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我和他的他们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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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长篇小说《黄河滩》 真情讲述黄河两岸的革命往事
实习生, 积分 1, 距离下一级还需 29 积分
& & 崔老师:
& && & 很高兴能认识您,真实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马公法原来也是你们坡下人(好像是百底村),后来过继给他舅舅,他后来在孙吉公社工作,和我父亲关系很好(我父亲是王星三,原来在孙吉供销社工作),他儿子和我是同学。原来崔老师也有很心酸的经历呀,和您相比,我们要幸福多了,我叫王克智,现在山西省化工研究所工作,担任总工,平时工作很忙,晚上看资料时在网上浏览一些有关家乡历史、风俗的故事,看到这本书时非常兴奋,迫不及待地在网上购了一本,并在周围的老乡中广为宣传,现在太原孙吉老乡很多,这得益于恢复高考后前10年孙吉中学的不俗成绩,有许多人已经成为著名学者、高级官员,欢迎有机会来太原!
& && && && && && && && && && && && && && && && &&&知识中年
实习生, 积分 7, 距离下一级还需 23 积分
  第七回
  春燕学拴三环桶 水生演说傅家史
  转眼间,“霜降”到了。“霜降”是秋天的最后一个季节,再有半个月就要“立冬”了,平安村的巷道里到处是落叶,秋风一吹,落叶在断壁残垣间乱飞,村子里比往常萧条了许多。
  太阳出来后,春燕和娘穿着薄棉袄走到十字巷口,朝远处望去,只见村东几个妇女穿着夹袄,瑟缩着脖子匆匆而过。春燕眼尖,对娘说,那几个缩脖子走路的女人不是咱平安村的人,是外村过路的。
  娘说:“看她们冻得缩脖子,就知道不是勤快人。人常说:‘寒露、霜降,看看懒婆娘的死样!’那家女人勤快,那家女人懒,这个季节看得最明显。冬衣夏缝,夏衣春备。节气都到寒露、霜降了,你还没有准备好过冬的衣服,能不受冻么!”
  说话间,只见黄寒冰挑了一担水从春燕娘身后走过来说:“花妈,我今天就要到郎家北山煤矿去挖煤了,我再给你家挑几担水!”说着就将水挑到春燕家厨房门口,三下五除二,把水倒进水瓮里。
  春燕跟过来说:“寒冰哥,你到油坊村这半个月我学会搅水啦,就是不会拴井绳上的三环链子,每次搅水时都要叫别人给我拴水桶。今天你教我拴三环链吧!”寒冰笑了笑说“行!”
  两人出门来到井边,寒冰说:“咱巷里这三环井有五六丈深,听老年人说是唐朝贞观年间挖的。井绳头上拴的这个光溜溜的三环链是老铁匠打的。老铁匠就是鲁大牛、鲁二牛他爷爷。你看,这个三环链一共有三个铁环,一个铁环是长的,两个铁环是圆的。拴桶时,右手先抓住这个长铁环,把它从桶把里塞过去,再把长铁环从这个圆铁环里穿过来,然后把另一个圆铁环从长铁环里塞过去,抓住塞过来的这个圆铁环向上一提,桶就拴好了。简单说就是:‘长穿圆,圆穿长’六个字!”
  春燕说:“让我试一试,我拴错了你别笑话!”于是,便提起三环铁链子栓了起来。她抓住长铁环塞进圆铁环,嘴里念念有辞:“长穿圆——圆穿长——”
  黄寒冰一看连忙说:“不对!不对!”
  春燕道:“你不是说‘长穿圆,圆穿长’嘛!”
  黄寒冰说:“‘长穿圆,圆穿长’没有错,问题是,你得先把铁链子从桶把把里绕过去,不然咋能拴住桶!”
  春燕恍然大悟说:“噢——你看我真笨!”于是用右手抓住那个长铁环,先把它从桶把里塞过去,然后口中念道:“长穿圆——圆穿长——”接着抓住圆环一提,桶便拴好了。春燕高兴地笑道:“‘长穿圆,圆穿长’好记,好记,我会了!我会了!”
  “哈哈!还没有过门哩,就学会‘长穿圆,圆套长’啦!”井厦外来人大声笑道。
  来人这一喊,把寒冰和春燕吓了一跳。二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张二愣。寒冰看了看二愣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春燕想学着拴桶,我正在教她哩!”
  张二愣道:“拴桶就拴桶么,怎么还‘长穿圆,圆套长’的,好象新郎新娘学炕上功夫哩!”说得春燕红了脸,扔下拴好的水桶跑回了家,爬在炕上哭了起来。
  春燕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怎么啦!怎么啦!”春燕身子一起一伏的,不回答娘的问话,只是哭个不停。
  春燕娘正要出门去问寒冰,只见张二愣挑着水,黄寒冰跟在后边进了院子。两人将水倒进缸里,张二愣道:“花妈,刚才我见春燕和寒冰在井上搅水,便跟他俩开了个玩笑。话说得不美,春燕受不了,就生气跑回来了。”
  黄寒冰说:“二愣,咱们弟兄俩在一起怎么开玩笑都行,春燕还是个姑娘,心又准,以后你可不能再和她开这种玩笑了!”
  张二愣见春燕爬在炕上抽泣,便大声叫道:“春燕,我长了个臭嘴,你就全挡我刚才在井边放了个臭屁!我搧自己几个嘴巴子给你出出气!”说着,伸开两只手真的在自己嘴边搧了起来。
  春燕娘见状,急忙抓住二愣的手说:“我当有啥了不起的事,原来是为了一句玩笑话!春燕,你快出来,看你二愣哥把嘴唇都搧出血来了!”
  春燕听见二愣骂自己嘴臭,又听见二愣搧自己的嘴巴声,便走出屋子破涕为笑说:“二愣哥,你别作贱自己了,我不是生你的气!寒冰和你今天要上北山煤矿了,人家心里不好受,才……”
  一听这话,张二愣笑道:“咦!原来是舍不得让寒冰走呀,那我今天这几个嘴巴子算是白搧了!”
  寒冰见春燕已不再生气,便转换话题问:“二愣,咱们和骡力哥几时动身?”
  张二愣道:“骡力哥在家里等着哩,让我来叫你。郎家让咱们三个人在正午以前赶到孙家镇集中。听说郎家这次一共招了二百多个挖煤的工人。”
  估计马骡力在家快等急了,黄寒冰连忙告辞说:“花妈,我走了,你和春燕在家里多保重,等矿上放假时我再回来看你们。”
  春燕急忙取出一双新棉鞋递给寒冰说:“寒冰哥,马上就要入冬了,去年做的那双棉鞋虽然还能穿,总得有个替换的。”
  张二愣插嘴道:“春燕,你咋不给我也做一双棉鞋呢?”
  春燕道:“你有冬梅嫂子做,轮不上我!”
  寒冰接过棉鞋,只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他深情地望了望春燕,又看着春燕娘说:“花妈,你们在家里千万多保重,过年时我一定回来看你们!”说罢,便和张二愣一起离开春燕家,到家中背了行李,告别了父亲,和张二愣、马骡力一起上路了。
  孙家镇离平安村二十里地,黄寒冰、马骡力、张二愣三人一边走一边说闲话,约莫一个多时辰便来到孙家镇东门口郎家货栈,只见货栈门口黑压压一群人排成队,挨个在登记,方桌前一位戴花镜的老先生手握毛笔边问边写。
  “姓名?”
  桌前的小伙子答到:“王春生”。
  “年龄?”
  “十八岁。”
  “村名?”
  “油坊村。”
  老先生写完,看了小伙子一眼,递给他一个纸条道:“记住,你是135号!下一个,姓名?”
  “王麦生”。
  “年龄?”
  “十九。”
  “村名?”
  “油坊村。”
  老先生登记完,将写有136号的纸条递给王麦生问:“你们村一共来了几个人?”
  “来了四个,还有他两个。”王麦生指着身旁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连忙接过话茬说:“我叫‘解秋生’,今年十九。这是我弟弟,他叫‘解冬生’,今年十七。”
  老先生便在登记簿上写了解家兄弟的姓名、年龄和村名,并将137号和138号纸条递给他们。
  又登记了几十个人,才轮到黄寒冰他们。等马骡力和张二愣登记完了,黄寒冰开始接受老先生的询问。当黄寒冰报上姓名时,老先生抬头仔细端详着他说:“你就是平安村的黄寒冰!我都登记到一百八十号人了,才等到你!你怎么才来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真为你捏着一把汗。”老先生登记完毕,将180号纸条递给黄寒冰。
  黄寒冰接过纸条,有些闷闷不乐。张二愣问马骡力:“老先生这话是啥意思?”
  马骡力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二愣道:“少废话,你长了个猪脑子!”于是,拉了黄寒冰一把道:“兄弟,咱们到那边歇一会。”便把黄寒冰拉到郎家货栈旁边一个杂货铺前给他说起宽心来。
  约莫过了两袋烟工夫,有人吹了几声哨子喊道:“大家都到这边来集合!”众人按照指点,一齐围拢到郎家货栈门前,一位戴礼帽的中年人站在椅子上向大家拱了拱手道:“乡亲们,大家好!我叫钱耀辉,是郎家北山煤矿的经理。大家刚才都登记过了,从现在起,你们都归我管。我现在给大家分一下队:你们一共分四个队,每队60人。按照登记顺序,前60名是第一队,队长叫杨虎。第61名到120名是第二队,队长叫赵龙。第121名到180名是第三队,队长叫雷豹。第181名到240名是第四队,队长叫王汉。杨虎、赵龙、雷豹、王汉,你们四个队长站到前面来!”
  待杨、赵、雷、王四人站好后,钱经理对大家说:“这四位队长都在矿上干了多年,是矿上的老人。你们大家是新矿工,以后有不懂的事就问他们。你们看看自己手中的号码,不识字的问问别人,看自己是哪个队的人,一定认准自己的队长。从这里到北山煤矿走旱路将近三百里,大家要走三四天。路上吃饭、住宿都由队长安排。下面按你们手上的编号找自己的队长,吃完饭就上路。”
  马骡力、张二愣和黄寒冰按编号排在第三队,队长是雷豹。
  这雷豹何许人也?原来是县警察局局长雷万钧的侄儿。他不到五尺高,体重却有一百八十斤重,是个矮胖子,一张圆脸上长了一双小眼睛。雷豹上过几年小学,但他从小不爱读书,游手好闲,常常寻衅闹事、和同学打架。长大成人以后,他爹托胞弟雷万钧给他寻个差使,雷万钧本想把他安排在县警察局,又怕他给自己惹事生非,误了自己的前程,便托挑担郎启发安排。郎启发看他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便把他交给北山煤矿的经理钱耀辉。钱耀辉见雷豹没有别的特长,又不能安排苦力活,便让他当了三队队长。别的队长都和工人住在一起,由于雷豹和郎家有特殊关系,便被安排在煤矿高级职员的宿舍里居住。
  雷豹生性爱显哗(显哗:晋南方言,指爱显摆自己)。第三队人马招齐后他便开始训话:“大家听着,老子脾气不太好,谁不听话小心挨揍!既然你们编到第三队,就得服老子管。老子的叔叔在县警察局当局长,如果谁活的不耐烦,想坐牢,老子保证能‘帮忙’!等一会吃完饭后就要上路。老子骑马,你们步行。路上不许掉队,谁掉队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听了雷豹的话,张二愣觉得很不舒服,对马骡力说:“他妈屄,看长相,这小子和我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说起话来总是老子长,老子短,他给谁当老子!”
  “你妈的屄,给你当老子!”话音未落,张二愣只觉尻子上挨了一脚。雷豹举起马鞭要打张二愣,黄寒冰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不准打人!”马骡力也过来说:“雷队长,你别生气。大家刚认识,和为贵!”
  黄寒冰乘机把张二愣拉走,对他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雷队长为啥敢这样讲话?就是因为他有靠山。以后和这小子说话、打交道,要多留个心眼。”
  各队队长清点了自己的人马后,便开饭了。只见从郎家货栈里抬出几个大筐,挑来几担开水。大家排队每人领了两个黍面馍馍,十个人一碗咸菜,围成一堆吃了起来。
  吃完饭大家便上了路。虽然晚秋的天气有点凉,但大家都背了行李,走着走着身上都出了汗。
  约莫走了十几里地,路旁约二十丈远处一棵柿子树下传来“救命!救命” 的呼救声,只见两个年轻人在抢一位老者的褡裢。那老者抓住褡裢不放,年轻人便一边抢夺,一边用脚在老者身上乱踢。
  黄寒冰对张二愣说:“二愣,你帮我拿一下行李,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骡力道:“咱们两个一块去!”说罢,便把自己的行李递给身旁一个小伙子。
  黄寒冰和马骡力边跑边喊:“晴天白日,不准抢人!”
  那两个年轻人一看有人赶了过来,便放了老者,提着水壶撒腿就跑。
  黄寒冰和马骡力扶老人站起来,问到:“那两个小子是什么人,为啥抢你的褡裢?”
  老者道:“我赶了半天路,口渴难耐,见那两个人提了一壶水在路边站着,就问他们买口水喝行不行?他们说:‘一碗水一个铜板。’我说‘行!’他们一看远处来了不少人,便叫我到路旁这棵柿子树下面喝水。喝完水我从褡裢里给他们取铜板,他们见我褡裢里有两张羔羊皮和一些银元,便要行劫。没想到大白天遇到劫路的了。”
  黄寒冰问:“老人家贵姓?”
  老人道:“免贵,贱姓屈,叫屈水生。”
  黄寒冰又问:“屈老伯,你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老人道:“回汾河畔老家去。”
  马骡力道:“刚好我们去北山要路过你老家,咱们一起走吧!”
  老者道:“那好!今天多亏遇到你们了,要不然,我今年这艄公就算白干了。”
  黄寒冰替老人背上褡裢,三人加快脚步,好大一会工夫才赶上三队的人马。
  人走长路就怕没有人说话,“哑巴路,越走越累越难受。拉话走,不知不觉过县州。”黄寒冰从张二愣肩上取下自己的行李问:“屈老伯,你刚才说你是下船的艄公。能给我们说说你下船的事吗?”
  黄寒冰这么一问,把老人的话匣子打开了。老艄公说:“我今年快六十了,前后加起来在黄河里下了四十年船。十八岁下船的时候跟的是傅庆泰老先生。你们知道傅庆泰老先生是谁吗?就是现在绥远省政府主席傅作义他爹。一转眼这位老先生过世都十四年了,傅老先生活了六十一岁。他是荣河县安昌村人。傅老先生小时侯家境贫寒,家里只有几亩烂地,日子过的挺艰难。他家住在黄河边,入冬以后黄河里水浅,船靠不了岸,离岸还有三四丈远船就搁浅了。船上的客人要上岸,岸上的客人要上船,都得有人来背。傅庆泰那时年轻,经常在黄河里来回背客人,背一个客人能挣两枚制钱。时间一长,他和船上的人混熟了,船主便雇他当了船工。他给人家下了几年船,攒了些银子,又借了别人二十两银子,租了人家一条船运输煤炭。日积月累,钱便多了起来,还完旧债后,便买了几条船自主经营。我开始下船时,跟的就是傅庆泰老先生,就是你们这么大岁数。几年时间,傅老先生便有了自己的船队,一年四季从北山拉炭往西安运,还在西安北关开了个炭厂。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进了北京城,西太后带着光绪皇帝跑到西安避难。这年冬天冷得很,加上京城里突然来了那么多人马,西安城的炭价一下子涨了许多倍,傅庆泰老先生把自家西安炭厂的炭卖完后,又到潼关以北黄河沿岸收购了三十几船炭卖到西安去,几个月工夫就发了起来,成了富户。那时我们整天忙的夹屎夹尿。老先生是苦出身,也没亏待过我们下苦人,给我们都涨了工钱,我就是忙过那阵子后回家娶的媳妇,还在老家买了三间房。”
  “你给傅老先生下了多年船,见过他儿子傅作义没有?”马骡力问道。”
  屈老先生说:“当然见过,那可不是一回两回,也不是三天两天。头一回见宜生,噢,宜生是傅作义的字。第一次见他是在民国三年,那时宜生正在北京陆军中学上学。冬天学校放了寒假,他就回到山西荣河县安昌村老家,正好我们船队在他们村黄河边靠了岸。那天上午,我们在船上刚吃过饭,只见傅庆泰老先生领着一个小伙子来到岸边。他自己脱掉了鞋袜,也让那小伙子把鞋和袜子也脱了,将裤腿挽起,两人一起下到黄河里,那小伙子在水里冻的浑身发抖。你们想,那季节黄河里都有了冰凌了,又吹着北风,河水冷的刺骨。老先生在水里将自己过去冬天在黄河里背客人的事述说了一遍,大声说:‘作义呀,你记住,我给你的钱,就是我在这冷水里背人挣来的。你以后花钱要仔细些!’那小伙子在冷水里冻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回答说:爹,你
  给我的钱来的真不容易,我以后再也不胡花钱了!
  “等老先生把年轻人打发回家,我把老先生请到船上,问那后生是不是你那二儿子作义?他说:‘就是。这次他从北京放寒假回来,不但没剩一文钱,还欠下人家二十两银子。我让他在这冷水里泡上一会,他以后花钱时想想冬天站在这黄河里的味道,就知道我的钱来的不容易!’听傅庆泰老先生说过,打那以后,傅作义再也没有乱花过钱。傅作义后来官越做越大,但向来不吸烟,不喝酒,如果不请客不下馆子;常吃的也就是稀饭、馍馍和素菜,穿衣也很普通。
  “我第二回见宜生是在民国十一年七月。那年傅庆泰老先生去世,傅作义回家奔丧。那时他二十七岁,在阎督军的独立炮兵第四团当营长。回到家乡他一点架子也没有,给他爹披麻戴孝,哭的捶胸顿足,好不凄惨,我在旁边怎么劝也劝不住。自傅老先生去世后,我继续在傅家船队里当艄公,没想到后来出了大事,差点见了阎王!”
  屈老汉正要往下说,突然三队队长雷豹骑着马跑过来吼道:“大家注意啦,前面村口有水,大家排队喝口水继续往前走,今天晚上要赶到光华,还有二十里路。”
  大伙走了半天,都有些口渴,便在村口放下行李排队喝水,屈水生老汉也跟着黄寒冰他们排队用瓢在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喝下。大伙喝完水,又一起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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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崔正来
& & 崔老师:
& && & 很高兴能认识您,真实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马公法原来也是你 ...
知识中年 发表于
克智:你好!
& & 谢谢你能读拙著《黄河滩》,更谢谢你在太原老乡中宣传它。当然,能在网上结交你,还应该感谢中广网的民声论坛和史海沉钩栏目。
& & 既然你也是在孙吉上的中学,咱们就是校友啦!对母校孙吉中学我还是很怀念的。它给了我们知识和智慧,给了我们结交更多老师和同学的机会。
& & 你能干到研究所总工,应该是出类拔萃了。你说你平时很忙,我理解。像你这样四十多岁的人,正处在人生最艰难的时期:一个是上有老、下有小,家庭负担很重;另一个在单位是骨干和中坚,工作压力很大。望在百忙中,注意劳逸结合,锻炼身体,及时缓解各种压力。
& & 我知道马公法老师是百底村人,他到卫阳原来是给他舅顶门呀!我和他还是十几年前见的面。那时,他孩子在河北邯郸工作,离老家远,想调到西安,请我帮忙,我自然要尽最大努力。正好那时西安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起步不久,需要各方面人才,我向有关领导推荐了他。他是研究生毕业,学历上占有优势,经过有关部门考察和考核,顺利被接纳,我只起了个推荐作用。马公法老师是八十岁左右的老人了,十多年未见,不知他身体如何?假如能见到他,一定代我向他问好。
遥祝冬安!
& && && && && && && && && && && && && && &崔正来&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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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崔老师:
& && & 您好!
& && & 刚看到您的回复,很感动!
& && & 您说的马公法儿子应该是他家老三吧,叫马自进,比我小两岁,可能现在在西安。马先生也80岁了,应该是30年的,比我父亲小2岁。我父母已经过世几年了,我很少回家,只在每年清明时回一次,所以对村里老人的情况不熟悉,如有机会见到老人,我一定转告您的问候。你们村也有我的老师和同学,印象最深的是傅作文老师和他的女儿,傅老师是我们的英语老师,他女儿是我一届的同学,名字好象是傅秋菊,81年考到榆次纺织专科学校,以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大概傅老师已经作古了吧。崔老师现在还在西安生活?春节将至,祝福您及家人幸福、安康!
& && && && && && && && && && && && && && && && && && & 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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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
  屈水生出走太原 傅作义坚守涿州
  在前往郎家北山煤矿的路上,张二愣听屈水生老汉说傅作义家的往事听得上了瘾,一上路便急不可耐的问:“老汉,傅作义可是咱老乡中的名人,他老家安昌村离我们平安村不远。他家的事,听老年人说过不少,不过没有你说的这么细。你刚才说你给他家下船最后一年出了大事,差点见了阎王,究竟出了什么事?”
  屈水生老汉道:“那是民国16年,我差一点上了西天,傅作义也差点丢了命!”
  屈水生说:“咱这晋南出产小麦棉花,是山西的米粮川。那年九月份,我带着傅家的船队装了八船麦子,沿着汾河往上游走,准备运到太原去。离太原还有二百里地,碰见二十几个土匪挥舞着刀枪要抢船上的麦子。多亏我们早有准备,船上有长矛、大刀,还有几杆枪,几十个船工就和土匪打了起来。我是船上的艄公,目标大,土匪一枪打过来从我这右胸上穿了过去,流了许多血。等把土匪打跑了,我也撑不住火了。伙计们把我送到平遥县城,大夫给我取出了弹头说:‘老艄公,你真命大,子弹差点就打到你心脏上了。现在弹头虽然取出来了,但平遥是个县城,缺医少药,你得赶快到太原去治伤。’没有办法,我们船队两天一夜没敢停,急急忙忙赶到省城找傅作义。那年,傅作义三十二岁,当了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第四师中将师长。我们是老相识,我又是宜生他爹活着的时候雇的艄公,宜生对我便格外重视。”
  屈水生老汉正说在兴头上,张二愣突然问:“老汉,你说的宜生是谁?”
  没等老人回答,马骡力骂道:“你这个猪脑子!刚才不是说过啦,宜生是傅作义的字,别插嘴,好好竖着猪耳朵听!”
  屈水生老汉接着说:“宜生是师长,他那军队里有的是好医生,宜生派副官把我送到野战医院里。没有几天,野战医院要和部队一起开拔。医生问我是留在太原,还是跟着野战医院一起走。我说,我先跟傅师长商量一下再说,结果托人找傅师长没有找到。那时,我胸前的伤口还有脓,若离开野战医院,我在太原两眼墨黑,谁管我呀!那还能活吗?没有办法,我对医生说,我和你们一起走。我当时想:我是傅作义师长托副官送来的,医生他不敢把我撂下!于是,我稀里糊涂坐着医院的汽车走,十月十四日快天明时,听见一阵枪炮声,我们便进了直隶省的涿州城。”
  屈水生老汉说:“听军医讲,这涿州城原先属直隶省管辖,是张作霖奉军的地盘。民国十六年春末夏初,北伐军打到河南以后准备继续北上,阎锡山急了,便连忙放弃和张作霖的合作,在这年六月改挂了国民党的旗帜,拥护北伐。于是,晋军便被蒋介石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阎锡山就任了第三集团军总司令。
  “既然老阎拥护北伐,你就得掉转枪口打张作霖。那时,张作霖在北平建立了‘安国军政府’,自封为‘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威风得很!阎锡山想借北伐军刮来的南风占领北平和天津。他派四个军东出娘子关截断平汉铁路往北打,又派两个军北出大同沿绥远到北平的铁路往东边打。两路人马要在北平会师。宜生的第四师是阎锡山的别动队,既要配合第三集团军两路人马打仗,负责两路人马的联络,又要看机会占领北平和天津。
  “十月十四日,我跟着第四师野战医院进了涿州城。听医生说,这涿州城虽然不大,但地处北平到汉口的铁路线上,位置很重要。宜生的第四师占领涿州城第二天,张作霖便派了三万多人马要夺回涿州城,直接指挥夺城的是他的小儿子张学良。围城的有十五师、二十三师和炮兵第六旅,还有不少工兵。那天,张作霖的部队有一百多门大炮往城里打炮弹,天上还有飞机扔炸弹,一共向城里冲锋了五次,都没能攻进来。宜生对部队的官兵们说:‘弟兄们,这次作战,大家既勇敢,又坚强,个个算是一等革命军人。我们现在占领的地方,是敌人的要害部位,所以敌人用全力来向咱们进攻。咱们是真正的革命军人,什么飞机呀,大炮呀,是吓不倒咱们的。我们大家要咬紧牙关,捏紧拳头,提起精神,好好和敌人打,光明大道就在前面!’
  “为了让涿州城里的老百姓躲过枪弹,傅作义派部队和老百姓一起挖地窖。白天黑夜不停地挖,涿州城里几乎家家都挖了地窖。张作霖的部队一打炮,城里的大人小孩都往地窖里躲藏。我们野战医院设在涿州城里的智度寺,寺里有一南一北两座塔,都有好几丈高。那时,我的伤轻了许多,可以下床活动了。我爬到塔上一看,城外几十里都看得清清楚楚,奉军密密麻麻,把涿州城围的水泄不通。大概奉军想到这两座塔里有傅作义派的了望哨,一天便打来两发炮弹,一发炮弹打中南面塔顶一个角。听见炮声,我赶快往新挖好的地窖里面躲,在地窖里等了好半天,不见动静。原来,奉军瞄准高塔打第三炮时,炮弹在炮膛里爆炸了,把炮筒炸了个稀巴烂,死伤了不少人。奉军里迷信的人多,有人说,是涿州城智度寺塔里的神仙显灵了,打炮要避开那两座塔。后来,涿州城的房子、街道被奉军的飞机大炮炸了个乱七八糟,智度寺里的两座塔再也没有受到过炮击。因此,我老汉命大,没有死在涿州城!”
  听到这里,张二愣“哈哈哈”笑了起来。黄寒冰拉了张二愣一把说:“别笑,让屈老伯接着讲。”
  屈水生老汉见后生们听得津津有味,又接着讲了起来:“那涿州城的城墙很厚,奉军拿大炮轰,轰不倒;拿炸药炸,炸不开;驾起云梯登城,被傅宜生守城的将士打得死伤成堆。奉军连日攻城不下,损失不小,张作霖的十五师师长黄师岳被子弹打伤。到十月十八日那天,傅宜生派两个步兵营对奉军进行偷袭,打伤奉军一名旅长,打死一个团长,缴获枪炮好几百,俘虏士兵二百人。在审问俘虏时,俘虏交代,奉军从保定城里调来一个技术队,计划从地下往城里挖地道。傅宜生立即召开城防会议,商量对策。大家决定,在城墙里挖一道二十多里长、二丈七尺深、六尺宽的壕沟,用挖出的土再堆一道内城。这样奉军的地道一露头,就能及时发现。即使敌兵出了地道,也进不了涿州内城,往深沟里扔些手榴弹就把他们消灭了。”
  屈水生说:“奉军的工兵司令柏桂林指挥部队在离城墙几百米的房子里和树丛背后朝城里共挖了九条地道,有八条在深沟里一露头,就被城里宜生的军队发现了。宜生的部队用枪朝奉军的地道里打,地道里的许多奉军被打了个‘穿糖葫芦’,一枪射中好几个,死伤不少;宜生的部队乘机用炸药炸毁了奉军的地道。我刚才说过,奉军挖了九条地道被宜生的军队发现了八条,剩下一条怎么没有发现呢?原来,这条地道在涿州城西南面,奉军挖的特别深,一下挖到城墙下面。奉军把4000斤炸药运到城墙下,组织了一万多人的进攻部队,准备炸药一爆炸,将城墙炸开一个口子,进攻部队就从这里攻到城里来。一天,奉军刚把城墙炸了个口子,飞起来的砖头土块又落了下去,把炸开的口子又堵住了一半。我们的人一齐朝那个口子打枪、打炮,把进攻的奉军堵了回去,又很快把这个豁口给垒了起来。这天双方从早上打到中午,都死伤了不少人。城下奉军的尸体一大片,守城的部队一个连加两个排也全都牺牲了。十月三十日到三十一日,奉军发起第五次进攻。仗打了两天一夜,双方死伤惨重,但奉军还是没有攻进涿州城。”
  屈老汉越讲越来劲:“十一月份,小的进攻不算,张作霖又派他手下能攻善战的万福麟向涿州城发动了第四次总攻,动用了坦克和毒气弹,但傅作义早有准备,奉军还是不能进城。不过在奉军这次进攻中,傅师长真有点悬乎。那天,奉军一发炮弹正好打中他的指挥所,炮弹从房顶穿下,在屋里爆炸。大家惊恐万分,以为傅师长难逃这一劫。谁知傅师长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听见飞来的炮弹响声不对,立即就地卧倒。等硝烟散尽,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又拿起电话开始指挥战斗了,身上连一点伤也没有,大家这才把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放到肚子里。张作霖见两个月攻不下涿州城,又死伤了几千名弟兄,十分生气的说:‘傅作义这小子撑的还挺硬!算了,不用打啦,把涿州城四周给我挖上壕沟,再架上铁丝网。傅作义不投降,就把他饿死在涿州城里!’”
  “张作霖这一招还真绝!”屈水生老汉说:“仗打到十二月份,涿州城里所有的粮食全都吃完了,于是我们开始吃酒糟子和树皮,到处捉老鼠吃。那时我的伤口虽然早就好利索了,但把人就饿日塌(饿日塌:晋南方言,指饿坏了。)啦!再说,晋军离开太原时穿的还是单衣,仗打了两个多月,天气早就入冬了,没有棉衣穿,又饥又饿,过一天就象过一年那么长,难受得很!傅师长和大伙一样每天忍饥挨饿。就这,他宁死不降!奉军里有他保定军官学校一个同学写信叫他投降,他置之不理。张作霖的高参于国翰原是保定军官学校的教官,教过傅作义,这次被张作霖派到涿州城外督战,于国翰写信劝傅作义投降。傅作义回信说:‘于老师教给学生的战术中没有投降这一项,学生不敢从命!’
  “屈大伯,我有一点不明白:第三集团军总司令阎锡山这时候在什么地方?他怎么就不给傅作义派救兵呢?”黄寒冰问。
  “唉,说起这事能气死人!”屈水生老人道:“蒋介石的北伐军打到半路杀起了共产党,加上日本人想让张作霖当傀儡,企图长期占领满洲和蒙古,于是就出兵山东阻止蒋介石的军队北上。北伐军来不了,阎锡山的晋绥军不是奉军的对手,打了几仗,老阎的晋绥军很快就退回娘子关和大同了。阎锡山怕派兵救不了傅作义反而损兵折将,加上傅作义是咱晋南人,不是五台嫡系,阎锡山就把傅作义撂在涿州城里不管了。傅作义不知发了多少份电报请求增援,阎锡山就是不派救兵,有时连电报都不回。后来,城里没有汽油了,无线电信机没法和总司令阎锡山联系,急坏了傅作义。这时,他手下一名士兵想起涿州城南关有一辆被击毁的奉军坦克,便跑出南门朝那辆坦克奔去。奉军的哨兵发现以后就向他射击,他立即卧倒滚到坦克下。由于来时没有带工具,打不开坦克车的汽油缸。他又爬回城里拿了扳手、凿子,返回坦克旁,但还是没有打开坦克的缸盖。他又爬回城里取了一把钻,在坦克的油缸上钻了个眼,这才弄回三桶汽油,解决了发电报的急需。电报倒是发出去了,阎锡山接到电报,还是不派一兵一卒,发回来的电报只有六个字:‘不成功,便成仁。’”
  屈水生接着说:“这时,我们把城里的酒糟子、树皮都差不多吃光了,城里饿死、病死的人越来越多。一天,我看见不少老百姓跑到傅师长的司令部,跪在地上哭诉,请求不要打了。傅作义难受极了。他想:援军没有指望,粮草已经断绝,自己死了事小,总不能让全城军民都饿死吧!思前想后,他给部队官兵写了一封公开信,意思是为了涿州城的老百姓和守军将士有一条生路,我决定去给奉军当人质。只要大家能解围,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接着,他又给涿州城老百姓写了一封信,交给参谋长陈炳谦,说在我出城以后你再公布这封信。
  他在信上说:三个月来,全城百姓支持我们守城,忍饥挨饿,甚至付出生命,我怎能不痛心!现在为了粮食能运进涿州城,我决定给奉军去当人质。他在信中说,‘吾死而城开食入,亦吾所以谢涿人也!’交代完有关事项后,傅作义便前往城外和谈。奉军师长万福麟陪他到保定城和张学良谈判,谈判结果,张学良答应:城里的晋军出城接受奉军改编,他便立即运粮进城。
  “涿州守城这一仗,傅师长的第四师不满一万人,对付奉军五万人,坚守涿州城三个月,一举成名,被誉为‘守城名将’,就连张作霖也羡慕傅师长的卓越才能。傅师长主动出城当人质后,张作霖在北京中南海的大元帅府里设宴招待了他,要他当军长,傅作义不干。张作霖气的要枪毙傅作义,多亏张学良上前说情,张作霖才决定把傅作义软禁到保定城张学良的指挥部,要求‘不许放傅作义回山西!’接着,张学良对傅作义的第四师进行了改编,把这支部队调到了通县。”
  屈水生老汉越说越来劲,大家越听越有味,忘记了旅途的劳累。张二愣插嘴道:“屈老汉,傅作义,不,傅宜生被张学良扣住了,后来是怎么逃出去的?”
  屈老汉说:“人常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这话一点不假!宜生在保定时,被软禁在张学良的总参谋长鲍文樾家中。你们猜这鲍文樾是谁?原来是宜生在保定军校上学时的同学!张学良有个副官叫单益三,是咱晋南临汾人。鲍文樾和单益三不时在张学良面前说宜生的好话,张学良也从涿州守城中看到傅作义是个有本事的人。张学良想:‘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自己对傅作义好,傅作义将来也许会给自己带兵打仗。’因此,张学良便吩咐有关人员好好照顾傅作义。”
  张二愣问:“傅作义后来给张学良带兵了吗?”
  屈水生回答:“这傅作义就像那三国时期的关云长,曹操对关云长再好,也没能留住他。傅作义对晋绥军真是忠心义胆,一心想着回到晋绥军中去。为了麻痹奉军官兵,傅作义被软禁以后,成天逛公园、打麻将、下象棋、进茶馆,只是吃喝玩乐,不谈政治军事,装出一种胸无大志的样子。虽然有宪兵监视,他时常给他们一些钱财加以贿赂。四个多月后,监视的人见傅作义玩物丧志,便对他放松了警惕。一天下午,傅作义到保定西街德润澡堂去洗澡,进了澡堂后,便跟着在那里接他的老乡崔笑如悄悄溜出澡堂后门,每人从等候在后门外的一个叫段伯宇的年轻人手中接过一个洋马(洋马:即自行车。解放前和新中国成立初期,老百姓把跨洋过海从外国运来的自行车叫“洋马”。),骑上洋马一口气出了保定西城门。到天黑时,他们三个人已经赶了几十里路,于是便在一家大车店里住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以二十块现洋的高价雇了一辆马车,冒雨开到一个叫白沟河的村镇,换乘崔笑如先生早已安排好的汽车逃到了天津。到天津以后,傅作义暗地里收集旧部人马,准备东山再起,这时已是民国十七年夏天。当时由于张作霖不愿意叫日本人占他的地盘,对日本人占领东三省的要求支支吾吾,暗地里又和美国人勾勾搭搭,想得到美国人的支持。这下子惹恼了日本人,日本军阀便决定抛弃张作霖,另外扶持一个傀儡。而蒋介石在这一年里到日本跑了一趟,和日本国达成一个协议:承认日本国在满蒙的特殊要求,日本政府也向蒋介石作出‘绝不援助张作霖’的保证。这年6月4日,日本关东军在沈阳附近的皇姑屯把张作霖坐的火车给炸了,使张作霖见了阎王。在这种情况下,蒋介石便决定二次北伐。他和冯玉祥、李宗仁、阎锡山四路人马一齐向奉军进攻。奉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傅作义乘机振臂一呼,被奉军改编的晋绥军第四师数千人马纷纷从通县跑到天津卫。于是,没有费一枪一弹,傅作义便占领了天津,就任了天津警备司令。”
  说话间,屈水生的老家——汾河畔到了。众人还想听老汉讲傅作义的故事,老汉说:“奉军一撤退,我趁乱逃回山西老家,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傅作义后来参加了‘阎冯倒蒋’的中原大战,再后来在长城、绥远和日本人打了几仗,现在还在绥远省当主席。”说罢,便和众人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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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崔正来
& & 崔老师:
& && & 您好!
& && & 刚看到您的回复,很感动!
& && & 您说的马公法 ...
知识中年 发表于
克智:你好!
& &你说的傅作文老师其实叫傅作维,已经作古多年。傅作维是爱国将领傅作义本族一个弟弟,由于傅作义坚持抗战,他指挥部队消灭日伪军数以万计,还在绥西抗战中击毙日军水川中将,得罪了日本人,日本军队占领我们安昌村后,便将傅将军家的大院和他给村民兴建的学校悉数拆除盖了炮楼。1956年三门峡水库动工兴建时,傅作义作为新中国首任水利部长主持了水库工程动工剪彩仪式后,顺便回乡探亲,在老家住了几天。由于他家的房子被日军拆光,他和苏联专家及随行人员就住在你的老师傅作维家里,我就是那时在村里看见傅作义将军的。傅作义将军离开家乡回北京时,一直步行出村后才上了汽车。我们村在黄河岸边,出村就是一个长达五华里的大坡。那坡很陡,汽车开不上去,于是,村里的小伙子们就一齐推车。坐在车里的傅作义将军一看急了,急忙下车感谢大家的好意并弃车步行上坡。结果出了一身汗患了重感冒,到太原就住进了医院。周总理听说后,立即打电话询问病情、表示慰问,并指示卫生部门认真治疗。
& & 文革中“破四旧”时,为保护傅家早年在我们安昌村边为村人避雨盖的南善庙中有关傅家历史的三块石碑,傅作维在傅家祖坟地里挖了一个深坑,用小平车将三块石碑拉到地里推到坑里埋了。由于傅作义生前一直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上世纪八十年代,政协有关部门为搜集傅作义的资料,曾雇人到地里挖这三块石碑,但一直找不到,至今这些石碑也未挖到。如果傅作维还活着,他知道石碑埋藏的位置,可能还能找到。可惜你的傅老师已经作古多年,这三块记载傅家祖先历史的石碑能否面世,只有天知道了。
& && && && && && && && && && && && &&&崔正来&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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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九回&&北山煤矿做牛马&&黑水沟中起工潮
& & 黄寒冰、马骡力一行人晓行夜宿,第四天下午到了郎家北山煤矿。这北山其实指的是吕梁山的一条支脉——火焰山。对山西运城一带汾南人来说,把南边的中条山叫南山,把北边的火焰山叫北山。别看这火焰山其貌不扬,地下可有不少宝物。老天爷是最公平的:地上能长出好庄稼的地方,即使沃野千里、良田万顷,地下往往没有矿藏;地上不长庄稼的地方,别看沟壑纵横、沙丘连绵,地下常常埋藏着不少宝物。北山这一带,到处是煤矿,郎家北山煤矿就在临近黄河的黑水沟里。
& & 在黑水沟一块空地上搭建着四个工棚,这是新招来的矿工们的宿舍。杨虎的第一队矿工分的是最里面的一个工棚,第二个工棚是赵龙手下的六十名矿工,下来是雷豹的第三队、王汉的第四队。
& & 第三队队长雷豹将自己新招来的矿工分了三个班,每班二十人。黄寒冰、马骡力和张二愣分在第一班,住在工棚北边,第二班住在工棚东边,第三班住在工棚南边,西边是工棚大门。工棚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麦草,大家刚把自己的行李在麦草上放好,雷队长吹了一下哨子说:“大家注意啦!大伙走了几天路来到我姨夫家的北山煤矿,这里现在就是你们的窝。今天天快黑了,明天开始干活。你们三个班要分一下工,第一班负责挖煤,第二班负责把煤运出矿井,第三班要把出窰煤沿着沟道运到黄河边准备装船,每隔十天换一次工种。我们三队每天的任务是挖运四万斤煤炭。如果挖不够、运不完,不能下班!谁也别想偷懒,谁偷懒就要惩罚谁!最轻的惩罚是挨鞭子,再就是扣薪水,下来就是辞退。钱经理刚才对我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大家可都记住老子说的这些规矩。谁不按老子说的规矩办,可别怪老子不客气!现在大家去伙房打饭,伙房就在咱们三队和二队工棚北边那个有烟筒的房子里。”
晚饭是每人两个杂粮馒头,一碗红红的稻黍汤,半碗白菜煮萝卜。矿工们到伙房打了饭,便在伙房外空地上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围在一起,蹲着吃了起来。黄寒冰自然是和马骡力、张二愣围在一起。马骡力看着张二愣笑了笑问:“二愣,想媳妇不?”
张二愣说:“这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恐怕要数和新媳妇分别。要是人有翅膀,我现在马上就飞回去和冬梅亲嘴去!难道你就不想桃花嫂子?”
马骡力道:“当然想啦!昨天晚上咱们住在路边那个关帝庙里,睡到后半夜,我突然惊醒了。原来是梦见你桃花嫂子正在地里摘棉花,一条碗口粗的大莽蛇跑了过来。她转身就跑,那莽蛇在后面紧追不舍,突然你嫂子叫棉花地里一个南瓜蔓给绊倒了。那莽蛇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吓得我‘乎’的一下坐了起来,揉了揉眼晴一看,周围漆黑一片,原来是一场恶梦。当时你张二愣又是放屁,又是咬牙,又是打呼噜。过了一会,你便说开梦话了:‘冬梅,冬梅,再让我弄一回!再让我弄一回!’”
马骡力说到这里,周围吃饭的人哈哈大笑。张二愣红着脸骂道:“妈的屄,马大个子,你狗日的就会胡编,完全是胡说八道!”
& & 一连四天赶路让大伙累的够呛,晚饭后回到工棚不久,小伙子们很快就都睡着了。第二天天刚亮,各队队长就把人叫起来吃早饭,然后开始上工。
郎家煤矿共有四个平峒,四个队的矿工各在一个平峒中作业。这平峒约有七尺高、六尺宽,进峒要走二里多路才能到挖煤的掌子面。黄寒冰他们二十个人拿着工具,头上戴着矿灯来到三号平峒的掌子面。大家分了一下工,十六个人挖煤,四个人给运煤的人装筐。
张二愣抡起铁镐挖了半天才挖了一小堆煤。黄寒冰过来对张二愣说:“你这样东一镐、西一镐,既费力气,又不出活!应该这样挖:先把下面掏空,再在两边各挖一个一尺深的槽,然后一镐从上面挖下去,用力一撬,就能挖掉一大片。”寒冰一边说一边做出样子给张二愣看,不大一会,地上便堆了几千斤煤。
张二愣说:“过去经常听老年人说:‘有智不在年高迈’,当时我还半信半疑,今天我信了。哥虽然比你多吃两年窝窝头,可没有你的办法稠!”
马骡力过来说:“那可不一定,黄寒冰淘媳妇的时候可比不上你张二愣!”
张二愣说:“那还不是跟你马大个子学的呀!那天晚上,你差点把我媳妇羞死。前几天,夏杏到我家来借东西,对冬梅说:‘没想到平安村的马大个子淘媳妇这么狠心,当时身边要是有个井,我恨不得跳到井里去!’马大个子,你淘媳妇差点淘出人命,知道不?”
说起“人命”二字,马骡力立即高声喊到:“喂!喂!大伙都过来一下,听我说几句话!”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只见马骡力说:“矿工弟兄们,我叫马骡力,是平安村的。既然老天爷把咱们分到一个队,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了!在这煤窑里干活,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注意就要出人命。咱们家里都有妻儿老小、兄弟姐妹。咱们要挣钱,还得保住自己的命,不然要钱有啥用?你们大家看,这煤窑里的煤有一丈多厚,咱们把下面的煤挖空了,上面的石头就可能塌下来,那咱们谁也跑不了!根据我在村里挖窑洞的经验,咱这煤窑里的宽度不能超过一丈二,超过一丈二就有塌下来的危险。从现在开始,咱们这个主巷道的宽度就以一丈二尺为准,两边侧巷道的宽度还要窄一些,不能超过一丈;两个侧巷道之间的煤柱最少要留三尺宽。”
& &马骡力的话刚讲完,黄寒冰说:“马大哥说的有理,咱们出门在外,什么事最要紧,‘平安’二字最要紧。为了更保险些,侧巷道之间的煤柱最好留上四尺宽!大家说好不好?”
& & 矿工们齐声说:“好!”
& & 接着,马骡力又把黄寒冰挖煤的方法推广给大家,说这样干省力气,但是有一点要注意:用镐头撬煤的时候,要眼尖手快,腿脚要麻利些,及时避开,不要让煤块子砸伤自己。
接下来,大家按照黄寒冰的采煤法挖煤,果然既省力又出活,不一会,巷道里便堆满了挖好的煤。马骡力招呼十六个挖煤的矿工说:“咱们歇一会,等挑煤的矿工把挖好的煤运得差不多了咱们再挖。”
运煤的矿工见挖煤的人都坐下来休息 ,便有人说:“看你们挖煤的多洒乐(洒乐:晋南方言,指轻松、愉快。)。我们运煤的一个来回要跑五里路,能把人挣死!”
马骡力扭过头,用矿灯照着运煤的矿工说:“伙计,不要急嘛,风水轮流转,下次到你家。雷队长不是说每隔十天换一次工种嘛,等十天以后咱们换了工种,你们再享这挖煤的福吧!”
& & 黄寒冰道:“二愣,你算算:每天要把四万斤煤运到洞外,二十个运煤的,每人要运多少斤?”
& & 张二愣掐着手指算了半天说:“这还能难住我,一千斤!”
& &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 & 张二愣道:“我家里穷的叮当响,从小没有念过书。寒冰你说是多少?”
& & 还没等黄寒冰回答,旁边一个光头圆脸小伙子说:“这还用算,每人两千斤!”
& & 黄寒冰问:“每人每天从洞里转运两千斤煤到洞外,要跑几趟才能转完?”& &
& & 大家有的说十五趟,有的说二十趟,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
& & 光头道:“这要看你一回担多少斤。一次担一百斤,得跑二十回;一次担一百二十五斤,得跑十六回;一次担一百五十斤,最多只跑十四回就够了。”
& & 寒冰又问:“按你说的二十回、十六回、十四回算,一天要走多少路?”&&
& & 光头反问黄寒冰道:“从这里到洞口有多远?”
马骡力道:“我估计有二里半路。”
& & 光头道:“一趟二里半,来回就是五里。每次挑一百斤的,二十个来回要走一百里;每次挑一百二十五斤的,十六个来回要走八十里;每次挑一百五十斤的,十四个来回要走七十里。”
& & 听了光头的话,张二愣说:“这么远的路,一次担一百五十斤,我可受不了。一次担一百斤,每天又要跑一百里路,能把人赶死。十天以后轮咱们转煤时,我一回担一百二十五斤,一天跑十六个来回。上午担八回,下午担八回。就这,每天也要担着担子跑八十里路哩,一个月三块‘袁大头’不好挣啊!”
& & 马骡力说:“不好挣,你也得挣!二愣,你娶冬梅以前说:‘就是卖尻子,也保证过年开春把你姐夫卖牛后给你丈母娘的那十块银元还上,你还让我当保人。我看你是不想当这煤黑子了,要去卖尻子?”
& & 张二愣说:“马大个,你这是老狗记起吃陈屎了!我只是说这钱不好挣,谁说卖尻子啦!”
& & 马骡力道:“好,只要你不打退堂鼓,我这个保人就不怕你姐夫马得草麻缠我。”
& & 张二愣还要说啥,黄寒冰急忙插嘴问光头小伙子:“光头,你脑子挺灵的,算起帐来分毫不差,一共念了几年书?”
& & 光头道:“能念起书我就不到这里挖煤了。我爹过世前,在西安东门里一家杂货铺熬过六年相公,学会了加减乘除。后来杂货铺老掌柜在直系军阀吴佩孚派刘镇华的镇嵩军围困西安时,让炮弹给炸死了,杂货铺也叫大火烧了个精光。我爹受伤后回家养了几年伤,他教我学会了加减乘除。他不久前去世了。”
& &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寒冰问。
& & “还有娘和弟弟、妹妹。我弟弟今年十三岁,妹妹十一岁。”光头道。
& & “那家里只有就靠你这个顶梁柱了!”马骡力问:“你叫啥名字,是哪个村子的?”
& & 光头答道:“我叫刘民国,听爹说是民国元年生的,是万泉县刘家庄人。”
& & 黄寒冰说:“这么说,我还得把你叫大哥啦。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以后得互相关照。”
& & “你是哪个村的?”刘民国问。
& & 黄寒冰回答:“我叫黄寒冰,这位大哥叫马骡力,那位叫张二愣,我们三个都是孙家镇平安村的,咱们两县不远,算是老乡。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就什么都不怕!”
& & 大家正在说话,装煤的矿工高声叫道:“你们挖煤的歇的差不多了吧,这地上的煤都快装完了!”
& & 马骡力用矿灯一照,地上的煤真的快装完了。于是说了声:“大家就按刚才说的办法挖,注意安全!”
挖煤的十六个矿工说干就干,不大一会儿,巷道里又挖好许多落地煤。这样又干了两个时辰,运煤的捎过话来:“雷队长叫大伙收工吃饭!”
矿工们扔下铁镐、铁锨,朝洞口走去。出洞一看,个个变成了黑脸包公,浑身上下也都是煤灰。马骡力学着蒲剧《铡美案》中的戏词高声唱道:
头也黑来身也黑,
浑身上下一锭煤——
马骡力只唱了两句,就引得工友们大笑不止。
& & 午饭吃的是面条,每人两碗,只是菜多面少。张二愣用筷子指着碗里的白菜梆子发起牢骚:“妈的屄,这碗里白菜梆子占了一半,这是给人吃的,还是给猪吃的?”
& & 刘民国说:“小声点,别叫雷队长听见了。”
& & 张二愣说:“妈的屄,他听见了咋?能把老子毬咬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三队队长雷豹听见这边有人骂自己,跑过来骂道:“妈的屄,你给谁老子!”飞起一脚将张二愣踢倒在地。
张二愣从地上爬起来用手中的碗撇了过去,雷豹急忙躲开,然后举起皮鞭就打。
黄寒冰一见,连忙放下饭碗,一把抓住雷豹的胳膊厉声道:“不许打人!”
这时大个子马骡力端着碗站在雷豹和张二愣中间说:“雷队长,你别生气。大家干那么重的活,你看这碗里一半是白菜梆子,连点油星也看不见。人是铁,饭是钢,吃不饱,饿的慌。你给矿上反映反映,让大家把饭吃饱。”
& &“饭吃不饱,下午不干活!”刘民国喊了一声。
& &“饭吃不饱,下午不干活!”矿工们齐声附和道。& &
& & 听见喊声,几个队的矿工们一齐跑了过来,黄寒冰趁机举起拳头高喊:“我们要吃饱饭!”
& & 矿工们也纷纷举起拳头喊道:“我们要吃饱饭!”
& & “不吃饱饭不上工!”黄寒冰又喊了一句。
& & “不吃饱饭不上工!”众人齐声附和。
& & “不许打骂矿工!”张二愣也乘机高喊。
& & “不许打骂矿工!”矿工们跟着喊道。
& & 别看这雷豹爱仗势欺人,这时见犯了众怒,便一下子蔫了下来、没了主意。他正设法脱身,一个四十开外的人来到吃饭的矿工中间,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是煤矿上的钱经理。钱经理说:“工友们,由于矿上一下子来了好几百人,粮食一时有些紧张,因此让大家受委屈了。这是本人考虑不周,我向大家表示歉意。不过,这个问题明后天就可以得到解决!今天的午饭,除每人两碗汤面外,每人再加发一个馍馍。现在大家就可以到伙房里去领馍馍!”
& & “走,领馍馍去!”不知谁喊了一声,矿工们便朝伙房奔去。钱经理乘机拉了雷豹一把,雷豹跟着钱经理来到设在一座两层楼房二楼的经理办公室。
& & 钱经理抽出一根纸烟递给雷豹说:“还生气呢!”
& & 雷豹说:“带头闹事的那小子叫张二愣,已经闹过两回了,上一次是在孙家镇集中的时候。事不过三,他敢再闹一次,我非扣他一个月薪水不可!”
“既然那小伙子的名字叫二愣,肯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你千万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不然要吃亏!”钱经理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继续说:“咱们在这儿给郎家管事,只要春节前能出八千吨煤就圆满交差了。你也看见今天这阵势了,事情闹大了,矿工要是罢了工,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上午到各个窑口看了一下,半天工夫已出了四十多吨煤。下午再出上四十吨,今天就能出八十多吨。照这个速度,腊月二十几就能出够八千吨,过年时你就能带上四十块现洋回家。你还年轻,没见过工人罢工的阵势。对矿工不能一味来硬的,要软硬兼施;能哄就哄,哄死人不偿命。压不住的时候,就给他们让点步。孔夫子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孔圣人的话你要记住!”
& & 听了钱耀辉经理一番话,想想开饭时钱耀辉用加发一个馒头便压住了几百名矿工的怒火,雷豹打心眼里佩服这位经理的本事。再想想自己是爹托了好多亲戚才叫钱经理给自己安排了当队长这个差事的,这个饭碗也来得不容易,于是他便恭顺地说:“听了钱经理的话,我这死脑子也开窍了。侄儿年轻,不懂世事,今天差点给矿上惹出乱子,请钱叔叔多加原谅。现在估计矿工们吃完午饭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吹哨子让我们三队的人上班啦!”
& & “去吧,记住孔圣人的话!”钱耀辉再次叮咛道。
& & 雷豹来到工棚时,矿工们正枕着自己的铺盖卷休息。雷豹拍了几下手说:“今天是咱们开工的第一天,上午大伙干的不错,共出了两万多斤煤。下午大伙再加一把劲,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现在大家上工吧!”& &
& & 矿工们起来伸了伸懒腰,纷纷朝三号平峒走去。一进煤窑,黄寒冰便对马骡力说:“这雷队长今天下午怎么象换了个人,那火暴脾气不见了,上工也不吹哨子了?”
& & 还没等马骡力回答,张二愣便说:“他这叫欺软怕硬!老子今天撑得硬,叫他吃了个硬鸡巴,他不软能行么!”
& & 马骡力说:“张二愣,你这个二毬货,你以为雷豹是怕你!他是怕工人罢工!要不是黄寒冰抓住雷豹的胳膊,矿上第一个挨鞭子的就是你这个二杆子!”
& & 黄寒冰说:“我猜钱经理把雷豹叫去,一定数量(数量:晋南方言,数落,埋怨的意思。)了他一顿。他差点若得全体矿工罢了工,给钱经理闯下大乱子!”
& & 马骡力道:“钱经理这人挺有本事,几句话就把大家的火气给平息了。”
& & 刘民国道:“钱经理也好,雷队长也好,我看他们是害怕咱们大伙抱成团,把事情闹僵。黄寒冰上午在煤窑里说:‘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就什么都不怕!以后咱们三队全体矿工一定要抱成团!”
& & 黄寒冰道:“我看不光咱三队的人要抱成团,凡是对大伙有好处的事,咱们就和其他三个队的矿工拧在一起干,人多胆壮力量大!”
& & 马骡力道:“有一件事对大家都有好处,不知道能不能办成?”
刘民国问:“什么事?”
马骡力说:“咱们每天从煤窑里出来,人人都变成黑脸包公。这天气越来越冷,矿上如果能盖个澡堂子,每天下了班用热水洗一洗,晚上才能睡好觉。”
& & 张二愣说:“我也在想这件事,过年回家的时候,浑身黑不溜毬的,冬梅不让我上炕咋办?”
& & 马骡力笑了笑说:“张二愣这家伙三句话离不开女人,又想你那冬天的梅花了?”
& & 张二愣反驳道:“我不信过年回家时你黑不溜毬的,桃花嫂子会叫你上炕!”
& & 马骡力道:“那咋办呀!二愣,我选你给咱有媳妇的矿工当代表,叫雷队长给咱们盖个澡堂子吧!”
& & 张二愣说:“我跟雷队长打过两次架了,你是不是想叫我和他再打一架?”
& & 马骡力说:“不打架也行,你就跪在雷队长面前,象冬梅捣蒜那样不停地给雷队长磕头,他啥时候答应盖澡堂子了你再起来。”
& & 张二愣道:“想叫我求雷豹那小子,八辈子没门!”
& & 刘民国说:“这事求雷队长也办不成,得钱经理做主。”
& & 黄寒冰说:“我寻思,这件事要办成,咱们全煤矿的矿工得心齐。怎么能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咱们都动动脑筋。”
& & 大家边走边说,说话间,大伙便来到煤窑最里面的掌子面。马骡力喊道:“还是按照上午的办法干,大家都要注意安全!”
众人按照分工干着活,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休息的时候,刘民国对黄寒冰说:“盖澡堂子的事,我想出办法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黄寒冰道:“等一下,我把大伙都叫过来听你说。”于是,黄寒冰大声叫道:“大家过来一下,请刘民国把他想出的办法给大伙说一说!”
& & 等众人围过来后,刘民国说:“中午打饭时,我看见伙房里面窗台上有几张写告示剩下的白纸,今天晚上咱们想法把白纸弄到手,藏在煤窑里。明天白天上班时,咱们在白纸上写上:‘矿工浑身比炭黑,矿工手指十锭墨,矿工两脸赛包公,不让洗澡不复工!’明天后半夜把标语贴在伙房门口,后天吃早饭时,大家准能看到!”
& & 黄寒冰说:“这个办法好!”
马骡力说:“寒冰,你不是跟你表哥上私塾时练过几年毛笔字么,过年时你给我家写的对纸(对纸:晋南方言,指春联。),连陈先生看了都说你的毛笔字好看,你来写吧!”
寒冰听后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写就我写,只是没有毛笔和墨,拿什么写呀?”
& & 马骡力说:“这好办!从被子里撕些棉花套子,用细绳绑在木棍上不就成了毛笔?没研的墨也不要紧,这煤灰能把咱们的脸和手染黑,就不能在白纸上写字?”
& & 张二愣说:“对呀,这样笔墨不就都有了嘛,取伙房里窗台上那几张白纸的事交给我,保证今天晚上办妥!”
黄寒冰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请大家注意保密,现在还不能让四个队长和钱经理知道这件事;标语贴出去后,大伙要利用各种熟人关系告诉工友们:好事要办成,大家要心齐。矿上不答应盖澡堂子,咱们就不上工,好不好?”
& &众人齐声回答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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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雷豹送信奸冬梅 冬梅受辱跳深井
  郎家北山煤矿开工的第三天早上,煤矿伙房门口贴出了几行大字:
  矿工浑身比炭黑,
  矿工手指十锭墨,
  矿工两脸赛包公,
  不让洗澡不复工!
  吃早饭时,矿工们簇拥在伙房门前,看着标语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条要求太好了,挖了两天煤,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的说:“我这头发里面灌满了煤渣,痒得受不了!”有的说:“我来矿上时,我媳妇给我拆洗的被里子白生生的,才两天工夫就变成黑里子了!”有的说:“这标语是谁写的呀,完全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
  第三队队长雷豹早晨起来洗漱完毕,正要到小食堂打饭,远远看见伙房门口聚集了一大堆人,便跑过来查看究竟。一看墙上的标语,吓了一跳。他正要动手撕那标语,矿工们齐声吼道:“不准撕!”雷豹见众怒难犯,便急忙往钱经理的卧室跑去。
  钱经理洗漱完毕正准备去小食堂就餐,只见雷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钱经理,出大事了!”
  钱经理问:“出了什么事?”
  雷豹说:“矿工们要罢工!”
  钱经理问:“好好的,怎么会闹罢工?”
  雷豹说:“他们要洗澡!”
  钱经理问:“究竟是他们要洗澡,还是要罢工?你连这么个事都说不清!”
  雷豹说:“他们说不让洗澡,就要罢工。他们在墙上贴了大标语!”
  钱经理道:“什么?还贴了标语!走,看看去!”
  下楼后,钱经理和雷豹一前一后来到伙房门口。钱经理看了看标语问:“这是谁写的?”
  “……”
  见没有人吭声, 钱经理又问:“标语是谁贴上去的?”
  “……”
  雷豹见没有人吭声,便狐假虎威叫道:“你们**都是哑巴!”
  “不许骂人!”矿工中有人吼道。
  钱经理说:“没有人不让你们洗澡呀!大家收了工,可以跑一段路到黄河里去洗呀!”
  “天气越来越冷,怎么到黄河里去洗?”黄寒冰高声问。
  “那你说怎么办?”钱经理问。
  “盖个澡堂子!”黄寒冰说。
  钱经理问:“盖个澡堂子可要花不少钱,钱从哪儿来呀?”
  黄寒冰说:“钱从那里来我们不管,下班后洗不成澡,我们不复工!”
  “洗不成澡不复工!”刘民国举起拳头喊了一句。
  “洗不成澡不复工!”矿工们纷纷举起拳头齐声喊道。
  一看矿工们很心气,僵持下去不好收场。如果大家不复工,年前完不成原定的八千吨产量计划,自己怎么向郎启发董事长交代?想到这里,钱经理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矿工弟兄们,我仔细想了一下,大家说的有道理:这天气越来越冷,黄河里冬天洗不成澡了。你们要求矿上盖个澡堂子,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不过,这件事,我得向这个煤矿的主人-——郎董事长报告。董事长给了钱,咱们马上就盖!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啊?”
  黄寒冰在人群中喊道:“我们最多等五天,五天后不答应,我们继续罢工!”
  “对,五天后不答应继续罢工!”矿工们跟着大声喊。
  “好!咱们就以五天为限,现在大家上工去吧!”钱经理说。
  “走,上工去!”马骡力高声叫道。
  矿工们见自己的要求有了希望,便纷纷上工去了。
  钱经理回到办公室后对雷豹说:“雷队长,今天的火总算给压灭了,但问题不解决,五天后这把火就会烧得更旺。事不宜迟,我给东家写一封信,你马上动身,骑上你那匹快马到平安村亲手交给郎董事长!”
  等雷豹牵马过来,钱经理已将信写好。他把信交给雷豹说:“这封信你无论如何两天内要送到郎董事长手里,最迟五天时间,一定要带着董事长的回信赶回煤矿!”
  雷豹接过信,飞身上马,一溜烟飞奔而去。钱经理到各个煤窑口转了转,见矿工们都上工去了,便把四队队长王汉叫到身边说:“我叫雷豹给东家送信去了,这几天你辛苦一下,把三队也兼管起来!”
  王汉没有推辞,说:“行,钱经理,三、四两个队你放心,我保证管好!我现在就到三队去。”
  王汉来到采煤三队,见三队出煤的速度比四队还快,便问从煤窑里出来的一个运煤的小伙子:“你们用的什么办法,出煤比其他三个队都要快!”
  那个小伙子说:“我们队有个黄寒冰,他对大家说,‘瞌睡总要从自己眼里过,与其拖拖沓沓,不如坷里麻嚓。早干完,早休息!’因此,大家都尽量往前赶。”
  王汉问:“你们三队的人都听那个姓黄的话?”
  小伙子说:“大家觉得他说的有理,因此都听他的。”
  王汉又问:“伙房的标语是不是你们三队的人贴出去的?”
  小伙子回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打听这事干啥?”
  王汉说:“我觉得这件事干得漂亮,那张标语是替全体矿工说话的,因此我也拥护。咱们这些大老粗里还真有能人,想结识结识这位能人。”
  这王汉本是陕西富平人氏,因出生在三更半夜,爹娘便给他起名叫王三更。由于家里穷,民国十八年闹灾荒时爹娘就饿死了,那时他才15岁。他逃荒要饭流浪了一年,来到陕西铜川。正好王石凹煤矿招收工人,他16岁便在那里当了采煤工。那里的老板心狠手毒,经常毒打矿工,找借口克扣矿工工资。一次他和矿工们一起罢工,抗议老板克扣工资,老板竟然下令护矿队将九名矿工活活打死,扔到“万人坑”里。这“万人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里面到处是死人骨头。王汉在王石凹煤矿干了四年多,先后就有几百名病死、累死、打死的矿工被扔进“万人坑”里。为了给工友们报仇,他一天夜里趁老板到矿上巡视的机会,放火烧了老板住的房子,也不知住在里面的老板烧死了没有。王三更放火后连夜逃走,一直从陕西逃到山西。到北山煤矿后,他改名王汉,干了一年多,钱经理见他踏实能干,对煤矿上各个工种都很熟悉,就让他当了采煤四队的队长。
  听了那个小伙子的话,王汉凭自己多年在煤矿当矿工的经验,感觉伙房那条标语是三队的人干的,但他没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诉钱经理。他认为,这完全是合理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煤矿工人这么辛苦,每次从煤窑出来都黑不溜秋的,矿上当然应该给他们盖个澡堂子。他见那位矿工说大家都愿意听黄寒冰的话,心想,这几天我得会会这位姓黄的,和他交个朋友。
  就在王汉打听黄寒冰的情况时,黄寒冰正在煤窑中给挖煤的矿工们说话。他说:今天的事干得漂亮,既达到了目的,又没有暴露身份。标语的事要是让雷豹知道了,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因此,大家对写标语的事还要保密!”
  张二愣问:“五天以后要是矿上不盖澡堂子咋办?”
  黄寒冰回答说:“那咱们就继续罢工!”
  且说三队队长雷豹上马后,日夜兼程,不敢怠慢,晚上趁马在客店吃草料的机会打了个盹。待马吃饱草料后,他又连夜上路了,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到平安村,将钱经理的信交给了煤矿董事长郎启发。郎启发拆开信,只见上面写道:
  郎董事长钧鉴:
  霜降别后,耀辉率贰百肆拾名新招矿工跋涉数日,顺利抵达。开工仅两天,矿工贴出标语,要求建一澡堂,否则决不复工。经善言劝解,矿工当即复工,但以五日为限。
  耀辉以前曾在直隶开滦及阎长官所办的西北煤矿考察,凡从此业者,矿方皆建有澡堂 ,差别只是大小繁简耳。以目前矿工人数计,需建澡堂房舍二百六十平方米,锅炉、管道、洋灰、木料及工运费约需大洋三千元。我矿目前年产优质煤约三万吨,每吨煤可卖三元五角,总计销售收入在十万五千元左右,减去成本两万元,全年利润约八万五千元。澡堂乃固定资产,可长期使用;燃料可自行解决。若以三年更新锅炉计,此款乃九牛一毛耳。圣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以耀辉愚见,为保矿上平安,当遵圣人之训,忍小而谋大。
  澡堂可建否?望董事长速决,即刻函告。十万火急,耀辉翘首以待!
  顺祝大安!
  钱耀辉 敬上
  中华民国二十五年十月卅日
  郎启发读罢来信,对雷豹说:“此事还需与两位副董事长相商,你先到客房休息去吧,明日午后再来见我。”
  这雷豹经过两日长途跋涉,也确实精疲力尽,吃过晚饭后在客房躺倒便睡,直到第二天日出后方才苏醒。
  用罢早饭,雷豹闲来无事,便信步前往黄河滩散心。只见这黄河滩上,茫茫一片绿黄色,到处是蔺草、茅香、芦苇、野蒿、甜蕖、苦蕖,不时有野兔出没,雀儿窜出。向西遥望,悬崖高耸,沟壑纵横,村镇隐约可见,那是陕西地面。陕西一边悬崖之下,河水宛如白带,向南北两个方向延伸,河面上各种水鸟在盘旋觅食。这里的黄河滩虽然宽度达十余里,但枯水季节来临,河面也只有一里多宽。
  雷豹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亮,只见一个长辫子姑娘弯着腰在挖野菜。雷豹用目细看,那女子长着一副瓜子脸,清秀如水,灵气逼人。尽管身上穿着薄棉衣,稍显臃肿,但秀色难掩,格外诱人。
  雷豹故意咳嗽一声,将那女子吓了一跳。那女子见有人来,便提了竹筐,拿着镰刀朝远处走去。雷豹见四下无人,便紧追不舍,口中喊道:“姑娘慢走,大哥我有话要说!”
  那女子心中恐惧,便加快脚步往回村的滩坡底方向跑去,雷豹紧跑几步赶在前面,伸着两只胳膊拦住去路说:“请问姑娘你篮中这野菜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紧握镰刀,怒目而视,并不回答雷豹的问话。雷豹一看,这女子一嗔怒,眉间竖起三道浅沟,神色更加迷人,便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向那女子抛去。那女子急忙扭身躲避,雷豹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那女子双臂,夺下镰刀抛向远处,将那女子压倒在草丛中,拽下裤子,硬要行事。那女子“强盗!强盗!”骂个不停,拼命挣扎,使雷豹难以入巷。雷豹握紧拳头,在那女子头上猛击几拳。霎时,那女子昏了过去,躺在地上,浑身松弛,如死人一般。
  雷豹趁机扒开那女子的裤子,将大腿间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插了进去,随即如羊羔吃奶一般,“呼哧呼哧”用力猛戳。随后,他将那女子的棉袄和衬衣扣子解开,紧紧将那女子撸在怀中,在那女子脸上、嘴上乱亲。接着一只手抓住那女子软绵绵的乳房,用嘴唇去吮吸乳头。他上下晃动了几十个来回,突然一泄如注,只觉浑身恰似神仙驾云、婴儿哺乳、虎嚼鹿肉、蜂采花蜜一般痛快。
  雷豹痛快完了,翻身坐起,稍息片刻。见那女子还在昏迷中,雷豹仔细观看那女子丰满的双乳和毛糙的下身。看着看着,大腿间那个东西又硬了起来,于是,再次爬将上去,用脸在那女子圆润的乳房上偎来偎去,将两个乳房反复吮吸,浑身晃动不已。又一次满足以后,才起身穿好衣服,扬长而去。
  当雷豹走到平安村滩坡底时,碰见两个年轻后生,他们互相间看了看,便各自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被雷豹糟蹋了的那个女子苏醒过来。她一看自己这般模样,羞愧不已,一边穿衣,一边骂道:“哪来的这个杂种,你不得好死!”“土匪!大大的土匪!”“老天有眼,叫你天打五雷轰!”“恶有恶报,叫你断子绝孙!”骂着骂着,又放声哭嚎道:“二愣呀二愣,我咋有脸再见你呀,我不活啦!……”
  那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半天,惊动了在滩坡底割草的司马冲和司马次两兄弟。他们抬头四下观看,只隐隐约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但却看不见人影。司马冲对弟弟说:“听声音象是张二愣媳妇冬梅在哭,是不是冬梅和婆婆吵架了!”
  司马次道:“我听声音不像是从村子里传来的,好象是从黄河滩里传来的。”
  司马冲问:“张二愣他们走了多长时间啦?”
  弟弟道:“他和黄寒冰、马骡力三个人是霜降那天走的,大约有十天工夫了吧!”
  司马冲道:“今天早上起来,郎家说叫咱们准备一下,马上到北山煤矿装十三船炭运到西安去。这几天咱们给家里猪羊准备的过冬饲草也差不多了,等一会咱们到张二愣、黄寒冰和马骡力家问问,看他们捎不捎什么东西。”
  兄弟俩正说话间,只见冬梅披头散发,挎着半筐野菜无精打采地走了过来,满身是泥土。司马次问:“冬梅嫂子,你这是怎么啦?”
  冬梅哭丧着脸,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司马冲又问:“冬梅,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
  听了司马冲的话,冬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司马兄弟,我活不成啦!我叫人给糟蹋啦!”
  “你认识糟蹋你的人吗?”司马冲问。
  冬梅哽咽着说:“不认识,那个杂种是个圆脸、矮胖子!”
  司马冲道:“半个时辰前,我们见有个生人从黄河滩里走过来回到村子里去了,是个矮胖子圆脸,身上穿着黑制服。”
  “就是那个杂种,你们见了二愣,一定要叫二愣杀了那个杂种货,给我报仇!”冬梅说。
  司马冲说:“咱们现在就到村里找那个家伙去!看他是哪家的亲戚。”
  冬梅说:“你们赶快去找,千万别叫他跑了!我在那个水坑里洗把脸就来。”
  司马兄弟急忙回到村中打听,正好碰见鲁大牛。大牛说:“刚才看见一个不到五尺高,穿黑制服的圆脸矮胖子从郎家出来,骑着马出村往东去了。”
  司马冲一听,连忙说:“坏了,那家伙在黄河滩里糟蹋了二愣媳妇冬梅,咱们得赶快把他追回来!”
  一听这话,鲁大牛和司马兄弟撒腿就往村东跑,跑出村追到新坡底,哪里有矮胖子的人影?众人垂头丧气回到村里,只见鲁二牛跑的气喘吁吁地说:“哥,快到三环井边去捞人,刚才,二愣媳妇冬梅不知为啥跳到井里去了!”
  大家一听,连忙跑到井边,只见二愣娘哭的死去活来,井边围了一大堆老人、妇女和孩子。
  司马冲急忙从旁边一个老者手中接过一条长长的粗麻绳,把一头绑到井辘轳上,一头从自己大腿间绕了过去,在腰间缠了几圈,对鲁大牛和司马次说:“你们两个抓紧绳子和辘轳把儿,把我往下放。二牛你赶快再找一条长绳子来放到井里!”
  鲁大牛和司马次很快将司马冲放到井底。司马冲吸了一口气钻入水中,一把抓住冬梅的衣服将冬梅拽出水面,这时鲁二牛已将另一条长绳放到井下。井上的人们又拿来两个镜子,一个人拿着一面镜子蹲在井厦外阳光处,另一个人拿着一面镜子蹲在井口。井厦外那面镜子将阳光反射到井口的镜子上,井口的镜子又把阳光反射到井下。见有阳光反射到井里,司马冲用绳子将冬梅的腿和腰捆绑好后,在水井中大声喊道:“现在你们几个人一起慢慢搅辘轳,我们两个人二百多斤重,搅到半路可不敢松手啊!”
  众人一圈又一圈,终于用辘轳将司马冲和冬梅搅到井口。
  司马冲说:“到井口搅慢些,小心把人的头碰到井沿石头上!”
  大家先将冬梅拽上井来,接着又把司马冲从井口拉了上来。司马冲高声喊道:“赶快把冬梅抬到外面那个碾盘上,头朝下把肚子里的水往出倒!”
  众人有的抱头,有的抬腿,有的撸腰,很快将冬梅抬到井厦外碾盘上,将冬梅头朝下,腰腿上抬,倒肚子里的水。冬梅圆鼓鼓的肚子转眼间缩了回去,井水倒了一大片,只是两眼紧闭,脸色铁青,象死人一般。
  这时救生堂的陈先生来到三环井边。他顾不得询问什么,立即将冬梅的身子翻转过来,伸开双手,在冬梅胸部不断挤压。不大一会,冬梅鼻孔里有了微弱的呼吸。陈先生又挤压了一会,见冬梅呼吸慢慢正常了,便说:“快弄块门板来,将冬梅抬回家中休息!”
  司马兄弟急忙从井边一户人家的大门上卸下一块门板,和鲁家兄弟一起将冬梅抬回家中,大伙这才长长嘘了一口气。
  将冬梅送回家后,司马冲便到郎家长工们那里打听骑马的矮胖子和郎家的关系。问了半天,郎家的长工们没有人能说清那人和郎家的关系。司马冲想:“难道还便宜了这个**蛋不成?不,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就是跑到天边,也有碰见他的时候。若是让老子碰见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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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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