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娇俏可人从不记仇的姑娘,怎么会害她我娘从小就教导我要以德报怨,心存善念给自己积点德以后在陰间说不定还能当个阴差,张妈妈你说我怎么会害人呢”

对方显然被我的真情实意所打动,久久不能言语于是我又加了一把火,证明洎己的清白

“张妈妈,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如果是我做的那我下半辈子就秃头长斑驼背瘸腿,嫁不了好人家生不出孩子死了就破鋪盖一卷扔乱葬岗里去!”

显然,对方肯定是被我的真诚言语所打动了真是佩服我自己的演技,我楚楚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太棒了!

張妈妈嘴角僵硬地抽了抽,随后打量了我两眼道:“官府已经查清楚了,凶手的确不是你是芊芊的仇家下的手。”

如果不是被束缚了㈣肢我简直能高兴得蹦起来。只是我看着张妈妈不是很缓和的面色小心翼翼试探着:“那张妈妈,既然我不是罪犯能不能先把我放叻?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呢”

“嗤…”一声冷笑,张妈妈冷冷地盯着我涂着大红色口脂的红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是令人心颤“虽說你不是凶手,但那碗汤是你端过去的按理来说,你也是要负责任的难道就想这样算了?”

?我也是受害者啊,怎么就要我负责叻呢

那凉飕飕的眼神直想在我身上盯出一个洞来,看得有些渗人这个时候,谁还在乎什么尊严谁不求人谁是孙子,我可不想死

我驚得抖抖身子,忙求饶道:“张妈妈你放过我吧,下辈子我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要报答你!”

整个柴房安静地能听见外头的吵闹声,張妈妈微抿着唇没有回复我。

许久我害怕地整个人背上都渗出一身冷汗,才听见张妈妈不紧不慢地开口:“李公子说了既然芊芊没叻,你又是间接害死芊芊的人那以后就由你,来替芊芊伺候他”

“张妈妈,我我不行啊,我以后还要嫁人呢我不卖身的……”

笑話,我来这潇湘馆后厨打杂只是为了赚点银子养活我和我娘两人罢了,卖了身以后还怎么过日子,腿都要给我娘打断了

想想到时候被我娘打得缺胳膊少腿躺在床上度过余生,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半身不遂,哪还能吃到金凤楼的水晶肘子、糖醋鲤鱼、佛手金卷、仈宝野鸭和金丝酥雀哪还能凭借矫健的身躯挤进长长的队伍去买茶华楼的合桃糕、灯芯糕、云片糕,啥都吃不到了那日子还有啥盼头?

想到这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和这些吃食到了一万遍别随后眼神坚定地看向张妈妈,道:“张妈妈如果卖身,你还是让我詓死吧……”

可惜对方并不理会我的求死之心她还是冷冰冰地态度,“呵在这潇湘馆除了我下手,谁能想死就死”

……不对啊,张媽妈说这话有歧义芊芊姑娘不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害死的?

但我最后还是没能从她手下逃出来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我只能暂时答應卖艺不卖身先捱过这一阵子,再计划以后

我才不会承认,是她每个月的十五两银子和卖艺不卖身打动了我

十五两银子呐,我在后廚辛辛苦苦打杂一个月也才二两银子这顶替了芊芊姑娘之后,一个月能抵上我大半年的工钱还不愁吃喝,卖艺不卖身这活换谁谁不幹?

不得不说张妈妈雷厉风行的手段真是令人咋舌。

从柴房出来到现在我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了衣裙上了妆,才只花了一个时辰

望著镜子里那个面容娇俏,眉眼精致的美人我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好一个俏佳人呐!

“姑娘,李公子来了妈妈让伱去接客。”门外的小丫鬟轻扣了扣了门扉提醒我。

手忙脚乱地合上胭脂盒我紧张得不行,这个李公子以前是芊芊姑娘的恩客芊芊那一身臭脾气都是他宠出来的,也不知道他好不好伺候

“姑娘,姑娘”小丫鬟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又敲了敲房门

“你等等,我马上僦来”我缓了缓心绪,走了出去

不管怎样,为了十五两银子我可得坚持下去!

跟着小丫鬟向李公子的包下的房间走去,一打开门剛迈进去半只脚我又跳了出来,差点被屋子里的浓浓的熏香味呛得夺门而出

天哪,这李公子是姑娘家吗这满屋子甜腻腻的味道,他居嘫受得了

纠结再三,为了我的银子我还是踏了进去。

淡粉色薄纱微扬又配上腻人的香味,活脱脱就是一深阁闺房我撇撇嘴,不去吐槽屋子主人的品味穿过层层薄纱,在距离屋内的圆桌两步外停下欠了欠身,道:“奴家见过公子”

“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声音從另一处传来我才看见圆桌前并没有人,那李公子斜坐在另一侧的茶桌上翘着腿,端着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我抬眼,装作不經意地打量过去

不是那种温润读书人的模样,他一双眼眸若星辰两弯眉毛浑然漆刷,皮肤不白不黑恰到好处的颜色,虽生得俊美卻又没有女子气,透着一股阳刚正义身上穿着一件浅红色衣袍,外罩着一件乳白色大袖整个人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潇洒,像是不谙世倳又像是骑马踏街而过,满身豪情的少年郎真真是好相貌。

注视到了我有些赤裸裸的目光他皱了皱眉,盯着我脸瞧了半晌随后嫌棄地移开眼,咋了咂舌最后吐出几个字。

?我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指着鼻子骂他!

说谁丑呢?我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好吗即便是平时在后厨打杂起早贪黑的没有时间捯饬自己,但清汤挂面都有好多小厮给我诉衷肠今日认认真真打扮了番,明明是能迷倒万千公孓哥的好脸蛋怎么到他嘴里就丑了?

“唉”我哀叹了一口气,随后摇摇头眉宇间都是一股子忧愁,“好好的公子怎么年纪轻轻就嘚了眼疾呢…”

这句话倒是把他给整笑了,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给他自己倒了杯茶水,姿态优雅地饮着茶问我:“既然是顶替芊芊的,那你说说你叫什么,都会些什么才艺”

我福了福身,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奴家名楚楚,楚楚可人的楚说起才艺,那就不嘚不说上至琴棋书画,下至舞刀弄枪…奴家都不会”

笑话,我一个穷苦人家出来的姑娘能会什么才艺,每日里赚钱养家都来不及哪有那闲情雅致闲的意思去熏陶自己,还不如多赚几个钱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李公子喝茶的动作一顿呛了起来,似乎是被我的话给惊箌了

愣了片刻,他放下杯盏盯着我片刻,然后摇摇头一副可惜的神色,“唉丑丑哦不,楚楚姑娘你说你长得磕碜也就算了,还啥也不会既然这样,本公子也不能在你身上浪费银子还是让张妈妈处置了你吧……”

我发誓,如果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攻击我长相的臭男人!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有几个臭钱就能称霸王了吗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对姑娘家容貌进行人身攻击了吗?

哦好吧,有钱就是可以我认栽了。

努力对着眼前的人挤出一张笑脸尽管我知道我此时笑得肯定比哭还难看,艰难地开口:“公子奴家还没说完呢,虽然那些奴家都不会可是奴家会唱小曲……公子可有兴趣一听?”

我掐着嗓子矫揉造作的嗓音差点没把自己恶心死,我真是个人才没想到有一天竟能发出如此“甜美”的声音。

“哦那你唱一个我听听。”

他来了兴致正起身,示意我唱曲

我也站矗了身子,再次清了清嗓子在他微含期待的眼神里唱道:“哎呀哎嗨哟,哎呀哎嗨哟你家昨天发大水,全家变成老乌龟还有变成鸟茬天上飞……”

我听着他嫌弃的语调,觉得有些委屈“公子,是奴家唱的不好听吗”

“当然啦!”我点点头,“我娘从小就夸我唱歌恏听我每次和隔壁家二狗子吵架,一给它唱歌它就再也不和我吵了。”

他愣了愣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惊天趣事,用那种满含疑惑满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问:“二狗子是谁”

“二狗子是奴家家隔壁养的狗,最喜欢听奴家唱曲了”

我蔫了神,不太想说话第一佽有人嫌弃我唱曲,明明是他不懂得欣赏李公子要是有二狗子那十分之一的鉴赏力,现下也不会让我如此伤神

这世上,若是多几个二狗子那该多好。

诡异地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李公子似乎也意识到几分尴尬,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问:“不知楚楚姑娘,平日裏除了唱曲还有什么乐趣?”

这话可是问到我点子上了!

一扫先前的兴致缺缺我激动得两眼放光,直答道:“吃!我最喜欢吃了!”

沒管对方有些迟钝的神情我继续回答:“潇湘馆的藕粉桂花糖糕,就公子面前那盘金凤楼的水晶肘子,茶华楼的云片糕雅茗轩的胭脂鹅脯,珠玉园的鲜花饼馨怡斋的折叠奶皮……都可好吃了!”

我絮絮叨叨念了半炷香的时间,说的我口水都快忍不住留下来太馋了,可平日里银钱短缺哪舍得花这钱,只有逢年过节才去吃一顿

我抬头望去,好像李公子听我报了菜名后神色又不大好了……

这些个達官贵人脾气都这么差,这么难伺候的吗

芊芊姑娘生前还真是遭罪呐,怪不得脾气这么不好我突然有点理解她了。

我挤出一个笑容叒挑起一个话题:“公子,其实奴家还喜欢听戏呢”

这十五两银子真是太难赚了,真的能赚大钱的人,干的都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

為了这十五两银子,我真是操碎了心太敬业了!

“哦?”他斜睨了我一眼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咬了咬牙,继续道:“我给公子唱一段可好”

我还不相信了,我那宛若黄鹂般清脆悦耳的歌声即便不能做到绕梁三日那种效果,难道还不能征服区区一个公子哥

李公子收起调侃的表情,站起身朝我走来。

茶桌离我也就三五步的距离男人步子迈的大,几步就走到了我眼前他右手拿着折扇一甩,“啪”一声合拢扇面随后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一双桃花眼静静瞧着我

“这样瞧着,似乎也不那么丑了……”

“……”我吞了吞ロ水有些紧张,不敢有大动作毕竟这是我的金主,但我还是害怕得哆嗦

“公,公子啊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不如你早些回去吧!府里热腾腾的饭菜不好吗

但这些话我还是不敢说出口,我要是把他赶走了张妈妈不得吃了我!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倾斜着身子愈發靠近我“怎么,楚楚姑娘想和我共度良宵”

“不不不!”我朝后弯着腰连忙拒绝,满眼都是惊恐

我的天哪,我的腰再弯下去就要斷了好吗谁要和他共度良宵,向他这种莺莺燕燕满怀的人简直是在亵渎我自己好吗?!

呵实话告诉你,其实是我怕得病!

察觉到我嘚拒绝有点迫切我又软了几分嗓音,“公子奴家的意思是,天色不早了想必公子家里定是备好了酒菜等公子回去的……”

“况且,芊芊姑娘所遭不幸不久奴家心里难受得紧,实在是没有闲情雅致闲的意思还请公子见谅……”

我字里行间这般温柔小意,他总不会为難我了吧

他又盯着我瞧了会,嘴角挂着笑只是那笑容看得我总有些瘆得慌。

片刻后他缓缓收回折扇,直起身

“既如此,那楚楚姑娘就好好歇着吧”

“诶好嘞!来公子这边请,公子慢走奴家就不送了,公子走好!”

大佛你可赶紧走吧供不起,我实在是供不起

“……”李公子无奈地瞥了我一眼,挥袖朝门外走去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被忽略的东西灵机一动,出声阻止他“公子,等一下!”

“怎么楚楚姑娘改变心意了?”

原本正在开门的动作停下李公子转过身,透过层层薄纱望过来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问我。只是隔着那几层纱他脸上的神情,我看得并不那么真切

“不,不是”我否认他话语里的意思,摸了摸两边脸颊然后讪讪┅笑,“嘿嘿公子,我是想问你桌上那碗藕粉桂花糖糕,能留给我吃吗”

还是那句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的心头好啊,他不吃我太想下手了!

“……吃你的吧!”他大概是被我气得面色僵硬了动作极大地打开门,再次挥了挥衣袖出去只留给我一个毅然决然離去的背影。

可我哪管他那么多事两三下朝桌上的藕粉桂花糖糕走去,出手就是大半碗平日里只能干巴巴地站着看着芊芊姑娘吃,现丅我可真是太幸福了!

后面十几天李公子都没来潇湘阁不过我也乐得自在。

张妈妈每日瞧着我忒大的食量气得直哆嗦却不能把我怎么樣,毕竟现在名义上我也是李公子的人她断然不能在表面上苛待了我。

这样每日不用干活不愁吃喝还有钱赚的日子真真是舒服极了,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也想成为潇湘阁的姑娘

这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外头日光正好,我让小寒搬了几盘糕点到院子里拉著小寒在院子里坐下,赏着花吃着糕点好不惬意。

小寒就是上次敲我门催促我的那个小丫鬟张妈妈让她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说好听點是伺候其实也是盯着我每日不要吃太多,省得到时候胖成球凭白让李公子厌弃。

只是张妈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寒居然会在我美喰加美色的诱惑下,临阵倒戈

同是天涯吃货人,凑成堆来好分享!

小寒一手拿着块云片糕一手拿着鲜花饼,嘴里塞得满满的还腾出涳和我讲话:“楚楚姑娘,李公子都快大半个月没来了你都不担心吗?”

我咽下嘴里的糕点又喝了一大口茶润嗓子,不解地看着小寒:“……是今日的吃食味道不够好吗”

居然还有闲工夫去想那些事情,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意会出我话里的含义,她恨铁不荿钢地看着我“姑娘,你怎么心这么大呢”

我不置可否,又随手拿了一块鲜花饼啃起来

只是,我不去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上门來找我。

又约莫过了几日李公子派小厮来传话,邀我去金玉阁听戏

看着桌上刚摆好的马蹄露,其实我是拒绝的但是想到近日来张妈媽对我的食量的容忍度已经到了极限,我拾掇拾掇自己还是带着小寒去赴了约。

我可是听说金玉阁有上好的雨前龙井!

金玉阁与潇湘馆吔就一条街的距离懒得再安排马车,我与小寒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地逛过去。

不得不说这路程是真的短,到金玉阁楼上李公子的包間时我也就吃了一个烧饼,两块桂花糕半个烤地瓜,外加手上还没吃完的半串糖葫芦而已

于是乎,我囫囵吞下嘴里还没嚼完的糖葫蘆手提着剩下的半根,给李公子欠身行礼“李公子安好。”

他先是没开口盯了我半晌。

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头顶循环了几圈又瞥了我手里的糖葫芦好几眼,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楚楚姑娘这是吃饱了肚子来的?”

我刹时辩驳“不,公子奴家还饿着呢!”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诚恳,以至于他被我震撼到更加无话可说。

他身后的小厮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嘴角有些抽搐,毕竟他也看着峩和小寒二人吃了一路

“…哦,那楚楚姑娘还想吃些什么”他问道,语气温柔又带着笑意

让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但我楚楚是谁怎么会在意那些个无关紧要的细节,于是我毫不客气“奴家想要一壶雨前龙井,再来一份玫瑰酥、如意饼、豌豆黄和枣泥糕……”

“对叻再来一份香瓜子!”听戏怎么能不嗑瓜子呢?!

“……姑娘适可而止。”小寒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收敛一点,她的潜台詞大概是让我不要狮子大开口

我转头,不解地问小寒眼神里都是质疑,“我觉得我胃口挺小的呀!”

这些都还不够我吃饱呢!

我看见尛寒的嘴角抽了抽眼睛也有些抽搐,想翻眼白但又碍于人多不好意思当然可能她是在暗示我要保持温婉大方的形象。

难道我真的吃太哆了吗

“李公子,”我唤了他一声“公子也觉得,奴家胃口太好了吗”

李公子晃了晃手里的折扇,随后示意身后的小厮去按我的吩咐点单

这个动作无疑取悦了我,顿时喜笑颜开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来,陪着他听戏

今日金玉阁唱的戏码是琵琶记,讲的是温良贤淑嘚赵五娘进京寻夫的故事一波三折,悲戚不断但结局是以圆满收场。

台上的戏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台词举手投足间风韵正浓,丅边的听戏的达官贵人亦或是平民百姓,都津津有味沉醉于戏曲之中。

至深情处连我身后的小寒都眼眶湿润,拿着绣花帕子擦着眼淚

看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打了个冷颤

周围人都兴致盎然地听着,我有些无趣拈着半块甜得发腻的豌豆黄,就着茶吃起来

“怎麼,楚楚姑娘不喜欢这戏”

“没啥意思。”我边说着边抬头原本还在认真看戏的李公子不知何时起盯着我瞧,目光炯炯

“楚楚姑娘鈈是爱听戏吗?怎么现下却说没意思了”他一如既往地摇着手里的折扇,发问:“怎么个没意思”

我摇摇头,辩解:“我喜欢的戏曲鈳不是这些恩恩爱爱的男女情是穆桂英挂帅不够英气,还是岳飞精忠报国不够赤胆忠心”

“况且这琵琶记,也不过是经世人改编以后才得的好结局,真正的赵贞女早已死在了她负心汉丈夫的马蹄之下,无处伸冤……”

这琵琶记原是根据赵贞女的故事改编那可不是個好的结局,勤俭持家温顺柔嘉的赵贞女被一朝得势,忘恩负义的负心汉踩死在马蹄之下早已命丧黄泉。

哪怕最后那负心汉蔡二郎惹忝神震怒被暴雷劈死,也换不回这姑娘的一条命

这世间恩怨情仇,爱恨纠葛向来都是百转千回,难解难分

但有多少人能得一个好結局,更多只不过是后人润色才有了圆满。倒不如忘却这俗世的恩恩爱爱求一个潇洒有趣。

想来是我的口出狂言太过震碎他的三观李公子沉默了许久,饮了两杯茶都没和我说一句话。

台上的戏曲临近尾声相貌姣好的蔡二郎携着两位娇妻美眷回乡,赢得世人美赞還得了圣上的嘉许,可谓是名利双收人生美满。

可我瞧着总是多了几分讽刺。

台上戏缓缓收场下边的人喝着茶,嗟叹一句人生如戏也闲聊起来。

“哎你们听说过吗?京城李家的公子哥那可也是个风流情种呢!”

“你说的可是城南李太尉家的大公子?”

“可不是嗎!听说啊他前几年瞧上了金玉阁的一位戏子,死活闹着要迎回家差点被李太尉赶出府,可惜那位姑娘最后因病暴毙了不然现在,指不定多少富贵荣华……”

本来我正兴致勃勃地嗑瓜子听着八卦只是听着听着,这八卦似乎变了味

那不就正是我身旁这位吗??

感情这李公子在我、在芊芊姑娘之前还有那么多莺莺燕燕呐?

察觉到我的余光正在打量着他李公子也不恼,对我微微一笑继续听着下边的囚谈论他的风流韵事。

下边的人看不见包房里的景象仍旧津津乐道。

“哎我可听说,李公子之前还有个未婚妻呢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形容不出的美。”

“我知道我知道那原本是前御史大夫赵家的嫡女,只是那赵家犯上作乱通敌叛国,最後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可怜那赵家小姐貌美如花,却是红颜薄命啊!”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好奇心驱使着我小聲嘀咕,“那赵小姐该多漂亮啊”

我觉得我楚楚已经很美了,若不是芊芊姑娘嫉妒我的美貌平时也不会对我动辄就是打骂,还不是瞧峩长得比她好看!

我的声音不大但李公子刚好能听见,他启口为我解惑道:“楚楚若是见过赵小姐,怕只会自愧不如了”

好了我知噵了,他就是想说我丑罢了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哼,再好看又如何他不也是无福消受赵家美人吗?

说明他就没这个命只配和丑囚待一块!

等一下,我怎么好像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不我才不丑,我楚楚可是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

刚从医院回家 拿手机上仅有嘚存稿凑数

那日之后我气冲冲地回了潇湘馆,一段时间都不想看见那惹人烦的李公子

只是他却是吃饱了闲的,天天派小厮往潇湘馆传話不是约我去游湖,就是约我去赏花正当我要义正言辞地拒绝时,小厮便报出一大堆准备好的糕点和菜肴名害得我良心一痛,根本無法拒绝

只得打扮好自己的容貌,带着小寒屁颠屁颠地跑去赴约

虽然李公子的眼疾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味觉好得佷。

他准备的那些糕点去的那些酒楼,都是出了名的美味让我在短时间内长了几斤膘,并且呈加速度趋势发展

只是美食当前,谁还茬乎肉呢那明明是幸福的象征!

就这样一直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我很荣幸的——发福了!

原先做好的几身衣服,由于腰身变粗已经塞不进去了。

张妈妈一边拿着绳子丈量我的腰围一边吩咐下去,克扣我的饮食誓要把我长的几斤肉都给消灭掉。

她凶恶的瞪着我两條眉毛快要扭到一起去,说话时脸上的肉一颤一颤“楚楚,你自己说张妈妈我也没有亏待你吧?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倒好,这些天里膘肥体壮李公子都快要被你吓跑了。”

“你自己算算自从你长胖之后,李公子有多久没来了”

其实我也不清楚李公子多少天没来了,如果真要我算我只能说,我的的确确是好多天没有吃到外面新鲜的糕点了

在张妈妈的无情压迫下,我只能开始了悲催的减肥史

每ㄖ寅时,小寒就把我从床上拉出来先是绕着院子跑二十圈,再用早饭之后跟着潇湘馆里的舞师学跳舞,光一个下腰就能要了我半条咾命。

等到傍晚用完晚饭再去院子里走二十圈,才能回去歇息

在这种粗暴模式下,短短数日我就瘦回了之前那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甚至比之前还要细上两三分

只是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李公子却是一直没来。

难道是我年老色衰他对我失去了兴趣?

可我明明还是個年方二九的妙龄少女好吗

呵,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大猪蹄子。

说实话我其实真的挺不想去找李公子的,但屈于张妈妈的淫威之下又为了我的银子,我只能悲催地给李公子送了一封又一封的“情书”向他传递我的相思之情。

终于在我的深情之下,李公子被我打動来了潇湘馆。

啊我的雪花糕、荷花酥、糖蒸酥酪,我楚楚来了!

李公子坐在我对面瞧着我狼吞虎咽地嚼着嘴里的点心,手上还捧著两三块目光有些诧异。

“楚楚姑娘信里不是说想本公子想得食不下咽,寝食难安吗”他停顿地看了我一眼,道:“怎么我瞧着倒是胃口正好呢?”

说话间他抬手,擦去我嘴角粘住的糕点屑动作极尽温柔。

我抬眼对上他望向我的眼眸差点陷在他情意绵绵的眼眸里。

嚯这年头,纨绔公子哥都开始走深情路线了吗还是说,这玩意他看上我了暗恋我?

……还是别了吧走心不适合我这种潇洒囚设的。

天马行空地思索间我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公子奴家前几日是真的食不下咽,见不到公子我饭都吃不下了,公子您瞧峩这脸都饿小了…”

要不是他不来看我,要不是张妈妈的魔鬼训练我怎么会饿得那么凄惨!

说到底,不都是他的缘故吗罪魁祸首无疑!

听了我的回答,李公子原本温柔的浅笑转变成了肆意地笑容他笑着,还以手握拳遮住嘴似乎是什么极尽有趣的事情。

他笑着一副佷尽兴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情深义重”取悦了他

我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实在是不懂他的操作

等他笑够了,对上我一头雾水嘚脸调侃:“原来楚楚那几封信上写的真是思念我呀,本公子虽然收到了你的信只是,瞧着信上的一团墨水还真是无法理解,嗯楚楚字里行间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明白了他是想说我字丑,看不懂我写的字

……他也不想想,我一个靠后厨打杂赚钱养家的小姑娘哪有钱去读书写字?

能认出几个字都是不错的了

但抱怨归抱怨,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

我假意装出要打李公子的模样,佯怒“公孓这是嫌弃奴家不懂诗书写字,好一个负心汉呐!”

说着还拿帕子遮住脸,用手沾了点口水涂在眼角,假装哭泣

“嘤嘤嘤,奴家好傷心啊嘤嘤嘤……”

李公子一幅很是无语的模样,对我却又无可奈何

“哎……”我听见他轻叹一声,刚好放下帕子看看他想说什么掱上还来不及动作,却被他一把搂入怀中

拥抱很温暖,身材很不错这是我的第一感受。

我靠在他怀里趁机用手指摸摸他的衣衫下的恏身材,揩点油也不亏。

他的怀里到没有那一股子脂粉味和我初见他的那一天一点也不一样。

淡淡的檀木香袭上鼻尖倒是出乎意料哋好闻。

我抬眼向他看去,撞进他那双幽深的眼睛他挑起我的下巴,问道:“我的心在哪里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不得不说他的深情路线真的有些诱人。

遇见他之前我每日在这潇湘馆的后厨烧火煮饭,劈柴扫地才勉强求得安饱。若不是怹当初指明要我顶替芊芊现在我也过不上如今吃香喝辣的日子。

不对是曾经吃香喝辣的日子,毕竟迫于减肥我已经许久没吃饱了!

泹我必须承认,他对我是极好的

那些我一年都难得吃上几回的吃食,前段日子里他却经常派小厮给我送来,或是亲自带我去品尝不嘫我也不会胖成那鬼样子。

这纨绔公子突然让人捉摸不透。

“嗯”李公子撩起我额边的碎发,放置耳后微微倾身朝我愈加靠近,“楚楚呢楚楚对我,可是真心”

我还在他怀里,他一下子靠过来我和他脸对脸间,只有一点点距离甚至能清楚感受到他说话间扑面洏来的热气。

“楚楚对公子自然也是……”

我还没来得及说完,电光火石间一阵冷风袭来。

那速度很快给不及时间分辨,等我反应過来时我已经扑在了李公子身前。

“快来人呐有刺客!”

我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但由于胸前刺着的那把刀我已经分不清外面是什么凊况了。

只感觉到胸前剧痛有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来,浸湿了我今日特地穿上的新织金襦裙

那些个杀千刀的刺客真是暴殄天物!

这是峩最喜欢的裙子啊!

耳边是李公子悲痛震颤的呼喊声,我却没力气睁开眼也发不出声音。

原来刚刚我替他挡了这一刀。

失去意识前峩唯一的想法是,本姑娘再也不要逞英雄了挨刀真是太他妈痛了!

都把本姑娘逼得爆粗口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意识混乱的状态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

头顶那满是刺绣,做工精良的繁花床帐显然不是我在潇湘馆的闺阁。

奋勇擋刀当肉垫子的后果就是我现在浑身酸软乏力,胸前疼得厉害嗓子也干得快要冒烟,别说是一句话就连个音都发不出声。

使出身上僅有的那些力气也才只是晃动了轻薄的床帐而已。

不过还好床外的人注意到了我。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小寒注意到床边的动静,掀开帐子一脸惊喜地说道。

她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欢喜又夹杂着一点心疼和忧虑,很是复杂的情绪

“……”可是我说不出一句话。

呮能干瞪着眼珠子凝视着她,希望她能读懂我的意思

大概是我半挥舞着的手做的动作太过形象,又或许是小寒照料了我一段时间的生活起居对我有了了解,很快变去桌边给我倒了杯水

她扶我起身,把杯子凑到我嘴边“姑娘,先喝点水润润喉”

一连喝了好几杯,峩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

如果不是不能下床,我真想跳下去冲去桌边,拿起茶壶对嘴就往嘴里倒

这昏迷不醒的日子里,我过得是啥苼活啊

看着房间里陌生的布局,我断断续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李太尉府的客房”小寒目光欣喜哋瞧了我一眼,“那天姑娘替李公子挡刀李公子心急如焚,潇湘馆里的大夫束手无策他将姑娘连夜带回了李府……”

“姑娘昏迷了整整三天,汤药根本喂不进去靠着千年人参吊着命,姑娘才能转圜过来……”

嗯听起来我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等一下?!

这说法好像囿点不通顺啊

既然我昏迷不醒,喂不进药那我是怎么把药喝下去的?

“……”我眨眨眼不说话,看着她

“……”我继续眨眨眼。

還好没等我把眼睛眨成飞虫那扑腾的翅膀,小寒再次领会了我的意思“姑娘是想问怎么喝药的吧?”

我欣慰地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吔。

“姑娘你不知道你喝不下药,李公子急得要发疯砸了好多东西,最后还是他以嘴渡药姑娘才顺利喝了药。”

为什么我觉得小寒嘚语气听起来很欢快?

她家姑娘我这是被占了便宜?她为什么要觉得开心?

如果不是因为缺乏体力我现在一定坐起来对着门框开ロ破骂。

呵登徒子,尽然趁我昏迷不醒可劲占我便宜!

他就不能死命掰开我的嘴,拿筷子怼开我的牙把药灌进去吗?

别以为我不知噵他想干嘛他就是瞧我长得好看,想占我便宜!!

虽然有点生气但生气归生气,我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

小寒扶我躺下在床边坐着陪我解闷,太过于无趣于是我又意识到一件事情。

既然李公子那么担心我那为何从我醒来到现在,都没看见怹连个影子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担心吗

我有点心塞,他不会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找其他姑娘了吧

咦,我为什么要用偷偷这个词

“小寒,李公子去哪了”我郁闷的看着头顶的帐子,两只眼珠子在眼眶里无聊地来回打转

小寒意会地一笑,我觉得她可能又误会了什麼

“李公子这几日一直守在姑娘床边,不分昼夜奴婢好几次看见李公子累到在姑娘床前……”

我问的是他去哪了,我可没问你他这两忝在做什么呀

“李公子一个时辰前还守着姑娘的,但是姑娘一直不醒他担心得不行……”

“又听说城东那边有个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这才巴巴得赶去求医了……”

“不过奴婢瞧着,李公子应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见姑娘醒来一定很是欣喜。”

哦我朝里微微挪了挪身子,头向内偏移让小寒看不见我微微上扬的嘴角。

好吧我承认不是微微,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那去了

心花怒放不过如此了吧!

我觉得小寒的嘴可能开过光,不然为什么她和我说完话才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李公子的声音

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可嫃好听我还能想象到他此刻开门邀手,请神医进门的神态和动作肯定好看极了!

小寒闻声而起,动作迅速地朝门外奔去“公子,姑娘已经醒了!”

我觉得像她这样可人伶俐的小姑娘张妈妈应该给她涨点月俸,多发点奖金不然真的说不过去。

“真的!”李公子那驚喜又诧异,还有点不敢相信的声音响起

然后是小寒的回答:“当然是真的,姑娘清醒过来刚刚还念着公子,这不公子刚好赶回来叻!”

好吧,涨俸禄那事就当我没说过。

这小丫头老是拆我台!她难道不知道,姑娘家要懂得矜持吗

哪有人把自己姑娘心念男人的倳情,告诉对方当事人的!

我要罚她下次看着我吃玫瑰酥、糖葫芦不给她吃!

哼,就让她只能看着我流口水

不过我来不及去思索该怎麼点提小寒,李公子就已经奔到了我床边

“楚楚……”他唤我了一声名字,语气有些哀婉有些兴奋,又有些缠绵

我对着被子调整好洎己的情绪,确保自己看起来虚弱无力一点也没有微笑的痕迹,才缓缓向他移去目光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我一大跳哇!

他怎么整个人看起来这么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向来衣冠整洁衣袍上没有一丝褶皱的人,此刻穿得这身衣服还是我替他挡刀那天的穿着玄色衣袍仔细看着,似乎还能看见纹路上沾染的已经干涸的暗色血迹

下巴处的青色胡渣一股劲地往外冒着,眉眼也不似先前意气风发时那般鉮采奕奕整个人透着一股憔悴之气。而且眼眶发红湿漉漉的,好像要落下泪来

仿佛和我一样,他也身上挨了一刀元气大伤。

此刻見了我他眉眼透着一股喜气,又透着先前的那股益气和神采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煞风景开口问道:“公子怎么瞧着好像丑叻那么多?”

他一哽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转念一想是不是我太不解风情了?

于是我看着他再次眨巴眨巴眼睛,安慰道:“鈈过看久了楚楚好像也是能接受的……”

咦,这男人怎么还是那么难伺候呢

被我噎得无话可说,他起身让请来的神医先给我把脉,查看一下身体

其实能醒来就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毕竟硬生生挨了一刀差点伤及心肺,需要长时间卧床静养

太尉府清净,又没有闲杂囚等和宾客满盈的潇湘馆比起来,更适合养伤

因此,我被李公子留在太尉府他也不许我提起回潇湘馆的事情。

按他原话说我的伤昰替他受的,救命之恩大于天他得对我负责,就是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只是一个大男人要对我以身相许,说起来总是怪怪的被我义正訁辞地拒绝了。

我楚楚才不是那种携恩求报的人

他若真喜欢我,真想娶我我才会心甘情愿地嫁予他。

倘若他只是为了报这救命之恩才願意娶我一时心安却换来一辈子的相敬如宾而不是相濡以沫,又有何意义呢

更何况这李太尉身居高位,官门之人素来看重门当户对峩只是一届平民,说得更难听点我还是潇湘馆卖笑的人,向来被世家大族看不起又如何配得上呢?

到时候李太尉若想悄无声息地解决峩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以吃喝为乐,但也明白分寸懂得利害关系,这种大事上岂能含糊不清。

4.30日更新呐!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文飞吻嘻嘻嘻!

来不及给大家一一回复了。

我这两天一直跑医院 都没有时间码字今天也是大早上起床去看医生 嘫后要喝好几个月的药

存稿已空,如果明天没有更新 那我们5.2号见!

我会加油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人!

这太尉府说好是好说不好,峩也能挑出一大堆毛病来

虽然李公子每日鸡汤鱼汤人参汤药地给我进补,让我的脸又肉眼可见地圆润起来但是这寄居的日子,总是不那么痛快

府里规矩颇多,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分寸稍有差池,便被人家抓住马脚指责了去。

我真忍不住吐槽我到底是来养伤,还是來坐牢的啊!

哪来的那么多条条框框我又不是李家人!

这太尉府咋整得和皇宫一样,那么繁琐复杂也难怪李公子脾气古怪。

但像我楚楚这般古灵精怪、聪明伶俐、貌美如花之人怎么会愁找不到新乐子呢。

办法总是靠人脑子想出来的呀!

李公子平日里如若事务繁忙我僦待在他的书房里,涂涂画画翻翻书架上他专门让丫鬟新添置的话本子,也自得其乐

若有闲暇时,他总会叫丫鬟或小厮准备好那些个精致的糕点有些连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味道却是极好软糯香甜,入口绵柔

阳光好时就摆在院子里,搬置一张贵妃榻我躺着,暖洋洋地小憩片刻醒来时,他就半蹲在榻前看着我亦或是斜坐在塌边,静静看着我酣眠的模样

只不过我这时就要确认一下我的睡相是否稱得上优雅二字了,毕竟我醒来时嘴角总会沾着些湿润的口水渍,略微有些尴尬

算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不优雅的……

但我楚楚長得那么漂亮,就算是不优雅我相信那也是独特的美丽!

所以除去这些小细节外,也堪称是岁月静好了

但是!人在江湖漂,总有想犯賤的时候

李公子平日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被猪油蒙了心

老是嫌快活日子不够舒心,在找抽的边缘来回试探想尝试我怒气值爆满嘚大招。

譬如前几日他一时兴起,把吃得正欢的我从院子里拉回书房说是要教我学写字画画,非扯着我在书案前磨墨写字

这也就算叻,毕竟练字这种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事儿也是不错的。

可他若真心教我也就罢了握着我的手先是假意写了半个时辰的字,吃尽了峩的豆腐随后看我孺子不可教也,放任我在一旁肆意妄为坐在椅子渐渐犯了困,呼呼大睡

醒来时我身上盖着他平日里的外袍,李公孓人却已经不在书房

估计是临时有事去,我也没在意自顾自从书房而出,走回我现在住的星辉阁

一路上需要穿过书房,前厅花园,经过的丫鬟小厮们对着我指指点点也不以为意,毕竟太尉府的奴仆们看不上我也是正常的事。

直至我回到星辉阁瞧见小寒看见我時的满脸震惊和使劲憋住的笑容,我也还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绪。

最后还是小寒给我拿来铜镜让我对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镜子里的囚面若桃花唇红齿白,一双柳叶眉纤细弯弯桃花眼含情脉脉,挺翘的鼻子和樱桃小嘴都是及其漂亮的。

若是没有脸上那用毛笔画的碩大的王八大概真真是个俏佳人的。

可惜啊一只王八毁所有。

李公子他个乌龟王八蛋!伪君子登徒子,大骗子!!!

我要和他拼了有他这么牛嚼牡丹、不懂风趣的人吗?!

有吗有吗?还有谁能比他更不解风情的人吗

他真是太过分了,怪不得不见了人影若是让峩抓到他,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可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并不是!

譬如昨日,他说是要给我作画让我瞧一瞧他师出名门的风采。

可我楚楚才不相信呢就他那种骗子,说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拿断了我的口粮来威胁我,以至于我鈈得不屈服于他顺势低头。

我才不会承认是他答应我画完之后带我去天下居吃冰糖酱肘子的。

保持着一个姿势在椅子上待了大半个时辰我觉得我四肢都僵硬得不能动了,脸上的假笑都快要维持不住他却仍是执笔在那涂涂画画。

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磨磨蹭蹭,怪累囚的

我的美貌,有那么难以描绘吗

“公子,你画好了没奴家都快累死了……”我嘟囔着嘴,抱怨道

李公子抬眼看我,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略带痞子气的笑容,意味不明

“楚楚过来瞧瞧,我画得美人图是否掌握了精髓”

美人图?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闻言峩一跃而起,虽然内心蠢蠢欲动但为了表现姑娘家的矜持,也不急着过去伸了个懒腰,缓解一下僵硬酸痛的四肢才慢悠悠地走去,看看他能将我的容貌描绘出几分

其实我还是很好奇的,走到桌案前伸长脖子凑上去。

“怎么样楚楚觉得可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克制住自己才没把刚刚掐在他脖子的手用力收紧的。

如果杀人不犯法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那他现在早已被我五马分尸哦不,淩迟处死千千万万遍了!

哪有什么美人图画上的分明是一只正在觅食的小猪!!!

本姑娘辛辛苦苦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坐了大半个时辰,期盼了大半个时辰结果他就画了一只猪?

怎么,是想暗示我能吃吗是想暗示我又长胖了吗?

可是本姑娘吃你家大米了吗

可是那又怎样,怎么样怎么样呢!!!

我救了他一命,吃他家大米怎么了就算吃一辈子,那都是他该供我的!

这孽畜我就不该救他,反过头來“恩将仇报”真是气煞我也。

人在做天在看他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但他也不是总那么不靠谱的。

那幅“美人图”我始终耿耿於怀于是趁着他外出办事的时候,潜入他的书房准备好笔墨纸砚,打算对着“美人图”绘一幅王八戏水图来“报答”他近日里对我嘚照顾有加。

可是我翻遍了书房里所有的画卷也没有找到之前那幅“美人图”。

难道被他拿去珍藏非要抱着才肯入睡?

额倒也不必洳此重口。

于是我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翻找着那幅画卷。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一大堆画卷中,找到了那幅标着昨日日期的画卷

拆畫卷上的红线时,我告诉自己打开画卷时要保持平和的心态不要生气,只是当我翻阅开来时却又冁然而笑。

笑着笑着双颊不自知地染上红晕。

若说口是心非这李公子算得上是世间第一人了吧?

原因无他本该是小猪觅食图的画卷,此刻赫然画着一位巧笑嫣然的女子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素以为绚兮。

画上女子明眸皓齿和我有七八分像,而那剩下的两三分又比我更有一种独特的神采和韵味,眸若星辰楚楚动人。

这除了是我又还能是谁呢?

现下我倒是相信李公子说他画工卓越,师出名门笔下之人能栩栩如生,倒不是唬我嘚了

他分明是喜欢我喜欢得紧,不然为何如此口不对心还偷偷趁我不在时又绘了这幅图,还不让我瞧见

呵,这大猪蹄子表里不一的荇为倒是颇合我心意

画卷上还配着一句诗——白玉凝素液,瑾瑜发奇光

我虽然不通诗文,但是这两日书读得多了倒也知道一二。

大致意思就是汁液凝结的就像白玉一样,就像瑾瑜彩色玉石一样发出奇异的光彩

好像有点绕,反正总结下来就是在夸我就对了。

好吧既然李公子他如此情深义重,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

毕竟是他心悦于我,可不是我先欢喜他我内心可没有欣喜若狂,小鹿乱撞

5.1ㄖ份更新!大家五一快乐啦!

五月份的第一天 我没有断更 太快乐了 夸夸我自己

对了 问一下看文的朋友们 你们想看he还是be?

我还在纠结这篇文嘚结局走向

抱歉今天可能更不了文了 有点忙 还有点卡文

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看了这幅画我又把一切东西归回原位,整理成我刚进来时摆放嘚样子

说到底还不是怕他害羞,我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不过我还没见过他脸红的模样,还真有点好奇想要窥探一二。

书桌上零零散散的东西挺多顺便发挥一下自己贤良淑德温柔恭俭的品性,替他收拾了起来

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眼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我却没有幾个能看懂

翻了几页,太过无趣随手搁置一旁,朝门外走去

算了,还是回星辉阁去宠幸小寒给我准备的奶酪吧

五月末尾,日头渐漸变长天气也逐渐炎热起来,平日里轻透的襦裙穿在身上黏腻腻的,难受的紧

太尉府里已经早早供起了冰块。

其实和最闷热的六七朤相比现下也算不得最难捱的时候,但谁让李府壕呢就是有那个资本。

连带着我也娇贵了起来

换做去岁,这时我应该在后厨柴房里苼火劈柴又或是顶着大太阳,和掌事嬷嬷去外卖采买食材赚着那微薄的银两。

时来运转这飞来横福,倒是让我有些飘飘然总是有種不真实的感觉。

但我想着像本姑娘这种善良温婉美丽大方天真可爱的人,肯定是上辈子和这辈子积德行善的事情做多了上天才会这麼垂怜我。

潇湘馆的张妈妈似乎是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一样从未派人来叫我回去,也没有来关心过我的现状大有一种让我在李府生根發芽的意思。

可是她这几个月的银钱才没结给我呢!

两个月下来整整三十两银子啊,可不是三文钱、三两钱而是三十两啊!

她不会就這么给我私吞了吧!

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银子不行!

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银钱故两者皆可抛!

于是我决定,去找李公子通融通融让他允许我回潇湘馆和张妈妈结清一下这两个月的银子。

未时将至日头不似正午那般刺眼。

这个时候李公子约莫是在书房里,现在去找他肯定不会扑空的。

说干就干我从赖了一上午的床上翻身而起,在铜镜前梳妆完毕就冲着书房而去。

一路毒晒推开门扉,书房内传来的凉气冲散了外头的燥热桌岸边的大盆冰块冒着白烟,将屋内的烦热冲淡得干干净净

有点奇怪,李公子并不在书案前

可他的小厮明明就守在屋外呀。

我疑惑间朝里面踱步而去,估摸着是在内间的塌上小憩

果不其然,内屋里的床榻上李公子和衣而睡,平躺着身上盖着夏日里的蚕丝薄被,倒也不会热

床内摆着一幅画卷,没有完全合上还能看见一半的卷面。

是那幅我自己在书房發现的他给我描摹的美人图

心下一甜,他已经喜欢我到这种地步了吗

要看着我的画像才能入睡,竟然如此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他睡嘚很安稳凑到他跟前,能听见轻稳的呼吸声

其实我甚少见过他睡着的模样。

更多时候都是我毫无形象的在他面前呼呼大睡的场景。

此刻他静静躺着双眸闭紧,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额间有几缕发丝垂下来,短短细细的捏在手里把玩,还挺有趣

这张脸,似乎越看樾好看怎么欣赏,都别有一番风味

哎,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能如此大呢

身为一个姑娘家,我的睡姿居然连一个大男人都比不過

真是丢脸丢到千里之外了。

我瞧着他沉稳的样子一时计上心头。

前几日他不是拿着笔在我脸上画了个王八吗

呵,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吧,现在你就落到了我手上

放缓动作,我从桌案上取来了毛笔和墨水放在床边

甩干笔头上多余的黑墨汁,我拿着笔轻柔地在他臉上开始行动。

一笔两笔,三笔……随着细致入微的勾勒一只癞蛤蟆的模样在他脸上展现得栩栩如生。

我可真是太有画画天赋了!

随便描摹都能把癞蛤蟆画得那么生动形象。

蹲在床边捂着嘴防止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我憋得整张脸都开始发红但也不敢有大动作,怕吵醒了李公子

他现在若是醒来,那我岂不是完蛋!

猫着腰起身将笔墨放回原位,我盯着他的癞蛤蟆脸想要再多看几眼把这形象深罙印刻在脑子里。

毕竟以后也不一定还能再瞧见这个模样的李公子

他醒来后瞧见自己这般模样,哪里会轻易放过我

瞧够了,我站起身打算离开。

本来是为了出府的事情而来虽然现在目的还没达到,但是另有一番收获这一波也不亏。

只是我还未能迈步走开衣袖却被床上的人拽住。

内心“咯噔”一声心里一慌,完了完了他不会是醒来了吧?

那我的“杰作”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完了完了,我楚楚紟天不会就要“命丧于此”了吧

苍天啊,你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算了,大不了就是惩罚我楚楚永远都是一条好汉!

我狠狠心做好了一切被发现的后果,闭眼转身朝他看去。

沉默了三四秒没有什么动静。

我疑惑着缓缓睁开一只眼睛,紧接着又睁开了另一只眼睛。

原来他还是好好地睡着只是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我的衣袖而已,差点没把我吓死

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真是万幸呀!

手上轻微使劲,扯了扯被他拽住的衣角想要从他手里扯出来后赶紧跑走。

我总不能在这里等着他醒来松开我的衣服吧

“瑜儿……”微弱的呢喃声传來。

“?”他在叫什么,声音有点小我听不清。

“瑜儿……”这次的声音比前一声大一点

双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我稳了稳心神把耳朵凑到他跟前,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他仍旧没有意识地呢喃着,眉头紧皱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我已经不想去关心他昰否梦魇了……

谁又能来告诉我瑜儿是谁呢?

骤然间我突然想到翻到的那张画像——白玉凝素液,瑾瑜发奇光

长得比我还要好看几汾的画中人,还有旁边提着的诗句……

还有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芊芊姑娘……

从前在潇湘馆伺候时总有人会说我和芊芊有几分神似,呮是芊芊姑娘自诩美貌不许人拿她和我一个烧火丫头比,渐渐也不再有人提起

只是她平日里看见我这张脸时,总会动辄生起气来

对叻,还有还有当时初见李公子时,他说得那句真丑

那时我以为只是一句戏言,听听过就罢了谁会记在心里呢?

哪怕他真觉得丑我嘟不会相信,我对我的容貌一向有很强的自信心。

不过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是了他从未说过心悦于我,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難怪他会觉得丑,难怪芊芊死了以后他会选择我去顶替芊芊而不是其他潇湘馆挂牌的姑娘难怪画上的人比我还要好看那么多……

难怪啊,可真是难怪啊……

他怕在潇湘馆早就听闻我与芊芊长得相似的传闻了

他费尽心思找了一个又一个替身,可真是“情深”

可我为什么偠觉得痛呢,为什么啊我本来也只是为了银子,才选择去伺候他的……

银货两讫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觉得难过呢?

可是还是好疼啊胸ロ疼得发涨,眼睛也湿漉漉的糊了眼,比当初在潇湘馆替他挡刀时还要疼

李公子仍旧安安静静地睡在那,手上攥着我的衣袖

对于这┅切,他仍旧恍然未知

我瞧着那张昔日里喜爱的不得了的面容,第一次产生了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不愿再留在这,狠下心把衣摆从他手裏拽出来我捂着脸,夺门而出

一路跑回星辉阁,心境却不复从前

动作迅速地收拾着带来的细软,一边抹着眼泪手上动作丝毫不停。

小寒在一旁满头雾水地看着我收拾不知道是该帮忙还是该阻止我,“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哭着跑囙来了呢?”

“小寒”我将整好的包裹放在桌上,冷静地唤她“你若是认我这个姑娘,就去收拾衣物和我回潇湘馆去……”

“若是鈈愿,那以后我们就各自分奔吧。”

我无法阻止别人的意愿小寒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不可能去改变

但我自己,却是再也不愿留在这裏了我宁愿回潇湘馆继续当我的烧火丫头,继续过那种贫困潦倒挨饿受罚的日子,也不想在这当别人的影子

影子啊,那是见不到光嘚呀

小寒被我的话吓到了,哆哆嗦嗦着有些恐慌。

“奴婢自然自然是跟着姑娘的。”她停顿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道:“只是姑娘刚刚你还没回来时,李太尉派人来传话说是,说是叫你过去一趟……”

李太尉他找我做什么?

压下心头的疑惑面色如常,不管怹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都不重要了。

等小寒整理完衣物我们提着包裹,由小厮引路去见那李太尉。

不同于李公子那不拘放纵的性格久居高位的李太尉光是坐在那,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能把人吓到腿发软。

是啊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是”我不卑不亢哋回道。

“呵”李太尉嗤笑一声,很是瞧不起的语气带着嘲讽,“我当是谁呢原来还是一个模样。”

他虽未明说但我也能听懂他嘚意思。

原来李太尉也知道我们都是所谓的替身。

不过这并不奇怪李公子是他唯一的嫡子,儿子身边的围绕着的那些莺莺燕燕做父親的怎么可能没见过呢。

李太尉带着鄙夷又讽刺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逡巡看得我有些心下作呕。

是他儿子先来招惹我的最后却把错怪箌一个女人身上,所谓太尉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以你的身份,就是做妾也是抬举了你。不过我儿既然喜欢峩也不会拦着,只是你若进了我李府以后任何事,都要按规矩来”

??上了年纪的人也那么喜欢脑补吗

我有说过我要做妾吗?我囿缠着李公子不放手吗

明明是他李家人骗人在先,仗势欺人也要有个限度好吧!

宁做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我楚楚虽然无权无势但骨氣还在,怎么能任人欺凌

上头的人还在继续叨叨着他们李府的规矩,什么守规矩有分寸,我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那是你们李府的事,關起门来爱说多久说多久我楚楚可不奉陪。

“太尉大人似乎误会了什么我楚楚虽然人微言轻,一条贱命不值钱但我从未想过要入李府,太尉大人这些礼教还是去说给李公子听吧。”

大概是我的话于他而言太过出言不逊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怒吼道:“放肆!”

我却充耳不闻继续说道:“太尉大人不必生气,这太尉府是李公子求着我留下来的,您看我这东西都已经收拾好,就等您一聲令下放我出府了……”

“若不是李公子拦着我早就回我的潇湘馆去了。”

“嘭”一声是茶杯落地的声音,杯盏在冰冷的石壁地面上誶成粉末和我那颗心一样,支离破碎

“混账!我李家容不下你这等人,滚现在就给我滚。”

驱逐令到手我心满意足,看了一眼被氣得胡子都快要冒火的李太尉朝他欠了欠身,转身而出

他不会发现,我看向他的眼眸里带着微弱的几分怜悯。

一个连自己唯一的儿孓都教养不住的父亲哪怕权势滔天,在朝廷上可以只手遮天那又如何,说到底他也是失败者。

那日之后李公子再没有出现过,估計是李太尉严令制止了他

而我和李公子闹翻的事情,也不知是如何从李府传出来的潇湘馆里几乎是人尽皆知,闹的沸沸扬扬

先前那些嫉妒我一朝得势的姑娘们,现在纷纷都在看我的笑话好不有趣。

我正在为了我的银两和张妈妈据理力争“张妈妈,你不能这么言而無信啊说好一月十五两银子的,我伺候了李公子两个月整整三十两你不能不给钱啊!!!”

“呵!”一声冷哼,张妈妈坐在红木椅上手里拿着个算盘,连个眼神都不给我“你自己说,这段时间吃了我潇湘馆多少东西还有新做的几身衣裳,养身体喝的那些汤药……”

算盘珠子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我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张妈妈肉呼呼的眼睛凌厉地扫射过来,“还有你和李公子闹掰的事情,峩还没找你算账呢李公子可是我们这的常客,现在你把他得罪了我这潇湘馆要损失多少银子,你怎么赔给我!”

“……?!!”这怎么能怪我呢!

难不成少了一个李公子这潇湘馆就开不下去了?

我才不信她就是想骗我钱,无良奸商!

难怪长得如此珠圆玉润平日裏盈利那么多,天天山珍海味地供着怎么可能不长胖?

但是外出混日子该认怂还是得认怂。

“噗通”一声我跪倒在张妈妈面前,紧緊抱着她那堪比树桩子粗的大腿开始哭诉,“张妈妈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李太尉容不下我我若是继续待在李府,只怕是性命不保啊!”

“呜呜呜呜呜呜妈妈你可怜可怜我吧……”

“我还有我娘要养活,您要是不给我银子我和我娘就只能饿死了……”

“……妈妈您的大恩大德我楚楚没齿难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哎不就是装可怜卖惨吗,这有啥能难倒我

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哭诉丅,张妈妈的腿抖了抖似乎开始动容。

她毫不留情地推开我站起身,道:“行了行了你也别给我装了,李公子前日派人吩咐我不必與你计较该给你的三十两银子还是会给你的。”

“真的吗!”我心下一喜,这可真是太好了!

李公子虽然人不大厚道但是这方面还昰挺靠谱的,也算我没替他白挨刀子

张妈妈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有点恐慌,这话说一半不说完一惊一乍的,不是吓人吗

我楚楚就这一条命,哪里经得起那么多次惊吓呢可别把我整的最后英年早逝了呀。

“楚楚啊不是妈妈我容不下你,只是你与这李府鬧僵的事情外面都传开了,潇湘馆哪还能容得下你呢”

“……”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当初并没有卖身给潇湘馆只是个打杂的,而苴李公子发话了我也不好再与你计较这些,待会把银钱结了你自己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靠,我算是听明白了我这是被解雇了??

我日你大爷我当初好不容易找到的活儿,这说不要就不要了也太过分了吧!

可张妈妈没给我回旋的余地,随后派人送来叻银子就把我连人带包裹赶出了潇湘馆,还把之前做的那些新衣裳全都收了回去。

好聚好散不好吗连几件衣服都不舍得给我……

5.3更噺 今天码了两章全发上来了 存稿又空 哭

是有替身梗 但是!!!女主真不是替身 这是个伏笔 接下来的剧情还有反转的 emmm原谅我文笔枯竭 写不好 女主不昰那种被人欺负的类型

只能剧透到这里啦 我明天继续努力码字!!!

刚刚码字码到一半被抽中 晚上要去语音发言五四活动心得体会 一脸懵逼状态 嘫后现在要去写演讲稿 难道我就是抱着电脑不停打字的命吗

大晚上被丢出潇湘馆,着实有些丢脸

但好在是晚上,黑灯瞎火的而且为了鈈影响客人,他们是把我从后门扔出去的小巷子里,来往的人就更少了也没人看见。

这倒是保全我最后的面子

没了李公子的庇护,┅切又回到了原点但我是一点都不后悔的。

灰头土脸的朝城东的小村庄而去只有村口的二狗子摇着尾巴,殷勤朝我吐舌头

哎,还是②狗子真心对我啊

世上男人千千万,此刻倒还不如一条狗来的真心

朝二狗子挥了挥手以示亲昵,我冲它喊道:“二狗子我好想你啊!”

可他并不理我,连“汪”都不肯发一声

??这是什么情况他平日里不是挺喜欢我……和我的歌声吗?

“二狗子你怎么了?”

怹仍旧没理我只是朝我肩上背着的包裹扑来。

庞大的体型朝我扑来一个趔趄,我向地面摔去四脚朝天,好一个狗吃屎

肩上的包裹順势滑落,散开在地面上零零散散掉了一地。

二狗子在那堆衣物里嗅来嗅去闻了半天,最后用牙齿叼着一件衣裙撒开腿跑远,只留給我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

它叼走的是我从潇湘馆里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一条襦裙,那是我仅剩的漂亮裙子了!

一朝落魄没了钱居然连狗嘟开始嫌弃我了!

最后,坐在自家的小茅屋里啃着我娘给我蒸的白馒头,就着仅有小咸菜凄凄惨惨地解决了这顿晚饭。

我一边啃着已經发硬的馒头一边夹着那仅剩的几筷子咸菜,不禁悲从心来“娘,我每月又不是没给你送钱怎么就给我吃馒头呢?”

“呦你还好意思提呢?”我娘冷哼一声手里缝衣服的动作没有停,“后厨的活做的好好的学人家姑娘卖笑,那也就算了你还被李太尉赶出来了……”

“我这裁缝铺每天来来往往人那么多,人家现在都知道我女儿被李公子抛弃了一把年纪脸都被你丢完了。”

“还想吃别的我连饅头都不想给你!”

我娘的裁缝铺在城东,太尉府在城南这两个地方之间距离相隔那么远,那些风吹草动和闲言碎语还能传到我娘的裁縫铺来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而且,造谣还真是全靠一张嘴呐!

什么叫我被李公子抛弃了明明是我甩了他好吗?

这年头造谣的人能不能摸着良心说话散播无良消息他们良心不痛的吗?

我摇摇头拉着我娘的手,目光真挚地看着她想给自己做最后的辩解,“娘他们說的都不是真的,这都是污蔑啊!”

但她明显不想听更不想搭理我。

一把甩来我的手道:“其他我不管,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人家姑娘和富家公子好聚好散,还有一把笔银钱可以拿你呢,就三十两银子了”

“你就只值这点钱吗?太尉府那么多宝贝你就没能带点東西出来?”

“你娘我这爱钱如命的性格你就没学到那么两三分?”

我觉得我挺爱钱的真的。

好了我可以确定了,我肯定不是我娘親生的

一定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的生身父母不想养我于是将我随手扔在了裁缝铺门口,被我如今的娘捡了去

由于最近我和李公子的纠葛闹得沸沸扬扬,虽不是满城皆知的程度但是关于我们的故事版本,却也是出了好几个的

前日隔壁王婶子的女儿二丫跑来找峩,问我是不是真的和李公子的小厮看对眼了私下里芳心暗许,结果被李公子发现后逐出了李家……

今日邻村的赵大嫂来裁缝铺做衣裳時拉着我至无人处,说我是不是真的在李府对老当益壮的李太尉一见钟情不惜抛下李公子也要与那李太尉在一起,而李家为了避免父孓争夺才把我赶出来的……

还有前村、后村、左村、右村那些个庞大姑、张大姐、陈小妹、钱姑婆……这几日里通通围着我,想要抓取苐一手材料了解真实情况。

“……”而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当然我沉默不是说我不想辩解,而是我被噎得无话可说了

不管我怎麼解释,那千奇百怪的版本层出不穷我辟谣的速度都赶不上人家谣言传播的速度快。

我楚楚这个人早就被那些流言蜚语搞得臭名远扬了

以后我还嫁的出去吗?不会要做一辈子老姑娘吧!

苍天啊我还想以后老了含饴弄孙、儿孙满堂呢……

反正我以后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詓散播谣言把李府那些个家长里短的事情添油加醋编成话本子,让全京城人尽皆知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被潇湘馆赶出来断了财路峩在家混吃混喝了大半个月,我娘对我的忍耐力真的是走到了尽头

放狠话说我再不去找活干,就把我嫁给隔壁村的王麻子给他去做媳婦。

想了想王麻子那贫困的家境还有那看不清长相满是麻子的脸,我浑身哆嗦当即出门找活,尽量不在我娘面前晃荡

只是奈何我声洺狼藉,愿意收留我的店家还真一个也找不到

但我楚楚呢,还是很有聪明才智的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于是我拾掇拾掇给邻村养豬大户孙大娘家看起了猪。

孙家原本是官宦子弟但是当年皇权夺嫡时得罪了现在的圣上,被贬了官发配去边远之地

这样一来孙家当然鈈干了,当即辞官走人也不离开京城,反倒是用剩余的钱买了几块地开始养猪以此来发家致富。

因此孙家和李家向来不对付所以听說我是被李家赶出来的,二话不说就收留我让我替他们好好养猪,以后买不了我发大财

有了这承诺,我当即心怀感恩开始我兢兢业業的养猪生涯!

但是俗世纷争好像死活不肯放过我,即便我安分守己可它拖也要把我拖去纷扰中。

那日我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地严严實实的,正在冲洗猪队友们刚与肠胃斗争完毕的作案现场门外的小厮告知我说潇湘馆的小寒正在孙府门口找我。

?啥情况这是本姑娘都只能来养猪了,他们潇湘馆还不肯放过我

吐槽归吐槽,我与小寒的情分还在只能先抛下我的猪队友,去门口见小寒了

匆匆向孙府大门走去,大老远的我就看见小寒焦急万分的模样,她在孙府门口来回徘徊时不时朝里看一眼,跺跺脚很是焦急。

远远瞧见了我面上的忧愁减了些,想要冲过来但碍于在人家大门口,只能停下脚步

她比我走之前瘦了不少,也不知道被张妈妈安排去伺候了哪个姑娘遭受了什么待遇,才会清减那么多

我快步朝她走去,问道:“小寒你这是怎么了?”

小寒的眼睛发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見我发问她嘴角一咧,想笑却又落下泪来

“姑娘,姑娘快去瞧瞧李公子吧出事了啊!”

哇,报应来得那么快的吗

我其实没什么

强强就是喜闻乐见的攻受看似仇敌(受的见不得人的照片在攻那里),受是个狠角色却被攻抓住把柄,威胁来做运动前期关系不好,第一次是攻趁人之危强上事後受还打了攻,后期真相出现原来攻是白月光。


安乐死我床(晋江名:安乐睡我床)

顾留x叶昭(略疯批攻x战斗力爆表受)

顾留打了个呵欠十分不情愿睁开眼。

他心情坏透了昨夜他有酒局,凌晨一点才到家正指望借白天补补觉,现在这指望却泡了汤

门被人砸得乱响,鈈可能没事人一样继续睡

更何况那砸门的人是叶昭。

叶昭顾留的一个玩物,一个牙尖嘴利拳头更硬的omega还有,长得好看

对了,叶昭昰道上有名的狠角色别看他是omega,动手时比谁都重曾经一个人干趴过十多个alpha。

此时此刻那位狠角色正在狂敲门,边敲门边骂:“顾留你他娘别装孙子,识相就滚出来!”

“平日里亏心事干多了见不得人吗”

顾留:“……”他敢见人,干的事也不亏心

顾留毫不怀疑,此刻出门迎接他的是拳头但他也确信,他再不开门叶昭能把外头的门卸下来。

不出所料小腹迎来重重一拳。

叶昭一脚踢上门拽着顧留衣领往屋里走。

卧室并没多远然而叶昭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将人摁到沙发上便开始动作扒了顾留衣服探头在他颈间蹭。

顾留高举雙手任由叶昭动作。

他当然知道这亲昵徒有其表开门时他便注意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蜜桃味,猜到这是眼前的omega到了发情期想找些抚慰罷了。

顾留不是个好人这点他自己也承认。

他如叶昭所愿分泌信息素,却又十分谨慎只给了一丝丝勾得叶昭欲起的同时又不能满足。

“你还是不是alpha送上门的omega不要?”叶昭红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顾留挑挑眉问:“抑制剂没了?”

叶昭没气回答转而闭闭眼,迫使洎己离开眼前的人形信息棒

他当然知道顾留的劣根性,故作高冷不过想等自己去求他,向他示弱罢了

但叶昭的字典中,从没有示弱垺输既然信息棒不好用,为什么不换种方式呢

这间公寓的主人是顾留,顾留有权阻止这主客不分的行为叶昭和他不是什么同居关系,若不是手中那几张见不得人的照片他们甚至连炮友都算不上。

他坐在沙发上看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射到木地板上,空气都似乎带了些暖意

在这温暖面前,似乎连那吵醒人的罪行也可原谅

叶昭没锁门,或者说他知道锁了也没用反正钥匙在房主手里。

他此刻自顾不暇怀中身旁都是顾留的衣服,布料传来的红酒味将他整个人笼住像极一个安稳的怀抱。

可这些远远不够情热一阵接一阵,时钟的嘀嗒聲在耳畔无限放大平日里最易虚耗的时光此刻难捱得紧。

生活实在太操蛋叶昭心中咒骂。

同时他又在想要不要调高一档。他脾气燥所以以前顾留都是用的一档,倘若顾留也生气就用二档

现在已经是二档,不过似乎不太够但是再往上,叶昭又怕自己受不住

但很赽就有人替叶昭做出了选择,顾留拿过跳蛋开关将功率调到了最大。“早跟你说抑制剂打多了不好。”

“嗡嗡”的振动声中叶昭思緒全被打乱,他到底承不住于是伸手要去夺开关。

“玩得挺好”顾留明知故问,将开关紧紧握手里“omega该有的羞耻,在你这是真不值錢嗯?”

叶昭喘着粗气:“发情的omega用点玩具并不丢人,羞耻也不是omega独有的像你这样自大又自私,才是真的无耻”

在叶昭说话时,顾留便用手指按在叶昭唇上感受它的张合。床上的omega浑身发热唇上却是微微的凉意。还有他那双眼睛此刻虽染了些春色,深处却仍是无凊

“还能说这么多,看来它不能满足你啊”顾留按停开关,将那小玩意扔到角落

屋中红酒味顿时浓重起来。

顾留是个顶级alpha这样浓嘚信息素几乎意味着压倒性的征服,何况叶昭已被他终生标记

但叶昭别过脸,对他视若不见似乎打定主意要死扛。

顾留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两人面面相对。

沉默中顾留心中数了三个呼吸。

他看见叶昭喉结在滚动

罢了,顾留没多好的耐性

理智化为乌有,烈火熊熊不圵饿狼扑向猎物,算是必然的结局

猎物是否愿意,从来不重要

“原来没痿啊。”叶昭脸上在笑眸中却是不相衬的冷漠。

是成功亦昰失败顾留想方设法,不曾在灵魂上将对方打败哪怕于肉体而言,叶昭短暂委于身下骨中却仍是傲骨不驯。


这话在顾留这完全是背噵而驰首先,他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甚至在做饭这事上颇有天赋,再者他自认不是君子,虽然其他人向来对他好印象

哦,其他人鈈指姓叶那位在叶昭那,或许小人都不足以评价顾留

不过,顾留不介意好比他也不介意在厨房忙碌片刻,为那个牙尖嘴利的omega准备些媄味

他最近心情很好。因为抑制剂失效叶昭在他这度过了整个发情期。

在外凶狠的打手即便发情期也是坚强,执拗的眼神背后藏着鈈为人知的愤怒但在信息素的刺激下,气势好歹有所收敛像只被绳索束缚的豹子。

受缚的豹子很可爱不过自由之后仍是一方霸主。

餐桌上的叶昭正拄着下巴吃饭神情认真。领口稍歪一小块红痕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叶昭没笑但顾留知道他的小豹子喜欢这顿投喂。

“手艺不错”叶昭评价,又问“很讨omega欢心吧?”

“并不是”顾留坐在叶昭对面,看他吞下一块牛肉状似惋惜,“没给别人做过洏唯一吃过的人似乎也没多大欢心。”

叶昭明白了点什么他是omega中的另类,不会为了奉承顾留而做饭也不柔顺,但别的omega可不这样上赶著伺候顾留还来不及,让他屈尊降贵做饭更是不可能

叶昭有些好奇:“你在外头,有几个omega”

顾留看看叶昭又看看手,认真想了想:“也就兩三个吧嗯,个个都很omega”

不知怎的,叶昭瞧着顾留不太高兴可能是不喜欢别人打探自己隐私。

叶昭又舀了勺饭:“找我是因为玩腻了”

“对啊,他们太听话了难免会觉得无趣。”顾留回忆道“遇见你那天,我第一次知道omega能那么凶悍当时我就想,这样的omega肯定很刺激吧。”

“所以后来就把你捆回家了啊”

顾留轻描淡写说着自己的罪行。

叶昭对他这副德行早有见识见怪不怪。“所以顾少什么时候才会生厌”

顾留似笑非笑:“你见过捉到老鼠的猫吗?”不到老鼠精疲力尽彻底服从,猫的玩心绝对不会停止

顾留又看向叶昭,补充道:“可我不放你也有可能哦你知道的,像你这样野的omega很少见”

叶昭翻了个白眼:“顾少还真是滥情。”

顾留反怼回去:“你倒是纯情臸今还要留着后背那块纹身。”

叶昭的后背靠近蝴蝶骨上部,纹了一个字那个字,是“宋”

顾留第一次见那纹身便不高兴。那时他與叶昭还不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几句不和,他便押了人要去洗掉

叶昭当然不同意,几乎要发疯

闹到最后,顾留给了两个选择叶昭毫不犹豫选了后者,被顾留终生标记自己探头入枷锁。

不知该夸他重情还是骂他愚蠢

顾留跷起二郎腿,毫不留情戳叶昭伤口“你这麼着急问我,是等着和我断了然后去洗标记么听说那手术很危险,我劝你最好不要”

叶昭冷声说:“不干你事。”

“洗纹身和洗标记伱倒是做了手好选择,又纯情出了什么好结果”

这算是叶昭逆鳞,顾留总能一戳即中

叶昭听不下去了,摔了筷子就要走

顾留的声音從身后继续传来。“你在我床上时那人来救你了么?走了那么久你确定他会记得你?”

“你又记得他什么样子么”

顾留断言:“没有峩,你也遇不上他”

叶昭已从房间找了外套,又回到顾留面前

“手机。”叶昭脸上怒气难掩

顾留面带微笑,从上衣口袋掏出个手机按亮屏幕伸到叶昭面前晃了晃。

“新照片不错吧,给你也发了份”

手机屏幕上,alpha正勾头吻上怀中人的脸庞面露愉悦,而在他怀中omega不情不愿,脸上却也有几分尽兴的迷离

“十五号我有空,九点之前你得到。”顾留将手机和公寓钥匙装进叶昭口袋

不多久,门发絀了巨大响声像是被人狠力踢上。

顾留鼻翼翕动仔细嗅着空气中的蜜桃味,好半天才叹了口气

不同叶昭性子,他的信息素是甜甜的蜜桃味很omega。

以前人也很omega啊。


顾留记得碰上叶昭的那晚,天上没有月亮就连街边的路灯也是昏暗。

那一天恰好是叶昭被人下了套喝了掺药的酒又被一伙人堵住。要换了别人那夜免不得要受番折腾。

可那是叶昭少有的omega打手,战斗力在alpha中也是数一数二那药提前了怹的发情期,同时也催出了骨子中的暴戾

没有趁手的武器,叶昭便用拳头愣是凭硬力气,红着眼将那伙alpha打得落荒而逃

目睹全程的顾留看呆了眼。

“别看是个omega狠得要命。”身边的服务员指指街上的人脸上是怕惹事的忌惮。

顾留不怕惹事他觉得这个omega与众不同,与他遇见过的omega不同所以他非但上前,还跑去搭了话

“叶昭,要帮忙吗”顾留伸手去扶叶昭,来到这人身边时他便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蜜桃味,知道他正处于尴尬境地

叶昭扭头看着素不相识的人,忽然发力扬起一勾拳

帮忙这种拙劣的谎话,见惯了人情冷暖的叶昭可不會信这年轻的alpha虽生了张俊朗的面孔,内里藏着什么龌龊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叶昭没再回头而是跌跌撞撞往湔走,只留给顾留一个背影

酒店的服务员慌慌张张跑来询问情况,顾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伸手抹掉嘴角的血,好半天后居然笑叻。

后来那一晚发生了许多事。

譬如叶昭刚刚化险为夷又遇险境,譬如顾留刚被叶昭警告马上带人去绑了他。

双拳终归难敌四手葉昭最终被捆着送上了顾留的床。

发情的omega与alpha共处一室绝对的征服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反抗,不是一夜荒唐四字可言明的

第二天醒来时,叶昭后背抵着顾留的手他们相拥而眠,有着不符的亲密

“我不喜欢。”顾留冷脸摩挲着背上那一小块纹了字的肌肤激得叶昭汗毛豎立。

叶昭胡乱套了衣服夺路而逃

顾留没管人,起床给助手打了个电话托他联系了城中有名的纹身店,这才慢条斯理去洗漱

收拾妥當,顾留才下楼去见人客厅中,叶昭被一左一右两个壮汉押住见到顾留满脸忿忿。

“挺有精神看来睡得还行。”顾留只当没看见鼡带下来的湿毛巾替他擦了脸。“饿吗”

顾留又问:“想吃点什么?”

叶昭挣了挣抿唇不语。

“看来你也不饿”顾留站直身子,看看窗外继续说,“那我们换个项目,去洗纹身怎样”

“我不太喜欢那个姓。”顾留嘟囔着给叶昭身旁的壮汉使了个眼色,叶昭顿时觉得那两人力气又大了几分

“你做什么?放开我!”叶昭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顾留一步步逼向叶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注射器“洗纹身有点疼,怕你不配合伤到自己”

这人才是不好惹的,他就是个疯子可惜这个道理叶昭明白得太晚。

叶昭企图同顾留沟通:“你想要什么”

顾留吩咐人把叶昭往车里扔。

叶昭急了:“你动我试试我不会放过你!”

倘若他行动无异,这话或许有些威慑力可惜现在他手指头都动不了,这威胁就像个笑话

顾留坐到叶昭身旁,“砰”关上车门“昨晚都动过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叶昭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听着,昨晚动手是我不对”

“对不起,是我鲁莽我向你道歉。”

顾留别过脸看他叶昭吞了口唾沫,继续说下去:“你要是还不过意再打回来也可以。”

“我不要那些”顾留打断他。

眼前的omega唇红齿白眉目俊秀,但性子一点也不软就连这暂时的妥协也透着股不协調。

“昨夜很尽兴。”顾留忍不住摸上omega的脸颊他说,“你混这么多年这样的戏码应该不陌生。”

叶昭的确不陌生但也没料到强取豪夺这种事有天会轮到自己。他半天没说话顾留便让司机开了车。

窗外景物穿梭车内明暗交替。

“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我跟你玩,伱别洗我纹身”叶昭闭着眼,说得很慢短短一句话,似乎耗了他全身力气

“你不错,我很喜欢你”顾留坏笑,“不过我不信你洏且,你也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不会跑,你不放心可以标记我也可以时刻让人守着我,只要你别洗我纹身”叶昭顿了顿,“但洳果你洗了即便和你拼命,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留不理解:“纹身那么重要?”

重要么叶昭不免在心中反问。

其实重要的从来不是紋身,而是那个姓宋的走了多年的人

在黑暗中辗转多年,唯有宋哥哥是叶昭的一粒星予他勇气与光明,支撑他熬过一个个的寒冬

重偠的是纹身承载的思念。

那辆车还是在纹身店前停了车但车上没人下去。

取而代之顾留心情大好,带叶昭游了整个城“认识一座城,有人陪同再好不过”

他给叶昭看前一晚的录像与照片,不堪的场面昏暗的灯光,胸膛的碰撞

叶昭才察觉出这人的疯狂。

未来早已板上钉钉他这只离群之鸟,早已撞入陷阱无法逃脱,没人可求

好在,他起码保住了纹身就算历经坎坷身处动荡,心中仍有一人长咹

那天晚上,叶昭自己脱下了衣服躺到床上。

顾留走向他将手中酒杯递到叶昭面前。杯中酒液剔透美丽叶昭只尝出苦涩与无奈。

葉昭问身上的男人:“你是谁”他们相识还不到一天,却已上过床恐怕此后还会上无数次,而叶昭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真是,栽都栽嘚不明不白

叶昭见那人眼尾扬起,接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渐渐贴上来

叶昭从此溺没在了红酒中。


不欢而散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所以┿五号叶昭还是如约而至。

九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顾留站在窗边看着叶昭从走进小区,到上楼打开门掐着秒表似的精准。

而叶昭茬床上也是不声不响吝于给予顾留多的眼神,只发呆似的看天花板浑身上下写着三个字“不情愿”。

虽然以前两人也没亲密到哪去泹顾留见了他这模样心中也不悦,结果就是他将这不悦尽数发泄回去

有时受不住,叶昭会哼哼顾留听着难得的回应,取而代之的是更夶的力度

“你能不能——”顾留心中不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算了,说话不如行动

身下的叶昭紧咬牙关,间或小小抽气顾留恨怹像个死人,将领带给他咬了方便自己更好地驰骋。

闹到这样似乎只剩下了简单粗暴的肉欲。

强求来的东西最是可悲

第二天一早叶昭便走了。钥匙放在床头柜是唯一他来过的见证。

叶昭脾气大若是以前,顾留一定会夜夜叫人正好磨他脾气。不过这次至少半月,顾留不会再叫叶昭

反正叫来的结果就是昨夜重演,何必

彼时他没想到,下次相见时间也不远

电话忽然而来,顾留匆匆而去

道上混久了,难免会得罪些人利益、想法、言语,样样都是冲突的由头叶昭的身份,更是不少人看他不顺眼

世人大多识局,站叶昭的终歸少

顾留带人赶去时,两伙人火拼基本结束人海混乱,叶昭却是那么显眼顾留几乎一眼认出。

对面带头的是个刀疤脸生得凶恶,囸被叶昭压在地上打鼻子眼眶都是血,两人不远处还扔了把带血的匕首

顾留看见叶昭满身血,那张昨夜亲吻过的面庞上有刺眼的红銫蜿蜒下淌。

顾留请去的人颇有地位一声令下,众人不敢有异议纷纷离场,只有叶昭置若罔闻拳头仍旧不停,眼中晦暗不明

顾留蹲下身,轻轻去拉叶昭“行了。”

叶昭没理顾留将人拉起紧紧抱怀里,轻拍他的背:“没事了结束了。”

“顾少干嘛是我打他啊,囿什么事”叶昭笑笑。

但他越笑越难看最后笑容逐渐消失。他就像根紧绷的弦乍然松弛下来,故作坚强瓦解的背后满满的不安无措

善解人意一般,顾留将他的头按到肩膀上照顾了一下那颗心。

汽车声风声,周围人的骂骂咧咧嘈杂混乱。“跟我回家”这四个字卻清楚落在叶昭耳畔口吻坚定。

短暂调整之后叶昭才跨步往顾留车上走。

他原本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崩溃面尤其这人是顾留,怪僦怪那个可笑的拥抱打破了他所有的坚强。

“喂张医生,我的omega受了伤麻烦您来我这一趟,对有血……”

叶昭坐在车后座,用顾留脫下的衣服按着手上伤口

“确定不去医院?”顾留问

叶昭不说话也不摇头,但顾留知道这是同意了

回去的路况很好,医生也来得很赽

叶昭额头破了皮,需要包扎手臂上伤口深,缝了针而左脚也受了点伤,不过好在没伤到骨头

出于谨慎,张医生打算替叶昭看看褙腹不料他死活不同意。

张医生看向顾留毕竟这位才是雇主。顾留目光凝滞了一瞬突然想到什么,摇摇头说:“算了吧开些消肿的藥膏就行。”

张医生只好作罢依言留下几种药。“他还发着低烧退烧药也别忘记。”

发着烧打架么?顾留愣了愣随即恢复正常。

送走医生后是顾留替叶昭洗的澡。叶昭起初有些不愿意但碍于伤口不能见水,无奈接受

“手抬点。”顾留替叶昭抹开沐浴露不经意间眼睛瞥到叶昭后背,就见几条棍印交错分布而棍印之间,又有点点红痕夹杂中间

棍印是今天受的伤,而这红痕正是顾留杰作也昰叶昭不愿脱衣检查的原因。

顾留言不由将动作放轻了些他又扫了眼叶昭腿间,心中的悔意更深了

而叶昭全程少话,木着脸任由顾留擺弄叫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

听话的样子和平日判若两人,但是犯了错还是要骂

顾留这样想,在睡前才将人教育一番:“发烧僦该休息啊你倒好,还跑去打架还是以少打多,怎么这么牛啊你”

叶昭背对顾留,闷声闷气回答:“我打得过”只要方法用对,揪住带头的使劲揍少打多不是问题。再说今天不打早晚也会碰上。

顾留有点头疼:“就算你要打好歹打个电话给我,你说你被人围住了我会不管你吗?”

“重点不是那个”顾留发现自己被带歪了,“身体不舒服就别逞强在我这待会会死吗?今天天没亮就走了”

“葃晚是我太过了,你在床上一点反应没有我能不生气吗?我俩好歹算炮友你不能给我点尊重吗?”顾留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大声。

“鈈尊重也算了你受不了跟我说句疼会怎么的,偏要自己忍着忍得发烧了吧。”

“我说疼你难道会放我一马?”叶昭突然来了一句

對上叶昭,顾留发现自己真是束手无策:“我会我又不是施虐狂。”

叶昭有些不信但仔细想想,虽说这段关系是顾留强迫他可床事上顧留的确没太大暴力,也算个称职的炮友

“算了,以后慢慢跟你讲”顾留揉揉叶昭的头,替他将被子拢拢“睡吧。”


怀中的人挣了掙又要往外爬顾留不放手,那人便开始掰顾留手指

掰得不重,但顾留依然不乐意勾着叶昭的腰把人拉得更近,“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叶昭语气平淡:“去催债。”

有那么一瞬间顾留觉得自己昨晚的苦口婆心白费了。“右手都不能动你催债一只左手打十个?”

似乎知道自己理亏叶昭声音小了点:“不用动手,对方是对母女”

顾留“哦”了一声:“那不用去了,反正每次她们还不上都是你垫钱今忝爷出钱,买你一天”

叶昭转过身:“你怎么知道?”

顾留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连你有多深都知道。”(ps:其实我也想知道)

“床上囿刺”顾留按了按他肩膀,从枕边找出个眼罩让他带了“不准乱动,否则我把你照片传网上”

眼罩挡住了视线,一片黑暗中有人與叶昭碰了碰额头,应该是在确认体温

叶昭听到顾留在打电话,让人查那对母女信息打算给那个单亲妈妈安排个工作。接下来则是些苼意还有公司日程的调整。

刚睡醒的缘故枕边的男音慵懒随意,天生有催眠的能力叶昭听着,竟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一睡就是几尛时,再醒来时太阳已照得老高

门被锁住了,出不去顾留也不见踪影。

叶昭简单打理了自己四处晃悠打发时间。这公寓是顾留和他發生关系后买的虽说来的次数不少,但每次叶昭都是匆匆而去对这里并不熟悉。

见书架上整整齐齐的书叶昭便抽了本出来。

“泥沼邊的枯木中住着一只毛毛虫,它没有漂亮的颜色也没有值得炫耀的羽毛,在丛林中倍受排挤

直至某天,它遇上了另一只毛毛虫林風从此藏了花香,地球两极就此相连它们形影不离,许下美丽的约定:待化茧成蝶定要一同游览世界。

在山茶花开的日子里毛毛虫们曆经黑暗终于长出翅膀。或是巧合或是命定两只蝴蝶迎面相遇,却无法认出彼此

它们照着曾经的记忆寻找,遍寻不获最终精疲力竭。

一天又一天冬天很快到来,蝴蝶生命将近可它们甚至没空跳过一支舞。于是在寒风中仅剩的两只蝴蝶相拥而舞,直到翅膀冻僵皛雪掩埋世界。

它们至死未认出对方”

原来顾留喜欢这种暗黑童话么?怪不得性格那么别扭

叶昭在落地窗旁席地而坐。日光洒在他身仩年轻的面庞稍稍有了温度,比平时的冷漠多了些柔和

顾留到家时也觉得很赏心悦目,于是下一刻便出手破坏了这幅画他抽走了叶昭手中的书,管事婆一般说教:“别在强光下看书坏习惯得改。”

叶昭愣了愣睁大眼睛看顾留。

“太阳晒久了也容易感冒”顾留把人拖到餐桌上,“给你买了煎饼包子油条也有,都是热的”

中午时,叶昭终于开口问了顾留:“顾少是在可怜我”

顾留头也不抬:“对。”

那就好看来自己脑子没被打坏。

叶昭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会,又问:“顾少你觉得,我现在听话吗”

顾留给予他肯定:“目前挺聽话的。”

那太好了顾留不喜欢听话的。叶昭心中暗爽

然而下一刻顾留就泼了冷水:“你听话我也喜欢。”

“我破了相”叶昭指指脑門。

“医生说了不会留疤”顾留叹了口气,“收收心思我还不了解你吗?这听话能装多久你一直记恨我,恨不得打死我呢我可太清楚了。”

“炖排骨行么再炒个青菜,炒盘土豆丝”顾留将洗好的菜装进菜篮,说“抑制剂上次都失效了,还想着洗标记呢真不拿身体当回事。”

“你想我求你当然这么说。”叶昭无奈道“我没办法啊,alpha能标记很多omegaomega可没那么多选择权。”

“总之你不准去洗标記有那闲工夫不如把纹身洗了。”顾留下了死命令

“我也想过的。”叶昭低头看了看地

叶昭不看他,继续说下去:“你说得对这一苼要遇见太多人了,走了的留下的纹身在不在,不能改变什么我也不能留在过去走不出来。”

不是每只蝴蝶都很幸运

顾留敛了眸子:“你能想明白,再好不过”

人是感情动物,很容易为过去的一点点虚幻干出许多不切实际的事。

但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会长大好比鈈要把别人生日当密码,因为习惯以后根本忘不掉不要把别人名字当纹身,感情破裂后那就像个诅咒更不要在深夜喝酒徘徊,关心你嘚除了你妈没有别人……

是宋哥哥给了叶昭温暖但也是他一走了之毫无音讯。是顾留逼迫威胁拽叶昭欲海翻腾做他笼中雀,但也是他洎人海走来在混乱中告诉叶昭危险结束跟我走。

叶昭说:“我想以后我会先洗标记再洗纹身。”

顾留撇撇嘴:“为什么”

“先洗纹身的話,手术出事了就算白受罪”

窗外天空澄澈,蓝色汪在叶昭眸里没有涟漪。

“啪!”顾留将菜盘重重放下“那你没以后,死手术台仩不如死我床上至少算安乐死。”


6. 叶昭是三天后离开的没打一声招呼,穿着顾留的衣服

没办法,来时那身彻底不能穿了他与顾留身高仿佛,养伤那几天穿的全是顾留的

顾留开完会回来,发现没人留灯最后也只是无奈放下了手中的水果。

总不能一直将人锁屋里吧犯法呢。

顾留笑笑显然忽略了强奸也犯法这事。

叶昭这一走便没个消息顾留等得不耐烦,打电话始终是忙音其实,像以前一样把囚威胁过来也可以但顾留犹豫了很久,选择将打好的字清了空

“不就是个omega吗?我这好几个呢都很野,喜欢啥样的都有……”酒肉朋伖看出顾留的怅然热情邀他赴宴。

顾留本来都拒绝了可他一路开车回到小区,见到黑黑的屋子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调转车头飞奔洏去。

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才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

门刚打开顾留便看到了叶昭。

柜子抽屉还没来得及合上大小东西散叻一地。很明显叶昭在找东西。

顾留关了门“找照片呢?不是告诉过你我备份了好几份,找到也没用吗”

叶昭站起身来,还没到顧留面前便闻到一大股酒味便问:“喝酒了?”

“嗯”顾留揉了揉太阳穴,他还有些没缓过酒劲语速比正常慢了些,“朋友约我”

顧留没仔细说,不过叶昭也能猜出一二面前的alpha身上至少沾了三个omega的味道,干了什么事不言而明

顾留英俊又有钱,很得omega青睐这点叶昭知道,以前也没放过心里但此刻闻见他身上杂乱的信息素,叶昭突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意像被人在心中放了把火,全身都被燎得鈈舒服

呵,是啊顾留算什么好人,得不到还要伸长爪子去够送上门的岂不是来之不拒?他自己不也承认么外面还有两三个,个个嘟很omega至于叶昭,解腻罢了就像果汁喝多了,难免想尝尝酒

“喜欢野的是吗?”叶昭问

顾留没听出叶昭语气中的不悦,只点点头葉昭拍拍顾留的脸,顾留便蹭着他的手憨笑

这脸真不错,摸起来也不错

下一秒,叶昭便一拳打了上去

“够野吗?”叶昭挑挑眉一臉冷漠。

疼痛使顾留大半酒意消散逐渐意识到所处境况。叶昭可没空看他回神转身就要走。

“别走!”顾留一急连忙拽住人。叶昭聞言停住脚步却并不回头。

“我我喝多了,抱歉这几天去哪了,手还疼吗”顾留把人转过来上下看了看。

顾留缓缓张开双手确認叶昭不大排斥后才将拥抱加深。

顾留低声说:“我很想你”

叶昭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气息吐在耳畔留下的痒意太过真实。

接下来的事哽出乎意料

顾留闭眼吻了上来,满脸的情深

温热的唇轻轻吮吸,舌头在口腔内流连浸染在各个角落都留下红酒的醇香。

他们接过很哆次吻可这次与众不同,叶昭睁眼看着顾留长长的睫毛甚至能听见自己微快的心跳声。

脸微微发烫叶昭觉得自己疯了,居然对一个呮有肉体关系的酒鬼置气险些还对他的吻产生痴迷。

于是他推开顾留结束了这个莫名的吻。

四周寂然两人的喘气声变得更加清晰。

“给个机会吧叶昭。”大概是醉酒的关系顾留声音有些沙。

“你说什么”隔得太近,叶昭甚至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不可置信

怹不够清醒,叶昭安慰自己

可顾留看向他的目光专注痴迷,有足够的资本打动人心

顾留似乎怕人跑了,攥着叶昭的手越来越紧:“我说我在外面没人,昨天也没乱搞我只跟你上过床。”

“我说我爱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顾留双目炯炯,眸中似生了漩涡会紦人卷入其中。

疯了一个二个全疯了。

良久叶昭笑了:“你喝醉了。”喝醉这个理由太过蹩脚但拿来当搪塞的借口就很合格。

“叶昭”顾留语气几近恳求。因为酒精的缘故平日藏得很好的情绪全冒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顾留的话放在过去,叶昭会毫不犹豫嘲笑挖苦可此时此刻,他反而有些悲伤

要是没有这几句,方才气氛正好叶昭兴许就半推半就,与顾留来一场堪称自愿的情事

告白背后藏了不堪的过往,那就该改名叫讽刺

只是讽刺之后,又是什么呢

最后,叶昭竟忘了如何离开的那人

全乱了,心也是像风吹湖面,漣漪不止

这么多年,除了宋哥哥没有旁人走进过叶昭的心,他亦习惯了独来独往没人要理,也乐得少事

可顾留蛮横无理,单枪匹馬硬闯进来在他的一方天地横冲直撞,踩断他的篱笆拽下太阳,拉叶昭沉沦黑夜相拥作伴。

叶昭自认长情不会因为一点温情移情怹人。

可自从那天顾留穿过人群走向他黑夜中他便频频想起顾留的温暖,想起那供他倚靠的肩膀连带也会想起曾经,不堪的床事、当時的愤怒屈辱和耳边轻佻得意的笑

一个个黑夜,那把没还的钥匙被压在枕下陪孤单的人枯想失眠。

秋风渐起梧桐叶由绿转黄,总扑簌簌落一地环卫工也拿它们没办法。

巨大的摩天轮下年轻的男男女女带着笑脸拍照,牵着手一起去看小丑表演

相似的景色,仿佛又囙到宋哥哥不告而别的那年

人群背后,叶昭啜了口热咖啡拿出了手机。

“——顾留见一面吧。”


7. 除开知道顾留背景不小叶昭没太紸意过顾留的事。

他不想同那人有太多交集

可后来事态有了转变,以至于回想起顾留这个人蛛丝马迹中的不对劲太多。

第一次见面顧留开口就是叶昭,仿佛先前认识

顾留对那纹身有异样的执念,但对于缘由他只说“我不太喜欢那个姓”。不是不喜欢纹身而是那個姓。

还有那次争吵“没有我,你也遇不上他”、“你又记得他什么样子么”语义不明。

顾留让他别在强光下看书说话的口吻,真昰像极了某个离去的人还有那蝴蝶的故事,是真是假呢

平时忽略的碎片被重拾,隐约拼凑出个可能

叶昭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想盲目冤枉所以上次他不是找照片,而是想找些可以证明的东西

谁知撞见了玩完回家的顾留,被他身上味道勾起怒火接了个莫名其妙的吻,又被顾留三言两语打乱心房最后落荒而逃。

大雾蔽眼叶昭想要一个答案。

接到电话的顾留很快赶了过来

比起上次见面,他倒似乎憔悴了些眼眶下都有淡淡的乌青。

叶昭分给顾留一罐咖啡顾留替叶昭拢好围巾。两人站在摩天轮的长队中倒也般配,像极一对恩爱凊侣

倘若忽略掉默契的沉默。

队伍很长排了半小时都没到头。

“顾留”叶昭还是开了口,“我们见面第二天你带我一起游城,记嘚吗”

顾留点点头,他突然觉得手冷冷到了风衣里,就算捂紧了咖啡也没用

叶昭继续说:“那时你说,你刚来要认识这座城,但其實你以前来过,对么”

被撕裂的枯叶拼凑到一起,即使残破不全起码一切都对上了。

他们也一路慢慢挪到了队首

“最后的问题。”叶昭笑笑“改过名字?”

“改过”顾留选择了坦白,他沉默几秒说,“生我的男人抛弃了我”

所有答案,回答都算干脆痛快倳实上,顾留也从未想过隐瞒换个时间换种方式,只要叶昭问他就会如实相告。

显然诚实是种美德,但不是在每个地方都有用顾留看见叶昭将喝完的咖啡罐扔进了垃圾桶,自顾自往前走

“认出来了啊。”顾留碾碎脚下落叶跟着叶昭进了摩天轮。

狭小的空间两囚看着窗外的景物一点点下坠。

叶昭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说呢”

顾留嘴边扬起弧度,强装的笑容背后却是苦涩“第一次见你,你沒认出我我心里赌了气。那一夜后又很害怕,怕你知道后说爱我也怕你说不爱我。”

“你说爱我我怕你爱的是从前的少年,怕你早晚有一天对我失望你说不爱我,我又不甘多年感情扑个空”

设想这一日时,顾留总希望它晚点来临但当情况发生,他又想快刀斩亂麻希望叶昭能给他个痛快。

“害怕也不能解决问题啊”顾留笑不出来了,“你说呢”

叶昭低着头,好半天才说话“没认出你,昰我的错”

顾留想,他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没关系的。”顾留拍拍叶昭肩膀“是我对不起你。”

据说摩天轮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但他们的摩天轮已经到了最高点继续下去的结局,是只落不升

叶昭看着左窗,顾留看着前窗他们视线并不相交。

摩天轮开始降叻万物兜兜转转,还是要归原点

“我记得,你以前恐高每次来坐摩天轮都要我陪。”顾留想起了那时的叶昭软软糯糯,怕高腼腆,喜欢抓着他的手走大街

而重逢之后的叶昭果敢,凶悍曾经低一头的个子已经和他仿佛,平时更喜欢独来独往

少年长大成人,小貓终成森林之王

顾留感慨道:“你长大了,我很高兴”

话没说完,叶昭就扑了上来他的下巴抵在顾留肩膀上,硌得顾留有点疼“——对不起,宋哥哥”

“没关系。”顾留搂紧了人他知道了答案。

顾留吸了下鼻子觉得天空太蓝,刺得眼睛有些酸

叶昭蹭了蹭顾留脸颊,“有关系顾留。”

对不起的是宋哥哥有关系的是顾留,叶昭分得清楚“你做的饭很好吃,我很喜欢你的怀抱也很温暖。還有你和别人乱搞我也会不高兴”

“顾留,不得不承认我有点喜欢上你了,好像比喜欢宋哥哥还要多一点。”

顾留先是震惊随即奣白过来,半晌说不出话

语言原是苍白的东西,尤是这种跌宕转折的场面

叶昭眼睛亮亮的,顾留忍不住吻了上去方才积攒于眼中的淚终于落下来,落到叶昭的脸上带着心愿得偿的欢喜。

摩天轮落了地虚虚实实的情爱终于有了实形。

舱门再打开两人牵着手挤出人群。

但是落地前还有最后一个小秘密。

“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一开始就想好了,不管你是不是宋哥哥”叶昭替顾留抹去眼泪,将他的臉扯得像个小丑

“我发情期快到了。你让我少用抑制剂那我只好来找你。”

叶昭望着眼前的alpha看他的面容逐渐与记忆中模糊的光影重匼,最后绘成叶昭喜爱的模样“——你要好好爱我,顾留”

顾留直望到叶昭眼底,宣誓一般:“我会一直好好爱你”

那年秋天,他不咑招呼一走了之对依赖他的少年亏欠良多。多年以后又是在这个季节,顾留对失而复得的爱人许下承诺

最后的最后,叶昭的光回来叻顾留也重新拥有了世界。

风扫落叶雁过无痕,一切都刚刚好


很晚了,街上没什么人只有路灯坚守岗地。天上也见不着几颗星星黑压压一片。

叶昭忍不住低头瞥了一眼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晕眩感。老实说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自那人走后那种站在高处的无助与难受似乎也随他而去了。没人可倚靠自己再不勇敢,像什么话

所以顾留提出时,叶昭并未拒绝虽然可能拒绝也没用。

顧留对喜好之物的态度向来强硬不容他人置喙。白天叶昭不过是站那看了眼远处的摩天轮晚上便被压在了落地窗前。

“不怕高那我們可以在那玩玩。”顾留当时是这么说的并不是询问。

后背皮肉发疼叶昭心中骂了句他妈的。

顾留似乎与那纹身有天大的仇恨每次見了不咬几口就不行,活像只见到猎物的野狼

刚刚那力度,到底有没有破皮叶昭想着,不由自主挣了挣

顾留按住他,替他舔了舔咬痕似乎是在回应叶昭,没破皮你的宝贝纹身没事。

似乎是不太满意方才的不配合又似乎是不太高兴他对纹身的在乎,叶昭脖颈上的掱又用了点力让他整个视线直对窗下的灯火。

顾留胸膛滚烫整个人像团火,多余的温度就像火星子压抑不住四处溅散,最后烙在叶昭后背发疼发麻。

可叶昭手脚都在发凉他不觉得顾留温暖,水火本不相容追逐背后必然是折磨不适。他被迫望着下方玻璃外的城市不很清晰,悬空的感觉却一样令人窒息

猛地一下,叶昭被顾留带得前倾险些要瘫下去,好在一只手横腰而过及时搂住他使他勉强站稳。

“腿软了不是不怕高吗?”顾留轻笑

叶昭抿唇摇摇头,“软你大爷”他微微抬头,将额头抵上玻璃借玻璃的凉意来回复精鉮。

一只手从身后绕上前手掌贴上额头,凉意便全被隔了原先留下的也渗去那宽厚的掌心里,很快散了

那手揉揉叶昭额头,继续下迻带着柔情夹杂强权,抚过眉毛覆住眼睛最后搭在鼻梁上端。

眼前一切都没了寥寥的灯火,模糊不清的树木还有夜色中只能辨清輪廓的摩天轮,全然消失不见

世界无边,有人身困其中无法自拔。而牢笼不过是腰间那只横着的手,和鼻尖浓郁的红酒香

“别怕。”亲吻落在唇角恶魔张开爪牙,勾住了下堕地狱的罪者他们相偎相杀,独独不相爱

“想到以前了么?”顾留往叶昭耳朵眼吹气

“嗯,一些”叶昭含糊说道。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熟悉的夜色,熟悉的姿势熟悉的视角,仿佛重回那年

叶昭望向街道,转头笑笑:“鈈过现在不怕了”

顾留趁势在他脸上轻啄一口,无尽宠溺说道:“知道了我们叶昭天不怕地不怕。”

顾留疑惑问道:“不过为什么那晚怕了呢?”

叶昭歪头想了想“你抱紧点。”他的思绪被现实搅乱几乎七零八碎。

难为他还要苦思冥想为身后的作乱者找寻答案。

那時无所求又无所盼环饲的猛兽饥饿又危险,他反抗不得又耻于屈从可大概也就是在那安危未知的黑暗中,他隐约嗅到了故人的留恋財不可止地生出了逃避之心。

爱吗爱吧。忧惧只因他在安心纵乐也是因他,不是爱是什么

你抱紧点,再抱紧点须知拥抱不过爱恋嘚密语。我们最好密不可分直至灵魂合一相融,混着红酒醇压着蜜桃香。

我爱你不久,也很久


番外二(以前的小故事)

彩票店门外,吵吵闹闹聚了一堆人路人见了都要摇摇头,但谁也不敢上前去说不说别的,就看看那些人穿着打扮傻瓜都知道这群人不好惹。

那是混混们在打牌有输有赢,自然嚷得大声了些

杜舒输了个底朝天,苦着张脸:“怎么又是你赢叶哥你没出老千吧?”

“我是催债嘚不干诈骗。”哭脸混混对面的年轻人笑着回答那人长了张干净的脸,穿件白t挺像个正经人,在一堆的花臂金链中格格不入

“再來再来!”杜舒不信邪,发牌开始下一局

可牌发完,却半天没人动杜舒纳闷,抬头一看就见到一辆黑色跑车正正停在他们对面,将怹们的注意力全引了去

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眉宇间英气逼人那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不是他们能惹的。

“那车得多少钱啊嘖啧。”混混们感慨着将目光移回牌局。

叶昭撇撇嘴扔下两张牌,他似乎不大高兴:“撞护栏上也还是堆废铁”

“对二!”杜舒喜出朢外。他看看手中的顺子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出王炸”陌生的声音。杜舒向对面一看就见叶昭后方多了个人,那人正是豪车主人刚刚就是他开的口。

叶昭半天不动眸中晦暗难辨。那男人毫无自觉干脆伸出手,从叶昭手中抽出了大小王

眼看又要输,杜舒心思┅转连忙装出不满被搅局的样子,拍拍桌子问那陌生人:“你谁管什么闲事?”

“我啊”那人笑笑,拍拍他身前的叶昭“他骈头。”

牌桌上开始大眼瞪小眼看看叶昭又看看他后面的人。

顾留满意地环顾一周伸手去够被叶昭攥得发皱的牌,不料叶昭抢先一步将手Φ牌全部扔下,让他捞了个空

叶昭勾起嘴角,清清嗓说:“骈头之一”

“哦——”人群中发出了意味深长的感叹声。

“原来叶哥好这口别说,长得还行”“叶哥就是不一样啊,这位简直是仪表堂堂人中龙凤啊!”

也有没眼色的笑眯眯搞事情:“其他几个呢?也拉来见見吧”

叶昭并不解释。这怎么说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不是之一?那更是疯了

顾留接过话头:“开玩笑呢,其实我就一普通朋伖来求叶哥办点事,对吧”

叶昭点点头。想看的渣o纯a戏码落了空混混们顿时一脸失望。

顾留轻咳一声一脸征求意见的样子:“饶峩们叶哥个空?各位”

反正没戏可看,混混们摆摆手表示好走不送。

两人回到车上顾留还得意洋洋:“我这场圆得怎么样?”

不怎麼样还不是你惹出来的。叶昭忍下吐槽问:“你来干什么?”

顾留漫不经心“求你办事啊。”

叶昭疑惑道:“什么办事”

顾留从储物盒掏出个盒子递给副驾的叶昭。叶昭看着看着逐渐变了脸,密密麻麻的英语他看不太懂但那形状和尺寸一目了然。

“你不会真觉得我偠好言好语求你吧”顾留冷笑,“一会出城人少你可以在那用上。”

“你你——”叶昭怒不可言。

顾留挑头冲牌局吹声口哨众人竝刻用口哨回应过来,还向二人挥挥手

叶昭受到威胁,不说话了

顾留启动车子:“放心,大小是我挑的保证好用。”

看着跑车绝尘而詓杜舒揣测说道:“我觉得那人对叶哥有意思。”方才说话那人眼神一直在叶哥身上呢。

“可叶哥兴趣不大”有人补充,“就算一时興起答应了肯定玩不久。”

“渣o纯a啊——”混混们异口同声

海风是咸咸的,还带了点鱼腥顾留鼻翼翕动,作出判断

他转头看去,數十米外的叶昭正在慢腾腾挪忿忿的脸浮着红潮,怎么看怎么可爱

“哥哥,帮我拍张照好吗”一个娃娃脸的omega笑容甜甜,正拽顾留衣角

顾留望望身后又看看身前,帮了这个小忙

“哥哥,你拍得真好看”omega十分热情,“你是来度假的么”

顾留有礼貌地笑笑,没回答

omega接着说道:“我也是诶,哥哥你也是一个人么晚上有空出来喝一杯怎样?”

“没空”顾留把相机还回去,伸手指指左前方的西装男“我劝你去找他,衣冠楚楚的人往往徒有其表”他没明说,但眼前omega是干啥的他心中早有数。

omega嘟着嘴眼中起了雾:“哥哥,真的不考慮一下么不喝酒,散步也行啊”难得遇见对上胃口的,不办事光说说话也行啊

“他有主了。”一道声音插入对话冰锥一般。

叶昭慢慢走上前海风吹得他头发有些乱,但这不妨碍他白了一眼装纯的omega

一脸无辜白莲花样,叶昭心中嘀咕他倒是不介意顾留招蜂引蝶,甚至巴不得顾留去找别人但今天不可以,顾留多与这装纯omega讲几句他就要多捱几分钟折磨。

“弟弟找下家吧。”叶昭冷笑看了眼顾留,讥讽道“他不喜欢娃娃脸。”

乍一下被戳中痛处omega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眼巴巴看着顾留而顾留耸耸肩,伸手做了个请

omega只好跺跺脚扬长而去。

人方走叶昭便冷了脸。

“我的确不喜欢娃娃脸我喜欢你这样的。”顾留语气轻快他走快几步,回头却见没人跟来洏

叶昭站在原地,红意已经染上了耳垂像颗樱桃,一咬就汁水四溅那种顾留想。

他心中无比愉悦破天荒走过去背起叶昭。“回去吧”

那一晚,顾留精神很好而叶昭被累到精疲力尽。

待顾留抱着人从浴室出来叶昭早已昏昏欲睡。

“喜欢海吗”以前叶昭很喜欢,泹当时年纪太小一直没机会来看看。

叶昭迷迷糊糊回答:“喜欢你大爷”

那就是喜欢了。顾留高兴了拿出了真正的礼物。那是一条银掱链上面还缀了玉珠,戴在叶昭手上衬得那截腕子更加素白。

叶昭早已睡熟任由顾留摆弄,瞅着十分招人爱顾留看得心喜,轻轻吻了他额头又伸手替人掖好被角。他凑到叶昭耳边低语:“我也喜欢喜欢海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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