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我的梦,我的梦想 我就这样倔强的飞翔 有泪的彩虹才会闪光

银河帝国军上校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在踏进舰桥的瞬间,若有所思地停下 ;脚步,镶嵌着无数光点的宇宙深渊,以压倒性的无限量感包住了他全身。

 ; ; ; ; 整个人仿佛漂浮在无垠的黑暗中.但这种错觉一下子就消失了。伯伦希尔 ;旗舰的舰桥呈一巨大的半球形,这个半球形的球形部份即舰桥的上半部是一整 ;片萤幕, 就象透明的玻璃一样, 可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宇宙空间.

 ; ; ; ; 一时的感性自心间沉淀下来后,吉尔菲艾斯重新环视四周。广阔的室内, ;照明设备把光线控制在薄薄的幽暗中。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萤幕、操纵台、计量 ;器、电脑、通讯装置等,呈规则的几何图形排列着,人在其中来回走动, 他们的头、手和脚的动作,使人很容易地联想起乘着水流游动的鱼群。 ; ; ; ; 一种若有似无的气味隐隐刺激着吉尔菲艾斯的鼻孔,处于战斗状态下、神 ;经紧绷的人类所分泌的肾上腺素的气息,以及机械散发出来的电子臭味混合在 ;还原氧气之中,产生了这种军人最为熟悉的味道。

 ; ; ; ; 红发的年轻人大步走向舰桥的正中央,虽然官拜上校,但吉尔菲艾斯却还 ;不到二十一岁。褪去军服的他,还是那个后勤女兵眼中的「英俊、红发的高个 ;儿」。有时候,他也会为自己的年龄与军阶不相称而感到无所适从,他还无法 ;像他的上司那样若无其事地接受这个事实。

 ; ; ; ; 莱因哈特.罗严克拉姆伯爵端坐在指挥座椅上,两眼凝视着萤幕上那片广 ;大的星海。吉尔菲艾斯走近他,隐隐感觉到空气的压迫力。那是遮音力场张开 ;的缘故,以莱因哈特为中心,半径五公尺以内的对话,外围的人是完全听不到 ;的。

 ; ; ; ; 在吉尔菲艾斯致意过后好一会见,莱因哈特才把视线转过来,椅子的角度 ;恢复水平。他虽然

坐着,但以黑色为主、银色为辅的军服,仍然平整笔挺地紧 ;紧贴在他那匀称的肢体上,益发显出精悍干练的刚阳之气。

 ; ; ; ; 莱因哈特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形貌之美,世上无人能出其右。金色的头发配着白晰的鹅蛋脸,端正俊秀的鼻粱和双唇,苑若古代雕刻名匠手下的艺术精品。 ; ; ;

他那冰蓝色的眼眸象鹰一样锐利有神,绽放出寒剑般的光芒。宫廷里的侍女们都说那是「美丽而野心勃勃的眼睛」,男仆们则说那是「危险野心家的眼睛.不管是哪一种,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眼睛绝非那种毫无生命感的雕刻之美.

 ; ; ; “是的, 与这些群星相比……我们的战争也许是小得可怜. “

 ; ; ; “不错, 与我们看到的这些星星相比, 我们的战争太小太小了.“

 ; ; ; ; 莱因哈特应道,抬头仰视与自己同龄的心腹部下:

 ; ; ; “和两个月前一样,还是一九○公分啊! 阁下! 我想现在已经很难再长高了 ;. “

 ; ; ; “比我高七公分的话,实在也够高的了! “ ; ; ; ; 莱因哈特的声音里有几分少年争强好胜的味道,吉尔菲艾斯微微笑了笑。

 ;六年前,两人的身高差不多,后来当吉尔菲艾斯开始长高,和金发少年的身高拉开距离时, 莱因哈特还很认真地向他抗议道:“ 不顾朋友,自己一个劲儿长高,算什么话? “,只有吉尔菲艾斯了解莱因哈特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 ; ; “有的! 是有关叛军的布阵。根据三艘侦察艇传来的报告,他们由三个方向

 ;向我军逐渐逼近! 可以使用指挥台上的投影机吗? “

 ; ; ; ; 金发的年轻上将点点头,吉尔菲艾斯的手熟练地动了起来。占据指挥台左半空的投影画面上,浮现出四个箭头符号,由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直指向画面 ;中央行进。下方的箭头是红色的,其他的都是绿色的。

“红色箭头是我方舰队,绿色箭头是敌军。我军的正面是敌军的第四舰队,根据判断,第四舰队的兵力有一万二○○○艘。距离是二二○○光秒,按照目前的方向和速度推算,大约六

 ; ; ; ; 吉尔菲艾斯的手指继续在画面上指点着,左方是敌军的第二舰队,兵力约舰艇一万五○○○艘,距离二四○○光秒。右方是敌军第六舰队,兵力约舰艇一万三○○○艘,距离二○五○光秒. ; ; ; ; 由于以反动力磁场系统为主的各种雷达穿透装置及干扰电波等技术和设备不断精研改进,后来甚至出现了可使雷达失灵的材料。所以几世纪以来,雷达的索敌功能已渐渐瘫痪了,索敌只能仰赖有人侦察艇或监视卫星等等的传统方式。根据这几方面所收集的情报,再组合换算出来的时差和距离等因素,就可得知敌人的位置。若能再加上热量和质量的测定,虽不是百分之百,但索敌工作也大抵可以顺利完成了.

 ; ; ; “他们似乎打算分三个方向包围我军。“

 ; ; ; “我军的那些老将们脸色大概要发青了吧……“

 ; ; ; ; 莱因哈特白晰的脸上,闪过一抹恶意的微笑。他知道己方已被敌方从三面团团围住,却不见有半分紧张的神色。

 ; ; ; “他们的确是脸色发青了! 五位提督要我来请阁下出席紧急会商! “

 ; ; ; “哦? 他们不是曾放话说不想再看到我吗? “

在莱因哈特面前出现的有梅尔卡兹上将、斯特汀中将、佛格中将、法伦海特少将和艾尔拉赫少将等共五人. 也就是莱因哈特方才所说的「老将们」。这个称呼似乎有点过份,因为最年长的梅尔卡兹上将还不到六十岁,而最年轻的法伦海特也只有三十一岁而已。但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两人对他们而言,的 ;确是太年轻了点。

 ; ; ; “司令官阁下,能容我等秉明拙见,万分感谢! “

 ; ; ; ; 一行人的代表----梅尔卡兹上将说道。他在莱因哈特出生之前便早已加入军籍,不论是实际作战或军事行政,都具有丰富的知识和经验。撇开那中等的身材、粗骨的体格和困盹的双眼不谈,他看来也只是一个毫无特征可言的中年男子罢了,但他的实绩和声誉却远在莱因哈

 ; ; ; ; 莱因哈特形式化地回应了梅尔卡兹的致礼,并先发制人地说道:“我军正处于不利的状况之中,各位无非是想来叫我注意这一点吧? “

他的身材瘦削高挑,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物,擅长战术理论和辩论,属于参谋型的军人,予人尖锐刁悍的印象。

“敌军是我军的两倍,而且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这也正意味着一旦处于交战状态,敌军将占尽优势。“ ; ; ; ; 莱因哈特冰蓝色的眼晴闪过一道清辉,他冷冷地直视着中将。

 ; ; ; “----我并没有这么说! 阁下! 现在我军处于不利的形势是事实,看看萤幕,您就明白了……“

 ; ; ; ; 吉尔菲艾斯指出两军配置的情况给莱因哈特看,萤幕上有图块显现。遮音力场外的几名士兵,好奇地注视着上级长官们,斯特汀中将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才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干咳两声之后,斯特汀中将再度开口。

 ; ; ; “这次的阵形和当年相同,睥睨银河系的帝国宇宙舰队, 为平息僭称自由行星同盟的叛军而出击,却反而饮恨败北! “

 ; ; ; “是的! 的确是打了一场令人扼腕叹息的败仗啊! “

 ; ; ; “战争的正义是完全维系在人类正统的支配者----银河帝国皇帝、以及其忠实的臣下----我军官兵身上的,但是,狡猾的叛军却使出阴险的伎俩,使我忠勇的百万精锐大军,全数葬身在一片虚空之中。这次的作战,为避免重蹈前次的覆辙,所以,依属下之愚见,我方切莫贪功急进,应尽速光荣撤退以保名誉才是! “

 ; ; ; ; 的确是愚见! 好个无能的饶舌家伙! 莱因哈特在心里暗道, 但嘴里却这样说:

 ; ; ; “你果然是能言善道0! 不过,我不赞同你的主张,因为我并不打算撤退! “

 ; ; ; ; 一副「孺子不可教! 」的臭骂表情写在斯特汀的脸上,莱因哈特若无其事地答道:

 ; ; ; ; 斯特汀扬扬双眉。梅尔卡兹神色黯然,佛格和艾尔拉赫则一脸愕然地望着年轻俊美的指挥官. ; ; ; ; 五人之中,只有最年轻的法伦海特一付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他那水色的双眸,点出打趣的表情。许多人都说他出身于下级贵族,为了混口饭吃才当军人的。他用兵擅长快攻,机动性强,但在防守战上,则略嫌欠缺耐性和韧性。

 ; ; ; “敝人不才,仍不明白阁下之意,能否再说明一遍,感激不尽……“

 ; ; ; ; 斯特汀中将尖声说道。日后的事实终会让他心服口服,莱因哈特回答了他 ;的问题:

 ; ; ; “我所说的优势有如下两点:其一,相对于敌人由三个方向分散兵力,我军只集中于一处。就整体力量来说,敌军有四万艘舰艇, 我军有二万艘, 不错是敌人占了优势,但当集中火力对付敌军中的一支时,拥有二万艘舰艇的我军较三支敌军中的任何一支都为多, 这时取得优势的是我军! “

 ; ; ; “其二,首先, 照敌军现在的进军路线, 一旦开战, 如果我们能够在他们会合之前先击溃位于正面的敌军第四舰队, 那么转移下一个目标为位居左右的第二或第六舰队, 这时由一处战场移师至下一处战场,位于中央的我军路程较近, 无论我们是要攻击两支敌军中任何一支, 另一支要赶来救援都必然鞭长莫及, 相当困难。另外, 当两军还没有开战时,敌军若改变计划要转赴其它战场,则势必要绕道迂回,多费一番功夫, 给予我军可乘之机。如此一来,时间与距离都成为我军的利器了! “

 ; ; ; “也就是说,我军占尽兵力集中与调度机动两大优势,这不是胜利的条件,是什么? “ ; ; ; ; 语调铿锵有力,一针见血.莱因哈特说完时,吉尔菲艾斯觉得五位提督仿佛在那一瞬间结成化石了。莱因哈特比这些身经百战、阅历丰富的年长军人,思考更灵活、更能通权达变。

 ; ; ; ; 莱因哈特冰冷的视线扫射过呆然站立一旁的斯特汀中将,接着道:

 ; ; ; “我们并没有陷入被围困的危机中,此时反而是将敌人各个击破的大好时机! 而你却要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白白撤退,这样做不啻是消极之至! 我们自身的任务是什么呢? 就是讨伐叛军, 歼灭敌人啊! 你说为保全名誉应全身而退, 但是, 皇帝陛下授与的任务没有完成, 有何名誉可言? 你该不是为自己的胆小怕事在强词夺理吧? “

 ; ; ; ; 一提到皇帝二字,除了法伦海特以外,其他四位提督全身如坐针毡,无一不战战兢兢。看到他们无聊的举动,莱因哈特不为所动。

 ; ; ; “虽然总司令官阁下这么说,可是……“

 ; ; ; “所谓的大好良机,只不过是阁下一个人的看法罢了,就用兵学的常识来判断,委实令人难以信服! 对于尚未显示出实际战绩的事……“

 ; ; ; ; 莱因哈特心里当下断定,这家伙不只无能,根本就是迂腐之至! 没有前例的作战, 自然没有实绩可言, 单凭这点就否定作战的可行性真是太可笑了, 实绩是要在今后的战斗中创造下来的呀!

 ; ; ; “明日你就可以亲眼目睹这份实绩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

 ; ; ; “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 ; ; ; 斯特汀问道,满腹猜疑显露无遗。莱因哈特瞄了吉尔菲艾斯一眼,开始说明作战计划……五分钟之后,遮音力场内部扬起了斯特汀的叫嚣。

 ; ; ; “纸上谈兵嘛! 根本行不通啊! 阁下,这样的……“

 ; ; ; “好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 皇帝陛下任命我担任远征军司令官,诸位应该听从我的指挥,以证明对陛下的忠诚! 这才是帝国军人的职责所在,不是吗? 不要忘了! 我的阶级在诸位之上! “

 ; ; ; “诸位的生杀大权,全掌握在我手里! 你们若胆敢固执己见,背弃陛下的旨意, 我会解除你们的职务.以抗命之罪严加惩办! 各位明白了吗? “

 ; ; ; 莱因哈特逼视着眼前的五个人,五人个

银河英雄传 ; 第二章

五位提督离开了。他们既非领会,亦非信服,只是慑於皇帝的圣威,不敢 ;拂逆罢了。只有法伦海特看起来似乎对莱因哈特的作战构想颇感赞同,其他四 ;人或多或少都认为莱因哈特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无知孺子罢了。 ; ; ; ; 吉用菲艾斯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一切了,否则,莱因哈特年纪轻轻便一步 ;登天,必将招惹众人非议. 在老练的诸将眼中, 莱因哈特只是籍着姐姐安妮罗 ;杰的关系, 假借皇帝的威光发亮的贫弱小行星而已. ; ; ; ; 这次并不是莱因哈特的第一仗, 加入军籍以来, 莱因哈特立功无数; 但是 ;, 每一次他打胜仗时众将官都会说: “他运气好! “或“敌人太弱了! “. 再加上 ;莱因哈特对任何事从不愿奴颜奉承或做违心之论, 因此, 他们愈来愈讨厌他, ;现在甚至私底下称呼他为「狂妄自大的金发小子」哩! ; ; ; “这样好吗? “ ; ; ; ; 红发的年轻人担心地问莱因哈特,蓝色的眼里浮现出忧虑的神色。 ; ; ; 莱因哈特看看副官,低低地发出愉快的笑声。 ; ; ; “你老爱杞人忧天.别放在心上! 现在他们当然会喋喋不休地大发牢骚,过 ;了一天,情况就会改变了。我会让斯特汀那个低能儿看看他口口声声说的实绩 ;是什么! “ ; ; ; “别再提这件事了!

交待舰长罗舒纳中校处理善后之后,莱因哈特走向休息室。吉尔菲艾斯跟 ;随在后,脑海里不断翻涌着莱因哈特方才所说的话。 ; ; ; ; 会战结束,还师首都,晋升准将……金发的年轻提督似乎连想都没有想过 ;败北的可能。换作是别人,一定会认为莱因哈特大自大了! 但吉尔菲艾斯非常 ;明白,莱因哈特会这么说,是出于对朋友的一番好意! ; ; ; ; 吉尔菲艾斯蓦然想起,和莱因哈特认识已有十年了……。与莱因哈特及其 ;姐姐安妮罗杰结识,是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 ; ; ;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的父亲, 是司法部的下级官员, 每日在上司、文件、 ;电脑间来回奔忙, 为的只是四万帝国马克的年俸。他在不太宽大的院子里,栽 ;种巴尔德星系特有的一种兰花,在饭后总喜欢来一瓶黑啤酒,是一个善良平凡 ;的男子。 ; ; ; ; 他那红发的小儿子,在学校向来是优等生圈子里的翘楚,读书运动样样精 ;通,是双亲的骄傲。 ; ; ; ; 有一天,四壁萧然的邻家,搬来了贫穷的一家三口。 ; ; ; ; 从父亲那里得悉隔壁那位软弱无力的中年男人竟是贵族时,吉尔菲艾斯大 ;吃一惊; 不过,当他第一眼看到金发的姐弟时,却打从心眼里喜欢他们。 ; ; ; ; 邻家搬来的第一天,他就和那男孩成了好朋友。这位男孩就是莱因哈特, ;与吉尔菲艾斯同年。以标准历来计算,只比吉尔菲艾斯小两个月。当红发的少 ;年报上姓名的时候,金发少年耸起秀致的双眉嚷道: ; ; ; “齐格飞----好俗的名字啊! “ ; ; ; ; 劈头就受到这样没头没脑的批评,红发少年一时竟无言以对。莱因哈特接 ;着又说: ; ; ; “不过,吉尔菲艾斯这个姓倒蛮好听的,颇有诗意呢! 就这样吧,以后我都 ;用姓来叫你好了! “ ; ; ; ; 而安妮罗杰则叫他的缩名「齐格」。她是一个绝色美人, 容貌和弟弟像是 ;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非常酷似,但身

姿更为纤细,朦胧的微笑是那么的 ;高雅怡人! 在莱因哈特的介绍下,两人相向而视时,她的神韵苑若树梢间轻轻 ;流泄的阳光。 ; ; ; “齐格! 要和弟弟做好朋友哦! “ ; ; ; ; 直到今天,吉尔菲艾斯仍然一刻不敢忘记她的交待。 ; ; ; ; 后来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上同一所学校, 莱因哈特由于性格倔强, 经常 ;受到学校里那些恶孩子的欺负, 而吉尔菲艾斯总帮着他, 当两人联手打退几倍 ;数量的「敌人」时, 为怕给安妮罗杰发现身上打过架的痕迹而悲伤, 就一起到 ;公园的喷泉里洗个干净, 而每一天里他们最期待、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回家后可 ;以吃到安妮罗杰亲手为他们做的蛋糕…… ; ; ; ; 事情旋踵发生了。这天当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 从学校回到家时, 发现一 ;辆从未见过的豪华轿车,停在莱因哈特家的门前,一位装束高级宫廷书记模样 ;的中年男子刚好从屋里走出来, 正要上车, 看到了莱因哈特时, 他招了招手说 ;: ; ; ; “你就是莱因哈特吗? 样子和姐姐很像啊! 你应该高兴啦! 你姐姐为了侍奉 ;皇上陛下, 将要奉召进宫了! “ ; ; ; ; 这句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 把莱因哈特和站在他身后的吉尔菲艾斯都同时 ;震呆了. 整个晚上只听到莱因哈特一面哭一面责问父亲的叫声: ; ; ; “爸爸把姐姐卖掉了! “ ; ; ; ; 次日早晨,整夜未眠的吉尔菲艾斯假装来叫莱因哈特一起上学,结果,出 ;来的是安妮罗杰,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泪痕, 她温柔地抚了抚吉尔菲艾斯 ;的头发, 像是安慰似的勉强地对红发的少年笑着说: ; ; ; “我弟弟以后都不能和你一起上学了。这段期间,非常感谢你的照顾! “ ; ; ; ; 美丽的少女轻轻在他额上吻了一下,并送给他一个自己亲手做的巧克力蛋 ;糕。 ; ; ; ; 这一天,红发少年没去学校,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蛋糕来到自然公园。为怕 ;被巡逻机械发现,他躲到一棵名叫火星松的针叶树下,好久好久地才把蛋糕吃 ;完。和这对姐弟离别的哀伤,令他泪珠涟涟,他一次又一次地伸手拭去眼泪, ;小小的脸蛋揉得红红的。 ; ; ; ; 天色暗了,他回到家,

心想一定会挨骂,可是,父母却默默不发一语。隔 ;壁的灯火也已经熄灭了。 ; ; ; ; 过了一个月.身穿帝国军幼年学校制服的莱因哈特突然到访。对着惊喜万 ;分的吉尔菲艾斯, 金发少年一副坚定不移的口吻说: ; ; ; “来做军人吧! 做军人可以让我们早一点成为男子汉大丈夫! 要赶快独立, ;去把姐姐解救出来, 吉尔菲艾斯!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你一定要和我上同一 ;所学校哦! 幼年学校里,都是一些惹人厌的小鬼而已! “ ; ; ; ; ……吉尔菲艾斯的父母没有反对。或许他们是望子成龙心切,或许他们能 ;够体会儿子与邻家姐弟的深厚感情。不管怎样,吉尔菲艾斯和莱因哈特一样, ;在年少时便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 ; ; ; 幼年学校的学生大半都是贵族子弟,其他则是上流市民的小孩。吉尔菲艾 ;斯能够跻身这所学校,不用说当然是安妮罗杰的功劳和莱因哈特的请求。 ; ; ; ; 莱因哈特的成绩经常名列前茅,吉尔菲艾斯也总是榜上有名。不论是为了 ;这对姐弟,还是为了自己,他都要争取好成绩。 ; ; ; ; 有时候,学生的家长们会来学校拜访。虽然他们的身分地位高高在上,但 ;却不能使人产生敬意。他们的身上只有特权阶级骄贵傲人的腐朽气息. ; ; ; “看看那群家伙! 吉尔菲艾斯! “ ; ; ; ; 每次看到这些贵族,莱因哈特只感到强烈的厌恶与不屑。 ; ; ; “他们并不是以自己的努力获得今天的地位……,只凭着血缘关系继承权力 ;和财产,一代传一代。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 难道宇宙生来就是要给这些家伙 ;支配的吗? “ ; ; ; “莱因哈特……“ ; ; ; “不错! 吉尔菲艾斯,我和你都没有理由要屈居在这些家伙之下! 鲁道夫大帝的肖像在首都各处傲然耸立,向铜像敬礼是帝国臣民的神圣义 ;务。因为内政部为严密监视藐视帝威的危险份子,在大帝铜像的双眼内,装设 ;了精密的监视眼。假意向铜像行过礼后,莱因哈特语气激昂的说: ; ; ; “吉尔菲艾斯! 你曾想过吗

?高登巴姆王朝并不是自有人类以来就存在着的 ;。王朝始祖是那桀傲不驯的鲁道夫,若是真有所谓『始祖』,那么,他在成为 ;始祖之前并非帝室.而是银河联邦一介无足轻重的市井小民罢了----鲁道夫仅 ;仅是一个一步登天的野心家,他只是顺着时势所趋,籍机自封为神圣不可侵犯 ;的皇帝而已! “ ; ; ; ; 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呢? ----吉尔菲艾斯感到心间一阵剧烈的悸动----莱 ;因哈特接着说: ; ; ; “鲁道夫能够做到的,我会做不到吗? “ ; ; ; ; 莱因哈特如冰蓝色宝石的双眸,深深凝视着吉尔菲艾斯,红发少年脑海里 ;思绪翻腾,几令他透不过气来.他回望着莱因哈特。这时正是冬天,两人加入 ;军队之前不久的事。

“……从西元二十世纪到二十一世纪,科学技术杂杳纷乱的发展,其中不受 ;限制而危及本身的例子历历可数。尤其是遗传因子工程的一大成果----生命复 ;制,其在理论上所显示的可能性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人们会误以为生命复 ;制就是永远延续生命的保障。当这种科学与社会达尔文主义结合时,只怕轻视 ;生命的思想将会横扫地球这颗行星了! 具有恶劣遗传因子的人,没有繁衍下一 ;代的资格,淘汰劣等人种以提升人类资质的声势与日俱增。事实上,此一声势 ;的壮大,便是助长日后鲁道夫的『劣质遗传因子排除法』主张成立的远因…… ;“ ( 附言: 这和现在对克隆技术的担忧是一样的. ) ; ; ; ; 这段映现在操作台上的文章很快地消失,另一段文字迅速出现在画面上。 ; ; ; “杨准将! 司令官传候! 请立刻到指挥官席! “ ; ; ; ; 看书看到一半被打断,杨威利准将似乎并未感到扫兴, 他拿起军扁帽,用 ;手拨拨杂乱无序的黑发。 ; ; ; ; 他是自由行星同盟军第二舰队的次席幕僚,席列旗舰波罗库斯的舰桥一角 ;。他私下将书籍 VTR输入到战术电脑用的操作台里,偷偷享用读书的乐趣,因 ;此实在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 ; ; ; 杨的姓名表记型式是 E式,这是银河联邦成立之前即流传下来的传统,姓 ;放在名字之前的型式。E是东方(EASTERN)的第一个字母;相反的,姓放在名 ;字之后

杨是一个黑发、黑眼睛、中等身材的二十九岁青年,他给人的印象不像是 ;个军人,反而像是一位冷静的学者。不过,在一般人眼中,他也并不是十分温 ;和的青年,当人们得悉他在军队中的阶级时,都难免会感到诧异。 ; ; ; “杨准将报到! “ ; ; ; ; 舰队司令官派特中将不怀好意地望向行礼的青年军官.中年的派特中将一 ;脸严肃,一看就知道是个军人. ; ; ; “我看过你所提出的作战方案了! “ ; ; ; ; 他只说了这句话,随后打量着杨。他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么一个不知天高 ;地厚的浑小子,阶级竟然只比自己低二级而已,真令人纳闷! ; ; ; “我对这个方案很有兴趣,可是,你不觉得太过慎重以致有点消极吗? “ ; ; ; “是吗? “ ; ; ; ; 杨回答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仔细一想,对长官的问话这样回答似乎是有 ;些失礼了。派特中将并没有注意到。 ; ; ; “就像你在方案中所说的,这个作战方案的确不容易输。但是,只做到不输 ;还不够,不输也就是不赢! 我军三方包围敌人, 而且兵力又是敌人的二倍, 已 ;经具备了大获全胜的要素了, 为什么还要制订出不输的标准呢? 九年前,国防部军官学校毕业时,杨只是一个平凡的新任少尉,在四八四 ;○位毕业生中, 他的名次是第一九○九名。然而, 现在他却不是一位平凡的准 ;将,因为全体同盟军中只有十六位将官是二十几岁,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 ; ; ; 派特中将对这位年轻准将的战历并非全然不知。九年之间,杨参加的战斗 ;达一○○次以上,虽然还没参加过像这次一样动员五位数舰艇的大规模战争, ;但是, 那一次次的生死相搏,可也不是小孩子玩的烟火游戏。尤其在「艾尔. ;法西

“我要说明一下,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哦! “ ; ; ; ; 中将的话无异是画蛇添足。

在自由行星同盟众多的贸易商人口中,杨威利的父亲----杨泰隆向以手腕 ;灵活而负盛名。他那令人无法抗拒的微笑深处,潜藏着机智的商业智慧,从一 ;介小商船主起家,成为贸易公司的负责人, 不断地累积财富. ; ; ; “我很爱钱……“ ; ; ; ; 朋友问起他成功的秘诀时,他总是这样回答。 ; ; ; “要用钱滚钱! 把铜币变银币,银币变金币! 就是这个方法而已! “ ; ; ; ; 看他一副认真的口吻,这话似乎不假, 而这样的回答也使他被冠上了「用 ;钱滚钱的名人」的称号。虽然作此言者未必安什么好心眼,但杨泰隆似乎很醉 ;心于这个称号。 ; ; ; ; 另外,杨泰隆也是古董美术品的收藏家。西元时代的绘画、雕刻、陶瓷器 ;等等,在他的宅邸内堆积如山。他只要一放下坐镇办公室指挥恒星间商船队的 ;工作后,就会待在家里,鉴赏或擦拭古董艺术品,悠游其间,忙得不亦乐乎! ; ; ; ; 听说,他在选生命的另一半时,也像是在选古董艺术品一样。和浪费成性 ;的第一任妻子离婚之后, 他又娶了一位大家公认的美女, 她是某位军人的未亡 ;人. 后来, 他们的儿子----杨威利诞生了. ; ; ; ; 当来人传报生了一个男婴时,杨泰隆正待在自己的书斋中擦拭古董花瓶, ;他听了之后, 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似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喃喃自语道: ; ; ; “我死了以后,这些美术品都是那小子的了! “ ; ; ; ; 说毕又继续擦拭。 ; ; ; ; 杨威利五岁时,母亲去逝了。急性心脏病夺去了她的生命,但她一向都是 ;那么健康,因此, 当她猝逝时,连杨泰隆也难以置信。 ; ; ; ; 当时他刚好又待在书斋中擦拭古董, 一听到这噩耗, 手中的青铜狮子不禁 ;失手掉在地上,他一面捡起一面喃喃说了

一句话,这话后来让人给传了出去, ;妻子这方的亲戚听了之后莫不勃然大怒,气得血脉贲张---- ; ; ; “还好我擦的不是易碎的古董……“ ; ; ; ; 生离和死别,接连失去二位妻子后,杨泰隆已经没有再结婚的念头了。他 ;把儿子交给女佣带,但却因而占用了女佣的休息时间而引起女佣的抗议,因此 ;,他索性让小杨威利坐到自己身旁,一起擦拭古董。 ; ; ; ; 亡妻的亲戚来他家探访时,看到父子两人一语不发地坐在书房内擦拭古董 ;的光景,莫不为之愕然。他们一致认为,应当把小孩自那个没有责任感的父亲 ;手中拯救出来。当他们问他,儿子和古董哪个重要时,他答到: ; ; ; “收集美术品是要花钱的哪! “ ; ; ; ; 换句话说,其实儿子就是免费的! ; ; ; ; 听到这番话,亡妻的亲戚们个个暴跳如雷,并扬言要把事情告到法庭, 由 ;法庭解决。杨泰隆发觉事态不妙,连忙抱着儿子独自搭乘恒星间商船,从首都 ;海尼森消声匿迹。亡妻的亲戚们万万也没料到他们连控告父亲绑架幼子的机会 ;也失去了。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只好重新开始在无尽的星空里,追寻太空船的 ;轨迹。杨泰隆之所以会带着儿子远走他乡也是事出无奈,或许这个举动同时也 ;证明了他自己是个有独到见解和看法的人……

小时候,杨威利第一次遇到瓦普跳跃飞行(超空间跳跃航行)的时候,体 ;内如山崩地裂,又是呕吐又是发烧;后来渐渐习惯之后,对自己的境遇反倒很 ;能随遇而安。他对机器的高度兴趣也渐渐转移到历史方面。 ; ; ; ; 这位少年爱看录像带,爱看新发行的老书,也喜欢听从前的故事,尤其对 ;「历史上最狠毒的篡位者」----鲁道夫更是兴趣浓厚。自由行星同盟的人一谈 ;到鲁道夫,总是以「邪恶的独裁者」来形容他,少年听在耳里,心里不免奇怪 ;----如果鲁道夫果真是万恶不赦的恶魔,为什么人们还会支持他、给他至高无 ;上的权力呢? (附言: 这话问得好! 独载者并不是自己封的. ) ; ; ; “鲁道夫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哪! 人民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 ; ; ; “好逸恶劳?“ ; ; ; “这样说好了,一般人碰到问题时,都不愿靠自己的精力心思去解决,他们 ;只期望超人或圣贤的出现,为他们承担所有的痛苦、困难和义务。鲁道夫就抓 ;住人性的这个弱点,伺机而动,一举成名。你要好好记住:让独裁者有机可乘 ;的人,要负比独裁者本人更多的责任! 虽然沉默的旁观者没有支持他,但沉默 ;旁观其实与支持同罪……只是……,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比这些东西更值得关 ;心的事情上……“ ; ; ; “值得关心的事情? “ ; ; ; “钱和美术品啊! 金钱可以丰富物质,美术品可以美化心灵! “ ; ; ; ; 杨泰隆说归说,但并没有强迫儿子接受自己的事业和兴趣的意思,所以杨 ;威利便一步步地钻进历史学的洪流里了。 ; ; ; ; 就在他满十六岁的前夕,他的父亲杨泰隆死于太空船的核子融合炉意外事 ;故。而那时候,父亲才刚刚答应他,让他报考海尼森纪念大学的历史系。

 ; ; ; “嗯……好吧! 到目前为止也不是没有靠历史赚大钱的人哩! “ ; ; ; ; 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下,父亲让儿子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向。 ; ; ; “金钱是不容忽视的! 有了钱,你就不必对讨厌的人低声下气,也不必为五 ;斗米而折腰! 政治家也一样,只要能善用金钱,就能大权在握! “ ; ; ; ; 杨泰隆结束了四十八年的生涯,身后留给儿子的是一家贸易公司和大批的 ;美术品. ; ; ; ; 杨威利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 继承、税金等等俗事杂务旋踵接至。而令 ;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父亲在生前孜孜不倦收集的美术品和古董,竟然 ;几乎全部都是膺品。 ; ; ; ; 政府认可的鉴定专家无情的宣布,伊特鲁立亚的壶也好,洛可可风格的肖 ;像也好,汉帝国的铜马也好,全部都是一文不值的膺品。 ; ; ; ; 不仅如此,父亲生前在公司所拥有的全

部权利,也抵押偿还债务了。最后 ;,杨和那些堆积如山的破铜烂铁,一起被丢弃在路旁。 ; ; ; ; 和被迫在太空船渡过的幼年时代一样,杨威利在夹杂着叹息的苦笑中,接 ;受了自己的境遇。只是,他一直觉得奇怪,他那精明强干的父亲对自己喜欢的 ;美术品,竟连鉴定的眼光也没有! ; ; ; ; 但话又说回来,搞不好父亲是故意收集膺品也说不定哩! 反正打从一开始 ;,杨就没有继承父亲事业的念头,因此,现在虽然给踢出父亲的公司,但他并 ;不在乎。 ; ; ; ; 而真正的困难还在后头----杨连上高级学校的学费也缴不起了。 ; ; ; ; 与银河帝国长期的战争状态, 使国家预算面临钜额军事支出的压力, 因此 ;, 对战争没有直接助益的人文科学等, 其相关的教育预算被大笔裁减,要获得 ;奖学金难上加难。但杨仔细想想,有没有免费修读历史学的学校呢? ……啊! ;有了! ; ; ; ; 国防军事学校战史研究系就是! 杨赶在报名期限截止前提出申请,考试的 ;结果,杨以相差榜首甚远的成绩勉强及格了.

杨威利就这样基于自己的兴趣没有任何压力地进入军事学校就读,他的前 ;途被决定了,和爱国心、好战性全然无关。 ; ; ; ; 父亲遗留下来的膺品,他大部分都丢掉了,剩下的部分寄放在出租的仓库 ;,然后,两袖清风地住进军官学校的宿舍。 ; ; ; ; 在学校里,杨潜心研读战史背后所牵涉的广泛历史,对于其它科目则马虎 ;带过。尤其是他兴趣缺缺的课程如射击、战斗艇驾驶、机关工学等等,成绩总 ;是「低空掠过」,差点就不及格,而他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 ; ; ; 分数不及格有可能被开除学籍,或得浪费时间再考一次,所以,他认为没 ;有留级就已经足够满意了。他的目标不是同盟国的统合作战部长、太空舰队司 ;令官或幕僚总监,而是普普通通的战史编篡窒的研究员。他压根儿没想过要在 ;军中出人头地。 ; ; ; ; 一年级考试的结果, 战史的成绩相当优越,实技( 注: 即上面提过的射击 ;、战斗艇驾驶等 )方面的成绩谨在及格边缘,两者合计平均还及格, 但有趣的 ;是, 杨在战略战术模拟测验的成绩表现还不俗。当学生们

用电脑作对战测验以 ;决定成绩时。令教官们大吃一惊、跌破眼镜的是,有「十年难得一见的秀才」 ;之称的学生会主席----维德伯,竟然被杨彻底击败了。 ; ; ; ; 杨集中全部兵力于一点,在切断对方的补给线后,更有余裕打防御战。维 ;德伯虽运用了各种战术,长驱直入到杨的腹地,但补给中断了,最后只落得进 ;退唯谷的窘境。不管是电脑的判断或教官的评分,都判定是杨大获全胜. ; ; ; ; 自尊严重受伤的维德伯怒气冲冲地嚷道: ; ; ; “要是照规矩来,由正面开战的话,我一定会赢的! 这家伙不被打得落花流 ;水、四下逃窜才怪! “ ; ; ; ; 杨没有反驳,此刻他觉得很满足,原因是他可以用这科的成绩来补机关工 ;学的成绩了。 ; ; ; ; 不过,这份满足并没有持续多久。 ; ; ; ; 二年级学期末时,教官要杨转到战略研究科去。 ; ; ;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教官这样劝道。 ; ; ; “因为战史研究科被裁撤了,全科的学生都得转到其它科系去。你在模拟测 ;验时,曾打败过维德伯, 为了发挥你的长处, 还是转系比较好! “ ; ; ; “我是为了学习战史才进军官学校来的,学校招收学生,却又在我们毕业前 ;夕废除战史研究科,这样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 ; ; ; “杨同学! 你现在虽然尚未服役,但是,进入这所学校后,你就是军人了! ;而且是下级军官的待遇哪! 只要是军人,都必须服从命令! “ ; ; ; “……“ ; ; ; “转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战略研究科精英云集, 其他人都是要通过考 ;试才能进, 没有考上的才会转考其他科系。也就是说你已拥有优先权, 你要想 ;清楚这点哪! “ ; ; ; “我觉得受宠若惊! 不过,我天生就不是秀才的料。“ ; ; ; “不要跟我耍嘴皮了!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退学! 权利在你自己 ;手上! 不过,你必须退还这两年来的学费,只有当军人才能免费就学。“ ; ; ; ; 杨抬头仰望长天,他不知不觉地想起父亲以前曾经说过有关金钱的话,生 ;而为人,竟然不能如愿地自由自在生活. ; ; ; ; 二十岁时,成绩平平的杨自战略研究科

毕业了,官任少尉。一年之后,晋 ;升中尉,但并不是因为杨的勤务成绩表现优秀而获升级的。杨之前配属的部门 ;是统合作战本部的记录计划室,他并没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不过,能够真 ;正接触到和历史有关的记录倒是令他颇感兴奋。 ; ; ; ; 在晋升中尉的同时,杨也被任命执行前线勤务,成为艾尔.法西尔星域部 ;队的幕僚人员。 ; ; ; “一步错,全盘皆输! “ ; ; ; ; 年轻的中尉在前往就职地时,喃喃自语地道。 ; ; ; ; 他从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要当军人,但是,现在身上穿的却是一袭经过精心 ;设计的军服----黑色扁帽上别着代表同盟的白色五星徽帜,黑色夹克的领襟围 ;着一条象牙白的三角巾, 一双黑色短靴罩在与三角巾相同颜色的裤子上……

 ; ; ; ; 这一年,宇宙历七八八年爆发的「艾尔.法西尔战役」,加快了杨威利中 ;尉的人生进程。 ; ; ; ; 在这场战役中,自由行星同盟可说颜面扫地。战役前一阶段敌我双方总共 ;动员了数量一○○○艘左右的舰队,几次交锋之后, 兵力损失各达二成左右, ;战争暂告一段落。在战争进行期间,杨什么事也没做,只是坐在旗舰舰桥的位 ;子上,观看战斗的进行;同时,也没有人来征询他的意见。 ; ; ; ; 然而,就在同盟军准备班师回朝时,帝国军竟从背后发动出奇不意的攻击 ;。很明显,帝国军原本是佯装撤退,但却突然冷不防地快速反转回来,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势袭击毫无戒心的同盟军。 ; ; ; ; 只见能源光束所形成的长枪尽情地把黑暗的宇宙空间撕成一片一片,细小 ;的恒星也在瞬间消失了光芒。遭受破坏的舰艇所释放出的爆炸性能源,形成剧 ;烈的震动波, 象飓风似的疯狂地翻弄着其他的舰艇,同盟军司令官林奇少将乱 ;了阵脚,非但没有安抚混乱的局面,更带头坐着自己的旗舰落荒而逃, 直奔回 ;艾尔.法西尔本星。 ; ; ; ; 知道指挥官逃亡的同盟军, 当然无心恋战, 包括被孤立在敌阵中奋战的诸 ;舰也不得不纷纷见风使舵,调头逃离战场。在这其中,有一半是自行选择了撤 ;退,逃出艾尔.法西尔星域;另一半则是尾随着旗舰,逃进艾尔.法西尔本星 ;。来不及逃走的舰

逃到艾尔.法西尔的向盟军残余部队,仍有舰艇二○○艘、官兵五万人。 ;但后面的帝国军,兵力则增为原来三倍,正企图乘机一鼓作气,把艾尔.法西 ;尔星域自叛乱军的「魔掌」中解放出来。艾尔.法西尔三○○万人民,眼看情 ;况危急,人人无不胆颤心惊。看来,艾尔.法西尔难逃失陷的命运了。 ; ; ; ; 他们同军队交涉,希望成立全民逃亡计划。是时,杨威利中尉以逃亡计划 ;的负责人的姿态出现了. 林奇少将一向都看不起这个年轻又懒散的部下, 杨虽 ;是他的幕僚成员之一, 但少将却从未听取或询问过杨的意见, 既然这样, 这次 ;为什么还会派他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全权负责关系到三○○万人存亡的重要 ;行动呢? 少将的这个人事决定, 连他的亲信都吃惊不已. 这其中当然是有原因 ;的, 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 ; ; ; 这个人太年轻了吧?军阶又那么低! 军部是认真的吗?----民间疑虑重重 ;,杨也是搔搔头,一副毫无把握的样子,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帝国军的进攻已 ;迫在眉睫,他必须要在一片混乱中理出点头绪来,他下令先调度民间船和军用 ;船,做好脱逃的准备。 ; ; ; ; 同时也尽量安抚焦躁的民众,但并没有立即发出逃亡指示, 看样子杨似乎 ;是要等待适当的时机。 ; ; ; ; 有一天,急报传开,人人骇然! 林奇司令官和他的直属部下,丢下民众和 ;其他的部属,带走军需物资,自艾尔.法西尔本星往外逃跑了。听到这个消息 ;后, 一部份人开始失控, 他们喝酒, 打架, 闹事, 抢掠商店, 焚烧车辆...., ;像疯子似的, 以此来渲泄心中的恐惧, 这时杨终於对绝望的民众发出了逃亡指 ;示,但逃走方向与林奇司令官一伙人的刚好相反。 ; ; ; “大家不用担心,司令官已引起帝国军的注意了.不必依靠反雷达装置,我 ;们就可以乘随着太阳风,悠哉悠哉的逃出去了! “ ; ; ; ; 原来年轻的中尉竟然把司令官当作敌军的诱饵了. ; ; ; ; 他的猜想果然正确! 张牙舞爪等待多时的帝国军,发现林奇少将一伙的行 ;踪后,像狩猎一般

穷追不舍,最后,林奇少将等人只有高高地竖起白旗,成为 ;帝国军的阶下囚。 ; ; ; ; 在此同时,杨所率领的船队,则安然地逃离艾尔.法西尔星系,一溜烟地 ;的航向后方星域。帝国军的侦测网曾捕捉到他们,但是,这些若是逃脱的太空 ;船, 那上面应当装有侦测防御系统吧? 怎么会在没有任何干扰之下给侦察到? ;在此先入为主的观念下, 帝国军把映现在雷达上的影像当作是大规模的陨石群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成功逃走了。 ; ; ; ; 正举杯狂欢胜利的帝国军,事后得悉,莫不勃然大怒,槌胸顿足。 ; ; ; ; 而成功保护三○○万民众安全逃回后方星域的杨,则受到如雷贯耳般的疯 ;狂欢呼。 ; ; ; ; 军队首脑部对杨的沉着与胆识,更是赞不绝口。他们的褒扬是应该的。败 ;北、逃亡,再加上舍弃人民、见死不救----洗刷这些污名是军人英雄必备的条 ;件! 杨威利无疑是自由行星同盟军人的借镜,是发扬正义与人道的精神的战士 ;,更是全军应该一致学习的青年英雄! ; ; ; ; 是年标准历六月十二日上午九点, 杨晋升上尉. 同日下午一点, 接获少校 ;的任职命令. 军中规定生还者不得连升两级, 所以高层作出了此一奇特的人事 ;任命. ; ; ; ; 杨对周遭又惊又羡的眼光全然视若无睹,还是那付搔搔头, 一付无所适从 ;的样子, 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这样?“但随着阶级的提升,薪水也提高了,而 ;真正令他高兴的莫过于是终於有钱可以买历史方面的旧书了……。

 ; ; ; ; 也就在此时,杨首次对用兵发生了兴趣. ; ; ; “简单而言.自三、四千年前以来,战争的本质始终没变,在到达战场之前 ;左右胜负的是补给;到达战场之后,左右胜负的则是指挥运用的能力。“ ; ; ; ; 结合战史上的知识,他如是认为。 ; ; ; ; 「强将手下无弱兵」、「一只狮子领导的一百只羊胜过一只羊领导的一百 ;只狮子」……自古以来,强调指挥官之重要性的格言,多得不胜枚举。 ; ; ; ; 二十一岁的少校,比谁都更清楚自己成功的原因。不单是帝国军,同盟军 ;亦然。过份盲信科学技术的结果,造成他们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

--雷达上所 ;显现的,不可能是人工物体(而是陨石)。适当利用这种错觉, 便可产生了奇 ;招奏效的机会。 ; ; ; ; 天底下最危险的莫过于僵化的固定观念。回想过去,在学生时代,杨在模 ;拟测验中击败维德伯,取得胜利,不也是出奇制胜,把执意想从正面对决的对 ;手给打败吗? ; ; ; ; 剖析敌人的心理是用兵的第一要点。其次,在战场上要完全发挥实力,补 ;给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极端来说,不一定要攻击敌人本部,只要切断其补给就 ;够了,如此一来,敌人自然不战自败! ; ; ; ; 杨的父亲不时再三强调金钱的重要性,若将这个结论应用到战争上, 将军 ;队比作个人时,金钱就成了补给了,如今思之,真是一番金玉良言啊! ; ; ; ; 后来,杨又参加多次战斗,三番四次地建立奇功,晋升中校、上校,到二 ;十九岁时,他已是准将了。同窗的维德伯则晋升少将,不过,这是他在任职上 ;校时的某次战争中,因料不到敌人不采正攻而采奇袭以致战死沙场( 竟犯了在 ;学生时代和杨对战时同一样的错误 ),上级因此特别连升他二级的……。 ; ; ; ; 现在,杨威利随同盟军第二舰队驻扎在亚斯提星域。

 ; ; ; ; 一声叫喊突如其来,响彻了整个舰桥! 发现不明物体! 侦察艇发出了急报 ;! ; ; ; “帝国军并不在我方推测的宇宙区域出现,反而向我军急速挺进中,即将与 ;第四舰队接触了! “ ; ; ; “什么,这太不合理了吧? “ ; ; ; ; 派特中将不由得从自己座位上坐直了身子, 以难以置信的声调说道。 ; ; ; ; 杨拿起放在自己操作台上的文件,这是一份记录在纸上的文件。自古代中 ;国人发明纸以来,已经过四○○○年了,从那时起,人类便一直使用纸来记述 ;文字,并没有再发明其它的替代品, 事实上也找不到其它更好的替代品。 ; ; ; ; 这份文件就是杨所提出的, 刚刚被派特中将驳回的作战方案。他若有所思 ;地逐页翻阅着,文字处理机所整理的文字跃然纸上。 ; ; ; “……敌人看不出被包围的危机,反而会认为是分散我军各个击破的大好良 ;机。此时,敌人攻击的第一个目标很可能将是位于正面的第四舰队

。第四舰队 ;的兵力原就单薄,敌人可以在我军另二支舰队赶到支援之前轻取胜利。接下来 ;敌人的攻击目标便锁定为第二或第六舰队, 这要视敌军作何选择. 对付敌军的 ;方法如下: ; ; ; ; 遭受攻击的第四舰队浅战过后,慢慢后退, 以吸引敌人乘胜追击;然后再 ;以第二、第六舰队全力攻击乘胜追来的敌军。重复这个招数,让敌人疲于奔命 ;,最后再一举包围歼灭。这个战法成功机率极高,但要留意兵力的集中、相互 ;保持紧密的联络以及前进和后退的随机应变……“ ; ; ; ; 杨合上手头的报告,抬头仰望上方如玻璃幕墙一般的广角侦测器,数以亿 ;计的繁星正冷冷地回望着他。 ; ; ; ; 年轻的准将打消了吹口哨的念头,开始在自己的操作台上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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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后的心碎(第四部分)

  我想我和米朵是真的结束了,当夏申那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尾尾的落下,我便知道我们几年的姐妹关系也宣告结束。或许,在当初,我们都或多或少的怜爱对方,不愿意真正的撕破脸皮来毁坏彼此,可是现在,我们都有了更加憎…

37.祝你幸福,陈博轩

我想我和米朵是真的结束了,当夏申那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尾尾的落下,我便知道我们几年的姐妹关系也宣告结束。或许,在当初,我们都或多或少的怜爱对方,不愿意真正的撕破脸皮来毁坏彼此,可是现在,我们都有了更加憎恨彼此的理由。很简单,我毁掉了米朵的自尊,而她夺走了我的爱人。

在爱情里,女人们都是一种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幸运的或许可以得到一个男人的身和心,其次是得到一个男人的身,至少她还能拥有控制他,最悲惨的莫过于两样全失。而未浓的爱还在,为什么身体却飘远了,为什么我连可悲的定位都找不到。我不只一次怀疑,那些惨烈的,动荡的,毫无感情的到底从何而来。

我困闷了很久,陈博轩便陪了我多久。我们去逛A称最繁华的商场,喝卡布基诺,吃昂贵的哈根达斯,整夜的泡吧,喝的烂醉如泥,我想怎么疯狂陈博轩便陪我怎么疯狂,我们甚至还去了游乐场。在过山车里,急速的飞驰和尖叫声仿佛要掏空我心中所有的苦闷,陈博轩的手紧紧抓住我,我知道那是一双很温暖的手,也知道那双手里握着我最渴望的幸福,但,他不是未浓,我亦不能接受。后来,我们去做摩天轮,当大半个城市呈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变的那么渺小,我眺望A城每一条细小的街道,望着流动的人群和车辆,不禁黯然。未浓会不会就在其中,他和米朵是不是正牵着手走在某一条的街上?我们之间相隔不过百米,却好象像天和地那样遥远,他已经不再是我心中的未浓了,他永远不再是,难道距离是魔鬼,我忽然好想从这里跳下去,越过无尽的魔咒,达到光明充满永恒的地面。

我轻微的站起身都到窗口前,陈博轩却谨慎的拉住我。

我看向他,笑着说。你当真我会跳去吗?这里的措施那么好,无论怎

他也笑了,拉我坐下,说。只是害怕你有恐高而已。

然后我们就一直沉默下去。

我们从摩天轮走下来的时候,正好对面有一只一人多高的熊宝宝,它的手里拿着彩色的气球,模样憨态可拘。周围围了好多的孩子稀奇的看着它,不停的传来欢笑声,我看的呆了,我想起小时候,和家人来游乐场,我也是围着那样的玩偶熊欢笑的。可是现在,我是怎样也笑不出来。看的入神竟望了陈博轩的存在,回身找他却不见了踪影。我慌乱的四处找,以为与他走散了,眼前却出现刚才的那只熊宝宝,我回头看另一只还在那里和孩子玩耍,而这一只却在我面前摆弄各种可爱的姿势,最后惹我到笑出声来。熊宝宝走到我面,用它毛茸茸的嘴唇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熊宝宝摘下了面具我看见了陈博轩。

他把熊脑袋夹在左腋下,伸出另一只胖呼呼的熊掌向我摆手,他笑着问,可爱吗?

可爱。你是什么时候去换掉的?我都不知道。我惊讶的去摸他身上的绒毛。

开心吗?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这样问。

开心,很开心。我笑着说。

陈博轩转过身跑到另一只熊宝宝的身边,两个人说了什么,然后陈博轩拿了它手里的彩色气球跑回来。

甄夕,小姐,这是我赠予你的幸福,希望你能收下它,好好保存它。

有些事早晚会过去,我会慢慢好起来的。我说。

甄夕,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哪怕叫我永远都不回去上学了也好,我在这里每天陪着你。

陈博轩忽然提到了上学,我的笑脸便暗淡下来,是啊,为了我一个人,他远远的赶过来,我甚至都忘了他还有学业在身。

明天,就明天你该回去了。

陈博轩同意了,他知道他没办法说服我让他留下来,更何况他根本就留不下来。我们去订了飞往北京的机票,是第二天凌晨的航班。

晚上,因为要离别,我和陈博轩去了酒吧喝酒。是那家门前有一株杨树的酒吧,因为那些被枝桠挡住的玻璃,我爱上了那个地方。我点的是一杯果汁,陈博轩则点了烈性一点的酒。我亦知道,因为离别我们的心情都很低落。我们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

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惟独没有提到感情,氛围凝重。

之后,我离开去洗手间,想暂时逃避一下。在昏暗的走廊里,我听见有个女声在叫我,我很奇怪在这种地方还会遇见熟人。回头望去,发现那个人竟是沈瑜。

她美丽依然,三年没见她又赠添了几份柔情和成熟。

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其实从你一进来,我便看见你了,只是没敢认,你变了好多。沈瑜缓缓走过来打量我。

我也没想过会遇见你,你还好吗?

还不错。她笑着回答我,你变漂亮了。

我浅笑,问她。自己来的吗?

和我男朋友来的。顺着沈瑜的目光我看见一位帅气的男孩,他们看起来很般配。

我看向陈博轩,说。不是,朋友。

我迟疑着,然后说。我们分手了。

沈瑜也愣了片刻,忽然她干笑了几声。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未浓不会爱很多人,也不会只爱一个人。他的心像黑洞一样,谁也走不进去。

我想起了那个夜晚,沈瑜无助的哭泣的模样,想起了她说的话,也想起了我对她说的话,现在看来却显得我的话是那么的幼稚,如果深爱一个人,又怎会满心祝福他和别的女人幸福。或许当初的沈瑜早就会料到,我和她会是相同的结局。

可是你的命好,不像我。

沈瑜的话意味深长,可我却是听的模糊。

我们短暂的聊天后便分开,临走前,我问沈瑜,你还恨我吗?

她愣了半晌,然后说。恨。

我回到座位上继续和陈博轩聊天,我的心情很不好,或许是为了沈瑜的那句恨。我将果汁换成了啤酒,和陈博轩一口接一口的喝起来。陈博轩亦没有问我怎么了,只是陪着我。很晚的时候,我们离开。

我们没有打车,而是沿着马路悠闲的走着。彼此很沉默,我有种预感陈博轩有话要说。我在内心祈祷陈博轩你千万不要说,不然一切都会不如从前了。

这时陈博轩唤我。甄夕。

我看向他,有点绝望和沮丧。

他刚要开口,我打断他。别说,好吗?

他定定的看着我,目光那样笃定,我是阻止不了他的。

他强硬的扳过我的身体面对他,说。甄夕,即使我知道很久了,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很痛苦,虽然我满心祝福,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对别的女孩根本提不起兴趣,我总是拿她们同你比,没有一个可以像你那样打动我并走进我的内心。我依然爱着你,从未改变过.

我闭上了眼睛,猛烈的摇头,无法回应他。

这时,陈博轩忽然抱住我,他很用力的拥抱我。而我却忽然害怕起来,我也开始憎恨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我使出全力推开他,哭着说。

陈博轩,我永远都不会爱你,也不会爱上别人。或许这很残酷,但是我的心真的再也空不位置留给别人。我爱未浓,一辈子都会爱他的,即使他无情的伤害了我,我也爱他,是的,我爱他。

陈博轩忽然沉默下来,他颓败的低下头,似乎又苦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问?

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痛苦,为什么一定要拒绝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接受了另一份才会更痛苦,我已经再没有爱的能力了。我也求你不要再爱我,忘记我.

这不可能,我爱你就像你爱未浓一样,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爱,除了死亡不会有别的办法。

我惶恐的抬起头望他,我深知那种爱是可以毁灭一个人的,而且种毁灭是我给予的,我不相信我除了接受和制造伤害还能做什么。

我低着头,咬着唇,对他说。

陈博轩,我们……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吧。你就当我没有出现过,也没有爱过我。对不起.

陈博轩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发现我们还是再也不要见面的好,这样对谁都好,你的爱对我来说等于纠缠,久了我便会厌恶,会践踏这份情感。请你尊重我,不然我会很痛苦,也希望你会找你的幸福,再见。

陈博轩拉住我,说。甄夕,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的。

我挣脱他的手,咬着唇坚决的说。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今天才告诉你,只为了保护你的自尊,你还不明白吗?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多么的愚蠢,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离去,我快速的向前行走,泪水和长发一起飞扬。

身后陈博轩忽然大声的喊,甄夕,我爱你。他就那样固执的喊了很多遍,声音一次高过一次。我的心也在这个夜晚破碎了很多遍,一次比一次破碎的厉害,我感受的到陈博轩的痛苦,但是,如果我们不分离,他会更痛苦。

再见,无忧的岁月。再见,鸵鸟。再见了,陈博轩。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口是心非。祝你幸福。

陈博轩走了,我又变回寂寞。我开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逛街,一个人走路,抬头望天,大口呼吸。悲从中来,伤感无限。

我还是会时常去那个酒吧,有时候喝的不知所以,有时候异常清醒的只是静坐。我看着窗外的杨树和行人,心就会急速的下沉,一直跌落到谷底感到轻微的疼痛,才会有所醒悟。

我的睡眠开始需要拿安定来解决,我并不在意,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瞬间我的生活出现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曾经身体里蕴满了幸福和快乐的女孩如今已经置身在冰雪之中,低头抬头间都是哀伤和落寞。才知道,一个人是可以改变另一个人的,那种改变便是毁灭。

我很少回家,米朵也很少回去。偶尔在家中遇见也是相见无言。我们是没有话可说的,为了那个男人也为了那个巴掌。

我学会了吸烟,经常和夏申躲在他们租来的房子里抽很多的烟。常常是在夜晚打开窗子,就会有浓重的烟雾飘荡而出,宛如另一个世界,污浊,寂寞,疼痛的世界。我喜欢绿木耳的薄荷香味,吸到肺里有微缓的抽动,之后就是无限的舒解,亦是舒放内心的良药。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米朵那么早就爱上了吸烟,人在苦闷之时,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的藤条向上攀爬,不然就是陷身在永久的黑暗之中,而那烟便是藤条了。

我和未浓分手将近两个月的时候,正值秋天。满天的黄叶纷纷而落,在风中旋转翻越,我望着望着就痴迷般,想到了四年前的那个秋天,上天给了我那么多的感动和泪水,是不是幸福并不会跟随某个人一生一世,它总会在一个时刻猛烈的燃尽自己,我们用尽了它,就再也找寻不到了。我经常一个人在A城的街道上行走,每条街每条巷走过去,漫不经心的跟随着人群一点一点的滑过城市的脉络,他们停驻我便

停驻,他们行走我便行走,毫无目的,只是为了行走和观望。那个时候,我的脑海是空白的。

有一次,我就那样不停歇的走,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已经穿越了大半个A城,眼前是那幢破旧的筒子楼,我徒步走上盘旋的楼梯,不禁感慨岁月变迁,时光荏苒。如今,已经不知换了多少茬的房客。那间暗房另外作为一间卧室租了出去,因为没有光线价格相对便宜。走到楼上有人在过廊里洗衣服,浑浊的脏水蔓延着,渗入了木质的地板。我不禁皱眉,怎会如此龌龊和肮脏。楼上的阁楼被一个南方女孩租了下来,我问她,为什么租下这间房,又小又窄,只不过有一扇天窗而已。

她操着并不流利的普通话说,就是因为这扇窗才租下的,空气新鲜,还可以看见对面的景色。

我想起那些金黄和蔓延的铁轨,想起了我将头依靠在窗台上和这个南方女孩一样看远处的景色。那时心中的信念和理想是何等的美好。

临走的时候,女孩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那间屋子里的墙壁上,有很多的竖线,不知是哪个房客留下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微笑没有回答,转身下楼。没有会知道,那是一个女孩深夜里为了等晚归的男友而画下的思念,亦是强烈的孤独的爱。是的,那有108道,我记的很清楚。

我下了楼便去了对面的油田,走在金黄之中感受着金秋的太阳温柔的亲吻,天高地远,一切置身在安然里,莫明的畅然。一座座高大的采油机整齐的有规律的运作着,一眼望去有壮观的美。太阳沉落下去,天边一片火红的朝霞。我着迷的站立着,伸展着双臂将自己淹没在一浪又一浪的金黄之中,晚风吹来,是发人深省的抚慰。那刻,我忘了我自己。

二十三岁生日的那天,我沉沉的在中午苏醒过来。。一个人在食堂伺候一碗面,便无所事事的在校园里游走。思绪闲暇时,我忽然就想念了筒子楼和那片油田,想着就打车赶过去。

我沿着蜿蜒的铁轨向前走,踩着青色的石子,看蔚蓝的天空,偶尔会有过膝的枯了的杂草,迎着风和阳光我的心情没由来的舒爽起来。回头望向不远处的筒子楼,发现在阁楼的那扇天窗上有一个人。是一个男人,他戴着一顶鸭舌帽,有一种落寞的伤感。我惊讶,除了他没有人会将那些普通的帽子戴的那样好看,可是那里

明明是租给了别人的。我顾不得多想跑过去,快速的攀上了旋梯,敲响了阁楼的门。

门缓缓的打开来,我又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是未浓,果然是他。

未浓很惊讶,我们互望着互望.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终于脱口而出。

我将这所有拍照积攒下来的钱租下它,本来房客是不愿搬走的,见我固执有肯花高价才同意让给我住。进来坐吧。未浓让出位置容我进去。我走进去,里面的布置稍微有些变化,但大抵上和当初一样。

我怔在原地。伤感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回来?

未浓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道。我很想念这里,我住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这里亲切,不知道为什么。

我忍住泪水,说。这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未浓走到我面前,说。在我看来,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是怀念。

怀念?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怀念.

我终于哭了.痛苦难当.

未浓走近我,欲伸出手来抚我的肩,我却向后退去。我低下头缓慢的取下脖子上的那条爱念鱼的项坠,随后我交到他的手里说。

它对我来说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了,它伴随了我四年的光景,我一直像你说的那样期待爱会有奇迹,可是它还是令我失望,我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人和事物。爱情是自己把握的,并不是寄托在谁的身上,这一点我终于懂得,却是太晚了。

未浓颤抖的握紧它,问。你真的要丢掉它吗?

不是丢掉,是物归原主。

那好吧。说着未浓转身走想天窗,一扬手项链以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了下去。

你在干嘛?我冲过去,推开未浓,向下望,却只能看见一片杂草丛,项链隐没其中,不见踪影。

这时,有人走进来,我回头望,是米朵。

她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我看见她手里拎着西兰花和一条鱼,我们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米朵转身调头离去,我马上追出去,叫住她。

你别走,该走的人是我。我越过她,向前走去。

我们在附近一家很小的咖啡店落座。

我是来还他东西的,你别多想。我解释

我们已经同居了。米朵目光呆然的望着咖啡杯说。

我有几秒的错愕,随后是无边无际的心痛,我问。

你想好了吗?这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这根本不用想,我爱他什么都愿意做。米朵极其笃定

我干笑了两声,便是沉默,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可是他还爱你。米朵忽然说,我猛然抬起头,看见她直视着我,目光里有仇恨,像极了当年的沈瑜,但是没有幽怨。

他为什么搬回来,我一清二楚。他走不出曾经的回忆,但我无所谓,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心安。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忽略所有痛苦来爱他,我可以给他最轻松和自如的生活,让他没有牵伴,同样他也给予我灵感,让我作出最美的画,我们都没有浪费人生,我永远都不会像你只懂得索取而不懂得付出,他早晚会爱上我。

米朵似笑非笑,我揪心的听。最后我双手支撑低埋的头,流下泪来,我痛心的问。

为什么?米朵,为什么你要爱上他?他并不是一个好男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米朵移动身体,凑过来,我们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的声音寒冷。

为什么你总是想未浓会伤害我?在我看来那全然不是,他爱我,早晚会胜过你。从那次你没去的约会,他在桥头为我拍照,我忽然就发现我遇见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可以抑制我,感动我,给我温暖,让我知道爱是什么。可惜的是他却是你的男朋友,可我爱他,这是事实。没办法,我只能用抢的,原谅我的无情,甄夕。

你从没想过我,对吗?不管我多么的疼爱你,是吗?

米朵的瞳眸有轻微的闪烁,她挪回身别开头,说。

这才是米朵,真正的米朵。我和未浓一样自私,卑劣,所以我们才会走在一起,而你不一样,你太善良了,美好的东西太多,令我嫉妒。那种感觉很痛苦,我已经开始憎恨你了。

我再也不可听下去,我无法体会这种残忍。

我也是憎恨你的,因为你介入我的爱情,令我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但是,我从没真

的这样做过,我知道这样无端的憎恨来的毫无理由,而且,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曾经的那个米朵,不管今天你的怎么改变,你都是我的妹妹。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注定陌生。

我说完起身离去,留米朵一个人独望。我想这或许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关于情感的对话,从此她是她,我是我,毫不相干,我不可以再爱一个夺走我幸福并且无端憎恨我的女人。

我打了车回去,却在半路叫司机原路折回,我舍不得那条爱念鱼的项链。夜里,我一个人在杂草丛里一遍一遍的摸索,找遍了所有的角落最终却是失望。我忽然就很沮丧,仿佛丢失了至爱一般,难过的要死,我恨自己为什么要摘下它,也恨未浓丢掉了它,索性蹲在空旷无人的漆黑的草丛里哭泣。一直哭到夏申打来电话,催促我回去庆祝生日,我才缓缓的离开。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酒吧的地址便赶了过去。在车里,借着明亮的灯光,才发现我满手都是伤口,这时,隐隐的疼痛才传递而来。

走进酒吧,就看见夏申火红的头发,黑暗中如同一束明亮的火把。我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夏申一边埋怨我的迟到一边朝舞台上的颜良摆摆手。

颜良清了清喉咙,对着麦克说。

今天,是我一位好朋友的生日,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在我的心里她像天使一样善良和美丽。或许现在的路很难走,但我还是希望你可能走出伤痛的回忆。祝你幸福,甄夕。

颜良望向我们这边,露出鼓励的微笑。

随后酒吧里响起了颜良轻柔的歌声,他唱的是披头士的 Hey Jude。

夏申搂紧我的肩膀,我们随着旋律陶醉的轻轻摇晃身体。

一曲结束后,乐队的朋友走下台来到我身边,他们将我拉到舞池的人群里,

周围忽然陷入一片黑暗,这时我看见颜良推着一个漂亮的双层蛋糕从人群的另一端走过来,蜡烛的火光悠然,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我想起二十岁那年和米朵过的第一个生日,想起了她的眼泪,不禁感伤。

许多朋友不约而同的唱起生日歌,于是我潸然泪下。在心底告诉自己,甄夕,没有了爱情,仍是幸福的,再难捱的时光有了他们也是甜蜜。

我吹灭蜡烛,夏申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嘴对嘴的长吻,周围响起了尖叫,掌声和哨声。

生日快乐,亲爱的。夏申说。

谢谢。你这个十足的GAY。我取笑她。

我是个十足的双性恋。她冲我眨眼,然后赖入颜良的怀抱。

我们分享美味的蛋糕,疯狂的人拿蛋糕乱抹一气,吵闹声欢笑声混成一片,酒吧热闹非凡。台上换了另一个乐队在驻唱,一首首温柔的情歌缱绻飘荡,我们喝的醉了,也听的醉了。我暂时忘记了伤痛,开怀的同他们一起大笑,乐队的朋友开始讲黄色笑话和有趣的故事,有人在笑,也有人在哭。烦恼和忧伤像苍蝇一样被我们赶走。

我一口气喝光整杯扎啤后,夏申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那上面系着好看的蝴蝶结,我的心一颤,打开,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里面是满满的干燥花,是那些粉色花朵。如今,它们静谧的躺在盒子里,被晒干了水分,压的平整,香气却遗留了下来,充盈了我的鼻腔也充盈了我的记忆。

我仿佛越过了时间的隧道,又返回了那一刻那一秒,我们躺在草地里,眯着眼睛望天空的太阳,许多粉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们都笑了,真心的笑了。那个时候没有哀伤也没有离别。

我开始颤抖起来,泪水滚滚而落,砸落在粉色的干燥花上面,阴湿了它们。

几天前,米朵找到我,我很意外,没想到她要我在你生日的这一天把这个交给你,说你的生日她不会来了。

我低头不语,只是流泪。米朵,你到底是怎样的?你口口声声说恨,为什么还是充满了爱,你还爱我吗?

要做这些干燥花,很费神吧。那么多,还要在花开的季节采摘,数月后才能干燥,米朵还真用心,我搞

我小心的盒上盒子,放置在一边,说。我一直以为我最了解她,现在我才知道我最不了解她。

我又喝了一杯酒,夏申拍拍我的肩,亦无语。

感情之事,谁也说不明白,我们置身其中永远被掌控,由不得自己。

这时,有一个女人走过来,我们抬头看她。她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画着很精致的妆,她的脚上踏着一双镶着水钻的黑色细带高跟鞋,紧身的黑色晚装,双腿纤细白皙,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腰间,漠然的脸上是意味深长的浅笑。尽管眼角处依昔可见纹路的光泽,却仍是风情性感,眉宇间有犀利的职场风情,高傲的不可一世。

透着情歌的旋律,我们听见她说。颜良,我是Amy。

我敲下最后一个字,便疲惫的合上电脑,按了按发酸的颈侧和手腕,然后不远的女侍者招手,她很通意的拿走我面前的咖啡,随后又换上一杯新的,我拿起来喝了一口,干燥的喉咙因为浸润而变得舒爽,这已经是第五杯了,我在这家宾馆大厅的咖啡店里坐了足足六个小时。此时,已经是夜暮。

我将目光眺向窗外,看不断涌动的人流和车辆,愈发愈觉的A城夜晚的繁华和妖娆。灯光四处散落,照亮了整个城市,街道鬼魅的延伸,无穷无尽,一个城市的妩媚就在彼端了。

新年过后,家里不断有客人拜访,大多是母亲的姐妹和退休前教过的学生。我受不了热闹,有客人在的时候就拿着电脑来这咖啡店,要上一杯香醇的咖啡,听着音乐一个人安静的写作。待家里安静下来便回去,在凌晨睡下。这样,一日就毫无知觉的流逝。有时候会觉的怅然,女人在正值二十五或已经过这个年纪,就会觉的岁月惊人。你会发现它每天都在无情的拉扯着你的脚跟向前急行,你闭眼的刹那,衰老就悄悄的爬上眼皮,再睁眼就是芳华消尽,人老株黄了。

这样想着,不禁宛尔。我想起女作家林白的小说《一个人的战争》,她笔下的多米既不精明也不强悍,只是一个古怪孤独的女人。从幼年到成年,那些心路历程和生理上的自我安慰,都是做为一个女人的可悲,最后她把自己想象成了水,而那只游走在私密洞穴里的手便是鱼。

人生啊,是一场战争,尤其是女人的一生,是一场与自己的战争。

这时,我闻到davidoff的味香,一种高档男士香水。我的对面坐下一名男子。他有一头黑亮的中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一款黑色墨镜,嘴角玩味的上扬,一身黑色皮衣皮裤,一双HARLEY-DAVIDSON的牛皮靴,手指上戴着很狂野的戒指,亦是个英俊的男人.

我笑了,说。好久不见。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好看的脸。没想到吧,会是我。

没想过。最近还好吗?我觉的欢喜。

还可以,忙着出唱片做演唱会,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落得清闲,也是刚刚从北京赶回来看望家人。

他笑了,又说。现在的甄夕全然不是从前的甄夕了,如果刚刚没有在远处一直盯着你看,我是不敢认的。

他无奈的笑笑。在那圈子生活的久了,论谁都会变,我也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敢多说。

我们都沉默了,两年未见,慌如隔日般。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就愈发愈感受的到生活的力量。它可以蜕变一个人,也可以坚持一个人。而我们都选择了前者,我们都不再是懵懂的少男和少女,经历的的多了便会愈懦弱,年少的轻狂和张扬在一点点的消失,生活将我们蜕变的面目全非,甚至有些残不忍睹。

夏申她还好吗?他清了清嗓子低沉着声音问。

两星期后我会去法国参加一个音乐的颁奖盛典,然后会在那里开一个演唱会,我想……

想去看她?我替他说出口,他抬头看我,目光中有细微的羞愧。

对不起,颜良,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地址。

颜良的目光黯淡,神情有明显的失望。

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过去,我不想她再陷入什么痛苦。

颜良低着头,双手交握。许久,他说。我很想她,这些年也没忘记她,我很后悔,我只是想找到她,弥补她关心她而已。

你不觉的现在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了吗?我语气里有深深的责问。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都望过去,是Amy,她在叫颜良的名字,我似乎看她精致的妆容下面隐藏着专制和残酷的魔鬼脸孔。我好想问,颜良,这些年,你幸福吗?

颜良站起身,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联系方式,临走前,他对我说。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觉的我还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值得你交的朋友,还可以对夏申说一声对不起,就把这个告诉她,谢谢你,甄夕。

我望着颜良和Amy相拥而去的背影,内心升腾出一股寒冷。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纸条.她一直是爱着颜良的,即使她的身边有了新的伴侣,即使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她的爱也从未变过。而颜良却将一切推置在我的手里,如果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事过境迁,我会不会后悔?如果夏申知道了,又会不会怨恨我让她与他擦身而过?

思绪放纵时,手机响起,我接听是燕怡,她约我去洗温泉浴,二十分钟后她来接我。之后我看见燕怡在一辆黄色的POLO里向我招手,开车的是一位儒雅的男士。燕怡告诉我他是个书商。

我们在一家新开业的韩国洗浴中心下车,洗浴中心规模很庞大,门前泊满了名牌轿车,灯火辉煌,门前的迎宾生很礼貌的为我们打开车门问候,欢迎光临。

走进大厅几是名身着韩国服饰的小姐冲我们微笑鞠躬,然后是一串韩语流泻而出.

付款,订房,做好了准备,之后那个跟随而来的书商便离去,只留下我和燕怡。我们跟随一位小姐上楼,有两个入口方向。一方是女宾,另一方是男宾,我们被漂亮的小姐带领入一间浴室.

这是一间只有两人的温泉室,价格也颇为昂贵。我一边脱衣服一边问燕怡,那个开黄色POLO的男人是谁。她笑笑说,是她的追求者。我说,还不错,外表温和又有钱,适合考虑。她不屑的一笑说,你还当真吗?男人有哪一个是好的,今天他送我们来这里,说不定哪天他就和别的女人泡在这里了。我说,并不是谁都是坏人。她说,你看见外面的停的车没有,那些名牌的车,车号好的,说不定就是哪个当官的。前一阵,我就碰见一个我高中同学,他领着一个女的来这,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老婆,后来我给她老婆打电话问候,得知她正在家怀孕待产呢,你说这世界上的好男人还有几个?

我们脱掉衣服后,就泡进了温泉中,池中央的泉眼不断有热水往外涌冒。池周围的摆设都是用竹子和木料搭建的,给人一种真的身置野外的感觉。水温很舒服,一种舒展蕴满了全身,仿佛皮肤重生了般,白日的疲惫和忧烦都消失不见,只有松弛,自在。

我睁开眼,看向一旁的燕怡,她正闭着眼睛享受,我赫然发现她胸前有一快皮肤是不太平整的,看的出被医学美容过,但是仍能看出表面凹凸不平的纹路。可以想象曾经的伤疤有多么的触目惊心,我伸手去摸那块皮肤,一点一点的摸下去,想起了燕怡给我讲的关于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是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和男人的。燕怡睁开眼睛,转过头看我。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她。

这个疤是我小的时候母亲因为生气用热水烫伤的,她在我十五岁那年患上了神经分裂,总是会打骂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和一个病人

彩虹里有一个崭新的你我

他们曾和你一样,嘴角留有学生时期的顽皮倔强;心中燃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梦想;身着流光溢彩的青春衣裳;眉宇间存有叛逆期残留的桀骜刚强;不再想惹疼你爱你的爹娘;毕业的同学各奔东西有缘再见;发小老铁好兄弟好哥们构成了坚固情谊。现在的他们,是守护家园的力量。驻训的你们带给了镜头光影的青春,它们散布在山云之间,留下了23

一年前 带着你们迈开了军人的第一步

第一次步入军营,你们走好了军旅第一步,我们一起留下了第一段最美的秋冬记忆;你们在成长路上跌跌撞撞,我们在耐心等待着你们蜕变。幸运的是,你们的热情装满了胸膛,勇气和硝烟一起飞扬,你们成功了,任务和训练没有压垮你们,你们的臂膀变得更加坚实有力。

我的行囊又收获新鲜的力量

我的未来就变得无敌而宽广

要让青春流点泪要让青春不一样

雨后的彩虹更美丽更美丽

彩虹里有一个崭新的你我

时光里有一个崭新的天地崭新的梦想

看到你们,看到了青春不一样;看到你们,看到了乐观的力量;看到你们,看到了时光不老;看到你们,看到了战友情深;看到你们,看到了未来的宽广;看到你们,看到了拼搏的绚丽;看到你们,看到了彩虹更美丽。如果说2017年穿上军装的你们不明白为什么汗水、风沙、伤痛、烈日、寒风要伴随你们负重前行;那么现在的你们早已成长,年轻的士兵,你们的青春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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