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你们去陈医生那里看过,知不知道他哪里的减肥胶囊效果怎么样?

我跟他对视了几秒,立马惊呼一声将他扶起来。“沈世子怎么连衣服都不穿,下人们实在是不像话!”我连忙召来丫环小厮帮他打理。他们走后,我变了脸色。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天黑后,把他做掉。”笑话,十年后的残暴帝王,我能让他成长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01万万没想到,沈白川没被我的暗卫做掉。我差点被他给做掉。他拎着刀抵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想笑。这还玩个屁。毁灭吧。他冷冷地问我:“郡主派人去刺杀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现在的下场吗?”我装作不解:“世子这是何意?”“我只是听闻世子睡觉时不老实,特意派人去看顾着,顺便帮你掖掖被角。”沈白川的额角抽了抽:“用斧头掖?”我编不下去了!我粲然一笑,目光哀怨:“世子若不信我,又何必跟我多说?”沈白川手中的刀半点不退:“郡主让人折辱我的时候可是潇洒地很,现在又在装腔作势什么?”我直接躺平了,当然,是以一个美美的姿势。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正在进行头脑风暴。我穿越的是我最近刚看过的一本无脑复仇小说,男主角自然就是这个美强惨的质子,沈白川。说实话,他挺对我胃口的,够帅,够狠,够绝情。只是后来遇见了小白花女主,就被强行降了智。我看了一半,直接弃了。早知道我会穿到这本书里,我说什么也得把它看完啊!我还穿成了前期的反派女二岑娇,处处与沈白川作对。也不为什么,单纯就是想作死,顺便再衬托一下女主的温柔善良。我看向沈白川,突然笑了:“沈世子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沈世子,咱们联手吧。”我极其淡定地用手移开了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刀,然后朝他伸出了手。沈白川的刀再次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毫不在意,只道:“我是东齐肃安王的嫡女,在京城里表面上人人敬我惧我,可实际呢?”我看向沈白川,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真挚了:“我与世子你又有什么不同?”“你被漠北送过来当质子,我又何尝不是我父亲留在京城的质子?”“如今我父亲镇守嘉南关,手掌数十万兵权,有他在,你们漠北就一日屈居我东齐之下。”我慢慢靠近沈白川,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脸,轻声低语:“世子难道不想回去?”沈白川一把将我推开,提着刀站了起来。我不动声色往后瘫了瘫。天知道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沈白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图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刀离了我的脖子,我这嘴就没个把门的。我下意识道:“图你啊。”图你以后飞黄腾达能放我一条小命。说完我就后悔了,正想着该怎么找补的时候便见这沈世子呆愣在原地。而且...脸有点红。嚯!我也呆住了。我打死也没想到书里后期秒天秒地的漠北王眼下竟是半点不经撩的纯情少年!我俩面面相觑,气氛有点尴尬。“有刺客!”我的侍卫们终于睡醒了!我感动得要哭了。沈白川看了我一眼,提着刀身手矫健地从窗户翻了出去。02至于沈白川为什么会住在我的府上,这事我想了整整一夜。在我把头发薅秃之前,我终于想起来了。是“我”自己向皇帝要来的。原本是那几个公主先一步瞧上了沈白川,她们挣着抢着,我也不甘示弱。最后皇帝大手一挥,让我把他领出了宫。嘿,现在看来,反倒是我一个人承担了众人的怒火。这算个什么事啊!第二日,我顶着两个乌青眼,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去了沈白川的院子。门口有两个丫鬟正窃窃私语。看我来了,她俩吓了一跳:“郡主...您怎么来了?”我指了指房间:“沈白川呢?”小丫鬟对视一眼,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郡主恕罪,世子他....高烧不退一整夜了,怕是熬不住了。”嗯?什么情况?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明明昨晚闯进我房间,拿刀架我脖子上时还生龙活虎的。丫鬟跟我说,是我昨天让他脱了衣服去冰冷湖水里替我捞玉佩才生的病。我听着冷汗都下来了。没再多想,我连忙拨开她俩,进了屋子。屋子里没有一丝热乎气,根本不像活人生活的地方。沈白川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我乍一看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快快快!”我冲门口喊道:“快去请大夫!”三秒后。我猛地冲出屋门,尔康手阻止:“且慢!!”看见沈白川快一命呜呼,我差点乱了分寸。现在想想,他死了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天助我也!我把丫鬟喊了回来,并令人把沈白川的院子围了起来。我要让沈白川自生自灭。想是这么想的。但真让我这么做,我良心又倍受煎熬。怎么说我也是新时代好青年,这种缺德事我还是第一次干。03我躺在床上安慰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等三天,三天之后他死了就当他命不好,他没死....那就说明他有男主光环!根本死不了!04沈白川真不愧是男主。他不仅没死,他还自己爬出院子,晕倒在半道上了。我停在他面前,低头看看他,又仰头看看天。罢了。这个人,死不了了。我一改常态,开始对这个不受宠的敌国质子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王府的人吓了一跳,以为我这个跋扈郡主又在寻思着怎么整人。他们不知道,我只是在绝地求生。沈白川昏迷了好些天。我把各种名贵药材往他嘴里灌,终于让他有了一丝活气。那日,我像平时一样,一边用帕子擦着他满是冷汗的脸,一边思索该怎么让他全心全意地信任我。恍惚间,我看见他眼睛动了一下。!我脑子飞快转动,心道机会来了。“哎,你这一病就病了许久。”我装作自言自语地模样:“早知如此,我便不会让你去跳那湖水。”“让你受了这么多罪,实在是对不住。”“我在京城看似风光,实则也有太多身不由己。”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我笃定他现在是能听见的。我得抓住机会刷一刷好感值。我一点一点替他擦着汗,手指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脸。然后我看见.....他的脸又红了。我:“.....”他这么不经撩,我有点不敢动了。我也不敢乱说话了,视线开始乱飘。视线一乱飘,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制了。不得不说,沈白川的脸是真好看啊,这身材也很好。看看这腰,这腿!难怪宫里的公主们挣着要。这修长结实的大腿,我要好好抱住了!我太过沉浸,没发现沈白川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然后猛地一掀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沈白川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我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我刚刚看的地方有点让人误会。!!大哥!别误会!我不是色狼!我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半天说不出口。沈白川一副被欺负的模样看得我有点心梗。我这么一个老实文静的姑娘第一次被人当成痴汉,感觉着实有点奇妙。...事情的最后,我拎着裙摆,涨红着脸,落荒而逃。05沈白川的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宫里来了一道旨意。说是皇后摆了一场晚宴,邀京城贵女共度良宵。我理所当然在受邀之列。但皇后还说了,让我把沈白川也带着。沈白川被我拉上了马车,与我共乘一辆。车帘一放下来,我就把我手中的汤婆子塞到了他怀里。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也没拒绝。我又将食盒中的点心递给他:“你吃点东西,晚宴还早,难免会饿。”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企图抓住一切机会献殷勤。沈白川没接,双手覆在汤婆子上,指尖微红。他哑声问我:“郡主就这般笃信我能回漠北?”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信,你不是一般人,你是属于漠北的一头狼。”“这个地方,困不住你的。”沈白川估计也没想到我这么一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怔愣。在他父王把他送到东齐的时候,就没人觉得他可能重新回去。也许一年,也许几年,他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在东齐,埋骨他乡。沈白川扭头看向窗外,避开了我的视线:“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正欲说话,便听见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我。”小质子没让我看他的脸,但我看见他微红的耳廓。我突然觉得他挺有意思的。我仔细考虑了一路他的问题,在宫门前才回答他:“我想要你的一个承诺。”06马车刚停稳,我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不是我夸张,是真银铃般的笑声。那一刻,我如福至心灵般了然了。小白花女主,她出场了!女主是皇帝最小的公主姜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天真善良,活泼烂漫,一切美好的词都被作者堆砌到了她身上。她与沈白川幼时曾在漠北和东齐边境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后来沈白川来京城做质子时,姜绒便处处维护他,成了他心中不可替代的白月光。多么狗血的桥段啊....幼时好友,如今重逢,我成了最大最亮的电灯泡。沈白川下了马车,迎面便有一个身穿鹅黄宫装的俏丽美人迎了上来。“白川哥哥,绒儿终于看见你了。”沈白川下意识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表现得非常淡定。姜绒围着沈白川叽叽喳喳说了好久才看见站在后面的我。“岑娇姐姐,你也来了!”我嘴角抽了抽:“是啊,这么长时间才让你看见,实在是抱歉啊。”07姜绒拉着沈白川先一步走了。我看着他俩的背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苟下来小命又被悬在了悬崖边。摇摇欲坠。我一抬手,身旁便出现了两个暗卫。他们是肃安王留下来保护岑娇的。我指了指姜绒的背影,再次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天黑后,把她做掉。”两个暗卫一下子飞走,三秒后又猛地飞了回来。“郡主....”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这是公主,我们...做不掉。”“哦。”我越过他们往前走:“那算了。”我也就是过过嘴瘾。08我不过是晚去了那么一会儿,沈白川就被人盯上了。听闻他被几个世家纨绔子弟带到后花园的时候,我还不是那么担心。“姜绒不是跟着吗?”我吃着点心还挺惬意:“她会护着他的。”暗卫又说:“九公主被皇后叫到前厅了。”我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然后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带我去后花园。”晚宴设在前厅,这个时候后花园几乎看不见什么人。我走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你一个质子也配来这?”“某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哦吼,前期惨兮兮的沈白川又被欺负了。我躲在假山后面,内心有些小小的兴奋。他们把仇恨值都拉走了,我就可以闪亮登场了。“听说,你今天还是跟郡主共乘一辆马车过来的?”“怎么?你伺候郡主伺候得还不错嘛。”接下来的话听得我额角直抽抽。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而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白川也开口了,他说:“闭嘴。”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拳头击打到肉体上的声音沉闷,听得我都有些喘不过来气。“你倒是硬气,一声不吭。”“好啊,我看我这鞭子抽到你身上时,你还能不能忍得住?”是时候了!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我收敛了一下表情,提着裙摆跑了过去。“住....啊!”谁往路中间放石头的!我一个踉跄正好扑倒在地上的沈白川身上。举着鞭子挥过来的那人看见我的那一刻表情变得极为精彩。然而,他的鞭子收不住了。说实话,鞭子抽到我脸上的时候我还没多大感觉。两秒后,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才猛然袭来。我颤抖着手摸了摸脸,入手一片粘稠。沈白川怔愣地看着我,下意识伸手,却又不敢碰我。“郡主...郡主!”“快来人!郡主受伤了!”整个后花园人仰马翻,乱成了一锅粥。09太医给我上好药后,我跳起来就要往皇后的坤宁宫跑。沈白川拽住了我的袖子,皱眉道:“太医让你好好休息。”我瞪了他一眼:“我得去讨个说法。”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这个道理我希望他能明白。再说了,我的父亲在外出生入死换来京城的歌舞升平,他女儿被人抽花了脸竟连说法都不能讨?没这个道理。沈白川松开了我的袖子,我怒气冲冲地去了坤宁宫。经过我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几个纨绔被打了五十板子,他们的老爹也落得个教子无方的罪名。好了,我舒坦了。10晚宴我没出席,沈白川也没去,他就陪着我待在偏殿。我被他盯得发毛:“你老看我做什么?”他看着我的脸:“你疼吗?”我翻了个白眼:“我是人,又不是木头。”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下?”我看了他一眼,我总不能跟他说我是碰巧摔了一跤吧。我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因为你不是我。”“我被打了,可以哭可以闹,有人会为我撑腰给我公道。”“但你不行,你被打了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沈白川,你在东齐跟我不一样。”沈白川不说话了,转头看着窗外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我拿过窗台的铜镜,看着自己的左脸不由长吁短叹。“我这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若是毁了,以后该怎么办啊?”“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我是保不住了。”“万一以后嫁不出去,我在京城就成了笑柄。”许久没有反应的沈白川听到我这句话时扭头看了过来。我跟他对视了一眼:“干嘛?”他抿了抿嘴,声音几不可闻:“你不会嫁不出去的。”我也知道我当然不会嫁不出去,就凭我爹是肃安王,我家有权还有钱。就算我是如花,也有大把的上门女婿。只是我这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沈白川说:“如果没人肯娶你,那我娶。”11他这话我没敢应。敢跟女主抢男主的女配下场都很惨,我深谙这个道理。12我俩出宫的时候,姜绒特意追来了。她站在马车外面跟里面的沈白川说话:“白川哥哥,你能出来吗?绒儿有话想跟你说。”我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装作没听见。沈白川看了看我,便抬手撩了帘子:“天色已晚,郡主受伤了要尽快回府休养,有什么话还是日后再说吧,公主见谅。”他这话尽是疏离和淡漠。姜绒的声音顿时委屈了不少:“白川哥哥,你若是不想回岑姐姐府上,我可以去求父皇...”沈白川打断了她的话:“不劳公主费心,郡主对我...很好。”郡主本人有点心虚....隔着马车我都能想象到姜绒脸上受伤的表情。她没再多说什么了,马车慢悠悠往宫门外驶去。马车到王府的时候,我还在闭着眼睛装睡。本以为沈白川会喊我,可他半天不做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正准备“醒”过来时,腰就突然被人搂住了。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俯在我身前弯腰将我抱起来的沈白川,脑子一片混乱。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把眼睛又闭上了。沈白川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还挺有劲。一路把我抱到了院子也没见歇的,他还准备往我屋子里进,我吓得立马醒了。昏暗的天色遮掩了我不自然的神色。“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摆了摆手,正要推门进屋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我转头看他:“怎么?”沈白川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这个给你,你的脸记得上药。”我怔愣地看着那金色的小药瓶,半晌没动。这是原书中出现过的,将来能救他一命的漠北秘药。极其珍贵,他也只有这一瓶。他见我不动,便径直上前将药塞进我手里。他说:“好好上药,你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没人抢得走。”他走后,我下意识摸了摸脸,有点热。这小子,怎么突然变了个样?13他那药我没舍得动太多,但只用了一点点我脸上的伤还是肉眼可见好了很多。快到除夕的时候,我脸上的伤几乎看不见了。京城这段时间很热闹。百姓都在期盼着过年,街上到处喜气洋洋。我拉着沈白川去街上玩了一天,快回家的时候他指了指街边一个不起眼的捏泥人的小摊。“郡主,我去买点东西。”我看了一眼那小贩,朝他笑了笑:“去吧。”那人我见过,前天还是酒楼送菜的小二,今天就在这卖泥人了。他是漠北王留在京城的人,沈白川同他们一直都有联系。我心知肚明,也心照不宣。沈白川不是一般人,我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回府的时候,管家上前来回禀:“郡主,今日大皇子和三皇子派人来府上了。”我脚步微顿:“又送东西来了?”管家低头不语,表示默认。自半月前开始,这兄弟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往王府跟前凑。据我所知,他俩是皇位最有力的两个竞争者。沈白川原本还算和煦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冷下来了。我说:“你快些回屋吧,外面太冷。”他看了我一眼,将手中拎了一路的东西递给了我,然后才回了自己屋子。我拎着东西没心思看,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来人。”我吩咐暗卫:“去打听一下皇帝最近出了什么事。”竟让他的两个儿子这般心急地拉拢肃安王府。外面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一簇雪吹进院子。我裹着披风回了屋子。这时才想起来看看方才沈白川递给我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个憨态可掬的泥人。瞧那样貌神态,分明是照着我捏的。14除夕那天,打听消息的暗卫回来了。说是老皇帝病了许久,最近都有些认不得人了。那些个文臣天天奏请皇帝早立太子,以保社稷安宁。皇子们也坐不住了,纷纷发动自己党羽给陛下施压。暗卫禀告说:“陛下已经令人快马加鞭去请王爷回京了。”那就怪不得了。我心中了然,这段时间来登门拜访的人怕是不会少了。这些天我倒是没怎么见到沈白川,他好像挺忙的。想着今日是除夕,他一个人在东齐难免冷清,我便去邀他一道来前厅用饭。他院子没什么人,我过去的时候也没瞧见他。正想离开时便听见拐角废弃廊道处传来了说话声。“少主,主上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能带您回漠北!”“东齐皇帝熬不过这个冬天,届时东齐内乱,正是我漠北翻身的机会。”“……”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密谈不能找个密室,非得光天白日站在这谈。这下好了,被我听见了。我都不敢动,生怕一转身就踩到地上的树枝。不过我显然想多了,我还没动呢,就听那人低喝一声:“有人!”不是,大哥,你是bug吧。我一脸惊恐地看着一个黑衣壮汉闪现在我面前,拿着手中的长刀就要砍我。我的暗卫们不知道跑哪去了,每次关键时刻都掉链子。惊慌之中我跌坐在地上,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在我身上。铮——刀剑相撞的刺耳声响在我耳边炸开。我看着沈白川执剑站在我前面,感动,真的很感动!“少主,这个人不能留!”沈白川冷冷看了他一眼:“可以留。”“不能留!”“我说,可以留。”15我又活下来了。16沈白川这人真的很够意思!我在他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要杀我的那人已经走了。我仍有些心有余悸。“多谢啊。”这话太过苍白,为了表达我诚挚的谢意我补充道:“回头我邀姜绒来王府,让你开心开心。”沈白川扶着我的手猛然一松,我一个踉跄差点又要摔倒。我看向沈白川:“怎么了?”他皱着眉头看我,语气有些不虞:“关姜绒什么事?”我一愣:“你不是喜欢她吗?”沈白川生气了。他被我气跑了。我独自站在萧瑟的寒风中凌乱。他那表情,显得我很渣哎。17肃安王回京途中遇袭失踪的消息传回了京城。整个东齐上下一片哗然,老皇帝听说这个消息时脑袋一歪晕了过去。我送走一波又一波的访客彻底瘫倒在了椅子上。沈白川递给我一杯水,我仰头一饮而尽。我爹失踪了,这么多天半点消息也没有。我若说我半点不担心那是假话,算上今日,我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你去休息会吧。”沈白川低着头看我,半张脸都隐蔽在暗色里:“你这么拖下去身子会垮的。”我摆摆手:“没事,待会怕是还有人来。”见我瘫在椅子上半天没动弹,沈白川弯腰下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吓得连忙攀住了他的脖子。哎不是,这动不动就抱人的习惯是怎么回事?他将我抱到偏房的小榻上,还把被子替我盖好了。“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人来府,我替你应付。”本来我也没觉得多困,但一沾到床榻,这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谁说这沈白川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明明也挺贴心的嘛。18....贴心个屁!沈白川跑了!还带走了我东齐的边防图。宝宝们~下方赠礼解锁隐藏结局哦~非常感谢支持!!
近日,贵州瓮安的“刺死霸凌者”一案迎来新进展,有消息显示,该案经过当事人向检察机关申诉,贵州省检察院已向贵州省高院发出再审检察建议。7月4日,九派新闻从当事人陈泗瀚的律师林丽鸿处获悉,检察院发出再审检察建议属实。至于具体情况,林丽鸿表示需要跟高院交涉后才能知道,但她也表示,这肯定算是一个好消息。事实上,陈泗瀚刑满释放距今已有2年的时间,在这2年间,除了投入新生活中,他和家人也始终不忘为案件奔走。直到2023年的6月29日,黔南州检察院发来了群众来信回复函,意味着此案有着新的可能,也让陈泗瀚和家人心情略微感到放松了些。这个故事始于2014年,当时还是9年级学生的陈泗瀚因为“校园反杀案”而被广大民众熟知,他用刀“反杀”了前来霸凌他的“校霸”李小东(化名)。随后,法院认定陈泗瀚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经过减刑,最终他于2020年8月获得假释,2021年4月8日正式刑满释放。九派新闻2021年报道:“就算改判了,我的人生轨迹也回不去了。我还是在里面待这么久,我还是没读过大学,还是没享受过生活,只是说没案底而已。”陈泗瀚在弹吉他。图/受访者提供贵州福泉市,陈泗瀚出现在记者面前。颧骨凹陷、身材瘦削,眼前这个一米八的男子,体重只有110斤。他安静、温柔,说话声小,旁人说话时从不插嘴。早前,他挥刀刺死了“霸凌者”,被判8年。2021年4月8日,21岁的他假释结束,并办理完手续,意味着正式刑满释放。前情:朝粉里吐口水彼时,陈泗瀚在瓮安县四中上学,读初三。他成绩优异,常考进班级前十,“按他的成绩,中考肯定能上瓮安一中。”他家是福泉的,寄宿在瓮安二伯家。2014年4月30日,陈泗瀚起床晚了点,因担心迟到被记名,他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便一路飞奔学校。早自习后,他到食堂准备吃点早饭。谁曾想,麻烦从这个时候找上门。食堂排队买粉时,前边男生总用脚踩他,“一开始我以为人多,他不小心踩到的,但连着踩了好几脚。我就问为什么,对方回答,‘我喜欢踩,所以就踩。’”陈泗瀚将那个男生推开,没曾想,对方一拳打来,随后,旁边七八人也对他拳脚相加,一直将他打倒在桌子上。直到食堂阿姨呵止,几人才散开。带头男生叫李小东,常与学校一名叫金威的人混在一起。陈泗瀚的同学曾称,“校霸”们常随机选人殴打,以此树立威信,陈只是被选中的一个。被打后,陈泗瀚继续排队买粉,但打人者并没就此罢手。李小东要他放学别走,金威在他吃粉时,朝他头敲了一拳,并朝他的粉里吐口水。第二节大课间,打人者又找过来,又是一顿殴打。“我在走廊上站着,李小东看见我,就带着一帮人冲上来了,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开始打我,从我们6班一直打到8班,然后打到女厕所门口,又把我拉到下一楼的男厕所,全程没有停过。”陈泗瀚用“只有绝望”描述当时的心情。后来,上课铃暂时救了他。判决书显示,中午放学时,李小东和金威告诉陈泗瀚,下午双方(李小东和陈泗瀚)一人拿一把刀对杀。回家后,陈一直低头不语,伯父、伯母以为他考试没考好,但因为赶着吃酒,并没有发现他身上伤痕。在表哥、表姐再三询问下,他告诉了事情的原委。表哥建议找老师,他说找老师会被欺负得更惨。表哥说下午来接他,让他不要出校门。陈泗瀚母亲李荣慧回忆,“他表哥和表姐在高中读书,他俩从小就是好学生,性格比泗瀚温柔,根本没经历过这种事,当时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互杀:被刺重伤二级这天正是“五一”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下午,学校提前放学。一审法院认定,下午放学后,陈泗瀚走到学校门口的一家奶茶店时,被李小东和金威强行拉到附近的虎鹰扎啤城门前。同时陈泗瀚打电话给表哥,李小东等人就表示等到下午五点半,“看你表哥来了怎么办。”等到五点半,陈泗瀚的表哥还没有来,李小东便把陈泗瀚拉往花竹园C区。此时,瓮安四中学生贺寒趁机将身上的一把卡子刀递给陈泗瀚,陈左手接过后将刀放在衣服袋子里。对于这一段,陈泗瀚的供述和法院认定有所不同。他说,当时有人拉着他左手,将什么东西放在他的口袋中。“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塞的是什么,拿出来看才知道是刀。我就赶紧把刀放到屁股后面,怕被他们看到以为我要和他们对杀。”关于互杀,判决书提到:李小东将陈泗瀚拉到花竹园C区里面就对其进行殴打,在殴打过程中,陈将卡子刀拿出来杀在李的胸部,李就用随身携带的卡子刀杀在陈的左背部。接着,陈泗瀚又用卡子刀杀在李小东的胸部后就跑。李小东拿起卡子刀在后面追,追到花竹园C区供电局收费点大门时,他扑倒在地上。金威等人将李抬到瓮安大瑞医院去抢救,经医生鉴定已死亡。法医鉴定,李小东系锐器致心主动脉破裂急性大失血死亡。与此同时,陈泗瀚跑到瓮安县城中街治安岗亭要求救助,后被送往明康医院进行治疗。经瓮安县公安局法医鉴定,陈泗瀚的伤系锐性损伤,构成重伤二级。后经贵阳医学院法医司法鉴定中心再次鉴定,陈泗瀚的伤属轻伤一级。对于事发时的场景,陈泗瀚只记得,李小东拿着卡子刀,跳起来向他刺去。第一次被他用左手挡下,对方又再次挥刀。“我这时候双手往上去挡,然后就往后跑。”他说跑的过程中没敢回头看,他不知道的是,李小东被他格挡时手里拿着的刀刺中胸口,在追几十米后,倒在血泊中。陈泗瀚的后背也被李用刀刺穿,他用手捂着伤口,一口气跑出近一公里,直到看到表哥才松一口气。表哥带他报警,随后紧急送往医院。在医院时,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胸片报告显示,陈泗瀚的左肺被压缩约百分之七十五。回忆儿子从死神手中逃出时的情景,李荣慧泪眼婆娑,“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说,‘妈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度过危险期后,陈泗瀚在医院取保候审。在这期间,他一直想上学。待身体好转后,警方同意这一请求,但后来出于安全考虑,警方还是要求不要再去学校。判决:八年,15.2万事发后,一审期间的两次调解,陈泗瀚均以失败告终。一审开庭,陈泗瀚向死者家属道歉,对方不接受,庭审结束。数月后,他领到判决书,获刑八年。“法官说出八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全身瘫软,没一个地方用得上力,包括盖印的时候,都是他们用我的手盖上去的,自己根本动不了。”回忆收到判决书的场景,陈泗瀚仍不能释怀。一审法院同时认定,被告人陈泗瀚明知与被害人李小东打架会发生伤害的后果,在李小东等人的邀约之下,还准备了一把卡子刀放在身上。李小东用拳脚殴打陈泗瀚时,他先掏出卡子刀刺伤李小东。随后对方才掏出刀互杀。法院认为陈泗瀚在主观上有追求伤害对方的动机和故意。民事诉讼时,死者家属起诉陈泗瀚和递刀者。陈泗瀚担心班主任会受牵连,让父母不要起诉学校,所以陈家只申请追加金威等人为被告,共同承担民事赔偿责任。最后判决金威、递刀者分别赔偿8.7万,陈泗瀚赔偿15.2万,其中11万在事发当晚就给了死者家属。剩余4万余元,母亲李荣慧说自己不想给。她说,“2017年的时候,未管所打电话过来,说如果不把余款付完,他就没办法减刑。我真的不想给,我家穷是一方面,他们的态度是另一方面。”当然,他们还是给了。父亲陈善坤说,“我们也看了他家的那个样子,知道他家里情况也很不好。我同情他们,但是他们的态度,我没想到。”人生:轨迹已被改变此后,陈善坤夫妇继续为儿子申诉,二审仍维持原判。陈泗瀚的辩护律师林丽鸿早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这个案子不仅是典型的正当防卫案,更呈现了校园暴力最悲惨的一种结局。她说,“我不惜一切代价,就是因为他代表太多人了。”经过2269天的等待,陈泗瀚于2020年8月25日得到假释,离开未管所。谈及改判和正当防卫,他并没有太大反应,“如果改判的话,那会很好,我能够挺起胸口走在大街上,对大家也会有一个好的交代。”但他同时表示,“就算改判了,我的人生轨迹也回不去了。我还是在里面待这么久,我还是没读过大学,还是没享受过生活,只是说没案底而已。”对话当事人【1】绝望,因为对方人太多了九派新闻:在学校里面有听过李小东吗?陈泗瀚:我不知道他,但是知道他们那帮子人。因为他们在学校经常打架,但是没想过我会惹上他们。我们当时有18个班,每个班好生和差生都有。李小东他们班和我们都不在同一层楼。九派新闻:那天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陈泗瀚:早上在食堂,当时我在排队打粉,他在我前面,就一直踩我的脚,我也不知道原因,所以才问为什么踩,他就说喜欢踩,我没说什么。然后就推一下他,他们就七八个人过来打我。我当时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单纯的问一下为什么踩我。我没有想过他是在外面混的,他踩我的时候,我也一直忍着没说什么。当时想着可能是前面有人排队,人比较多,别人后退,不小心踩到的。但他连续踩了几脚,我才问的。九派新闻:如果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还会上去问吗?陈泗瀚:就算知道,我觉得也不会想这么多。因为是他踩我,不是我踩他,我只是单纯地问一下为什么踩我,给谁都可能会问。九派新闻:有老师来制止吗?陈泗瀚:没有,是一个食堂的阿姨制止的。我被他们打得靠在凳子上,她就喊他们不要打,还有一些同学把他们拉开了。九派新闻:当时什么心情?陈泗瀚:绝望,因为对方人太多了。大课间时间比较长,有25分钟。我到走廊上站一下,他就带着一帮人冲上来,先说了几句话,我不记得说的是什么。然后一群人就冲上来打我,从我们6班一直打到8班,然后打到女厕所门口,又把我拉到下一楼的男厕所,全程没有停过。下午去学校我也故意迟到,打铃才到教室,是刻意躲他们。九派新闻:早上为什么在学校吃饭?陈泗瀚:因为我起晚了,没买早饭。我是上早自习之后才去吃早餐,平常我很少在食堂吃。刚好那天我一个朋友,拿来一张食堂营养券给我,让我去食堂吃。九派新闻:中午回家和家人说过这件事吗?陈泗瀚:和表哥、表姐说了这个事,但他们没经历过,也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说放学去接我。第二天是放五一节的假,没想到最后一节课我们就不上了。九派新闻:为什么没和老师说?陈泗瀚:那个时候,我们都知道,即使你去告诉老师,你也只是得到暂时的保护,但是过一段时间他还会来找你,而且会变本加厉。因为你去告诉老师,他肯定会受到批评教育,他就会找你。【2】伤口很凉,血像泉水外涌九派新闻:现在还会想这个事吗?陈泗瀚:这么多年一直在心里,就不可能忘记。而且这个事情对我影响这么大,不可能说一点想法没有,只能说尽量不去想。九派新闻:现在什么想法?陈泗瀚:后悔,因为那天我但凡早起一点吃个饭,不去食堂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九派新闻:你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吗?陈泗瀚:应该跑了五六分钟,有一公里左右。当时脑子里只想着赶快跑。从两个小孩头上,还有绿化带上边跳过去。九派新闻:当时有想过暂避风头,不去学校吗?陈泗瀚:没有,当时还是想着要去,因为二十几天就考试了。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要不然就不可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九派新闻:受伤是什么感觉?陈泗瀚:很凉,感觉背后伤口的位置一直都是凉凉的。肺里面在冒气、冒泡,感觉像泉水往外涌,呼吸一次就涌一次。当时在跑步,呼吸比较急促,感觉血一直在往外面流,里面衣服全染红了。手机上全是血,怎么抹都抹不开,电话都打不了,后来才好不容易打开。再然后我就在路上遇到我哥。九派新闻:当时有想过自己结局?陈泗瀚:我很害怕,但是没想过死,起码当时自己还能跑,但是确实非常难受。九派新闻:怎么被刺伤的?陈泗瀚:李小东突然跳起来,右手拿着刀往我背后刺,正好我用左手把他挡着,就没杀到。然后他的衣服被我撕破,他就又杀上来。我顺手挡上去,接着往后跑。我跑了将近一公里,在治安岗亭对面的马路通道遇上我哥,拿他手机报的警。然后就去对面治安岗亭,和警官说了情况,之后才带我去的医院。我6点左右缝完针在那里坐着,还是不舒服。当时还没躺下,警察就拉我问话,我跟他们讲,现在讲不了话。他们围着我,录音,让我说些什么。因为照CT的医生不在,所以我过了半个小时才去拍片,这个时候医生确定我被杀穿了。九派新闻:这半个小时还有意识?陈泗瀚:有,感觉很难受,说不上话。感觉呼吸很不舒服,伤口这里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就是那种要死了的感觉,只是我没想过自己会死。【3】那是五把刀里最小的那个九派新闻:做完手术,醒来见到父母说了什么?陈泗瀚:好多东西我都记不清楚,说了什么话都不记得。自从做那个手术之后,我的记性就特别特别差。其实看父母第一眼的时候是昏迷状态。一会儿觉得是醒着的,一会儿又感觉是睡着的。反正我彻底醒来是在第二天凌晨一两点左右。他们在我床边说着什么话,我只是看得到他们,但是听不到。九派新闻:出院的时候伤势怎么样了?陈泗瀚:到看守所的时候都没完全好,觉得里面特别冷,在那里待大半年还会发抖,一直都是很虚弱状态。只要说话,全身就发颤发抖。我在看守所会跑步,慢慢身体好多了。每天会做一下俯卧撑,但是不能做太多,如果横膈膜撅着的话,会特别不舒服,而且很疼。我痛了好多次,后来去医院,医生说不是肺痛,是上边的神经疼。九派新闻:你怎么拿到的那把刀?陈泗瀚:贺寒给我的,他是其他班的,我不认识他。当时在班上他们找到我,说如果不出去就每过十秒踢我一脚。后来他们把我拖到花竹园C区巷子里,贺寒就递了个东西放在我口袋。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塞的是什么,拿出来看才知道是刀。我就赶紧把刀放到屁股后面,怕被他们看到以为我要对杀。这个时候李小东就杀上来了,当时都没想到手里有刀,只是下意识伸出左手去挡。九派新闻:你有问过贺寒要刀吗?陈泗瀚:我从来就没有问过。如果我一开始就抱有这种想法,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准备,为什么要放学了才问谁有刀给我一把?而且我放学也可以自己去买,为什么要去找他要刀?九派新闻:记得那把刀是什么样吗?陈泗瀚:不记得,后来警方要我指证,我都认不出来。是他告诉我,我才知道自己用的刀是指证现场五把刀里最小的那个,我整个人是懵的。然后我就指着那把刀拍了张照。【4】知道他死,我眼泪往下掉九派新闻:事情过去将近7年时间,你能够释怀吗?陈泗瀚:更多是自责、后悔。如果那天稍微冷静一点,或者说能起早一点,可能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对于李小东我是完全没有印象的,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当时都没看清楚他。他的名字还是提审之后才知道的,之前完全不认识。九派新闻:你是刻意的遗忘,还是确实没看清过他长什么样?陈泗瀚:我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就记不起来他长什么样。我只知道他比我矮一点,然后是长头发,他的脸在回忆中就像一片雾。包括当天我听到说那边有人死了,我都以为是他把在场的人,或者我同学刺了,根本没想过死的是他。九派新闻:知道他死了的时候什么心情?陈泗瀚:特别难过,因为自己无形中变成了杀人犯,眼泪直接就往下掉。九派新闻:当时觉得会怎么判?陈泗瀚:我也没想过会判八年这么严重。那时候也不太懂,一些知道情况的看守跟我说,最多也是三五年。九派新闻:当时知道要被关,害怕吗?陈泗瀚:听说过未管所这种生活,确实挺害怕,我都不知道这八年应该怎么过。当时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结果就出了事。我也不想惹事,因为马上要中考,如果在学籍上给你记一个过,它是跟着你走的。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要和他发生冲突。九派新闻:被关后,你什么心情?陈泗瀚:很害怕,在未管所和看守所都很害怕。但是,在里面我没被欺负过,几乎对我都是友善的。九派新闻:里面减刑的标准是什么?陈泗瀚:加分和扣分,有一些劳动会加分,如果完不成就要扣分。他们以前每个月要评一次表扬,后面就变成半年评一次。表扬基本每次都有我,所以就减刑了。九派新闻:办理假释有什么要求?陈泗瀚:除8大罪以外,刑期在10年以内的都可以办理假释。要求是刑期过半,但基本上都要服完总刑期的三分之二。因为一个表扬,好像只能抵半年,本来我2019年就可以出来,但是刑法改了,所以就拖到去年才假释。【5】得知被判8年,我瘫软在地上同学为陈泗瀚写的联名信。图/受访者提供九派新闻:听说同学为你写了联名信?陈泗瀚:除了联名信,他们还给我寄了100多封信。这几年不间断给我写信,鼓励我,和我分享他们在学习和生活中遇到的人和事,我很感动。在那种与世隔绝的情况下,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只有靠书信去表达一些感情。那几年无论是家人,还是同学、朋友也好,都会互相写信,这些信也算是一种慰藉。刚刚进去的时候,真的难以接受,特别是刚刚宣判那天,我整个人都已麻木。当他说出八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直接全身瘫软。我没一个地方用得上力,包括盖印的时候,都是他们用我手盖上去的,自己根本动不了。九派新闻:有朋友给你写信说他们考上了大学的时候,你什么心情?陈泗瀚:为他们开心,但想到自己的情况又很失落。他们有时候来看我,为我加油,真的很感激他们。九派新闻:对案子的改判有什么想法?陈泗瀚:在未管所的时候,说实话没想过,因为确实挺难的。看到父母为我的事情去跑,其实有时候想着要不然就这样算了,不想让他们这么劳累。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可能性不大,父母还天天为我去跑,心疼。九派新闻:在未管所里,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吗?陈泗瀚:其实没什么,基本上都是自己过自己的。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些帮助我的警官,每个进未管所的孩子,他们都会了解他犯什么错。刚进去的时候真的特别迷茫,他们帮我很多,在这个方面还是非常感谢他们的。九派新闻:父母来未管所看望你会提前打招呼吗?陈泗瀚:没办法提前打招呼,就这样一天天过。每个月都会期待父母来探视。九派新闻:记得第一次探视?陈泗瀚:看到父母的时候感觉他们苍老了很多,第一次探视的时候我就哭了。他们很少在探视的时候哭,怕给我带来负面情绪。九派新闻:会经常写信吗?陈泗瀚:经常写,但不是每个月都寄。父母这边每月有一次通电话的机会,都会打电话回家。【6】是轻松,是解脱的感觉九派新闻:假释出来那天,你什么想法?陈泗瀚:那种想法很难表达,也不是那种开心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九派新闻:假释的这半年,心态上有什么变化?陈泗瀚:环境不一样,心态肯定不一样。在里面,每天生活是一样的。出来之后想的东西就特别多,会想各种各样的东西。现在觉得有概率申诉成功,但也不抱全部希望。想肯定是想,毕竟影响到以后生活,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可预见的。九派新闻:你母亲说你没以前乐观了?陈泗瀚:肯定是有影响的,但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出来还是得继续面对。忘记肯定也是不现实的,所以得积极。九派新闻:回家之后每天会干什么呢?陈泗瀚:弹吉他,除了冬天,其他时候都会弹。未管所里面有音乐班,我是2017年学的,除了吉他还学萨克斯。每天就写写东西看看书。我们白天劳动,晚上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别人在玩,我就会去学东西,等于是把玩的时间抽出来学习。九派新闻:现在什么时候最放松?陈泗瀚:安静的时候,坐在床边看一下窗外。我的房间正好对着几片山,安静的时候往山上看看,这个时候最放松。前段时间考驾照,去练车的时候会一个人走很远的路,这个时候也很放松。九派新闻:假释结束,心情是不是相对来说会轻松一点?陈泗瀚:对,其实就像假释当天一样,也不是高兴,只是觉得轻松,解脱的感觉。毕竟在里面待了6年多,基本都是在压抑的过程中度过,心理担子很重。九派新闻:假释结束,有特别想做的事吗?陈泗瀚:主要是想去看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想先去未管所看一下警官,然后去贵阳,看望同学和朋友,想去跟他们当面道个谢。九派新闻:假释结束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陈泗瀚:在当地司法所办一个终止假释,然后刑期就彻底结束了。【7】学校是个值得我怀念的地方九派新闻:林律师是什么时候介入你案子的?陈泗瀚:好像是2019年底,突然就让我去提审。在里面的时候,我们见过三次面。除了讲案子,她还给我讲一个故事,说的就是前世今生,因果关系。当时我觉得她和别的律师不一样,她愿意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和我交流,比较有亲切感。她对我真的帮助很大,毕竟我脱离社会这么久,很多东西是不懂的,都是现学现做,林律师也在尽力帮我重新融入社会。九派新闻:你在未管所拿了法律专业的大专文凭?陈泗瀚:对,我是第二批。那边还和一些职校还有企业有合作,如果你在里面学缝纫技术,如果有意向的话,出来之后就可以直接去厂里上班。学习时间就是每个星期五早上,然后周末也学习,考试时间和外面一样。我们那一批还比较注重学习,后面就改了一个学习日。只有那一天学习,一整天都搞学习。里面的学位和外面是一样的,都是认可的。我的大专毕业证在学信网能查得到。九派新闻:未来还考虑再去考学校吗?陈泗瀚:我一直有这个想法,想自考本科。我也没想好要考哪里,林律师建议我可以考北京的大学。其实我只是单纯想至少拿一个本科学历,没奢求这么多。九派新闻:还想考法律专业?陈泗瀚:毕竟学过,一开始在未管所是想学计算机的。后来林律师过来,我就一直在接触法律方面的问题,所以学法律可能要好很多。九派新闻:你现在一天作息是怎样的?陈泗瀚:之前刚出来的时候都是6点起床,现在的话会晚一些。起来之后,因为我在林律师那里实习,就帮她写东西。很多东西不懂,就会学着去弄,也是学习的过程。有时候为了把今天的任务做完,会忙到比较晚。我每天都待在家里,偶尔出去走一走。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太喜欢玩的人,想着安静一点就好。我喜欢一个人做事、学习,安静时候效率比较高。然后自己做做饭。除了做实习的工作,平常会听听歌、看看书,然后弹弹吉他。我消遣的方式就是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听听歌就可以。九派新闻:现在朋友回来还能聊到一起去吗?陈泗瀚:肯定不行了,但享受跟他们在一起的氛围。九派新闻:还会想起在学校的事情吗?陈泗瀚:那件事情肯定不想,但是在学校快乐的日子还是会回想。毕竟是我学习这么多年的地方,还有那么多同学、好朋友和老师,是一个值得我怀念的地方。【8】我想挺起胸口走在大街上九派新闻:看到网上这种霸凌视频的时候,你是什么想法?陈泗瀚:不想看,因为自己经历过,觉得这个事情太残忍。九派新闻:如果现在在路上遇到霸凌,会上前去帮助他们吗?陈泗瀚:我只能说帮他们报一个警。对这类事情我也有心理阴影,有时候劝架的反而被打。我只能说观察一下局势,然后报警,等警察处理。九派新闻:如果最后改判为正当防卫,你觉得接下来的人生会有什么变化?陈泗瀚:这样的话也很好,毕竟有一个污点在这里。谁都不了解你的事情是什么原因,他只知道你有案底。虽然刑期在5年以下的未成年犯罪是封档案的,任何人都查不了,除非你再犯罪。但我是8年的刑期,是一直有案底的,所以说如果改判了的话,那会很好,我能够挺起胸口走在大街上,而且至少对大家有了一个好的交代。九派新闻:如果没发生这件事,其实你就是按照既定的路线发展?陈泗瀚:就是过很普通的生活,也没想过要做多大的事,只是想好好生活。然后再好好回报父母。就算改判了,我的人生轨迹也回不去了。我还是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我还是没读过大学,还是没享受过那种生活,只是说没案底而已。九派新闻:以前有想过去哪里上大学吗?陈泗瀚:想过去上海,当时的最高目标就是复旦大学。毕竟是最高目标,就算上不了,也得朝着它努力。九派新闻:想过要从事什么工作吗?陈泗瀚:当时我还没想那么多,但是受到伯父、伯母的影响,我自己还是想往医学这个方面发展。但是这些东西都是会变的嘛,你不一定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也不一定能学自己心仪的专业。或者某一些因素让你产生新的想法,从而改变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九派新闻:以你现在来说,你觉得要是遇到当年的问题怎么处理最好?陈泗瀚:其实我觉得很难处理,除非离开那个学校。因为他既然是这样的人,肯定记仇。即使你去和老师、家长告知情况,哪天你一个人走的时候,他又把你打一顿,你也没办法。九派新闻:当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现在有什么后遗症吗?陈泗瀚:现在呼吸有时候还是很困难,会不舒服。但是现在也可以做剧烈的运动,比以前好多了。只是偶尔会难受。反正就是比平常人呼吸空气费力一点。现在跟当时相比影响小太多了,那个时候每天都在痛。(除陈泗瀚、陈善坤、李荣慧及林丽鸿外,其余皆为化名)九派新闻记者吴迪实习记者鲁艺【来源:九派新闻】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向原创致敬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老中医减肥药现在为什么不卖了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