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女主开车梦见撞死一个小女孩孩跑了隔了几年被人跑到店里勒索女主开的好像是个咖啡店

《困在网中央》by狂上加狂(师生恋,年下腹黑美攻+大叔平凡受)


“爸爸,我想去动物园。”小孩仰着鼓鼓的小脸看着爸爸。
“乖,等我们到了南方,爸爸就带你去。
小孩乖巧的点点头,大老虎和狗熊一定也跟燕子一样去南方过冬了。于是对于旅行他充满了期待,沉浸在自己冒着泡泡的幻想中。
他没有发现爸爸消瘦的脸上布满了惊惧之色。
父子俩躲在这个破旧的小旅社里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吃着干硬的面包或方便面,他还好些,可儿子已经有点吃不消,看到泡面就撅着小嘴,俩眼闪泪花。他只能硬着心肠假装没看见。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出去。等过两天就是十一黄金周了,到那时,自己和儿子就像大海中的两滴水一样,很自然的就随着汹涌的人潮浮泛而去。
忍着,什么都回过去的,一切会好起来的!
半夜里,破旧的楼梯被急促的脚步踩得咯吱直响。紧接着才传来一阵敲门声:
“峥峥,给叔叔开门。”声音很和煦。可是却让屋里的人心惊胆颤。
小孩子睡得迷糊,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很自然地答应着。当爸爸的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虫虫,开门。”这次声音有了威胁的意味。
看屋里的人没动静,“砰”的一声。门板被人撞开。残破的门板后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比脸还白的是那身西服,挺好看的眼睛,却偏要斜楞着看人。
“咱俩还没玩儿完呢!你怎么就跑了?”
男人只能抱紧孩子,平静地抬起头……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这句话其实很不厚道。嘴是干什么的?除了吃就是说,跟是不是母的没多大干系。
丛葱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丛葱,别号虫虫,更有人图省事叫他虫子。
和大多数80代生人一样,20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是大学扩招。本来被誉为国家栋梁的大学生骤然贬值,超市随便拉个促销员都是带学位的。博士卖猪肉也不是什么新闻了。所以像丛葱这样三流大学毕业的更是扔到垃圾堆也没拣。
不过所幸他颇有自知之明,倒能随遇而安。所以毕业之后就在一间补习学校找到了一份工作。然后和自己在大学时的恋人结了婚,然后准备做爸爸。日子虽然平淡,但也安乐。
丛葱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他认为自己的小日子就应该这样延续下去,所以当医生告诉他孩子虽然生下来了,但随时有生命危险时就一下子蒙住了。
因为妻子怀孕时一直在商场工作,加上商场新近装修,本来就封闭的空间加上甲醛有毒的气味使腹中的胎儿发育不良。所以孩子出世后,胃肠发育得不好,胎粪从嘴鼻中涌出,几度抢救休克。
望着儿子苍白娇弱的小小身体,抱着失声痛哭的妻子,丛葱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儿子一定要活下来!
消息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丛葱所在的单位是女性居多,虫子儿子的事情一下子就成为了大家的谈资。有些事情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一再在当事人面前谈论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丛葱咬着牙告诉自己不痛。因为他需要和同事搞好关系,这样才能做好工作。他需要工作,需要赚很多的钱来支付儿子日渐庞大的医疗费用。
人嘛!谁又不是夹缝里求生存呢!
虫子所在的学校,以高收入家庭为经营对象,来来往往的,都是毛没长齐的有钱崽子。那些任课老师都是高薪从各大名校请来的,个个平时鼻孔冲天,像高射炮似的,平时只管教学,至于下课维持纪律什么的,都是管理人员的事情。
所以一到下课时间,做为咨询员的虫子就跟在一群孩子后面喊,别爬栏杆!不准在厕所里打闹!
挺好的80后青年,没几年功夫就这么变娘了。
只有周六周日的晚上,虫子才能松口气。这段时间来上课的都是中学的孩子,不需要跟前跟后地问屎问尿了。
不过这帮叛逆期的小大人有时候也够瞧的。
这天晚上,虫子忙里偷闲,用收款的电脑上着QQ,收拾卫生的大爷气哼哼冲到前台。


“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呢嘛!你明天赶紧找人,我不干了!”
虫子慌了,这年头物业不好找,学校一个月就出400元,谁都嫌活多钱少。好不容易找个退休老大爷,怎么又要不干了?
结果一问,大爷一撇嘴,你自己上三教室看去吧!
虫子爬上楼,推开教室门一看。连老师带学生都张大着嘴巴,看一个孩子在那擦桌子呢!
学校的桌椅,物业每天都会打扫一边,加上流水的学生,其实脏不到哪去。可那孩子也不怎么弄的。楞是把洁白的手帕擦成黑色,擦完桌面又擦椅子,时不时还从兜里掏出个小喷壶冲手绢喷着水。
旁边有的学生,被他弄得也浑身直痒痒,也拿着面巾纸什么的开始擦自己的桌子。整个教室开始乱了套。
老师估计没见过这么勤劳的学生,气得浑身直哆嗦。
“这课没法上了!”老师把门一摔出去了。
虫子来那那男孩面前,绷着脸问:“你干什么呢!这可是上课时间!”
小孩把头抬起来了。虫子匝了下舌头,长得真漂亮!大眼睛黑白分明,尤其那眼睫毛弯的能挂俩酱油瓶子。
看着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虫子又重新组织下语言:“那个……同学这上课时间要好好珍惜,等下课了再搞卫生也不迟。”
“你们这什么破学校?全市最高的收费,就这么个环境?不用上课了!给我退费!”
事实证明,长得越人模狗样越不是东西。
虫子收起笑摸样,不客气地把孩子拽了出来。
“你就因为这点事退费?你家长呢?”
“我爸妈都忙着呢,没功夫跟你这种人嗑牙,赶紧的,给我退费!”
小孩盛气凌人,俩大眼睛始终是斜着看虫子。
根据学校的规定,退一个学生,前台人员要扣10元钱。
虫子微微弯下腰问:“您看这样行不?您的桌子椅子以后我亲自给您擦!”
小孩哼了一声转身进教室了。
这面摆平了又得接茬去劝老师。
当老师的都有职业病,跟人说话都跟训孙子似的,夹枪带棒地挤兑虫子。
“丛老师,这话不是冲着你啊!什么样的学生都招!也太不体谅我们当老师的了。下回再有那样的,少往我的班里插!”
虫子头点得像跳豆似的:“您说的对,下回那样的咱肯定不要!”
好不容易把老师也劝进教室了,他一掰手丫子,还有位大爷呢。得!接着来吧!
“马大爷,您看,咱学校前前后后的物业属您最能干!要是您走了,咱学校那半边天还不塌下来了啊!”
能不塌下来嘛!老头一拍屁股走人,那活不都归他干了啊!
老大爷得到了应有的重视,洋眉吐气的墩地去了。
虫子口干舌燥地回到座位上,想了想,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三孙子”。


不过打那儿后,虫子就牢牢记住了这个祸根子——李思凡。
每到周六周日晚上,不管多忙都要端个小盆上楼给人家刷桌子去。
等快上课了,就看着小孩穿得跟戴孝似的一身雪白地进来了。临了还得掏出个白手绢来四处抹抹,再拿眼睛翻楞一下虫子然后坐下。
虫子恨得直咬牙,谁家的倒霉孩子?怎么不拿保鲜膜裹上再放出来溜达啊!
听校长说,这孩子家里来头大着呢!
他爸是混黑社会的,本市属得上的夜总会和娱乐中心都是老李家的产业,他妈倒是名门出身,高干子女,也不知怎么的就嫁给黑社会了。
黑白结合,生出这么个龟毛儿子来。
一般有洁癖的人都有那么点神经质,这李思凡一看人缘就特臭。平时独来独往,就一辆小轿车来回接送。不过日子久了,就会发现这孩子除了爱干净点,倒也没别的毛病。
又到了周六晚上,本来虫子下早班。可另一个咨询员小美要跟男朋友约会,只扔下句:“丛哥,今晚上可关系到我的人生大事啊!”就美滋滋地走了。只留下虫子一个人对着电脑核对当天的帐目。
虫子其实也挺急的,儿子刚刚出院了,身体还不好。老婆也不工作了,在家当全职妈妈,可一个人到底照顾不来孩子。虫子真想早点回去亲亲儿子的小脸,让老婆喘口气。但同事开口求自己,他就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跟小姑娘说,要回家给儿子喂奶吗!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声惨叫,听得人毛孔都一缩。
虫子把鼠标一扔,“噌”地一下就窜到楼上去了。能来这补课的孩子,家里都挺有钱的,宝贝儿要是在学校磕了碰了,那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等到了楼上,就看见小李同学在教室门口像丹顶鹤似的单腿独立,小脸煞白的在那呕吐着。
走近了一看,小孩那翘起的鞋底踩了一脚“黄金”。臭烘烘的味直往上返。
也不知是谁那么缺德,在报纸上放了一坨狗大便,端端正正摆在教室门口。估计小孩一脚就踩个正着的。
看李思凡那样下一刻就要晕了。虫子连忙拿把椅子让他坐下,再把脏鞋脱下来拿到投拖布的水龙头那用水冲。
等冲干净了,虫子要给他穿上。孩子又要吐,捂着嘴说:“你赶紧把鞋扔了!”
要不怎么是有钱呢!一千多元钱崭新的耐克说扔就扔。
虫子问:“那你脚上那只还要不了?”小李把脚伸到虫子面前让他脱了,然后掏出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
虫子把鞋收好,37的鞋号正好给老婆穿。
有几个孩子从教室里出来,在李思凡面前阴阳怪气地说。
“看看,咱们的‘白雪公主’这是怎么了?也有踩狗屎的一天?”说完就围着只穿着袜子的倒霉蛋开始哈哈大笑。
有个带头的孩子叫大宝,拿手指头戳着小李的脸蛋说:“摸你下脸蛋都不让,还敢嫌我们手脏,瞅你长那样,跟个娘们似的,天生欠摸!”
小李也不说话,俩只大眼睛在几个孩子脸上来回的划拉,瞳孔黑得像一潭死水。
这帮祖国的花骨朵!只不过是初三的孩子,已经坏得没边了,长大以后得把新中国祸害成什么样呀!
“赶紧上课!下课的时候都留下,说说这事是谁干的!”


孩子们开始起哄:“真拿自己当领导啊!你算哪根葱?咱们晚上还要去听演唱会呢!两千多元的门票,去晚了你那点破工资赔得起吗!”
二十四岁的老爷们让几个崽子损得一楞一楞的。
虫子只能咽吐沫,自己一个月才一千多元钱,连听歌星嚎一晚上都不够。穷光蛋还得接茬装孙子。好在这业务熟了,不用台阶自己也能下来。找个借口接电话,就不搭理那几个崽子了。
过了一会,李家的司机拿着拖鞋来接小李同学。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小孩瞟了几眼门口的几辆进口山地车,然后就上车走人。
虫子有点担心,生怕因为这事,小李同学又嚷嚷退费。
哪成想人家跟没事人似的,照常到日子来上课。而且也不知怎的,跟那几个坏孩子混得奔儿熟。有好几次,都是跟大宝搂胳膊挽肩进来的。
要不说孩子打架和夫妻“床头吵,床尾和”是一个道理呢!阴一阵雨一阵的,根本不用掺合。
周日中午,学校组织一次英语模拟考试。因为有听力加网上联考,考试学生又多,分校的网络教室坐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有一部分学生得去设在别处的总校考试。年龄小的有家长开车接送。大点的孩子自己骑单车去。
这阵子流行单车风。有条件的孩子都弄辆山地赛车骑。一天跟要爬好几座山头似的,把头盔护膝都武装上,在大街小巷颠着屁股窜来窜去。
当笔试结束,大宝带头领着他的小哥们骑车准备去总校考试。
可他们刚冲到马路上,也不知怎的,大宝的前轮居然飞了出去!因为上来就加速度,人就着惯性被甩到了前面,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把人撞飞得老远。
当时连老师带学生全吓傻了,有那反映快的立刻掏出电话打120。虫子跑过去一看,人躺在地上直翻白眼,鲜红的血在柏油路上蔓延开来。
急救车很快就来了,把受伤的孩子抬上了担架,赶紧送医院急救。兵荒马乱中,只有一个小孩稳稳地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淡淡的笑意。
虫子看得分明,那人是李思凡。
过后,有警龘察来展开调查。听说当初单车前轮能飞出去,是因为螺丝松动,不排出人为的原因。
孩子们存放车子的地方,是门口的一个死角,除非特别留意。不然谁也不会看向那里。而且车上除了大宝,就没有别人的指纹。
再说一个孩子,有谁会跟他开这么恶质的玩笑?
最近也没人和他起冲突,虽然有人想到了那档子“黄金”门事件,但又一想现在和大宝最好的就是李思凡,干脆根本没人向警龘察提起。
这让警龘察叔叔怎么查啊?只能算作意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大宝带着头盔,除了轻微脑震荡和大腿缝了十一针外带小腿骨折,并无生命危险。
虫子被警龘察问完话,就缩在角落里,眼睛死死地盯住李思凡。
小孩依旧白衣素裹,眼睫毛翻得跟两把扇子似的,镇定地回答着警龘察叔叔的问话。
看着看着,虫子突然打了个冷颤。
可又自嘲地一笑,瞅谁都像嫌疑犯,自己不当侦探小说家真有点屈材料了!


虫子的顶头上司是分校长姓王,臭娘们其实也是一打工的。可偏偏总摆着晚娘脸,时不时的给你找点不痛快。
这天结完帐后,王校长冲着虫子就开始笑。虫子一激灵:天要下红雨啊!
“丛老师,一会有事吗?”
“啊!得核对一下学生的学籍。”
“我帮你弄,你休息一会。”
看来今天王校长心情挺好,所以虫子也没好意思说,这活本来就是您老人家的。
不大一会,王校长又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来:“也不知谁收了张假龘钞,我一想罚谁赔都不好,不如你一会去夜市花了,随便买点小东西就行!”说完就把钱往虫子手里一塞。
前台都是每天晚上向总校报帐,压根没有过夜钱。今天白天就王校长一个人值班。
这假钱谁收的?装得还真龘他妈像那么回事!
人家拍拍屁股转身走了。虫子拿着钱开始犯愁,明知道是假钱,心里没底啊!
看看时间,正好是夜市开张,套上衣服刚想出去,又停住了。怕自己反悔,俩手一使劲把钱撕得稀碎。
他虽然有点小市民,但缺德事还真就从来没干过。人家做小买卖的不容易,赚得都是分分毛毛的血汗钱,自己下一狠手拍出去百元假龘钞,放谁身上都够喝一壶的。
可明着得罪校长,那您以后就等着大脚丫子穿小鞋吧!
虫子便撕边肝疼,一百元钱差不多是儿子一罐奶粉钱。现在撕得倒轻巧,过后自己得拿真金白银往上填。
这时。有人冷哼了一声。
虫子抬头一看,小李同学也不知什么时候前台旁边的饮水机那接水呢!
“缺心眼!”骂完又拿眼睛斜棱了一下虫子。
你说说挺好看的小孩,咋就不会正眼看人呢?
虫子把头一低假装没看见,跟小屁孩较劲那不更缺嘛!
下班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推开门,老婆婷婷还没睡。正在衣柜里翻腾着什么,满床满沙发扔得都是衣服。
原来老婆要去参加中学同学聚会。彪着劲地对着镜子拾捣自己呢!
婷婷长得挺清秀,在校园时代是正宗的抢手货。要不是虫子有点小才,没事吟点小诗,心思细腻会照顾人,不然这清秀佳人还真论不到他。
“行!你穿什么不好看!”
婷婷脸沉下来了:“你也不好好看看!我都衣服撑成什么样了,穿成这样能见人吗!”
生完孩子的女人,身材难免走样,水蓝色的连衣裙将肚子上那点赘肉暴露无疑。
虫子连忙走到老婆身边,上下打量一番:“是有点紧了,正好明天我休息,可以在家带孩子,你上街买件新衣服去。”
“……算了,孩子正用着钱呢!能省就省一点……”
“新衣服必须得买,就算省也不差这点钱!”
笑话!给老婆花钱那是天经地义的,大不了自己天天中午吃咸菜呗!
婷婷搂着虫子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大口。


听了这话,虫子心里舒坦,在外面受再多的委屈也值了。
自己就是老婆孩子的一片天。咬着牙也得在那立着!
儿子闭着眼睛睡在摇篮里。他小名叫峥峥。只有8个月大,可住在医院的时间居然有4个月之久。小东西不像别的婴儿那样肥嘟嘟的,脸色苍白,身体瘦小,倒像只可怜兮兮的小老鼠。
不过在虫子眼里,他儿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贝!
婷婷生产后,因为担心孩子的病情,奶水都憋了回去,现在只能靠奶粉喂养。孩子身体本来就虚,营养必须跟上去。上百元的进口奶粉是成箱成罐地往家买。
家里的积蓄差不多都折腾进去,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根本不够干啥的。虫子琢磨着干点副业。
翻开报纸,有一个小广告吸引了他。
是找伴读的,这是近几年的新兴行业。
基本是晚上陪孩子读书写作业,在学生家里过夜,一般管吃住。白天人家学生上学去了,你是上班还是干别的也不耽误什么。
虫子琢磨着这个活计不错!广告里要求是男子,本科学历,无不良嗜好。自己都符合要求。打电话过去一问,对方家里有个要中考的男孩,就是要找个陪他写作业的人,省得孩子熬不了夜。也就需要2个月的时间,中考后就不需要了。月薪是2000元。
虫子一听,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连忙询问什么时候见面,对方打听了他的情况后,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来面试一下。
婷婷听了有点不高兴:“那你岂不是两个月都不能在家里住了?”虫子小心翼翼地哄着老婆。坚持两个月四千元钱就到手了,还不耽误工作,上哪找这好事啊!
婷婷一琢磨也是,就勉强同意了。
面试这天,虫子正好休息。早早地坐公车出发。按着地址一找,发现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别墅。
这栋建筑一看就年代久远,班驳的外墙上爬满了粗壮的青藤。一般住在这种房子里的绝不会是爆发户,家世需有些根基。
虫子边想边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是这家的保姆。当虫子进去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四个男子在沙发上坐着了。
虫子暗匝了下舌头。这年头到哪都是竞争,给人家当个男保姆都得削尖脑袋去抢。
他刚刚坐定,那位阿姨就说:“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把少爷叫下来,让他面试一下大家。”
听听,少爷!这词儿要放在文革时期,能批斗他十个来回。
这家的返祖现象太严重了,清一水儿的远古用词。
等“少爷”从楼梯口出现的时候,虫子更傻眼了。人还没走到跟前呢,俩把扇子似的睫毛先伸过来了。
谁啊?小白孩儿李思凡呗!
本来虫子踌躇满志的,现在心里没底了。这主儿可不好伺候啊!
小李同学一眼就瞟见他了,照例送俩白眼仁过来。
人家面试挺新鲜,先提鼻子闻一圈。有一个男的估计是汗脚,有点味。当时小李就把眉头一皱——出局!
剩下的多少也看出这孩子不是什么省油灯。自我介绍时都不那么来劲了。
李同学心不在焉地听着,却手拄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虫子
最后李少爷冲虫子一点:“就你了!”
虫子脸上带笑,心里却在想:“以后用一天洗三遍澡不?”


回家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告别老婆孩子,虫子开始上岗了。
给李思凡当伴读其实挺轻松的。孩子不用督促,自己知道学习,有时遇到不会的题也一点就透。
虫子干得最多的就是给小少爷端茶送水果。
孩子不爱说话,虫子也摸出门道来了。
“去!”表示要喝水了,喝完水还翻白眼表示饿了,吃两口还撇嘴就表示食物不顺口,得接茬换。
您别说,只要你勤剪指甲,勤洗澡,这位还真是一挺和气的孩子呢!
在老李家呆了能有半个月的时间,除了那个作饭收拾卫生的阿姨好象就没有其他大人了。虫子心里犯嘀咕,有一次拐弯抹角地问小李。
小孩冷哼一声:“怎么?担心你那点破工资没人给?”
他决定了,自己孩子以后要敢这么跟大人说话,抽不死他!
这天半夜10点,虫子正一会茶一会奶的伺候着小祖宗。外面忽然响起了车的马达声。正写字的小孩皱起了眉头,把笔一扔说了句:“不学了,睡觉!”
虫子心想:到底是孩子,也有偷懒的时候。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拍门声。来人挺牛的,有门铃不按,拿门板当鼓敲。
虫子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阿姨跑着去开门。
“妈的!下蛋呢?开门这么慢!”伴着咒骂声又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书房的门被大力地推开。
“看!这就是我亲弟弟,漂亮吧?跟你们打赌还都不信!他是不是比今晚跳脱衣舞那个娘们好看!”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满身酒气,模样挺俊就是不像好人。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青年。
此刻他们都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李思凡。
虫子一看小李压根没有介绍的意思,就主动问:“您是……”
“我是他哥,你谁啊!”领头的斜着眼睛白着虫子。
虫子心想:恩,是亲哥俩!都有点斜视。
“我是李思凡的家教老师。”虫子满脸堆笑地作自我介绍。
李家大少爷没搭理他,直接走到小李面前。
“小凡哪,你挺有面子呀,哥哥们都是来看你的。”说着那手还直往孩子脸蛋子上摸。小孩不乐意了,推开他转身想走。
当哥的可能觉得自己太没尊严了,扬手赏他弟弟一嘴巴子。小孩被打得直晃,嫩白的小脸立刻浮出个红手印来。
虫子看得心惊,反射性地挡在了李思凡的前面。
“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不行,有话好好说,就算你是他哥也没有上来就打人的!”
说这话时,虫子的腿直哆嗦,自己从小看见打架的靠边,生怕溅到血。
可李思凡是自己的学生。没办法,壮着胆子也要拦一下。
眼看着又一嘴巴要落到自己身上了,虫子双手抱头尽力护住身后的小孩。
喝了酒的人没有轻重,又一拳正砸到虫子的眼睛上,顿时眼前一黑,给虫子疼得浑身抽搐。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挪半步。
“李思平,有完了没?上你们家就看你表演来啦!”
那几个看戏的人中有一个懒洋洋地扯了一嗓子。
李思平忿忿地收回手:“哼!今天要不是看在你庄严的面子上,整不死他我!杂种!跟你那个贱妈一起混进我们老李家,还敢跟我拿腔作调……”
说完又把一口痰吐在了虫子的身上:“哪来这么个傻龘逼?”
那个叫庄严的不耐烦了,转身先下楼。
于是李思平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也骂骂咧咧地走了。
虫子勉强站稳,转过身对李思凡说:“你……你没事吧?别怕,有……有老师呢!”
小孩压根没理他,自己走到落地镜前仔细地照了一下脸。眉头越拧越紧,猛地回头对虫子喊:“有你什么事啊!谁让你挡的!”
虫子开始岔气,自己耳朵不好使了?正常人有这么回答的吗?
“嘶——啦”李思凡开始扯身上的白衬衫,等身上的衬衫变布条了,又拿指甲在胸前使劲挠了几下。
虫子被打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使劲睁开一条缝看着小李诡异的举动。他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这孩子接下来不会喊非礼吧?
等李思凡忙完了,他对虫子说:“今天你挨这顿打不算工伤,想要报销医药费就听我的。一会我爸来了,你别说话,我说什么你都点头说是!”
说完,他就让躲在楼下的阿姨去打电话。


呸!什么玩意?刚才就应该让他们狗咬狗,自己掺和什么劲!
忽然李思凡凑到他近前,嘴差点贴到他脸上。
小孩先提鼻子闻一下,虫子来到李家就养成了吃完饭漱口的好习惯。所以嘴里散发出的,是漱口水的清香。
“听老师说,今天我替你挨打是处于老师的责任,你是男孩子,可不兴以身相许那一套啊!”
李思凡一瞪眼睛:“就你那样儿,是女的白给我都不要!亲我脖子,来俩红印就行。”
也不知怎么的,在这个16岁的孩子面前,自己的气场不够,总处于下风。鬼使神差地就把嘴凑过去了。嘴巴所到之处是一片滑腻。
不怪古人说“肤若凝脂”,这孩子的皮肤还真像块猪油,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及他的细腻。
吮着吮着,嘴就有点下不来了。小孩伸着脖子挺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虫子。
“你还亲得挺来劲的!”
“不是……不是你让我亲出红印嘛!”
小孩冷冷地盯着他:“用嘴就成,你怎么还上舌头了?”
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脸糗成了猴屁股。是呀!咋还舔上了?
“哼!”李少爷边用湿巾擦脖子边哼哼,虫子捂着眼睛缩一边当王八。
不大一会,俩混帐儿子的爹来了。虫子眼睛不好使,没看清人长得什么样,就知道那位脖子上的金链子挺粗的,直闪眼睛。
老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正裹着被缩在床角呢!小白脸上一个红印子特别醒目。
这给他爹心疼的,自己一个大老粗能生出这么精致的崽子来不容易。打小简直拿他当女孩养,娇气得很。结果今天小脸让人抽大了一圈,能不生气嘛!
“儿子,这谁弄的?”说完恶狠狠地瞪向虫子。
虫子一缩脖子:“是……是他哥打的……”
“李思平刚才过来了?”
一旁的阿姨连忙答道:“少爷刚才领朋友过来了,好象喝了点酒。”
“这个混球!居然借着酒风打弟弟!真是长能耐啊!”老李气得直骂。
像是被吓着了,小李同学的被角一松,露出布满星点的脖子和赤裸的前胸。
老李眼睛都要飞出来了,手指头指着孩子微微颤抖。
“这……这也是你哥弄的?”
小孩把头一低:“……我哥说我长得像跳脱衣舞的女人,非让我也表演一段,我不干,他就扯我衣服,还使劲亲我。”说完,豆大的眼泪不用眨眼睛就滚落下来。
他抹了抹眼泪又说:“爸,别生气,我哥跟我开玩笑呢!”
老李气得直蹦高!虫子就看着那条金链子上下直窜,忽然窜到了自己的眼前。
虫子慌忙点头,这光景可不能做好人。不是他哥亲的,就是他虫子亲的了。瞧这气疯了的爹爹,本市有名的大流氓!人命关天啊!
老李蹦够了,就掏出手机:“喂!我是你爸!我问你,你是不是打了你弟弟?”
大晚上的,电话里的声音别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是喝多了嘛!就打了一下,他又不是纸糊的!”
“去你妈的!你是不是还……还说你弟弟像跳脱衣舞的?”家丑啊,就算是老流氓也有点说不出口。
“哪啊!咱弟弟可比那些贱货漂亮多了!”李大公子可能觉得自己玩笑开得有水平,说完还呵呵之乐。
可惜传到他爸耳朵里完全成了丧心淫龘魔的淫笑声。
“你个畜生!禽兽不如!”
“不就开个玩笑嘛!您至于这么骂我吗?”李大公子不知道自己罩黑锅里了,还不服气呢!
“操龘你妈!你等着,老子不打死你就跟你姓儿!”老头气蒙了,忘了他儿子也姓李。
摔了电话,老李长叹一声:“烂泥糊不上墙,本来还想让他接管几家夜总会的生意,现在一看,还是算了!”
然后摸摸李思凡的头说:“老子就指望你了,好好学习,将来给老子争口气!”
小李乖巧地点点头。大眼睛里全是无辜之情。
虫子感动之余,暗下决心:这怪物伺候不起啊!我还是赶紧闪人吧!


眼睛酸肿得不行,借着带儿子看病的机会让医生看了看。
反正这世道有蹭饭,蹭酒就有蹭病的。
医生没计较他这种不花钱看病的行为,只是尽职地跟他说:“我是内科的,你还是去眼科看看吧!”
虫子能花那个钱吗!自己随便买了点眼药膏和消炎药。等眼睛好不容易消肿了,看东西却变得有些模糊。到眼镜店一查视力,一只眼睛变成了400度,没办法,又配一副近视眼镜。
李思凡看着虫子戴上了眼镜,嘴角一翘,哼了一声。
虫子加着小心地说:“那个……连医药费和带眼镜共3000元钱。”
小李一调眉毛,虫子立刻改嘴了:“2000元其实也够。”
“你这人……是尖还是傻啊!”
虫子在那干笑,这还用问吗?差点让人揍成瞎子,末了想讹点钱还没讹明白。做人真龘他妈失败!
“我给你5000,你把那眼镜换换,看了就倒胃口。”
扶了扶黑框的眼镜,虫子说:“不用了,老师家里有点事,下个月不能来陪你学习了,今天来跟你打声招呼,赶紧找人吧!省得耽误了你。”
李思凡也不说话,眼皮一耷拉,用手指头摸着自己的脖子。小孩皮肤挺嫩,来点什么红印子,几天都不下去。
虫子看着那半截脖子,背后直冒冷汗。
东西不能乱吃,话不乱讲,大白脖子更不能乱亲。自己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
这孩子连自己哥哥都变着法地陷害,这会儿说不定憋什么坏水呢!
“你可想好了,千万别后悔。”小李冷冷地一笑就不搭理他了。
后悔什么?虫子揣着工资和医药费7000元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到家时正好8点,老婆参加同学聚会回来,孩子放在岳母的家里。屋子里是难得的安静。
婷婷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可当虫子洗漱完毕也躺下来时,发现她的肩膀正在抽搐。
“怎么了?”虫子紧张地问。
婷婷也不说话,抽搭的声音更大了。女人有时候就这样,你上赶子问她,她还越不搭理你。
虫子只好拿来纸巾加倍小心地伺候着。
看着眼前的男人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婷婷的眼泪更加汹涌澎湃。
人家都说同学聚会就是滋生男女奸情和制造心理不平衡的最佳时机,这话果然没错。
婷婷现在心理是严重的不平衡。
今天同学聚会,女的有一半是开车去的。就自己一个人蹬着破自行车,本来精心打理的头型被风吹得像筐似的。到了酒席上,寒暄一下表达完了同学离别情愁后,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老公、房子、车子、孩子大PK。
一轮下来,婷婷输得灰头土脸,体无完肤,在校园时代的清醇玉女彻底贬值。
这顿饭吃的,憋气带窝脖。
回到家里便卧床不起,反复琢磨着自己是怎么一点点沦落到这步田地的。想着想着泪流满面。
虫子这回算撞到了枪口上。


老婆哭够了,就开始指着鼻子数落着他是如何如何地不争气。虫子低眉顺眼地听着,想要家庭和睦,也需要点大无畏的装孙子精神。
家庭风暴告一段落后,虫子上班了。
这段时间在李思凡家,天天睡眠不足,昨天媳妇又闹腾一宿,挂着黑眼圈跟国宝有得拼。刚到学校就被总校领导叫进了办公室。
“丛老师,当初你来我们学校时的合同,你还记得吧?”
“时间太长了,有点忘了。”
虫子心里开始敲起小鼓,一般领导以疑问句开头那绝对是话里有话,凶多吉少。
领导脾气挺好,柔声细语地说:“那我再重申一遍,我们学校的员工绝对不允许兼职,到外面私自授课,尤其是管理人员。”
虫子身子变得僵硬,蓦然想起“你可想好了,千万别后悔”这句话来。接下来就是领导宣布罪状,压根不给虫子辩驳的机会。
“鉴于你家里的特殊情况,我们校领导决定不索赔违约金了,但你必须马上离职……”
接下来领导的话,丛老师压根没听进去。破崽子有这么挤兑人的嘛!
从办公室出来,虫子怒气冲冲地坐上公车去找李思凡。
恰好到了中午,学校午休,小李少爷从不在学校食堂用餐。虫子在李家的轿车旁等着,不一会就堵住了李同学。
虫子把两条眉毛立起来,挽了挽袖子,像个斗鸡似的盯着他。
泥人还有三分性呢!既然已经不在人家的屋檐下了,自然不受那个鸟气。
小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能没想到虫子敢用祈使句跟他说话。
“像你这么坏的孩子真是没见过!怎么我没有不教你的自由?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打小报告,也不怕闪了舌头。”
虫子越说越来劲:“先是冤枉你哥猥亵你,接下来就对自己的老师下黑手!告诉你,你要这么一直坏下去,迟早连你妈也不待见你!”
小李静静地听着,水汪汪大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翻滚着。
旁边有几个是小李的同学,看见虫子跟泼妇似地骂着孩子,都在那冲着李思凡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
这时,李家的司机下来了,本来虫子想举拳头吓唬下小孩,可目测一下司机体格太过强壮,于是决定见好就收。
丛老师扬眉吐气地回到学校,弄个纸壳箱子收拾自己的家当。小美偷偷地凑了过来,小声地同他道别。
说心里话,小美挺舍不得他的。多好的人啊,经常帮她值个晚班什么的。
“丛哥,你也别郁闷,到哪找不到比这好的工作。王校长什么东西啊!为了这么个岗位还对你使绊子……”
“什么?”虫子猛地一抬头。
“你不知道?王校长的外甥女来应聘,可学校没空岗,她就琢磨上你了。”
“可……她怎么知道我兼职的事啊?”
“还说呢!你忘了,有一回你在教室里给媳妇打电话,那教室不隔音,隔壁正开分校长会议。你这点秘密就差拿个喇叭宣传了。人家校长再没事和李家司机套套近乎,早把你摸个底儿掉!”
丛葱老师的脑袋嗡嗡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骂小李同学的情景。最后画面定格在那双漆黑的眼睛上,毛茸茸的大眼睛分明装满了委屈。
虫子狠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完了!就这么一下得给孩子的心理造成多大的阴影啊!
小美看着虫子的脸像变形金刚似的动来动去,加着小心地说:“丛哥你可千万别激动,真要找校长算帐,也别说是我说的!”
虫子苦笑一下,还算帐?这笔烂帐怎么算啊?


因为老婆爱使小性子,虫子哄人从不缺实战演习。
女人和孩子都差不多,可以利用下旧有经验。
咬牙买一桶高级冰淇淋,又颠颠地跑到小李的学校。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可就是不见李同学的身影。进学校一打听才知道有社团活动。
沿着活动室的走廊往里走,声乐社团悠扬的琴弦声中,隐约还有打斗的声音。
虫子经过柔道场的时候不经意地往里望了一眼。
只见一群穿着柔道服的崽子们在呲牙裂嘴的练对打呢!
其中最显眼的一位,那小身段,把柔道服穿得笔管条直。雪白的小嫩脸蛋被衬得越发娇艳欲滴。
别看小模样挺招人爱的,摔人的狠劲跟扔枕头似的,真是挥一挥衣袖不沾上半根汗毛。
虫子看了半天,终于把满口白牙收回嘴里了。
没错,四处扔人的那位主儿是李思凡同学。
一个张着嘴的大活人特别扎眼,所以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虫子。
“请问,你找谁?”一位男教练问虫子。
“啊……我……我找李思凡。”
小孩也不知看没看到虫子,跑到一边开始压腿。直到教练喊他,才慢吞吞地向门口走去。
然后一双大眼睛直盯着虫子。
虫子冲着孩子点头哈腰的:“你看这天真热,老师给你买了桶冰淇淋,你赶紧吃了吧!”
小李嘲讽地瞟了眼那桶冰淇淋,还是什么也不说。
虫子硬着头皮说:“那个……老师弄错了,我被辞退不是你的原因。老师上午不应该那么说你。对不起,老师向你认错……”
小孩眨了眨眼睛,接过了冰淇淋,打开盒子,小口地吃了起来。
虫子长出了一口气,好孩子啊!
要说好看的人作什么都赏心悦目呢!奶白色的冰淇淋沾到嘴边,那张小嘴愈加红艳。虫子有点看出神了。跟色龘欲无关,纯粹是对美的欣赏。
可小李吃着吃着,眉头一皱,放下盒子向走廊尽头冲去。虫子吓了一跳,也紧跟了过去。
小孩冲到卫生间里就开始吐,蹲在马桶前干呕。虫子急得不得了,围着孩子直打转。
正当虫子蹲下来,想看看孩子情况时,只见李思凡一转手腕,自己就天悬地转地爬下了。
饶是虫子反射弧长点,等彻底明白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柔道服的带子捆得结结实实。
“你……你要干什么!”
小李不说话,特别认真地在扒裤子,在扒到裤衩子的时候,表情还明显厌弃了一把。幸好虫子不是邋遢的男人,,没什么异味,所以扒裤子事业能够继续开展。
虫子被个半大的孩子按住,下身变得精光了,脑子中却还在想:我没做梦吧?
小凉风一吹,悬在两腿间的那个物件怯生生地抖了抖。虫子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李思凡挂着恶毒的表情,故意柔弱地说:“您今天在校门口骂得挺过瘾啊!我们家那点破事您就差拿喇叭广播了。你扒完我,就该我扒你了吧?”
“我不是特意来道歉了嘛!”虫子双手被绑,只好夹紧双腿趴在地上扭成S形。
“道什么歉呀?你还真说对了一样。我坏到连我妈都不待见我了。今天要不跟你使使坏,不是砸了招牌?”
说完,小李在他的白屁股蛋子上使劲按俩鞋印,拿着扒下来的衣裤哼着小曲转身走了。


虫子蠕动着爬了起来,转过身用手把蹲位的门插上门阀。然后光屁股坐在马桶盖上想办法。
用力挣脱几下,带子终于开了。妈的,自己一个大学本科生楞想不出现在应该怎么办。这种尴尬局面进一步印证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真理。
恰在这时,学校的铃声响起。从活动室里走出的学生充满整个走廊。很多人向卫生间走来。
咬了咬指甲,虫子决定豁出去了!一会进来学生,他就说上厕所时让人打劫了。至于别人怎么想,爱谁谁!
可刚要推开门,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
虫子开始直冒冷汗,你说说这孩子是不是坏到家了!这他妈居然是女厕所!
现在自己要这么光着出去,估计上报纸头条不费劲。标题他都想好了——中学女厕所里惊现露阴癖男子!
眼角发酸,虫子真想把脑袋伸马桶里淹死算了。
卫生间里蹲位有限,虫子的“包间”外面已经排上了长龙。有的女生还不耐烦的敲着门。
“里面那人能出来不?在里面生孩子呢?”
虫子不敢吱声,可怜兮兮地坐在马桶上,低头数着自己的腿毛。
过了好半天,人流终于退散。
虫子刚想开门,又有人进来了。
丛老师浑身一哆嗦,小恶魔怎么又回来了?
把门推开一条缝,虫子伸出个脑袋。李思凡手里拿着他的裤子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你又要干什么……”
看着裤子去而复返,自己居然有种向李同学鞠躬的冲动
小李也不说话,把衣裤递给了他。虫子迟疑不定地接过,把内裤掏出来,放鼻子底下闻了闻。
不能怪老师动作猥亵,实在是怕有人再往裤衩上抹清凉油。
闻闻没什么异味,就赶紧把裤子穿上了。小孩始终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俩大眼睛凝固在丛老师的下半身。
虫子没注意李同学的眼神,他边穿裤子边琢磨着这事怎么收场。
自己虽然有错在先,但李思凡这次做得实在是过了点。可孩子正处于叛逆期,做点出格的事也有情可缘。
想当年自己不也有过把老师套麻袋里胖揍一顿的想法吗!只不过那孩子是行动的巨人,老师的鸟儿说晾就晾!
这么一想,自己光屁股出现在女厕所里似乎就不那么诡异了。
穿好裤子,虫子又端起老师的架子来:“你这次太过分了,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不过,小孩子做事不要那么偏激……”
小孩眉头一皱:“你妈都给你吃什么了?怎么把你喂得这么傻?”
虫子其实也想问:那你吃什么了?一张嘴就能把娘儿俩都带上!可刚把裤子套上,鸟儿还没焐热呢!所以虫子决定假装没听见。
小孩接着放毒箭:“像你这么缺心眼的,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估计你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工作,你要是愿意就接着给我辅导功课。”
虫子刚想说不,可转念一想:“家里好几张嘴在等着吃饭呢!自己这一下岗不要紧,家里可就断炊了。老爷们就得能屈能伸!小崽子挺爱记仇的,自己要是拒绝了他,小心灵保不齐能扭曲成什么样呢!
自己就当做善事,纠正下他的人生观,随便赚点银子又何乐而不为呢?
心里做好了打算,脸上却不露声色:“那啊……我倒是挺愿意,可现在没了工作,光靠兼职的那点钱……”
李思凡不爱听了,绷着小脸往外走:“再给你加一千,爱干不干!”
虫子乐呵呵地跟着:“干!干!”(作者插花:多么黄色的对话啊)
“扒裤子事件”以双赢的结果圆满收场。虫子带好行李卷又杀回了李家。


老李家的家庭情况挺复杂的。
虫子后来才知道,那个混蛋哥哥和小坏蛋不是一个妈生的。李老爹发迹后就踹掉没什么背景的前妻,又迎娶了老干部的女儿,生下了李思凡。不过,这位新夫人和老李同志的感情好象不怎么融洽,夫人常年在国外看不到人影。这种家庭环境下的小孩一般心理发育都不健全。
李思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虫子了解隐情后,就拿孩子当先天残疾儿童伺候着。不管人家怎么冷嘲热讽,一律在耳边屏蔽。
这手装孙子的绝活,无人能及。
因为进入夏天,天气炎热。洗个澡是最清凉不过的了。正值星期天,小李有午睡的习惯,所以虫子闲来无事,可以悠闲地冲凉。
这栋老式别墅里有两个浴室。一个在李少爷的房间里,一个在一楼。
因为阿姨外出购物去了,虫子干脆光着膀子,穿着四方大裤衩晃进浴室。可拧了半天开关也不见有水的影子。忽然想起楼下正在管道维修,所以浴室的水阀门被关掉了。
怎么办?摸摸身上粘腻的皮肤,丛老师决定豁出去了!
他轻轻地推开李思凡的卧室。小孩把俩手放在腮边,呼吸舒缓,睡得还挺他妈像天使的。
看看没动静,他蹑手蹑脚地进了旁边的浴室。因为怕吵醒外面的那位,虫子先把肩膀上的毛巾铺在瓷砖上,避免水落到地上发出水声。褪下裤衩,再把花洒的开关调到最小,让细小的水流流遍全身。
虽然洗得不过瘾,但也凉爽不少。虫子惬意地闭上眼睛。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浴室门口赫然出现一个人影。
李思凡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眯着眼睛盯着露着一身白肉的虫子。因为刚从床上起来,柔顺的头发梢有些翘起,意外地凭添了几分稚气。
虫子没有被假象迷惑,只感觉头皮发紧,有点担心李思凡疯病发作。
“楼下的水管维修,我实在热得没办法了……我没用浴缸,一会肯定给你收拾干净,再拿消毒水掸一遍!”
小孩好像没怎么睡醒,看了看虫子,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裤裆。透过轻薄的睡裤,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小孩的那里有点微微隆起。
虫子琢磨着小李少爷可能是让尿憋醒的。
于是小心地问道:“你想上厕所?”
李思凡果然睡迷糊了,径直走到坐便那,当着虫子的面,掏出个粉红色的蘑菇头,开始淅沥地“下雨”。
丛老师很尴尬。浴室里的俩人一个光得像拔了毛的鸡,一个掏家伙扫射。就算师生关系再怎么亲密也没有这么“君子坦荡荡”的。
随着“雨声”渐小,丛老师决定制造话题,缓和下尴尬的气氛。
“今天,天儿还挺热的啊!”小孩回头继续盯着他老师的屁股,手里的小蘑菇跟催了肥似的慢慢变大。
虫子看得是心惊胆寒,青春期的小孩在睡觉时勃起是正常现象。不过自己再看下去,保不齐这位阴孩子醒过神来,杀人灭口。
“那个……你接着尿啊!”说完抓起裤衩就往卧室外冲。
也是叫倒霉催的,跟买菜回来的阿姨来个顶头碰。
大婶张着大嘴看着赤裸的虫子差点把一袋子鸡蛋扔他脸上。虫子连忙边解释边套上裤衩,慌忙中被裤衩绊倒,干净利落地滚下楼梯。
等终于到了一楼时,大腿一阵刺痛,虫子知道自己骨折了。


当他痛苦地睁开眼睛,看见李思凡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依旧沉得像一潭水。
阿姨去叫救护车的时候,虫子忍着痛说:“不用!打辆出租车就行,120的救护车来一次好几百块钱呢!”
可惜没人搭理他,等把他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虫子不但腿疼还肉疼!得!儿子几个月的奶粉钱都让自己挥霍了。
到了医院接好骨后,虫子心情无比低落,原想回家养伤,可李思凡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不没摔傻吗?给我辅导功课,坐着就行,用不着你那破腿!”
虫子真想骂这个小王八蛋的十八辈祖宗,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可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自己都成瘸子了一时更难找到工作。
再说回家,就现在这一腿的石膏,让老婆知道了,还得连累她担心。干脆就在李家养伤得了。
等回到李家,李少爷看了看他的腿,开始冷笑:“这回又花多少钱。我得报销多少啊?”
虫子纳闷:“我自己摔断的腿,用你报销什么?”
小李明显一愣,可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虫子开始低头画几何的重点题型。不是他装高尚,自己打秋风从来都是有名有堂的。昧良心的事儿,他虫子还真没做过。
小李也不说话了,只是在虫子低头的时候,小孩会盯着他的头发旋出神。
因为腿脚不方便,虫子在空闲之余,最大的乐趣就是一楼客厅看电视。这几天电视里重播着《水浒传》。虫子津津有味地看着,西门庆正拿腔作调地调戏武大郎他媳妇呢!
这时,李思凡回来了,身后还跟个尖下巴大眼睛的小女生。
小孩瞟了眼虫子,然后拉着小女孩上了楼。
虫子目送俩人上了楼,又看了看电视里被按倒在床上的潘金莲,不由得感叹道:饱暖思淫啊!
现在的孩子都是吃着打了激素的鸡、猪、牛肉长大的,早熟得很。
不过小李同学谈点恋爱也挺好,沾沾人气。将来继承他爸衣钵进入黑社会,起码还有点纯洁的回忆。
于是虫子高跷起石膏腿,接着看奸夫淫龘妇谋杀亲夫。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女孩下楼,眼圈红着走了。
这也不是甜蜜的表情啊!虫子琢磨着俩孩子刚才在楼上玩什么呢?
“我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看电视?不知道我要考试了!”李思凡小脸冷飕飕地对着他老师喊。
虫子连忙关上电视,把笑脸扮上,拖着石膏腿去传道授业解惑。
也不知怎么了,小孩今天状态不佳。代数连错几道,眉毛拧个大疙瘩。
丛老师表面一本正经,心里暗乐:少年小李之烦恼啊!为点小情小爱弄得茶饭不思。
该!叫你平时那么磨人!
李思凡写着写着,忽然把头抬起来,眼睛发亮地盯着虫子。虫子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看看有没有眼屎。
“你亲女人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现在老师当的不容易,知识面得广,时不时还得打扫下中国性教育的盲区。
丛老师斟酌了下语言:“你现在还小,有些事还不适合太早体验……”有点说不下去了。小孩用看新出土的秦代龘文物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男女生适当的交往是可以的,但一定要保持纯洁的关系。拉拉手就可以了……”
李思凡和老师来个嘴对嘴,亲上了。
虫子没有和小孩玩亲嘴的经验,蒙得云里雾里的。只感觉到冰凉湿润的一团在自己的口里蠕动。李思凡估计是亲舒服了,身子慢慢地贴了上来。
丛老师回过神来,猛地将小孩推开,他算是彻底服了这位行动上的巨人了。


李思凡被老师推了个趔趄,小脸蛋愈发冰冷。
“你干什么!”虫子恨不得能舌头掏出来洗洗,你个破孩子就算美出花来,也是公的啊!
“出去!”小孩恶狠狠地说。
虫子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感情这位耍完流氓,却露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真是放屁看别人,就自己是香的。
丛老师一梗脖子,然后灰溜溜地出去了。人家是未成年人,自己一成年爷们就算被猥亵了,也得假装云淡风轻。
事后虫子琢磨出味来了,这孩子该不会是那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吧?不然正常人能下得去嘴吗!
操!什么世道,连男人都开始担心贞操问题了。
接下来几天,丛老师顿顿吃大蒜,那个味儿,谁闻到都被熏得一路跟头。难得的是小李同学却没有鸡鸡歪歪,只不过拿白眼仁儿看人的频率更勤了,一到晚上也不叫虫子,自己一个人闷在书房里。
虫子乐得清闲。架起伤腿,没事就着大蒜嗑点瓜子,喝点茶水什么的。
不过,在中考的头一个星期。李思凡传说中的妈突然回来了。
虫子头一次看见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也不怪小李同学长得有模有样的,跟他妈太像了。
李太太很有明星的范儿,两个LV行李箱开路,身后跟着个保姆。
小李跟他妈不咸不淡地打着招呼,李太太一点下巴算是回应了。母子俩气氛诡异。
这栋别墅总算热闹起来。晚上的时候,老李和那个流里流气的李思平也回来了。
老李家难得凑齐,吃一顿丰盛的家宴是必须的。
李老爹虽是黑社会,却深知尊师重教的大道,这点比他那俩王八儿子都要强。于是虫子被李老爹也强拉上宴席。
酒桌上,老李扯着嗓门问:“丛老师,我这小儿子还听话吧?”虫子连连点头:“听话,还聪明,您有这样的儿子算有福了。”可不聪明怎么的,跟男人亲嘴那叫一个伶俐。
“啪”的一声,李思平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怎么说话的?那有什么样的儿子是没福啊?”
你这样的呗!不过这话只能腹诽,虫子边假笑边夹了一大块肉塞嘴里。今天这顿饭,吃不出什么好味来。豪门内的勾心斗角,他一个小破家教没必要给人当信捻子点炸药包。
老李冲李思平一瞪眼睛:“你妈的!你老子还在眼前呢!有你拍桌子的份吗!
李思平遇强则弱,狠瞪了虫子一眼,低头开吃。
李夫人拿起手绢轻擦了一下嘴,开始慢条斯理地说话了:“我这次回来,是想带小凡去英国读书。”
一桌子人的脑袋都抬起来了。就连李思凡也是微微诧异。
“妈妈知道你要中考了,可国内的教育水平实在是浪费你的时间,不如直接出国念书”
李思凡嘴动了动,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李思平又开始拍桌子了:“姨,您不是属耗子的吧?太能搬家了!这几年您一点一点的往国外挪动资金,现在又想把你儿子弄走,合计着您就给我们老李家留个空架子啊?”
老李这回没呵斥李思平。
他和颜悦色地对李夫人说:“月萍啊,小凡还太小,去国外一时适应不了,还是等上大学再说吧!”
老李在家很有权威,大家都不说话了,默默地吃着东西。


虫子用余光瞄着小李,孩子一派从容,好象刚才议论的内容与他无关似的。
等晚饭结束,李思凡进了书房,虫子也只得跟了进去。
“怎么今天您没吃大蒜啊?”屁股还没坐定,小孩就开始发难。
虫子谨慎地向后挪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你要是真去了英国,可得乖一点。”
“去英国干吗?那的老师有你这么‘博学多才’吗?”边说还边舔嘴唇。
虫子又把椅子向后挪挪。压在心里的那个疑问再次浮了出来。
“你……是喜欢女孩多点还是男孩多点?”
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妥当,但虫子懒得跟他迂回,反正考完试后,就要拍屁股走人了,谁认识谁啊?“
小孩听了眨眨眼睛,把小脸蛋凑过来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亲女孩的时候觉得恶心,亲你的时候下面硬了,亲到最后都忍不住想射……”
虫子听出了一身白毛汗,天真无邪的小脸蛋配上满口的污言秽语,真龘他妈有杀伤力呀!小李又想过去摸虫子的脸,吓得他拖着伤腿从椅子上蹦起来。
小孩冷笑一声:“看你那样儿,白给我都不要!就是拿你试下,想跟我你还不够格!”
虫子真心地稀罕起李思凡的品位来了。
“你一定不要降低生活水准,保持住!不过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吧!什么话都敢说,不怕我告诉你爸妈?”
“你去说呀!”李思凡翘起嘴角。
虫子忽然想起他给他哥扣大黑锅那一幕。这孩子坏着呢!要是说完,肯定自己成猥亵少男的流氓教师,老李一发威,到时候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是大大的不妙。
“老师逗你呢!哪能跟别人说啊!哈哈……现在同性恋也不算病,只要洁身自爱就好,”
小李眨眨眼睛:“老师你理解我?”
小孩眼睛一亮,倒了一杯水给丛老师:“漱漱口。”
虫子心里软了下来,再怎么有心眼也是个孩子,在花季的年龄猛然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性格乖戾地也正常。书上不都说这样的人需要别人的关心理解吗?看来这也不失为缓和俩人关系的契机。
于是乖乖地接过杯去旁边的浴室漱口。更漱完,孩子又递过牙刷:“刷干净点。老感觉你嘴里还有蒜味!”
得,俩人难得心平气和,配合一下人家的良好卫生习惯吧!
等全折腾完了后,小孩闻了闻气味,总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那你再让我亲下。”
你妈的,死玻璃!试起来还没完了!
“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要是有那什么冲动,得找个跟你性取向一样的人。”
李思凡把脸绷起来了:“亲你一下怎么了!我还非亲你这个正常人不可了!我学习压力这么大,你当家教的也得负责解压!”
虫子听得一楞一楞的,这挨得上吗?
李思凡不耐烦了,一把拉住虫子把他往墙上一按就开始上嘴了。
可怜丛老师堂堂七尺男儿,被个娘里娘气的崽子钳制得一动不能动。眼角真想流下一滴屈辱的眼泪。
不过虫子转念一想,亲都亲了,还能怎么样?不能让他一个人乐和着。这崽子光看脸蛋也挺像女人的,闭上眼睛也凑合了,就是吻技实在不怎么地。
“唔……你咬我舌头干吗?轻点……”
破崽子像八辈没吃过肉似的,拿自己的舌头当口条咬。小嫩脸蛋全贴过来,软软的,摩擦得人心里居然痒痒的。
虫子心里默念:老婆,我没出轨啊!这一男的。我也是迫不得以,一会就这吻技指导课,绝对得收他双倍课时费!


儿子打完点滴后,烧渐渐退了。虫子看宝宝睡得安稳,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间病房紧挨着马路,时不时有机动车的声音传了过来。当初也不知是哪个天才建筑师设计的,真龘他妈会调养生息。不过医院充分利用布局的缺陷,体现一分钱一分货的真理。所以这排病房是最便宜的。
小孩睡觉沉,有点噪音没什么大碍。虫子太累了,倒也能凑合着。
迷迷糊糊中汽车的声音渐渐变成马铃声儿。
低头一看,西瓜大的铃铛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坠得自己脖子直弯,虫子费力地挺了挺脖子,忽然瞄见自己长了四个蹄子。
丛葱吓坏了,、张大嘴想喊,可发出的却是“恩——啊”的叫驴声。
这时前头传来一阵小孩的笑声:“来啊,给你胡萝卜吃。”
虫子拿蹄子蹭了蹭肚子,还真饿了,那根萝卜看起来怎么那么脆呢,嫩绿的秧子,一看就是无公害的绿色蔬菜。于是伸长脖子去够萝卜,但是每次快啃到的时候,那萝卜总是又向前移那么几寸。
虫子怒了,拿我当傻驴逗呢?可明知是个捉弄人的圈套,自己也不知怎么的还就是非吃那萝卜不可了!
又如此尝试了几次,脖子已经快要被铃铛给坠断了。虫子驴脾气上来了,把长脸往旁边一转,不吃了!
这时,那个拿萝卜的小孩笑嘻嘻地过来了。
虫子拿驴眼睛一瞟,居然是李思凡那个小坏蛋。
小孩甩着手里的萝卜,支着小白牙说:“想吃萝卜?你就得让我骑!”
虫子吓得一哆嗦,人醒了。抬头看窗外,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操!脖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挂了一串钥匙。怪不得沉得要命。揉着脖子一抬头,撩毛驴那位就在眼前,手里还提着个饭桶。
“阿姨做好的牛肉炖萝卜,想吃不?”
虫子有点睡蒙了,直着眼睛说:“我不让你骑!”
小孩本来拎着饭桶一脸地不乐意,听了他老师的话“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凑到虫子耳边低语:“刚才梦见什么了?我要是想骑老师您,谁也拦不住。”
临了还拿舌头在虫子的耳框上湿湿腻腻地舔了那么一下。
虫子要真有大长驴耳朵,现在就能伸到长江里去涮涮,然后照着小变态的屁股狠狠地来那么两蹄子,刨他个满地尽是黄金屎!
可惜虫子是个人,还是窝在大爷屋檐下的人。这年头,人不如畜生,忍了!
拿衣袖蹭蹭耳朵,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耳朵两天没洗了,你也能舔下去?”果然小孩脸色一变,像吞了毛似的在那干呕。
虫子暗乐: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等小李的恶心劲过去了,虫子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阿姨早饭做多了,我一想你没吃饭,正好给你送过来。”
“哦,我爸妈要出趟远门,家里的阿姨也有事要回老家,我怕你回来进不去家门,给你把钥匙。”说完,那俩大眼睛,都兴奋地冒贼光。
虫子转转眼睛,听明白了。家里就剩他们俩人了。那小变态现在的实验越来越大胆,这要是没人了,还不得彻底开练啊!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我这也离不开啊!你赶紧找别人陪你吧!”
小李翘着眼睫毛说:“没事,我已经帮你雇了个月嫂。到时你就能专心陪我了。”说完,也不怕虫子脏了,又往虫子怀里扑,还要凑上来亲嘴。
虫子恶心,一把将他推开,大实话脱口而出:“想什么呢!是我儿子重要,还是你重要啊!”
李思凡听了浑身一僵,脸上居然挂着一抹狼狈。
虫子有点后悔,到底是个孩子,还挺要自尊的,让人弄得下不来台也怪可怜见的。
“正好我饿了,你这牛肉汤太及时了!”说完就要拧盖子。
李思凡黑着个脸一把夺过饭桶,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拧开饭桶把里面的汤汤水水全都倒在楼下了。
只听有人像被开水浇了的耗子似的干嚎:“我龘操龘!他妈谁这么缺德啊!
小李倒完热汤,把桶往窗台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虫子张着大嘴,目送他的高徒出了病房。
不大一会就有俩个挂着一脸牛肉萝卜的主儿冲了上来。
冲进病房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饭桶闻味。然后其中那女的尖着嗓门喊:“你吃饱了撑的?那么热的汤也敢往下倒?你要倒也看着点啊!想给人毁容啊?说!你想怎么着!姐们这一身的名牌都让你糟践了!”
虫子急得直摆手:“不!那汤不是我倒的。”
另一位男同志说话了,关键时刻到底是老爷们冷静,非常理智地分析:“你说不是你倒的、,那是他倒的?”
说完一指床上动来动去的小肉球,然后俩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嘎巴嘎巴地直握拳头。
本想据理力争,可一看那男的还是算了,虫子咽了咽吐沫,暗自盘算:这一桶肉汤下去,得赔多少钱啊?
这时,丛老师真切地体会到,就那位小李,还真龘他妈重要,人家一不高兴,就敢大玩活人呀!
好不容易把两位打发走了,虫子越想越生气。这次是真真地打定主意要离开李家。
就在这时有医生进病房查看孩子的病情,虫子忽然想起来住院费还没交呢,连忙对医生说:“我还没交钱呢!您先帮忙看一下孩子,我马上回来……”
医生打断了他:“昨天就交了啊!不然你以为孩子能住进来?”
虫子楞了,连忙打电话问回家中睡觉的妻子,结果婷婷也说没有。最后才弄清楚是李思凡垫付的,另外还在帐户里预存了一万元钱。
真是“千金散去还复来。”虫子却不感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现在这钱花得顺手,将来说不定要赔进去什么玩意儿!
那孩子姓李又不姓雷,不平等交换法则精着呢!
既然不想跟他牵扯,就要断得干净。把帐户里的钱取出之后,缺失的补齐,等婷婷过来换班,他就去了小李的家门口堵人去。
腿上的石膏刚拆下来,走路还有些一脚深一脚浅。
等走到小李家,正好是临近中午。在中考的前一周,初三生都在家里自由复习,所以李思凡应该还在家
按了按门铃,却没人应门。虫子转身想走,却忽然想起自己脖子上的那串钥匙来。犹豫再三,还是把门打开了。
屋里很安静,虫子把钱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找来笔纸写了一张留言条。
看看没什么闪失了,转身想走,忽然从二楼传来“砰”的一声。虫子吓了一跳,转念一想,破孩子肯定在楼上躲着不肯见人。
于是他又拿起钱袋上了楼。钱财这东西还是当面交接清楚得好。
等上了二楼,推开卧室的门,虫子再次晾出一口白牙。
只见李思凡被人捆得像肉粽一样在地上趴着,在他的脚边是一个摔碎的花瓶。
接下来虫子挨个闷棍,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昏暗,一股刺鼻的水腥味往脑门上顶。抖了抖眼皮,看看四周好象在一个废气的小型发电站里,一个布满铁锈的水泵正像呕吐似的在排着黄水。他却发现自己被捆个结实,旁边是同样被捆的李思凡。
虫子心想,自己不是又做梦了吧?可惜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告诉他,真的遇到绑匪了!
一看这帮歹徒也是踩高就低的王八犊子。人家小李同学好好地坐在一块干地上,自己半个身子则泡在了黄汤里。
李思凡看虫子醒了,就把脑袋一扭,假装没看见他。
虫子挣扎着从水坑里爬出来,拱到李思凡身边。
“这……这怎么一出啊?”
“你离我远点!臭死了!”
虫子想给小祖宗磕响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穷讲究!他们是谁?为什么绑我们?”
没等小李同学说话,铁门开了,有几个理着平头的大汉走了进来。虫子看得一咧嘴,咋不蒙面呢?看来是铁了心要撕票啊!
于是赶紧闭上眼睛,牙齿打颤地说:“大哥,我就是一穷教书的,家里没钱。现在养家都不容易,我特理解你们,你们放了我以后,我肯定当没这么回事!”
这下把那帮歹徒逗得嘎嘎直乐。
“三哥,你那棒子下去把这小子砸傻了吧?看看他那怂样!”
有双大手“啪啪”地拍虫子的脸:“把你放走了,我们刚挖好的坑怎么办?费了哥们半天力气,你好歹得在里面躺个三五年啊!
虫子听得腿更软了,一下子又跪在了水坑里。
就在这时,有人去撩拨李思凡去了。
“这细皮嫩肉的,该不会是母的吧?说完要扒李思凡的裤子。小孩奋力挣扎,可惜被捆得太结实,使不上力气。眼看着半个屁股蛋子露在了外面。
虫子看不下去,陪着笑脸说:“大哥,那孩子有刚得甲肝还没好利索呢!您饶了他吧!”
那人一听乐了:“放屁!一会老子把他剖了,亲自检查下他还有什么病!‘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凑过来说:“大哥,今天早上那小子的确去医院了,别备不住真有病。”
赶巧那人身上的体味不好闻,李思凡被熏得直恶心,不断地干呕。那位大哥这回倒是挺干脆地撒了手,骂了一声“操”。
“你听着,一会我给你妈打电话,她要是能痛快拿钱,咱们什么都好说,不然的话……”
说完就按了电话号码,接通了电话。
歹徒话说得挺狠,可他妈显然不信,于是那男人把手机伸到里李思凡嘴边。


李思凡镇定得不像个十六岁的孩子:“妈,我被绑架了。他们想要钱,你最好满足他们,我的处境很危险……”话还没说完,手机就收了回去。
一看这帮歹徒的专业水准高,给肉票的家底摸个底掉。一张嘴就要三千万。
估计李伯母嫌贵,跟歹徒开始讨价还价。
“你个臭老娘们真可以啊!拿我们当批发大白菜的呢?过了今天不见钱,小心我把你儿子剁了寄回去让你玩拼图去!”
说完“吧嗒”挂了电话。
然后踹了虫子几脚,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李思凡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脸苍白一片。
虫子心里怕得要死,可还是强打精神安慰小孩。
“别怕,你们家那么厉害,会来救我们的。”
这时李思凡突然抬起头来,塞给虫子一把小刀;“咱俩背靠背,你把我的绳子磨开。”
“就刚才扒我裤子的那人的。”李思凡不耐烦地说,“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虫子对小李肃然起敬,啥时候偷的?楞没看见!
那刀估计平时就是当瓶起子用的,有点钝,费了半天劲才磨断绳子。
等李思凡站起身来,虫子就把后背转过去,等他解绳子。可李思凡看都没看他,灵敏地走到门前听了听动静,然后去拆靠外墙上的气窗。虫子不敢发出声音,只好等李思凡把活干完。
终于窗户被卸下来了。从小窗口能看见外面废弃的厂区。
虫子暗暗高兴,终于有了一线生机。他赶紧压低嗓门说:“快,给我解开绳子。”
李思凡转过头来看着他,然后拎着刀慢慢地走到虫子面前蹲下身子。
“兹——啦”虫子的衣服被他撕下一大条。
妈呀!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不对!他干嘛用布条把自己的嘴缠住?
“呜——呜”虫子拼命地挣扎。
李思凡的眼睛闪着恶意的光,使劲地堵严了虫子的嘴。
“我没有你儿子重要?同样的道理,你也没有我重要!能逃出去的只有一个人,我不会拖着你碍手碍脚的。你就老实呆着吧!”
丛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不敢相信一个孩子会有这么恶毒自私的心肠。
可事实叫他不得不相信,眼看着李思凡敏捷地从气窗里爬出去,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空旷的水泵房里只剩下虫子一个人,
“老师,你让我亲下。”小孩平时略带稚气的撒娇、扮天真状与刚才那冷酷的嘴脸不断交织地冲击着虫子的大脑。
就算在社会闯荡多年,这人性极恶的一面也是平生头次亲见。
一会歹徒发现三千万的肉票不见了,自己这个倒霉蛋会是什么下场?有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虫子哭了,他哭自己,想着婷婷,更想念自己那马上就要没了爸爸的儿子,
被堵得密实的嘴发不出声音,鼻子被泪水刺激出的黏液糊住,人简直已经哽咽得不能呼吸。


李思凡小心地在厂区的废弃钢材间穿梭着,脑中却不断地闪现虫子刚才错愕的表情。一种莫名的快感像翻腾的气泡似地冒了上来。
尽情地欺负那个窝囊废的感觉怎么那么好呢!李思凡琢磨着逃出去后救不救他。就这么让土匪剁了怪可惜的,要是救出来估计还能凑合着玩儿一阵子。
边跑边想,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李思凡是不会走正门的,正要翻过一旁的矮墙,忽然在门外停着的一辆乍眼的黑色路虎闪入眼帘。
李思凡顿住了脚,无数个念头在脑子中转动。
最后他决定往回转,可没走两步,脚下突然一阵剧痛。草丛间居然有一个生锈的兽夹。一般郊区工厂的工人都爱用这个夹野狗,就算夹到了家狗,反正把狗肉吃到嘴里也死无对证。
今天这破夹子算是接到大活了,将小李的白大腿夹个正着。幸亏夹子不是专门的捕兽夹,不然这条腿当时就得生生断成两节。饶是这样,鲜红的血也在汩汩地冒出来。
疼得不行,李思凡干脆大叫出来,很快就把绑匪吸引过来。
那个刀疤脸一看,骂骂咧咧地过来把兽夹打开,然后扭着他的胳膊给他拖回了牢房。
打开牢门一看,虫子哭得都快成孟江女了,一看血淋淋的李思凡立刻瞪圆了俩肿桃眼。
“大哥,你瞧!这小子把窗户卸下来了。”
“操龘他妈的!真不是省油的灯,给他俩换个没有窗户的屋!”
于是师生俩人被移到了一间有个单人床的小休息室里。绑匪把虫子的绳子解开,然后给了他瓶白药和一捆有点脏的纱布。
“你去把他的腿弄弄!别让他死了!“
而李思凡的手上则扣了一条钢制的手铐,奄奄一息地躺在木床上。
等门锁上后,虫子怒极反笑:“你臭小子也有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用脚去踹李思凡。
李小黑连躲的力气都没了,直挺挺地在那挨踹,小眉毛一皱一皱的。
你想想,那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孩浑身冒血地让人练脚力,这画面真叫一个惨绝人寰!
虫子踢了两脚就浑身不自在了,他一琢磨:人家小孩没怎么对不起你,关键时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己居然就为这个欺负一受伤孩子,真觉得自己有点禽兽不如。
于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把小孩的裤子解开,只见伤口上的鲜肉都翻开了。虫子被吓了一跳,连忙把药瓶拧开往上撒药。
小孩被蛰得一激灵,扑腾着要躲开,虫子连忙按住他。
“乖,忍着点,再不止血,你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孩子开始冒眼泪,虫子一想挺难得的现场教育,于是柔声细语地安慰说,以后得多做好事,少干坏事。你看你刚丢下老师,就被夹瘸腿了。要再伤天害理点,估计出门就得踩着原子弹……
那小李也不知是被嘟囔的还是疼的,直翻白眼仁。
好不容易,丛老师的教育告一段落,药也均匀地撒上了,伤口用纱布细细地包裹起来。
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李思凡的脸更白了,身上还打着冷战。虫子连忙把衣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然后把孩子搂在怀里。
小李软得跟团棉花似的窝着,小脸紧紧地贴在他挂满污渍的背心上。
虫子瞅着可怜,摸着小李柔顺的头发想:你妈赶紧拿钱吧!不然赎回去的也是个死孩子了。
折腾了一天,虫子的眼皮越发沉重起来。就这么的搂着孩子睡着了。
所以他没看见,李思凡猛然睁开的眼睛里冒的精光。
近在咫尺的脸睡得毫不设防,平凡的五官,微微耷拉的嘴角透着些许无奈。
像这样的人满大街一抓一把,拿机关枪扫射都“突突”不完,注定着碌碌无为,周而复始地重复蝼蚁一样的人生——与他李思凡截然不同的人生。
李思凡撇着嘴看着看着,忍不住骂了句:“傻冒!“
然后小心地在虫子的嘴角印下了轻轻的一吻……


身处险境之中,终究睡不塌实。
朦胧中感觉胸前热呼呼的,撑开眼睛一看,是李思凡的爪子伸进背心里一下一下得摸呢!
小孩闭着眼睛好像没睡醒,认穴的工夫倒是一流,也不知摸多长时间了,感觉乳龘尖已经肿涨起来。
虫子使劲把小白爪子拽了出来。
“嗨!嗨!想吃奶找你妈去!瞎挤什么呢!”
小孩扇着眼睫毛,迷迷糊糊地看着虫子,忽然把脸凑过去。俩人距离太近,虫子想躲也来不及了。
这小坏蛋有个习惯,喜欢舌吻,吮起来是没完没了,也不怕脏了,跟牙刷似的在别人嘴里扫荡。虫子使劲推开他,估计是碰到伤口了,李思凡“哎呦”一声,俩眼睛又开始水汪汪的了。
“小祖宗,都这样了,您还想着开练呢?”
“丛老师,你说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问得虫子心里一沉:“别瞎说!等那帮绑匪拿到钱,咱们就能出去了。”
“要是拿不出来呢?”小李怪腔怪调地拉着长音说。
“不会吧?你……该不会是领养的吧?”
李同学鄙视的目光都能把虫子扎个眼儿了。
虫子也觉得这话有点破坏革龘命家庭的感情,在那假装摸鼻子打哈欠。
李思凡又凑过来,贴着虫子的耳朵说:“别在那美了!咱俩这会是凶多吉少,感情你老婆孩子都有了,就我亏吃得大,刚弄清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就要交代了。”
虫子斜了他一眼:“那我还得给你提供个‘最后的晚餐’怎么的?”
“都这样了,我也不挑了。
他母亲的,绕了半天就等这句呢!
李思凡一猛子翻到虫子身上,丛老师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紧握着裤带不放。
挣扎间,小李腿上的绷带扯开了,殷红的血又开始往外冒,很快就把灰色的床单染红了。
可淌血那位好象没感觉似的,依旧视死如归地从事着流氓活动。
虫子心想,就身上这位小混蛋的命值三千万呢!要是他没了,自己就得进绑匪挖好的大坑里蹲着了。(作者插花:大家都知道蹲坑是很可怕滴)
妈的!干脆让姓李的精尽人亡吧!
“我跟你说,你好好躺着,别碰我,我给你用手撸出来。”
一听这话,小孩还不乐意呢!嘴撅得老高。看得虫子真想抽他一顿。
简单地把他的伤口又包裹了一下,虫子强做镇定地解开李思凡的裤子。
等褪下内裤,一根粉红的小蘑菇很有精神地抬起头来。
丛老师乍着胆子,心里默唱蒙古民歌《挤奶歌》,手里开始机械地撸起来。
小李可能自己也没怎么做过,被别人一弄就舒服得直哼哼,小腹泛起了一片红晕。可惜到底是小童子鸡,没几下就喷薄出来。乳白色的液体弄得虫子满手都是。
本来虫子怪恶心的,可一抬头就看见小李在那尴尬地愣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措地看着虫子,大概也没料到自己能这么快。
虫子心情大好,假惺惺地在那安慰:“你别有负担!早泻不是病,幸亏你是个玻璃,不然要是喜欢女的,娶八个老婆都得红杏出墙!”
李思凡很快将一脸的尴尬收起,拿着他老师的外套擦拭自己的下体。
然后,阴森森地说:“放心,我的‘老婆’就算他有那个胆儿,也得有那个命出墙!”
虫子懒得和他逗嘴,翻个身接着睡,让小混蛋一个人在那回味“泄之初体验”。
李思凡也转身,冲着墙一个人生着闷气。
过了一会铁门忽然“哗啦”响起,猛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绑匪带着个老头进来了。
那老头手里还拎着个药箱。刀疤脸粗鲁地把虫子拽下床,然后老头开始给李思凡处理伤口,打针上药。
虫子暗松了口气,这帮歹徒还算有点人性,看来也是不想闹出人命。
李思凡一声不吭地任老头处理伤口。
刀疤脸在一旁骂道:“你那个妈是亲生的不?变着法的拖延时间,实在不行干脆把这腿卸下来给她送去得了!”
小孩忽然抬头说:“我要见你们老大。”
“操,你当自己是皇帝翻牌呢?想见谁就见谁?”
小李臭着脸,突然流利地说了一串数字。那几位脸色立刻姹紫嫣红。有一个赶紧出来了,不一会又回来了。
几个大汉把李思凡掺了出去。
虫子忐忑不安地等着,怎么也琢磨不透那串数字究竟有什么魔龘力?


现代的高科技的发展制约了很多的旧行当。
想当年,杀人越货简直是小菜一碟。可现在啥都讲究高智商,要抢劫,连个头发丝都别留下,不然警龘察同志拿实验室里一化验,立刻验明正身。
自己小时侯怎么就没好好学习文化呢?要不现在躲电脑后面鼓捣点病毒,盗个银行帐户什么的,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眼看着快吃不上饭,逼得他和大哥们都要改邪归正了,生意倒自己送上门来。
活儿挺简单,就是绑一个有钱崽子,到时候再放出来。至于赎金方面的交接就不归他们管了。这样就降低了危险系数。你说说像这样的好活儿上哪找去!
说实在的,那天文数字的赎金,哥儿几个听了着实心动,有那么点蠢蠢欲动想自己全程拿下。
但幕后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善茬,个个都是带家伙的,一看就是道上根深蒂固的主儿。于是大家纷纷打消邪念,该干吗干吗。
不过就那孩子,还真不简单。
你说说,一长得嫩了吧唧的公子哥老实点当肉票得了。好家伙,一不小心就卸窗户逃跑了。
跑了就跑吧,非往狗夹子上踩。这给哥们心疼的,人家老板说了,装相吓唬可以,碰破了皮就得倒找人家钱。
末了人家小孩居然说出了老板的车牌,怎么玩下去啊?
干脆一推三六五,让他们自己鼓捣去吧!
迅速积累的财富能削弱亲人间的感情。
想当年,当倒爷儿那会儿,风里来雨里去,累是累点,可一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倒也其乐融融。
后来钱越滚越多,自己也有点飘飘然,看着糟糠之妻也不顺眼了。最后到底让他划拉着个落难千金。
俩家也算互通有无。她老子因为自己的金钱资助仕途走出低谷,自己也算洗了铜臭味,敲开了上流社会的大门。
凡事利弊参半。这新老婆样样都好,就是和自己分心眼儿。人家一饱读诗书的才女嫁给个二婚的大流氓,能不委屈嘛?
本来大家只要面上过得去,也就是睁一眼闭一眼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自立门户,在国外注册一家公司然,偷偷地转移资金,然后和自己的老公对着干。
最近房地产热起来,城南大开发,迟早变成黄金宝地。自己的亲亲夫人偏偏要回来跟自己争。
怎么办?扯破脸?那哪成,人家的爹还在位呢!
倒是自己那游手好闲的大儿子出了个主意,馊是馊了点,有点对不起小儿子,不过倒也可行。
赎金要三千万,自己拿一千万应景,让那老娘们拿两千万,正好抽掉她的流动资金,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可惜啊!就像花木兰唱的“谁说女子不如男”,这老娘们的心比男人都狠!
听到自己儿子被绑后都哭成泪人了,可动起真格的,照样一毛不拔。
这出戏算是没法唱了,正琢磨着怎么收场呢,大儿子灰头土脸地打电话说,让小儿子发现了。
看看!老子绑儿子去勒索儿子他娘,操!就自己这四口之家,还真是二十一世纪和谐家庭的代表啊!
咳,搓着自己的老脸皮,李老爹琢磨着怎么跟小儿子解释。
这些豪门内的勾心斗角,虫子是打死都想不到的,他在小屋里急得转来转去。担心着孩子别被绑匪真剁了。
过了老半天,刀靶脸进来了,没容虫子说话,上来就那么一下子。
您别说,手还挺准的,正中上回后脑勺那个大包上
虫子一翻白眼又不省人事。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李思凡趴在了马路边的草丛里。四处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不成是歹徒放了他们?
“嘿,醒醒!”他拍了拍小孩的脸
“这哪啊?”李思凡懵懂着眼睛问到。
“别问了,咱们赶紧走!”
小孩腿有伤,走一下晃三晃。
虫子没办法只好背着他。可怜这从毕业就没锻炼过的小身板,在笔直的大马路上艰难地走着。


李思凡也没见外,舒舒服服地往老师后背上一靠,脸蛋子在老师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有你这么实惠趴着的吗?提着点气,平时也没见吃什么啊?怎么沉得跟猪肉绊子似的!”虫子喘着粗气嘟囔着,小李听了还故意往下坠了坠,真不是个好玩意!
马路上偶尔有车经过,可惜俩人现在弄得跟盲流似的,啥车也拦不下。好不容易走到一家加油站。幸好打110不用花钱,虫子连忙用公用电话报了警。
过了大约半小时,一辆警车慢慢悠悠开过来了,虫子心里发急,可还得满脸感激地对警龘察同志说:“辛苦你们了,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好不容易到了警局,饿了快2天的虫子实在抗不住了,直着眼睛逮着人就要吃的。有个姓曹的刑龘警看他可怜,给他一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虫子本想分一半给李思凡,后来一想,奶奶的,破崽子跟大爷似的让自己背了一路,享受得很!
于是扑到桌子上像恶狼似的胡噜着方便面,留李思凡一个人和警龘察叔叔录着口供。
过了一会,老李家的老老小小来警局接孩子。李夫人抱着儿子失声痛哭!李老爹和大儿子眼圈发红。
那场面,就算铁打的汉子也会热泪盈框。
虫子劫后余生,边打饱嗝边揉着湿润的眼角,感慨万千……
这时老婆婷婷也急冲冲地赶来了。
“丛葱,你怎么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可急死我了!”
还没等夫妻俩抱在一起,旁边传来迟疑的声音。
夫妻俩同时转头一看,是一个穿便衣的警龘察一脸惊喜地看着婷婷。
虫子认识他,他就是刚才给方便面那个曹姓的警龘察,听说是刑龘警队的大队长。
今天是他乡遇故知了,这个叫曹兵的是婷婷的中学同学,十来年没见了,居然还能一眼认出,真是天生当警龘察的料。
既然是自己人,一切手续从简。曹兵把胸脯拍得山响,允诺尽早破案。等俩家人往外走的时候,曹警官还拿着车钥匙要送夫妻俩回家。
虫子不好意思说,不用麻烦了。那曹兵还不乐意呢!
“怎么的?怕我认识你们家门,以后去你们家蹭吃蹭喝啊?”
虫子连忙摆手:“哪能啊!欢迎还来不及呢!”
现在的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能跟刑龘警大队长交朋友,日后不知能行多少方面呢!所以对曹兵盛情只能却之不恭,由着他送回了家。
亭亭带着矜持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老同学热情寒暄,偶尔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多年不见的同窗。她上车的时候,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跟随丈夫坐到了后座。
临走时,场面太过混乱,虫子也没有与李思凡打声招呼。不过孩子的眼睛一直跟随着他。也不知琢磨出什么来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扑哧笑了出来。
李老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儿子。”
李思凡安抚性地拍了拍老爸的肩膀:“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从一粒种子,能否预见出将来结出的果实。”
老头听得欣慰:“乖儿子还挺随根啊!你爷爷也喜欢种点花啊菜啊什么的!不过你将来可是做大事的人,千万别像你哥似的玩物丧志啊!”
小孩笑得更灿烂了:“爸爸放心,我答应您的一定做到,该是我的,谁也别想和我争!”


回到家后,虫子把手机号换了,这几天的工资也不要了。幸好小瘟神不知自己家在哪,不怕他找上门来。
虫子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烂事抛在脑后,静下心来找工作。恰好一家钢板厂招车间主任,要求有2年以上管理经验。
他琢磨着自己在学校的管理经验挺丰富了,什么水龙头、大活人、电灯泡都归自己管。于是便信心十足地前去应聘。
折腾了一圈后,就剩下包括虫子的三个人留下来由厂长面试。那个厂长随便问了点问题后,就留下虫子一个人。
“你以前在学校工作?”是啊,虫子陪着笑脸。
“恩,学校好啊,人单纯。”接下来厂长像唠家常似的和虫子磨叨个没完。
刚开始虫子合计着这老厂长该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后来才琢磨出来,这是在打预防针呢!
以前那个车间主任是个女的哪都好,就是胆太大!车间加工钢板,剩下的废铜烂铁不少,那位就自己偷偷地攒了一桶桶的铜嘴拿去买。后来东窗事发,只能卷铺盖走人。
厂长一看虫子斯斯文文地像个老实人,但也少不得一顿敲打。
虫子猛点头,上岗以后踏踏实实做事,看见那些工人也大哥大叔的叫着,做工资的时候,也那些工人加足了工分。虫子这个人挺有眼缘的,属于到哪都不烦人的主儿。所以上下处得也其乐融融。
老婆看自己找到了不错的工作,脸上的笑模样也多了。
虫子有个90多岁的姥姥,听说虫子在工厂做事,就嘟囔着虫子给自己的孙子找份工作,那孩子今年二十岁,只有一个精神病爸爸,怪可怜的。
于是虫子偷

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湛蓝澄澈的天空,飘逸淡定的白云。远处淡青色的山峦连绵起伏,蜿蜒向两端,如一条灵动威武的长龙。山脚下便是菁棠海,海水蔚蓝晶莹,太阳洒下万道光芒,海面顿时像镀了一层金,深邃妖娆的海便给了人们一种理解、宽容、博大、慈爱的温暖。左边是一片繁盛葱郁的森林,树木千奇百怪,动物们在里面快乐地生活:长毛的狮子趴在厚厚的树叶堆上打盹;刚睡醒的狗熊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两只小老虎耷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模样,只怕是出去找事物,又扑了个空;机灵的小松鼠在树枝间窜来窜去;尖嘴的猴儿从这棵树上跳到那棵树上;欢快的鸟儿站在枝头,时而啄理一下羽毛,时而唱上两嗓子,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就像支支浑然天成的曲子……右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七彩的菁棠花绽放在丰饶的绿色长草间,宛如一幅精美绝伦的水彩画。那种美,只有在天外的仙境中才存在吧!几头老牛,有的卧在草地上闭目养神,有的站着边吃草,边甩着尾巴驱赶可恶的苍蝇;几只可爱的逃出家来玩耍的小白兔,跑过老牛们身边,闪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勤劳的蜜蜂也在花丛间穿梭忙碌开了;一条小溪欢笑着路过,真是顽皮,一不小心便撞到了小石块,溅起阵阵水花儿;黑色的蝶儿驻足在溪旁的一株长草上观光起来……忽然,一阵清脆嘹亮的歌声响起,原来是那些聪明俊朗的孩子背着管教的师父偷偷溜了出来,他们正在快乐地唱歌跳舞……

虎瞰山是玛法大陆上最高大的山峰,巍峨壮观,雄严伟岸。半山腰缠着亘古不融的积雪,飘缈的烟云缭绕在山峰周围,红色的火烧鸟尖啸阵阵,扑打着翅膀在山峰间穿梭翱翔,就像团团燃烧的火焰……站在虎瞰山顶,整个玛法大陆能尽收眼底。

耀邪大帝是玛法帝国的统治者。在他的励精图治下,玛法帝国根深叶茂、日益繁盛。这片土地上的人民都幸福安宁地生活着。他们崇敬他们至高无上的王,他们知道,是耀邪大帝给了他们幸福和平,而且坚信,只要有耀邪大帝在,这种幸福、这种和平就永远不会破灭。在玛法大陆上的人民看来,世界上是没有奇迹的,因为他们的王――耀邪大帝能够不断地把一个个不可能变成可能。耀邪大帝就是神,在神面前,还会有奇迹的说法吗?

大帝热爱山下的这片土地。年轻的时候,他带领着部下南征北战,铁蹄踏遍了玛法大陆的每一处,热血和汗水也洒落在每一株菁堂花上……后来,他成功了。他推翻了残暴贪婪而又不可一世的鬼琴王朝,把水深火热中的人们解救了出来,让他们重获了新生。连年的战乱结束,百废待兴,耀邪大地和万千子民携手奋斗,最终成就了玛法大陆,一个美丽富饶、和平安定的人间乐园。

耀邪大帝老了,垂顺柔软的紫色长发张扬在风中,依稀可见几抹白霜,坚毅高贵的眼角竟泛起了几线鱼尾纹。然而,目光一如往昔般骄傲锐利。那分明是一种自信,绝对的自信,正是这种近乎自负的自信,玛法帝国才能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牢牢扎稳脚跟,百年不倒,并将永远不倒。

一头扑打着四张翅膀的厉魔龙恶狠狠地向虎瞰山山顶的耀邪大帝俯冲下来,势若奔雷,迅似流星!厉魔龙是鬼琴王朝的余孽,凶狠狡诈,以人畜为生。玛法帝国在扫荡鬼琴王朝时,曾大肆捕杀厉魔龙,但仍有少数几条逃出,隐匿在边荒山脉的山洞中。它们会时不时跑出来为害,给玛法大陆的安宁带来了严重的隐患。

厉魔龙的尖爪很快就要触及耀邪大帝。但耀邪大帝头也没抬一下,仿佛浑然不觉,甚至闭上了双眼。

“嘎!”厉魔龙又是一声尖啸!它张开了嘴,尖利森寒的獠牙上挑着噬血的欲望。

耀邪大帝忽然猛地睁开眼,侧过身子,反手把手中的“裁决之杖”向合身下扑的厉魔龙挥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就那么一瞬间!

“嘎!”厉魔龙又是一声尖啸。啸声中,听得出悲怆、痛苦,还有绝望。厉魔龙从半空摔落到地面坚硬的岩石上,黑色的血液从脑部的创口“汩汩”流出,翅膀断折,四肢不停抽搐,双眼还没有完全合上,最后的余光里闪烁着惊惧,还有对世界,对生命的眷念……那一刻,厉魔龙也许在叹息,为什么自己是一条厉魔龙?能够力憾五岳,气吞八荒又有什么用?如果可以选择,它也许希望下辈子去做只小鸟,无忧无虑,平实快乐……

耀邪大帝提着“裁决之杖”,慢慢走向踩在死亡线上的厉魔龙……

“父亲!”叫声响亮而急切!

耀邪大帝听见呼叫声,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他转过身,向山下望去。一

个白衣少年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在虎瞰山的崖角间飞窜,姿势优美曼妙,犹如一匹英武雄健的白色骏马牵引着阵阵神齐的风。

天骏神风,玛法帝国的王子,也是玛法大陆上最俊美的少年。清秀而棱角分明的面庞,明亮如夜空星辰的眼眸,倔强而挺直的鼻梁,斜飞入鬓的双眉如剑般戟张,笑起来嘴角会上翘,带上几分顽皮可爱,惹人爱怜。

“父亲,你没事吧?”天骏神风一个腾空翻,已经来到了山顶。他快步走向耀邪大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

“我没事。”耀邪大帝笑着摇摇头。他看着天骏神风,眼中的骄傲锐利尽收,现在满蓄着的是温暖的爱怜与欣慰。耀邪大帝,玛法大陆上人们心目中的神,玛法帝国的统治者,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王。他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接受万千子民的崇敬与爱戴。他,可望却不可及,虚幻飘渺……然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却也是这般的清晰而真实。

“父亲,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天骏神风来到了耀邪大帝身边,他侧过头看了看生命在血泊中渐渐消逝的厉魔龙。

耀邪大帝又笑了笑,牵过天骏神风的手,拉着他慢慢走到崖顶的边缘。

“风,下面的这片土地美吗?”耀邪大帝的目光缓缓把玛法大陆扫视了一遍,自豪地问。

“父亲,很美,美极了,我们玛法大陆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天骏神风看着山下五彩斑斓的大地,坚定地回答。

“是啊!它一定是最美的!”耀邪大帝望向遥远的天际,那儿海天相接, “将来你也许会是这片美丽的土地的主人,你有信心让玛法大地上的人们永远享有和平幸福安定的生活吗?”

“父亲,我可没想过要做帝王。但我向您保证,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能够侵犯玛法帝国一寸土地!更何况,我们还有旷野狼大哥呢!”天骏神风信誓旦旦,提到旷野狼时,他更是信心满满。

“旷野狼?”耀邪大帝松开了牵着天骏神风的手,低下头,踱着步子慢慢走开,若有所思。他突然立定脚步,认真地对天骏神风说:“你一定会是玛法大陆新的王,你应该有这个志向,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而且,而且,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耀邪大帝的语气坚定决绝,带着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威严与魄力。

愣在原地,山风大了些,掠起他紫色的长发,白色的袍子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还只是个孩子,相对于雄奇庞大的玛法帝国,他显得是那么单薄瘦小脆弱……

第二天,整个玛法大陆上的人们都在谈论着天骏神风,说他杀掉了一头厉魔龙,保护了耀邪大帝。天骏神风一时间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天骏神风当然知道这是父亲散发出去的,但他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样做。天骏神风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并且极度不安。不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荣誉,压在他背上,也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身披战神盔甲、骑着剽悍黑马的敌人提着长刀奔到映雪虹身边的时候,映雪虹正在给一只受伤的小兔包扎,那么认真,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这个生命就是全世界。

映雪虹是玛法帝国的公主,是天骏神风的妹妹,也是玛法大陆上最高贵漂亮的少女。映雪虹就仿佛映衬着漫天飞雪的彩虹,美得惊艳绝俗,美得让世界上最凶残的人也不敢对其亵渎。她明亮洁净的双眼满蕴着的永远是天真善良、理解怜爱:挂在眼角睫毛的一滴泪能滋润每一方干涸的心田;嘴角牵起的一抹笑温暖得能够融化每一处冷漠的坚冰。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把三个人看作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一个当然是父亲耀邪大帝,玛法大陆上的神;一个是哥哥天骏神风,虽然他去年才从苍月岛艺成归来,至今也没有立下任何战功,但她坚信,哥哥日后一定能成为像父亲那样伟大的英雄;还有一个便是旷野狼,旷野狼在十二岁那年便只身前往鬼琴王朝的废都,赤手空拳,打死七头厉魔龙,拔出了鬼琴王影邀云的镇国神兵――“怒斩”。尔后,他领着自己豢养的,颇具灵性的啸天双犬,随同父亲纵横王征战四方,平定叛乱,年纪轻轻便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对旷野狼,映雪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渴望每天都能见到旷野狼,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在美丽的草原上散步。他会摘下一朵菁棠花,插在她的如一幕黑色瀑布的长发上。他会背着她趟过水流潺潺的小溪,他会带她去海边,坐在高高的崖石上,看火红的太阳慢慢从海的那一头升起……旷野狼的手掌宽大温暖,肩膀坚实厚重,映雪虹牵着、靠着,那么安全、那么塌实。如果可以,映雪虹常常想,她要永远留在旷野狼大哥的身边。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他绝不

会让她有任何一点点的伤害。

夜祭国叛乱了!掳走了玛法帝国的公主!

整个玛法大陆沸腾了,沉寂了百年的玛法帝国开始躁动起来,习惯了安定宁静的人们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么突然的变故……

千军万马,长刀战甲,夜祭国的大军在美丽的菁棠草原上恣意肆略。漫山的树木烧成了一片火海,七彩的菁棠花在敌人的铁蹄下呻吟,善良的人们遭到血腥的屠戮……玛法帝国的护国军匆匆赶来,但又哪里是装备精良,训练有术,而且准备充分的叛军的对手?两军混战一团,不断有人喊马嘶,不断有鲜血飞溅。美丽得如同世外仙境的菁棠草原,此刻花折草断,血流成河……

夜祭国是玛法大陆位于边疆的一个大诸侯国,是玛法帝国版图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离玛法皇城过远,耀邪大帝一直以来都对其了解不多。再加上夜祭国里很多将士都是原鬼琴王朝的投降者和俘虏,难保没有复国的野心。耀邪大帝就常和大臣们说起夜祭国,指出它是玛法大陆上不安分的一分子,也是玛法帝国潜在的一个毒瘤,需要严格监视其动静。而今,果然被耀邪大帝言中了。夜祭国终于按捺不住,一出手,便掀起了战争的巨澜,玛法帝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玛法帝国的臣民惶恐不安,谁都没有想到夜祭国的女王暗地里培植了如此强大可怕的力量。前线不断传来护国军战败的消息,只有耀邪大帝依然镇定自若。他低着头,在森严宏大的皇殿里踱着步子,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臣子们都以赞赏的目光看着耀邪大帝,这就是玛法人民心目中的神,这就是玛法帝国的王!在国家处在如此险恶的关头,还能保持着如此超然的气概,冷静地思考着退敌方针。臣子们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他们不再担心,他们坚信,他们伟大的王一定能够想到办法让玛法帝国度过难关。

耀邪大帝突然立定脚步,面向满殿的大臣,朗声说到:“大家听着!今天,我们面对的敌人非常强大。夜祭显然有备而来。这会是一场非常艰苦的战斗!但是,我们玛法帝国的每个人都宣过誓,我们要为玛法大陆的幸福安宁时刻准备着,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现在,敌人来了,毁了茂盛的山林,践踏了丰饶的草原,杀害了我们纯朴善良的人民!享有了百年的和平,现在,是起来战斗的时候了!”

“战斗!战斗!”耀邪大帝的话一落音,皇殿里顿时响起了臣子们激情昂扬的呼喊。

“父王,请允许我带领大军去打败敌人!”天骏神风从皇殿外快步走进来,一身戎装,手持“龙纹”,满脸的坚定与忧伤。玛法大陆在血海中沉浮,作为玛法帝国的王子,他被肩负的责任压得不能呼吸。映雪虹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是那么疼惜这个妹妹。他曾那么自信地告诉妹妹,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没人敢欺负她。而今,妹妹陷入了敌人的魔掌,此刻只怕受尽凌辱。妹妹是那么的柔弱高贵,此刻该有多少痛苦加在她的身上啊!天骏神风一想到映雪虹凄楚欲哭的脸,他心都碎了。他渴望父亲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率领护国军杀退敌人,直捣夜祭国,救出妹妹。

“还有我,王,请让我和王子一同去退敌!”又是一个雄武威壮的年轻人,他从皇殿外缓缓走了进来,背上背着一柄镶有月亮图纹的刀。一条高大健壮的蓝毛犬紧紧跟在年轻人的身边。“啊!看!是旷野狼!”皇殿里有人惊叫起来。那惊叫声里包含着更多的是欣慰、自豪、希望,还有期待,甚至是舒心。对,这个年轻人就是旷野狼!玛法大陆上神话般的少年!十二岁就赤手空拳在原鬼琴王朝的废都杀死七头厉魔龙的英雄!旷野狼真的就像空旷辽远的原野上一匹矫健孤独的狼:银白的半长头发冲天而起,在风中律动如一团白色的火焰;冷酷尖锐的眼眸寒光闪闪;两道浓黑斜飞的眉毛就像两柄出鞘横空的剑;开阔明朗的额头说明着豁达大度;倔强高挺的鼻梁昭示果敢坚强;硬朗瘦削的面庞瞻显着正直义气。特别是嘴角那抹笑,带着讥诮!耀邪大帝看着,由衷点头;父亲纵横王看着,欣慰;天骏神风看着,佩服;映雪虹看着,尊敬;玛法帝国的人民看着,踏实;而敌人看着,胆寒!

旷野狼背上了“怒斩”,牵出了啸天犬,穿上了“天魔”神甲,披上了“九凤印”披风。他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自从在鬼琴废都拔出“怒斩”的那一刻,他就在心底发誓,一定要用这把刀为玛法大陆的人们带来幸福,要为玛法帝国的和平安定贡献自己的每一分力量,甚至是生命!旷野狼一直都在努力,在耀邪大帝眼中,他是最勇武的战将;在父亲纵横王眼中,他是最优秀的儿子;在天骏神风眼中,他是最真诚的朋友,也是最出色的对手;而在映雪虹眼中,他无疑是

最值得依赖的情郎。对映雪虹,旷野狼从来就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他只知道,他愿意用一生去保护映雪虹,不让她受一点点伤。而今,国家大难,情人被掳,旷野狼想,是时候再征战沙场了。

耀邪大帝看着眼前玛法大陆上最优秀的两个年轻人,满意地笑了笑。他重新踱回紫金圣龙椅旁边坐下,朗声下令:“天骏神风听命!任你为护国左将军,立刻率天虎军赶去击溃敌人的左路进攻!”

“旷野狼听命!任你为护国右将军,马上率龙鹰军前往,击退敌人的右路攻势!”

耀邪大帝的命令一落音,满殿的臣子们无不欢呼雀跃。他们相信,只要天骏神风和旷野狼携手,那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更没有打败不了的敌人。玛法帝国的人们得知玛法大陆上最勇敢骄傲的两个少年即将为国而战,无不欢喜兴奋。他们像往常一样唱起了歌,跳起了舞,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仿佛已经看到了前线胜利的曙光!

夜祭国金碧辉煌的皇殿。

虽然前线不断传来夜祭军的捷报,但夜祭女王好像并没有如何的兴奋,高贵美丽的脸上甚至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冷漠而惊艳。她抬头望着殿外深邃的天空,呆呆地入了神,仿佛在想着什么东西……

一个同夜祭女王一样高贵美丽的少女站在夜祭女王身边,妩媚中带幼稚的脸,纯净天真的眼眸,火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如黄昏中舞动的夕阳。她就是夜祭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也是夜祭女王唯一的女儿――夕颜舞。

夕颜舞此刻正恨恨地盯着母亲。她热爱玛法大陆这块和平安宁的乐土。她痛恨战争,但她没想到,这已延续了百年的幸福有一天会破灭,更想不到的是,罪魁祸首竟会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是那么的宽厚善良,在她统治夜祭国的十年里,夜祭国一直民乐粮丰,歌舞升平,大家开心快乐地生活着;母亲又是那么的忠诚信义,认真地做好着耀邪大帝吩咐下来的每一件事情,天天都要在神面前为玛法大陆的美丽和平祈祷。她真的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母亲会突然作出如此可怕而又愚蠢的举动。还有那支庞大而剽悍的铁甲军,她从来就不知道夜祭国竟然潜伏着如此强大的军队。在她看来,她更愿意相信那是一群天外来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夕颜舞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夜祭女王冷漠严肃的脸,因为心痛而泛出了泪花,泪滴挂在睫毛上,晶莹剔透。

“唉……”夜祭女王叹了口气,缓缓地把视线移至夕颜舞美丽委屈的脸,“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会了解。但我要告诉你,母亲从没有想过为自己打算什么。母亲也热爱玛法帝国,热爱玛法大陆上的人们,向往永远的和平安定。母亲也不想成为人们世世代代唾骂的罪人,但母亲身为人臣,服从是我的天职……”

“服从?母亲,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母亲,你告诉我啊!”夕颜舞迷惑了。她一开始就对这场战争有太多的疑问,现在母亲的言辞中似乎有很多无奈,她更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孩子,你问得太多了!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还有,多陪陪映雪虹姐姐……”夜祭女王的脸色忽然变了,冷酷坚决,让人不敢接近。

“母亲,母亲,我,我……”夕颜舞着急地喊了几声,想再说些什么,但夜祭女王头也不回,慢慢踱出了皇殿,高瘦孤单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太阳还像千万年来那样温暖明媚,只是因为战争,因为血腥,在人们看来,似乎又多了几分苍白。

夜祭皇城的后花园,繁花胜锦。

映雪虹伏在赏花亭的栏杆上,美丽的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么憔悴,因为思念,因为担忧。夕颜舞站在她身旁,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忧伤和愧疚。是母亲发动了这场战争,她常常不敢正视映雪虹的双眼。

“你母亲为什么把我掳来呢?”映雪虹的双眼空洞而茫然,幽幽地问了一句。

“母亲说是为了要挟玛法帝国,逼你父亲交出象征权力和威严的“裁决之杖”。但我不相信是这个样子,母亲一定有她的无奈!”夕颜舞望着远处花海与天的交接处,坚定地说。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大家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互相帮助,互相体贴,享受温暖的阳光和凉爽的小雨。在美丽丰饶的草原上,大家一起唱歌跳舞……为什么偏偏要破坏这份和平幸福呢?”映雪虹直起身子,拂弄了一下散落到额头的紫色长发。

“对不起……”夕颜舞内心如刀割般疼痛,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妹,这又不关你的事。而且,我坚信,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玛法大陆还会是以前的玛法大陆,人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安定地生活。经过这场战争,人们也许会更加意识到和平的宝贵而更懂得去珍惜、去维护。因为,伤痛过后的记忆永远是那么的深刻啊……”映雪虹握住夕颜舞的手,为她揩去泪水。

“恩,我也相信和平会很快来临的!让我们一起为玛法大陆祈祷吧……”夕颜舞笑了,双手合在胸前,对着天空喃喃有语。

映雪虹看着夕颜舞美丽稚气的脸,心里一阵刺痛。她热爱和平,为和平祈祷,而制造这场战争的偏偏又是她的母亲。那种矛盾而复杂的痛苦压在她单纯洁净的心灵上,会不会太残酷了点?

战场就在玛法大陆那片开满七彩菁棠花的大草原上。

旷野狼带着龙鹰军赶到这儿的时候,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三万护国军全部战死,尸横遍野,血腥冲天,一片墨绿如海的大草原被鲜血浸染成了艳红。地上,还有人在抽搐,还有人在呻吟,还有人试着坐起来、站起来……

' 战鼓如雨点般响起,战马“啾啾”地叫,身披战神盔甲的夜祭军威武悍勇、斗志高昂,手中长刀在阳光的映射下光芒万丈……十万敌军,远远看去,就像一带青灰色的山峦,又像是一道亘古不倒的百里长城!相比之下,旷野狼率领的两万龙鹰军显得那么的单薄脆弱。无论是力量,还是声势,这都是一场太过悬殊的战斗!

旷野狼素来自信骄傲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沉重。这场战斗,也许会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次。但他并没有退缩,他明白自己的身上被赋予了太多人的期望。为了玛法帝国的幸福和平,为了父亲纵横王,也为了映雪虹,他必须去战斗,情况再恶劣也是无路可退,即使战死也义无返顾。他是人们的英雄,英雄就有英雄的使命,或是无奈。

“狼!”一声疲惫的呼唤。

旷野狼掉转马头,然后就看见了父亲纵横王苍老憔悴的脸。

“父亲!”旷野狼掣马来到纵横王身边,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父亲身为玛法帝国的开国功臣,在沙场上驰骋了一生,在刀剑中穿梭了一生,立下战功无数,成为玛法大地上最受景仰的护国英雄。英雄自有英雄的光环,也有英雄的悲哀。迟暮之年,也许力气不比一个普通的年轻士兵,

但还是要被拉到早已不属于他的战场,在枪林箭雨中寻找每一方存活的空间……父亲老了,花白的头发胡子,脸上的皱纹氤氲着无尽的沧桑,单薄佝偻的身子,犹如一尊风化的岩石。

纵横王扶过旷野狼的头,旷野狼把头深深扎进父亲怀里。两人都不再说一句话,那彼此给对方的一声呼唤里就涵纳了所有的东西:鼓励、赞许、期望、疼爱、尊敬……两匹坐骑仿佛也被这浓浓的父子情深深感动,它们不再躁动,而是安静下来,主动贴近对方,任旷野狼和纵横王滚烫的泪水滴湿它们的背……啸天犬则默默地转着圈,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黑压压的夜祭大军……

龙鹰军也明白了眼下的处境,除了放手一搏,别无他路。对抗如此强大的敌人,谈胜算已是多余,但他们可以盘算,在拼尽最后一分力量,流进最后一滴血的时候,可以为玛法大地上的人们除掉几个敌人!

旷野狼纵马来到龙鹰军的最前方,拔出“怒斩”,高声叫到:“杀敌!”两万龙鹰军顿时高举大刀长矛,齐声响应:“杀敌!杀敌!”声震如雷、涤荡四野,骄傲嚣张的夜祭军竟被这股气势震退了几步!

战鼓又响起,群马长嘶。一边是悍勇狂妄的夜祭,一边是背水一战的龙鹰,杀气激荡,令风云变色。

“杀啊!”旷野狼大喝一声,第一个掣马冲向敌军!银白的头发飘荡如燃烧的火焰,长长的九凤印披风张扬着桀骜,明亮锋锐的“怒斩”就像一道耀眼的白虹,死忠的啸天犬也以闪电般的速度奔向敌军,厉啸连连……

旷野狼冲进了敌军里面,夜祭军看着有如天神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旷野狼,惊愕得忘记了抵抗。部下的鲜血溅到了脸上,夜祭军的主帅才意识到对方已经发动了攻势。

龙鹰军也冲了上来,和乱了阵脚的夜祭军混战在一起。然而,夜祭军训练有术,极短的时间里很快组合了队形,并迅速对龙鹰军构成了围攻之势……龙鹰军上下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信念,以顽强的斗志与强己百倍的敌人拼战,不断有刀剑断折,不断有喊叫惨呼,不断有肢残血渐,不断有战士倒下……

旷野狼已经记不清这是砍飞的第几个敌人的头颅了。手里的刀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有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一柄枪向他的咽喉刺来,他无

力举刀去格开,仅仅凭着一种近乎狼的直觉躲了过去……

“啊!”一声绝望悲哀的惨呼!那喊声里满蕴了那么多的不舍与痛苦。旷野狼脑子里“轰”的一响,一股极大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听出来了,那声音那么熟悉,是父亲!

旷野狼大喝一声,挥刀逼退攻上来的两名铁甲军,勒转马头,向惨呼声传来的方向冲去!父亲在哪里?父亲怎么样了?父亲应该不会有什么吧,不要,不要,父亲,父亲……此刻,很多儿时的记忆全部钻了出来,一一呈现在他的脑海里:父亲带着他爬上虎瞰山顶,看红日从菁棠海里升起,看玛法大地的雄奇伟岸;练习骑马的时候,连摔了九次,最后一次摔下来后,他再也不想站起来,父亲走过来,伸出一支手,眼睛里是严厉也有鼓励;为了锻炼儿子的胆量,父亲让他和自己同骑一匹战马,在千军万马中纵横奔突;父亲也会牵着他的小手在美丽的菁棠草原上散步聊天;夜里,母亲不在身边,父亲还会给他讲故事,哄他入睡……突然,他的身子往下一沉,从马上滚落下来,摔在被血浸湿的草地上。战马力竭暴毙了!旷野狼用“怒斩”撑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他想赶到父亲身边,但是眼前全部是凌乱的马蹄、森寒耀眼的刀光、明晃晃的钝重的战甲、恣肆飞溅的热血、不断倒下的敌人或是同伴……衰老单薄的父亲早已淹没在无情的铁蹄下,旷野狼一声声地呼唤着父亲,带着哭腔,悲恸而无助!他爱父亲,他不能没有父亲,他外表虽然坚强冷傲,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他也需要呵护,需要关心,需要一方可以让他放开一切负累静静倚着睡觉的胸膛……

龙鹰军全军覆没,但敌军好像并没有损折多少。精疲力竭、浑身浴血的旷野狼平躺在草地上,“怒斩”插在身旁,两眼空洞茫然,泪流满面,口中喃喃有语,似乎在叫着父亲……夜祭国的铁甲大军围了上来,长刀指向旷野狼,一步一步地逼近。旷野狼闭上眼睛,既然挣扎到最后一秒一定还是怵目惊心的惨烈,那又何必去挣扎呢?长刀刺入自己的身体,自己是能够听到声音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旷野狼一直都想知道答案,而现在,他真的可以细心聆听、体验了……失去了父亲,他不知道自己生命里还剩下些什么。

敌人的长刀已举起,落下时,便结束了一个英雄的传说。“汪汪汪汪……”一

阵犬吠!是啸天犬!是旷野狼当其为朋友的啸天犬!是每一次战役旷野狼身边最忠实的盟友!眼见主人就要丧身在敌人的刀下,啸天犬挣扎着从血泊中站起,竭尽体内最后的力量,狂吠着扑向敌人……

旷野狼双手撑地,艰难坐起,大拇指和食指放进口中,吹了一声口哨。那哨声是在示意啸天犬别再做无谓的牺牲,自个儿去寻生路。

旷野狼的啸天犬本来有两头,但母犬产后不久,没能出来作战。公犬现在是五只小啸天犬的父亲,如果可以,它当然希望能留下这条命,和母犬一起把五只小犬抚养大,把他们培养成像自己和妻子一样勇敢坚强的战犬。在自己和妻子老去的时候,能继续为主人旷野狼效力。但是,眼下,主人的生命正挑在敌人的刀尖上,只要有一口气在,它就要为主人奋战到底,绝不退缩……

垂死挣扎的啸天犬虽然疯狂,但在骄傲的夜祭军面前,却显得那么的无助,近乎绝望。

啸天犬的残牙断爪对夜祭军构不成任何威胁,夜祭军森寒锋锐的长刀却一刀刀劈向拼命扑上来撕咬的啸天犬。啸天犬没有一点要逃退的念头,它被刀砍倒在地,又爬起来,又被砍倒,再爬起来,再倒下,再爬起来,冲上去,冲,冲……

啸天犬尖厉的呼号响彻荒凉旷远的草原,旷野狼揪心地痛,泪水狂涌而出……他忽然抓住“怒斩”,霍然站起!是的,今天必有一死,但作为一个英雄,他的死又岂能是坐以待毙?啸天犬都懂得这个道理,那么无望,却执着地对抗着,伤得有多重,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爬起来,还能向前冲,还能给敌人一点所谓的威胁……

“犬犹如此,人何以堪?”旷野狼的脸上恢复了以往那种自信骄狂的傲然,锐利而蓄满仇恨的眼光令每一个夜祭军胆寒,“九凤印“披风又在风中张扬如一只孤傲的夜枭……

黄昏,夕阳,晚风,啸天犬又一次倒下了,但这一次没能再爬起来。它终于还是死了,那么惨烈,那么悲壮!在夜祭军眼中,啸天犬是一只永远也不会倒下的神犬。但是,再坚强的意志也需要身躯去承载,啸天犬也只是血肉之躯。旷野狼是玛法大地上不世出的奇才;“怒斩”刀是世界上最锋锐的神兵;“九凤印”披风也能给英雄最强大的力量,但旷野狼还是很快消失在夜祭军汹涌的洪流中,就和他的父亲纵横王一样……

旷野狼阵亡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玛法大陆。

玛法大陆上的人们听到这个噩耗,第一个反应是惊愕和不相信。在他们眼中,旷野狼就是玛法帝国的守护神,而神是永恒的,永远不会逝去。人们,包括战场上正与敌军作战的玛法护国将士,停下了手中的任何事,双掌合并,怅然望天,虔诚祈祷……

耀邪大帝也知道了消息,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其他的什么……

臣子进殿来汇报战绩的时候,夜祭女王正在翻看一卷竹简。当听说旷野狼已阵亡,夜祭女王的身子一阵颤抖,竹简从手中滑落……

映雪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哭过后是昏厥,醒过后还是哭泣……

天骏神风得知旷野狼阵亡的噩耗时,他正率领天虎军与敌军酣战。天虎军虽只有两万,而夜祭军号称五万,但在战斗中,天骏神风发现,敌军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强大。他实在想不通,像这样的夜祭军,即使有上百万,又怎能对强大稳固的玛法帝国构成什么威胁?又怎能打败神一样的旷野狼和勇敢的龙鹰军?当天骏神风率领天虎军冲进敌军,敌军望风而逃,似乎无心抵抗……

旷野狼死了,天骏神风除了悲痛,更多的是仇恨!他恨这场战争,是这场战争永远地夺走了旷野狼。旷野狼是他一生中最知心的朋友,也是最优秀的竞争对手!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苍月岛学艺,但经常能听到旷野狼随父出征,立功赫赫的传奇故事。回到玛法皇城后,他一直在努力,他希望做得和旷野狼一样好,成为像旷野狼一样受人们尊敬的少年英雄。他和旷野狼志趣相投,第一次见面便惺惺相惜,成为无话不说,为了对方可以生死不问的朋友。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有的人守在你身边一辈子,你也不能与他建立起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有的人,一次不经意的邂逅,便能让你甘心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愿意掏给他。前世的感情穿透时空的界限,来到今生,与你再续情缘。天骏神风和旷野狼的友谊,无疑是上帝特意安排,在上辈子,他们无疑已有过刻骨铭心的友谊。

天骏神风和旷野狼的最后一次谈话在出征前的昨夜。两人喝了很多酒,但一句伤心的话也没说,只是相互勉励,相互祝福,希望对方都能凯旋而归。他们相信,只要有他们两人在,玛法大陆的和平就能成为永不破灭

的神话!而今,战争未尽,英雄却已逝,天骏神风仰天长叹,禁不住热泪奔涌。

无边的夜,疏朗的几颗星在神秘可怖的天空眨着眼,黑色的风,拂起菁棠草原上齐膝的长草,就像翻起了层层墨色的海浪。天骏神风望着右面苍茫的远方,脸色庄重而严肃,旷野狼就葬身在那里。他把“龙纹”剑狠狠地插在地上,重重地跪了下来。这一跪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天骏神风贵为玛法帝国的王子,一生只跪过三个人:父亲、母亲,还有师父。而今,他向第四个人跪下了。这个人是玛法帝国的英雄,也是他的挚友……天骏神风昨天还稚气未脱的脸,此刻变得成熟而沧桑了,困难和挫折总能让人那么快长大。

恨,仇!仇,恨!天骏神风恨得咬碎了牙,血红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他纵马疯狂地奔向夜祭军的铜墙铁壁。同样悲痛愤怒的天虎军跟在他后面,义无返顾地冲向敌军。人喊马嘶,刀剑交鸣,血腥如潮,杀气漫天……夜幕垂下,掩盖了这一片罪恶惨绝的草原……

启明星亮起的时候,满脸血污却仍然龙精虎猛的天骏神风率领天虎军杀进了夜祭皇城。天骏神风没料到这么轻易就攻取了夜祭国。几千侍卫军面对天骏神风的天虎军,竟那么的恐惧和不知所措。他们好像没有经历过战争,也没有想过要去参加战斗。他们眼中闪烁着只有孩子们才有的天真和单纯,饱含着对和平的希冀和向往……天骏神风感觉他们就像玛法大陆上千千万万的子民一样,热爱和平,讨厌战争。他想不通,一个拥有这样的子民的国家,怎么会包藏着那么一颗称霸的野心。还有,那支打败旷野狼的可怕军队呢?他们还没有从战场折回吗?他们就好像从这片大地上消失了一样……天骏神风有点不忍,但还是纵马冲向了夜祭侍卫军。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天虎军几乎没有伤折一人,侍卫军便全部倒下了,热血浸染了整个皇城。天骏神风看着遍地的尸体,心底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和不安,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天骏神风带领天虎军闯进皇殿的时候,夜祭女王坐在金凤王座上,似乎在等某一个人,某一段宿命已经很久很久了。当她看见天骏神风时,眼中竟充满了不尽的疼惜和爱怜,神情里洋溢着期待,仿佛想抱抱这个玛法大陆上最受宠爱的王子。然而,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变

得冷艳孤傲,只是,眉宇间的忧伤,却怎么也藏不住。

天骏神风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美丽得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女王,他惊呆了。特别是夜祭女王刚见到他时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温馨的光芒,那只有母亲用最真诚深厚的爱才能孕育出啊。那一刻,他真的想投入她的怀中,卸下满身的疲惫和伤痛,躺在她的臂弯里静静休息。天骏神风不敢相信,是眼前的她,操纵着那么强大而可怕的力量;是眼前的她,毁灭了旷野狼;是眼前的她,妄想取代耀邪大帝成为玛法大陆新的主宰……她应该只是一个善良宽厚的王,一个慈爱温柔的好母亲啊!

天骏神风告诉自己,心肠要硬起来,毕竟,面前这个人是敌人!与自己,与玛法帝国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你为什么要背叛?永远的和平难道不好吗?你到底想要什么?玛法帝国少给了你什么?”天骏神风拔出“龙纹”剑,指向夜祭女王。

“和平当然很好,谁都热爱和平。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看到战争,但是,但是我向往权力和威严,我渴望成为玛法帝国新的王……”夜祭女王从金凤王座上站起,双眼望向皇殿外的天空。太阳微微露出半边脸,长夜已经隐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把千千万万的人民推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认为,你是一个好的王吗?”天骏神风声色俱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夜祭女王说这么多,他完全应该一剑刺向她,因为国恨,因为私仇。

“不要再说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认了。来吧,一切也该结束了。”夜祭女王侧过身子,双手背在身后,闭上了眼睛,脸上却不是一个失败者的失落愤懑,更多的竟是悲壮决绝,仿佛天骏神风的剑一刺出,她便能从莫大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母亲!”一个女孩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是夕颜舞!听得出来,她很焦急,担忧着母亲的安危。脚步声已清晰可闻,她快找到这儿了吧!

夜祭女王陡然听到女儿的呼喊,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悲伤与恋恋交融。她忽然睁开眼,面向天骏神风,“将来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真相,不必自责,也不要怪任何人。有些事情很难分清对错,譬如说一场战争,既然会发生,就一定有它必然的原因,不管这个原因合不合理。”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接着说:“今天

,我死而无憾,但有个人我始终放心不下。我希望日后你能好好照顾她。无论如何,她是无辜的。”夜祭女王话音一落,便出其不意地合身撞向天骏神风的“龙纹”剑。锋利的剑刺透了夜祭女王的胸膛,声音如撕裂布帛,鲜血不断自剑尖滴落……

天骏神风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夜祭女王的身体倒在了地上,鲜血浸红了身下印花的地毯……天骏神风握着沾满鲜血的“龙纹”剑,不知所措。

“母亲!母亲!你,你怎么啦……”夕颜舞跑进了皇殿,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她跌撞着来到夜祭女王身边,蹲下,扶起母亲的头,使劲地呼唤,悲从中来,不禁大哭。

夜祭女王听见女儿的呼喊,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她的脸已经失去血色,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夕颜舞的脸,并替她揩去泪水,“舞,别哭……每,每个人都,都会有死去的一天,只是,只是,母亲走,走得早一点而已。以后,母亲,母亲不能照顾你了,你,你也不再是,是夜祭国的公主。孩子,你,你要学会坚强,好好,好好地活着……母亲在另一个地方能看到你呢……知道你快乐,母亲,母亲才能快乐啊……”

夕颜舞忍住哭泣,坚定地对母亲说:“舞答应母亲,舞会坚强地活着,相信舞!”

夜祭女王舒心地一笑,把女儿垂落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拂到耳根后,“舞,母亲知道你长大了,母亲,母亲真的好高兴……”她看了一眼呆在金凤王座旁的天骏神风,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急急地对夕颜舞说:“舞,母亲落得今天的下场是应得的。在这个世界上,谁妄图破坏和平都会受到该有的惩罚。舞,你,你不要恨任何人。如果有一天,你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你会发现,尽管错得厉害,但错的背后还是深深的爱……记住,不要恨任何人,不要恨任何人,任何人,任何……”夜祭女王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听不见,抚着夕颜舞的手垂了下去……

夕颜舞深深地把头扎进母亲的怀里,久久地,久久地。她希望永远陪在母亲身边,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母亲最真实的存在。她害怕自己一抬头,看见的是母亲沉沉睡去的脸。她不敢去接受已经失去母亲的事实,但是,夜祭女王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冰冷,身下的血液也渐渐凝固……

就阴沉了下来,肆略的狂风在尖厉地呼啸,玛法大陆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奇观――六月里,漫天竟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玛法大陆上的人们,一来因为胜利的喜悦,二来惊叹这百年不遇的绝景,他们竟在风雪中的菁棠草原上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庞大宏伟的夜祭皇城灯火黯然,空荡寂寥,仿佛一座被世界遗忘的悲情古堡。

天骏神风突然听到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他猛然转头,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皇殿门口的映雪虹!“虹!”他心下一阵狂喜,快步奔到映雪虹身边,拉住她的手,目光在她全身上下迅速扫了一遍,“虹,你没事吧?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映雪虹浅浅一笑,“哥,我没事。他们只是把我带到这里,并没有伤害我。而且,他们对我好极了,还让他们的公主陪我,什么事都顺着我,只是不让我离开而已。”

天骏神风长长吐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映雪虹的安危。现在知道她没事,他真的放心了。但是,紧接着一连串的疑惑又开始困扰他了。太多的东西,他都想不通。

映雪虹看着死去的夜祭女王和悲痛欲绝的夕颜舞,脸上顿时浮上了一层忧郁。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夕颜舞,只是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把手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

夕颜舞缓缓抬起头,头发凌乱,双目红肿,泪水已经流尽,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天骏神风在心底暗暗惊叹她的坚强。

“你们走吧,很多人都在等着你们。我想和母亲单独呆一会……”夕颜舞转过头,看了一眼映雪虹,又看了看垂着头的天骏神风,目光里没有怨恨,哪怕是一点点的责备。

天骏神风一抬头就看见了夕颜舞那双善良却哀伤的眼,他没有看到让他愧疚的东西,却看见了让他更加无地自容或者说是感动的理解与宽容。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坚定的执着,坚信世界的美好,人性的美丽。

天骏神风回剑入鞘,牵过一匹马,让映雪虹坐上去,自己飞身上了另一匹马。他还想对夕颜舞说些什么,看了她一眼,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映雪虹抓住马缰,看看夕颜舞,叹了口气,转头面对天骏神风,轻轻地说:“哥,我们走吧……”

天骏神风点点头,剑鞘击在马背上,人和马便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夜祭皇城。映雪虹和天虎军紧随

其后,他们很快淹没在无边的夜色里,马蹄声、吆喝声很快被风雪吞噬……草原上虽然天气恶劣得可怕,但天虎军还是一刻也不愿在夜祭皇城里多呆。他们无法忍受那令人窒息的悲伤。虽然是一场胜仗,但他们一点也兴奋不起来,仿佛败的一方,死的一方是自己的手足,自己手上沾满的是兄弟的血……

夜祭女王的嘱托一直在天骏神风的耳边萦绕。天骏神风很想把夕颜舞带回去,好好照顾她。虽然她母亲背叛了玛法帝国,但夜祭女王已经为自己做的付出了代价。况且,夕颜舞本身是无辜的。当然,他也知道,夕颜舞不会跟他走,至少暂时不会跟他走。

“哥,你放心。我会把夕颜舞当妹妹看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映雪虹似乎看透了天骏神风的心思,催马靠近天骏神风。天骏神风会心一笑,点了点头。他疼爱妹妹,妹妹永远都用一双理解博爱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

终于回到了玛法帝国的皇都。

天骏神风、映雪虹和天虎军都长吁了一口气。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虽然失去亲人、朋友的阴影还没有散去。但,战争毕竟是结束了,失去的和平又回到了玛法大陆。

风停了,雪止了。这场风雪似乎是上帝特意为了这场战争而准备的。他希望这场六月雪能洗尽玛法大陆上的血污,洗尽人们心中的屈辱苦闷,让玛法帝国一切从新开始。

明天,太阳一定会升起,玛法帝国即将迎来它的崭新纪元。

耀邪大帝一脸的兴奋,满殿的臣子欢聚一堂,频频举杯祝贺平叛战争大捷。

玛法大陆上的子民通宵不眠,他们点燃篝火,喝酒烤肉,尽情地唱歌跳舞。明天是崭新的开始,他们希望把一切的忧伤苦痛都融化在今晚喜庆的气氛里。

天骏神风去拜见了父亲耀邪大帝。耀邪大帝和满殿的臣子都极力地称赞天骏神风,说他是玛法大陆的救世主,是玛法帝国最伟大的英雄。

天骏神风还去了菁棠草原。他走进了欢快的人群,去感受和分享他们的喜悦。当狂欢的人们认出他是王子时,便齐声欢呼,热烈鼓掌。“英雄!英雄!”人们的呼喊响彻整个夜空……

整个玛法大陆上的人们都在歌颂着天骏神风,但天骏神风并不很快乐,所有的赞誉沉沉地压在他的头上,他喘不过气来。这场战争赢得并不轻松,

他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包括最好的朋友旷野狼。胜利的荣誉应该属于所有在这次战争中牺牲的护国军,而不属于任何一个个人。

映雪虹正扶在栏杆上,出神地盯着池中盛放的三彩圣莲。这株三彩圣莲是去年她生日的时候,旷野狼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三彩圣莲是鬼琴王朝的圣花,长生不败。玛法帝国颠覆鬼琴王朝后,大举毁伐三彩圣莲。耀邪大帝认为,鬼琴王朝覆亡后,其灵魂就附在了三彩圣莲上。只要三彩圣莲不死,鬼琴王朝就有复苏的可能。所以,现在玛法大陆上几乎再也找不到一株三彩圣莲了,漫山遍野的都是菁棠花。

映雪虹喜欢三彩圣莲,她一直都认为那是一种有灵性的花,能听懂她的倾诉。寂寞的时候,她总会对着三彩圣莲讲很多很多的心里话。

为了找到一株三彩圣莲,旷野狼带着啸天犬几乎寻遍了整片玛法大陆。后来,终于在虎瞰山的一处山谷里发现了这株三彩圣莲,而两头厉魔龙就守在它旁边。

而现在,旷野狼不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威武高大的少年带着他的神犬来雁影宫了。映雪虹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鼻子发酸,热泪长流……

天骏神风在玛法皇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座高大宏伟的行宫前。天骏神风抬头看了看,是“天狼宫”,旷野狼的行宫。以前,他总爱来这里,和旷野狼比武较艺,约他出去打猎……而现在人死楼空,“天狼宫”里漆黑一片。在无边的夜色里,相对于其他灯火辉煌的行宫,天狼宫就像一匹寂寞得绝望的狼。天骏神风睹物思人,黯然神伤,长叹一声,踱着步子走开了……

天骏神风不想立刻回到自己的神马宫,但又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忽然,他想到了妹妹。

天骏神风来到映雪虹身边的时候,映雪虹完全没有发觉,腮上的泪珠还在。

天骏神风当然理解妹妹的心情,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映雪虹的肩膀。

映雪虹抬头一看,发现是哥哥,连忙擦掉脸上的泪,强颜笑了笑,“哥,你怎么来了?”

天骏神风也笑了笑,“来看看你啊。”他很想告诉妹妹,一切都结束了,该放下的就要果断地放下。毕竟,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可能再拥有。明天,

大家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但他又害怕提起旷野狼,他担心妹妹,甚至是自己,都会痛得再次流下泪来……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池中的三彩圣莲。

映雪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哥,你知道吗?对于刚刚结束的这场战争,我有很多疑问。”听到妹妹突然说起这个,天骏神风顿时来了精神。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一直很茫然,和平沉寂了百年的玛法帝国一夜之间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战争,事先怎么会没有一点征兆?夜祭国在暗地里培植了那么强大的实力,难道父亲竟一点也没有察觉?那支打败旷野狼和龙鹰军的神秘军队去了哪里?为什么自己面对的那支夜祭军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还有夜祭皇宫的侍卫队,为什么软弱得就像玛法大地上万万千千的人民?夜祭女王临死前说的那段含义晦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所有的所有,是不是隐藏起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天骏神风突然抓住映雪虹的手臂,紧张而急切。

“其实,我也只是凭感觉。我在夜祭国呆了那么久,我发现夜祭女王绝不是那种热衷权利的人。对臣子,她是一个开明仁义的王;对夕颜舞,她是一个善良慈爱的好母亲。即使是我,一个俘虏,她也给了我那么多的关爱。我真的不相信夜祭女王会发起这么一场血腥的战争。”映雪虹说得肯定决绝,言语中竟满是对夜祭女王的尊敬。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天骏神风低下了头,一脸的严峻,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且 ,而且 ,哥,夜祭女王说过,把我虏去是为了要挟玛法帝国,逼父亲交出“裁决之杖”。但是,直到你率军杀进夜祭皇殿,她也始终没有利用我威胁任何人……”映雪虹皱着眉头,慢慢地做着分析。

天骏神风本来一直就在困惑,现在听了妹妹这么一番话,他更加发觉事情的不可思议了,呆呆地,口中喃喃有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也许父亲知道答案……”映雪虹似乎早就想说这句话了,但一直憋着,她实在不希望这场战争与父亲有什么关联。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父亲?”天骏神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便冷静了下来,也许他早就想到了父亲,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

已。如果夜祭女王真的有什么苦衷,那么在玛法大地上,还有谁能让她如此无奈?只有父亲!玛法帝国的王,玛法大地上人们心目中的神!

但是,如果真的与父亲有关,那么这场战争对他有什么意义呢?这一点,天骏神风和映雪虹却怎么也想不通了。

耀邪大帝斜倚在六尾狐神座上,右手支头,双眼微闭。脸上有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仿佛心中一个莫大的愿望实现了,尽管实现的手段并不怎么光彩。

天骏神风看着父亲,紫色的长发中夹杂了不少白发,眼角深刻的鱼尾纹,略显佝偻的背……无论多么强大的人,也终究会老去,父亲虽然是玛法帝国的王,是万千子民心目中的神,但他毕竟是人。天骏神风心里一阵难过,父亲是个好的王,也是个好的父亲,他把一生都献给了玛法大地,也兼顾了子女,他不愧是玛法大地上最伟大的人!

“如果真的像我和妹妹推想的那样,那我该怎么做……”天骏神风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风,你终于来了。”耀邪大帝早就察觉了天骏神风的到来。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很沉重,“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天骏神风低下头,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错,你猜得不错,这场战争是我一手策划的。”耀邪大帝叹了口气,从六尾狐神座上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

“父亲……”天骏神风尽管感觉到这场战争可能和父亲有着什么关联,但耀邪大帝亲口承认时,他还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那支所谓的夜祭铁甲军,只是我暗地里发展起来的势力。夜祭国的一些鬼琴余孽虽然不大安分,但在夜祭女王面前,他们也从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况且,就凭夜祭国,根本就孕育不了那么强大的力量。”耀邪大帝走到大殿中央,双手反背在身后。

天骏神风呆呆地愣在大殿门口,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具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夜祭女王是我最忠诚的部下,纵横王是为玛法帝国奉献了一生的功臣元勋,旷野狼是我玛法大地上最出色的少年英雄。失去他们,我也会心痛,但是,我还是毁了他们。有时候,要成就一件事情,就不能计较应该与不应该,是对还是错。”耀邪大帝看了一眼天骏神风,继续说到。

满脸的沮丧,双眼空洞无神,还是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耀邪大帝踱着步子来到门口,抬头望望天。风早就停了,雪早就止了,狂欢的人们也累了,此刻只怕已经进入梦乡,在梦里琢磨着明天的幸福。东方隐隐现出红晕,黎明又将开始,玛法大地上的人们又将开始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在玛法大地上,没有人会违背我的意愿,没有人会置疑我的决策。夜祭女王是我的臣子,尽管她不知道我的用意,但她明白,身为人臣,尽忠就是她的职责。我要毁了她和她的夜祭国,她也只有甘心领受。在她的心里,一直都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玛法大陆……夜祭女王是好的臣子,她那么信任我,可这次,我却利用了她……”耀邪大帝久久地凝视着蓝黑的天空,脸上竟泛起了一抹愧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天骏神风平静了下来,当一切事情终于弄明白的时候,他反而把情绪控制得相当好。

耀邪大帝走出大殿,外面很凉,他拂去鸢尾花上的积雪,突然转身,面对着天骏神风,“为了你!”

“为了我?”天骏神风甚至在冷笑,“为了我什么?”

“因为我要你成为玛法帝国新的王!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一定会让你成为玛法大地新的主宰!现在,我做到了,不是玛?整个玛法大地上的人们都已经把你当成了未来的王……”耀邪大帝激动起来。

天骏神风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眼前一阵昏黑,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站不住。他踉跄着走到大殿左边的一张座椅前,扶住椅背。激战、鲜血、刀光剑影、旷野狼的死、夜祭女王的死、纵横王的死、千千万万将士子民的死……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那么,虹的被俘……”

“只是我导给别人看的一场戏,也是这场战争的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且,旷野狼的死也是我一手安排。他是整个玛法大陆上最勇敢,立功最多的少年。当然,他也是你继承王位最强劲的对手。他在玛法人民的心目中无疑也是最优秀的战士。你虽然人中龙凤,但是,你做的远远不够。而我已没有时间等到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比较之下,旷野狼更有希望成为玛法帝国新的王……”

“我策划了这场战争,一要成就你的功名,二要肃清威胁你的地位的竞争者。风,你

要知道,父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我不要,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王……”

“为什么不要?你完全应该接受,我用半生打下玛法江山,又用半生治理玛法江山。如今,玛法帝国四海升平、民乐粮丰,越来越美丽繁荣。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永远做这片大地的主人。但是,我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你是我的儿子,我希望我的梦能在你的身上延续下去,你懂吗?”

天骏神风的泪水已干,他看着眼前自己最最尊敬的父亲。父亲的脸一时间变得那么丑恶。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从前那个温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好父亲,把他抱起来,放在膝上给他讲故事,教他骑马习武,带他去爬虎瞰山……

“父亲,对不起,您说的我听不懂;您做的,我也不明白。至于那个梦,您还是自己做下去吧……“天骏神风不再歇斯底里地呼叫,太多的伤痛往往能让一个人很快成熟,一夜之间,历尽突变的天骏神风长大了不少。

天骏神风离开了神鸢宫。

耀邪大帝愣在殿外的雪地里,一脸的茫然,他没想到天骏神风竟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想叫住天骏神风,转头看时,竟惊讶地发现,天骏神风的紫色长发在一夜之间全白了。天骏神风在辽阔苍茫的覆雪草原上飞奔而去,就像一匹威武雄健的骏马驾御着一阵天外吹来的风,白色长发在风中激扬如一抹永远无法消逝的忧伤……

没想到天骏神风那一走,竟是永远的离去,他以后再也没有回过玛法大陆。

映雪虹去夜祭国找过哥哥,但不仅没找到天骏神风,还发现夕颜舞竟也离开了夜祭皇城,不知所终。

耀邪大帝也派属下四处打听儿子的下落,可一直都没有消息,天骏神风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么多年了,玛法大地上的人们仍没有忘记他们最疼爱也最尊敬的王子。他们常常会骄傲地提起天骏神风,是天骏神风赋予了他们和平,他们一直都在为天骏神风祈祷,并盼望着他能够回来,做他们新的王。

又是很多年过去了,天骏神风还是没有回来。

耀邪大帝垂垂老矣,宏大森严的玛法大殿里,他坐在高高的紫金圣龙椅上,虽然仍然是玛法帝国的王,是玛法大地上人们心目中的神

,却常常感到寂寞悲凉……

耀邪大帝一直在等待儿子的归来,让儿子来延续自己就快要断的梦。但直到他双眼合上的那一天,还是没能听到关于天骏神风的任何一丝消息……

菁棠花意气风发地开满了整片玛法大陆。

天空依旧湛蓝澄澈,白云依旧飘逸,远山还是壮观,大海还是妖娆,森林里的动物还是快乐地生活着,草原上依然有背着师父逃出来玩耍的孩子,他们手拉手,快乐地唱着歌跳着舞,嘹亮清脆的歌声响彻整片天空……

天骏神风不会再回来了,但玛法帝国还是有了新的王。新的王仁义宽厚,英明勇武,玛法大地上的人们坚信这个新的王一定能够让他们永远地享有和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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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四人便来到清圣大学报名点。报名分为两处。魔法部与武技部,只要交一定的钱就行了,只是魔法部还需要测试魔法属性。三人无一例外的报了魔法部,而司徒风则是报了武技部。

  “报魔法部的同学请跟我来,测试魔法属性。”一阵柔和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嗓音传来,接着走过来一个身穿宫装,容貌不在龙泪之下的女教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魔法属性,这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属性,而魔法属性则决定了所用魔法的威力的大小,例如火属性的魔法师使用出火魔法的威力就相当大,而他使用水属性的魔法时的威力则远小于水属性魔法师使用同样的魔法,并且魔法属性也决定了他所能修炼的魔法等级的高低。例如每个魔法师都能把他所属于的那个属性的魔法练到禁咒,当然这需要他的精神力和不懈的修炼也许能使用出来,但是不属于他的魔法,无论他精神力有多么高他都无法使用出其他属性六级以上的魔法,除了多属性魔法师。多属性魔法师一般很少见,

  一个人的魔法属性嫩够通过魔法水晶临时改变,一旦拿下魔法水晶,属性就便回原本的属性。并且魔法水晶没办法改变他所能修炼的魔法的等级上限。魔法属性一般都是用探测水晶探测出来的,红色对应火属性,蓝色对应水属性,黄色对应风属性,棕色对应地属性,青色对应雷属性。白色对应光属性,黑色对应暗属性。

  “啊!三色属性。”女教师替龙泪测试完发出了一声感叹。“又是三属性!”纪香的属性也引来了她的另一声感叹。轮到雪焰了,当他把手放到探测水晶上面时,水晶先是一阵异彩闪过,最后定为七色。“啊!怎么可能?七属性!”这个女教师实在受不了打击了,不顾平时雍容的姿态大声叫嚷了起来。

  顿时,他们三人便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而发现三人都是俊男美女时,关注的眼光更多了。平时有一个两或者三属性的人就是天大的新闻了,更何况三个多属性的,而且是两个三属性和一个全属性的,还是俊男美女,此时雪焰三人已经被人群围住了,发现成为人群焦点的三人觉得浑身不自在,想分开人群回到客栈,奈何人实在太多,无法出去,正无可奈何之际,一个白发

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过来,原来此人就是清圣学院的校长,正在办公室里面优哉游哉的喝茶的他听到全属性和三属性的报告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看个究竟。

  要知道全属性的人的价值绝对不比全大陆闻名的那几个魔导师范和两个魔法圣低,虽然雪焰现在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其属性却决定了他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如果好好栽培的话,以后在魔法方面的造诣肯定是世界第一人,并且其魔法修为的进展速度会是一日千里,远远超过常人,甚至连天资甚好的人也无法望其项背,自古至今也只听说有一个五属性的人,而且即便是这样的他也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登上了魔法世界的顶峰,一直到他西去也没人能够超越他,而雪焰拥有七属性,可想而知,假以时日,其成就肯定是十分辉煌的。而很不巧的,这个老头就是那两个魔法圣中的一个,听说了雪焰的全属性后,不禁起了要亲自来琢磨这块美玉之心。

  见到场面如此混乱,白胡子校长知道如果消息走漏出去的话,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势力来招揽雪焰,那样对雪焰的发展是很不利的,因此,他当机立断,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咒术中的遗忘魔法抹去了在场所有人关于全属性的记忆,不过这个咒术不是魔法师这个职业的得意技,所以发动时需要耗费的魔力比咒术师需要的要高,并且成功率也比咒术师使用时低,毕竟使用不属于自己职业技能的大范围魔法是相当费力的,若是让他来放一个禁咒就会比这个大范围的咒术还轻松许多,又由于现场人实在太多,所以即使是这位魔法圣也吃不消,施展完之后就魔力透支,脸色发白,摇摇欲坠,而雪焰三人与他的精神力差别不大,综合种种原因,雪焰三人并未被抹去记忆,但如果是个咒术圣的话,尽管雪焰精神力高也不会幸免的,不过由于咒术师并没有攻击力,只能在实战中做辅助作用,因此,很少有高等级的咒术师,更不用说咒术师范,咒术圣了。

  白胡子老头见施术成功,便对那个女教师说了几句什么之后,便迎向雪焰三人。“你们好,我是本校的校长,叫杨千里,今年七十岁,正处壮年,以后你们三人就由我单独教,现在跟我来。”如果别人听了杨千里的名字。肯定会露出敬佩之色,而若听到自己由他来教的话。肯定会露出又是期盼又是恐惧的神色,因为他的徒弟出来后都是一流的高级魔法师,毕竟他是

魔法圣嘛,见多识广,怎么让学生学习魔法技能的方法肯定是一大堆的,但是他教人的方式却是让别人身临其境,不是电击,就是冰块,就是火烤,反正是花样百出。本来这些小魔法也不算什么的,但由魔法圣使出来那个威力就不得了了,人们往往期待出师后的名声和能力,但又害怕学习过程中的痛苦,因此才会有上面所说的那种种神色的出现。并且由于他独特的教导方式,他的学生对魔法的抵抗能力特别的强,用魔法攻击他们,如果是低级的话。他们会没什么感觉,如果是高级一点的魔法也一般是最多疼一下或者受些轻伤。几乎都是魔法打不死的蟑螂。

  “跟我来。”杨千里向他们招了招手,便领路走在前面走向他的办公室,而雪焰则是懵懵懂懂的跟上去,浑不知自己就像送入虎口的羊羔。

  “我叫雪焰,她叫龙泪,她叫纪香。我们刚从大山中出来,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希望杨爷爷能够多多照顾。”看不出来雪焰这小子嘴还挺甜的,他虽然不知道杨千里就是魔法圣,即使知道了也不知道魔法圣是什么,代表着什么,但他直觉这个老头很厉害,很不好惹,也很狡猾很能整人,把他巴结好肯定没错,于是他便开始拍马屁。“看您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气宇轩昂,年轻时候肯定是个迷死人的俊美男子。而现在老当益壮,充满了成熟气息,肯定更加吸引人了……”

  杨千里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笑眯眯的听雪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要知道以雪焰的语文水平能够说出来这些已经是搜肠刮肚的所有的东西了,而两女在旁边听的闷笑不已,因为她们看雪焰一脸陶醉的模样,便知道他虽然说的是杨千里,其实中间的形容词却是说他自己的,因为雪焰和两女说笑时就经常说“看我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气宇轩昂……”,而这几句是他几乎说得滚瓜烂熟了的,所以他说出来几乎没有喘一口气。

  “你们三人以后跟我学魔法,就算是我的弟子了,为了方便,你们跟我住一起,首先三个月你们自由活动,可以去跟别的学生一起上课,可以去图书馆,可以去街上玩,甚至可以做一些你们爱做的事。”说着,他用暧昧的眼光瞟了下雪焰和龙泪,显然他看出了雪焰和龙泪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情愫。看着他们俩都羞红了脸,杨千里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下去,“三个月后你们就要正式训练了,这段时间你们也要做好训练

与吃苦的心理准备,对了,关于你们的属性问题现在不要泄露出去,否则在你们的学习阶段对你们的发展很不利,刚才知道的人我都已经用魔法让他们遗忘了,但显然对你们三个没有作用。”杨千里先是贼贼一笑,然后又正容严肃的说下了上面的话。

  “对了,没事也不想听课的话可以去图书馆,那里面有大量的魔法书籍,分为十层,层与层之间都有魔法结界相隔,只有精神力足够才能够穿过魔法结界进入相应的层数,你们可以去试试哦,但不要逞能,以我魔法圣的能力也才只能进入第九层。对了,不要硬闯结界,否则会引起反弹的,受伤就不好了。好了,就交代这些了,你们先去拿行李吧,我在这等你们。一会搬到我家去。”

  听着杨千里一个人在那里说了半天,等他说完后就摆摆手让他们离开,三人听完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也难怪,本来对这个世界就不熟悉,去报个名也不顺利,先是遇上什么多属性事件,然后是一个希奇古怪的老头跑出来,还是这个学校的校长,而且还有什么遗忘魔法,还有要搬到他家里面,还有什么图书馆的结界,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三人头脑都有点转不过弯来。等他们明白过来时,自己的所有事情全让别人决定了。虽然所有的事都让别人安排多少有些不愿意,但也不敢违拗,毕竟人家是校长,在这个学校他最大。

  三人无可奈何的回到客栈,等司徒风回来,司徒风基础很好,刚来就直接进了二年级了,现在被安排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面,跟他说了一下大致情况后,便和他告别,拿起行李,又回到校长办公室。

  在杨千里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杨千里的家,毕竟是一校之长,就是不一样,连房子就比别人的豪华很多,“老爷,您回来了!”刚进门,就见一个六十多岁,老态龙钟的老婆婆走上来,恭恭敬敬的对杨千里一福,并帮他把外衣脱下,放在一旁。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这些事让别人做就行了,不用你亲自来做的。”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嘛!”之前说过,这是世界和原来世界的古代很相似,除了学院,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外面一般很少看见女人的。

  “对了,让管家给他们三人准备房间,还有,准备酒席,给他们接风洗尘,以后他们就是我的弟子了。”

  “是!夫君。妾身马上就去。”

  几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不可思议,平时在电视上看着些没什么感觉,但是亲眼看到后感触就颇不一样。

  不一会,酒席就摆好了,席上只有杨家的男性成员,都是杨千里的子侄辈的,他们看雪焰面目清秀,眼睛清澈,不时流露出荧光来,不由得都暗暗点头。这样的酒席一般不让女子出席的,而龙泪和纪香则由于是客人才例外的。而杨千里的儿子侄子们听说雪焰是杨千里的弟子时,看雪焰都多了一些同情和惧怕的神色,显然,他们也了解杨千里并且还是受害者。席间杨家的人轮流向雪焰敬酒,可怜雪焰一个未成年人被灌了个伶仃大醉,要是让他妈妈知道他酗酒的话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的。没等一顿饭吃完,雪焰已经是不胜酒力,伏在桌子上昏昏睡了过去。

“哎呀!头疼死了,下次再也不喝酒了,我现在终于知道宿醉是什么滋味了。”雪焰刚一醒来,就发觉头疼不已,再一看天色,已经黑了,从中午睡到晚上,“哎,酒真不是个好东西。”雪焰感叹了一声,直起身想下床。

“你醒了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门外蹦蹦跳跳走近来一个约为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来,只见她扎着两个麻花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望向雪焰,眼中充满好奇之色,脸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一张貌似鲜花的俏脸,说不出的清纯。

“你好,可爱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倩薇,是爷爷的孙女!别叫我小妹妹,我现在十六岁多了。”

“女人都是娇小的动物还真是一句真理。”雪焰嘀咕了一声,“还有这句‘是爷爷的孙女’算是什么自我介绍嘛!谁不是自己爷爷的孙子或者孙女啊!”雪焰又不满的低声埋怨了一句。

原来这个女孩就是杨千里的唯一的孙女杨倩薇,宠得没办法,除了不让她上街抛头露面外,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家里的小公主,脾气自然就不会小了,平时在府中也以捉弄人为乐。因为发育晚的问题,她现在虽然十六岁了,可看起来却像十三四岁的样子,并且又是一张娃娃脸更是容易让人误会,而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小了,因此,雪焰很不幸的撞到了枪口上,而因为遗传的关系,杨倩薇的魔法天赋也相当的好,正好又听到了雪焰那两句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话,

顿时让杨倩薇心中生气,奇怪的是,杨倩薇这次没有马上发作,好像有什么原因似的,而是放在心里,以后一有机会就恶整雪焰,而雪焰这个可怜的家伙却不知道自己几句话又成功的惹翻了一个恶魔。真是前途渺茫啊。

“爷爷让我来叫你去客厅!”杨倩薇说明了来意。

“好的!”雪焰答应了一声,便跟着杨倩薇来到了客厅,龙泪和纪香已经在那里和杨家的女眷聊得热乎,只是跟他打了下招呼就又继续聊天。雪焰也是现在才看到杨家的女眷,当下礼貌的一个个去问好。看他这么礼貌,各位长辈都露出了赞赏的眼光。

“爷爷!他欺负我,他叫我小妹妹,还有他在那里嘀咕了两句,也不是好话。”杨倩薇刚来到客厅就扑到杨千里的怀里撒娇并告状。

“没关系,这小子你可以随便怎么整,一张到机会就可以狠狠的捉弄他,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不过要小心,这小子相当厉害的。”杨千里笑眯眯的说道,毫不犹豫的将雪焰出卖了,并且当起了帮凶。

“你们三个以后就住我们这,就把我这当成自己的家吧!对了,小子,两个月后有一个魔法大赛,我帮你报名了,参加的人都是我们学院的高手的,如果你能取得冠军。我将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别这样看我。”

雪焰听说觉得很不以为然,两个月的修炼怎么可能跟全学院的高手一较长短啊,但听到无条件的答应一个要求时,雪焰便露出了贼贼的笑容,像看砧板上的肉那样的看着杨千里,而杨千里被看得全身发毛,不禁示弱。

“虽然这两个月我不教你什么,但以你的能力和天赋,去图书馆自己学习的话,两个月之后获得冠军也是轻而易举的。好了,就这些,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们继续聊。”说完杨千里就拔腿开溜了。雪焰和龙泪,纪香聊了一会,宿醉未醒,便向各人打了个招呼,告了个退,回去睡觉去了。

一束阳光照在雪焰的额头上,暖暖的,让雪焰觉得十分舒服。但渐渐的,阳光变得炽热起来,雪焰转了个身,躲开阳光的照射,继续睡觉,但阳光像能够转弯似的,如影随形的跟着雪焰的额头,雪焰不禁十分奇怪,睁开眼睛。

“啊!”雪焰睁开眼便发现一个炽热的火球悬浮在自己眼前,吓的忍不住大叫一声。但随即连忙招来一个水球去浇火球,但由于他不能控制自己精神力大小,惊慌之下一下子招来了一个特大

的水球,结果不仅浇熄了火球,还将自己和近在咫尺,施展出火球并且来不及躲避的杨倩薇浇的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甚至连床上也全部打湿了。杨倩薇全身被淋了个全湿,衣服在水的作用下全贴在了身上,顿时衣衫便显得透明起来,并且凸现出了她玲珑的曲线,当真玲珑有致,说自己十六岁当非虚言。杨倩薇这次捉弄雪焰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怎么捉弄到雪焰自己却被淋了个透心凉。

而雪焰没注意到杨倩薇春光外泄,只是忙着从床上跳了起来,想想杨千里会怎么处置自己,他就心中发凉,当下衣服没换,早饭没吃,也顾不上叫上龙泪与纪香,丢下杨倩薇一个人跑了出去。而杨大小姐何时吃过这种亏?觉得十分委屈,但可能又打不过雪焰,便跑到杨千里那里哭诉去了。

逃命似的奔出杨家,心下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去哪里,便信步所至,四处游荡起来。走着走着来到学院的后山的那一片森林处,远远听到有人哀号声,而旁边的路人听见都远远的避开,雪焰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便起看个究竟,竟然看到四个人在那里围殴一个人,雪焰不禁侠义之心大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住手!你们怎么能以多欺少?”

“耶呵?真是希奇,这年代了还有人当大侠?”几人听到雪焰的声音,停下手来,打量了一下说到,“你小子少多管闲事,快点走开,别耽误大爷办事,否则连你一起打。”

雪焰听他们这么嚣张,正义之心便起了作用,“你们还有王法么?光天化日下打人,还是以多欺少。”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以多欺少?那我一个人打他就不算以多欺少了吧?识相的快滚。”说着念了下咒语,一个冰箭就打了过来,而奇怪的事,冰箭还离雪焰很远的时候边分解消失了。

对付魔法,一般是用另一个魔法去抵消这个魔法,或者用战士的斗气震散魔法粒子,总之,不管怎么对付,其本质都是将别人聚集起来的魔法粒子打散成为游离的魔法粒子,而雪焰是由于精神力比这个施展魔法的人要高很多,并且是在想着要让打向他的魔法消失,因此,精神力起了作用,直接控制了原来被那个人控制的魔法,将其散于无形,而如果他想的是如何攻击的话,那么这个冰箭不但不会消失,还会反过头去攻击原来的施术者。

“咦?这小子好像对魔法免疫,兄弟们,抄家伙上,用物理

攻击,我就不信他还能对物理攻击也免疫。”说着四人便拿起别在腰间的武器向雪焰砍去,看着砍向自己的明晃晃的兵器,雪焰大怒,运用起现在他觉得最有威力的火球来,也不见他念咒语,便凭空多了一个几有人高的大火球来。四人一下子吓懵了,虽然这些人平常也经常看见魔法,自己也会用魔法,但几人何曾看见过如此大的最低级的火球来?直觉的,几人觉得自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领头之人权衡了一下,便做下了决定,向雪焰抱了抱拳:“请问阁下怎么称呼?也好让我们回去后有个交代。”

“哦,好的,我叫雪焰。”雪焰这傻小子,不通世物,居然留下姓名,好让别人报复自己,凭空惹了个敌人,留下无穷后患。几人说完便拿起武器,消失在雪焰的视野里。

也懒得问事情原委,将地上的人扶到教堂去治疗后,雪焰便离开了教堂。走在大街上,雪焰回想着刚才没有打起来的打斗。通过刚才的事情,雪焰认识到虽然杨千里说自己天赋很好,但是自己就像一个有力使不出来的人,像刚才那样遇到些小角色还能勉强对付,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时也许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得掌握将力使出来的方法,也就是要快速去学习魔法。

思及此,雪焰便快步走向图书馆,毫无感觉的进了第一层,这里闹哄哄的,很多人在这里面阅读,讨论魔法书籍,并还有人不顾规定原地施展起来,雪焰看 了下书目录,这一层都是一些一级魔法以及魔法历史,魔法知识。雪焰大致了解了一下便没什么兴趣了,来到第二层,看了一会,雪焰便一头栽了进去,这里面的魔法技能,使用方法和一些技巧,魔法物品让雪焰很感兴趣,竟然舍不得出去了,然后在这里一直学习下去,饿了就出去买饭吃,累了就在里面打地铺睡,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月,而雪焰也不知不觉的突破了杨千里的极限,到了第十层,从第二层以上,每层的内容就几乎是相同的了,只不过每 层对应相应的等级,而第十层则几乎全是禁咒和十分少见的光暗属性魔法 ,在图书馆里,从一到九层都只有一到两个光暗属性的魔法,几乎全是其他五系的魔法,因此,这些光暗魔法则显得十分珍贵,而雪焰则不分好坏无一例外的全记下了,这半个月竟然让他将这个图

书馆浏览了个遍,等 终于将所有书全看完了,雪焰便决定去试试身手,看看魔法的威力怎么样。

虽然低级魔法他不用念咒语,但是高级魔法他还是得在心里默念一遍的,这样虽然也费时间,但比吟唱起来就 节约时间多了。来到了练武场,这个练武场是由一个特殊结界构成的,能将在里面使用的魔法的伤害降低到原来的百分之一。

雪焰默默回想这半个月来自己所记所学的魔法。“完了,前面看的居然全忘记了。”雪焰想了一下居然发现自己想猴子掰包谷似的,学一个丢一个,现在只记得第十层的魔法。“不管了,先实验一下,一会再去背去。”雪焰苦笑了一下,决定先试试第十层魔法的威力,默默的将咒语在心中念过。“伟大的创世神龙啊!请你赋予我风元素最强的力量…………让我用风的力量吹走这一片邪恶吧――飓龙卷风。” 同时手中也不停的变换着手势,当“飓龙卷风”这四个字念完,雪焰便觉得附近空气中游离的风元素全部聚集在他的手中,并且在雪焰手中形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有形有质的几人高,半径十米左右的旋风,雪焰等风元素 聚集的差不多了,便忙不迭的将旋风将前面的结界扔去,毕竟手中捧着这么大一个骇人的旋风就跟手 捧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让雪焰十分不安。“轰”,旋风于结界相撞发出一声剧响,听着这响声,雪焰很满意,显然这个旋风的威力很大,看了很长时间的书现在又放了个禁咒,雪焰不禁觉得有些饿,便转过身去,准备出去找东西吃,正在这时,又是“轰”的一声传来,旋风竟然打破了结界与练武场的柱子相撞,发出一声剧响后,旋风与柱子同时消失了,而练武场因为少了一根柱子而无法支撑天花板的重量,塌了下来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轰”,又是一声剧响。雪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压到了天花板下,幸亏天花板是木板做的,因此,尽管雪焰并无防备,头上也只起了个包。否则的话,雪焰的小命也丢在自己手上了。

“轰”“轰”“轰”――武技部宿舍正在和室友聊天的司徒风忽然听到几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走出宿舍,他望向声音的来源,发出声音的魔法部的练武场却已经消失了,在远处只看到练武场被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灰尘,他知道那个练武场的功能,虽然他除了对武技外几乎都不怎么感兴趣,但谁有这么大能力弄塌这个

有特殊结界的练武场还是让他大起好奇之心。

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事发现场,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脚程比他快的和离这个地方近的人已经赶到了,也都是带着满脸好奇,而那个著名的白胡子校长却站在练武场前面,望着废墟和那些木板,脸上颜色要多精彩便有多精彩,但是却一直没看到罪魁祸首。

忽然,废墟内一块木板动了动,然后木板被从底下掀开了,站起来一个人,捂着头边呻吟边埋怨:“什么破练武场啊,质量这么差, 就一个风魔法就打塌了,这个肯定是豆腐渣工程,不知道那老头子贪污了多少钱。到时候去勒索一下,哎呀!”这人便是司徒风半月未见的雪焰,只见他摸摸头,惨叫一声,然后不敢再摸,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便摇摇晃晃的向食堂的方向走去,他走的方向正好背对着司徒风他们,所以他没发现这么多人在他背后听他的自言自语,更没发现校长越来越青的脸色。

“我的练武场啊!十万金币啊!呜呜!”校长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似的,暴跳如雷,不顾风度也不顾自己是七十高龄的老人,在那里又跳又叫,捶胸顿足,那幅模样好像死了亲人似的,好不凄惨,

“你给我站住。”雪焰听到杨千里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就想跑,却被杨千里喝住了,而此时杨千里怒极反笑:“呵呵!小子,你这是想去哪啊?”

“我尿急,去WC。”雪焰临时找了个借口敷衍后就想溜。

“WC?什么东西?尿急?正好我也尿急,咱俩一起去吧,顺便商量一下这个练武场的赔款事宜。

“呵呵,不用了,那多麻烦啊。”雪焰刚才情急,连WC这种词都用出来了,而此时被识破意图,不由得讪讪一笑,眼光四处游移,似乎在找脱身的法子。司徒风见雪焰眼睛四处溜了一圈,等投到自己身上时,眼睛一亮,便迎了上来:“这不是司徒大哥嘛!我们半个月没见面了吧?走,去餐厅去搓一顿去,哦,不,去吃一顿去,我请客,杨爷爷,我们俩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雪焰一边给杨千里赔笑脸,一边给司徒风使眼色。

“哦?要吃饭啊?去我家吧,味道又好又不用钱,很实惠的。”(怎么像做广告的?)杨千里见招拆招,看雪焰能玩出什么把戏来,反正就是不让他脱身,开玩笑,要是他脱身了练武场找谁赔啊?还有自己的计划怎么施展啊?

正当雪焰眼睛滴溜溜的转,苦寻脱身的办法

时,并且看起来急得手在那里乱动时。杨千里此时听起来阴恻恻的声音传了过来:“某人的女朋友这几天好像瘦了很多,日思夜想的担心某人,可怜某人实在没良心,我回去劝她换个男朋友算了,像我如此潇洒,英俊不凡,有钱有势有能力,又是魔法圣,想来人家会看上我的。”

听到这话,雪焰只有乖乖投降了,毕竟他在这最牵挂的就是龙泪了,这半个月实在是学习魔法太过入神,才没有想起龙泪,现在不禁觉得有些愧对龙泪。

“老头,你为老不尊,连我女朋友的主意都打,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以后还拿着个威胁我。”尽管知道杨千里是在看玩笑,但他还是觉得心寒,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有权有势的人尽管很老了纳个小妾也不是不可能,并且一想到以后老头老拿这个威胁他,他就觉得不爽,顺手就挥出了自己积蓄了半天的水风结合的禁咒狂风暴雨,刚才他看起来是在想办法脱身,手中好像也是在不知所措的乱动,其实他是在默念咒语,并且在打手势,准备试试这个禁咒的威力,他知道这个禁咒杀伤力不强,主要是用来改变小范围内的天气的,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对杨千里用,并且借口刚才的事发动了禁咒。

“呼~~~……哗啦哗啦。”只见一阵狂风吹过,随着一阵暴雨在雪焰身前形成,而杨千里一时不防备,被禁咒偷袭,淋湿了全身,并且被吹的不知所踪。其实若是他防备也防备不了,毕竟他面对的是禁咒,禁咒要用禁咒来对抗的,而他要用禁咒则需要吟唱咒语,因此不可能来得及发动,所以他被淋湿吹飞也不算冤枉。

“呼,好累!不愧是禁咒。”雪焰施展完狂风暴雨,觉得身体像被掏空了似的,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浑不知周围的人全被他的那个魔法全惊讶成了雕像,木愣愣的半天没反应。

“司徒大哥!扶我一把!”雪焰没有理会别人,向司徒风说道,而司徒风则是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个校长可是天下好多人的偶像啊。居然就这样被雪焰吹飞了!

“去这老头子的家里,我得去看看龙泪,好多天没见她了,挺想她的,还得去弄点东西吃。敢打我老婆的主意,看我砍得你鸡飞狗跳。”习惯性的,雪焰又说出了游戏中对皓月说的话说出来了。他现在也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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