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的长相描写见不如贾宝玉的长相描写念谁写的

相见不如怀念1
  相见不如不怀念
  作者:飞小安
  白天不懂夜的黑
  我叫林环艺,小的时候,好像是应该是百天的时候吧,当然是听我妈妈说的,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出生刚满一百天的娃娃记得,呃,或者说,知道,理解,哎呀,总之就是,那一天,在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爸爸妈妈在为了我的到来,大摆宴席,大宴宾客的时候,爷爷的方外挚友圆临禅师突然地就那么出现了,就着爷爷的怀里,看了我两眼,神色间颇凝重:“这位小施主恐怕有先天不足之处,情关难过,最好是一辈子不懂红尘儿女之情,否则恐会早夭。”要说呢,人大师说话就是大师风范,瞅瞅,这文绉绉的,不是一般人会用的词儿呢!
  那么几句话,让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揪起了心,要知道,到我爸那里已经是三代单传了,我出世那会儿我爷六十九,我奶六十三,我爸已经三十八了,我妈也三十五了,所以吧,你看,揪心不?第二天闲下来的时候,立马地送了儿童医院检查去了,一查吧,咳,是有些不足之处,心脏不大好,看过偶像剧没,里面娇娇弱弱的女主角都是有心脏病的,我呢,有些微的小小的室间隔缺损,负责检查的赵树声医生一看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刷白的脸色,赶紧又说:“在5岁之前这个是有自愈机会的,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可以手术的,所以,不要太担心。”
  然后,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抱着姑娘我回家了,时不时地就会去趟医院找赵医生研究我的小心脏自愈了没有,一直持续到我5岁那年,咳,终究是没有按着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心愿走,没有自愈,准备手术的时候,我爷爷也病了,老人家身体一向硬朗,可,那一次,抱着我走在医院走廊里,就那么着倒了下去。
  有关这段的记忆其实到现在,到这么久后的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了,唯一还保留在脑海里的片段是,我的大哭,声嘶力竭,拽着爷爷的胡子死活都不撒手,大概,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有些东西,一松手,就再也不会拥有了吧,爷爷的那一倒,我最终的一放手,就,再也没有相见。爸爸总说我心重,其实,我是不想认的,可,爷爷的走,终是使我躺在了病床上,赵医生检查后,摇头:“身子太弱了,不适宜做开胸手术。”于是,那么一句话,后来的两年里,没有跑,没有跳,甚至连奶奶都开始疏远我,因为,怕她的离去,终将会再次危害到我残破不堪的生命。
  你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八岁那年奶奶去找爷爷了,那时,我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哈,我甚至怀疑我的家教老师会以为我是一个痴呆儿,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跑,不会跳,小小孩童应该拥有的正常活动,我,从来没有过。
  十岁那年,赵医生在某一次检查身体后,神情愉快地对爸爸妈妈说:“可以给环艺做手术了。”
  那一刻,妈妈几乎泣不成声,狠狠地抱我在怀,抽噎不能自已,可,我已不会再流泪,只伸手轻轻擦拭她的眼睛。
  你知道,时乖命蹇,你见过电视里面演的绑架不?那一天,因为快要做手术的缘故,我妈妈难得地领着我出了家门,想要让我进手术室之前,再看看那颇为喧嚣的尘世,可,这一出门,就注定了我,注定了……那一天,是这样的,妈妈牵着我的手被绑匪关在了小黑屋里,或者不是单纯地想要钱吧,我,眼睁睁地,十岁的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侮辱,被鞭打,血就那么一点点地,然后是大量的从妈妈的身体里流泻出来,空气中弥漫的是腥甜的味道,耳边响彻的始终是妈妈的声音:“环艺,闭上眼睛,闭上,不要看,不要看……”可,那样的事情,是不看就可以不知道不明白的吗?那样的不堪,是不看就可以不存在不发生的吗?
  等到爸爸领着人来救我们的时候,妈妈早已昏迷不醒,我就那么搂着妈妈沾满血的头,抱在怀里,搁在大腿上,就那么,等着爸爸的到来,这一段我记得很清楚,跟小时爷爷走的那一次不一样,妈妈的离开清晰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经久不息,生生难忘,我还记得妈妈后来醒过来后的最后一句话,她对我爸爸说:“衡平,照顾好环艺。”那个时候,她想得还是我,想得还是她这个不哭不笑怪物般的女儿。对不起,其实,我想要讲一个愉快的故事,真的,我尽量用调侃的语气,好不好。
  爸爸搂紧了我,点点头,看着妈妈挂着一丝笑意彻底地离开了我们。
  赵医生再一次摇头了:“不行,衡平,环艺不能做手术了,至少现在不行。”
  我那时笑了,当然不是大笑,只是勾起了唇角,因为我记得爷爷说过,只是心脏上小小的有些缺损而已,可,这么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的过去,居然,居然,呵呵,好玩儿吧,居然不行,不能治了呢,好玩儿吧?我笑着看到了爸爸惊恐的神情,然后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眼前一黑了。
  再醒来的时候,爸爸背脊挺直得近乎僵硬地坐在窗前,我张了张嘴,发现说话并不那么吃力,只是听到自己的声音有那么一点哑:“爸,我是不是神话故事里的扫把星?”
  爸爸听到我的声音,急速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环艺,你是我们家的公主,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声音里却有了那么一丝哽咽:“即使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也要好好地在一起,环艺,你是爸爸最疼惜的水晶娃娃。”
  水晶娃娃,是呢,呵呵,摔不得碰不得的水晶娃娃。
  十二岁那年,我有了玩伴,是管家李妈的女儿,叫做李蓓,十四岁的她扎着马尾小辫,穿着桃红色的连衣裙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你好,我是李蓓,你是林环艺吗?”
  我点点头,看眼前这个活泼泼的,有着健康肤色的小姑娘:“你好。”仔细看看她的眉眼,细细黑黑的眉毛,晶亮的杏核眼,红润的双唇,再想想自己苍白的肤色,极淡的双唇,瘦弱的体态,不由得羡慕:“你可真漂亮。”
  蓓蓓学我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厚厚的软垫上,大派派地搂住我:“我可以叫你环艺吗,环艺,内涵才重要。”你看,当时的蓓蓓可爱吧,呵呵,小小的姑娘都知道内涵了!
  我再点点头,着迷地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样子,微微在心底叹口气,我可真羡慕啊。
  后来,蓓蓓除了上学之外,几乎跟我形影不离,她成绩很好,我听李妈夸耀过很多次,有句话叫做三岁看大,八岁看老,那时候,就能看出来蓓蓓必然会成长为一棵名为女强人的大树的。
  更多的时候,蓓蓓在草坪上跟她的小狗小猫嬉戏,我坐在亭子里画着素描,主题是她跟小动物;蓓蓓在大厅里穿着漂亮的纱织大摆裙翩翩起舞,我坐在钢琴前弹着某某名曲,主题是她跳舞我伴奏。
  十六岁的时候,赵叔叔再次下了判断:“环艺现在的身体,只要没有大的情绪波动,不要劳累,还是最好不要做手术。”
  那时,我除了面色苍白,唇色淡然,身体羸弱,哭笑无关之外,跟正常人是一样的,难得地俏皮了一回,歪头勾起唇角:“赵叔叔,那,你看我能参加一次高考么?”
  赵叔叔愣了那么一愣,我微微失望:“只是陪蓓蓓参加一次高考,下场去写两道题而已,并不是要做其他的,这样,也,也不行么?”我想我的战战兢兢,失望透顶打动了赵叔叔。
  他考虑那么一小会儿:“只是参加高考的话,可以,但是,不可以太费心思。”
  我再次勾起唇角:“放心吧,又不是要考状元。”是的,我并没有想要废寝忘食地去做什么,只是单纯想要感受一下电视上年年报道的黑色高考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
  爸爸很快安排好了一切,我带着并不兴奋,并不沉重的心情参加了一场高考。考完就算,甚至没有去关心结果,仍旧在自己悠悠然然的象牙塔里过着小公主一样的生活。
  那一天,蓓蓓欢呼着跑进大厅,爸爸也很是高兴地跟着走了进来,我停下手里的素描看向他们两个,不甚明白他们的神情意味着什么。
  蓓蓓扬了扬手:“我抄回来的,咱俩的高考成绩,”她抱住我,高兴地叫:“环艺,你可真厉害,理科状元哦,咱们省的理科状元哦。”
  爸爸似是也很激动,张张嘴要说什么。
  我轻轻推开蓓蓓:“那又怎么样,蓓蓓,我,不可能去上学的。”是啊,那样的寄宿生活,那样的密集人群,我,是不能去的,甚至,不能靠近,参加一次高考,已然是奢求了。
  爸爸佂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
  蓓蓓飞快地再开了口:“内涵,这就是内涵。”
  我勾勾唇角,抱了抱爸爸,难得地撒个娇:“爸,今天可不可以吃冰激凌?”不要笑,我的身体很是不好,这样生冷的东西是不能吃的,可,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来安慰老父了吧。
  爸爸揉了揉我的头发,又笑开了:“好。”
  我们之间没有延伸的关系,没有相互占有的权利,只在黎明混着夜色时,才有浅浅重叠的片刻,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无法想像对方的世界。
  ——白天不懂夜的黑
  青青世界
  蓓蓓上大学之后能陪我的时间少了很多,就个人而言,我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本来,早已习惯了身边人事不长久,可蓓蓓会内疚,于是,在在周末或节假日回家的时候,总会跟在我身边说这说那的,我想,我的眼神里透露出了渴望,透露出了羡慕,因为,我看见了她的欲言又止,终于,在某一次她回家的时候,赵叔叔又被请了过来,这一次,我看到了赵叔叔脸上的笑容:“环艺,这两年身体好多了,唔,蓓蓓问我是否可以领你出去看看,”爱怜地拍了拍我的头:“可以,但是,不要去人群过于密集的地方,另外,不要太长时间,不能疲累。”
  那一年,我十七岁,我去了在书里电视里网络里看过无数次的公园,看到了众生各相,看到了人生百态,看到了天地广大,看到了海阔天空,看到了……
  蓓蓓说:“环艺,最近,你勾嘴角的次数多了呢!”
  蓓蓓说:“环艺,最近,你的人物画看起来有人气了呢!”
  蓓蓓说:“环艺,最近,你弹的曲子听起来愈发地扣人心弦了呢!”
  我亦是高兴的,真的,虽然,我的心跳没有加快,虽然,我的呼吸没有加速,虽然,我的四肢没有挥舞,但我是高兴的,因为我终于也可以靠近正常人的生活了,那是我渴望而不可得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脸上有红晕了呢,仿佛嘴唇有血色了呢,仿佛……反正,仿佛,唔,总之,一切都向好的发展不是么?虽然,虽然只是仿佛,但是有希望了,不是么?
  赵叔叔也高兴,对爸爸说:“衡平啊,环艺这样发展下去,可以做手术修补室间隔缺损的几率会增加。”
  总之,那一段时间里,应该是自妈妈去世之后,大家最轻松高兴的日子里了吧。只要蓓蓓有时间,气候条件也允许,我通常都会有一次小小的探险:阳光明媚的早晨假装游园,好奇地看好多大爷大妈集体推八卦;拿着厚厚的垫子坐在荔枝树下,听蓓蓓叽里咕噜地对路过的人指指点点;某清清爽爽欢欢快快的片子快下档的时候,避过爸爸李妈赵叔叔牵着蓓蓓偷偷去一趟电影院;大中午百货商场人烟稀少的时候,蛰蛰摸摸地走过一个个橱窗货架……
  再后来,蓓蓓有了男朋友,一个像蓓蓓一样开朗的男孩子,个子高高的,极阳光,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他叫邢彦松,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甚是拘束,我想大概是蓓蓓跟他说了我的身体状况,以至于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嗫嗫了半天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恨得蓓蓓拿起手里的书本照着他的脑门儿拍了下去:“怎么这么笨啊!”邢彦松挨了一下还不敢喊痛,为难的样子甚是好玩儿。
  我翘起了嘴角:“好了,蓓蓓,别难为他了。”转过身对邢彦松道:“可以跟着蓓蓓叫你阿松吗,她跟我讲过你好多次了。”
  “你好,环艺,蓓蓓也经常说起你。”邢彦松依然是有些拘谨的。
  看着他被蓓蓓吃得死死的样子,我开心极了,知自己一生都不可能拥有这一种叫□情的感情,想着蓓蓓把我的份也爱进去好了,书上说,爱情是一种酸酸甜甜的感情,爱情是一杯醇厚的酒,爱情是一种欲罢不能的毒药,到底,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但是,蓓蓓知道就好啊,我开心极了,于是,我翘起的嘴角保持了差不多十秒的样子,这样,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再再后来,蓓蓓回来看我的时候,阿松基本上都会跟过来,按蓓蓓的话说,就是:“环艺,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你没有接触过的啊,现在就好好观察观察吧,你的琴啊画的说不定就更上一层楼了。”于是,阿松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蓓蓓让我接触这个世界的一项工具。也更方便了,我去一些爸爸李妈跟赵叔叔不怎么放心的地方时,如果除了蓓蓓还有阿松一起,那么他们就会安心很多,于是,很大程度上,阿松在不知不觉中是作为一个保镖保票存在的。呵呵,说这么多,其实,我大概或许可能,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罢了,是的,感激,无论是对于蓓蓓还是阿松,他们让我在青春年少里,假态下的青春年少里,拥有了不那么单调苍白乏味的生活。放心,那段时间里并没有三角恋,那东西,不是我可以碰得的,当时的我,相当清楚这一点,按医学理论上来说,爱情,之于我,是不折不扣的毒药,见血封喉。
  在当时,爸爸甚至尝试着教我公司的运营,当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每天也只有一小会儿,因为赵叔叔说过,我不可以过劳,不可以过累,但是,在林家的下一代只有我这么一个身体病弱的姑娘,在爸爸已五十六岁的当时,这样的举动也是赵叔叔默认了的。于是,我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有多了一种,商场上无硝烟的战争,跟看一场电影一部小说并没有大的不同,我没有多少争胜心,那是不被允许的,有了争胜心,人就容易执着,而执着,不利于我缺损的心脏。那么,冷眼旁观的我,总能轻易指出问题的根结所在。于是,爸爸看我的眼睛里就有了更多的忧伤,因为他才华绝然的女儿,居然没有一副同样绝然无匹的健康身体可以匹配,这让他情何以堪?
  我说这么多前尘往事,你们厌倦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无意用这些絮叨的文字来说那些往事的,可是,那样单纯美好的岁月,那样清澈静好的时光,是我后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了的,所以,请让我多多记载一些,请让我多多想念一些,好吗?
  我十八岁的生日,过得异常的隆重,不光是因为成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的身体,人人都对它抱有了很大的期望,在看到我病歪歪,苍白白十八年之后,它终于又给了人们,给了关心我的人们一次希望,或者是可以修补好的呢,于是,大家借着这喜悦的由头大大的高兴了起来。
  我不知道当时所谓的上流社会,所谓的商业圈是怎么流传的,但根据后来有关人士透露的只言片语,了解到有这么一种说法——本市首富林家痴傻木讷的小公主终于成人了,其父林衡平身体每况愈下,怕是要借这个生日选女婿了!
  于是,本来其实只是亲近人聚会的我的生日,被哄吵的要大办特办了,赵叔叔皱了眉头,极严肃地望着爸爸:“衡平,环艺的身体不允许她出席这么热闹拥挤的场合。”
  爸爸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树声,你说的,我知道,可是,环艺需要一个夫婿,需要一个人帮她看住林氏,需要一个人照顾她的下半生。”
  我其实觉得父亲的打算过于早了,谁也说不准我到底可以活到什么时候呢,怎么就有了下半生了呢。
  赵叔叔定定地看了爸爸半晌,似是挣扎了又挣扎:“那好,只能在宴会刚开始不那么喧闹的时候露个面。”
  爸爸揽紧了我的肩膀,点点头:“我知道。”
  于是,生日那天晚上,我穿了粉色的纱织大摆裙,不,我并不迷恋粉色,可它让我看起来有些血色,我也并不迷恋纱织大摆裙,可它能遮住我细瘦的腿,这样的装扮能让我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行动的人体骷髅,对不起,这样的形容吓到你们了吧,可,这是,这是事实。
  爸爸牵着我的手下楼的时候,场上静了下来,我从没有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范围内见过这么多的人,微微有些慌,我想我的眼神肯定好像惶惑的小兽,因为我看见好几个传说中的青年才俊脸上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这是我的女儿,林环艺,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谢谢各位来参加宴会!”连这句话都是爸爸替我说的。
  难以掩饰的苍白的脸色,薄薄的泛灰的嘴唇,尖削的下巴,细瘦不见起伏的身材,突而感慨了,这样平凡没有特色的我,居然让相当一部分青年才俊,包括那几个“不屑”的青年才俊有了跃跃欲试的神态。我想我应该也不屑一下的,可是,不屑,何必呢,这十几年的生活经验教会我,尽量的淡然,那样能让我多活好几天呢吧。
  那么一个亮相之后,我就在蓓蓓跟阿松的陪伴下上了楼,剩下的,就看爸爸怎么挑人了吧,你看,十八岁的我就要论及婚嫁了呢。这样的人生也算是完整的了吧,至少,从字面理解,我,也是即将有伴偶的人了。
  请到这里来,请到这里来,这里有一个青青的世界,青青世界。
  青青从哪里来,青青从哪里来,青青从这里的每一片草上来,青青从这里的每一片树叶上来。
  ——青青世界
  雾里看花
  我说过没有,阿松家是做汽车的,他是名副其实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与我这个含着假的金汤匙出生的人不同,他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应酬,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的健康。
  那一日,我第N次挎着蓓蓓的胳膊,在暖融融的阳光下,花香四溢的公园里徐徐漫步,听着蓓蓓欢快得好似小麻雀似的逗我开心的话语,心下安然平静,忽觉,也许即使只能走过这么几年也并不会有什么遗憾,至少这样安顺的生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有的。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撞到了我身上,你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有多么的滑稽,哈,粉色棉布大摆长裙覆盖的我就那么生生地跌倒在地,即使,即使,那碰撞的力量没有多大。眩晕过后,看见的是蓓蓓苍白的脸,刚赶来的阿松焦急的脸,以及,那个男子俊逸飞扬的脸,你看,虽然我并没有见过那么的男子以供我体味什么叫做气势内蕴,什么叫做清俊儒雅,但是,我依然可以再看见他的时候很好的运用这些词句。
  “对不起。”他的声音清朗而有力:“我是余涛,”看了看旁边的阿松:“阿松的表哥。”
  我想我勾起了嘴角,多么拙劣的邂逅,可惜了我的腿:“你好,林环艺。”转身看向蓓蓓:“蓓蓓,打电话给赵叔叔,叫上骨科医生。”这一刻我嘲笑着自己的体弱,这么轻轻一碰,那蓝色的天空,黄色的太阳,红色的花朵,绿色的嫩草又将离我远去了吧,啧啧,真是人在公园走,祸从身边来。
  余涛皱起来好看的眉头:“很痛?”作势要抱我起来。
  我轻轻阻止他的动作:“不要随便移动我,不然成了残疾怎么办。”
  余涛愣了愣,没再说话。我暗自观察着他,浓而黑的眉,清亮而锐利的眼,挺直的鼻梁,薄削的唇,健康的肤色,这样的人来做我夫婿的话,或者,也没有什么不好。
  爸爸和赵叔叔跟骨科医生很快就到了,拍着我的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勾起嘴角拉起他们的手安慰他们。
  病房里,蓓蓓愤愤地看着阿松:“你那个表哥怎么回事?”
  阿松讷讷没有言语。
  我观察半晌:“别怪阿松,他,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吧。”是啊,余涛处心积虑地想要接近我,自然会把阿松利用了通通透透。你问我怎知是人为相遇?明摆着的啊,他出现的时间太讨巧,我去公园的时间,往往是挑了最违背人类心思意愿的,这样,里面的人才足够少,可,余涛出现了。需要第二个理由不?阿松的姑姑家,就是余涛家,在余涛父亲余万平去世后,他叔叔余万安欺他年轻,夺了余氏的大权,余涛现在需要外力帮助,大大的外力,而林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林环艺,痴傻呆愣的千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爸爸的那些商业课程不是给我白上的,这之间的利害关系我还是能摸清楚的。
  阿松终是说出了完整的字句:“对不起,环艺,害你骨裂。”
  我摇头:“没关系,不怪你。”
  爸爸坐在病床边上:“环艺,你觉得余涛怎么样?”
  我勾起嘴角,爸爸私下里夸过余涛很多次,说这个年轻的男子很是有魄力,很是有手腕,假以时日,夺回余氏不成问题。“爸爸,他的出现太笨拙了些,你还是抱着之前对他的评价吗?”
  爸爸笑了:“环艺,现如今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几乎都是抱有目的的,余涛的这一下虽然看起来笨拙,可,明火执仗地告诉了我们他的目的,倒有几分可爱。”
  我点头赞同,复抬起头:“爸爸,你,坚持这样做吗?”
  爸爸回得慎重:“环艺,爸爸不知还能照顾你几年,有个人替爸爸守着你,总是放心些。”
  可是爸爸,谁知是不是我走在你前面呢,当然,这话自是不能问出口,遂,对于爸爸的提议,我沉默,我沉默地赞同,能让他安心,那就这样吧。
  蓓蓓一直冷眼观察着余涛不卑不亢地在病房里出出进进,某日:“环艺,此人心计深沉,恐难以相与!”
  我拍她一下:“又贫上了。”
  “环艺,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我抱着烫烫的白开水:“嗯,那又如何,总得有个人在我身边让爸爸安心,余涛这样城府深深,又有些些傲气的人,不屑于欺负我这样的废人……”看看蓓蓓的脸色,安慰她:“别撅嘴了,不是还没有定吗。”
  阿松在一边冷汗直流,观察着蓓蓓的神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正色看向蓓蓓:“蓓蓓,林环艺此生欠你良多,不要再为了林环艺难为你喜欢的人,好么?”
  蓓蓓一下子就哭开了,阿松手忙脚乱地把人圈进了怀里,等佳人哭完了:“环艺,我只是担心你。”
  “蓓蓓,你乖,我这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不要想太多,有些累,睡一下,好不好。”话尾处,我已然睡着。
  是人,总有那么些气性的吧,就算是看着几次看看行将就废的我,也不例外,那次骨裂之后,催促着爸爸加大了对我商业课程的辅导,我这么跟他讲的:“爸爸,即使,即使你会用合同约束余涛的行为,但,事事难辨,我,还是多了解些商场案件的好。”
  爸爸默然,考虑了两天,然后加大了对我的辅导力度。
  出院那夜,打开久违的电脑,三眼神王的联络信息即跳了出来:“又生病了?感冒?这阵子感冒的人还蛮多的,说实话,你是不是太缺乏锻炼了,老感冒。”
  坐在电脑屏前,我勾起嘴角:“是啊,怎么,有任务?”在那个网络虚拟世界里,我是Hestia,希腊神话中的女神,司家中事,司,健康。
  “见你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猜想着是身子又不好了,一众弟兄们担心着呢。”
  “呵呵,这次是小菜,已经没事了。”是的,骨裂相对于我脆弱的心脏而言,只是小菜。
  “来,庆祝你出院的礼物。”三眼神王打出一个大大的流氓笑脸,瞬间我的屏幕出现了一个旋转的五光十色的六面体,哎,这礼物还真是隆重啊,看着屏幕角上飞速减少的时间显示,无奈动手开始扒这个六面体的皮,解到最后,屏幕上烟花齐放,百花盛开,笑脸氤氲,最最后,任务指令下达了下来,伴着流氓笑脸,以及一个20万美元的价码,哎,我就知道三眼神王不会放我轻松的,我勾起嘴角,至少,至少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不会残缺,只会缺席。随手再拢起六面体,敲打下几个指令,更改了程序又给三眼神王打了回去,感谢他的礼物。
  这下,你是不是有些了解我在网络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就是骇客,黑客这样的称呼,合作的那些人看不见我苍白的面容,看不见我瘦削的身体,他们不会小心翼翼地怕扯动我的情绪,不会战战兢兢地怕碰坏我的四肢,他们,他们只知我偶尔会小感冒会小咳嗽,不知我是无情无欲的先天心脏病患者,那样,那样平等的对待,我喜欢。
  看看时钟已经指向十点,知必须休息了,那么就明天再处理任务吧。
  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黑黑白白交错的世界,我徜徉其中,神经不大敏感地感受着那一丝丝或喜或悲的情绪,却总觉得百无聊赖,唯有见到爸爸蓓蓓赵叔叔李妈时,才会有点点地热度,否则,这可真是一片冰天雪地啊。
  “李妈,今天吃什么。”我坐在厨房软椅上翻看着爸爸交给我的公司文件。
  李妈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复而惊喜:“环艺,有什么想吃的?”声音激动无比。
  蓓蓓清脆的声音传来:“妈,你就偏心环艺吧!”
  “这孩子,环艺难得有主动问的时候!”又转向我:“环艺,想吃什么?”
  我有了一丝愧疚:“李妈,我只是问问,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是的,因为李妈绕着我走了好几个来回了,不问都不好意思。这一回答,蓓蓓高声笑了起来,银铃样的笑声,跟我柔和的声线不同,那么的富有朝气,我可,我可真羡慕啊。
  收回心绪,拿起笔,写下了对于这两份文件的处理建议,蓓蓓凑上前来:“环艺,你的子可真好看。”
  “哦。”其实,我的字看上去大气,内里却是失了力度。
  “环艺,你今天的头发扎得真好。”
  “蓓蓓,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抬头看蓓蓓。
  “环艺,这个周末不能回来了,要跟阿松去旅行。”蓓蓓的眼睛里含着内疚与不忍。
  “想补偿我啊,那就多拍些漂亮照片回来吧。”我勾起唇角。
  蓓蓓轻轻搂住我:“环艺,环艺,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
  我拍拍她的背,明明比我还大上两岁呢,却总是像个小孩子似的行事。其实,我知道的,只有在我跟阿松面前蓓蓓才会这么可爱,其他时候,尽显女王风范呢,唔,不对,阿松面前也尽显女王本色的。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掏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
  烦恼最是无情,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热?
  温存未必就是体贴,你知哪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
  ——雾里看花
  姐妹弟兄
  蓓蓓跟阿松结伴旅行的那个周末,徐涛第一次独自一个人来到我家。
  我当时坐在窗前的软椅里,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抱着一杯热热的白开水,望着窗外的树影出神,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站在我的身后,夕阳斜下的光影里,金色渡边的人影长然而立,如神邸,俊眼修眉,如仙人,这男人,真真生得好。
  或者是我平静无波,呆呆愣愣的神情打搅了他的心情,只见那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你在做什么?”
  “发呆。”
  那一瞬,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吧,是啊,哪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孩子,会浪费这大好时光发呆呢?
  “你没有上过学?”他的声音依旧清朗如月。
  “是。”我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水。
  然后两个人相顾无言,他冷冷地立在一旁任天边红霞给予他诱人的轻纱,飘渺得仿佛随时会离开。
  爸爸下楼的时候,看到余涛,笑着招呼:“阿涛啊,刚过来?”
  余涛恭敬地看向爸爸:“嗯,来看看环艺身子好点儿没有。”
  爸爸笑得欣慰,但,我能看到那底下隐藏的苍凉,是啊,爸爸跟我一样知道这情景有多么的不真实。然后,两人开始谈论商场上的见闻,跟彼此交换着自己的看法,我,依旧坐在窗边,握着逐渐变冷的水,发着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直到,余涛轻轻抽出我手里的玻璃杯:“水冷了,换一杯吧。”那一刻,我发誓,我看到了爸爸眼里的流光溢彩,那是确定无疑的老怀安慰,定是这小小的举动,让他觉得余涛对他的独养女儿有些怜惜了吧。
  于是,蓓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餐桌上,爸爸满怀笑容地看着余涛拿着筷子给我挟了青菜,动作温柔而坚定,我心不在焉地吞着饭菜,尽量让自己多吃。
  “只吃这么一点吗?”余涛的眉头习惯性地蹙起看看放下碗筷的我,伸手欲再往我面前的碗里添些饭菜。
  我无意解释,无意多说,我想赶紧上楼,赶紧回房间,三眼神王给的任务今天得交工了,不然他应该要抓狂了了吧。
  蓓蓓拿起备用的筷子敲掉了余涛挟着的菜:“环艺的胃不好,要少食多餐。”
  余涛的眉毛挑了一下,我想,他肯定在想,这女人是不是身上没有一处能拿得出手的器官啊?
  “我吃完了,上去休息,你们慢用。”我神色素然,甚至是有些冷淡的吧,本来么,一场交易而已。
  上线,果然,三眼神王在等待中,一大堆点点闪闪的玫瑰花开满了屏幕,我无奈地敲打着键盘:“我的王,不用每次都这么隆重吧?”
  “呵呵,逗你开心啊,Hestia。”
  “谢谢,”我对于这样的对话并不适应,整理好资料,把文件夹给他发了过去。然后,20万美元到账,看看自己帐户里的金额,还是蛮好笑的,其实,这些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没有地方用得到,唉,叹了口气,继续跟啰哩吧嗦的三眼神王闲谈。
  下楼喝水准备睡觉的时候,在拐角处刚好看到蓓蓓神情严肃地在跟爸爸说什么,我离得近了些。
  蓓蓓语调似低吼:“林伯伯,你真的要把环艺嫁给那个余涛吗?”
  只看得见爸爸的背影:“蓓蓓,总得有人照顾环艺。”
  “我可以啊,换衣可以跟着我。”蓓蓓语调急切异常。
  爸爸低低地笑:“蓓蓓,林伯伯知道你跟环艺感情很好,可是,你要嫁人的啊。”
  “嫁人了,也可以照顾环艺!”
  我看到爸爸摇头:“蓓蓓,谢谢你,可,无论是不是余涛,环艺必须要嫁人。”
  蓓蓓还要再说什么,爸爸已经摆摆手起身走开。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蓓蓓,谢谢你。”
  “环艺,我不要你的谢谢,我想要你能快乐安静的生活下去。”蓓蓓的声音囊囊的。
  “傻瓜,嫁给余涛或者其他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啊,至少林氏有人接手,至少我有人接手啊,蓓蓓,你会嫁人的,会跟阿松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小孩,乖,蓓蓓,去睡觉了,好不好?”那一刻,我的心里满满的温暖,是不是有人说过,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那么,这样的姐妹,我夫复何求?
  “你对什么比较感兴趣?”余涛坐在我的对面,貌似心情不错。
  “没有,赵叔叔说最好不要有太强烈的兴趣爱好。”昨天三眼神王交待的任务花费的时间多了些,有点昏昏欲睡,怎么余涛还不走?我强打着精神,望着花瓶里的大丽菊。
  “你,怕我?”
  “嗯?”
  “为什么怕我?”
  “什么?”我收回目光:“不好意思,我精神不大好,请问你刚刚说什么?”余涛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眼神微微带些凌厉,小说里说,这样的男子,是会有很多女人喜欢的:“余涛,有很多人喜欢你吗?”
  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厌倦:“你只要知道,我会娶你就行了。”
  这么说来,已经跟爸爸达成秘而不宣的默契了吗?不,爸爸没有提过,那么就是,是他自信心足够强大?
  “哦。我有些累了,可以上去休息吗?”
  “可以。”他伸手垫在我的后背膝弯下,欲抱我上楼。
  “放下环艺。”蓓蓓以女王的形象,女王的气势亮相人前。
  “蓓蓓,你回来了。”我推开余涛的手,迎着蓓蓓走过去,两步,回转身:“余涛,蓓蓓陪我就可以了。”
  “很讨厌余涛?”蓓蓓难得地也皱起了眉头。
  “不,只是不耐烦而已。”我摇摇头:“本来时间就不多,还要浪费在他身上。”
  “环艺,你说,我毕业了进林氏工作,好不好?”
  “不好,”我摇头:“蓓蓓,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你,已经绕着我转了这么多年,不要进林氏。”
  “环艺……”
  我拉过蓓蓓的手:“蓓蓓,你知道的,我除了身体病弱,并不比别人少些什么,放心吧,好吗?”
  “你们在这里干吗呢?”阿松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蓓蓓气呼呼地说:“躲你讨厌的表哥。”
  阿松用手摸摸后脑勺:“呵呵,这样。”
  “傻样儿,”蓓蓓白了他一眼:“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当然。”阿松露出白牙,灿烂一笑:“宝贝交待的事情,我哪次没做好了?”
  凉亭。
  雪白的长沙随风飘舞,冉冉似幻境,内里铺着白色的长毛地毯,一角安放了三角钢琴,因在花圃中央所以甜香郁郁,纱外阳光明媚,我勾起唇角:“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环艺,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跳舞的,对不对?”蓓蓓洋洋得意。
  我转过头,勾唇微笑,阿松一边长叹:“环艺,你笑起来可真像禁欲的天使。”
  “啪”的一声,阿松被蓓蓓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好了,赶紧去钢琴跟前儿坐好,我要教环艺跳舞了。”
  我有些犹豫,虽然很羡慕蓓蓓能活蹦乱跳的,但是,也不太表我就能够活蹦乱跳的:“我,可以吗,赵叔叔说可以吗?”
  “嗯,赵医生说你最近难得出去走走,适当的活动一下,没问题,只是很慢很慢的华尔兹而已,哈哈,我终于能抱着环艺跳舞了,我要跳男步。”我发誓我看到阿松一脑门儿的黑线。
  是的,很缓慢的节奏,蓓蓓扶着我的腰,或前进,或后退,或回旋,一点点地徜徉在舞曲里,徜徉在飘舞的白纱里,我不由得就保持住了微笑,微闭上眼睛随着蓓蓓的引导,把自己浸没在音乐的世界里,轻松,愉快。
  睁开眼睛的瞬间,隔着白纱,我看见余涛锐利深晦的眼眸,好似暗沉无边的大海,仿若夏日的寒冰,凉薄而摄人,欲罢而不能,我一惊,脚下一滞,踩到了蓓蓓:“对不起,还好吗?”
  蓓蓓摇头:“没关系,”忧心地看着我:“是不是累了,歇一下可好?”回头看到了余涛:“咦?你还没走吗?”
  余涛掀开垂吊的轻纱:“与林伯父有些事商谈,”随即瞥向我,暗含着讥讽:“可真会玩。”
  蓓蓓立时三刻炸毛:“你什么意思?”
  余涛伸手顺顺我的头发:“至少还是有擅长的东西。”说完,已然转身而去,背影清高古绝,寂寞沉沉,隐隐悲伤尽显。
  “环艺,怎么了?”蓓蓓拿手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没,只是,觉得余涛的背影有些孤独。”
  “哦?有吗?”蓓蓓撇嘴:“那个烂人。”
  “嗯,自从姑姑姑父去世,表哥一年比一年沉静了。”阿松也附和。
  原来,他母亲也不在了啊。
  因为你把我当作姐妹弟兄,当生命在呼唤着你的忠诚,明白了生死边缘谁是真的英雄,无悔无怨中承诺你无畏的选择。
  因为你把我当作姐妹弟兄,我知道有一种爱无缘无故,我知道有一份情有始无终。
  我们是十指连着心的姐妹弟兄,一起面对生命中袭来的雨和风;我们是十指连着心的姐妹弟兄,每一分感动都祝福你一路保重。
  ——姐妹弟兄
  不爱我没关系
  那日,去赵叔叔的医院做完例行检查,在旁边的茶室等李妈过来接我,当然,喝得依然是“白茶”——白开水。一妖娆女子坐到我面前,抬眼望去,细致修长的黛眉,飞扬的眼角,四溅而出的是妩媚清艳的风情,挺俏的鼻,勾魂的唇,就连声音也酥入骨髓:“你是林环艺?”挑衅之意尽显。
  我惶惑复而无谓:“嗯。”
  “哈,这么呆,怎么伺候得了余涛?”漂亮的女子就连嘲讽也诱人无比。
  唉,原来是余涛的某任,呃,女人么?我甚觉无聊,转了头,继续去看室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喂,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光是痴傻还耳聋不成?”原来酥入骨髓的声音也会尖利若此。
  我收回目光:“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程琪,余涛的女友。”程琪搅搅杯中的咖啡,轻启红唇:“他不爱你。”
  那又如何?“嗯。”我依旧沉默,希望李妈快点儿来,昨天爸爸拿回家的文件还没有看完。
  程琪的目光突然兴味起来:“林环艺,你,不是痴傻,就是极端聪明,要不然,不会这么不在乎。”
  是,不爱我没关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林氏企业需要的是一个掌舵人,林家小公主的保护伞,余涛需要的是强大的财力支持,能够发挥所长的大大舞台。
  “还是不说话?”程琪笑了起来,真的是胸前波光鬓发云动,我始知书中的绝代美人,风华无限是真真存在的,原来造物主的恩宠可以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感动。
  “程小姐,你真好看。”我勾起唇角,然后站起身:“接我的人到了,再见。”无视程琪还想说什么的神情,径直走向李妈。
  “赵医生怎么说?”余涛冷凝清朗的声音,我才看到副驾驶座上坐着的程琪小姐的爱人。
  觉得有些好笑呢,你看,人生真的如戏:“好一些。”
  “那是谁啊?”李妈等我坐进车里才问。
  “程琪,很美。”没有起伏地陈述事实,惹来了余涛的两眼。
  下车时,被余涛拉住了手,我放下眼睫:“有事么?”
  “嗯,程琪,不要放在心上。”余涛语调波澜不兴,仿若在陈述不相干的人。
  我勾唇,原来不只是我这样的人不会有情绪欺负啊。“哦。”我应声,却见他依然不放开我的手:“还有什么事吗?”
  “周末跟我一起去听音乐会吧。”语气甚是肯定,心下不由莞尔,这么看来,他定然是已经问赵叔叔要了我的检查报告才对,不然,怎么这样说?
  “好,能放开我了么,有点累。”我想我的神情有些倦怠。这样无用的废物,又让余涛厌恶了吧,看看他那难以遮掩的眼神儿,暗自叹了口气,可是,我真的是有些累了呢,已经在医院折腾一个早上了呢。转身上楼,把父亲给我的文件解决了下,拥抱了松软的大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连蓓蓓都不曾来找我呢,还是,我正计较着呢,门响了。
  “谢天谢地,你醒了,不然的话啊,林伯伯恐怕会把赵医生叫来了。”蓓蓓看见我醒了,抚着胸口说道。
  “哪有那么严重,我睡下一下而已。”拥被坐起,我恹恹地说。
  “你还敢说,你睡了差不多五个小时呢!”蓓蓓几乎要炸毛了。
  这时候呢,安抚她最好的办法是:“蓓蓓,我饿了。”
  果然,蓓蓓的眼睛一亮:“饿了,好啊,赶紧套件儿衣服,下楼吃东西。”呵呵,我就知道。
  下楼时,余涛居然还在,我看向蓓蓓,蓓蓓一个大白眼翻出来:“真是的,每天长在这里了。”
  “今天有什么事吗?”我轻轻地问。
  “本来走了的,可是从外书房看到了几份文件,所以又过来等林伯伯下班的,听我妈说的,我懒得理他。”蓓蓓道。
  我心里一紧,想起来今天因为太累没有自己把文件还有计划书送到内书房,停住了脚步转身:“蓓蓓,余涛刚问起是谁做的计划书了吗?”
  蓓蓓摇头,一脸茫然:“计划书?”
  “那么,阿真回来了吗?”阿真下午的时候请假外出,做得最后一件事就是把文件帮我放到书房,我当时忘记她根本进不了内书房了。
  “还没有,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怎么不得到晚上啊?!”蓓蓓看看我:“怎么了?”
  “如果余涛问起来那份计划书是谁做的,你就说是你。”我定定地看着蓓蓓。
  “为什么?”蓓蓓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探究的意味:“你明明知道余涛讨厌游手好闲的人,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维持这样的形象?”
  “蓓蓓,”我想我是有些怅然的:“如果,如果连我的婚姻都要沦为活命的筹码的话,我希望,至少,至少能保留一些私密的角落,不要被买走我婚姻的那个人知晓。”
  蓓蓓环住了我的肩膀,迎着落地窗外的厚如血,红似火的晚霞走进了大厅:“余涛,你捧着我给林伯伯的文件做什么呢?”
  余涛抬眼,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蓓蓓:“倒是我看走眼了,蓓蓓,你的计划书做得很好……”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爸爸回来了,余涛上前招呼:“林伯伯,您看这份计划书,蓓蓓做得好极了。”
  爸爸一瞬间愣怔了下,再看看我的神色,掩饰了下去,兴奋中的余涛没有注意,拿着文件递给了爸爸,爸爸翻看了下,笑:“是啊,这份计划书做得好极了。”声音中含着的悲哀,是不是只有我听得出来?
  “蓓蓓,毕业了,进林氏吧。”余涛还没有入住林氏,已然以主人的身份邀约,爸爸却并没有阻止,于是,我又知道了,这是默许。
  “不了,我对林氏没兴趣。”蓓蓓紧紧握了我的手,一字字答道。
  “环艺,你,为什么不让余涛知道?”爸爸略带哀伤的眼睛看着我:“为什么不向余涛敞开心扉,或者,你们可以相爱呢。”这一刻,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吧,想要我幸福,想要我健康,呵呵,可是,两者不可兼得呢。
  我又要残忍了,可是,非说不可:“爸爸,赔上了婚姻,不能也赔上自己吧。”我笑着靠过去,靠着老父撒娇,聊为他半生为我操劳的心。
  仓央嘉措说得好:“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那么,既然已经相见,注定相伴,我唯有希望不要相知,不要相知,至少是我可以控制的吧。后来的我,想到这时的想法,才意识到,是不是早在这时我已被那个冷傲孤绝,霸气凛然的男子吸引了呢,不然,为什么会害怕相知呢?因为知道注定不能相惜么?!
  后来的蓓蓓时时躲着余涛,不肯跟他交流对商场业务各个案子的看法,躲不过时,三言两语打发下,使得余涛终于失望,认定了蓓蓓那份计划书只是偶尔瞥见爸爸落在家中的文件后灵感乍现下的产物。本来么,蓓蓓一个人力资源的在校生,商场那些诡谲风云怎是她能了解的呢?!我想,余涛是这样安慰他自己的吧。
  再一次的检查又到了,赵叔叔载我去了医院,一轮动作下来,整个人颇有些困倦,仍旧去了那个茶室等李妈,第一杯白开水上来的时候,又有人坐了过来,我慨叹近日事事繁杂,抬头,却是一清俊少年,是的还未跳脱少年的青涩,应该是在校大学生吧,很有些意味跟阿松有些相像呢。久久地,对面的人也没有开口,想起程琪,我有些疑惑,难道说余涛也在追赶时尚,男女通吃,荤腥不拘不成?
  那清俊的少年在我的打量下,微微的红了脸,衬着白皙的皮肤,看上去颇惹人恋爱,我愈发坚定了自己心里所想,这是他终是说话了:“你好,我叫王哲西。”连耳珠都成红彤彤的了,还在强撑:“我知道你叫林环艺。”攥得手里的玻璃被吱吱作响,我惊讶地发现,好像他手里的也是一杯白开水,几近颤抖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仍在继续:“可以给我,给我,你的号码吗,我,我喜欢,喜欢你。”说完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我一眼,真是可爱啊。
  “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吗?”
  “我跟着赵树声赵医生实习。”他突然坚定地抬起了头,因为羞窘的缘故吧,两眼好像含了水一样的漂亮,亮晶晶的。
  “我没有手机。”因为我的生活圈很小。
  他略显尴尬地停了一下,飞快地拿过餐巾纸,大力地写了些什么递给我,然后跑掉了,打眼看过去:王哲西,电话:13XXXXXXXXX,最下面,大大写了四个字,我喜欢你。
  拿着那张纸,我勾起了唇,余涛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你在看什么?”
  我抬头,脸上或许还有笑意,因为我看见余涛眼中划过一抹诧异,随手把那张纸放在桌上,回道:“没什么,回去吧。”
  刚刚落后两步的余涛赶了上来:“那张纸,写给你的?”没有等我回答,又道:“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会娶你的。”
  我点头,乖乖地任他把我送回林家老宅。
  不爱我没关系,你不必逢场作戏;不爱我没关系,你不能三心二意;不爱我没关系,我不想继续猜谜;不爱我没关系,告诉我你的决定。
  ——不爱我没关系
  一个人的事
  那日茶室的事,我从来未放在心上,毕竟近乎足不出户的生活,再遇到那个可爱羞涩的少年,实实在在没有什么可能,可,你知道,有的时候,某些人近乎孤勇,某些事近乎戏剧。
  早晨的时候,爸爸翻看着报纸看见我下楼,道:“你赵叔叔说今晚过来吃饭。”
  “哦,好的。”这很正常,赵叔叔因为我的病经常会出入这间宅子。
  许是我应得有些快,爸爸笑了:“我还没有说完呢,让阿涛也过来了。”我明白爸爸的意思,他希望我的“未婚夫”可以跟我的医生有一个良好的关系。
  “哦,好的。”我依旧乖巧地道,顺便把文件递给爸爸:“这个还有些利润空间,您有空的时候看看吧。”
  爸爸伸手接过:“环艺,不要太辛苦。”
  我勾唇:“不会,打发时间而已。”
  爸爸沉吟了下道:“环艺,阿涛还没有正式接手林氏,但是,你们成婚后他会正式掌舵,你……”说着摇了摇手里的文件:“成婚后,这些还做吗?”
  我摇头:“爸爸,只是现在做来好玩儿而已。”而且余涛他年富力强的,并不需要啊,是的,爸爸今年来体力大不如从前,虽然,我能帮到的很少,但是,绵薄之力,聊胜于无吧。
  晚上,爸爸跟余涛先到,闲坐在客厅里寻着话题打发时间等着赵叔叔,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懒懒地打不起精神,却在赵叔叔进门那一刻几乎要勾起嘴角,呵呵,那个青涩的少年,唔,王哲西是么,跟在赵叔叔后面走了进来。
  听听赵叔叔的声音,颇有些兴高采烈的味道:“这是王哲西,你们随着我叫他小西吧,我的得意门生哦。”赵叔叔很少夸人的,这样浓烈的夸法更是鲜少有。
  爸爸挑了眉:“哦?树声,能让你这么夸,看起来这孩子是不错了啊!小西是么,叫我一声林伯伯吧。”王哲西的耳珠又红了,分外的可爱。
  我感觉到余涛看了我一眼,然后上前跟赵叔叔还有王哲西打招呼,落座的时候,我的左右是余涛跟王哲西,王哲西微微颤抖的声音在我耳畔想起:“环艺,环艺,真好,原来赵医生说给我一个惊喜是带我来你家,真好……”傻子似的可爱,反反复复说着真好,那一刻,我想我的心里也是欢喜的,毕竟,活了将近二十年能得到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年貌顶尖的异性的欣赏,对我而言,还是首次。所以,我勾唇,低了头。
  席间,余涛沉稳依旧,话语不多,却每每有的放矢,而王哲西,虽延续着青涩的作风,但言语间落落大方,看得出家教亦是良好。一餐饭,宾主皆欢吧。
  送走了人,我跟了爸爸去内书房:“爸,你知道赵叔叔会带王哲西来吗?”
  爸爸摇头,无奈地笑:“你赵叔叔疼你,不想你跟余涛那么凑合着过,所以,才会带来王哲西。”说完看着我:“环艺,王哲西亦是不错,你的意思呢?”
  我勾唇,望着爸爸:“爸,现阶段合适的人只有余涛。”是啊,一个青涩的少年医生,一个成熟的商场才俊,对我而言,对爸爸而言,没有可选性,毕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还有林氏,还有林氏的员工,既然在我看来都无关情爱,那么,自然是要带来最大收益的人啊。
  再次跟王哲西见面,是在医院,这一次他陪我到茶室,等着人来接,或者我的无动于衷影响了他的情绪,那一日,他这么说:“环艺,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无论你是否回应,我都喜欢你。”
  我几欲抚额,你看,这就是青涩与成熟的区别,喜欢怎会是一个人的事呢?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么你的喜欢至少不让我知道才会是你一个人的事啊!
  “环艺,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王哲西近乎嘶吼:“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满二十岁了,比你还大上了两岁呢!”
  你看,只有小孩子才会让人不要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眼角瞟见余涛步步乾坤已定地走了过来,我起身对王哲西道:“谢谢你陪我,再见。”
  “环艺,改天我去看你好不好?”王哲西紧走两步。
  我回身,勾唇:“好啊。”赵叔叔的意思是,以后有关我的病情也会慢慢交到他手里吧,那么医生跟病患之间的互动,是必须的。
  走出去的时候,余涛俯首看向我:“有麻烦吗?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我低眉摇头:“不,后备医生是必须的。”
  余涛的手突然环上我的腰,使得我僵了一下,他低笑:“为什么这么怕我?”
  “只是,不习惯外人碰触而已。”
  “你应该要习惯,我是你的‘未婚夫’。”
  “好。”
  蓓蓓很快知道了王哲西的出现,颇为感兴趣地巴巴跑去医院看了真人,回来跟我说道:“环艺,小西是真的很厉害啊,跟我一样的年纪居然就从医学院毕业了!”啧啧,已经开始叫小西了呢。
  我放下手中的画笔:“嗯。”
  “细细高高的身材,性格温和,有着少年的天真,清秀的长相,环艺,你不觉得他比余涛好吗?”等着两个大大的眼睛,眼巴巴地等我点头。
  我拉起她的手:“蓓蓓,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林氏而言,王哲西都不是好的选择,不光是他专业不对口,”我掩住蓓蓓的唇:“你也说他有少年的天真,蓓蓓,对我而言,他,太过青涩,我无意引导陪伴一个人的成长。”
  蓓蓓怏怏地想了半天:“哎,白兴奋了我!”
  王哲西渐渐地在林家老宅里常出常进,会帮我带来畅销的小说,不太激烈的游戏,不在乎我的寡言,针对某些乐曲会做一些评价等着我的认同或是反驳。我想他从赵叔叔那里知道了我很多事,因为,我发现他在看我的时候,并不是看向一个与世割断的大小姐,再想到他的喜欢,思索了下问道:“哲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王哲西刹那间便红了脸,粉红色的唇瓣张合两下道:“我第一次见你,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面孔苍白,细细瘦瘦,却有着坚定的步伐,这样的矛盾,让我好奇,后来在赵医生那里看到你给他的画像,”他顿了下:“只是人物画像而已,你用的色彩却有着极强烈的对比,环艺,我那时好奇,你这病弱的身体里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有多波澜起伏的思想,于是,我想要知道,然后,跟在你后面,一点点地坠落,沉迷下去……”
  我有些震惊,不,是很震惊吧,或者,王哲西并不若他看起来那么青涩吧,低头垂下眼睫:“哲西,你想太多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那么丰富多彩,不过,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苍白的人生里增加了色彩。
  “环艺,余涛,他是你的未婚夫吗?”王哲西的声音里仿佛有着失望,有着压抑。
  “应该是吧,至少是我爸爸默认的。”
  “环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看得出来,你也不喜欢余涛不是吗?那么,让我照顾你好不好?”王哲西急切地望着我。
  我摇头,看见他湿漉漉仿若幼兽的眼眸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哲西,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吃不得苦,没有丝毫谋生手段,只能倚了林氏生存,而余涛,”我扬起唇角:“他能掌管好林氏。”
  王哲西的脸色瞬间苍白:“我,我也可以,去学,环艺,我……”
  我按住他乱颤的肩膀:“哲西,不要意气用事。”绽出一个笑容:“以后,你会遇到健康的,漂亮的好姑娘来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王哲西听见没有,因为那一刻他的脸上尽是迷茫,喃喃地道:“环艺,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啊。”伸手欲抚上我的脸,我让了开去,他瞬间回神,尴尬地道:“以后,不要只是勾起唇角,笑出来,你笑出来,真好看。”您下载的文件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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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王哲西走后,不知何时到了的余涛对我说:“林伯伯跟你说了吧,下周订婚。”
  我点头。
  “我不会管你跟谁来往,但是,我希望,至少表面上可以维持和睦,不要让外人看笑话。”
  我点头。
  “为什么你不能多说两句话呢,你这样,让人觉得,”他皱了皱眉头:“很乏味。”
  是啊,为什么不肯跟余涛多做交谈呢?我想是下意识地跟这个或许可以一眼看穿我的男人保持距离吧,是下意识地跟这个或许可以一举掳获无数女人心的男人保持距离吧。
  你不要理我,爱情会让人不甘寂寞,走在一起好不容易,没伤害自己的勇气,只好相信不要怀疑,错觉比真实还美丽。
  走在一起好不容易,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只要愿意我真可以,把一段情变成一个人的事;你不愿意我都可以,把这段情变成一个人的事。
  ——一个人的事
  “赵叔叔,你确定我可以出现在人口密集的会场?”到得这时,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忐忑的。
  赵叔叔笑了:“可以,虽然,我是比较希望你跟小西在一起,可是,这种事情勉强不来,既然,你跟衡平都认为余涛合适,那么,叔叔祝福你们。”
  这是订婚前的一次身体检查,赵叔叔说,只要没有重大的刺激,林环艺这副多灾多难的躯体不是会匍匐倒地的,可笑了吧,时至今日,试问,谁人能让林环艺再有情绪激动的时刻?于是,订婚典礼,我必须出席,好吧,当我被修饰出嫣红的双颊,水红的双唇时,除了羸弱的身子架在蕾丝纱制礼服下看起来轻飘飘的之外,基本上还是可以入眼的了,你看王哲西的表情就行了,大睁着眼睛,笑嘻嘻地道:“环艺,你可真漂亮。”可那一股子落寞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这时,余涛走了进来,剪裁合宜的礼服包裹在他身上,愈发的身姿矫健,形神俊朗,打量了我两眼:“今天,还可以。”
  我低眉顺眼地跟了他出去,耳边乌糟糟的一些人恭贺的声音,没有抬头,知道看过来的眼光无非就是不屑,艳羡,嫉妒,不屑我平凡瘦弱,艳羡我家世丰厚,嫉妒我良人如玉。
  酥入骨髓的声音响起,不是对余涛说话,却是对我:“哎哟,易碎的娃娃还是要跟涛确定名分了吗?”
  看看,这人前就叫的恁地亲密呢,我敛着眉眼,没有应声,心里依稀描绘着余涛的神情,微皱了眉头,撇下嘴角,然后:“琪琪,我大哥呢?”
  程琪么,余涛的叔叔余万安长子余波的妻子,嗯,据说,最先是余涛的女朋友来的,这样的俊男靓女也是养眼非常的,小叔子跟嫂嫂之间么,呵呵,挺好玩儿的。
  程琪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梗塞,然后,依旧是那酥人的声音,更多了几分缠绵:“涛,到了今天还唤不回你的心吗?”
  余涛在余氏依然执掌了大权,想来,除了爸爸携林氏的大力支持,还有程琪的贡献吧,不然,她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前,当着我的面,想要走回旧日情人身边呢?这是要有好戏看了吧,余涛最恨人不识相了,可惜了,我是他们身边的摆设呢,余涛冰寒彻骨的声音:“阿信,把琪琪送回我大哥身边。”张函信,余涛自小的兄弟,现在的左膀右臂。
  交待完,依然挽了我的腰,漫步在宾客间,八面玲珑,适度的疏离,演绎着一个完美的上位者,一个恰当的未婚夫,你看,递到我手里的清淡温暖的果汁,适时的问候:“这里的温度还好吗,会不会冷?”周围的人含笑而看,瞥向我的眼神里意味着,看看调到一个多么好的男人啊,嘘寒问暖的。
  我抬起双眼,平静无波:“不会冷,谢谢。”
  不过半个小时的样子,余涛对了众人,适度地笑:“环艺有些累了,我先送她上去,失陪。”
  于是,我被送到了楼上的房间,余涛扯了扯系得精致的领带,拂开掉落额上的乱发,自有一股颓废不羁的性感,怪不得场中小姐太太的眼神时时凝住在他身上,张口:“环艺,程琪的事情不好意思,这次是我处理不当。”
  我摇头:“没关系。”
  他看我两眼:“你休息吧。”
  其实不累的,而且,还有三眼神王交待的任务没有完成,打开电脑,其实委托人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们的,但是,这一次的案子恰巧在本市,嗯,要进入的是林氏对手的资料库,所以,猜猜里面有什么,呵呵,我的私人调查报告,好全哦,敝人进过几次医院都记载的一清二楚,嗯,当然,仅此而已,余涛的也不少啊,啧啧,看看这些如过江之鲫的女人们,哎,知道他受欢迎,可没想到是这么个受欢迎法呢!勾勾唇角打包了所需的文件给三眼神王传递过去。
  “今天上线很早啊。”三眼神王打过来一个笑脸。
  我正要回答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很轻的声音,没有迟疑,迅速跟三眼神王再见,然后王哲西跨了进来,看见稳坐在床上的我,有着一丝尴尬:“我以为你睡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
  静静地望进他的眼中,我想我肯定叹息了:“哲西,你知道我的病情,我不能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不论有没有余涛,我都不会对你的感情有所回应,你,何苦?”
  王哲西苦笑:“可,我至少不会让不相干的女人在订婚典礼上出言不逊!”
  我摇头:“哲西,那不是不相干的女人,是余涛相恋过三年,虽然后来弃他而去,但终究帮过他的女人。”略略抬起手阻止他将要说出来的话:“哲西,我已经订婚了,无论是怎样的戏码,都已经落幕了。”像赵叔叔说的那样,王哲西是一个好男孩,开朗,乐观,时时会羞涩,甚至还有些喜欢我,可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所以,抱歉,哲西。
  “我能抱抱你吗?”王哲西声音哽咽。
  “你喝酒了?”我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
  “一点点。”
  “不可以,哲西,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王哲西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没有再说话,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这之后,很久都没有看见王哲西,后来,赵叔叔提起,语气颇为感慨,说是王哲西去了国外留学深造,很在意地看了我两眼,见我淡淡的就没有多提。
  余涛开始正式进驻我的生活,嗯,或者这样的说法,表述不太正确,应该说,我也开始试着接纳他,是两个人共同努力吧,努力让外人看见我们是和谐的。
  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一些需要短暂露面的场合,会被余涛拖去充门面,他很小心地不让我劳累,很小心地过滤递到我手中的饮料,很小心地检查拿到我手上的食物,这些,足以让我感觉到他的细心。
  爸爸依旧会把林氏的一些案子拿给我看,透过那些,我看到一个杀伐决断的余涛,或者是林氏跟余氏都压在他身上的缘故吧,当然也或许是,因为有了我这个挂名未婚妻的缘故,为了公众形象?他离那些桃色新闻越来越远。
  那一日,我跟他出席一个酒会,本来每次这种场合,最多半小时就可以出来的,这一次我们亦是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可是,余涛被灌了个稀里糊涂,说实话,他酒量是很好的,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从未见他醉过,我想他不愿自己不清醒的状态被别人看到。因为没有其他人跟随,我让服务生扶了他到酒店楼上,放平稳了,在一旁照看,还好,他没有发酒疯什么的,不然,呵呵,以我近二十年只有被人照顾的现象而言,实在是……
  他的睡相甚至可以用纯真来形容,嗯,相对于他清醒时的精明锐利而言,不多时,估计是有些难受了,开始喃喃一些什么东西,颤动的眼睫看起来分外可爱,虚空中挥舞着的双手仿佛蓓蓓撒娇问李妈要抱抱的样子,我不禁勾起了唇,伸手握了上去,感觉到他略微有些高的体温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一认知,让我,怎么说呢,让我,难以接受,一个十八岁没有接触过花花世界的女孩,为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吸引,桥段太老了,我这样安慰自己,林环艺,你只是看到他鲜少让人看见的类孩童的一面才会有所触动罢了。这么一想,就安了心,也任他握着我的手,躺在了他身边,闭上了双眼,小憩。
  再醒来的时候,夕阳西下时火红的光茫打在他脸上,整个人都微微带了些许的金红色,阿波罗也不过如此吧,我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试着想要抽出被他握麻了的手,下一秒,他的眼睛睁开了,那锐利的感觉又回到了他身上:“起来吧,送你回家。”
  我乖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随着他下楼,路上,他用极平淡的语气说:“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喝多了,对不起。”
  我摇头:“没什么。”
  “还有,谢谢你。”他沉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嗯?”我讶异,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握着你的手。”
  “哦,不客气。”依旧是没有什么话说,可是,似乎又有哪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沉闷,可是,好像,好像有了共同拥有的一些什么东西,我茫然着思索,可究竟是什么呢?
  那么多年自作聪明付出了真心,总以为换到一个公平的回应;
  你的多情出卖我的爱情,赔了我的命,我卖了一个世界却换来灰烬;
  你的绝情出卖所有爱情,好梦一下子清醒,感情像个闹钟按一下就停;
  你床边的陌生烟蒂残酷地说明,内心的爱比不上胸膛的温馨,那么多年得意忘形闭起了眼睛,却看到这样血肉模糊的风景。
  ——出卖
  爱的阳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弹钢琴的时候,余涛会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然后,跟我交流他对曲子的看法,我依然话语甚少,但是,我喜欢听他说话,跟爸爸那种溺爱的感觉不同,跟蓓蓓那种呵护的感觉也不同,能感觉到,他是拿我当作平等的个体来对待,不会刻意注意我的身体状况,只有细致地体贴。那时节,我是快乐的,至少,心里是快乐的,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知音。
  那一天,余涛过来看我的时候,我正在对着落地窗,画下天边火烧云最后的绚烂,他立在我的身后,久久没有出声,直到我落下最后一笔,才道:“没有想到,你的画也画得很好。”
  “嗯。”我轻轻应了声。
  他坐在我身边:“环艺,或者我们可以改善下关系,明天,出去约会怎么样?”
  我讶异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没有锐利,没有算计,只有一片清明,很奇异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就答应了:“好。”
  “歌剧图兰朵,明晚。”我心底暗暗好笑,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强硬呢。
  粉色的晚礼服,淡妆,我的手放在余涛的掌心,缓缓步上台阶,又看到了罗琪,依旧是艳丽夺目的样子,他旁边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就是余涛的表哥了吧,
  “阿涛?你们这是,约会么?”罗琪满面的惊诧,想来是没有料到余涛也会跟我一起出来吧。
  余涛点点头,面孔上慵懒优雅的笑意刹那间亮了起来:“大哥也在啊。”牵了我的手:“环艺受不得风,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我们先进去了。”
  《图兰朵》,我不大喜欢,也可以这么说,歌剧我都不大喜欢,总觉得这种艺术表现形式夸张激烈了一点,尤其不喜欢《图兰朵》,中国的公主,哎,奇怪,所以宁愿去听一出《春香闹学》,所以,王子出现的时候,我皱了皱眉头,余涛极敏感:“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
  “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嗯。”
  “环艺,你能不能稍微跟我多点交流。”余涛的目光溢满了玩味,让我一惊。
  “交流?”我困惑,最近交流不少啊,音乐,素描,现在又在看歌剧,这应该都是交流了吧。
  “环艺,赵医生说,如果你的健康状况一直这样保持下去的话,明年,做手术,没问题。”余涛再一次拉回了我注视着台上的目光。
  “嗯。”赵叔叔说过的。
  “你可不可以跟我多说几个字?”
  “好啊,”看着台上穿着戏服的歌者,我终于忍不住了,难得地望定了余涛的眼睛:“我不喜欢歌剧,可不可以回去了?”
  余涛脸上的愕然一晃即过,忽地笑了出来:“好。”就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玩具的孩童一样。
  出了剧院,凉爽的风迎面而来,我略微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空,当然没有星星,可这举动,居然牵动了余涛,他居然有些兴奋:“环艺,我带你去看星星吧。”
  披着余涛给我的外套,更深露重的,居然一起开车到山上看星星,简直,太荒谬了,我不由得勾了勾唇,余涛帮我把外套拢紧了些,低头对我说:“环艺,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居然就势把我拢在了怀里,我不由得一僵,想要挣扎开来,他再开口:“别动,山上冷,我抱着你,暖和点儿,咱们一会儿就回去。”
  小心翼翼,怜惜的语气,我有点儿疑惑了,这唱得是哪一出?
  回到家,蓓蓓在客厅等我,看见是余涛送我进门,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可是,余涛一转身,立即口无遮拦:“环艺,你真的陪他去看歌剧?”
  呵呵,蓓蓓知道我不喜欢歌剧呢,我微微侧过了头:“嗯,中途到山上看星星。”
  蓓蓓愕然:“这是唱的哪一出?”
  看看,蓓蓓跟我的反应如出一辙呢,可是,我摇头:“蓓蓓,我也不知道。歌剧么,是我们要约会,培养感情,看星星,应该是心血来潮吧。”
  “嗯,还真是老套。”蓓蓓不屑,转而打量我:“还吃得消吧?”
  我点头:“嗯,最近已经好很多了,出镜率颇高呢。”后半句已然挂上了嘲讽。
  有一日,下午不过四点的样子,余涛便站在了我的眼前:“环艺,帮我画一张吧。”
  我抬头看他,眸子里清明中闪耀着兴奋,真的是让人疑惑呢,这是逢场作戏么,可,怎么眼神也是一股透亮呢?不是作伪么,那么怎么让人感觉这么的突如其来呢?可,我点头:“好,你倚在窗边吧。”
  爸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天边云彩红遍,落日映照无边,我跟余涛,一坐一立,动静皆宜地挥舞着,闲谈着,于是,脸上挂了欣慰的笑:“阿涛,什么时候过来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略略使了力按了一按,仿佛在说,环艺,现在的发展很好啊。
  再一日,余涛清早便到了,对我跟蓓蓓道:“天气凉了呢,帮你们置办些衣裳吧。”
  爸爸放下手中的报纸,鼓励地对着我笑:“是啊,环艺,跟余涛去逛逛吧,蓓蓓,叫上阿松。”
  于是,四人就走在了百货公司里,不消三刻钟,我就累了,其实体力上还好,可是,心累,眼累,耳朵累,太热闹了,人太多了,我不喜欢,脚步慢了下来,余涛马上察觉了:“累了?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我点头,乖乖任他牵了我的手,走入一家甜品店。
  阿松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表哥跟我之间的互动,在蓓蓓带领下,亦走了进来,还眉开眼笑:“哎呀,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直爽无忌的话,遭的蓓蓓一记狠拍。
  余涛笑笑:“我们都订婚了呢。”
  于是,他会送我畅销小说,会听我弹钢琴,会陪我画画,会带我出游……
  于是,我心生疑惑,心生戒备,心生无波,心生欢喜……
  于是,爸爸意外,欣喜,欣慰,放心……
  日子就那么慢悠悠地滑过,不再无悲无喜,不再平静无波,偶尔,会有那么一丝涟漪荡出我的心底,毕竟,余涛是个优秀成熟的男人,毕竟,余涛在使尽心力想要走入我的心间,无论目的是什么,我想,我都有所触动。
  十九岁那年的春天,我披上嫁衣成为了余涛的新娘,蓓蓓放心地跟着阿松去了美国。婚后的日子,怎么说呢,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区别只在于,我搬入了余涛的公寓,哦,李妈跟我一起搬进来的,房子小了些,人少了些,可是,安静,只有一点不习惯,与人同塌而眠。
  第一夜,我有些紧张,余涛微微笑着抚慰我:“环艺,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于是,我放心,毕竟,这样瘦弱扁平的身体,很难让人产生欲望吧,可,多了一个人的呼吸,仍旧是不习惯,夜夜睡不安稳。余涛又微微笑着对我说:“环艺,我不会跟你分开睡,你要慢慢适应。”
  我看着他的笑容,微微仰起头:“余涛,你若有需求,尽管去找其他人没关系。”
  他坐到我近前,蹙了眉:“我以为我表达得已经够清楚,环艺,我只要你。”
  我抬眼看他,他眼中仍旧是一片澄澈的眼,于是,我也蹙了眉,不解。
  那年夏天,我终于顺顺利利躺在了手术台上,赵叔叔亲自给我动的手术,虽然年纪偏大,所幸没有任何并发症,几个月后,下床,心里溢满了飞扬的喜悦,我终于,也有一颗正常些的心脏了呢。
  余涛看着我,也是满面含笑,溢满激动:“环艺,真好。”
  这些日子来的照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就连蓓蓓,在回来的那几天里对余涛的看法都大为改观,可是,我依旧忘不掉他先前看我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所以,抱歉,我依然对他现在的行为怀有五分的疑惑,两分的不信,好吧,还有三分,喜悦。
  得到爸爸病危的消息时,我僵立当地,惊吓得不知所以然,怎么会呢,爸爸一直很健康啊,我紧紧抓着身边余涛的手臂,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一丝一毫不肯错过,神经质地问着余涛:“怎么会呢?你说,怎么会呢?”他一下下轻轻抚摸我的背,仿佛在安慰惊吓过度的猫咪。
  我语无伦次:“余涛,爸爸,那里面的是爸爸,是我,剩下的,最后一个亲人了,明明很健康的啊,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余涛突然伸手把我的头按入了他的怀里,紧紧搂住:“环艺,爸爸的身体早就不好了,所以才会想让你早早嫁给我,不要伤心,环艺,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四个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一直觉得就是这四个字,轻易地击溃了我的心防,他说,你还有我。于是,蓓蓓跟阿松去了美国,而爸爸去世后那段日子里,余涛就仿佛暗夜行路时的灯光,天寒地冻里的暖阳,一点点儿走近了我的心,让我沉沦,再沉沦。现在想想,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打动了呢?是因为他的俊朗,是因为他的优秀,是因为他的细心,是因为他的体贴,是因为他的关怀,是因为……我不知道,至今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就那么陷了进去,盲目而悲壮,犹如溺水者握住人世间唯一一根稻草。
  爱的阳光,我的信仰,爱就在风雨中闪亮。
  爱的阳光,近在身旁,从我的心里递到你的手上。
  爱的阳光,幸福的方向,就让欢乐的泪水流在你的脸上。
  ——爱的阳光
  做我自己
  其实,我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余涛对我的态度,前后会有那么大的差距,不,不光是我自己的疑惑,那一日,蓓蓓打回电话,隔着大洋,也这么问我:“环艺,余涛现在对你好么?”
  “好啊,只是……”
  我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蓓蓓抢走了话头:“只是跟之前差距太大,没有安全感对不对?”
  我勾唇,轻声道:“是。”
  “那么,”蓓蓓的声音瞬间冷凝:“环艺,你喜欢上他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会在乎他的态度跟之前是否有差距?”
  “蓓蓓,你总是这么敏锐,是,我喜欢上他了。”我轻轻,但坚定地说。
  “为什么?”
  “他,之于我,好像,黑暗里的一道阳光吧。”
  蓓蓓良久没有说话,我知道为什么,她定然是后悔了,扔了我一个人在国内,可怜到会喜欢上余涛,所以:“蓓蓓,你不要自责,你应该为我高兴,至少,我也能像普通人那样拥有自己的爱情了,不是么?”
  “有多喜欢?”
  “蓓蓓,你有多喜欢阿松呢?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衡量呢,现下,我知道,我喜欢余涛,如此而已。”我勾唇。
  “哦,喜欢我?”不知何时近前的余涛伸手环住了我,侧仰头向上给了他一抹笑容,他眼神一紧,摩挲着我的颈子,薄唇盖了下来:“环艺,你笑起来,真美。”
  手中的话筒里蓓蓓已然在叫嚣:“是余涛在讲话吗,把电话给他,我要交待他几句。”呵呵,依然是女王本色。
  余涛离开我的唇,执起了话筒:“蓓蓓,什么事?”听着蓓蓓的话,余涛意味颇深地看了我一眼,唇角抿起一个弧度,邪魅地笑:“为什么现在对环艺这么好?呵呵,难不成我应该虐待我的妻子不成?”
  我的心瞬间一沉,难道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么?脸上声色不动地继续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喜欢环艺,当然喜欢。”余涛清朗的眼温暖地安抚着我,于是,刹那,我的心脏复归原位,这么惊险的动作,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先前我那残损的心脏做不得爱啊恨啊这些事情了。余涛仿佛知道我的心情似的,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那一日蓓蓓的气愤被我跟余涛之间的相视而笑轻易地化解,我不知道怎么样定义恋爱,也不知道结了婚的两个人在一起镇日厮磨,却没有实质性的性关系算不算,呃,婚后恋爱,总之,我跟余涛就是这么着过的——白日里,他去公司,我在家浇浇花,画画画,弹弹琴,做做任务,也算悠哉;晚上,要么一起晚餐,然后相伴着点评画,听音乐,阅读时下的畅销小说,要么,出门看场电影,听场音乐会,例如,现在:
  “林环艺,好巧,你跟阿涛来听音乐会?”化妆间里,罗琪明媚的脸庞赫然我的眼前。
  我点头,轻轻地笑:“是啊。”
  罗琪脸上诧异间含着讥讽:“看起来,婚后生活过得不错啊,怎么,余涛对你的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
  这话听着大有深意呢,我任由自己的不解显现在脸上,却乖巧地不问出来。
  罗琪笑容间的讽意更甚:“听说,你还做过几次漂亮的企划案呢,这么乖乖巧巧,木木讷讷,不问世事,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啧啧,还真是矛盾得紧。”说完,扭着高跟儿鞋走了出去。
  镜子里,平凡到只能勉强说是清秀的脸,虽然不似以前那般苍白,但,依然算不得健康,唇色不再灰白,有一抹淡红,勾起唇角,无奈地笑,好吧,不得不承认,林环艺,你依然没有足够的外貌条件跟余涛站立在同一个阶梯上,好吧,林环艺,你尽管安慰自己,内涵比皮囊重要吧,可,难道余涛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么?摇摇头,勾起的唇角更深,原来,他对我,是猎奇心理么,这就是为什么有态度的前后差异出现了,那么,新鲜感,可以保留多久呢?最后一个问题,余涛,不不,甚至是罗琪,怎么知道我做过企划案的呢?
  响起激烈的敲打声,我动动站得发麻的双脚,同时,听到传来的余涛焦急的声音:“环艺,环艺,你在里面么?环艺……”
  我推门出去,送给他一朵笑容:“怎么了,这么着急?”
  他看见我出去,一把拉过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没有看见什么异常,大大出了口气:“吓死我了,去了这么长时间,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呢!”
  我主动伸出手,勾下他的颈子,吻上那让我迷恋不已的唇瓣,他讶异地望着我,可随着我轻轻舔舐的动作,还是很快拿回了主动权,翻腾,拖曳,擦滑,深入,终于还给我氧气的时候,他捧起我的脸:“环艺,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脸上的欣喜显而易见,我看着他明亮的脸,告诉自己,林环艺,既然喜欢,既然他对你有感觉,那么,学习如何把握他吧。
  我有一个百宝盒,里面容纳了爷爷,奶奶,妈妈,爸爸,他们跟我生活在一起时,给我的点点滴滴,甚少拿出来看,因为,那里面的东西,代表着快乐,代表着感情,不适合以前的我,现在么,昨晚音乐会的票根也是快乐的一种啊。打开盒子,盖在最上面的是一个信封,细长的信封,长度宽度都跟时下人们使用的不同,我知道,那是爸爸的专属,呼吸一紧,打了开来:
  环艺:
  最近可好?呵呵,你打开来的时候,想必爸爸已不在人世了吧,乖,不要哭,不要难过,好好看完这封信,有三件事要告诉你。
  第一件事,爸爸没有遵从跟你的约定,把你为公司做企划案的事情告诉了余涛,对不起,可是,你真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不信,疑惑再到惊喜,呵呵,可真是精彩;
  第二件事,余涛有能力,有霸气,有着年轻人少有的坚忍,还有傲气,所以,你这样乖乖巧巧的样子貌似不通世事,却又做出了精彩的企划案,定会引起他的征服欲,那么,现在,你们是在蜜月期吧,你想要把快乐放进百宝盒;
  第三件事,瑞士银行里我留了一笔钱给你,账号密码在信封内侧,因为,余涛不是一个会耽于一个人,一件物的人,我不知道他对你的欣赏,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眷恋能够维持多久,环艺,坚持不下去了,就离开吧。
  环艺,你是否要问我既然已经看得这么透彻了,为何还把自己的女儿推入余涛怀中?环艺,爸爸,其实不舍得你受这一遭罪,你是我林家上上下下的小宝贝,可是,爸爸希望你痊愈之后,尝尝人间的七情六欲,希望你能有快乐的完整的生活,环艺,你被余涛吸引了,早在初见时就被吸引了,乖巧木讷的伪装,防卫着自己的心,不愿让它失落。
  唉,爸爸这封信写得太直白了是不是,可是,宝贝,生活给你的东西有的时候会更直白,更残忍,但是,选择了,就要走下去,然后,记得,我林家的儿女,要拿得起放得下。
  XXXX年XX月XX日
  看了这封信,几乎有些哭笑不得,哭,爸爸如此地关爱着我,关爱着他的小女儿,临了儿还是给我安排了后路;笑,这封信,写得可真是,可真是不符合爸爸平日的行事作风啊,呵呵,在哄小女儿呢。哦,我的爸爸。
  收好了信,静静坐于一旁,原来,如许多的人都知道余涛的本性么,是啊,他可真狂妄,一点儿都不介意别人窥探到他是何等样的人呢,可真是自信得让人佩服啊,唔,林环艺,你又给他加了一条优点呢……
  “在看什么?”余涛斜斜靠在门边上,举手投足间性感散发。
  “以前的东西,百宝盒,要不要来参观下?”笑着邀请,他不置可否地走过来,我拈出一只发卡:“看,这是妈妈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漂亮吧?”那是一枚用各色碎钻镶制而成的发卡,并不贵重,但看上去精致美丽,兴致勃勃地又翻出另一件:“奶奶的老唱片,昆曲儿哦……”一件件地亮出来给余涛看,午后温暖的阳光里,他亦走入我的记忆,伴我回到那些甜蜜幸福的日子里。
  有人要问我那封信收到哪里了呢?呵呵,自然是收到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了,你要知道,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要藏起什么东西,断断是不会留下一丝一毫蛛丝马迹的,我用重复的同义词来表达这样一种迹象,能够体会么?呵呵,譬如说,销毁,交给烟尘帮忙收好,归于尘埃。
  “怎么样,这些小玩意儿好玩吧?”既然,余涛已知我那些隐藏的侧面,那么,给他新的惊喜可好?做一个完整的我自己。
  语气俏皮而干脆,余涛听在耳里,抬头眯了眼睛笑:“环艺,你这样欢快的样子,我喜欢。”牵起我的手,又道:“环艺,这是否代表,你愿意在我面前敞开心扉了呢?”
  我不答,低眉顺眼,却翘起了嘴角,余涛看见这样表情的我,哈哈大笑:“环艺,爸爸曾经对我说你是林家的宝贝,宝贝……”余下的词句封缄口齿交融间。
  夕阳下的小蜻蜓让我想到你,回忆起过往时光的甜甜与蜜蜜,我相信你的爱还保留我的脚印,期待时间倒流而归零,我会不顾一切的学习把握你。
  ——做我自己
  最爱这一天
  二十岁了呢,呵,真真是,时光如梭啊,前一个生日时,爸爸还在身边,如今,这林家,也只剩我一个人罢了。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李妈出去买菜了吧,哎,生日,挺亮透的阳光,我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再把眼睛调到别的地方时,眼前只剩下黒黑绿绿的一些影像了,笑,呵呵,还魑魅魍魉呢,要不出去逛会儿,我还没有自己一个人出过门呢,这样有吸引力的想法颇为让我心动。
  踏出公寓大楼的时候,如瀑的阳光倾泻而下,暖洋洋地照耀在身上,我眯了眼笑得开心,二十岁的生日,送自己一个礼物,好不好?
  我走过五颜六色的化妆品专柜,我走过五彩缤纷的衣饰品橱窗,我走过五香八味的餐馆酒店……可,到底想要什么呢?前面就是林氏大厦了吧,今天,余涛是在林氏,还是余氏呢,我撇了头,开始想这个问题,可,自从爸爸去世之后,我对公司的一些动向益发地不关心了,所以,最终是,上去碰碰运气好了。
  漂亮的前台小姐,温柔地笑着:“请问您找谁?”
  我按捺着跳动略显激烈的心,平静地道:“余涛。”
  我看见那位前台小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我一下,似在评估什么,然后,依然温柔地道:“请问有预约吗?”
  我摇摇头,开始怪自己莽撞而来:“没有,能帮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吗?我是林环艺。”
  “好的,林小姐,请稍等。”礼貌而温柔的声音,却让我的心突地一沉,原来,自己是余涛妻子这一事实,没有什么人知道呢。“林小姐,余总正在开会,您看?”
  我指指会客区域:“我在这里等他吧。”快中午了呢,总得下来吃饭的吧。
  昏昏欲睡之际,听到一个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办?你现在来问我怎么办?”接下来的话听起来是一个案子出了问题,好像还是预算方面,那个人道:“我这里只负责实施,谁做的预算谁承担责任吧,哼,余总那里,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已然撂了电话,仿佛仍旧是气息不顺,一屁股坐在了离我三个桌位远的会客区,似在思索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拿着一份文件:“张经理,这份文件,您……”
  张经理只是扫了一眼,火气更胜:“没长脑子吗,这不能签,预算不够!”说着随手撇下文件,几次翻滚落到我眼前,捡起来,抬眼看了看,不由得勾唇,不是什么大事啊,怎么火气这么盛。
  “你笑什么笑?”张经理颇有些迁怒的意味。
  “这个很好解决啊,有过先例的,你是新来的吗?”我抬眼扫过他盛怒的脸:“只要,这里……这里……就可以了啊。”
  讲完,再抬眼,他已经是若有所思了:“你是谁?”
  我笑:“张经理是么?有两点你要注意,一,发怒解决不了问题;二,应该注意商业上的机密性。”看着他略带赧然的脸,勾唇:“我是林环艺。”抬腕,依然是十二点四十几分了,看来,还是不要等余涛好了,转身摆了摆手:“再见。”
  却见张经理上前两步:“可以请林小姐赏光吃个午饭么?”
  我摇头:“不了,我应该回家了。”果然是没有人知道余太太林环艺的么,呵呵。
  “林小姐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么,不是的话是否有意来我公司供职?”
  我继续摇头:“我不喜欢出来工作。”看着他瞬间布满惊愕的脸,轻轻笑着转身离开,路过前台时对依然挂满温柔笑容的前台小姐道:“我不等余涛了,谢谢你啊。”
  晚上余涛回来,抱着我笑:“环艺,今天去公司找我了?”
  我乖顺地伏在他怀里点头:“是啊,说你在开会,后来饿了就先走了。”
  “张经理那个解决方案是你给提供的?”他拨拨我的额发,笑盈盈地看着我。
  “是啊。”
  “环艺,想不想到林氏任职,或者余氏也可以。”极其认真的语气。
  “不要,我不喜欢工作。”瞬间感觉到余涛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想到,是啊,他之前就嫌弃我是个一无所长的废物呢,不由得补救:“你想让我出去工作吗?那就去好了。”
  余涛搬起我的脸跟他对视:“环艺,我不介意养你,但是,一个人总是无所事事的,会过于懈怠,会丧志。”
  可是,我本就懈怠啊,本就没有志气啊,学那些玩意儿,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啊,做过的企划,不过是为了帮爸爸啊,那么说来,余涛,你,目下的喜欢,喜欢的不是全部的我么?是啊,你怎么会喜欢一个只想清闲度日的千金小姐呢?
  许是看见我情绪有些低落,余涛笑了下,道:“环艺,今天是你的生日呢,生日快乐。”然后,拿出一串猫眼儿石的手链,蜜黄的色泽,映在光照里,一线明亮闪动,套在我的腕上,他皱了皱眉:“怎么手腕这么细呢,多吃点才好。”说着一把抱起我走到了餐桌前。
  “谢谢你,余涛。”谢谢你肯喜欢我,谢谢你肯这样陪伴我,谢谢你肯让我喜欢。
  那一晚,我主动缠上余涛修长的,隐含着力量的身躯,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清晨的阳光遍洒下来的时候,看着仍旧闭目安静躺在我身边的余涛,摸摸腕上的手链,满足地勾唇,这是我的良人呢,昨天是我二十年里最最快活的一天,希望,以后日日可以这么快活啊。轻轻碰触余涛的唇,看他眼睫闪动,勾起唇角等待他睁眼的那一刻,迷蒙的眼神很快转为锐利:“环艺,早。”
  “早。”我伏在他的胸膛上,略显郁闷地道:“阿涛,你希望我有自己的事业,对不对?那么,可否,像以前爸爸在时那样,我在家里帮你做一些事就好呢?”
  他抬手顺着我的脊背,一下下的抚摸,轻轻印了一个吻在我的发顶:“好。”
  于是,我跟余涛的生活里,又多了一项可以共同完成的事情,时不时地针对公司里的一些事件发表自己的看法,进而讨论,说实话,其实,我不喜欢,我只喜欢看着他在我面前侃侃而谈,而自己只是微笑着颔首,可,现在的场面是,我需要调集脑里所有的细胞来应付余涛对我的企划,对我的做法的一些不苟同,然后积极说服他来承认我的正确,或者,跟他你来我往地争论,进而被他说服,改变自己的方案。这期间,我可以看到他偶尔皱眉,偶尔气急败坏,偶尔哈哈大笑,不论哪一种,都是我心尖尖上的那块肉,这么说,是不是很恶心,呵呵,最近,我常常用过去看过的那些小说来印证我跟余涛之间的关系,时不时地会脑海里闪过一些言情小说中的常用语,例如——心尖尖。
  应该来说,余涛非常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因为,他,呃,他在床上,真的很热情,热情到我这身子骨,几乎要吃不消。
  有一日下午时分,我正在画室里信手涂鸦,余涛很突然地,薄有怒气地带着阿信,哦,就是余涛打小儿最好的兄弟,现在的得力住手,以及那天见过的张经理闯了进来,动静之大之突然,吓得我手一抖,毁了整个画面,无奈地看向他:“涛,这么急,是怎么了?”
  我抬脸的刹那看见了张经理一脸的错愕,然后他凭借良好的克制力,抑制着声音道:“原来您就是余总的太太啊。”
  我看着他的反应,不由得勾起了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余涛,余涛烦躁地道:“笑,还笑!拿出你昨天说服我的劲儿来,把他俩说服了,不然,你的那个计划走不下去。”
  于此时,我才知道,余涛,并不是一个独裁者,他有能力,知道怎样可以让集团更好的运作,而且,在可以的情况下,他希望底下的人能够心服口服。再来,领着自己的得力助手来见我,是想要让我融入他的圈子么?
  我放下画笔:“这里太乱了,你们先去客厅等我好不好?”
  简单地收拾了下,去厨房取了茶叶沏好茶,一并端到了客厅,你看,我现在正在努力往贤惠那方面争取,不光是泡茶这一项,也在跟李妈学习做菜,虽然,结果非常地不能够差强人意,余涛连看一眼那些黑黑硬硬的东西都不肯呢。
  接下来,我又经历了一番近似于争吵的讨论,真的是不喜欢,我更习惯于,心平气和的方式,可是,这些喜欢在商场上冲锋陷阵的男人们,显然更倾向于激情四射地表现方式,我心底叹气,可还是尽量地迎合着他们。
  余涛的眉眼愈见舒展,最后眉开眼笑:“知道环艺的厉害了吧!”那是自豪的笑,即使我不喜欢做这些事情,可为着这一抹笑容,我甘之如饴。
  从轻轻的指间留住的时间,能从容的面对这秋冬的变迁。
  落日的孤单,在匆匆人世间只相逢一瞬间,就已经相信还有不变的誓言。
  真诚和永远,人群中擦肩过有多少动人的容颜,我心里不能忘只有你微笑的双眼。
  最爱这一天,悲也好喜也好;最爱这一天,生老事命运知道;最爱这一天,苦也好痛也好;最爱这一天,最难得你能明。
  ——最爱这一天
  为了爱
  那一日,在家,捧着我的白茶,呵呵,第一次看到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是在,唔,是在《六个梦》里,不记得那个梦的名字叫做什么了,只记得女主角为了自己一时的骄傲葬送了自己一世的爱恋,葬送了爱人一生的自由,嗯,里面还有一首宝塔诗呢,想想,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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