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嬉水——黄安生谈下水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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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 房& 里& 的& 音&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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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安生&&&&&
病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努力地挺起腰，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
病了，总想清静一下，却又不甘寂寞，真想于落寞中放一段音乐。中文歌不好，它会吸引人的思路，我不需要这；英文歌也不好，不知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好；最好莫过于乐曲。二胡不好，总觉得凄凉；交响乐不好，太富激情了；钢琴曲也不好，旋律太轻快了；最好莫过于小提琴曲。就来首《梁祝》吧，那幽幽的弦声总是那么轻盈、缠绵，于平静中流露出一丝悲凉，真有“凄凄惨惨戚戚”中的“凄凄”的味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曲最最适合病人的心情。可是，这是医院，不可得。
于是，想起自然界中的音乐——天籁。记得梁实秋曾这样地写过天籁：“秋风起时，树叶瑟瑟的声音，一阵阵袭来，如潮涌，如急雨，如万马奔腾，如衔枚疾走；风定之后，细听还有枯干的树叶一声声地打在台阶上。秋雨落时，初起如蚕食桑叶，悉悉唆唆，继而浠浠沥沥，打在蕉叶上清脆可听。”这“雨疏风骤”“梧桐更兼细雨”的气氛一定也很适合病人，可是，不是秋天，也不可得。
听说盲人的听觉特别灵敏，于是闭上眼睛，竟真的听到几声虫鸣，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点点滴滴，如水中月，雾中花，模糊难辨（其实也不晓得辨）；竖起耳朵
，妄想把它听个清楚，它却越跑越远，鬼鬼祟祟地躲到了角落里，忽地又冒了出来。
只有一个音符
—“唧唧”，没有百灵歌声的婉转，没有杜鹃啼血的悲哀，没有珠落玉盘的清脆，没有风卷残云的利索，没有惊涛拍岸的磅礴，没有小泉叮咚的惬意，没有和谐的旋律，没有跳跃的节奏。它不是一条平滑的曲线，它有棱有角，时尖时钝。以前总觉得它刺耳，甚至难听，而今才领略到它个中的韵味。也许它单调，但一点也不乏味，因此我也把它叫作“音乐”。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音乐拌着风也吸进了身体。能品尝到这音乐是有味的，不是那种滑过舌尖的甜，也不是那中刺激味觉的辣，它就像吮吸花蕊时的味道，说不上甜称不上苦，能感觉到它的气息，不是千山万水、山清水秀，它使人想到了萧瑟的原野，丛生的杂草中横着几节朽木。仿佛看到月光下，也丛里有一只小蟋蟀正在弹唱着《单身情歌》……
并不温柔的音乐抚摸着病体，却如亲友的慰问、情人的耳语一般润籍。
病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躺着。
记得这篇文章是要求学生运用铺垫烘托的手法写一个关于“音乐”的语段的，当时很多学生说不会写的，因为写音乐本身就是要将抽象的声音变成形象，这是一难，再就是还要运用铺垫和烘托，就是两难。也难怪学生说难写，我当时说，不仅仅能写语段，还能构成一整篇文章呢。学生说不信，我就让学生写语段，我写文章，电脑前就这么敲出来了。整篇文章，也就是用了一种手法，烘托。
二、模仿写
中学生写作很多需要从模仿开始练习的，从模仿中可以体味到作者遣词造句的妙处。在模仿中，教师要有目的地指导学生模仿的方法，给学生先分析文章的写作结构，然后再出题给学生做模仿的练习，不能拿一篇文章，就笼统地要学生去模仿。比如要学生模仿毕淑敏的《我很重要》一文，就不要全篇一次模仿，把一段一段作为单元，然后加中间的分论点和过渡句，一连接，就是一整篇，模仿就如小孩子学走路，我们不要期望孩子一开始就走稳，蹒跚学步就不错了。一次学习郁达夫的《故都的秋》，我让学生写一个南国秋天的片段，而自己就写了一整篇《南国的秋》。
三、挑战性
学生写的文章，很多因他们的阅历和思维决定了文章的深度。教师的下水作文，就应该突破学生的思维界限，起到高屋建瓴的作用。曾经出过一组关系型的作文题：《水与堤》《自由与纪律》《变与不变》《半与全》。我让学生选择这其中最难写的一个题目，他们一致认为是《半与全》。这是个抽象性的题目，且有很强的思辨色彩，事例很难举。我主动请缨，让学生写容易的，我写难的，结果，我写的学生很欣赏，学生写的我也很欣赏。
成语里有许多关于“半”的：半路出家、半斤八两、半死不活、半途而废、半信半疑。似乎“半”总是和贬义连在了一起；而“全”就正好想反。“全力以赴、全身远害、全神贯注、全知全能、全始全终”。这“半”和“全”组合的成语实在引人思考。
真的“半”为贬，“全”为褒吗？
“半睡半醒”是种舒适的状态，“半信半疑”是种独立的思考，“半推半就”是种妩媚的娇嗔，即使是“半途而废”或许也是种明智的放弃。
“半”是一种生存哲学。“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出名”和“壮”应该就是种“全”，“盈则亏”“满招损”都是对“全”的格言式的警告。孔子“中庸”之道影响几千年，所谓不偏不倚，恰好一半为最高明也是最圆滑的处世生存哲学。生存意识必然会影响到艺术领域，“半”也就积淀而成了一种审美心理。所谓含苞欲放，犹抱琵琶，便把人们对美的心理定格在朦胧的期待之中。文学中的“含蓄”“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等审美原则，应该都是作者在精炼文字后将一半的想象空间留给了读者。“脸边霞散酒初醒，眉上月残人欲去。”这已散却留似醒非醒弯眉半月欲去还留的状态应该是文学审美的最高形式；“半”也是中国建筑一种特色。这种特色常使建筑的形式呈现出或曲径通幽，或山穷水复，或柳暗花明。“一庭花影留禽语，半亩松阴借鹤眠。”这“一庭”该有小桥流水，该有曲斛流钟，而那“半亩松阴”就实在不能是“一亩”“十亩”了，没有了那“半”，整个“一庭”就了然眼下，那神秘的意韵，那空间的张力感就荡然无存了。
“半”与“全”相辅相成。“图书府半日偷闲，坐看云起；杖履中百年春在，更上层楼。”
“半日”“百年”不就是“半”与“全”解释的极致吗？“百年”是计数的“半日”，半日偷闲实际上也是为百年更上层楼的铺垫。这看似相反的两面，却能在对立中有着和谐的统一。没有全知全能，只有虚怀若谷，没有全始全终，只有阶段性的不断累加。“全”该是一种境界，一种追求，一点虚幻的心理满足感。没有绝对的“全”，只有相对的“半”，历史上那些自命为什么“十全老人”的也正如那“十全大补膏”一样留下了一点笑料。
登山，可会当凌绝顶，看全景；也可缘身山中，看半途中草的摇曳，花的笑容，石的嶙峋。向往“全”，但不强求“全”，在人生路上，以“半”的状态走着，真的走到某个巅峰，也未然可知呢。
面对高考，我们不得不用“模式”这个词，我理解的模式，实际不是给学生限定的条条框框，而是以种或两三种思维的训练形式。不训练思维，学生在高考考场那么短的是时间里就很难构思出高分的作文，曾经在给学生做模式作文训练的时候，也遇到过来自学生的阻力，他们认为模式框住了他们的思维，认为模式之下写不出好文章。针对这种想法，我在一次学校教师节庆祝大会上，写了一篇题为《为教师喝彩》的文章，此文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宣读，被十余次学生热烈的掌声所打断，而我在事前就和班级学生说过，我就是用我教你们的模式来写这篇发言稿。从此，学生多模式再也没有了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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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叶建刚：作为一篇教师示范作文，本文对考生极具指导意义。自2004年分省命题以来，今年的作文题难度最大，不仅考了材料作文，而且还是多则材料。考场作文，切题为第一要务，但对材料作文来说，到底哪种立意算是完全切合题意，又有很大的主观性。只写多元文化并存的时代才是理想的时代，算不算切题？只写要活得有趣有用，算不算切题？这要由阅卷老师说了算。本文写的是要活在当下，当下的时代就是一个多元的时代，当下的生活可以活得有趣有用。这个立意全面覆盖材料中的几个关键词：生活、时代、文化，多元、有趣、有用。本文完全切题这一点，任何一个阅卷者都不会看不出。
其次，本文肯定而不是否定当下生活，立意有积极意义，比较稳妥。无论穿越到古代还是未来，都是对当下生活一定程度上的否定或不满，理想主义的社会批判固然是一种价值取向，但一般考生如果把握不好分寸，就会给人愤世嫉俗、思想偏激的感觉。
最后，从博取高分的其他要求看，本文是一篇非常成功的考场作文：开头联系作文材料，迅速入题；各段内容集中，界限分明；大量使用具有文化色彩的例证，炫示丰厚的积累；语言灵动明快，刻意经营警语，辞采斐然；结尾翻出新意，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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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的感觉是温馨的，像橘红灯光里漂浮着轻音乐的节奏，品啜极醇的红酒。
家，总是牵挂的主题。记忆中的家是间平房，三进开，红砖褐瓦。内墙是父亲用石灰粉刷的，雪白。江南的天气阴湿，过不了多久，茵氲的水气就会在雪白的墙上留下泛黄的水渍，随意自然，不着雕痕。每天每月每年，泛黄的水渍借着家的一方雪白，完成了时间悄然的杰作，岁月剥蚀，记忆中的家就有了沧桑的美丽。家四周是片空地，喇叭花圈起简单的篱笆，就成了自留地。红辣椒，紫茄子、青豆角，白冬瓜；春有蜜蜂嗡嗡，夏有知了高唱，秋有蟋蟀唧唧，冬有小鸟姗姗。厨房不远是猪圈，母亲下班回来，猪们总会着急而又欢快地拱着圈门，发出短促渴望且有些撒娇的“哄哄”声；撒一把稻谷，嘴里轻唤几声“咯咯、、、胳咯”声，二三十只鸡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把个寂静的后院掀个热闹非凡，有时那高傲的公鸡红火的冠上还会戴一朵米白色的小辣椒花。厨房里是母亲炒菜熬粥的弥漫，客厅里是父亲抽烟喝茶的清香。母亲边做事边责骂着父亲，父亲边喝茶边享受着责骂。在这不和谐的责骂和和谐的情感里，爸妈走近了他们的金婚。
家人总是牵挂的内容。前院有棵桔树，几盆茉莉。青的桔叶与白的茉莉花映照，总是在我脑海里定格成父亲那早晨起来迎风飘乱的一头花白头发。父亲性格开朗，退休后总是早起，泡好茶，叼根烟总要在自己熟悉的地界转悠一趟，还会不顾别人的反对，去敲一下别人的门。为这他常被母亲骂，可他就是不改，理由总是说，别人开了门，就说明今天这家人还活过来了，我就多了一个人说话了。记得那年回家，父亲的一个老同事走了，父亲一个人抽了很长时间的烟，喝了很久时间的茶，然后默默地看着我，自言自语：“也快轮到我了。”人老了，就会对死神感觉到亲近些，爸六十多岁就叫我给他准备好了寿木，看到我搞来的最好的寿木，爸很开心，跟很多人夸我的孝顺。可到了七十多岁，他又找人把那做好的棺木移到了别的地方，说看着心里怕。那年过年，我没有回家，打电话给他，他说做人没有意思，年轻时吃苦，到老来享福了，却又要进棺材了。我明白了，爸是想让这享福的日子长点，再长点。母亲脾气急躁，也不怪她，养了三个总是捣乱的儿子，嫁了一个对家务事一概不问的丈夫，算她没福气。上班累，下班更累。面对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家务活，母亲嘴巴不停地骂我们四个大男人，手脚又会不停地忙这忙那的。不一会，客厅的地干净了，零乱的床整齐了，灰蒙蒙的简单家具亮堂了，油腻腻的厨房就有了热腾腾的香气。母亲做事总是风风火火，有条不紊的，可嘴巴里总是唠唠叨叨，好像不在这唠叨中就没有了做事的节奏。当然她骂的对象大多数是父亲。一次母亲外出走亲戚三天，父亲高兴的象脱缰的野马。第一天带我们三兄弟下馆子饱餐一顿开个洋荤，第二天又亲自下厨，把母亲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鸡蛋吃了一半，我们感觉母亲不在真是父亲把乱糟的家变成了儿时的天堂。可第三天，父亲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闷烟，表情木然，我们很少看到父亲这样茫然无措的样子，吓的都不敢吭声。好久好久，父亲才在喉咙深出哼出一句话来：“没有你妈骂，家里也不热闹呀！”说完，出门，骑上自行车，把母亲接回来了。母亲一进家门就骂开了，而父亲就又坐在客厅里抽烟喝茶，脸上竟是笑笑的。那次，让我明白了----爱，是有多种的表达形式的。
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停留在中年，总有是一副画面：我和母亲上山割茅草，母亲割出了一大块空地，我在这空地上玩耍，母亲回头看着我笑，满脸是晶莹的汗珠，蓬乱的留海还有几根茅草沾在上面随风飘扬。而父亲，就知道站在母亲身后抽烟，边在母亲的骂声中边朝我们做着鬼脸。家，就被定格成这样清苦而又戏噱的色彩。
对儿女而言，父母在的地方就叫家。当岁月将父母年迈，当距离将家园间隔，人们便在这时空里过滤掉在家时的许许多多平淡的日子，剩下的就只有浓浓浓浓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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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拂晓，不知是历史的选择还是沉睡的记忆复苏，芦沟桥，一个注定要被史书浓墨重彩记录的桥，再一次让一个民族的视线聚焦。这是海洋民族和内河民族的一次大对碰，让这两个与水有关的民族选择一座桥做生死的对决，这绝非是天意弄人。狼烟起，枪炮轰鸣，青天白日旗在硝烟中飘扬，血红的太阳旗在嘶哑的嚎叫中一次次冲锋，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座蹲的狮子脚下，殷红的血沿着岁月磨……
芦沟桥，你桥上的石狮终于成就了一次汉民族的凛然正气。
收起历史的丹青，我长舒一口气。战争，应该是历史长卷中几笔粗黑的涂抹，而柔情，才永远是这幅长卷里处处散落的主题。战争，是永定河爆发的洪峰，柔情，是永定河微风吹拂的涟漪。
“多少行人此来往，马蹄踏尽五更霜”。金章宗在建桥的时候就把“芦沟晓月”与太液秋风，道陵夕照、蓟门烟树、居庸叠翠等定为“燕京八景”。岸边的烟柳，壮观的桥影，清丽的河水，碧草的芦沟，潮气的清曚，短长的送亭，都在芦沟桥凌晨早发的脚步里被勾勒成一幅现代派色彩朦胧的画。“长亭路，年去年来，应折柳条过千尺”。惜别的美丽，让桥身无限延伸，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千年过去，再穿行古桥，还能听到他们窃窃的耳旁私语，还能感受他们未散的体温，还能擦拭他们脸庞上那颗未落的泪珠。男子，戎装在身，女子，花黄新贴，刀枪剑戟的寒光里，闪烁的是女人挂在唇边的欲落未落的叮咛，所有男人充满杀气的眼睛中，竟有了一弘水汪汪的笑意。那是在回忆昨夜炕头的温暖，在掂量背上包袱的沉重。走过芦沟桥，就是走向了春风不度的玉门关，黄沙百战金甲穿，马革裹尸男儿气。这芦沟桥上最后的一点亲情，这晓月下最苦的一点浪漫，这永定河岸最难的一份割舍，就成了战场上再也享受不了的精神奢侈，春闺房中幽幽怨怨的妇愁。
芦沟桥，你万古长存的“晓月”，会惨笑，会冷觑，会温柔，会幽丽吗？
这又是绵延千年的黄昏中的一个，我到了芦沟桥，像站在某一个时空交汇的点，和历史在做一次神交。朋友说留个影吧，在“芦沟晓月”御书碑前，在神态可掬、形色各异的石狮边。无法免俗，摆个姿势，拍它几张吧。可回来冲洗，竟就是芦沟桥的几张无法冲印清晰。朋友戏言，说我们是草民不按圣旨，要赏晓月，偏是黄昏而来。而我心中明白，有哪一盆显影水，能清晰地凸现芦沟桥面那深深的岁月车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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