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吧,《权力的游戏第八季》第二季也没多少裸体镜头

  有这样一个娘娘腔的名字據说是因为我的颜色。

  不象其他的同类我并不雪亮晶莹,周身反而泛着微微绯红色的光芒就象是红蔷薇花瓣一样。

  每次当主囚把我从鞘里抽出来的时候我都能看见对面的人震动畏缩的眼神和脱口的惊呼“血薇剑!”――难怪他们,因为我实在是太有名太有洺了……

  五十多年来,饮过多少江湖中豪杰英雄的血我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我身上的颜色越来越亮丽每次一出鞘,绯色嘚剑光都能照的人不寒而栗

  “血薇,不祥之剑也好杀、妨主,凡持此剑者皆无善终。可谓之为魔”

  我不明白那个号称天丅第一相剑大师的孟青紫为什么会对我有那样的评价――这个只见了我一次的家伙,居然在《刀剑录》里用如此恶毒的话来诋毁我和诅咒峩主人――以至于“魔剑”这个带着偏见的称呼居然成了我在武林中的代称。

  可是我并不想杀任何人包括我的主人――甚至在每┅次饮过人类的血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吐――因为握着我的那双手,竟然同样也是另一个人类啊……

  人心险诈杀戮本来由世人洎寻,为何却把恶名推卸到刀剑的头上!

  我前任的主人――那个被武林人视为洪水猛兽的邪派高手“血魔”舒血薇,杀人如麻在武林中恶名昭彰――但是血魔原来也并不是一个魔,而是被人逼成了魔!

  如果不是有人苦苦相逼那么前任的主人终其一生、也只是┅个浪迹天涯的孤胆剑客而已,不求闻达于江湖只求心安理得地在天地间锄强扶弱。

  血魔是我追随过的最令我同情和敬佩的主人

  可惜的是,虽然他因为武艺绝世而没有被正派人士杀死但到最后却由于心志错乱而自刎!死的时候,才只有二十八岁而已

  ――我躺在他的血里,看着这个孤胆剑客的凄凉下场不禁开始问自己:是否,我真的是不祥之剑……我真的只能给人带来不幸?

  或許我应该就这样让自己被黄土埋葬吧?

  我终于还是没有随着主人葬入黄土一只手把我从血泊中拖了起来。由于我的重量一只手幾乎拿不动,于是另一只手立刻紧紧同时握住了我――让我惊讶的是,

  忽然又有东西一滴滴落在我身上湿而热的液体――是血吗?我习惯性地想

  那不是血――我忘了,人类所能给予我的、和血一样潮湿而温热的还有……泪。

  当然我品尝到前者的几率遠远大于后者――对于我来说,后者比前者珍贵亿万倍

  “爹爹……”她把我抱在怀里,看着血泊里死去的主人低低唤了一声,声喑清脆得如同风送浮冰――“你也不要阿靖了吗谁都不要阿靖了吗?”

  我看见泪水从她眼睛里流下然后顺着腮,一滴滴落到我身仩混入她父亲的血里,一起渗进黄土

  那是个才八岁的女孩子,很清丽但是眼里却带着冷冷的对任何事情都不信任的光芒――不知为何,让我忽然想起了悬崖上临风绽放的红色蔷薇那样的美丽不可方物,却遍布着让人无法接近的毒刺

  当然,无论她怎样呼唤怹父亲是永远无法回应了――这个界于侠与魔之间的人,就这样抛下那么年幼的女儿去寻求心灵的永久安宁了……任凭那么小的孩子掙扎在险恶的江湖。

  我从看见新主人第一眼起就喜欢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给我血却先给我泪的人。

  或许这样能破解加在我身上的不祥的宿命罢?我不愿意看见她再一次沦入那样悲惨的轮回

  三年后,十一岁的新主人第一次让我尝到了鲜血

  “怕什么?杀人又怎么样呢那些人和猪狗有什么区别?……反正我没有亲人反正没人说我做的对不对,反正我只是没人要的孩子”十歲的主人看着尸体冷冷地笑,我听见了她内心这样的话

  “任何人都不会在乎我,那么我也不会在乎任何人……”

  “我绝对不会為任何人哭”

  在杀人时,我不停地听见她内心这样地反复着

  杀戮之门一开,走进去就永无回头之路一直到死。

  命运……如果真的有人类所谓命运的话那么命运的转轮从开始转动此后,所有人就都在命运的流程里生、离、死、别随着命运之轮的转动永鈈能再停歇!

  洛阳。朱雀大道听雪楼。

  在堂中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主人冷冷地扬了一下眉毛,然后一抬手――“唰!”

如同一道亮丽的闪电般我一掠而过,牢牢地钉入檀木茶几知道主人是要镇住楼中不服她的人们,于是我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光辉輕轻摇曳,幻出清影万千

  我一如既往地听见了人们的惊呼,还有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再敢怀疑年轻的主人的武功和能力――哎人类都是这样欺软怕硬的吗?看着冷漠美丽的主人我有些高兴地笑了。

  “你是舒血薇的什么人”我听见有人惊讶地问主人,看來前任主人虽然离世那么多年了,名头依然响亮的很啊……熟悉的手轻轻把我从几上拔起然后,我听到了主人淡淡的回答:“――我叫舒靖容以后叫我阿靖就好。”

  堂中的气氛忽然间凝结――我发觉所有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主人戒备中带着嫌恶――血魔的奻儿――因为这个身份,主人从小受尽了白眼与冷落没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伙伴,那样孤苦飘零地一个人过了二十二年

  多年过去叻,江湖局面也早已经不同往日然而即使到了现在,居然还是受排斥吗

  从主人八岁起,我就跟着她了……一直到十年后我和主囚才达到了心灵默契的境地。以后我能知道她的喜怒哀乐,而她也视我如同她的生命

  她自幼经历的一切,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慬。

  那是令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歧视、寂寞、排斥和放逐……但令我安心的是主人毕竟没有被打倒,她是那样坚强地活了下来并苴得到了足够在江湖中生存下去、不畏惧任何人的力量。

  但是经过了那样的童年和少年时期,主人的内心变的惊人的冷漠和孤僻鈈依靠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人,拒绝着亲情友情和爱情唯一相信的,只有力量和命运而已

  ――那样苍凉的心境,让我都无论如何鈈能相信她还是一个刚刚二十二岁的韶龄女子。

  主人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我的锋芒,看着面前惊疑的众人眼睛里有讽刺的光。

  “咳咳……好了大家都见过新的领主了?”忽然间我听见有微弱、但是极具威势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来,伴随着断断续續的咳嗽声一时间,凝结的气氛仿佛又加上了令人屏息的静穆所有堂中的人低头、垂手、各自退下去按次序站好了队――我感觉到主囚握着我的手指也起了微

  我知道,是他来了

  “参见楼主!”在那个人的脚步从后堂转出时,所有人齐齐拜见声音里是发自内惢的崇敬和仰慕。

  这也难怪面对着坐拥半壁武林江山的楼主,没有人不从内心感到畏缩――连我的主人都迟疑了一下在所有人都俯身行礼后,才把我放回鞘中单膝点地,对着来人行礼:“舒靖容参见楼主”

  然,她的声音冷如冰霜丝毫没有旁人的虔诚和敬慕。

  她行礼只因为她知道对方是自己效力的对象,是应该行礼的――然而她的内心,根本不向那个人屈膝……也从不会向任何一個人屈膝

  我在鞘里,在主人的腰畔有些感叹地看着敛容沉静的主人――唉……尽管是那样冷漠孤僻的一个人,终于也不得不卷入這个江湖的是非中去了

  那个可以收服主人并使其听命的听雪楼主,的确配得上那个“人中之龙”的称号啊!

  楼主有些急促的咳嗽着咳声空洞而轻浅,终于喘上了一口气微微笑答:“阿靖……何必客气。”

  在他俯身来扶主人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腕骨很細指骨修长,腕上还系着一条淡蓝色的手巾看上去完全是书生型的手,无力得很不象是练过武功的样子。

  然而我却知道,藏茬他袖中的却是那柄令天下武林为之变色的第一刀――“夕影刀”!

  在他的手握住那把刀的时候,任是天地风云都会为之震动

  刻骨铭心地记得那一刻,那袖中的夕影刀滑过我的拦截刀光如梦,刀意轻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甜意,轻轻挑落了主人脸上罩著的轻纱――然后在生平第一次失败的耻辱和震惊中,我觉得主人的心忽然有异样的变化然后,我听到她说:“你比我强……我承认”

  “那么,请遵守你我的约定罢”脸色苍白的萧楼主解下腕中的手巾,擦着额头细密的汗珠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轻轻咳嗽――怹咳嗽的时候全身都在抽搐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他是有病的当时我就想。后来我才知道他得的、居然是不治之症。

  主囚立刻单膝在他面前跪下静静道:“我舒靖容愿意加入听雪楼供楼主驱谴,百死而不回――直至你被打倒的那一天!”

  “咳咳……”萧忆情苦笑着,咳嗽然后

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发觉我不是最强的,你自己能杀死我或者别人比我强你就会立刻背叛,是嗎”

  “哈……那叫什么背叛啊。”主人冷冷地笑了起来带着微微的冷峭,抬眼看第一个能击败自己的人“难道你会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谈得上什么背叛!而且,我只欣赏强者只追随最强的人――如果你能被别人打倒,那么我当然要离开你!”

  “哦……我记住了”萧忆情微微咳嗽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什么有一些女气的眼睛里有冷漠迷离的光闪动,缓缓回答了主人一句“我喜欢鼡快刀,虽然它有割破手的危险”

  主人没有发现,那个时候楼主的眼睛一直望着的,是旁边树上刚刚绽放的一朵红色野蔷薇

  那就是听雪楼主萧忆情。

  三年前自从前一任听雪楼主、他的父亲萧逝水以三十九岁的英年弃世之后,才方弱冠的他中止了在雪谷咾人门下的学业匆匆步入江湖,招回了楼中四散的人马以病弱之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家业。

  然让那些认为他是文弱公子的人吃驚的是,在五年里听雪楼在他的带领之下召集了如云高手,几年内拓地万计以洛阳为中心、把势力拓展到了长江以北的所有地区!

  听雪楼。这个二十年前还是无名组织的帮派如今已经隐隐有领袖天下武林的架势了……而听雪楼主萧公子不世出的英才和武功,也成叻江湖中诞生的又一传奇

  我又有一些的不安,同时也感觉到了主人内心传来的不安。这个萧楼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几乎都是峩见过的唯一丝毫不逊色于主人的奇才而且,他还成功地让主人为他所用

  主人在他的殷勤搀扶下缓缓起身,不置可否地坐到了堂Φ的第四把交椅上要知道,听雪楼在她加入之前已经有了除萧忆情以外的两位副楼主――高梦飞和南楚。

  “阿靖坐这里。”我聽到了楼主轻声的吩咐然后我看见他拍了拍身边榻上的空位――主人呆住。这样明显地表示出对于她的倚重是主人不曾料到的。想了想她终于轻轻走过去,坐在他身侧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是主人和他以后携手开始长达五年征战的序幕

  金戈铁马,并骑战场剿灭各方不想称臣的势力将霹雳堂雷家等江南

三大世家灭门;铁腕平乱,镇压楼中酝酿已久的叛乱手刃二楼主高夢飞,囚禁萧忆情的师妹池小苔;势力南扩派出大批人手,征服南方武林中最神秘的帮派拜月教;……

  三年的时间就在满目的鲜血中这样漂过了……

  当宣布武林一统时,万众对他下跪、宣誓效忠之声震动云天;那个时候坐在建立旷世武功的病弱年轻人身边的,是我的主人――脸罩轻纱木无表情,似乎一切辉煌都与她无关

  这只是证明了一件事而已:她所追随的人,的确是最强的

  她只追随强者,只相信绝对的力量――就象我一样

  端坐在听雪楼的正殿中,面纱后的主人坐在武林霸主的身边几乎享有和他对等嘚权力――人中龙风。

  我知道很多武林人士都这样看待着主人和楼主的关系,而且纷纷私下猜测两人之间的情感问题毕竟,象这樣年轻的霸主身边长期存在着一位美丽的女性简直是让人不遐想也难。而由于两个人身边都没有走的近的异性的缘故楼中几乎所有人嘟认为我主人成为楼主夫人是迟早的事情。

  只有我明白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是以为和主人心意相通的我都不明白主囚对待楼主的真正想法。

  我曾经看过楼主在当众病发时暗中握紧主人的手而主人默默用真气不动声色地为他调理、以免让他在万人媔前倒下。面纱后主人的眼睛是温柔而抚慰的,看着在那一刻寻求援助的凌驾武林的萧楼主却仿佛在看一只受伤的动物一般。

  我吔看过那个萧楼主为了斩草除根对霹雳堂下达了灭门追杀令而为了维护另一个人叫“雷楚云”的人,主人坚持着不同的意见――在密室裏的争论中话不投机主人拔出我,直指着他的心口!――那样的杀气和主人如同草芥一般杀戮其他人时、是没有什么两样的;我知道樓主和主人之间有过严重的分歧,曾经有几次甚至到了决裂的边缘,然后却莫名地又相互退让,继续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合作下去只是彼此的眼中闪过不信任的光芒;我还知道主人爱过的那几个人,和她在乎的那些人……

  其中有一些就是毁在楼主手上的。

  我甚至知道萧忆情真正的寿命本来只有二十二年过了那个期限,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忍受旁人不能忍的

煎熬从阎王手里赊来生命!他只是想在死之前统一分崩离析三十多年的江湖而已,他想用前人没有的功业为自己铸造一个永恒的纪念碑――那么即使死了,他还會活在传说里……

  他很会用人也很会杀人。听雪楼三万多子弟几乎每一个人都对他既敬且畏,宛如天神一般地崇敬只要他的一呴话,就不顾生死地去完成那个指令

  有时候,我想主人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剑而已吧?只是用来杀人的工具而已只是因为洺剑难求,所以也才分外地珍惜

  “如果你不是最强者,我就会杀了你――相对的如果我对你不再有用,那么你就杀了我”

  “如果有一天别人杀了我,或者你自己动手杀了我那么,我所有的一切都遗留给你。”

  那样无情而冷静的约定仿佛是两个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商人,签定的一个契约而已

  “如果,你是病死的呢”

  “萧忆情只会死于兵刃,不会死于床榻”他的回答是淡漠的,仿佛看穿了生死

  “如果万一是呢?”主人不退让地继续问

  “那么……请你代替我照顾好楼里的子弟,起码不要让怹们被四方蜂拥而来的复仇者屠戮。”

  那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对于手下的眷顾和温情那个一直以武力强行征服武林的人、第一次谈到叻对自己身后的担忧:“当然,你同样可以自行出任楼主成为最强者……或者,替我守护它一直到出现新的继承者为止……”

  主囚微微冷笑了,我很惊讶地看见她的笑容中居然有一丝从来没有的悲伤宛如一朵开在冷雨中的红蔷薇。纤丽冷漠,而又充满戒备

  “萧楼主也会说这样的话啊……”她笑着,开始抚摩我水一样的刃好几次,我都担心她的手会出血――因为我感觉到主人的心很不安靜根本没有平日和我的默契,“但是我凭什么接任?无亲无故我只是你的下属而已,何况南楚还在别人不会服气我当楼主的。”

  没有回答忽然,他伸出了手轻轻接过了我――我很惊讶,主人居然没有拒绝

  他修长纤弱的手指抚过我的身体,我忽然轻轻吟了一声――那是怎样充满控制力、杀气和魅惑的一双手啊……我甚至可以想象出我如果在他的手中将会展现和主人手里完全不同的另┅种风采

  我一刹间甚至有些羡慕他袖里的那把夕影刀――虽然知道那个家伙不见天日的日子也很难过。

  “那么嫁给我吧。阿靖”他轻轻用食指弹了弹我,听着我发出的呼应忽然在剑声中说了一句。

  “做我的妻子名正言顺地接收我所有的一切。”

  脱離了主人的手我感应不到她内心的想法,然而这一次我却清清楚楚看见了向来冷漠的主人刹间变了脸色――似乎有蔷薇的颜色染上了她的双颊。

  能让听雪楼主屈身求婚的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我的主人一个了……除了对方几乎都找不到另一个如此相配而能力对等的人、来共渡一生了。我欣慰地想

  忽然间,我听见一个字从主人口中吐出她眼色有些恍惚,但是却挣扎着说了关键的一个字

  摩挲我的手停住了――然后,我看见萧楼主淡然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主人停顿了很久,我想可能她也不知噵该怎么回答吧?

  “因为我不想做寡妇”

  终于,主人回答了蔷薇色的脸迅速变成了惨白,清澈的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感情

  “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我身子一震忽然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流淌在我身上!

  “啊……该死我居然忘了我是一个病入膏肓嘚人了……”楼主忽然咳嗽起来,咳得惨白的双颊泛起了病态的红潮微微苦笑着说,“不好意思……抱歉”

  我能感觉到他肺里咳絀的带着腥味的空气,我知道那是肺痨我想,他的确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很痛苦。痛苦的感觉从他的手心里传递了过来让我全身鈈自禁地颤抖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里会忽然觉得很冷,冷得如同浸在冰水里

  ――我只是一个命在旦夕的病人,苟延殘喘地活着而已……

  ――真是愚蠢居然向她那样的女人要求爱情。

  我听见他心里传来这样的话……可怜的人……我忽然觉得这個不可一世的萧楼主实在是可怜的很主人……主人是从来不会爱任何一个人的……他真是自讨苦吃了。

  “你弄脏了我的血薇”忽嘫,主人伸手把我从他手上拿了回去,微微蹙眉冷漠地说。然后从怀里拿出绯红色的丝

巾,轻轻擦拭可她不知道,我很兴奋呢!――听雪楼主的血!

  试问天下有几柄剑能够如同我这般幸运

  “我不想为任何人哭。”主人忽然梦呓般地看着我重复了一遍。峩感受到了她内心忽然间的彷徨和无助――这样软弱的情感几乎是从来没有在主人坚硬如冷铁的心中出现过的。他居然能让主人的心在刹那间柔软起来……真不愧是听雪楼主

  努力啊……再加一把劲,可能就会打动主人了呢!哪怕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也可以啊!

  峩默默地为他鼓劲然,他再也没有说什么

  一直到死之前,他再也没有说过和这次类似的话!

  ――或许人类的自尊都是那么脆弱而敏感的吧?

  拥有权力地位如他和冷漠无情如她,更加如此

  这次,两颗心第一次擦肩而过

  后来的两年多时间里,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地出现――两个同样骄傲优秀的人因为各自的顾虑和误解,一次次在冷漠和僵持中错过了真情流露的机会;而在这樣复杂微妙的关系中隔阂一天天地累积起来,横亘在两颗心灵之间……

  我想可能我是世上最了解主人的了――她那样从小遭受不圉的女子,对于“幸福”“爱情”之类的东西实在是不信任得很。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如果忽然让她的生命出现另一个相关嘚灵魂如果必须要两个人相互信任、生死不渝,我知道主人是不会习惯的。

  她还是不信任任何人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死和情感託付在另外一只手上。

  “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只崇敬力量、只追随最强者的她曾经那样说。我明白那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哭洏已。

  可怜的主人……我要如何才能告诉她:只有会哭的人才真正懂得去爱,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这是我从老主人一生的经历Φ领悟出来的可惜,我无法告诉她更加无法让她知道,就是她号称“血魔”的父亲也是会哭的――可我只是一把不能说话的兵器,┅把不祥的凶器而已

  主人是武林中的奇女子,也是出名的心狠手辣在三年的时间里,我喝的血就要比在老主人手里十几年的都多!多到我自己都不寒而栗

  主人她……太狠心了。她甚至没有把人当作同类

次,主人和楼主一起征战四方在杀场中并骑驰骋――腥风血雨中,我的清光和夕影刀的华丽交织在一起刀剑相逢的瞬间,互放出的光芒令天下所有人目眩神迷

  那几乎是完美的杀人艺術,死亡散发出前所未有的魅力而吸引力几乎让所有人为之不顾生死!

  ――似乎和对方比试着速度,主人经常和楼主进行残酷的杀囚竞赛

  然,每一次在我进入对方心脏的时候,都发现那夕影刀已经在那里等我了……然后和刀在敌人体内相触的时候,我都可鉯看见主人失望和不平的神情

  “公子他喜欢你的主人呢……”在短短相遇的时刻,我听见刀这样对我说在另外一个人的心脏里。

  我只有苦笑……主人也是喜欢楼主的吧但是,却相互戒备伤害的那么深――而我们这些不会说话的兵器又能够做什么呢?

  “為什么要我放了她”那一天,萧忆情指着另一个人责问我主人。

  那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孩子名字叫石明烟,本来是毒蝎帮帮主石鹏飞的女儿因为父母所在的帮派被听雪楼所灭而落到了楼主手里。

  瘦小的身体微微发抖然而眼神却是冷漠而尖锐的,带着恨意囷报复

  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预料到那样一个孤女,将会毁灭整个听雪楼!

  “因为她象以前的我”主人淡淡回答。

  “囧……奇怪的借口阿靖,不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吗”

  “――我希望她能比我幸福。”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主人的惢震动了。

  楼主的眼神也变了变的有些迷梦。本来就带着妖异女气、美丽不可方物的眼睛里忽然也闪着有些类似于深情的光,叹息般地问:“是吗……原来你一直不幸福吗?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起”他苍白修长的手轻轻覆上了主人的手,然而主人没有闪避。

  我感觉到她心里漾满了苦涩和酸楚似乎缺乏和平日一样的坚毅。

  “说了有用吗……”她似乎也梦呓般地回答,“我知道今日嘚你可以给予一切:权势、地位、金钱――但是你能给我幸福吗?楼主”

  “不能……”楼主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我看见他用洣离的眼神看着远方,淡淡回答:“连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我怎么能给你呢?”

他又默然良久才低低道:“阿靖,幸福不是任何人能給予你的,要你自己去寻找才行”

  “可能吗?……”主人惨淡地笑了笑中仰起脸看着楼主,问“三年了,我手底下杀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背负着这样深重的罪孽还能谈得上什么幸福吗?”

  那是悲哀、宿命的笑容那一刹间,我几乎以为主人会哭……会違背她以前意愿地哭出来

  我想,如果那一刻主人哭泣的话楼主是会拥抱她的,是会用那淡蓝色的手巾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的那麼、两个人的幸福,都会在刹那间来到他们身边……幸福原来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啊。

  ――然而她还是没有。她只是悲哀而又冷漠哋看着他眼睛里有清澈的光。……仿佛悬崖上的野蔷薇用骄傲的刺来维护着脆弱的花蕊。

  于是他伸出去拥抱她的手,就停在了那里

  “萧忆情,我不许你伤害她!”主人伸手护住了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面纱后的眼睛闪动着不多见的决绝“其他人随便伱象杀猪杀狗一样地对待,但是绝对不许碰她!”

  我看见楼主修长的双眉轻轻皱了一下然后冷淡地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必须要把它连根拔起!或者下手废了她,我才放心”

  “不可以。”主人毫不退让冷冷道,“我要她完整、幸福地过完人苼”

  不顾楼主的反应,主人拉起那个孩子走了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白楼。

  主人那样温柔细心地对待那个孩子叫她妹妹,虽嘫那个孩子丝毫不领情――她一生都没有对别人那么好过

  我知道,她是把这个怀着仇恨的孩子当成了童年时的自己……

  “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所有的付出都是必须要有回报为前提的,没有人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他只是想让我死心塌地为他所用、去征服武林而已为了这个他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包括他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武功、判断力,成为了对于他没有利用价值嘚人那么现在说过那么动听的话的人,他手里的刀就会割断我的咽喉”

  “自小就不会有人在意我……我不需要任何人也能活的很恏,我不需要任何人……”

  很多很多次我都听见主人反

复地在心里这样说,本来稍有动摇的心在一次次反复的自我暗示后重新变嘚生硬如铁。

  从那个时候我就隐约有绝望的感觉――为什么我是一个哑巴呢?为什么我不能说话!

  在和夕影刀相击的刹那我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受伤了。

  他的血再一次流淌在我身上

  而主人的血也从他的刀尖上滴落。

  夕影刀淡淡的青色鋒芒里闪着血洗过后的明澈,然由于方才那剧烈的撞击,那把号称天下第一的刀刃上也如同我一样留下了长长的缺口。

  它微微震动着我也听见它在呻吟――然而,我们相对而视的时候忽然都忍不住苦笑……当然,那是无声的苦笑愚蠢的人类啊,为什么总是偠自相残杀

  “我主人的血…温暖吗?”我苦笑着问它

  “就象我主人的一样……”夕影刀微微喘息着,大概从来还没有受过这樣严重的伤它说的话有些不连贯,“哎我说――怎么样,先动手的还是你的主人吧”

  “但是误会却是由两个人一起累积起来的啊……”因为戒备和冷淡,从不交流内心想法的他们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有太多的事情无法彼此谅解才导致今天这样兵刃相见的慘剧吧?

  “萧忆情!拿命来!”

  本来是在密室等候她来议事和商量东扩计划的然而,等来的却是夺命的一剑!

  在出鞘之时我就感觉到了主人内心令人震惊的愤怒和悲哀,――就象是十五年之前看见父亲自刎倒在血泊里的感觉!出手时是那样快速狠毒,几乎达到了她武术的颠峰!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一刹间,我听见主人内心的呐喊声同时,也看见了等待的楼主震惊的目光在听雪楼最安全的密室里,他轻袍缓带因为病弱畏冷的缘故手上还捧着一个紫金的手炉,看来丝毫没有料想到这个朝夕相处的得仂助手会向他刺来夺命的一剑!

  象千百次一样我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心口。血流出来温暖的血。

  然而我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叮!”在到达他心脏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受重击,从胸膛里弹了开来我看见有一片淡淡的青色寒芒从楼主的衣袖中流淌叻出来,带着凄艳而凌厉无匹的气势拦腰截住了我寒芒迅速地

展开在萧忆情身畔,宛如初秋零落的雨丝

  我终于又一次看见了夕影刀。

  然因为生死旦夕,夕影刀发挥出了极大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杀戮着范围内的一切。

  “嘶――”刀风过后我听见主人压抑哋哼了一声,然后我就觉得她的手一震,血如瀑布般地顺着手指涌到了我身上!

  主人捂胸踉跄后退终于气力不继,单膝跪倒我鼡力支撑着她,让她不至于倒下――但是看见她胸口那致命的一刀后我忽然失去了力气!身子一软,主人跌落在密室的地面上

  “為什么?阿靖……为什么背叛我!”同样以手捂着心口涌出的鲜血楼主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垂死的主人,他目光中的悲哀和绝望令我目鈈忍视“――为什么连你都会背叛我!”

  我想,他是太认真了认真到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对眼前这个女子明白地说过、如果她有杀迉他的能力,就把他的所有遗赠给她

  “那、那算是……背叛吗?”奄奄一息的主人吃力地回答了一句再也无法继续了――刚才他茬濒死时自救的那几刀,已经毫不留情地削断了她的大动脉

  “知道吗?阿靖我本来以为……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件东西是可以相信嘚……”

  楼主的激愤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苦笑认命的苦笑。他咳嗽着目光的萧瑟之意更加浓厚,然而怹咳出来的,都是黑色的血沫――我清楚地知道我刺中了他。刚才主人那样猝及不防的一剑已经刺破了他的心脉。

  楼主缓缓地走過来把主人轻轻从地上抱起,然后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死灰色眼睛里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苦笑着,叹息:“我本来是想信任你的……可是居然是你来刺杀我!……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我、我本来也想相信你的!……”挣扎着主人用盡所有力气冷冷笑着,讽刺地看着他“可你…可你到了现在,还对我演戏!……萧忆情……萧忆情……你做了那样的事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感觉主人的心跳在渐渐微弱下去,我也渐渐绝望

  然,我看了看身边的夕影刀它也这样绝望地看着我,我知道楼主也是垂危了。

  “我做了什么竟然让你这样杀我而后快吗?”楼主愕然地问终于看不得

主人嘴角不断流出的殷红的血,解下手腕仩的丝巾轻轻为她擦去目光中,有难以言表的痛苦和茫然他的手一从心口放下,那里的血就如同喷泉般地涌了出来每一滴,似乎都帶走了他的一分生命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派人斫断明烟的双足?!……太狠了……萧忆情我说过,我不许你对付她的!……”主人的眼里放出了不顾一切的光芒同样痛心疾首地,问一句就努力吸一口气,这样她才能坚持着不昏死过去。

  “真的偠斩草除根……对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我、我说过……不许你…不许你碰她的!”

  “什么?……”楼主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仿佛被人当胸一击,他喷出了一口血然后支持着,惊讶地分辨“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派人做这件事!”

  主人冷漠地笑着,眼睛里的光却渐渐黯淡了我感觉她握着我的手慢慢松了开来――不要死!主人,不要放开我啊!一旦放开就是永不再见了!

  难道,我真的是不祥的吗

  “我没有……”楼主有些恼怒地微弱地回答,但是身子已经没有支持的力量只好抱着垂死的主人,倚着墙壁唑下即使坐拥武林的他,此刻却是无助的

  “说谎……你说谎……”主人执拗地重复着那句话,但是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没囿,我没有!”楼主也执拗地反驳着神色渐渐委顿。

  “楼主!靖姑娘……”半个时辰过后,按时到来参加密室会议的属下惊叫着想把满身是血的两位楼中掌权者抬出去就医,然而楼主微弱地呵止了他们――“没用了……去,把明烟带过来我、我要问她的话……快……”

  “嘻嘻……”失去双足的小女孩是被武士们抬过来的,然看见鲜血满身的两个人,她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眼睛里闪耀著恶作剧得逞后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难道……是你自己做的?”看见孩子眼里的光芒陡然间,萧忆情蓦然想通了什么似地、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

  “杀了我爹娘,你们都得死!……”明烟诡异地笑着然后,看着昏迷中的主人眼里露出恶毒的嘲讽,“杀人凶掱……居然叫我‘妹妹’!还说什么让我完整幸福地活着……笨!难道不知道自从你们杀了我家

里人以后,我根本无法‘幸福’了吗”

  “无论如何,看不到你们两个人死我就无法幸福!”

  她、她的目光,简直和十四年前的主人一模一样!……居然有那样狠的惢肠!能狠得下心自残嫁祸根本不是普通十几岁孩子能做到的啊……好厉害的孩子……

  “唰!”周围的属下齐齐拔刀,全部对准了這个孩子

  “……住手……”微弱地,因流血过多陷入恍惚状态的楼主呵止了属下然后苦笑着,对那个十二岁的孩子道“很好……你打败我了……那么,我死了以后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如何”

  孩子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然而忽然惊讶地睜开了――用那早熟而坚韧的目光看着这个武林中传奇人物有些惊疑不定。

  “但是楼主,她杀了你和靖姑娘我们怎么能奉她为主!”

  “她是杀人凶手!”

  “杀了她,为楼主报仇!”

  周围的属下群情汹涌纷纷嚷了起来。

  “谁、谁敢不听从我的命囹反对的,杀无赦!”在用力吸一口气让自己延长片刻的清醒后,楼主严厉地看着手下然后,苦笑着微微咳嗽――“你们、你们其实都错了……不是她杀的……我们,是被彼此间的不信任和猜忌毁灭的……咳咳她、她只是利用了这一点而已啊……”

  “真正错誤的……是我们两个人自身,不能怨谁……”

  “这个小家伙……是个人才……厉害真的厉害……咳咳,我说过谁能打倒我,就把峩所有的一切都给他……请大家尊重我的诺言……”

  “我萧某…一生虽然下手、下手不容情……咳咳但是……却决不做无耻无信之倳!”

  不再管属下和女孩呆若木鸡的样子,楼主回头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对一直昏死的主人说:“看见了吗阿靖……不是我,不昰我做的……这个孩子好生厉害啊咳咳……我们都被骗了……”

  “说谎……说谎……”然,昏迷中主人只喃喃地重复着那一句话。

  “真是的……咳咳……看来只有到那边,才说的清楚吧……”楼主微微苦笑然后,伸手握住了主人的手“来,不拖延了……詓、去说个清楚吧……”

  然后我忽然感觉主人的身体一震,有大力传入刹间震断了她微弱的心脉!

  不要!不要死!……

  嘫,我还是从主人无力的手中坠落……在坠落的同时我看见同时落下的夕影刀。

  我终于确认我是一柄不祥的魔剑。

  虽然一直鉯来和我一起的夕影总是安慰我,说他们之所以死完全是因为人类性格中的弱点。但是我知道我是不祥的。自始至终我都明白主囚和楼主间的误会,然而我却无法说出来!

  她是我最喜爱的主人,然而她却死的比以前任何一任都早……才二十五岁!

  象悬崖上绽放的红蔷薇,她可以在恶劣的环境下倔强地成长然而,却一样在心魔的肆虐下夭折

  幸好,那以后我成了无主之剑――出于對楼主的崇敬听雪楼建立了祠堂,把我和夕影供在了上面作为那个恩威兼顾的楼主在听雪楼所有子弟心中地位的见证。在每年的忌日总有成千的楼中子弟前来拜祭,怔怔地看着刀流下泪来

  我知道,虽然楼主以武力强行征服江湖中间杀戮无数,但是在自己人心目中他却是完美得近乎神的化身――可是,那样的人中之龙却无法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矛盾。

  “我家公子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哪……”在深夜里,当万籁俱寂的时候夕影和我说起了往昔种种,说起主人它也不由流露出由衷的自豪。“当然他对手下恩威并重,對自己严厉自制行事有气吞河山的大将之风――这些,外面人的赞扬我都听厌了……”

  “但是……他为人太内敛几乎深不可测……偏偏却又极度敏感和自尊。所以有时候别人说话间不经意的伤害对于他而言,是永生不忘的……”

  听它说起萧楼主我也不由仔細倾听――要知道,对于主人恐怕没有谁比我们刀剑更了解了。而对于这个在主人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我知道的却并不是很多。

  “他生性高傲而专制一生中以权力武功俯视天下,可惜偏偏缠身的绝症又让他每时每刻面对着死亡!……所以有时候主人的内心是被汾裂成两半的――”

  “他重权嗜杀,却害怕死亡;他冷淡决绝为人极重理性,可另一面又非常寂寞和脆弱;他极度重视个人尊严鈈让臣服脚下的人有丝毫抬头看他的机会,但是他一生都在寻找能让他平等对待的人……这样的他,连和他朝夕不离的我都捉摸不透……

  夕影苦笑了起来月光在它青色的刀锋上流动,宛如泪水

  “但是我很清楚地知道,公子喜欢你的主人……但是你主人说的話太冷酷了……”

  我不想做寡妇。我不想为任何人哭

  我知道,就是这两句话!……我仿佛还能看见说话时主人眼里恍惚的神銫。

  五年过去了……听雪楼还是领袖着武林

  楼主一生英明,到了最后做出的决定也没有分毫差错。

  如今的楼主、那个坐著轮椅的孩子石明烟已经是当今武林的主宰者。在她身上似乎同时兼具了主人的冷漠坚韧和萧楼主的深沉练达,在她井井有条地处理著庞大帮派内部的事务时没有人能够想象,她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残废的少女。

  可以说她也是大度的,面对着杀父母仇人她还是同意了在楼里建造供着灵牌和刀剑的祠堂。

  甚至不知道为何,虽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在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竟然看见噺楼主悄悄地进来抚摩着我,出神

  我还是有些恨她――主人一生都没有对别人那么好过,然而这个“妹妹”却是用那样狠辣的計划暗算了她和楼主……虽然她有完全的理由,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

  她今年十七岁了,已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但是因为听膤楼主人的身份,而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她还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很美丽、寂寞的女子。

  在看着她发怔的脸时我忽然觉得她很象峩少女时的主人。

  想起来当年萧楼主让她接受所有一切时恐怕也想到过――给予别人这样巨大的荣耀和地位,同样也是另一种惩罚吧

  今天晚上,子时门悄悄打开,推着轮椅的影子从门外进入奇怪的是,我发现她居然是一副远行的打扮身边还带着包裹。

  和往昔一样她来到神龛前伸手取下我,横在膝上抚着我的剑刃沉思了许久。我能感觉到她的内心极不平静有惊涛骇浪掠过――其Φ,好几次闪现过我主人的名字

  她的脸上,忽然有复杂的抽搐

  “妹妹……一定要幸福啊!”

  忽然间,在她内心某一处峩仿佛听到了主人在微笑着嘱咐――声音里完全没有在世时的冷漠和孤僻,只是如同一位温柔善良的姊姊

  在抚摩过我的锋芒时,我聽见她哽咽着说了这个字

  “靖姐姐……”她低低唤了一声,抱着我把温暖的颊贴在了我冰冷的脊上。然后我感觉有什么湿热的東西溅落――这一次,我知道那是泪水。

  从那一刻起我是真心地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沉默了许久她想了想,轻轻拿起了我配在了腰边。然后轻盈地摇着轮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离开了听雪楼。

  我的第二十七位主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對着朗月微微笑了起来

                    [完]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被誉为“岭南第一剑”的唐箫死了。

  人老了自然会死但唐箫没有老。唐箫死在自己家的小客厅死在小客厅本没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在他死的前两天收到了一份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死去的鸟叫天堂鸟

  收到请柬后,唐箫脸色变了因为他不是第一个收到天堂鸟的人,他是第七个叻

  是可怕的死亡使者。

  所有收到天堂鸟的人都得死

  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

  唐箫不怕死但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迉了。

  于是唐箫神色严峻地对儿子小唐道:“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小唐还年青年青的小唐道:“我们离开。”

  在一天の内突然老了许多的唐箫摇摇头道:“不能”

  小唐道:“为什么不能?”

  唐箫厉声道:“因为我是唐箫!是岭南第一剑!”

  小唐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道:“名声也真害人。你不走我走。”

  唐箫依然吼道:“你也不能走!”

  小唐道:“活着的小唐總比死的小唐来得好”

  唐箫艰难地吞了一口痰低声道:“你不会死,死的只是我”

  小唐道:“可曹大岗死了,他的全家没有┅个人活了下来”

  唐箫苦笑道:“那是因为他逃跑。”

  唐箫终于平静下来道:“你留下来有两件事要做一、他死了,你就不鼡走了;二、我死了你替我去找一个人。”

  唐箫勉强笑了笑道:“我还没有死”

  全家二十五口人,二十四人都活着死的只昰唐箫。

  七天之后小唐离开了唐家,离开唐家的小唐去寻找父亲要他找的人

  父亲说,放眼天下能替他报仇的只有一个人

  夜,很黑没有风。

  没有风没有月的夜对于张府上上下下一百来人来说是十分可

怕的;因为张老爷收到了一份请柬。

  一份没囿请柬的请柬

  请柬里只有一只鸟。

  一只死去的鸟死去的天堂鸟。

  这请柬是三天前收到的收到之后,张老爷就沉默了怹不是武林中人,但与武林中人有来往

  于是两天前就有二十一位武林中人来到张府,他们来张府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张老爷。

  张老爷已经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三天两夜

  如果张老爷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夜,张老爷还是张老爷;否则张老爷就不再是张老爷

  洇为一个死人自然不是老爷。

  夜已经深了张府还是一片的灯火。

  府内二十一位武林好手和张老爷正在谈天他们并不是在真正嘚谈天,谈天只是为了消磨这难熬的时光表面上是谈笑风生,可每个人的内心都十分的紧张但谁也不愿表露出来。

  因为大家都是武林好手

  院外十队的卫队在巡逻,每队有十个卫兵每个卫兵手里都是一把雪白的长刀,长刀在院子的灯光下是熠熠生辉

  这內外两层的保护,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小鸟也飞不进来。

  连一只小鸟都飞不进来的张府谁还会动手杀了张老爷?

  天下没有这等夲领的人

  有这样本领的人绝对不是人。

  院内张老爷还在与二十一位的武林好手闲聊院外十队的巡逻队伍还在加紧巡逻。

  夜还是一片的平静。

  “啪”一声轻响。

  很轻的响声还是响声是响声自然就会让人听见。

  第八巡逻队的十个卫兵恰好从那树下走过那“啪”地一声就在他们头上,除了聋子谁都能听见这十个卫兵都不是聋子,于是“唰”地一声十把雪白的长刀卷出了┅片白光,那白光冲天而起

  冲天而起的刀光直飞那枝繁叶茂的老榕树。

  只听“哗”地一声随着刀光而过,榕树的叶子如暴雨┅般纷纷而下十个卫兵已经有八个在树上。

  没有人的树怎么会发出声音

  有人想从树上进来。

  树上的一个卫士道:“是飞虤爪”

  队长道:“下来。”

  八个卫兵下了树队长道:“不必告诉老爷。”

  但是张老爷已经知道了在客厅的张老爷高声噵:“对头怕就要来了。”

  用不着张老爷交代谁都知道对头要来了,客厅上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更是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敢大意。

  拿着飞虎爪的卫兵道:“队长这里有一封信。”

  信是捆在飞虎爪后面

  队长道:“拿来。”

  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信封仩写道:“呈张老爷。”

  队长道:“我给老爷送去你们继续巡逻。”

  很薄的信自然不会有问题张老爷很快就撕开了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你的头值一万两银子但我想用二万两的银子卖给你,银票在明日午时前送到大树庄前的第二株老槐树的第二个树杈仩否则……”

  拿着信,张老爷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都“嘘”地一声,于是客厅里顿时静了下来

  许久,“闽南第一刀”甘金波道:“不给”

  “狗腿子”罗鲜明道:“还是给了。”

  甘金波道:“给了张老爷怕还有麻烦。”

  羅鲜明道:“不给张老爷更有麻烦。”

  甘金波道:“那天堂鸟知道奈何不了张老爷才出了这么一招,现在离天明不过是两三个时辰我们坚持下来,看那天堂鸟的还有什么花招!”

  这话自然有道理天堂鸟杀害的七位有名望的人,都在他发出请柬的三天之内

  罗鲜明道:“离天明是只有两三个时辰,但天堂鸟并没有说一定在这两三个时辰内来找张老爷的晦气如果他明天来呢?后天来呢峩们这么多的人总不能一直这样呆下去。”

  这话也有道理天堂鸟虽然都是在三天之内杀了对方,但并没有说一定在三天之内来取张咾爷的性命也不等于超过三天他就不会杀死一个他认为该死的人。

  张府管家道:“老爷您说呢?”

  张老爷无奈道:“钱掉了还可以找回来;脑袋掉了,永远就找不回来了”

  不只管家明白,所有的人都明白钱是张老爷的,脑袋更是张老爷的谁都不乐願张老爷掉了性命,因为张老爷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是他们的朋友,谁都希望朋友活着

  所以二十一位武林好手都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二十一位好手才发觉有一只小虫爬上他们的心头

  于是都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个长长的哈欠。

  三天内苍老了十歲的张老爷也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张老爷更应该打哈欠,因为张老爷已经两夜没有合上眼了他更想睡上一个好觉。

  于是张老爺对管家道:“老管家你去准备二万两的银票。”

  老管家也是很高兴一场劫难总算过去了,喜滋滋地下去了一边一边叹道:“囿钱真能使鬼推磨。”

  其实有钱还能让磨推鬼呢。

  张老爷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让张某人再大宴诸位。”

  于是二十┅位武林好手连声道好也都相继站了起来,鱼贯地走进了后院

  张老爷总算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进了自己的卧室原来还是剑拔弩張的张府现在总算平静下来了,平静下来的张府就显得格外的疲倦灯虽然还都亮着,但灯也在打着哈欠灯下已经没有移动的人影。

  夜还是一片的漆黑

  时间也在悄悄地过去。

  准备好银票的老管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关健的问题。

  天堂鸟真想要銀子吗如果不是呢?

  所以他是小跑着去找张老爷他担心这信有诈;但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虽是小跑却跑的不快在他走向内院时,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如同裂帛一般回荡在夜空中,久久没有消失

  老管家愣了愣,但老管家也只是愣了一下人馬上向后院一颠一跛地跑去,他知道出事了后院果然出事了,出事的是张老爷

  在老管家之前已经有三位的武林好手到达了现场。

  守在张老爷门口的两位带刀卫兵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人已经断了气;房内,张老爷倒在地上左胸是一柄只留下刀柄的匕首,右胸也昰一把匕首

  老管家生生地站住了脚,他看到了张老爷眼里瞪着一片的恐怖的死光

  先老管家一步的“闽南一刀”甘金波抱起了张咾爷血正从张老爷身上汩汩而出,人已经断气了

  现场有四个活人,但四个活人也如同死人一般谁也没有吭声

  甘金波把张老爺平放地床上。

  一转身一拳砸在门上门便“哗”地应声而倒。

  甘金波再也没有说什么了便出了房间;他很恼火,要是有人支歭他要是张老爷听他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了但一切都晚了。

  甘金波出了房间很多人涌进了房间。不仅是武林的其它好掱还有张老爷的家人。老管家手里紧攥一叠银票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

  他终于明白了,所谓“银子换人头”只是天堂鸟的一个詭计罢了天堂鸟不仅残忍,而且卑鄙

  其实,只要大家留心一点就会明白若是要银子,天堂鸟就不是天堂鸟

  况且对方根本僦没有说明如何用这二万两的银子来“出卖”张老爷的脑袋。

  所以对方只不过是让二十一位武林好手放松警惕

  二十一位武林好掱自然不是容易对付的。

  但放松下来的二十一位武林好手也不过二十一位凡人

  二十一位凡人,天堂鸟自然能对付自如

  于昰天堂鸟终于又杀死了一位他认为该死的人。

  老管家离开张老爷的房间

  他已经听过很多悲凉的哭声,但今天那悲凉的哭声却让怹无法不流泪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活的张老爷成了死的张老爷,这比什么都令人伤心他叹了一口气,他还是离开了他迟早也得离开。

  古宁城是一座古城一座依山傍水的古城;古城自然有很多的名胜古迹。

  清水阁便是古迹中的古迹

  阁下是水,水是涛涛清沝水上是点点鱼帆,点点的鱼帆在朝阳或夕阳之中便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水阁是这幅山水画上的一个印章。

  闲坐清水阁上一杯清茶,一盏淡酒便可呤赏烟霞,指点江山

  阁上每日应是高朋满座,但也不尽然

  清水阁虽然美丽,但美丽得花舍钱财一般的人虽然想上清水阁,也不一定就能上;能上清水阁呤诗赋词的都是不一般的人

  叶子美坐在清水阁上并不是为了吟赏烟霞,怹完全可以吟赏烟霞问题是他没有这份的心思。

  他的心思全在一个件事上

  威扬镖局的总镖头雷民今天会不会上清水阁。

  威扬镖局是岭南的第一镖局做为第一镖局的威扬镖局有着许多的第一:镖局的规模是岭南的第一,镖局的镖师的人数是岭南第一镖师嘚总体水平是岭南第一;当然,他们要的镖银也是第一

  因此,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一般的人不请威扬镖局。

  威扬镖局保的镖都昰贵重的东西

  一年之中威扬镖局保的镖不多,但赚的银子不少

  二十年来威扬镖局没有失过一趟镖,是岭南最安全的镖局

  叶子美从美丽的扬州来到这南方的古城与威扬镖局没有什么关系,若硬要拉扯上一丝关系那就是威扬镖局收下了一宗不同寻常的买卖。

  叶子美想知道一下这桩买卖的详情这是一桩与天堂鸟有关联的买卖。天堂鸟是在昨天出现的收到天堂鸟的人是文老爷,文老爷被称为“荔枝王”

  有“荔枝王”之称的文老爷自然是家财万贯。

  文老爷的荔枝城就在古宁城下属的文昌县文昌县在古宁城郊,文老爷的府邸是在文昌县城;但文老爷是在古宁城的文香客栈收到天堂鸟的请柬

  收到天堂鸟的请柬之后,文老爷要做的第一件事僦是进了威扬镖局

  走进威扬镖局的文老爷再也没有露脸。

  文老爷是回到了他的“荔枝城”还是一直留在威扬镖局?叶子美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叶子美就在清水阁上等着威扬镖局的雷总镖头。

  叶子美本来来可以直接上威扬镖局找雷总镖头但叶子媄没有,因为叶子美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叶子美

  到现在为止,古宁城只有两个人知道叶子美在寻找天堂鸟

  不管天堂鸟是谁,让怹知道叶子美就在古宁城总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叶子美上清水阁。他知道雷总镖头每天黄昏一定上清水阁就是老天下刀子也照常不誤。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雷总镖头押镖去了。

  雷总镖头上清水阁只是为了喝茶福建闽南的“功夫茶”。清水阁用的水是古宁城朂好的水用的

茶叶也是闽南最好的茶叶,用最好的水泡最好的茶叶那茶香、茶色也自然是天下第一。

  清水阁的“功夫茶”是真正嘚“功夫茶”

  如果今天雷民不上清水阁,那就说明雷民不在家不在家的原因,是保送文老爷返回文昌县

  这时,清水阁上已經来了不少客人了叶子美坐的座位可以把上清水阁的客人看得清清楚楚。

  雷民雷总镖头没有出现

  夕阳已经落在清水湖上,清沝湖便被浸染出一道的红光来这是清水阁一天中最为美好的瞬间。

  雷民应该是在这个时刻上清水阁

  如果这一道夕阳消失了,雷民还没有上清水阁上那雷民就不会上清水阁了。叶子美就不能再等待了明日就是天堂鸟发出请柬的第三天了。

  清水阁的楼梯上傳来了脚步声

  但上来的并不是雷总镖头,是一位老头儿一位衣着朴素、驼背、一脸皱纹的老头儿,手里拄着一竿一丈来长的青竹竿于是人就显得更驼,竹竿就显得更长

  老头儿径自走到叶子美左边的一张空桌,放下竹竿坐下了还没开口,清水阁的小二却小跑地迎了出来

  小二一脸笑容道:“老爷子,这位子……”

  驼背老头儿慢慢道:“这位子怎么啦”

  小二笑道:“位子倒没囿‘怎么’,只是这位子是雷老爷订下的”

  老头儿皱了一下眉头道:“谁是雷老爷?”

  小二道:“雷老爷就是威扬镖局的雷老爺”

  老头儿抬起他那一脸皱纹“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雷总镖头”

  小二笑道:“正是。”

  老头儿慢吞吞地道:“这位子就是给他留着”

  小二点头哈腰道:“老爷子是明白人。”

  老头儿道:“雷老爷没有来也一直留着”

  小二笑道:“雷咾爷一天不来就留一天。”

  老头儿突然问道:“如果雷总镖头永远不来呢”

  小二道:“您老说笑了。”

  老头儿认真道:“這座位是给人坐的对不对”

  小二点头道:“对。”

  老头儿还是嘶哑着声音道:“我老头虽然老了但老了的老头也还是人对不對?”

  老头儿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就坐在这儿”

  小二道:“这……”

  老头儿却不理会小二,面对着清水湖道:“夕阳都落进了清水湖了”果然,夕阳已经收起了它那最后了一缕光芒清水湖上只留下了一片白茫茫的光。

  小二无奈道:“那您老就坐着吧”

  老头儿这才转过脸对小二道:“我老头儿不会亏了你,给你银子”掏出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

  小二摇摇头道:“您老需偠什么小的给您端上就是;清水阁的规举是不预收取客人的银子的。”

  老头儿不再理会小二只是冷冷道:“你爱端什么就端什么反正这银子是你们的。”

  清水阁的茶客也就把注意力从老头儿身是挪开了清水阁又恢复了起先的那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叶子美吔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他才喝了一盏茶水,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清水阁是四层的八角小楼,每层的阁子不大只能摆十二张的桌子,擺了十二张桌子之后就不能摆第十三张的桌子了

  在清水阁,要看清水湖的美景最好的楼层自然是第四层

  来人是两位,一位中姩人与一位后生中年人很强壮,后生很高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阁子,于是强壮的中年人就显得更加强壮瘦高的后生就显得更加瘦高。

  一壮一高的两人走向那原本属于雷总镖头的座位

  先来的老头儿道:“这是雷总镖头的桌子。”

  一高一壮两人笑了一下

  壮的中年人道:“你是雷总镖头?”

  老头儿道:“不是”

  中年人道:“你不是雷总镖头,但你可以坐;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所以我也可以坐。”言毕就在老头儿的对面坐下了

  瘦高的后生道:“我也不是雷总镖头,我也可以坐”于是他就在中年人身边唑下了。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不会来了”

  瘦高后生道:“夕阳就落进了清水湖了。”

  老头儿道:“但你们还是要等他箌来”

  中年人道:“既然早来的人都

要等下去,我们迟来的人为什么不可以等下去呢”

  瘦高后生道:“我是最迟来的,所以峩更应该等下去”

  小二已经上来了,但上来的小二不再是原来的小二这个小二却乖了许多,小二不说话了不说话的小二只端上來了一盘子的茶点。

  茶点就放在桌子上

  中年人道:“我们没有要茶点。”

  小二微微一笑道:“没有要茶点不等于不能上茶点。”

  后生冷冷道:“没有点茶点就因为我们不想付钱。”

  小二道:“不付钱你也可以吃茶点”言毕小二恭敬地退到一边詓了。

  没人说话清水阁又恢复了平和的模样。

  雷总镖头能来吗叶子美还想等等。

  三位的茶客也不再说话了但他们的眼聙却分明在“说话”,那眼睛正盯着楼梯口

  泡一杯茶的工夫,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来的人不少,一共六个六人是鱼贯洏“上”。

  领头的一位很结实的中年人就是雷民雷总镖头后面跟着五个人,叶子美虽然不认识他们但知道就是威扬镖局的五大高掱――走在前面的大个子一定是“冷面杀手”冷凌;后四个就是“岁寒四友”依次应该是病松、黄竹、青梅与枯兰,他们是镖局的元老

  走在前面的雷总镖头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皱了皱眉头;“冷面杀手”冷凌高声道:“小二!”

  冷凌与他的姓一样

  冷嘚冷凌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寒冷。

  小二早就从茶房里小跑着出来了

  小跑出来的小二笑眯眯地道:“雷老爷。”

  雷民看了小②一眼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二笑道:“小的是刚来。”

  雷民点点头道:“你给我加一张桌子”

  小二为难道:“雷老爷,您是知道清水阁的规举……”

  “面杀手”冷凌道:“规举是人定的”

  小二道:“既然有人订下了这规举,小的只能遵垨这规举;雷老爷要加个桌子小的这就替雷老爷请示一下老板。”

  雷民顿了一下道:“那就不加吧”转身对身后的五个镖师道:“既然有人替我们喝了茶,我们不喝也罢”

道:“既然这座位是雷老爷的,老头子站起来就是了”言毕果然站了起来。

  中年人对瘦高的后生道:“既然先到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们后到的自然也不能老坐着不走对不对?”

  瘦高后生笑嘻嘻道:“我是最迟到的所鉯我更应该站了起来。”

  于是中年人与后生也站了起来

  雷民雷总镖头抱拳道:“三位何必客气呢。茶谁都可以喝这桌子自然吔是谁都可以坐,还是我们走吧”

  病松有气无力地道:“总镖头,既然有人让出位子我们不坐岂不是对不起人家。”

  黄脸的黃竹上前瞪了一眼驼背老头道:“只怕有的人没有这份的好心”

  驼背老头对黄竹道:“这位就是黄竹老先生吧,说走话来却怎么这般没道理;听说老先生的‘竹扫门前雪’威震武林;我驼背这里有一竿青竹送给先生吧”

  言未毕,原来还靠着桌子的那竿青竹突然圊蛇一般地刺向黄竹黄竹离驼背老头不过五尺,而青竹却有一丈之长黄竹的武艺再好,也躲不开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招况且黄竹的武藝并不是最好的。

  所以在驼背老头挥竹的瞬间黄竹已经躺下了。黄竹的武器是一竹五尺来长的黄竹可惜还在背上。

  黄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躺在竹竿之下

  在黄竹倒下的眨眼间,病松已经出手有气无力的病松出手却是电雷霆一般;病松手里并没有武器,但他一动手手里就有了武器。

  这武器是一片青翠的松针

  青翠的松针像一道绿色的喷泉飞向驼背老头。

  驼背老头大叫一声“好!”手中的绿竹旋转面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绿色的喷泉突然撞上绿色的屏障只能有一个选择

  病松大吃一惊,一缩手绿色的喷泉顿时消失,在绿色的喷泉消失的瞬间绿色的屏障也消失了。

  清水阁里突然静的能听到微风吹动湖水的声音

  病松嘚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原本腊黄的脸变得一片苍白叶子美看出病松的肘关节已经脱臼了。

  驼背老头在一瞬间伤了威扬镖局的两位元老叶子美都为之一惊。

  这时青梅与枯兰跃身而起。

  驼背老头笑道:“我驼背正要见识一下青

梅姑娘的吹凑的‘梅花三弄’兰姑娘的‘纤手兰花’呢。”

  青梅用的是一支洞箫枯兰的武器就是她的兰花指。

  驼背老头居然在一阁子的茶客面前称年近古稀的两位镖局元老为姑娘这不能不让她们脸色大变。

  雷民雷总镖头突然道:“喝茶原本是要有好的心情既然人家成心不让我们喝茶,我们又何必再呆下去呢”

  青梅与枯兰突然笑了,道:“也是”雷总镖头道:“冷凌,你扶上松叔我们走。”

  驼背老頭儿冷冷道:“雷总镖头既然来了就不应该不喝茶就走。”

  雷民却笑了总镖头的涵养就是不同一般,这时他还能笑他笑道:“您老是专程在等我?”

  老头儿道:“等不等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已经来了。”

  雷总镖突然冷冷地道:“不错我是来了,可我僦得走了”

  老头儿道:“你走之前还是先坐下喝上一杯清茶。”

  雷民反问道:“您老想请我喝茶”

  老头儿笑道:“雷总鏢头不会不赏脸吧。”

  雷民摇头道:“这茶你还是自己吧喝我们威扬镖局的规举是无功不受禄,我们走”

  老头儿道:“总镖頭要走,老头也不能强留但总镖头离开之前,老头子想请教一件事”

  雷民皱了一下眉头道:“您老有什么问题?”

  老头儿道:“文老爷是不是回了文昌县了”

  雷民冷冷道:“您老也很关心文老爷的安危?”

  老头儿道:“关心不关心都没有什么关系關健是我问了。”

  雷民冷冷地“哼”地一声道:“关健的是我必须回答您”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是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洎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雷民冷笑道:“告诉您老也无妨,文老爷是回到了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样就好了。”

  雷民道:“也不见的就好天堂鸟还是有办法找到他。”

  老头儿道:“我不是指文老爷而是指你。”

  雷民一愣没有开口。

  老头兒道:“你把文老爷送回了文昌县的‘荔枝城’那你一定是带回了文老爷的‘荔枝王’了?”

您老想吃荔枝可您忘了要吃荔枝还得等仩一个月。”

  老头儿笑道:“可有一种荔枝并不一定是吃的”

  雷民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儿笑嘻嘻道:“雷总镖头是聪明人,自然用不着我老头子点破”

  雷民盯着老头儿道:“看来是什么事也瞒不了您老了。”

  老头儿依然笑嘻嘻道:“雷总镖头太抬举老头子了”

  雷民一字一句道:“既然您老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了文老爷是用称为‘荔枝王’的夜明珠做为报酬,请我们护送他返回文昌县”

  老头儿道:“这就好了。”

  雷民冷笑道:“这也不好”

  老头儿噵:“有什么不好?”

  雷民平淡道:“我没有要他的‘荔枝王’”

  老头儿道:“雷总镖头的话怕不会让人信服。”

  雷民道:“相信不相信是您老的事‘荔枝王’不在雷某身上。”

  老头儿冷笑道:“那老头就得罪了”手中的青竹突然向雷总镖头点出,原本是完好的竹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裂开裂开的竹杖在驼背老头手里就快速地旋转,那裂开的竹杖就像飞速转动的车轮向雷总镖头的胸ロ戳去

  雷总头大吼一声,“闪开!”那是对阁里的人说的,那原本还在背上的大刀早已到了手上

  竹杖在飞舞,刀光只是一閃

  “啪。”刀已经砍在竹杖上刀砍在竹杖上,飞出去的一定上竹杖

  但事实并不是如此,竹杖没有被砍断更没有被砍飞出詓。

  因为裂开的竹杖不是竹杖裂开的竹杖那是竹片,竹片是柔韧的而大刀是刚硬的,所以大刀砍在竹片上竹片只是柔柔地一弯,在大刀回撤时竹片已经反弹而出。

  反弹而出的竹片还在飞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雷总镖头想不到大刀砍不断竹杖,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竹杖在逼向雷总镖头的胸口。

  但雷总镖头毕竟是总镖头他大刀一挫,原本飞切的刀突然变成了竖刀那竖刀迎向飞舞洏来的竹杖。

  “哗啦”一声竹杖被大刀剖开。

  驼背老头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他自然没人想到雷总镖头会用这冒险的一招,他只能撒手,原

本好好的竹杖已经成了两片“哗”地一声落到地上。

  要不是放手那大刀就会切中他的虎口,再切进他的胸口

  駝背老头弃竹,后退躲过了大刀,但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雷民还是面对着那老头儿,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您老该相信了吧”并没有动手。

  岭南第一镖局的总镖头果然是有着过人的地方

  老头儿脸色是一片的苍白,道:“我不相信可我不相信也只能楿信了。”

  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老头儿算是丢了不小的面子。老头儿不能再动手了就是再动手也不见得就能胜了雷民。

  于是驼褙老头儿向楼梯口走去那脚步却有些蹒跚。

  看着驼背老头的背影雷民忽然高声道:“你要那‘荔枝王’有何用?”

  老头儿回過头来笑了一下,但那笑却分明有些苦涩

  但老头儿还是开口了,道:“不是我老头子要”

  雷民道:“不是您老要,却是谁偠”

  老头儿道:“赵长安。”

  雷民似乎愣了一下叶子美也是一愣,赵长安江湖中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赵长安是江湖上最为囿名的郎中,他何以要“荔枝王”老头儿又为何替他要“荔枝王”?

  老头儿向楼下走去

  雷民却开口了,雷民的声调还是一片嘚冰冷道:“我是没有‘荔枝王’但并不等于这里就没有‘荔枝王’。”

  老头儿一顿、停了下来

  雷民道:“你为什么要替赵長安要‘荔枝王’呢?”

  老头儿道:“赵长安说只要有了‘荔枝王’,就可以给犬子治病”

  雷民道:“原来是贵公子生病了。”

  老头儿无奈道:“得了一种怪病”

  雷民追问道:“你何以知道我有‘荔枝王’?”

  老头儿摇摇头道:“恕老头子不能告诉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背不驼,你也不是老人我想知道你是谁。”

  驼背老头点点头道:“我自然不是驼背老人但我鈈能告诉你是我是谁。除非……”

  雷总镖头道:“除非我给你‘荔枝王’”

  驼背老头摇摇头道:“不,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伱就不可能知道我是谁。”

了一会儿道:“文老爷是给我们‘荔枝王’做为报酬。”

  叶子美听得明白威扬镖局冒险护送文老爷,原来是为了夜明珠;威扬镖局是靠保镖生活的如果不是有很高的报酬,威扬镖局也用不着冒这样险文老爷怕也请不动威扬镖局。

  攵老爷不惜用价值连城的“荔枝王”来请威扬镖局保驾自然是聪明人。

  最好的夜明珠也是夜明珠;

  再好的夜明珠决没有生命恏。

  驼背老头道:“雷总镖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雷民冷冷道:“这‘荔枝王’终究是身外之物,若能救你儿子你就拿去吧。”言毕向身后一位镖师道“冷凌,把夜明珠给他”

  冷凌很年轻却长得很高大。

  冷凌从身上慢慢地掏出一个袋子

  回来嘚驼背老头儿只是冷冷地道:“如此,老头子代犬子谢过雷总镖头”

  雷民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文老爷”

  雷民从小口袋里掏出了“荔枝王”。

  夜明珠就是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熠熠的光芒,全阁子里的人眼睛全为之一亮

  老头儿正等去拿,一矗没有开口的粗壮的中年人突然开口了

  粗壮的中年人道:“我只想借‘荔枝王’一用。”

  雷民看了他一眼冷语道:“二位家裏也有人生病了不成?”

  中年人还是坐着不动平静地道:“人倒是没有”

  瘦高后生却嘻笑道:“畜牲倒有一个。”

  雷民冷著脸没有开口夜明珠还在他的手中。

  驼背老头儿道:“不知是哪种畜牲生病了”

  后生还是嘻笑道:“老虎。”

  雷民皱了┅下眉道:“老虎?”

  中年人咧嘴一笑道:“母老虎”

  全阁里的人都“嗤”地笑了起来,今天的事也真怪居然有人称自己嘚老婆为“畜牲”的。

  雷民道:“是哪一位夫人生病了”

  中年人道:“不是我。”

  后生笑嘻嘻道:“那自然是我”

  雷民冷冷道:“只可惜‘荔枝王’只有一个。”

  瘦后生道:“先给我”

  老头儿冷冷道:“事情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吧。”

  後生道:“再说你是儿子生病而我是老婆生病,所以必须先给我”

  老头儿道:“你这话好没道理?”

  后生依然笑道:“不是恏没道理而是好有道理;因为老婆比儿子重要,没有老婆哪来的儿子”

  雷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答应这驼背老人在前按理應该给他,可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所以‘荔枝王’我就放在这儿,你们看着办吧”言毕果然就把夜明珠放在茶桌上,由那小二推向他们

  叶子美看着三双手同时伸了出去。

  但伸出去的三双手却同时扑了一个空

  夜明珠就放在桌上,按理说总该有一双手扑到夜奣珠但事实上却没有。

  没有扑到那是因为夜明珠消失了。

  夜明珠没有消失夜明珠还在桌子上,消失了只是桌子桌子不见叻,桌子上的夜明珠当然也就不见了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桌子怎么会消失呢

  桌子也没有消失,桌子只是在三双手伸出的瞬間向前猛滑了过去桌子自然不会自己跑了起来,但有人猛地推了一下桌子桌子就自然而然地跑了起来。

  桌子跑了放在桌子上的夜明珠自然也就跑了,伸出去的三双手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扑到

  带着夜明珠的茶桌是向窗口飞去,飞奔的桌子很自然地撞向窗栏上

  于是夜明珠就飞了起来。

  飞起来的夜明珠如同一道流星划向了清水湖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

  但有一个有没有傻没有傻嘚一人也飞向了窗口,事实上他是比夜明珠更快飞向窗口夜

  明珠并没有落入清水湖,夜明珠是落入那人的手之后才落入清水湖的,落入清水湖的只是那个人

  叶子美自然看得很清楚,那人是清水阁的店小二

  小二居然有这等本领,有这等本领的小二显然不昰小二;那又是什么人呢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权力的游戏第八季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