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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在东北田野上快乐的打滚儿（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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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1:32 发布在
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故乡你总为我独自守候沉默等待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那是你破碎的心我的心却那么狂野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那是你衣裙漫飞那是你温柔如水&&&&&&&&&&&&&&&&&&&&&&&&&&&&&&&&&& ――许巍《故乡》&&&&我的童年在东北一个小村子度过。农村的生活相对城市确实很落后，但在孩子的眼中，只有快乐的回忆。那里给了我生命中最多姿多彩的童年。那里是我无数次梦见的地方，是我心中一个最温暖的所在。那里给了我许多的善良纯真，让我在自然与爱的怀抱中，快乐的度过。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故乡，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知道故乡的怀抱，始终在为我张开。1 环境&&&&东北的一个村也是很大的，又分成几个生产队。我家所在的是村子的一大队。村头有条南北向的柏油公路，公路路面比两旁都高一些，两旁是几米深的沟壑，往西是防护林，有四五行吧，都是杨树。东北到处是防护林，将无尽的平原分成一块块的。由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砍伐，真正的森林就不多了。林子西边是大片的田地，是各家的责任田。田地每年都要被人们梳理成一垅垅的，分成垅台和垅沟，垅台上洒种子，种些玉米大豆之类。不过种小麦的话，就不用分垅了，就是整片的平平的田地。每家种的都不一样，到了秋天的时候，如果从高处看的话，高低起伏的无边原野被不同颜色的庄稼分成一条条色块，绿色，黄绿，金黄，煞是好看。我们这里是东北平原上最平的地方了，没有山，小山坡都没有，到处都是平整的沃野，站得稍高一点，就可以看到四周延伸得很远很远的地平线，地平线上是线状的防护林，唯一可以遮拦视线的东西。&&&&公路的东边就是村子的人家，两条土路将人家分成三行，每行也就十来户人吧。每家都有很大的院子和菜园子。北边那行人家的最西头，住着道班老杨，他负责这一带公路的路况。他爱下棋，有一年他家一头猪在穿越公路时被卡车撞死，那是我小时见过的最血腥的现场。南边那行的最西头，是村学校，那时还有小学和初中，我在小学里度过了五年半；而初中在我家搬走几年后就关掉了，因为招不到多少学生。这个初中的升学率也是可怜，差不多每年才有一个人考上高中或中专。要说明的是我们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各年级都是只有一个班。而我爸，作为这里教师的骨干，在他走后，就再没有人考上过高中。我爸常拿他管教学生的办法教育我和我姐，但只让我们不服：对不听话不好好学习的学生，他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严厉的斥责他们。“在农村念书多不容易，你不好好学习对的起谁？”他自得的说：棍棒出孝子，打骂出贤才。他说他打过的学生后来看望他的时候，都说多亏他这么严厉，才让他们能好好学习，而不是像多数农村孩子一样混混日子。他后来对我姐采取同样的教育方式，换来的是我姐强烈的反抗和仇视，证明了他的方法可能适用于管过去的学生，但绝不是自己的孩子，我也相信他的方法更不会适用于现在的学生。&& &&&&我家住在中间那行人家的最西边，与公路被一条沟隔开。家里包括一个两间的砖房，顶是白铁皮的，是我们生活的地方；还有个油毡顶的仓房，除了放农具和储藏粮食，鸡鸭舍也在里面；我们那里的平房的房顶只有几种：草房，实用却不很美观，而且容易漏雨，偶尔的龙卷风还有可能把草捆吹起，（那是最惨的情况，极少发生）；油毡顶或石棉瓦顶，也都容易漏雨。稍微经济宽裕些的，还是会在房子上面扣上白铁皮顶，漏雨的机会会小很多，而且美观。所以在没钱的乡镇是一片草房和泥墙，而有钱的地方，则是一片白晃晃的铁皮盖房子，墙也都是红砖。不过说实话，泥墙的老房子，特别的冬暖夏凉，冬天不烧炉子都不冷，夏天房子内却是一股凉气。而两层中空的砖墙，也很少能达到这种程度。&&&&房子的东南北三面都是我家的园子。房前是个不大的院子。西侧是个很简陋的木门，小时我常站在木门上，让门晃来晃去。站在大门口向西看，视线里除了公路，就是远处的杨树林。这条公路是与县城和镇（那时还叫公社）里的唯一联系，小时侯常站在路边，看什么时候会有下一辆车出现在，并看着车由远及近，由一个小点变得越来越大。村里的妇女们常会把家里吃不完的鸡蛋拎一筐去县城卖，回来时再买些别的东西。村东头有个供销社，我偶尔会去那里拿几分钱买糖。那时商品经济真是不发达，除了供销社，只有偶尔几个货郎来卖卖东西。这供销社当然早就没了罢。&&&&村子东边还有个池塘，夏天水满冬天干，夏天是鸭子的乐园，而冬天，孩子们常在这里玩爬犁滑来滑去。穿过校园往南就是四大队，我姥姥和几个舅舅家在这里，两个大队离得非常近，所以我经常去和那边的孩子一起玩。再往南又是望不到边的农田，还有一片柳条丛（发一声），那里有许多蘑菇可以采。我们村子往东，除了农田外，有一条小小的土路，沿那里走，要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到达邻村――我奶奶家。那边的村头常在路边四处开着打碗碗花，令我很羡慕，因为我们村那边就没有。去那里的旅途很枯燥，经过的无非是麦田，玉米地，大豆地……还有防护林。但中间一处地方有片草地，和一眼泉水，那泉水十分清凉甘甜，从泉眼不绝流出，在夏天喝到这样凉透心的泉水，实在是无比的享受。清澈的泉水化为溪流流向远方，喝水时只要先洗手再用手捧起水喝既可，完全不必担心卫生问题。那眼泉水，如今一定依然那样的清凉清澈吧。&&&&[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 10:40:3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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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06 &&
（二）我家那倾倒众牲、气死房地产商的菜园子&&&&我家的园子很大，面积应该有五六百平米，不仅种家常吃的蔬菜，还有瓜果，甜杆（可以说是东北的甘蔗，但非常细），菇娘（东北人都熟悉这个啦）什么的，现在想想，好多都是为我们小孩子准备的啊。家里的园子，对幼小的我，完全就是一个宝藏。园子四周是用柳树条（就是比较长的柳树枝，基本来自前面提过的柳树丛）隔起来的，柳树条每年会在顶部长出很多新枝，实际就和活的柳树差不多，但它们是被人工密密的插在一起，缝隙很小，以防止谁家的猪啊鸡啊钻进去祸害园子。这些柳树条就像绿色的围墙一样。当然也有的人家用木板来做篱笆，但这种就比较无趣啦。园子和自家的院子也是有一道木栅栏门隔开，好不让自家的禽畜们进去。有时候忘了把这道门关好，不小心猪跑进去了，那就热闹了。要费好大劲才能把猪赶出来，园子里的蔬菜也要遭殃不少，被践踏啃食许多。　　　　　园子每年种的蔬菜基本都差不多，北边的园子种的是大头菜（即苞菜）、生菜香菜菠菜――它们都比较喜阴凉，还有几垅要放架子让它们爬的豆角；还有萝卜和胡萝卜。东边地方小，土质有些差，种了些倭瓜（就是南瓜）和角瓜；南边种的黄瓜、西红柿、白菜、韭菜、大葱，还有烧瓜和甜瓜。烧瓜在南方没见过，长长的，外表像黄瓜，味道很奇特。甜瓜哪里都有，只是奇怪南方的甜瓜皮怎么这么硬？不是歧视南方，但黑土地的土质实在给人是肥得冒油的感觉，长出来的东西也确实好。记得刚到江苏这边，看见到处都是黄黄的土地，这不是黄泥地么，怎么能用来长庄稼？年少的我诧异道。但南方土地上有样东西长的比东北大得多――蚂蚱。　　园子东边的种了两行甜杆，来给馋嘴的小孩吃。这东西和高梁很像，但结的东西不能吃，似乎也不能做扫帚。它的杆很是绿色的，很细，剥掉皮后里面嚼着非常甜。甜杆的皮比甘蔗好剥，但非常锋利，一不小心就会把手划破流血。但这危险比起嚼甜杆的诱惑，实在不算什么。我们那不长甘蔗――别奇怪，纬度太高，连苹果都不长的，除了甜杆外，还有些玉米的杆也是甜的，但很少，有经验的人会找到哪颗玉米杆甜，我一直没学会这个诀窍。另外有的玉米棒顶部会生一种黑黑的叫乌子的东西，也能吃，还有人了解它吗？顺便再问，土豆地里土豆开花后，上面结的小果子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谁还记得怎么分辨？　　园子的地头――就是靠近园门和院子的地方，家家都会种许多花，都是最普通的，比如芨芨草（就是凤仙花，花可以给女孩涂指甲，而果子的外皮一碰就散开，并变成环状，可以当耳坠）、扫帚梅（学名波斯菊，小时候见到的最多的花，小学校园里，家家院子里，到处都是。生命力很顽强，有一次它的一个小枝被弄断了掉下来，没多久这小枝就从茎部长出许多根来扎入地上）、金盏菊、孔雀菊、江ci（一声）腊（应该是江西腊），还有爬山虎（牵牛花）。爬山虎每年都种在院子的墙根下。到了开花的季节，我每天傍晚都会去数数看有多少花骨朵要开了。待放的花骨朵，螺旋状、尖尖的，已经遮不住里边花的颜色，能让人感觉到新生命在里面的孕育。到了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便来欣赏初放的它们。生机勃勃，在墙上面对着阳光欢笑。但到了傍晚，它们就枯萎了。幸好又有无数新的花骨朵要开了。它们会从夏天一直开到秋天，不断的枯萎和绽放。即使在叶子枯黄的时候，仍有许多瘦小的花在开放，虽然没有夏天时鲜艳和饱满，却更显得楚楚可怜。它们曾经给了我那么多期待和欣喜。这些花都是最平凡的花。还有些人家会种虞美人（花就象小的罂粟）、旱金莲（叶子如同小的荷叶）、土豆花（大丽花，少数几家人种，满漂亮的，种植它不是用种子而是用一段根）。夏天时每家的园子都会有不少鲜花在开放，它们都不名贵，但也有它们的幸福：不像城市里的花儿，只能躲在小小的花盆中，也经受不起风吹雨打。　　每家园子的四周都会种上豆角，好让它们顺栅栏往上爬。每天要准备饭时，妈妈就会到园子里转一圈，摘些生菜香菜白菜、几根黄瓜，一堆豆角――晚饭就会很丰盛了，比到菜市场方便太多了。　　小时侯常去园子里摘来吃的，是黄瓜、西红柿，和菇娘儿。在它们要成熟的时候，天天去看它们的变化，盼着它们快点变成可口的美食。有趣的是西红柿，可以将刚红一点点的柿子摘下来，放到被橱的被子里捂上几天，柿子就会熟的很快，可以最快吃到新鲜的西红柿啦。&&&&而园子里我最喜欢的，则是菇娘。它是黄黄的果子，有灯笼一样薄薄的外皮包着，剥开它的感觉像是挑起了新娘的盖头，看到里面如花的容颜（让人流口水的圆圆的小果子）。菇娘儿非常甜，咬破外皮吃到里面甜甜的汁，那感觉就像食神里的那个壮汉，吃到撒尿牛丸后幻想在海边，披白纱起舞……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吃不到怎么办？这就是吃菇娘的感觉。没成熟的菇娘是绿色的，小姑娘们会用针之类的东西把它底部戳个空，将里边汁液挤空，再吹口气，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绿气球。然后可以将它放在嘴里咬，有技巧的话，可以不让里面的空气跑掉，咬的时候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就是小孩子们自制的泡泡糖。我比较笨，一咬就把它咬瘪了，怎么都不响，常被我姐鄙视。现在仍然不会嚼泡泡糖，请大家继续鄙视。还有种红菇娘，会在园子里种很少几颗，这种菇娘果子当然是红红的，味道相当苦，但经了霜之后会神奇的变甜――好多年没见过它了。&&&&&&&&除了自己家园子，当然也常去亲戚家的园子了，姥姥家的园子有颗李子树，但平时也只是摘几个黄瓜吃。更喜欢的是奶奶家的园子，不仅有好几颗李子树，还有颗沙果树。我更爱吃沙果，又酸又甜。而李子虽然结的特别多，却容易生虫子，令人倒胃口。加上路上又有那口醉人的泉水，我那时很期待去奶奶家，但去的次数并不多。我奶奶非常的厉害，而爷爷有些懦弱，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忽然惊奇的发现，我一直称那里是奶奶家而没想过称爷爷家。&&&&园子里除了种的蔬菜，在各个角落还会长些野果子，最多的是优优（学名龙葵），有些地方叫它天天，草本植物，成熟时结许多黑色的小果子，果浆是紫色，甜甜的。还有种优优是黄色的果子，比黑色的少见，果子要甜得多。如果在哪里发现了一颗黄色的优优，那可会让孩子们高兴坏啦。到南方后发现南方野外也有，只是这里空气质量不好，果子表面都很脏，所以也没人吃。还有种果子，是菇娘的一种，没有人种它，就自由的长在路边和园子的角落，叫做大紫菇娘。比一般的菇娘大很多，而且成熟后果皮是紫色，还会在果子表面裂出一道道口子，证明它熟透了的青春在等人来采――也是好多年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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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54 &&
（三）挖野菜与采蘑菇（1）拜拜，白白的白儿&&&&春天里妇女小孩都爱去挖婆婆丁，就是蒲公英。这东西生命里太强了，野外路边、树林里、田边地头，到处都长满了婆婆丁，长在公路两旁的，总被践踏，就平铺在地上，“白儿”（类似葱白，指叶子下面的茎，叶子发苦，白却嫩而甜）也很浅，这种吃起来就不新鲜，很难吃，只能用来喂鸡鸭。在树丛中的要好一些，在田地的沃土上婆婆丁最好，叶子还很小，“白儿”就很深的埋在土中，把白白的白儿从黑黑的黑土中挖出来非常有成就感。大家挖婆婆丁都是用镰刀，去掉刀柄，用布将刀的后端缠上，以防割手，用锋利的前半个刀刃来挖婆婆丁。挎一个柳条筐出发。筐装满了就回家。新鲜的婆婆丁是很好吃的，又嫩又爽口，但要蘸大酱一起吃，来去掉婆婆丁叶的苦味。&&&&大酱可是东北人的最爱，是自家用黄豆做的酱。最经典的东北菜就是黄瓜蘸大酱，以前在家没事就拿根黄瓜蘸酱吃。还有生菜香菜葱这些新鲜蔬菜也总是被东北人用来直接蘸酱吃，或者用薄饼（卷饼）包起来吃。南方人会觉得，怎么东北人会生吃蔬菜？只能说他们不知道，这些蔬菜蘸酱吃起来实在太棒了。爽，脆，甜。可能南方没有大酱，他们才没有条件去生吃蔬菜吧。友情同情一下，并认为将蘸酱菜引入南方是一个不错的商机。&&&&扯远了，嫩嫩的婆婆丁很好吃，况且是自己挖来的。在冬天县城的市场上，要买到十几元一斤。那是大棚种出来的。到夏天后，婆婆丁就老得不能吃了，虽然不去挖，总在野外到处看见它们伸得高高的黄花，后来花朵就变成了降落伞。另外一种偶尔吃的野菜是乞么菜，似乎娇贵些，爱长在田地里，尤其是重大豆的地里。乞么菜也一样是嫩的才能吃，长高了就会当野草除掉了。应该是比婆婆丁更苦些，吃的人很少。还有一种可以吃的野菜是车前草，也是在路边随处可见，但更少人吃，基本都是喂鸡鸭的。车前草结的子是黑色的一长串，可以撸下来做药材，就是车前子。小学时，有时学校让我们假期里勤工俭学的任务，就是交几斤车前子。反正它们到处都是，这任务花些时间不难完成。有时的任务则是要我们拾麦穗，交几斤麦子。收割后的麦田里麦穗很多，这个任务也很容易，而且更妙的的是麦田里会藏着很多野生的优优和菇娘，收割后就露了出来，那实在太吸引人了。但偷懒的学生也很多，从家里仓房拿几斤麦子出来交差。（２）可惜不能与你们一起去采蘑菇了！――千古遗言&&&&比起挖婆婆丁，我更爱去采蘑菇，实际上这是我认为最有趣的事情之一。夏天的雨后，空气清新，树林的蘑菇也纷纷露出了头。当然要采蘑菇去！挖婆婆丁要用片刀，挖久了会很累，因为许多地方土很硬；而采蘑菇就太省力了，只要你找到蘑菇把它摘下来就好。最多的是杨树蘑，有防护林的地方就有杨树，有杨树的地方就有杨树蘑。沿着树林一直往前，一边走一找，总是会找到一丛丛的蘑菇。也有些蘑菇会长在树林边的草丛里，只要眼睛尖，总是能找得到。另外柳树丛里有油磨，是一大堆一大堆的出现，蘑菇顶上似乎有一层油，摸上去有粘手的感觉。松树林里有松树磨，长的很大，也很好吃。但柳树和松树林都很少，而走不完的是防护林的杨树，所以人们基本都是去采杨树蘑。我们村学校的四周种了一圈榆树，来与周围分隔开来，榆树蘑也常能看到，但没人对它有兴趣，应该是不好吃吧。我们最爱的是春天时上面的榆钱，撸下来大口大口的放在嘴里，非常过瘾。学校的小树林间的地上比较潮湿，常长一种椭圆的菌类，我们叫它马粪蛋，当然是不能吃的。还有一种毒蘑，房前屋后常见的狗尿苔，人人都知道它有毒，杆子很细，头部又尖又薄，很好认的。当然我们采蘑菇时还是会很小心，把一切认为可能有毒的蘑菇扔掉，那怕制造冤假错案――我们很懂“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道理。&&&&据我爸说，他小的时候这里还有很多森林，以前他们还经常能在林子里采到猴头――那时人们提到好吃的东西就是、猴头、燕窝熊掌、鲨鱼翅。他也还曾经年轻时赶夜路，在路上于一条狼不期而遇，他拿着一把土铳与之对峙了很就。如今森林基本没了，猴头和狼我也就没机会见识了。现在我相信我爸采蘑菇比我有经验得多，但小时候没这么认为。曾经一次雨后，他带我和我姐去采蘑菇，在沟边采到两个方圆近一尺的蘑菇，他说这叫雷蘑，比较少见，可以吃的。但平时总去采蘑菇的我和我姐对爸爸的话并不信任――很少见他采蘑菇，我们认为这蘑菇很可能有毒，因为具有多年采蘑菇工作经验的我们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蘑菇，认为它已经大到了不像正常蘑菇的程度――没必要相信一个新手的话嘛。在脑中出现一家人吃了这蘑菇后中毒的恐怖想象后，我们趁爸爸不注意将这两个可怜的大蘑菇遗弃在路上。此后再也没见过这种雷蘑，可能它一直在怨我们不识货――大不是它的错。　　蘑菇采来后并不是马上吃，先把它们晒干再收起来，以后用来炒着吃。至于东北最有名的小鸡炖蘑菇，有时也这么吃，但明显炖小鸡还是用粉条或土豆干（土豆片晒成的干）炖更好吃。蘑菇的味道固然不错，但真正令人无法忘记的还是采蘑菇的过程。自在的奔跑在树林，惬意的享受探索和发现的乐趣，惊喜和失望交替伴随，最后又有收获的喜悦。以后如果我不幸被嬴政之类的人抓住了要砍头，我一定要在上刑场前对儿女们长叹道：可惜不能和你们一起回老家采蘑菇了！这可比李斯的东门牵黄狗之类的话有趣多了，一定可以青史留名吧。当然，这需要很多条件：我要出名，还要废除计划生育，允许留遗言――我家小鸡常常想留遗言而不能，因为被割喉了――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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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11 &&
4 那些鸡，那些事：（1）一群鸡的成长史&&&&农村几乎家家都养些鸡、鸭、鹅、猪、狗。养的最多的就是小鸡，每家都有几十只。孵鸡蛋的任务，主要是交给要抱窝的老母鸡。母鸡想抱窝时会十分躁动不安，不停四处奔走、乱叫，见到鸡蛋就要藏在自己肚子下面。这时妈妈就会找十几个鸡蛋放在稻草做的鸡窝里，让老母鸡安心孵蛋。这个鸡窝是放在炕上的，另外旁边再放一个暖和的羽绒被子，再放几十个蛋，这些蛋的温度相当重要，太凉或太热都会孵不出来，全靠妈妈用手来掌握，还要经常翻动，保证它们冷热均匀。每天晚上妈妈还会把鸡蛋一个个拿出来在灯光下看，看哪些鸡蛋坏掉了，变成了死蛋。死蛋就只好放到灶坑里烧熟了吃。有些死蛋的小鸡都成形了，后来到了南京我才知道这种鸡蛋还可以叫旺鸡蛋。&&&&孵化二十几天后，小鸡就破壳而出了，先是鸡蛋的一处蛋刻开始破裂，慢慢的一只黄黄的小嘴就伸了出来，然后是小脑袋，和身子。整个破壳过程也很艰难，有时小鸡崽儿没力气，只好由人帮它把啄不开的蛋壳掰开。但最好是让小鸡崽儿自己来完成这个过程，不然它的身体会很弱。小鸡崽刚出生时是很可怜的样子，羽毛湿漉漉的粘在一起，像是没有羽毛一样，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浑身发抖。但几小时后，它们的身体就会变干，变成了黄黄的毛茸茸的圆球。前几个小时它们不需要吃东西，因为身体内还有残存的营养；之后开始饥饿的乱叫，就可以喂它们小米吃了。一群小鸡崽儿聚在一起，发出的是欢快而满足的声音。如果把一只小鸡崽单独的抓出来，它的眼睛就开始不知所措的乱望，不时发出无助的叫声。那叫声极尖锐，又有凄凉的感觉，证明鸡天生就有不俗的音乐灵感。赶紧把它放回毛茸茸团中，它马上就不叫了。&&&&这些小鸡崽们会被关到一处空地上，慢慢把它们喂到更大些再放它们自由活动。老母鸡本来是可以带小鸡崽到处乱跑的，但让它来带的话，每次出去，回来后都会少几只，或者丢了，或者遇到猫狗什么的，所以还是人看着保险。不过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崽睡觉还是很好玩的，有的躲在它膀子下，肚子下，有的站它背上，就看见一只鸡长了无数小脑袋。老母鸡带队的时候，看见什么吃的，也总是急促的呼唤孩子们快来吃，母爱伟大啊。不过老母鸡还是被我家免职了。小鸡崽们的主食，是小米加剁碎的草叶。这草叶，就是我们割来的水稗草，灰菜，线菜，婆婆丁，车前草这些。喂小鸡崽吃叶子是很有趣的事，把刚摘的叶子放在它们头上，它们便欢叫着不停的往上跳，够到叶子的小鸡崽有时咬不下来，又舍不得松口，就会被呆在空中打转。渐渐的，它们越长越大，就开始每天把它们放到外面去一段时间，让它们自己觅食。这时还是要人看着，防止它们跑丢，这当然是我姐和我的事，顺便再弄些草叶来给它们做粮食。&&&&看着这些小鸡们从降生到长大，每天和它们玩耍，怎么会对它们没有感情！我们给小鸡们都取了名字，大米鸡、小米鸡、黑点、小灰之类。恩，不是全部，还是偏向那些和我们关系比较好的，而比较孤僻，不喜和人打交道的小鸡，我们也就冷落它啦。和我们亲近的小鸡，见到我们来抓，就乖乖的趴在地上，把两个翅膀耸起，好方便人把它抱起来。当然，也有性格比较刚烈的，不肯就范，我就偏多花些时间，到把它驯服为止。后来发现自己反而对刚烈的有兴趣，对太乖的就没兴趣了……没错，我说的是小鸡，而不是女人……。小鸡们长大的过程中也有许多灾难，被板子压到，被人踩到，被狗咬，对小鸡崽来说都是灾难性的。还有生病，丢失，经过这些考验，刚孵出的四十多只小鸡崽，长大后已经只剩了不到二十只。而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2）茜纱窗下，我本多情；黄土垄中，卿何薄命――下辈子，绝不做鸡&&&&&&&&鸡，在农村生活的作用是很大的：一，提供鸡蛋，一方面给全家人吃，多余的还可以到县里换取些零用；二，提供鸡肉。过年过节，家里来qie（三声，客人的意思），总要杀只鸡吃的。母鸡们是生蛋的绝对主力，除非太老，否则是不会失业的；而公鸡和不能下蛋的母鸡，就只剩下了第二个作用。当然，总要留那么两只公鸡让它们完成传宗接代的历史重任，于是这几只公鸡就成了幸运儿，每天在温柔乡中醉生梦死。值得注意的是鸡类辈分观念不强，就算按辈分是阿姨，公鸡也照样大方的收之为姘妃的。难怪鸡类为某些正人君子所不耻，呵呵。总之对养鸡者来说，公鸡多了是浪费粮食，当有借口时，屠刀就会伸向它们。&&&&妈妈每天晚上在把鸡关回鸡笼前，要一个个拎起来，“摸摸蛋”，来预测一下第二天的产量，到底能下多少个蛋：次日，就要看母鸡们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多数把蛋下在为它们专门准备的鸡窝里，或是麦秸（东北读gai,一声）垛上，也有专找那犄角旮旯下蛋的，甚至可能在多少天后才会被发现。一只年轻力壮的小母鸡一年会下两三百个蛋，而年老色衰的老母鸡，也会在梦里听见磨刀的声音。（3）巴别塔――不懂外语引发的惨剧&&&&现在要说的是我那命苦的大米鸡。它在长成一个半大的小公鸡时，命运就向它伸出了魔爪。我家养了条笨狗叫“多罗西”，它的故事以后再讲。我们纯真的大米鸡是很友善的，常想与家里的这个大家伙进行交谈，却碍于不懂外语而作罢。某天中午，多罗西在进它那并不丰盛的午餐时，大米鸡过来想与它一起“愉快的共进午餐”，可它将头刚伸进多罗西的餐具，多罗西便被激怒了。它准备给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一点教训，所以它轻扭虎躯，在大米鸡那性感的玉颈上象征性的咬了一下。但它对面的生物显然比它脆弱得多，经受不起这点教训，于是大米鸡“虎躯一震”倒落尘埃。&&&&&&我作为目击证人，再次描述一下这次突发事件：可以肯定多罗西不是想吻对方，因为我听见了它不满的哼哼示威声。大米鸡不懂外语的弱点再次暴露，它没有听懂这示威，而是抬头说：I BEG YOUR　PARDON？大家知道，因为生死存亡的问题，鸡类对鹰语都是很擅长的。而我们的多罗西英语四级还没过，听力就更烂了，因此它将对方说英语看做一种嘲笑和挑衅，这样大米鸡就遭受了这突然一击。法官马上就赶到现场――我的爸爸用铁板锹对肇事者进行了惩处。但显然它并不理解它的主人为什么要如此严厉的惩罚它，它只有在那里委屈的嚎叫。多年后同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这一次受害者当场死亡，证明棍棒并不能加强它的记忆。&&&&但这次的受害者，我那可怜的大米鸡，并没有告别鸡世的打算，它是如此热爱生命，甚至都没动过出家的念头――许多小公鸡在面对纵欲的生活和残酷的未来命运，都有过此种打算――并且用沉默宣示了对我爸爸用暴力惩罚暴力的谴责。几天后它坚强的站了起来，它在几天昏昏沉沉的日子里甚至谱写出了命运交响曲，只是鸡类还没有发明记谱的工具，因此我们博爱的音乐天才大米鸡，就这样与天才音乐鸡的称号失之交臂。当它站起来后，发现自己四肢轻盈体态优美，而且世界和以前似乎不一样了――它惊叫起来，自从经受这次劫难，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有了改变！但它的亲密朋友――美女小米鸡，这几天一直守在它身边，惊叫着对它说：帮主，你的脖子怎么歪了？&&&&此后它不得不接受自己脖子歪掉的事实，并说服自己：做一只特立独行的鸡没有什么不对。不方便的是，它吃东西时总要痛苦的扭着身体，因为它总以为是自己的身体歪了。而且走路也有些左摇右摆：鸭子见到它都乐坏了：有只鸡想学我们走路！这个消息被鸭子们传来传去，它们沙哑的嗓音在传消息总是显得口齿不情，后来传到邻县时，已经传成了：有只鸡想学游泳――有只鸡会游泳――有只鸡游泳时，救了十几只溺水的小鸭子！当某只邻县鸭文化界的泰斗想授予它鸡鸭友好奖章时――它走了几年才走到我们那里――我们的英雄大米鸡已经不在鸡世了。泰斗满心悲愤――这下来的打车费都没人给报了！[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 21:00:3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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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它是如何伟大起来的――公鸡中的战斗鸡　　大米鸡在取得特立独行的资格后，脾气也比以前坏了许多，毕竟它有从犬口逃生的经历，它的歪脖子仿佛时刻昭示着它的不同：我被狗咬过，你有过吗？就你啊，小样儿，也配被狗咬？后来大家渐渐接受了它桀骜的态度，并开始觉得是它咬了狗而不是狗咬了它一样。大米鸡还凭自己天才的小鸡脑想出了一些理论：正是因为我被狗咬了，鸡群才能健康的发展。证明就是被狗咬后鸡的屁比被狗咬前多了好几倍――鸡群在听一只鸡唠叨它的理论时，难免会放些鸡屁；鸡群如今甚至可以吃到糠：虽然我记得以前鸡也能吃到糠，但大米鸡宣布它在昏迷的几天的梦里看过鸡史书，上面说鸡群以前是吃不到糠的。大家都没有昏迷过，更没读过鸡史书，听它说多了也就相信了。它就这样不停提出了新鲜的理论，最终滔滔不绝的说服了鸡群让它做带头公鸡。　　大米鸡告诉鸡民们，鸡群以前过的是暗无天日的旧鸡生活，鸡群下的蛋都要被没收；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鸡群从此可以放心趴下来了！它说服大家改变观念，一切鸡蛋归全体鸡民所有，全体鸡民要启发自己的主人鸡意识，只是要由仆人（他们自称主人）管理分配，从此大家应该自愿上缴鸡蛋。反正鸡蛋总是不能归自己的，区别只是主人可以当作仆人，这改变也还可以接受。此后交上的鸡蛋仍然没有被仆人们返还，但鸡群们切实感受到了主人鸡的尊严，走路都更加趾高气昂了。&&&&大米鸡还发表讲话：我们的鸡群要比邻局家的鸡权好五倍，尽管邻居家的鸡总能自由的在外面吃蚂蚱，它们是一群没有先进思想武装的可怜鸡。只有在正确理论的指引，鸡群才能走在幸福吃糠的大道上。它断言：邻居家鸡群早晚要在物质糜烂和自由散漫的生活中彻底崩溃，最后来投奔我们家伟大光明的鸡文化。（6）不爱运动，后果很严重　　关于它在鸡群中的地位和理论是它临死前跟我长谈时告诉我的。我怀疑它是在撒谎，来满足它的虚荣心。自从它被咬后，我们把它的名字改成了歪歪。它此后的日子继续做它特立独行的小公鸡，拥有一群小母鸡做情人。但灾难终于来到了它的身上。起因是我家请学校东边的张木匠来给我家打一件家具，家具打好后，给些辛苦费，顺便也要请人家吃顿饭。请客吃饭，就要有肉。猪一般是过年时才会杀的，是件大事。每家杀完猪，还要给村里各家送块肉吃，然后是免不了灌血肠，做顿猪肉炖酸菜，再把猪肉冻起准备吃一个冬天，这一套工序。来的。因此杀猪时猪那响亮痛苦的嚎叫多数是在冬天才会响起。平时没事也不会跑很远去买肉，因此这种请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只鸡。家里公鸡不多了，有一两只老的肉也不好吃，爸爸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歪歪的身上，因为它不仅年轻，而且肉很多。它自从脖子歪后行动不便，运动就比以前少的多；而有小主人的宠爱，吃的也不会少，因此它确实变成一只大胖公鸡了。不仅猪怕壮，公鸡也一样。因此我从小就知道，不爱运动，后果很严重。　　当爸爸把它拎到厨房后，我和我姐知道等待它的是什么：我们已经看过不少次，爸爸用菜刀残酷剥夺小鸡生命的过程。先是割喉，然后给它放血，等血流光了鸡也就死了。但很多鸡在被割喉后仍然四处乱蹦乱飞，完全变成一只疯鸡，用最后的疯狂宣誓它们的愤恨：为什么吃的是草，挤的是蛋，最后还不给一个退休的机会给我们？难道我们上缴的社会保障金都被侵吞了？鸭与鹅的命运更惨，直接斩首，有几次到别人家做客时，就看见没有头的鸭鹅在屋地里四处的奔跑，对幼小的我们来说，这完全是恐怖主义分子的反人类罪行。　　当我姐和我跑到厨房（恩，东北管厨房不叫厨房，叫外屋地，仓库不叫仓库，叫下梧）试图说服我爸爸放下屠刀，却发现原来小孩子来自金星，大人来自火星，完全无法沟通。我们声泪俱下的诉说对歪歪的感情：看着它出生，看着它长大，它有多懂事，我们与它的感情有多好……但大人对这些话完全没有反应，只觉得可笑――为一只鸡痛哭的两个小孩。最后我们只好无奈的跑出去，不忍目睹这起凶杀案的发生。姐姐在外面悲愤的决定，我们要用不吃鸡肉来抗议大人的冷酷，我坚决支持姐姐大人的决定。（7）末日悲歌――一个英雄的离去　　当我再看到歪歪时，我已经认不出它了，它变成了盘子里的鸡肉。姐姐执行了她的抗议行动，而我，却面对香喷喷的鸡肉产生了动摇。我认为：　　一. 歪歪已经走了，这个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二. 与其让凶案的元凶――我认定是张木匠，尽情的吃鸡肉，还不如自己多　　　　吃一些――我们更有理由吃它，因为我们一点点的把它喂大的。　　三. 鸡肉确实很香，在农村吃肉的机会不是太多。　　也许决定性的是最后一条。我就这样在欲望面前，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此后我深刻认识到自己小资产阶级分子的软弱性和动摇性，以及姐姐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作风。&&&&就这样一代鸡界的音乐家、理论家和革命家，久经考验的战士，命运坎坷的大米鸡兼歪歪同志，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它没有倒在敌人枪口下，而是倒在了自己人的屠刀前，据说它临死前的遗言是这样的：我生的伟大，我死的憋屈。　　也有鸡传说，它就义前大义凛然，目光如炬，只是最后幽然说了句：做鸡难，做公鸡难，做一只名公鸡更难，做一只超重的名公鸡是难上加难。&&&&小米鸡此后几天都吃不下东西，常四处奔走，一边走一边唱：我俩天上是一对啊，地上是一双，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配成双……正宗的二人转唱腔。后来小米鸡因病逝世，终年四五岁，我妈追认为它为一只勤奋下蛋的好母鸡。&& 另外在歪歪之前，我家还有一只叫樱樱的大白鹅，因它头顶有一团漂亮的绒毛（缨子）。它的命运与歪歪相似，先因很乖而被我们十分宠爱，最后也是被杀了。那时我家还没有多罗西，而鹅也可以用来看家。有人来时，它先是大叫，还可能会去伸长脖子追赶对方――被鹅啄一口也是很疼的。然而樱樱的故事离我的记忆更遥远，只记得曾经为它被杀而伤心，至于如何的伤心，已经是记不起来了。此后我家再未养鹅。而鸡也在搬到县城里后只剩十几只，之后越来越少，因为没有再孵化新的小鸡崽儿――没空照料它们，也没地方；渐渐，曾经兴盛一时的小鸡家族，从我家消失了。[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 12:52:0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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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3:13 &&
我们这里是东北平原上最平的地方了，没有山，小山坡都没有，到处都是平整的沃野，站得稍高一点，就可以看到四周延伸得很远很远的地平线，地平线上是线状的防护林，唯一可以遮拦视线的东西。――――――――――建三江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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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09 &&
喜欢乡土气息浓烈的文字，更喜欢最后高明的隐喻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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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8:31 &&
5 那条名叫多罗西的狗&&&&狗儿们的名字一般都是什么阿黄，小黑，就像猫儿都叫咪咪一样。我姥姥家有条白狗就老白干，这名字不错，可能是我大舅给起的，因为他每天都要喝几两白干。而我家这条狗名字就更奇特，我姐给它取的，名字来自《绿野仙踪》里的那个小姑娘。比起歪歪，它的命运更加坎坷。和多数小狗一样，从它出生没多久，就被人从母亲的身边夺走，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刚见到它时，它就是这样一个小公狗崽儿。它是农村最普通的笨狗，这种狗不会有人当宠物养着，它生下来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做一条看门狗。&&&&到我家几个月后它就长到了大狗的形状，应该有一米长多一点，两尺高。它全身都是黑得发亮的毛，但眉毛上方却有两块白毛，所以它又有绰号叫“白眉大侠”。长大后我家人给他套上了项圈，用铁链拴着。实际上笨狗们本职就是看家护院，见到陌生人接近就要表现得很凶恶，这是它们的工作。像哈巴狗那样只知道跟在主人后面乱晃，见到陌生人也去亲热，那是为正统的狗儿们很不齿的。多数农村人家都会养一条笨狗拴在院子里，有陌生人来就会狂吠一阵，要是主人出来后不许它们叫，它们还会不情愿，闷哼着向来人表示警告：这里有我，你可悠着点儿，别太嚣张。狗儿还有门铃的作用，哪家里来人，马上整个村子都能知道。不过这门铃还有连锁反应：一条狗叫起来后，各家狗就叫成一片，吠声要热闹很久。我们的多罗西正是一条这样传统的笨狗。&&&&它的责任心可能有些过强，每当家门前的路上有人经过，它就想冲上去咬。那条路离我家房子隔着园子，足有二十多米远，表明了它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疯狂守卫着自己的管辖的地盘。因此我们不得不把它拴起来，铁链是一个个椭圆形铁环连起来那种，很结实，至少人是挣不断它的。可有时它会在狂吠中把铁链挣断，并冲出去咬人。实际上它向人扑上去时，你会发现它最后的攻击完全是虚张声势，并不用力。但还是咬伤了两个人，都只是擦破一点皮那种。但当然要给人陪不是，再陪人打狂犬疫苗。咬过人后我爸当然是用大板锹毫不留情的教训它，它起初不服，被打的狠了还会目露凶光，但换来的是我爸更凶猛的惩罚。每只狗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才学会在权威面前低头。它自己的尊严，竟然只能收起，屈服在无情的棍子前。它的童年时代就这样结束了：它必须面对这冷酷的成狗世界。&&&&然而它纯真的狗感情受到了严重伤害：柔情斗不过暴力，真理敌不过拳头；真爱无敌，只是一句美丽的谎言。它开始感叹：在孤独的农村天空下，狗儿不相信眼泪。它不解，它委屈，并一度感到迷茫和压抑：咬人还是不咬？这是个问题。在经过无数次的思索后，它豁然开朗：看自己的家，咬该咬的人！这样它才能在临死前回顾自己的一生时，不会因碌碌无为而悔恨，不会因蹉跎岁月而感慨。没有理想的狗是可耻的。在重新树立了理想后，它又恢复了勇猛的作风。&&&&&&&&后来搬到县城了后，它有一次又挣断了铁链冲了出去，把门外邻居家新来的小母狗崽儿几口咬死了。这次事件让我认识了它内心残暴的一面。就算是你再凶狠，也不该朝异性下手啊？要知道公狼从来的不攻击母狼的。我只能这样分析：它从出生不久后就来到我家，从来没有接受过长辈的性教育，青春期时没有机会与同类交流，长大后又一直被拴着，连什么是母狗都不知道。严重的的性压抑使它心理可能有些扭曲，表现为严重的暴力倾向，而又没有人带它去看心理医生。另一方面，也说明狗更擅长内斗：它对人从未如此凶狠过。&&&&当然，它在主人们面前是很乖的，也很听话，很爱舔我们的手，摇尾巴，哄我们开心。它把我们当作亲人一样的依赖，在我们面前尽情释放自己的本性。它本该是个快乐善良的狗儿，如果不是铁链束缚了它的自由，扭曲了它的狗格。曾经有次多罗西一路疯跑到大街很远处，我担心它会咬人，急忙追上去。却发现它在那边悠闲的散步，看不出一点攻击性。大概在狗的眼里，都与主人之间存在一个神圣的契约：在主人家，就做最忠诚的守护者。在此之外，它是自由的。只是主人没有给过它选择自由的机会。&&&&多罗西咬过的几个人都是男人，它心中显然有个自己的判断标准，比如对方的气质、神情之类。面色和善的人就很少会被狗攻击。我遇到过许多的狗，但都没有咬过我，许多在我走近时还会对我表示友善。我唯一一次被狗咬，就是被多罗西咬的，但只在腿上咬了两个牙印，没有咬破。为什么它会咬我？那次我穿了新买的衣服出去，它没见到，我回来时它猛一见到我，显然以为我是陌生人，我那绿色的衣服一定也不符合它的审美标准，就扑了上来。当然，它一定在咬到我前的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并停了下来，不然我不会连皮都没破。这次尴尬的经历对它的智商显然是个侮辱，所以它从来不肯跟我解释这件事。&&&&后来看了blog里的某回帖，我忽然明白了它为什么咬我。多罗西看破了我伪善的面具，看出了多年后我将成为它所不齿的人――也许它在时空穿梭中看到的。因此它用两个牙印来作预言：你骗得了无数人，但你骗不过一条狗。所以只有狗才能看出我卑鄙下流的真面目。而它不肯把我咬伤，显然是念在我给它写了这篇传记的情分上。&&&&有一次，一个邻村有名的打架老手经过我家――他的兄弟在几年前的一次斗殴中被人开了膛，我们勇敢的多罗西又冲了出去。我没有见到这次人狗对峙的情景，只知道那人被咬了一口，而多罗西被他一砖头拍在脑门上，当场口吐白沫倒地。我回来时看到多罗西虚弱的趴在狗窝里，但没什么大碍，不知道这次算不算对它的一次挫折。但这人手段凶残，曾经打死过不少狗，多罗西能够没事也算幸运。他只是笨狗，不是狼狗，也不是藏獒。它的特长是吓人，真正打起来，它的临阵经验还差得远。&&&&另一次意外才真正算它命大。一天，我妈去学校的水房挑水，而多罗西跟着――家里的水井比较混，学校的井水好，也很近，是用辘轳慢慢摇上来那种。这时多罗西自己跑到了公路边，忽然，一声枪响传来！还传来多罗西的吠声。我妈忙赶过去看，发现一辆轿车停在路边，有人在车外拿着枪。见我妈去，那人忙钻进车里跑掉了。我这时也赶过去看多罗西怎么样了，它显然受了伤：子弹从它的肚子侧面穿过。但它似乎没多大事的样子，仍然能自己走回家。幸好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不久后它的伤就好了。爸妈分析说，这是城里当官的想要在路上顺便“狩猎”，打条狗放车上弄回去吃。这些可耻的家伙！这些坐小车的“大人物”！原来不过是些嘴馋的偷狗贼。&&&&可是馋狗肉的人还是相当多，总有收狗的人四处转，经常有人家的狗被偷。在许多饭店的门口，都可以看见处决现场:从麻袋里把抓来的狗放出来，用绳子勒死。中国人是功利主义最强的：一切生物，只分为可吃和不可吃两种。我们的多罗西，就在人类朋友贪婪的口水前，迎接着一次又一次挑战。&&&&我家在我十岁那年搬到县城，此后多罗西的日子一直很枯燥，整天躲在院子角落的狗窝里，无论冬夏。除了外面有动静时凶狠的叫一阵，它唯一的乐趣也就是小主人陪它玩了。日子在平静中又过了几年，高一时，有一天回家，发现院子里多了一根奇怪的竿子，竿子一端有一块肉。但多罗西显然对这块肉没有兴趣，肉没有被动过。显然是有想偷狗的人，想用下了药的肉把它药倒，再偷走卖给饭店。但我们聪明的多罗西不是一般的狗，它对这陌生人送来的东西完全不信任，哪怕是一块它很少能吃到的肉。对方把多罗西的智商低估到了和他一样的高度――为一块肉就可以放弃尊严。他们被多罗西彻底鄙视了。&&&&可能越是被鄙视，他们对多罗西就越痛恨；越得不到，他们就越不肯罢手。多罗西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这些人的魔掌。高二的一天，我和我姐下晚自习回家时，大概是十点了。进院子后惊讶的发现，房门被从外面锁上了！赶紧敲窗，把在看电视的我爸妈叫出来，想法弄开了门。这时忽然想起看多罗西，已经不见了。爸妈说曾经听见之前狗狂叫了几声，但又很快不叫了，所以他们也没出去看。多罗西就就这样被偷走了。&&&&此后多少天，每次回家看到空荡荡的院子，心里都很不舒服。平时一打开院门，多罗西就会欢快的冲出来，边摇尾巴边舌头，用它所有知道的方法，表达对小主人的欢迎和想念。它走的时候也有七岁，是条老狗了。七年里，每天都有它的陪伴。经常看着它在那里咬着尾巴转圈；没事就出来看看孤独的它，抚摩它光滑的毛皮，与它亲切的用非语言的方式交流。在心里有委屈无处讲时，我会出来找它，拥抱它，与它共享少年的我的孤独或悲伤。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动物里，小鸡很可爱，却不懂与人交流；而狗，它能捕捉你的情绪，体会你的情感，做你最忠实的朋友。多罗西，勇敢的你一定能从贪婪的人们手中逃脱掉，做一只快乐的流浪狗。生命的自由，应该是你去捍卫和追求的东西。另外，你一定要学会去爱一只母狗――也许我又把你的精神层次低估到了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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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23 &&
6 完结篇：玩并快乐着（1） 游戏人间（感谢小百合bbs东北版的老乡们又帮我回忆起了很多……）&&&&在农村，孩子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玩。就算上了学，学习任务也很轻松。我们小学是夏天六节课，上下午各三节；冬天五节课，因为农村冬天习惯吃两顿饭，从上午上到下午一点多就放学了。更从来没有沉重的作业、补课、自习这些恐怖的东西。虽然物质条件不丰富，孩子们总是能想出各种各样的花样来玩。&&&&“躲猫猫”、“斗鸡”、“木头人”、“打口袋”、“跳格”、“跳皮筋”、“跳绳”、“踢毽子”、“弹珠”“pia（四声）几”、“滚铁环”“老鹰捉小鸡”“丢手绢”，这些，是各地孩子都会玩的游戏。比较有东北特色的……让我想想， “chua（三声）嘎拉哈（四声）”是一个。&&&&嘎拉哈是羊关节处的骨头，大体是四方形，一共四面，分别叫坑儿，肚儿，zhen儿，lv儿。要有四五个才能玩吧。玩的时候和口袋一起玩，把嘎拉哈扔出去，再把口袋往天上抛，同时把朝上的面儿一样的旮旯哈抓起。能把嘎拉哈扔的侧面朝上立着是最厉害的……具体过程忘了，毕竟是女孩玩的东西，不太熟。&&&&男孩和女孩常玩的游戏当然是过家家啦。会收集一堆碎碗碎盘子当餐具，拿柳树芽和毛毛狗（柳树的花）及其它杂草当菜……只记得这些内容了。&&&&两个男孩玩的项目有众多简单的棋类游戏： 一种叫天下太平，画一个2*2的田字格，然后石头剪子布，谁赢了谁写一笔，先写完的赢。一种棋，叫憋死牛，是米字格，每方两个子，把对方棋子憋死算赢。还有一种棋，要剪一堆方纸片，写上动物的名字，强弱次序是一象二狮三虎四豹五狼六虎七猫八鼠，类似军棋。还有另一种玩的很多的棋，叫走五道。每方五个子，用玻璃渣或小树枝当棋子。两个连着的子可以吃对方一个子，当对方只剩一子时，可以一子挑掉另一方两子，一般把棋子布成菱形阵势，是最无敌的。&&&&男孩们的集体游戏常是这样的：一群人无目的沿一条路往远方走，最后会在某个玉米地前停下来，一下子都钻进玉米地里，过一会儿每人手上拿一两个苞米钻出来。之后大家再到处找些柴火，挖个坑，生火，把玉米烤了吃。虽然往往会烤得半生不熟的，但吃的都是相当的香。最后散伙回家。类似情形鲁迅也曾描写过，他们偷蚕豆吃的故事。在民风淳朴的农村，大家不是很在意这些，庄稼被孩子们祸害些也不值几个钱。人们走远路时，常会到路边的地里扒下一头“毛嗑”（毛嗑就是瓜子，这里指向日葵的圆盘）拿着边走边吃。只有西瓜比较贵，是不能去摘的，瓜熟时会有人搭一个小棚子住在里面看着。有时候孩子们也烧麦子吃。&&&&麦收后，一捆捆麦子被送到机器里把小麦打出来，剩下来的就是麦秸（东北发“该”音），高高的堆在场院里。南方是将麦秸就地焚烧，太浪费了，麦秸在东北可是烧饭的柴火。孩子们喜欢爬到高高的麦秸垛上跳跃。麦垛又松又软，在上面跳时整个麦垛都在晃动，象如今的蹦蹦床一样。跳的厉害了，麦垛可能会蹋，那也没关系，麦垛那么软，是怎么都摔不着人的。小孩们还会在麦垛上用脚扒出坑，把自己藏在里面。那躲起猫猫来别人可真是找不到啦，但坏处是会被人无意踩到――只好在大叫后狼狈的爬出来。&&&&&&&&顺便介绍一下东北农村的灶坑和炕：家家厨房（外屋地）都有灶台，上面一个大铁锅，下面灶坑里放柴火。旁边再有一个手摇的吹风机。烟并不直接排出去，而是连到家里大炕下面的炕洞，再到达烟囱排出去。所以做过饭后，炕上总是很暖和。靠近灶台一边的炕称为炕头，那里最热；而另一端靠近烟囱的是炕稍，最凉的地方。谁睡炕头谁睡炕稍，就成了家里人地位的标志――年长的人都特喜欢热得烫人的炕头。小孩子就睡炕稍吧。在炕上跳上跳下是孩子爱干的事，有时还可能把炕弄蹋――是中空的嘛。幸好垒炕很容易，和些泥沙浆，用“抹子”抹一下就好。当烟囱排烟不畅，整个厨房乌烟瘴气时，也要扒炕，把通道清理一下才行。屋里的烟囱会有一个“烟囱板”，烧饭时打开，让烟通过，烧过饭后就要关上，让热气留在炕洞里。（2）满天星,亮晶晶&&&&小时候常躺在麦秸垛上看满天的繁星。麦垛就象席梦思床那样舒服，惬意的躺着，看无数星星眨着眼，总觉得它们在诉说着什么秘密。那时星空如此的美丽，四周一片漆黑――那时农村总停电，电灯都很少用。没有灯光污染，也没有水泥森林遮挡视线，尽情的看满天洒落的星河。心中会一阵眩晕，不知自己身在何年何处，仿佛岁月在瞬间轮转，而自己就一直躺在那里，与星空一同变成永恒。&& &&&&长大后我依然如饥似渴的寻找纯净的夜空与繁星，却再难找到。当假期我回到县城，我会在夜晚去到外面大过眼瘾。县城的夜空，靠近地平线处被灯光污染而变得模糊，但天穹还是清新如洗的。那时我爸妈会笑我傻――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我只知道，它们在吸引着我，诉说它们的神秘，使我的内心宁静而满足。星空，是我们的心灵家园。唯愿处处都有纯净的星空，让人们停下匆匆脚步，去赞赏感叹。&&&&当圆月升起，乡村笼罩在月光中。四周的一切是淡白色的。走在洒满月光的路上，看见周围的树木在路上映出班驳的影子，而自己的影子也是长长的，在路上延伸着。世界一片静谧。心中会种下孤独的种子。（3）80年代农村的影视娱乐&&&&农村的夜生活是相当单调，所以当电影放映队来时，附近几个村子的大人小孩会非常轰动，彼此传递着消息，都蜂拥着去看。有时消息还会传错，走了很远，却不放了，或者到另一个村子放，那就非常另人沮丧了。兴冲冲的人们有的无奈的回去，有的却坚持再等，或跟到别的村子去。当放电影的白色荧幕立起在空地上，人们就坐下来，抢占有利地形。离家近的人就带凳子，有些就带座垫，什么都没有的人会到附近人家的柴火垛上拽些麦秸来坐在上面。直接坐在地上会有些凉，对身体是不好的。电影放起来时，从荧幕的两边都可以看，只不过有一面是左右颠倒的。放些什么片子并不重要，这一晚肯定是全村人的节日。&&&&到后来有的人家开始买起了电视，甚至是彩电。当有好节目上演时，周围的邻居也都会凑过来一起看。记得有一段时间放《八仙过海》，有彩电那家，总是坐满了一屋地人。那时的人们是朴素好客的。当然，也是好热闹的，每当有谁家发生争吵或打闹，周围的人都闻风而动，前来看热闹。闹的厉害一点，那家周围会围满一村人，一个个伸着脖子扒着墙头、篱笆在那里看。那时的人们真是朴素而简单的。&&&&　　在我大概小学五年级时，电视上开始放＜恐龙特急克塞号＞，对于那时的孩子，是好看得超出想象。每晚我都跑到张木匠家去看。张木匠是我家远房亲戚，我应该管他叫姨夫，但因为杀鸡事件，我始终对他耿耿于怀。但这么好看的节目是一定要过去看的。可到后来，另一个台开始放《渴望》，就是刘慧芳宋大成那个剧，中年妇女的最爱。结果他们就只看渴望了，急着要看人间大炮发射的我极为不满，竟顾不得宾主礼仪，在人家家里又气又闹――我应该没有哭罢，那也太无耻下作了。小孩的哭闹一向无效，这次也不例外，这可不是小皇帝的年代。&&&&还有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比如去跟着爸妈去溜土豆。土豆的块茎是埋在地下的，所以收获时很难不遗漏很多在地里。因此人们没事时会去收获后的土豆地里，用耙子再把地耙一遍。一般辛苦一次总能扛回一麻袋土豆。大人在前面用力耙地，却把发现土豆的任务交给孩子，这对小孩子是相当愉快的事。尤其是发现一颗被遗漏的土豆秧时――下面会有一大串土豆。或者去砍柴火，在秋天把路边茂盛的野草割倒，晒在路边，等干了再收回家。有时小孩们会把这些整齐的野草拿来搭成小的草房子。拾麦穗更有趣，除了可以找到许多优优和菇娘等野果子，还可以顺便捉蝈蝈、蚂蚱，有时还能麦地里找到鹌鹑蛋。（4）孽缘：与动物们的爱恨情愁&&&&说到鸟类，农村最多的是燕子和麻雀，都会在人家的屋檐下做窝。燕子的窝是自己用泥辛苦垒出来的，有时就垒在屋子正中的大梁下。人们都对燕子很有好感，家中有燕子筑巢是好的兆头，因此会在窗户上开个孔，让燕子自由出入家中。我姥姥家就有好几个燕子窝在屋里，我常抬头去观察它们。当大燕子捉虫子回来，燕子窝里就会伸出一群小脑袋，喳喳的乱叫，然后大燕子又再飞出去继续寻找食物。&&&&麻雀就没这么好运了，它们只是在屋檐下找一个现成的缝隙，铺点草叶羽毛在里面就算是窝，相当寒酸。而农村的人们也不喜欢麻雀，因为它们会偷粮食吃。它们同样会捉害虫吃，但人们不注意这点。麻雀的悲惨命运还不止于此，它们的家会经常遭受人们的一次次围剿：在夜晚，大人带着几个兴奋不已的小孩，架起梯子，用手电筒在屋檐下搜寻麻雀窝。如果被逮到，麻雀就会受到隆重的礼遇：理发、洗澡、烤火。最后变成孩子的美食。麻雀肉很香，只是肉太少，因此小孩总会贪得无厌的缠着大人再去捕捉麻雀。&&&&上小学时，还有一种与动物有关的休闲，是去捉蜜蜂。第一步是在操场上寻找哪里有尖尖的一小堆新土，那就是土蜂子的家。然后把土移走，一个小洞就露了出来。第二步是往里灌水，好把蜂子赶出来。第三步是用空的青霉素瓶扣在洞口。如果蜂子在洞里，就一定会湿淋淋的钻进瓶子里，然后再把瓶子盖上。可是捉到了又如何？有趣的是捉的过程，捉到后看着蜂子在里面慢慢挣扎，实在是很无趣，还不如再把它放出来。&&&&捉得最多得是蚂蚱。到野外去，小蚂蚱到处都有，先拨弄一下草丛，蚂蚱就会跳出来，然后跟踪其中的一只，看准时机用手一扣就能捉到。带上个瓶子，捉得差不多了就带回家喂鸡。看着小鸡们吃蚂蚱是很享受的事情：它们吃肉的机会可不太多，把瓶子倒在地上后，小鸡们全冲上去，一个个疯抢可怜的蚂蚱。常常两只抢在一起，谁也不肯松嘴，最后只好各扯一半吃。看着自己的劳动带给它们这么多快乐，那是相当开心啊。&&&&当然，不是所有小动物都任人欺凌，毛毛虫就常凶狠的对小孩子们展开报复，趁他们在杨树下玩耍时，神不知鬼不觉的空降到某个小孩的背上或头上，引起一阵惊叫。一般的杨树上的毛毛虫叫“杨喇子”，不咬人“个硬”（恶心）人那种.另一种背上带彩色条纹的叫“贴树皮”，应该是有毒性的，如果皮肤上被它爬过，会留下丑陋的疤痕。孩子们对付它们也不难，一般的当即处以碾刑，或者把它用树枝夹到蚂蚁窝旁边，欣赏蚂蚁从发现猎物，到呼叫增援，到共同围攻敌人的整个过程。但蚂蚁进食的速度很慢，一般到第二天来看时，才会发现毛毛虫只剩了一张皮。～～～～～～～～～～～～～～～～～～～～～～～～～～～～～～～～～～～～&&&&就这样，我和所有农村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直到某一天，一辆卡车带走了我的家，带走了家具、包裹、小鸡、多罗西，却带不走更多：我的园子，我的田野，婆婆丁、蘑菇们，野草、麦地、蚂蚱……我告别了它们，也告别了自己的童年。&&&&到县城后不久，当我为六年级大堆的作业没完成急得掉眼泪时，我知道，和多罗西一样，和歪歪一样，我也到了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世界的时候。此后我忘记了自己拥有过的一切。直到多年后才再有勇气想起。&&&&当你不能再拥有，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再忘记。&&&&&&&&&&&&&&&&&&&&&&&&&&&&&&&&&&&&&&&&&&&&&&――电影《东邪西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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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回复：[原创]在东北田野上快乐的打滚儿（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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