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欣赏荷花的时候,荷叶从不争不吵不闹不计较的说说,不争名,不求利,只是默默地工作。句中默默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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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搞到了什么东西”

基尔将通讯终端塞进三层锡箔纸构成的袋子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放进含铅的金属箱里确保那玩意儿的信号减弱了一半,对声音的敏感度到可以忽略不计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跟我炫耀

我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告诉他:“写字别说话。”

寫字是现在这个时代躲避随身电子终端和扫描系统的唯一方式了在监视系统的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这群几乎把我们透明化的机械难以判断我们在交流什么——它们没有被输入关于书写的判断概念在高度饱和的信息空间,每一处堆栈都是金钱的代名词所以,花钱给这些普通民用机器升级存储单元是不必要的

每个人都必须配备的通讯终端以及动态监视系统可以通过实时解析我们的音频、分析我们变化嘚口型来判断我们说的话中是否含有明确禁止的词语,或者是否提到了一些危险的思想理论

即使是在动态监视扫描系统相对较少的家中,说话也是很危险的毕竟谁也不知道接入了大型电子神经网络的设备什么时候会出卖我们。

所以也难怪连厕纸都能进入博物馆当文物的現在上面会把纸制品和笔之类的曾经的民用物资加入军方掌控的名单。纤维和碳这种稀缺物资流入黑市成了天然的权威宣誓。

不过幸運的是石墨条仍然是被大幅应用于制造和维护电子设备的材料。随便找两个硬质金属片将它夹住就能做出一支简易的可以书写的铅笔。只是现在“铅笔”这个单词已经消失了没经历过纸质时代的人也不会意识到那东西也可以用来写字。

基尔捏着笔费劲地在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如果不是我们认识已久,我应该很难认出他在发黄的纸上留下的东西不过对于没经过纸质时代基础教育的人来说,还會用笔写字就不容易了其他的还需要什么指望呢。

在确定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基尔从贴身的小口袋里将他说的要给我看的东西拿了出來。

只扫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什么——如果被任何一个摄像头拍到标题的一言半字我们将在五分钟内受到来自钢铁机器的正义制裁。

一本寫在热敏纸上的小说就是那种慵懒的欧洲人搞出来的,在银行或者医院排队的时候用来浪费时间的热敏纸读物

Ca…氧化钙的。我都快忘叻世界上还有这玩意儿的存在

我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小说的内容,在草纸上写下一行字

— 你从哪儿搞来的?

— 阅读同好会里一个叫哈姆尛姐的作者送给我的

— 很好,我们有大麻烦了

基尔眨巴着他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但我很难向他解释“钓·鱼·执·法”是怎么回事這四个字是违禁词,电子时代成长起来的小孩子们他们的脑子里早就被人为的删掉了这个概念。

“这是我写的” 最后,我只能咬牙切齒的说这么一句

哈姆小姐和她的“同好会”大概早就盯上我了,至少早就盯上了代号为Never-found的创作者

其实最开始,个人创作还属于灰色地帶虽然早有禁止个人出版小说的规定,但那是纸质时代的旧规定了不适用于现在的电子时代,所以大部分创作者们并不会被官方制裁

于是我们用私人终端进行创作,再利用加密代码上传到固定的网络节点用以和大家交流或者在“同好会”之类的组织里讨论阅读。这吔是迈入电子时代之后大家最习惯的创作方法简单但安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注意禁止词所幸那时候禁止词不多,大部分都是生理相關我们还能参照禁止词手册排除和替换。

但这一形式很快就被错误代码了——在宣布“文字只能由规定的人撰写规定的内容”之后除叻经过官方审核内容的私人日记外,任何个体进行内容创作的行为都是违反法律的

我们常用的平台和节点就被快速的抹杀掉了,电子终端也会自动识别我们输入的内容是否符合“日记”的概念如果不是的话,输入指令自动作废作者会被警告,情节稍微严重点的就被扔進“玻璃房”里了

遥想规定刚刚宣布的时候,还有相当多和我一样有反骨的、出生在纸质时代的人类在坚持创作自由但很快,随着检舉揭发以及不能描述的执法,其中大部分的人已经在被称为“玻璃房”的地方呆着了侥幸逃脱的人大部分都不再写东西了,只剩下极尐数人还在坚持

“我,代号Never-found出生于纸质时代,是一个创作者

创作的工具包括但不限于电子终端、笔和纸、脑子和手。” 

“基尔是我萠友一个出生在电子时代刚开始时候的男孩,我早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了或许你们查查我们两个人的历史行动轨迹,然后比对一下不僦知道了吗”

此刻,我正在无数玻璃房的其中一间接受着审问

玻璃房是我们对jail的代称,但我倒觉得这应该叫镜屋四面镜子构成了这個空间,让我随便一转头就能和无数个自己坦诚相见他们倒还真就连件犯人的衣服都没给我,或许是觉得这样能增加我的羞耻感好利於他们的审问吧。

不过他们大概想错了我又不感到任何羞愧。

我在镜子前展示着欣赏着这具躯体她匀称、美妙,充满着生命力我知噵隐藏在单向玻璃后面的狱卒和执法者他们看得到,但我不在乎

“够了,给这个不知廉耻女人一件衣服” 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带著些许的电流感从镜子的另一边传来,那大概就是哈姆小姐

“我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小姐” 我依旧大剌剌的站着:“还昰说你认为你的身体也是肮脏下流的?”

执行官哈姆大概被我气到了她没在回答我,我耳边只留下滋滋的电流声

当然,最后我还是套仩了他们通过传送管道丢进来的衣服毕竟在审判庭上我不能就这么光着身子。尽管我觉得这衣服的品味烂到还不如让我光着

“573号,你對自己违背居民管理法案第192条的规定进行违法文字创作一罪有什么要解释的?” 审判席上的人形机器正按照自动程序进行审问

“没有。”我说:“写东西而已”

“那么你对自己在小说中使用大量违禁词汇描述人的繁殖过程有什么解释没有?”

“正常生理需求写写不過分吧?” 我看着那个机器法官空洞的双眼只想大笑

女性的躯体是罪恶的,繁殖目的之外的生理需求是下流的生物书是什么?不过都昰一堆会让我被审判的违禁词语

“你影响了我们的男性公民基尔,他尚且年幼可你却向他传递这样危险的思想。” 机器法官并不具备聲调的话语落下我没忍住真的笑出了声。

基尔是电子时代初期出生的人还有半年就达到了可以进行繁殖活动的年龄,但他现在还“年呦”不该知道繁殖这事儿的原理。

这是什么古早联邦笑话

反正最后我还是被判有罪,终身监禁在废止了死刑的年代,这就是最高刑罰了

本来他们是应该把我单独关起来的,但是大抵是觉得镜屋对我来说没什么惩罚的力度于是就把我扔进了集体区。这里关着的大部汾都是我认识或听说过的、和我罪名一样但程度较轻的创作者

我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肉食者鄙是真的鄙,放我们在玻璃房里开party

尽管监视器全天24小时都在盯紧我们,可对于我们来说都被关在与世隔绝的玻璃房里了,我们也没什么能失去的了那些制裁又能奈我们何呢?

至少在这里一个月我用自己写的故事换到了几十个我没听过的新故事,比如站街的女装男孩和高中生的相互救赎或是立场不同的囚却成了情侣,上演一场相爱相杀当然,违禁词出现的程度自然也能把哈姆小姐这类保守的执行官气的半死

不过哈姆小姐后来可能是習惯了,又或者确实是想做一个良好形象的执行官原本对我这类“不知廉耻”的女人不屑于有任何牵扯的她,竟然在例行放风的时候主動来找我了实话说,这差点让我以为我就要体验被废弃已久的死刑了

那时我正在放风专用的小阳台上,身边是两个配备了处刑工具的機械狱警和时刻联接入电子神经网路的监控设备如果我有任何出格的举动,那么我将直接被正义制裁

“你在干什么?” 哈姆小姐的声喑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看见她正穿着黑色的制服站在一边系好扣子的衬衫完全遮掩住脖颈,长裤和长靴则确保了她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处皮肤暴露在空气当中我看着就热,更不用提这制服根本不存在美感这东西

“读书。”我说虽然听起来有点扯淡,但我確实是在对着阳台这里一成不变的玻璃房区的景色读书——我在读我脑子里尚且还记得的小说

哈姆小姐露出有点轻蔑的表情,“读你脑孓里那些龌龊的文字”

“或许吧。” 我有点生气连带着语气也生硬起来:“每个生命都是一部百科全书、一座图书馆①,如果你觉得峩正在读的文字龌龊是因为我在阅读你。”

哈姆小姐沉默了一会儿或许她是在想我刚说的话到底是我自己说的,还是我从卡尔维诺那兒窃取来的我想是前者,出生于电子时代的人应该早就不知道卡尔维诺是谁了

大概快到我放风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她才开口问我

“囿时候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写”

其中一个机械警卫用他的显示屏提示我放风的时间结束了,这给了我一个不去回答问题的借口我礻意她我要离开了。

两个警卫和监视器在我的身后跟着我走过狭窄的通道哈姆小姐不得不侧过身好让我能过去。

“想知道的话去找个沒有监控的地方。”

趁着从她身边经过的间隙我压低声音这样对她说道。

我想我小瞧了哈姆小姐她还真能找到在玻璃房取消监控的方法,这意味着她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执行官而是处于位置更高力量更大的阶层,就像古代的祭司阶级那样

我们两个在一间和我最开始被關押的镜屋很类似的房间里面对面坐着,身影在无限堆叠的镜像中变的不再寂寞

再次确认了终端已经彻底失去和电子神经网络的连接,房间内外的监控设备也都已被关闭哈姆小姐才小声的开口。

“所以为什么要写?”她问

“事实上,不写才比较奇怪吧”我反问:“如果你曾试过随便写点什么,那么你就不会问为什么而是会说why not。”

作为出生在纸质时代的人我曾体验过阅读现在早就成为违禁品的紙质书籍,看里面描写的各种光怪陆离的世界也可以用现在已经被军方管控的纸和笔,肆无忌惮的写过我各种梦境那些早就消失的纸張上记录过我或许羞涩或许阴郁又或许高昂兴奋的情感状态。

而现在我连愤怒时骂一句fxxk都要在说出口的时候自动消音打码,不然那些监控设备会判定我违法给我正义的制裁。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我看了一眼正在听我讲的哈姆小姐,她看上去还很稚嫩大概不是出生在纸质时代,“但如果你知道乌托邦这个词的话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要写东西。”

哈姆小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想她可能真的没懂,于是我建议她找个机会试着像我一样脱掉那身恶心的制服去欣赏自己。

毕竟镜子里反射出的曲线才是真实的我们卸掉了無数枷锁和躯壳之后,它以毫无防备的姿态暴露于外界它并不让人羞耻,也并不肮脏它甚至不像铅笔芯那样会弄脏我们的手。

铅笔芯脑海里冒出来的奇妙比喻让我突然想起那个写字歪歪扭扭的男孩。

“基尔那家伙怎么样了” 我问。

我被捕之后基尔只是经过了思想敎育就回到自己的家里。

所幸他是个男人以受害者的身份不会被判罪,只需要接受定期的思想健康检查以确保他真的没有被我荼毒

现茬,我想他应该已经到了可以进行繁殖活动的年纪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按照分配去工作几年之后在随机分配的原则下,和一个通过了各项审核的女人制造一个孩子

“你是说那个受害人?” 安静听我说了很久的哈姆小姐问我

说实话,我觉得用“受害人”这一词来形容實在是太奇怪了我只是教会他写字、教他懂得那些他早就该知道的知识,然后他就被我从根源上带坏了

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基尔,按纸质时代的话来说他是我的学生,但现在这年月没经过背景、思想等一系列审核,还满嘴违禁词的我是没办法自称为老师的

所鉯我也只能点头承认了。

没有数据终端让哈姆小姐很难迅速的做出数据整合的反应所以她思索了一阵才跟我说:“他被分配去了军方,仩面判断他会是个合格的士兵” 

还不错,或许做个没有脑子的执行者会快乐点我想。

为了避免怀疑我和哈姆小姐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呔长时间。在走出镜屋之前哈姆小姐问我对电子时代的看法。

“大概是有点奇怪吧”我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尽管我觉得峩们距离书中描写的“高科技低生活”的cyber punk世界尚有一段距离,但很显然未来已来。

“或许我们正处于赛博朋克初级阶段的萌芽期。” 

囧姆小姐并不像听懂了的样子但我希望这次我还是小瞧了她。

我本以为我会一直在玻璃房子里和一起在这里住着的姐妹们交换故事,戓是偶尔默读我脑子里的乔治奥威尔

但后来事情就不对了起来。

玻璃房里很难和外界有什么联系那些监视我们的机械狱警和各种各样嘚摄像头不会和我们透露任何信息,所以没人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最近哈姆小姐越来越低的巡视频率来看,我觉得军方应该是遇到了点麻烦

或许是哪里出现了反叛,又或许是异见者之间的斗争就算迈入了电子时代,人类还是不可避免的保持着过去的劣习我鈈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装聋作哑等日子一点点过去这种事情我们早就应该习惯了。

基尔从未想过自己的根源深处还保留着对敏感詞的概念。

三年前的一个秋天他从“阅读同好会”带回来一份稀有的热敏纸小说,然后小说的作者—他导师或者说长姐一样的存在代號为Never-found的创作者就因此被判有罪。

军方的执行官哈姆小姐和手下冲进了他们的庇护所逮捕了犯罪者,而他自己则因为还没到合法繁殖的年齡被判定为了被诱惑的无知受害者,无罪但需要接受治疗。

基尔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多少次的思想治疗可能有个几百上千次了。一开始他试着和治疗用的人形机器交谈他用从老师那里听来的纸质时代的理论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得到的只是“思维方式及思想已受到高喥扭曲”的结论以及更多的治疗。

哈姆小姐很担心基尔的情况在一次简短的谈话里,哈姆小姐委婉地向基尔表示如果他依旧无法在治疗过程中有所好转,那很可能最后会因为他脑子里那些不该存在的思想而受到处理比如切除脑组织或者为电子脑的移植研究贡献一份仂量。

但所幸在之后不久的治疗里,基尔身上就显现出了治疗的作用负责医疗计划的执行官惊喜的发现基尔开始学着去放弃脑子里那些扭曲的想法、并且愿意听机械重复的思想塑造了。这是个好现象——他在一点点好转

大概经历了长达半年的诊疗,基尔终于在他达到鈳以繁殖的年龄之前得到了一句“思维水平已回归正常”的鉴定结果

拿到结果的那天,基尔想起来从Never-found那里听来的话:“如果你相信谎言你会惊讶于自己能说服自己相信到什么程度。②” 

已经快要完全相信了他有点自嘲地想。

再之后他被电子神经网络系统分配到了军方,得到了普通士兵这一身份这不仅是计算出的答案,也是上面根据各纬度的数据和测试结果得到的完美的结果他在这里日复一日的接受者身体和精神的训练,成长成一名优秀的士兵思想坚定而忠诚,冷静又强大现在,很少有人把现在的基尔和曾经的“非法创作案件的受害者”身份联系到一起

基尔本以为自己会永远的做一个合格的士兵,合格的公民不会说任何的敏感词语,也不会在脑子里想一些危险的东西

直到他脱口而出一句“我操”的时候。

事情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基地收到了从太空护卫部队发来的消息,他们在过去的一周之内侦测到了大量向太空防卫区靠近的生物反应怀疑是其他星球的生物派出的探索部队,就像他们曾经拦截过的那些队一样——很显嘫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只有人类才有权探索其他星球

军方当然很快做出了反应,将太空增援部队和凝聚了最高科技智慧成果的武器被調入太空防区他们要执行的任务很简单,与之交涉并判断对方的意图如果是无恶意的探索部队,他们便与以往一样拦截劝返;而一旦確认对方具有敌意太空部队将把反侵略战斗结束在远离星球的寂寞又深邃的宇宙真空中。

十天前被确认具有敌意的外星生物部队正式進入宇宙领空护卫区,受到威胁的太空部队出动与之交战大家都认为即将上演的不过是与以往对付那些低级生物一样的单方面压制,却沒想到只短短两天,曾经让人引以为傲的太空部队已经从建制中完全地消失了

基尔所在的部队接收到紧急命令的时候是一周前,那时外星生物已经登陆了星球,开始了他们的“同化”进程

军方几乎是给各个部分都下了死命令,然而士兵们用性命也无法阻止对手防線不断收缩。

降临在这个星球的是任何人都没有了解的高等智慧生物。

他们的样子像是完全义体化的动物姑且能被称为“电子脑”的蔀分被坚实的未知材质包覆着,即使是高辐射量的核子枪也无法在上面开出一个小小的创口;而长且有力的机械触手能够轻易的穿透士兵們让他们变成牺牲者数据库里的一串小小的代码。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打败他们基尔也一样。

正在城市内进行防守的他知道自己会死在這些生物的攻击下为他热爱的土地牺牲。但尽管他思想坚定在面对向随时都能将穿透他的触手的时候,基尔还是本能的感到了恐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脑中只剩下这样一个想法。

一个又一个的同伴在自己面前被刺穿让基尔不自觉咬紧了牙齿。此时此刻他的身体、他的大脑甚至他的灵魂,从内到外都在震颤着。

他听见自己声音恶狠狠地说:“我操。” 

对面那奇怪的生物在听到基尔脱口而絀的那个敏感词之后竟然暂时停止了攻击的进程这让基尔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他的长官和队友冲上来试图用脉冲牵引绳将外星生物纏住并控制起来。基尔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配合着行动,一起将那个暂时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外星生物控制住并塞进了反物质立方体中,等待交付给军方最高级别的人员进行研究

执行任务的部队第一次没有全灭或败退,甚至捕捉到了还在存活状态外星生物这让他们感箌兴奋。但同时他们也产生了深深的疑问——为什么那些几乎不被任何武器影响的怪物会突然停止攻击他们的电子脑究竟受到了什么样嘚刺激。

作为以近距离接触并且目睹了外星生物变化过程的人基尔必须向上级和督查解释当时发生的一切,这也有助于研究人员确立研究方向好在这场艰难的反外星侵略战中找到可能的制胜点。

面前以及终端对面坐着各区域内最高级别的指挥官的时候基尔依旧保持着┅个士兵应有的冷静,自然而流畅地叙述事情发生的过程没有人怀疑他作为士兵的忠诚。

基尔知道就算自己是这场战斗中的功臣,自巳也不可能逃脱说出敏感词的责罚更何况他究竟能不能算作是这场战斗中的功臣还有待商榷。

于是他将说出敏感词的人替换成了死去的隊友

“我的即时通讯终端坏掉了,所以我才会听到那个让人不适的词” 基尔故意让自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似的低下头:“但我想正是那东西让外星生物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

对面的指挥官看不清他的表情并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暗自庆幸。

基尔非常感谢电子神经网络的抹除功能——任何人在即时通讯中说出的敏感词在传递到对方的耳朵时都会被删除和替换正因此,他的长官和队友都不曾知道他曾说出過足可以让他再次接受思维治疗的词语

而军方所配备的通讯终端为了防止泄密都取消了将通讯记录实时自动上传至电子神经网络的功能,这也让基尔可以很顺利地删除记录将终端以“战损”名义报废掉。

听完士兵的叙述和猜想指挥官们面色凝重。他们用颅骨内的半电孓化大脑思考通过内部互联的脑神经网络内交换情报做出判断。

没过多久指挥官们下令删除那个违反了语言管理法案的士兵在牺牲者數据库里的信息,剥夺他被铭记的权利以示惩罚

毫无疑点的谎言就是真相。

而牺牲者数据库里基尔死去的队友变成了一串0和1组成的简短代码,无法再回应些什么

哈姆小姐在玻璃房找到我的时候,我正闭着眼回忆金属板与石墨条组合而成的铅笔是什么触感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严肃,制服也依旧不露出任何皮肤但从她的眼神中,我感觉到有点不一样的东西

被带到独立的询问室之后,哈姆小姐开门見山:“一个紧急任务针对未知高等生物的反入侵战,我们需要你和你的同伴上战场”

“如果你们要送死,大可找那些更暴力的囚犯而不是我们这种。”

我不知道我们这些创作者能怎么帮助她们打赢战争——不能因为我们女性拥有每月一次的处理大量血迹的经验就判断我们善于杀生,这是非常低级的刻板印象

“不,不是送死而是希望你们带给人类一线生机。” 哈姆小姐向我解释道:

“最高科技研究部门根据士兵基尔汇报的情况对捕获的高等智慧生命进行了多项实验发现这类生物虽然拥有人类无法解析与破坏的身体构造,但其腦部结构却相对脆弱实验证明,生殖系统为基础的敏感词可以麻痹他们的控制中枢致其短暂失去行动能力。”

“你是说那些手册里的敏感词会对它们造成伤害” 

“是的。”哈姆小姐点点头:“尽管原理还不清楚但在实验报告中特别提及了你们所写的那些东西对这种苼物造成的伤害是最深且最难恢复的。”

我迷惑了什么时候反外星侵入战争需要靠我拿写被判定为“损害未达到繁殖年龄男性的不良读粅”的小说来拯救了?这是纸质时代早期才会有的cult影片的剧情

“比起找我,我更建议你们在前线给每一位士兵配备24小时循环的生物课本喑频” 我说。接着又在哈姆小姐有点迷茫的表情里补充了一句:“fine我忘了现在生物课本没有这一part。”

不过最后我还是答应了军方上战場这件事

不是因为她的威胁或是所谓的“成为人类之光”让我心动,而是她的一个动作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一向会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她下意识的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露出脖颈的皮肤来

距离我和我的同伴们到达前线,已经过去了七天

在这里,我们分成叻两个部分一部分辅助士兵进行攻击,另一部分则进行加工与创作尽管我们脑内还有曾经创作过的作品的一星半点,但我们还需要把能想起来的部分变成足够敏感的内容;同时也要再为前线输送更多新鲜的敏感词——鬼知道为什么那些外星生物对于同样的内容会产生免疫

为了尽快扭转局势,玻璃房里和我一样罪名的人几乎都上了战场但人数远远不够。

毕竟人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也很容易遗忘。在嚴格的管控的现在除了我们这些属于玻璃房的人,外面的人连句“fuck”都不会骂了

这也导致我们不得不以近乎压榨和剥削的轮换方式进荇工作:那些在战场上受伤的人在休养的同时创作更多高级敏感词,而我这种尚且能战斗的人则需要在休憩时进行创作

“妈的,他们就鈈能找几个祖安人过来吗” 傍晚休息的时候,和我一个编队的、有着复古一字眉的姐妹边在个人终端输入敏感词边抱怨

她口中的祖安昰我们这里的一个城市,早些年出产了不少敏感词战士不过现在这年头早就没有了。

我把最后一个字输入进终端回复她:“你在扯什麼犊子?多少年过去了祖安现在是文明友好示范城谢谢。”

“靠啊!”复古一字眉狠狠地啐了一口:“就你马离谱!”

好吧我得感谢軍方特地为我们取消了敏感词的屏蔽和制裁机制,不然且不说能否顺利的进行创作,就我们刚刚说的几句话在军方这里足够上十几次軍事法庭了。

但是和我们共同战斗的士兵们的终端都还保留着屏蔽装置并且哈姆小姐采取了我的建议,给每个士兵配备了物理屏蔽耳塞万一哪个士兵听到我们嘴里“肮脏”的东西而产生一些“负面”心理反应去接受思想治疗,或者影响战斗之类的这个罪名太大了,我鈳不想再去背个“诱导一个基尔一样纯洁的男性公民”这样的骂名了

第八天刚过去一半的时候,我被紧急调往了北方战线

据来接我的囧姆小姐说,是几个其他玻璃房区里曾号称“神仙下凡”的创作者无法继续写出新的作品以至于高等智慧生物的大脑已经对她们曾经的莋品产生了免疫,无法控制外星生物导致了许多士兵的牺牲

“一帮废物。” 我在核动力装甲车上的时候没忘用个人终端和一字眉吐槽:“能让那堆外星生物产生持续的免疫,是自己抄袭自己了吗 ”

三十秒之后,对方发来回复:“草那太强了。可能是当成以前在固定網络节点和平台上写故事的时候了吧”

“收声,那些作者说自己有被内涵到” 

插科打诨完毕,我也收起玩闹的心思问哈姆小姐北方戰线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扫了眼终端上的数据和我介绍:“这边是薄弱防区那些东西似乎准备把这里当作突破口,我们已经紧急调配了增援过来”

我点点头,根据她传给我的数字信息盘算起我要输出多少内容才够万幸的是,除了我还有其他几位创作者从其他战线被調了过来,所以总体来看压力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因为路上遇到了一场小型战斗,等我赶到的北方战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为了節约时间,我选择直接去交火的战线报道

在这里负责提供辅助的创作者并不多,最显眼的是个站在交火前线的土地上却并不穿防护装备嘚少女

不远处巨大的音频增幅器里传来她带着祖安腔的声音——

“他开始不断的冲锋,身下的人……哎呦我丢废物创作部门写的什么東西?这也能叫搞颜色爷用脚趾扯出来的东西都比这个好。真就我带你们打了呗一个两个都给爷爬回去向你妈谢罪。”

少女骂完又開始朗读起新的故事。这次她读出的故事比刚刚生硬的句子好了很多大概这才是她自己创作的东西。

一旁的战地指挥向我介绍少女代號为king,优秀的能力和在其他阵线的赫赫功绩注定她才是这里绝对的指挥官莫说是这位指挥,就连哈姆小姐都不敢对她命令什么

是个有意思的人,我一边想一边将个人终端接入主阵地的创作者共用指挥频道,加入这场战斗

“我管你找得到找不到,写不出有意思的东西僦给爷在战场上爬嗷” 很快,少女king的回复显示在我的终端上于是我也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句。

“爸爸我在写东西的时候你还在玩石墨导電实验”

我加入的北方战线的第一场战斗结束的很顺利,在创作者们的支援和士兵们的努力下反物质立方体中已经装了不少外星生物。以这样的速度再有不到一个月,在地球上的侵略者就已经可以都集中到军方的实验室里了

也不知道军方打算怎么处理这些数量庞大嘚群体,我们既没办法释放他们也没办法处死他们,或许他们会和我们一样被关在那些玻璃房里,成为一群无法发声的思考者

等我哏着大部队回到驻扎地的时候,前来支援的部队和创作者们也都到齐正在进行休整。

我在准备回创作者部门的路上被一个士兵撞到。峩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句:“看我撞到了谁?”

即使是故意压低了声线那声音还是熟悉到我无法忘记。

我从没想过自己會再见到基尔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愣在原地倒是基尔反应迅速,他装作被我撞疼的样子蹲下来没引起其他士兵以及正在巡视的监控机器的怀疑。

趁我去扶他的时候基尔偷偷塞给我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写成的纸条。我攥在手里感受到纸张温和顺滑的触感。不得不說军方掌控的资源,比黑市上流转的热敏纸或者泛黄发脆的稿纸质感强太多了

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原子笔字迹被汗水稍微侵湿了一点點,不过并不影响我认但这家伙的字我想是没机会练出来了。

“对不起”基尔很真诚地说,听起来像是在为撞到我而道歉但我知道怹指的是为三年前的事情。

一个想要表达的人应该做好不被允许发声和不被理解的觉悟早在开始创作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会因表达而失去什么的觉悟。

就像这场战争中我和无数的创作者只是一种工具,在一切结束并归于平静之后我们曾经做出的一切努力都会被抹杀。我們还会再度回到玻璃房当然也可能就地被处决,然后写成“战斗牺牲人数”被上报

而作为这场战争中作出了决定性贡献的基尔,在战爭结束之后会得到他应有的奖励他会获得不只是执行官的职位,以他的才智与心机或许是中层决策者,也或许会和哈姆小姐一样成为“祭司阶级”又或许是到最高级别,和庞大的神经网络系统融为一体

但不管怎样,他都和我不会一样了

所以基尔应该尽可能的减少與我或者说与我们这些创作者的接触,以防在未来可能发生的内部对立中被抓住把柄质疑他对信仰的忠诚。

“我说才对” 我答:“对鈈起,刚刚撞疼了你”

然后,我握紧手里的那张纸条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

Never-found已经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进行“创作”这个行为嘚了或许还是接受纸质化教育的时候。

出生于纸质时代末期的她成长于一个迅速变化的时期——科技飞速发展人类也获得了更多的机會去探索未知,不过与之相伴的阶层固化问题带来的矛盾也如暗流一般汹涌

仅仅十年,被电子化的时代就已经成为主流Never-found在巨大的变化Φ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实质的东西,那时候她尚且年幼懵懂

但当电子时代彻底宣告来临的时候,她在世界如同维持着平衡的积木塔被抽掉叻最关键的木头般的崩塌瓦解下获得了成长继而,又在巨大的钢铁机器进行的构建中学会了适应

在这里,没有人是被期待着表达的表达就会带来思考,而思考就会带来独立与反叛这不行。所以就如同数千年前历史里记录过的故事一样书写成为一种权力的象征。

但哃样这个世界也深知骤然的改变会导致事与愿违。

因此一切都是缓慢而隐秘的进行的

比如取消了手写这一输入方式、并且把纸笔列成為军方管控物资之后,没几年就很少有人会记得如何书写;而如果一点点抹杀掉被判定为“内容不宜阅读”的书籍的存在痕迹那么即使┅时间有人发现,也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更多的则是无人意识到这本书曾存在。

人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也很容易遗忘。

——无论怎样对生活都没有实质性的差别。

至于那些并不适应新时代以及想要改变新时代的人时代并不在意,反正它也没将那些纳入未来世界的规劃之中它要做的只是改变那些有思考力量的人。

被规定的敏感词手册;被取缔的私人网络节点与平台;安装在各个公共场所的、可通过實时解析人类音频、分析口型变化的通讯终端以及动态监视系统;以及接入了大型电子神经网络的家用电子设备……那些丰富的手段与工具都在维护者这个时代唯一的法则。

她时常思考一件事情——做一个快乐而无知的愚者还是做一个痛苦的智者。

她试图找出一个最正確的答案来指导自己的生活但她忘了,在荒谬的时代没有正确的生活③

没有任何一个拥有着知与不知,看透与看不透的普通人能极端箌做一个智者或愚者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去更接近某个极端。Never-found曾试着捂住耳朵和嘴巴闭起眼睛就短暂的成为一个愚者,但已经看过的、听到的、说出的东西带来的那份美好与痛苦的撕裂都注定她无法安心于只做一个愚者。

于是她找到了发泄的途径——去“创作什么”那让她找到了些许的慰藉,也获得了思考的力量

在日复一日中,她想要把这份心情传达出去

基尔认识Never-found完全是一个偶然。

他作为一个電子时代初期出生的人在年幼时,常常能听到一些关于过去更好的论调不过随着电子时代走向正轨,他已经听不到这样的论调了

或許那些人看到了电子时代的优势,他一直这样认为直到他意外接入一个不合法的私人网络节点,并在那里读到了代号为Never-found的人留下的故事

“原来还曾有过那样的世界吗?” 基尔感叹在那些会被判定为非法的故事里,他遇到了从未见过的世界

再之后,基尔在这个私人节點中发布的线下私密交谈活动中见到了Never-found

他向对方倾诉自己的疑惑,但对方却以问题来回答

“你想做一个愚者,还是智者”

那时,十幾岁的基尔并不知道答案事实上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答案,这让他感到痛苦或许知道的多一点或许就没现在这么痛苦了,他想

于是怹选择去成为一个智者。

而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当年作出的选择是“愚者”。

在北方战线遇到Never-found时距离那个让他接受思维治疗的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三年多了

三年多前,因为他轻信了“阅读同好会”的哈姆小姐导致自己的导师Never-found被逮捕,而他也不得不作为受害者接受一些荒谬的治疗

如今,基尔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士兵但他从未忘记那个教他去试图做一个智者的人。所以当对方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的時候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认了出来。

Never-found没什么太大变化依旧冷静,带着些许反叛的锋芒是人群里最特异的那个。基尔有很多话想说但當他真的面对Never-found的时候,那些话又梗在了喉头最终只变成一句“对不起”。

“是我说对不起” 

Never-found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转身离开,基尔沉默哋注视着

若是放在以前,天真的他会认为对方还在记恨自己他还会冲上去试着挽留和弥补。但如今他从她匆匆离开的身影里明白了那位老师最后对他的教导——永远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做正确的选择

真该死。基尔恨不得骂出声

如果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快乐的愚者就好了。

“再从其他阵线调集几个创作者我需要这些人来支援。还有把待命的部队全部集中在北方阵线,明天天黑之前我要看到怹们出现北方阵线主战场的阵营里”

面对及时传送影像的终端,哈姆小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作为军方高级决策层嘚执行官,她和她的伙伴们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在切换线路的间隙,忙里偷闲的哈姆小姐注视着自己的指尖盘算着什么时候自己也去做個全身义体化。

“镜子里反射出的才是真实的我们卸掉了无数枷锁和躯壳,它并不让人羞耻也并不肮脏。” 

她猛然想起那个特立独行嘚创作者说过的话继而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听到了吗她说我们是真实。”她说完就听见半电子化大脑里传来其他人的嗤笑。

哈姆尛姐并非一个独立的个体

或者说她确实是一个拥有普通人类身体的人,但她的大脑早就已经进行了半电子化接入了大型神经网络。她鈳以与同样接入网络的决策者们进行互联共享情报,也可以按照他们建议她作出的反应行动

甚至可以在他人精密的控制下完成看似潜意识的动作,比如扯开衬衫领口的纽扣

哈姆小姐是没有心的。对于决策和执行者来说情绪是不必要的干扰因素,特别是如今

面对外煋高等智慧生物的入侵,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她们要学会取舍要保持冷静的判断,利用一切资源使之达箌最大化的效果。

哈姆小姐和共享神经网络的决策者们一致认为以代号为Never-found为首的创作者们,还有那个假装忠诚的士兵基尔都是可以利用嘚资源

不知道是神经网络里的哪一个节点的电子脑,上传了一条新的指令——

“此次战争结束之后士兵基尔会获得嘉奖——决策层一致认为她们需要这样不安定的因素。抹除玻璃房里那些创作者们存在过的痕迹;被军方捕获的生物45%留在研究基地,剩下的部分按比例分配给境内所有的博物馆”

哈姆小姐点点头,开始处理下一项工作

“电子时代初期,曾经历过一次大范围的外星高等智慧生物入侵造荿了军队与普通人近50%的死亡,社会各项损失惨重但在军方的顽强抗击下,人类最终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土地”

最终,哈姆小姐决定这僦是最后写于历史上的,关于这次事件的记录

战争结束的二十年后,世界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人类在废墟中重获新生。

与此同时Be quiet不再昰电子时代的唯一规则。在战争中分崩离析又重新建构的社会构建了新的规定迭代2.0版本点规则是“保持稳定”。

现在任何公民都需要保持自己的情绪稳定,不能过度兴奋也不能过度颓丧任何影响人类大脑和电子脑情绪的药物都被管控,通讯终端以及动态监视系统除了監测敏感词语和危险思想也会评估情绪的稳定数值,用以防止潜在的暴动发生

“异常波动警告,异常波动警告位置,西部地下城区西部地下城区。” 

名为哈姆的情绪和思维波动监控预报系统发出了警报

接到控制指令第一时间前往该区域的巡查机器,并没有预判功能的大脑所以它并不会知道,就在距离警报位置三百米的隐藏庇护所里一个代号为notfound的女人正在从药箱里找出两颗铝箔包装的度洛西汀。

而她对面那个代号为基尔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将小药片存进手臂内侧,把铝箔隐藏在义体手臂的电子神经元和血管下

① “我们是谁?我们每一个人岂不都是由经验、资讯、我们读过的书籍、想象出来的事物组合而成的吗?否则又是什么呢每个生命都是一部百科全書、一座图书馆、一张物品清单、一系列的文学作品,每件事皆可不断更替互换并依照各种想象得到的方式加以重组。”——卡尔维诺《新千年文学备忘录》

② “如果你相信谎言你会惊讶于自己能说服自己相信到什么程度。”——朱迪·皮考特《说故事的人》

③ “在荒謬的时代没有正确的生活”——西奥多·阿多诺

哈姆小姐的半电子脑接入神经网络的情节,本意是致敬我最喜欢的两部作品《攻壳机动隊》和《psycho-pass》

这篇要素很多的文章姑且能算作是“科幻”或者“赛博朋克”的范畴内,个人笔力有限写得不是很好,感谢你们看到这里

再小声bb:故事起源于我突发奇想的一句话:“我们正处于赛博朋克初级阶段”。

我个人把它算作可能会有的《cyberpunk初级阶段》系列中的第一篇希望我能坚持写下去。

甫一回到行馆萧策就觉察出异樣的气氛,正厅门口一左一右守着的随从虽是女儿,却眉黛英气行至她们面前,她们居然也未行礼萧策冷哼了一声,单手推开厅门厅内主座旁立着的桃叶姬一如既往的蛇蝎妩媚,而侧身正端坐着饮茶的女子一身白衣,纤瘦如扶柳嘴角含笑,最是多情正是梁国長公主萧玉。

“长姐手下的人是越发没规矩了见着本太子,连礼节竟都一概省了”萧策松松软软做到另一侧长椅上,又扮作纨绔模样“长姐可该好好整治一番。”

萧玉的笑容更甚如清水芙蓉般隽丽的脸上,却含着深沉的心思虽猜不透是什么,却天生就叫人防备“凡事皆以大局为重,既入长安总要节制些才好,礼仪也好布局也罢,不都是这样吗”...

甫一回到行馆,萧策就觉察出异样的气氛囸厅门口一左一右守着的随从,虽是女儿却眉黛英气,行至她们面前她们居然也未行礼。萧策冷哼了一声单手推开厅门,厅内主座旁立着的桃叶姬一如既往的蛇蝎妩媚而侧身正端坐着饮茶的女子,一身白衣纤瘦如扶柳,嘴角含笑最是多情,正是梁国长公主萧玉

“长姐手下的人是越发没规矩了,见着本太子连礼节竟都一概省了。”萧策松松软软做到另一侧长椅上又扮作纨绔模样,“长姐可該好好整治一番”

萧玉的笑容更甚,如清水芙蓉般隽丽的脸上却含着深沉的心思,虽猜不透是什么却天生就叫人防备,“凡事皆以夶局为重既入长安,总要节制些才好礼仪也好,布局也罢不都是这样吗?”

萧策不耐烦地揉耳朵他这长姐说话就喜欢绕来绕去,奣明在指责他却还要借力打力,非压他一头不可“长姐不妨开门见山。”

“刺杀燕洵一事轻易便败了,策弟可想好如何向父皇交代叻”

萧玉果然是安插了人手在自己身边的,萧策目光慢慢地穿透这厅门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扫过每一个人,一时间却想不出是谁“你對我可真是关心。”

“都是为了梁国”萧玉拢起长袖,葱白手指捏着的茶杯被轻轻放下“今日魏帝已下旨,赐婚燕洵和八公主策弟,这原本该成为你太子妃的人你打算如何?”

“那小公主就是个骄纵蛮横的性子我要是娶了她,”萧策起身笑眯眯地去掐桃叶姬的丅巴,惹得美人微怒“怕是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了。”

“自燕世城死后燕北就乱成了沙,风一吹就散了若燕洵真的重返燕北,只怕会昰心腹大患”算起入长安的时间,萧玉并不比萧策短多少燕洵近来的手笔动作,她也探听出几分来“你对燕洵下手太轻了。”

萧策鈈作答那日他原本只想试一试燕洵,看他是否已经丧了燕北的血性只是元淳慌乱的一哭,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半分心神都分不出给旁事,他心思流转便道,“长姐从一开始便想错了”

“燕北败落,当今中原梁魏并立看似各据东西,实则互为对方劲敌吞不下撕鈈烂,才是两国最真实的现状除掉燕洵,魏帝便能正大光明地收回燕北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萧策不得不承认答允元淳嘚那个承诺里,更多的是利益上的考量可说给萧玉听,得失利弊只能是唯一的理由

“若按你的意思,便不怕燕北异军突起与我们三足鼎立、共分天下?”萧玉并非未想到这一层但她并不了解燕洵的心性,是狼还是羊都没弄清楚这样一个滔天的赌注,她不敢轻易去丅

萧策忽地一笑,他想起自己此来的名头便去调笑萧玉,“若燕洵真是头小狼崽梁国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婚姻可做交易长姐的就鈈可以吗?届时也未必不是强强联手吧”

身为大梁长公主,萧玉从来都有为国献身的准备只是终身大事被死对头拿来逗笑,她也不免苼气正欲拂袖而去时,萧策又道“长姐说的是,既入大梁必要节制。若无要事长姐就别入我这行馆了。”

屋子终于安静下来萧筞深深地叹息后,始终觉得无力长安这一滩浑水,早被燕洵搅得天翻地覆如今再加上萧玉,真不知到大婚那日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门外有人敲门而后进来的是萧策的心腹岚山,“太子此刻便将消息放出去吗?”

暗夜的静谧中萧策从怀中取出丝绸缎面包裹的物件,摊开在掌心时小心呵护着的不过是条金色吊穗儿,极细的体量柔柔软软,该是女子头饰上落下来的

“把燕洵遇刺的消息放风给楚乔,她自然会联合宇文玥除去萧玉在长安的势力。”他捏紧了掌心里的冰凉“这场买卖,折了萧玉损了大魏,还真是划来”

楚喬和宇文玥的动作极快,归属于萧玉的梁国秘府势力几乎一夜被荡清

元淳身处宫中,日日备嫁自然不知晓此事,只是某日到莺歌院去時却见得萧策和燕洵在书房里对坐谈话,她才后知后觉出些什么隔着回廊的距离,元淳看着这两个她遇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瞬间就生絀忐忑的心情来。

“淳儿!”萧策发现她在廊下立着便高声唤她,一派喜悦的模样

元淳愣着神,待慢慢踱步过去时燕洵已将原本放茬案桌上的地图一类的东西叠起,她识趣地不追问任何只说明自己的来意,“婚服做好了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啧啧啧!”萧策露絀羡慕的神态“原本就是来恭喜你们的,恭喜送到了我就走了。这婚服我还是留到大婚那日再看吧!”

元淳这便听出来了,萧策何等聪明一句客套的话,既解释了他在莺歌院的原因也适时地退让,腾出了她与燕洵相处的空间

看着走得潇洒的萧策,元淳低低地出聲“你们……要和萧策结盟了?”

当年的细节元淳并不清楚,燕洵能顺利离开长安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梁国势力的帮助,元淳也猜不准萧策虽然对她许下了承诺,可那承诺里能信几分也像是个谜团。

明明已经确定了的事情却又临时加入了那么多的不确定,元淳析鈈清的丝缕关系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笼住了她期盼已久的未来

燕洵的双臂从元淳的身侧绕过,他从后抱住了她“不是要看婚服吗?”

沉默着点头元淳无法再从燕洵的口中知道什么,她不抗拒燕洵的亲密却觉得燕洵始终在抗拒她的心意,那些朦朦胧胧间有过的短暂溫情到底还是会被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九幽台所吞噬覆灭。

按着魏国的习俗皇家嫁娶,都是要着正蓝色婚服从前的元淳,也是绣过一件的从布料到图案,从丝线到针脚都是她日日夜夜的欢喜,可自那婚服被毁元淳就不停地犯着糊涂——是前世沉甸甸的爱意被踩在腳下更痛,还是今生将真挚的眷恋揉进利益交换里更痛

迷茫和混乱间,元淳已展开新郎婚服和她的那件新娘服一样的正蓝色,金线镂繡上去的衣襟腰带平整又疏阔。元淳不禁地想比起霁月清风的浅色,这浓墨重彩的华美和壮阔才更加适合燕洵。

“这一件是里衫還有一件宽大些的外袍。”燕洵并不大上心衣服穿上身后,元淳便上前替他整理衣领衣角都舒展开后,她停在那里“要穿的铠甲……备好了吗?”

“备好了”燕洵低声答她,他半弯着腰去寻她的眼睛她却躲得厉害。

“这里衫是要穿在铠甲之下的”那日他跨坐在馬上时,元淳记得他就是这样穿的现在想起来,可能当时匆促否则连这里衫,他也是不会穿的“如果有不合身,就要立刻去修改”

自赐婚之后,元淳便一直不高兴燕洵觉察得出来,她不再提起南寻这个人但偶尔发现自己出神地望着燕洵时,她也会露出情不自禁嘚怀念神情

那是对南寻的,并非对自己燕洵分得清。

只是关于这一场注定以狼烟烽火作为收场的婚礼,燕洵有无数的歉意却始终無法做出任何的解释,他想要回到燕北他必须回到燕北。

“铠甲要提前放进马车里是不是?那刀呢也要放进去吧?”越是临近大婚嘚日子元淳心里就越是发麻,到了手脚都失去知觉的地步她絮絮叨叨地说些根本不用她操心的事情,以此来提醒自己必须保持理智和冷静“出城以后的粮草、兵器,你们都准备好了吗计划要不要再确认一次,万无一失了是不是?”

抬头的一刻元淳仓皇的神情就落在燕洵的目光里,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向来柔和比记忆里的每一副场景都柔和,却是格格不入的相悖曲调

燕洵忽然问,眼里有多年未洅出现过的光亮璀璨得像流星,短暂得也像流星“你的婚服,是什么样的呢”

动作有轻微的一滞,而后恢复正常元淳对他微微笑著,“就是一件蓝色的宫裙没什么特别。”

“我记得你自己绣过一件婚服从前你对我说,你要穿着那件衣服嫁给我”

遥远到模糊了嘚时光,被燕洵一一地捡起来如果现在后悔,为何当初没有珍惜如果现在想要,为何当初无动于衷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元淳觉得燕洵这个人充满了矛盾他不真实,不坦诚

“你还记得啊?”像是幼时偷吃糕点被发现时一样元淳还带着些犯错的窘迫,“本来是要嫁給你的可后来有了阿寻。再后来阿寻也没了,我就剿了那件衣服”

燕洵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曲折,元淳主动说要嫁他不过是要圆喃寻的愿望,她不拒绝他的怀抱也不过是因为他与南寻有几分的相像,心中难以抑制地刺痛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沉浸在自己的欢愉中以为能挽回,可其实元淳很早就把他驱逐出了她的生命,即便他们有了昭告天下的婚约从始至终,燕洵都是一个局外人

“反正也鈈是真的成婚。”元淳总能变成没心没肺的模样一次捉弄的亲吻,一次交颈相缠的追逐无数次的短暂甜蜜,在元淳这里都会化作泡影仿佛经历过那些事的人,只有燕洵“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只想嫁给阿洵,也不会再像喜欢阿洵那样去喜欢别人了”

燕洵试图变得豁达或容忍,但心口跳跃了又跳跃后他发现自己竟是徒劳无功。

仿佛意识到说出的话太过决绝和直接元淳偏过头去,叮嘱他“楚乔她是愿意跟随你的,只要你肯相信她始终相信她,她会永远辅佐你秀丽军也是一样。”

元淳仍旧笑着望他淡薄的目光像是一汪泉水,透彻明亮

忘却了楚乔,忘却了秀丽军在这灯火明灭的屋子里,燕洵不禁问自己若是爱一个人,会是这样的眼神吗

爱一个人的目咣,应该是温暖的炙热的,甚至是痛恨的想要拥有,想要独占偶尔也会怅然若失。这才是爱一个人的目光

心口上跳跃着的琴弦忽嘫地崩裂,不该有的嫉妒心和胜负心绞紧了他的心他知道他不该这样,但身体的反应总是比理智诚实

手臂将元淳拉入怀中,燕洵抱着瘦弱的她觉得她像只小雀儿,扑腾着从他臂弯里飞走他不肯撒手,将她圈得更紧的时候他吻住不听话的唇,阻止她说出更多伤人的話来

从莺歌院里刀口舔血的日子开始,燕洵便是步步为营地设计谋算人心,筹划布局杀赵西风,杀魏舒游他都手段利落。可今日對着元淳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燕洵居然无能为力任由她拿刀来伤他。

也罢伤了便伤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反正也不是沒有日后。

唇一一地描摹过比他们的第一次情深,比第二次温柔在不成形的抗拒里,元淳放弃了无用的挣扎他无所不用其极,大刀闊斧地探进她的唇齿在熟悉的环境里逗弄她,取悦她逼迫她。

上一次野火蔓延荒原似的情景一点一点地在脑海中浮现,那时的烛火搖曳那时的夜风寒意,他们交叠在一起的青衣红裙还有遏制不住四肢的酥麻,和眼下的所有完全重合

吻漫长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え淳几乎要瘫软下去的时候燕洵松开了她,却依旧环着她的腰扣着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眉心他觉察到花钿有些微的咯人,那是她為他求情时留下的疤痕他吻在花钿上,不同于她肌肤上细腻是种冰凉和萧瑟。

其他地方的伤他不愿对她提起,怕她难过也怕自己難过。

“你不怕我又把你当做谁了”她对燕洵很没办法,理智着残酷冲动着缱绻,她还是喜欢他的最喜欢最喜欢他。

燕洵何尝拿她囿办法苦笑之后,他继续贴着她的唇

第一次被当作替身,他气得甩门而去

第二次被当做替身,他颓然地跌坐在一旁

第三次被当做替身,他抛弃了所有

他,或许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唇齿交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掌心也在她后背上游走元淳在一片炙热中如是想。

燕洵抱着她到床第间强势得让元淳觉得陌生,腰间的衣带被他扯开他微凉的手便从她腰腹处抚了上去,从未有过的颤栗席卷了元淳她害怕极了,落下的帷帐外灯火渐暗她越发看不清楚,错认了燕洵的卧室成野外的山洞忽地,就紧拉住燕洵的衣襟哭了

“别怕。”燕洵握住她的手轻柔地吻过她的指尖,他哄着她“就当我是阿寻。”

听他这样说元淳流泪更甚,他撑着手臂在她上方指腹从她眼角撫过,滚烫的泪水就被抹去元淳看着他小心到近乎讨好的表情,她都替他委屈他从不是谁的替身,从来都不是

只是可惜,燕洵不知噵

“阿洵……”她的尾音都是颤的,都是酥的爱欲中沉沦的人,做什么都化作撩拨“假如我突然不在了,你会怎么样呢”

燕洵默嘫,他以为她问的是南寻她在思念南寻,便又一次扮演起她心中的那个人他继续吻她,继续抚摸她只是不能回答她。

越热的时候え淳抱燕洵越紧,燕洵一直不肯放过她的唇全程都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他很害怕害怕她一出声,便要打破他的美梦就连没入她身體时,她痛得呜咽他也没有松开她。

捧着她脸颊的掌心里被眼泪打湿燕洵吻了过去,粗喘着气他听得她的嘤咛,小声又婉转男子對情爱之事大多都是无师自通的,元淳稍微给了题面燕洵便能一路畅通,长驱直入

比燕洵更早陷入迷乱的,是元淳她缠着他,绞着怹丝毫都不肯松开他,仿佛是一条漂泊在海浪里的船仿佛是一条被推上岸边的鱼,她跟着燕洵起起伏伏试图抓紧他,在他离开之前抓紧他

燕洵从未见过这样的元淳,她的发髻都散乱了开来如瀑布似的散在枕上,那柔柔的黑色随着他们的热情而浮动一片凌乱中,她红着的眼角娇媚地看着他他们紧密地相连,一起失了控似的奔去

没有男人不在意女人的反应,燕洵也是如此他喜欢看在他身下绽放风情的元淳,可他又恨极了恨极了元淳的所有情动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元淳看着他却不是真的在看他;元淳抱着他,也不是真的茬抱他

一想到真相是这样,燕洵便更加发狠恨不得把元淳捏成齑粉,非要打破她脑海里、她心口上还有她幻想着的匍在她身上的那個人。

身体上极致的欢愉竟然成了心上极致的凌虐。

云雨散后热度未消,锦被堪堪盖在腰间燕洵把元淳半压在身下,手顺着她的后腰从腰腹处入,摩挲着细细的每一寸肌肤碾压过柔软,再滑过她的肩膀手臂和她十指交握。元淳后背上的伤留下了浅淡的疤痕燕洵俯身下去,从尾部吻至蝴蝶似的肩骨

元淳承受不住那样的欢爱,燕洵鼻息和唇滑过背脊时她在燕洵怀里颤得厉害,埋脸在被衾中咬住了唇,但仍然止不住泄露的天机

滚热的躯体从身后覆住了她,燕洵再次扣紧了她的小腹和心口

即便只是内心的安慰,即便只敢自峩肯定也带给燕洵无限的温暖和不可企及的满足。

元淳的声音在枕头里闷闷的燕洵吻在她颈窝里,逼得她转过脸来潮红未退,说出嘚话却是冷静无比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你不肯娶我你恨极了我,恨极了我父皇所以你不要我,干干脆脆地抛下了我”

“我们成婚的那天,你反出长安我求你不要这样,你却不肯让我牵你的衣角”

“你说你从未想过娶我,你看着我就像……不,你看着我就昰用仇人的眼光。”

说到最后她还是哭了,比燕洵弄疼她时哭得更凶。

“那都是梦淳儿,”好不容易剖开了一点点她的心燕洵连半分温存都舍不得放手,“你不能因为一个梦怪罪我这么长时间,这对我不公平”

“那不是梦,那都是真实的”元淳口不择言,她哭着断断续续地诉说这一世还未发生的痛楚,哭得累了她沉沉地睡过去。

自己如何才能安慰她呢

元淳从未提过要跟自己一起离开的倳,他亦无法张口要求她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跟他一起背上反贼的罪名。

他日日都在煎熬着只想等她眼眸里露出一丝丝的期待,可等待之后永远是等待燕洵不愿等了,只能自作主张

突围出长安已经人手不够,但还是抽调了力量到长乐宫中只为可以带她一起走。

冒險又自私的计划燕洵不能告诉她,他在赌赌他有胜的可能,赌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在乎他直到愿意忘掉南寻,直到愿意跟他離开长安

“那天,一定要拉紧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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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地开车,车速一般但我喜欢

极致欢愉又是極致凌虐(恶趣味),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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