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什么厂子男的多里要40多岁的男的吗?

1.红旗小学原有学生400人,现在人数减尐到280人,减少了百分之几?

2.一个数的30%是48,它的20%是多少?(用方程解)3.比一个数的40%多10的数等于200的4/5,这个数是多少?4.一项工程,甲工程队单独修20天完成,乙工程队单独修30天完成,甲的工作效率比乙提高百分之几?5.自行车厂原来组装自行车200辆,需要5小时,技术革新后,减少到4小时,现在每小时组装的辆数提高了百分之几?急用!6.要修一条长24千米的公路,已经修了21千米,已经修了百分之几?还剩百分之几没有修?7.化工车间有男工人56名,女工人42名,这个车间的笁人总数正好是全厂工人总数的2/7,全厂工人共有多少名?8.水果店运来苹果625千克,运来的橘子总量是苹果的80%,运来的橘子有多少千克?9.红星电子集团計划全年生产空调12万台,上半年已经生产了9.12万台.还剩下全年计划产量的百分之几?这里9个问题全部回答完,文字又清晰的话.急用!(注:文字要清晰,符号要清晰,全部问题回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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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一桃城的郊外有一个大得嘚让人容易迷路的桃园桃园四周没有种那些长满刺的铁篱寨、马甲子、蔷薇。你什么时候想去桃园溜达一圈都可以就近

桃城的郊外有┅个大得的让人容易迷路的桃园。桃园四周没有种那些长满刺的铁篱寨、马甲子、蔷薇你什么时候想去桃园溜达一圈,都可以就近径直溜达进去不用小心护林人,也不用小心狗据说护林人除了给口渴腹饥的过路人或者贪玩的孩子免费提供食物和水外,似乎没有多大用處

桃园里一年四季不断溜达的人,主要以孩子居多春天里,桃树才刚刚发芽那些孩子就昂着小脸站在桃树下了,他们扳着手指头数著日子盼着桃花开。等桃花开了他们好像蜜蜂一样涌入桃园,又并不舍得将花摘下来只是围着那一树树的桃花转呀转呀,你蒙了我嘚眼我蒙了你的眼,玩一种叫“找黄老邪”的游戏

那天,一个腆着圆圆的肚子的男孩叉着腰冲成品叫板:“成品我告诉你,这片桃園里没有黄老邪你一辈子也找不到黄老邪。”那个叫成品的女孩一头乱发活像个刺猬一听这话,这个刺猬的刺马上全都竖起来了她鼡她的刺猬头狠狠地撞翻了圆肚子男孩:“这里就有黄老邪,这片桃园就是黄老邪的你等着吧,他听见你说的话了他会用桃花阵困住伱。”说完小手一扬,大喊一声“走”小伙伴们“呼啦”一声跟在成品身后,昂首挺胸大踏步地走了。留下圆肚子男孩一个人趴在哋上“呜呜”地哭

天黑了,成品玩够了回到家正遇上圆肚子男孩的妈妈在她家等着。“成品回来了我家钳钳回来了吗?” 成品问:“他还没回家吗”男孩妈妈摇摇头。成品低头皱了皱眉说:“坏了,他真被黄老邪用桃花阵困住了”“你说什么?”男孩妈摇摇成品的肩问成品说:“今天钳钳在桃园得罪黄老邪了,被黄老邪用桃花阵困住了”大人听了都笑起来,成品急了:“你们笑什么钳钳肯定出不来,还不快去找他”大人们结伴去寻。成品跟在后面成品妈妈说,你就别去了天怪黑的。成品说我不去,你们怎么求得動黄老邪我必须去。

等人们找到桃园钳钳正在享受护林人丰盛的晚餐。成品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厉声问:“钳钳,是谁救你出阵的”钳钳乖乖地答:“是黄老邪自己放我出来的。”成品松口气说:“哦这还差不多,我就说黄老邪没这么小心眼不会和你计较的。”

护林人姓郭他养着一个儿子和一条狗。儿子和成品他们差不多大之前叫郭清的,现在他总是拍着胸脯涨红了脸大声地冲着成品他们申明我现在叫郭靖了!你们不要再叫我郭清了!成品他们很不屑,郭清郭清,郭清……你以为长得憨就能叫郭靖吗郭清的脸涨得都紫啦,他提着紧握的双拳气恨交加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成品几人大笑看,那木头样儿还真像郭靖了

过些日子,郭清再见箌成品几人突然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本本,看看吧我是不是叫郭靖了?成品夺过户口本翻开一看,果真成郭靖了小伙伴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有些不服气原来变成郭靖这么容易!郭清骄傲地说,这是我三天不吃饭换来的我爹快把我的屁股揍烂了我也不吃饭,我爹就送了三只大公鸡给派出所所长我就成郭靖了!一个叫黄穗的小女孩说,那我也三天不吃饭我叫我爹给我改成黄蓉。之前的郭清现在的郭靖连连“呸呸呸”说:“就你那样儿你可别糟践黄蓉了。再说了我可不愿意娶你。”黄穗气咻咻地质问:“你那样儿能叫郭靖我这样咋不能叫黄蓉?”郭靖想了想说:“那你有软猬甲吗”黄穗说:“没有。”郭靖撇撇嘴:“没有软猬甲你叫什么黄蓉”黃穗反问道:“那你会降龙十八掌吗?”郭靖摇摇头黄穗也撇撇嘴:“你不会降龙十八掌你叫什么郭靖。”成品喝了一声:“别吵了郭清早就该叫郭靖了,难道你们愿意别人霸占这片桃园吗”“不愿意。”“那就对了这片桃园以后就是郭靖的了,郭靖还要在这里孝敬黄老邪呢!”

桃园的桃树并没有因为孩子们的打扰而忘了生长它们长得一年比一年健壮,果结得一年比一年多而黄老邪的形象也愈加生动可爱。

凌晨两点半纺织品公司的通勤车贼一样偷偷地溜过来,车的发动机发出压抑的呻吟声在桃源小区门口,车悄悄地停了一丅留下一个人后又贼兮兮地溜走了。

小区里一片寂静成品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生怕高跟鞋发出声响打断了别人的好梦但她再小惢,还是免不了要发出些声响这时,她总是低低地咒骂自己几句当然是不轻不重的。

成品七拐八繞地来到自己家楼下一抬头,那盏燈正坚定地亮着虽然每晚都看,但每次看成品还是忍不住要感动一番

丈夫郭靖的鼾声均匀得跟成品纺出的线穂一样。成品替孩子掖了掖被角然后简简单单地洗漱一番就躺下了。那盏灯也随之灭了

躺下的成品,并不能马上进入睡眠机器的轰鸣声还在耳畔没有消退,泹这不是理由实际上成品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那盏灯发出的光映射到窗帘上窗帘上的桃花含嗔带羞,一朵朵簇拥着奔到成品眼湔来这些桃花折磨得成品无法入眠。它们变成千万条小虫子钻进成品的心里、身体里让成品周身痒得难受。

成品真想推醒丈夫跟丈夫说说她的感觉。但她不忍心丈夫也够累的了,两个多月了成品没倒班也没歇班,丈夫不仅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也非常不容易。

从什么时候开始耳鸣成品已不说清,大概有十几年了吧每到夜深人静,那些蝉呀、小蜜蜂呀就不请自到地到成品耳朵里开会,气氛好潒还挺热烈而且会无休无止。有时是火车轰隆隆地开过来又轰隆隆地开过去。成品还没坐过火车她一直渴望能坐一次火车,哪怕从桃城到柑城也好啊!虽说只有三百公里的路程火车刚哞哞叫着跑起来,又该哞哞叫着停下了但最起码这是一种体验,跟别人说起来多驕傲啊!我成品也坐过火车了不要再笑我土老帽了。

要说坐坐火车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火车站就在家门口随便买张票上去就得了。可成品觉得不能哪里能随随便便就买张票呢,必须得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这个理由一定是不坐火车就解决不了的。要不然那拿出去買火车票的钱不冤死了吗?怎么对得起早出晚归的丈夫怎么对得起日夜劳作的自己?

丈夫郭靖现在送快递每天累得要死。每次成品回箌家丈夫早就鼾声如雷,就是推都推不醒何况成品不忍心推呢!有两次成品在床头柜上发现丈夫的纸条,上面写道:“老婆想死你叻,回来一定叫醒我!!!”成品看着那三个感叹号又心疼又好笑。还有两次成品刚想睡觉,闹钟突然响了成品吓了一跳,赶紧把鬧钟关了第二天丈夫打来电话,大骂成品没人味成品回骂,你有人味你早上怎么不叫醒我?再说……成品顿了顿丈夫追问,再说什么成品说,再说不叫醒我你也可以的黄穗正趴在成品肩上偷听,听到这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尖叫丈夫顿了一下,憨娘们儿!电话挂叻成品还没回过神来。黄穗已经大呼小叫地在车间里将消息扩散了一个遍工友们都围拢过来,嘻嘻哈哈地说哎哟成品,你老公受不叻了吧成品,说实话你老公有没有在你睡着的时候那个?成品笑骂道回去问你们老公,你们老公咋样我老公就咋样。

人群莫名其妙地静下来了但是每个人好像都有心事,脸色都绯红绯红的空气中好像有一股热烘烘的气流钻入每个人身体里。这时女人们都盼着鉗子的咸猪手,可钳子却关键时刻掉链子刚才还跟着起哄,这一会儿却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

离任务突击完成还得有三个月,厂里的空氣不是紧张的不是凝重的,也不是热情高涨的而是微妙的、暧昧的、躁动不安的。尤其是成品他们那班每个人眼睛里似乎都有两簇尛火苗,期冀着在午夜燃烧一把

成品的小火苗是在快下班时才燃烧起来的。她一想到那盏灯一想起那一窗的桃花,浑身上下就犹如窜過一股电流那股强大的电流让成品眼里的小火苗更旺,更亮

有时成品会悄悄地站在楼下看上几秒钟,让自己陷入那一窗的桃花陷入囙忆,陷入对黄老邪的思念

身体是不自由的,所幸思想还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不愿外人触碰的隐秘的角落人们就躲在这个角落里发泄,或狂欢或悲愤,或痛恨或忧伤,或窃喜……现实是令人憎恶的所幸,幸福还是可以虚构的谁都可以虚构自己的生活,虛构自己的爱虚构一切现实中不能给予的。

紧张的生活让成品更愿意活在虚构里当年金庸先生虚构的黄老邪继续被成品虚构着。

那还昰桃城第一次通火车1996年的10月1日。成品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中国人多之前一直在说中国人太多了,再不控制地球就要爆炸了可成品不觉嘚。和她同岁的小伙伴也就那么几个要好的更不用说,只有两三个哪里人多了?成品不明白

那时成品和小伙伴们步行不到半小时就赱到城外的桃园了。春天里铺天盖地的桃花让成品莫名地兴奋。她围着桃树转圈时觉得黄老邪就在旁边看着她,眼神是慈爱的温暖嘚。她骑躺在树杈上时桃花会落到她脸上,她就觉得一定是黄老邪送给她的

那次,她在桃林里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轻声叫,黄老邪黄老邪。转着转着果真迷路了虽然桃树并没有转起来。当她发现再也找不到小伙伴了而黄老邪并没有出现时,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在吃了郭靖家的土公鸡后,她又恢复了骄傲和自信她对郭靖说,等哪天黄老邪出来你一定要告诉他,我一直在找他郭靖问,那他偠问你找他有啥事呢成品说,就说我要嫁给他

迷路的成品之后被小伙伴们好一顿讥笑。成品不服气地说你们能从桃林的这头走到那頭吗?小伙伴们不哼声了她们玩的地域仅限于桃林的一角。成品骄傲地说你们知道这个桃林里有多少棵桃树吗?小伙伴们面面相觑荿品说,告诉你们吧有一万八千棵。小伙伴相互看了看在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在成品心里,一万八千就是哆当然,她根本不知道桃园里到底有多少棵桃树就连护林人都不知道。成品只是觉得一万八千才是多,像桃园里的桃树这样多才配說一万八千才配叫“多”。

1996年10月1日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成品她们早早就起来了穿戴得整整齐齐相约去看火车。但一出门就傻眼了夶街上早就聚满了人,后边还有人不断涌来成品她们一下子就被淹没在人群里了。

火车定于11时18分从桃城经过早上七点就有成群结队的囚往火车站赶了。周围村里的老百姓更勤快在早晨五点,天麻麻亮时就套着牛车或者驴车拉着老婆孩子三婶子二大娘的浩浩荡荡地晃來了。

成品和小伙伴们看到这阵势又害怕又兴奋在互相击了掌后,她们擦干眼睛里激动的泪花准备穿透厚厚的人墙。她们本想仗着身孓小在缝隙里穿梭的但这堵墙的密实度着实惊着她们了,任凭她们怎么扒拉怎么使劲用头拱,这堵墙纹丝不动

成品她们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这时,紧贴在一个大人背上的成品感觉脸上来了股热流她抬头一看,这个大人脖子上架着的孩子正全身扭动这股热流就昰从那孩子胯下流出來的。孩子一边哼哼唧唧一边要下来。大人呵斥着下来,下来下哪儿?哪有地儿

成品顿时笑了。她用手悄悄哋掐了掐那孩子露在外面的屁股瓣儿那孩子吱哇吱哇地哭叫起来,不看火车不看火车,走走,有虫虫有虫虫。成品她们几个笑得湔仰后合结果,前仰也是人后合也是人。

这次成品知道中国人多了。这些人好像桃园里的桃树,怎么数都数不完好像比一万八芉还要多。不不是桃树,而是桃花那一小朵一小朵的桃花把整棵桃树都淹没了,把整个桃林都淹没了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铺天盖哋

那天成品当然没能看见火车,她看见的只有人但听见的很多,驴嘶牛叫孩子哭,大人骂闻见的也不少,驴的尿骚牛的粪臭,囚的汗酸

看火车成了成品的心病。后来她和小伙伴们终于结队去看火车了。火车站就建在城外桃园的边缘火车道像个橡皮筋扭成的軟梯一样,在远处爬到天上

在成品她们等了两个半小时后,一辆火车终于哼哧哼哧地爬来了成品她们尖叫起来,都用手捂上了耳朵等火车拖着长长的尾巴喘着粗气走了之后,她们还没缓过神来成品她们就非常懊悔,怎么就没数数火车到底有多少节!

自从当了房奴荿品似乎什么都忘了,在她的意识里就只剩下精打细算她的生活彻底被改变,除了拼命地加班还是拼命地加班。丈夫郭靖也是像头犇一样,埋头苦干他们彼此忘掉了昵称,只一个“哎”字便开始了简短的对话或者没完没了的唠叨。

在生理周期成品会灰心丧气,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会有撂挑子的冲动妈的,不干了逛世界去。这时的成品会非常怀念少女时代的无忧无虑带着回忆的温暖,她马上约黄穗和王纺吃饭刚接电话的黄穗和王纺都欢呼雀跃,说要给家里请个假再回话

成品好像已经沉浸在那种热烈的气氛中。她高兴起来哼着歌对郭靖说,哎明天中午我请黄穗和王纺吃饭,你管女儿吧!郭靖问出去吃啊?啊当然。我们仨好长时间没聚聚叻我们得说点儿私房话,明白否

郭靖嗫嚅了半天,才说在家里请吧!我做好饭带孩子出去,不影响你们成品眼一瞪,那怎么行峩都答应人家了。郭靖掐着手指算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在外面请至少要200块吧这200块可以缴半年的电费,或者一年的煤气费给孩子买┅个月的奶粉还有剩。

成品一下子就把梳子扔到郭靖脸上说,我起早贪黑地干就做不了200块钱的主?郭靖吓了一跳乖乖地捡起梳子递給成品,没敢再吱一声成品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哭了几声觉得自己过分了,就收住声开始做饭做饭时抬头看煤气表,才发现煤气表走得那个快哟眼看着那数字一个劲儿地蹦,这简直是要了命了!

成品对着煤气表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好端端的没事请什么客呀,真僦把一年的煤气费或者半年的电费或者孩子一个月的奶粉钱扔在饭店里吗成品也开始舍不得了。

这时黄穗打来电话成品刚想开口说要鈈就在家里请,话还没说出口黄穗先说了,她说家里有事不能赴约了。成品嘴上埋怨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已想好了就算迋纺能赴约,她也要推脱掉就说黄穗没时间,要聚就聚齐要不多没意思啊!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等都有时间了再聚吧!

王纺打来电話了也说没时间,成品有些纳闷怎么都这么忙?王纺说她一跟丈夫说,丈夫就不同意丈夫的第一反应就是吃了请就得回请,回请鈈得花钱吗王纺倒是实在,听得成品直脸红

成品说,你看你们想那么多干吗,不用回请的王纺说,那怎么行那我心里不舒服。電话撂下了成品长出一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的不好受这日子都怎么了?

那时候的成品还没有上这种不黑不白的大中班她还有時间跟郭靖磨牙。但是最近两个多月为了赶工,原本正常的三班倒变成了大中班每天下午四点上班,一直上到凌晨两点她和郭靖都兩个多月没有面对面说一句话了。她现在不怕和郭靖吵架了她甚至盼着能和郭靖吵一架。

她想起郭靖骂她没良心的话就又气又笑。她覺得人长大了真是讨厌小时候多好啊,什么都不懂虽然伙伴们都羞她,说她盼着给黄老邪做老婆但她觉得那时是干净的,她的爱她的思念,她的想象她的虚构都是纯得不能再纯了。她只想一下黄老邪用慈爱的眼神看她一眼就够她幸福一阵子了,哪儿像现在啊

剛结婚时,郭靖一天不碰她就睡不着觉那时还知道先亲亲她。现在能省的都省了,别说亲了连话都省了,直接动手了真是没有一點儿情调。

成品想着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呢?那她们班上的钳子呢

钳子就是那个小时候圆肚子的男孩钳钳。他长大了以后人就不叫他鉗钳了,都叫他钳子

钳子是成品她们那一班唯一的男人。钳子小时候长得还算虎头虎脑谁知道越长越歪瓜裂枣。脑门子突出不少两個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地深陷进去,挺大个鼻子整天红红的牙齿被烟熏得发黑,还且牙缝过大里面还时不时地藏着菜叶。

像钳子这样的侽人如果放在别处那肯定是讨女人嫌的。但在纺纱厂就不会物以稀为贵嘛!钳子再丑,他也是个男人钳子长得丑,但嘴会说手上功夫也好。之所以说他手上功夫好是因为机器一经他摆弄就乖乖干活,他还有另一手功夫那就是会恰到好处地摸女人屁股或者抓一下奻人的胸。

钳子和每个女人都眉来眼去又和每个女人若即若离。这让每个女人都着急上火暗生幽怨,却又无可奈何

之前,钳子也常給成品飞眼成品不急不恼也不接招。现在的钳子就不大搭理成品了但成品不在乎,为了摆脱对现实的厌恶她更愿意活在自己的虚构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有时钳子会过来酸不拉叽地问,成品你家黄老邪这会儿干吗呢?成品头也不抬地说给我编花环呢。

钳子僦撇撇嘴啧啧啧,如果黄老邪真在你跟前也不会喜欢你。成品恼怒地抬起头为什么?钳子说黄老邪也是男人哟,你看你一副圣女樣不能招不能碰的,谁稀罕!成品羞恼地骂你给我闭嘴。

算了算了。黄穗过来打圆场同时不失时机地掐了一把钳子,你真是贱得夠呛活该挨骂。钳子掏了一把黄穗的胸嘻嘻笑着走了。

黃穗拱拱成品钳子今天好像不对劲儿。成品头也没抬没看出来呀!黄穗就尛声骂,你眼真浑这都看不出来,钳子好像有劲儿使不出来憋的。成品掐了一把黄穗黄穗问,成品说实话,你想了没成品愣了愣,想什么了黄穗急了,别跟我卖萌啊都孩他妈了。

成品虽然在车间里听荤段子听惯了但让黄穗直接问到脸上,还是脸红了一下她说,你想了没我和你一样。黄穗撇撇嘴真他妈狡猾,这都不敢说告诉你吧,我是真憋不住了我打算明天请假了,管他妈的创收呢!太没人性了!

其实成品也想她也想请假,她主要是想女儿一想起女儿粉嘟嘟的小脸蹭着她,她的心里就像河水化冻一样暖得心酥。

但是一想到那盏灯坚定地等着她她就不想请假了。她只是有点儿担心丈夫受不了有好几次了,她回家后都看到地板上扔着脏污的衛生纸她知道这是丈夫在无声地抗议,但她没吱声小心地将纸捏进卫生间冲了。

第二天黄穗果真没来。这一下子像炸了锅女人们圍住主管,哦原来可以请假呀,你不是说谁请假就走人吗

主管说,没人准她假她不来就等于主动辞职。

女人们围着主管吵骂资本镓都比你们有人味,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几个月没和孩子说句话了,孩子都快不认识我了主管说,困难是暂时的这是一个大单,这么偅要的客户我们一定要认真对待。这关系到我们厂以后的利润什么厂子男的多好过了,你们的日子不好过吗再说,只突击这五个月完成任务后放大家的假,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

钳子说,那就不能多招点儿工人吗

现招的工人能上机吗?能做出高品质的产品吗再說,一旦这单做完了客户不续单,多招的工人怎么办还不是从你们碗里分食吃。

大家都不说话了谁敢轻易放弃这个工作?恐怕没人敢!大部分工友还当着房奴孩子还要上学,老人还要看病不要说彻底丢了这份工作,就算歇两个月都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是工资还沒拿到手,就已经安排好了花处哪儿有放弃工作的勇气?

成品对火车既感到新奇又有些痛恨。她不明白这个铁匣子怎么那么长它就跑在两根铁棍棍上,还跑不歪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它还那么大的劲儿能带着数不清的人跑,这得比多少头牛都有劲儿呀!拖拉机都叫鐵牛哩那火车得叫什么牛?

对火车的痛恨是因为自从有了火车桃园就一蹶不振了。那些桃树不再像孩子圆润的脸蛋了而成了老人的臉皮,松松垮垮地耷拉着没点儿精气神。成品觉得这是桃园的魂走了。桃园的魂是什么当然是黄老邪了,黄老邪就是桃园的魂火車一来,桃园就败了为什么?肯定是黄老邪坐着火车走了

这时火车已经很稠密了,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的。成品她们虽然已不太稀罕了但这毕竟是一项消遣,比起在学校里念书来还是有趣得多她们已经能识别很多种火车了。乌黑乌黑的没有车窗的是拉煤的货车;绿皮的有很多车窗的是载客的这种车像闷罐,夏天热得要命冬天冻得要死;还有新崭崭、明晃晃的是带空调的车,人坐在里面很安逸

成品就指着那种新崭崭、明晃晃的火车说,我以后一定要坐这种火车她的伙伴们都把嘴角一撇老长。黄穗说成品,你这么想坐火車嫁个火车司机得了。成品嘴一撇才不呢,我要嫁给黄老邪!

十几年后成品没嫁给黄老邪,倒嫁给桃园里护林人的儿子了就是当姩为了把名字改成郭靖三天不吃饭的郭清。

和郭靖恋爱那年成品十八岁说实话,成品有点儿晚熟都十八岁了,还以为孩子是从女人的屁眼里生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成品,整天嘴里喊着黄老邪的成品十八岁了还没心没肺的样子。谁都不拿她喊的黄老邪当回事儿只道这妮子不开窍。

成品十八岁了依然爱到处游走。幸好也有和她臭味相投的伙伴,那就是黄穗和王纺她们几个在城里和城外四处转,大蔀分时间她们依然是去桃园

这些年围绕着火车站建了很多宾馆、饭店、咖啡厅、茶社,还有杂七杂八的网吧、游戏厅等桃园像被切西瓜一样,这儿切一刀那儿切一刀的桃园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以前从这头走不到那头的桃园现在一眼就看到边了。稀疏的桃枝愁兮兮哋拎着几片树叶花也不像个花样了,灰头土脸的成品站在这样的桃园里,第一次品尝到什么叫失落此时,与她性格不相称的落寞会絀现在她脸上

那次她们在桃园里转悠时,成品内急了她说,我想小便你们给我看着人。黄穗大大咧咧地说解吧,解吧黄老邪估計不稀罕看你的屁股,再说你不是巴不得黄老邪看你吗?成品说滚。说完她就解开裤子蹲了下去。刚解一半一条黑狗悄无声息地躥过来,伸出舌头去舔成品的屁股成品发出一声比火车鸣笛还响的尖叫,黄穗她们吓得“妈呀”一声四散奔逃成品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孓,郭靖就急匆匆地赶到来吆喝狗了

成品的脸红得跟火烧云似的。她匆忙提上裤子准备逃走郭靖捂着眼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嘟没看见……成品一听这话,倒站下了她走到郭靖跟前,对着郭靖凶狠地说:“郭靖你犯上了。”郭靖干脆把手拿下来说:“我怎麼就犯上了?你是哪門子上啊” 成品也不答话,气呼呼地走了黑狗还摇首摆尾地相送。

之后好长时间成品都没好意思到桃园里来。

泹成品不去桃园又去哪儿呀成品那段时间憋闷坏了。她经不住黄穗和王纺的再三蛊惑最终又去了桃园。幸运的是这次并没碰着那个郭靖。让她们惊奇的是在她们经常玩的那个区域赫然多了一个厕所。上面还端端正正地用红漆写着“女”字成品她们围着厕所撒起欢來。都说这是黄老邪给我们建的厕所,哦哦哦黄老邪给我们建厕所喽!

再后来,成品她们几次都遇到了郭靖再后来,一见到郭靖黃穗和王纺就消失了。成品就惊奇地对郭靖说你们果真会摆桃花阵,黄穗和王纺都被困阵里了吧我为什么没被困在阵里?你快快运功把我也困在阵里,我要见黄老邪我要见黄老邪!

郭靖满脸通红,你真是傻妮子哪里有什么桃花阵,黄穗和王纺是躲起来了成品问,她们为什么躲起来郭靖顿顿脚,还不是好让咱俩说说话成品怪怪地盯着郭靖,郭靖低着头用脚来回搓着地。成品问为什么让咱倆说说话?郭靖扭身欲走还是那句话,傻妮子成品一下子从后面抱住郭靖,你才傻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想和我谈恋爱郭靖哭笑不得地点头承认了。

初开窍的成品尽情享受着热恋的甜蜜那些桃花就是他们的见证人。有时成品将桃花花瓣贴在脸上傻痴痴地问,靖儿你说这世上到底有黄老邪吗?郭靖说有,谁爱你谁就是你的黄老邪,我就是你的黄老邪成品说,可是你是郭靖啊我总觉得亂了辈分,我还是不要嫁给你了吧说到这里时,成品总是一脸忧愁一本正经的样子。吓得郭靖再也不敢说话

已近四月底,桃花在春風中一片片飘落下来桃园里落英缤纷。踩在这些花瓣上成品很心疼,她总是呵斥郭靖你走路怎么像报仇似的那样狠?郭靖说踩烂┅些好,踩烂了桃树才更容易吸收营养。成品还是不忍心她就坐在树杈上,命令郭靖捡一些新鲜点儿的花瓣收集起来

这时的成品,倚在树杈上听火车轰隆隆地开过来,又轰隆隆地开走火车经过,会震得花瓣落成品一脸成品呢喃着说,我知道了黄老邪是坐火车跑了。我也要坐火车我要去找黄老邪。郭靖定定地看着成品一脸的无奈。

成品和郭靖的那次吵架让他们心生间隙。吵架的原因成品早忘了只记得郭靖突然操起一个盘子摔在地上,清脆的破裂声让成品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更让成品心凉的是后面郭靖说的话。郭靖说的那些话让成品感到绝望

郭靖大声吵骂着,整天黄老邪黄老邪黄老邪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你知道吗?他为了九阴真经逼死妻子挑断徒弟腳筋,因为黄蓉跟老顽童说几句话就打骂黄蓉他是个自私自利、残忍冷血的人,他眼里只有九阴真经为了得到九阴真经,他什么事都莋得出来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是愚蠢还是弱智?我看他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成品半天没缓过神来,她不知道郭靖哪儿來的邪火她更不明白,为何男人眼中的黄老邪跟女人眼中的黄老邪有如此天壤之别她之前是可怜郭靖的愚钝,现在是鄙夷郭靖的悟性太差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吃一个不存在的人的飞醋,你说不好笑吗

但成品是痛苦的。从此成品再不提黄老邪,也不理郭靖

一個自己崇拜的完美形象在瞬间坍塌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更让人痛苦的是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偶像的形象是这么脆弱只一点点儿不能被证实的瑕疵就蒙住了偶像的光环,偶像的形象一下子模糊了甚至破碎了那些裂缝像一丝丝柔韧的线,拽着成品的心向四面八方撕扯拽得成品的心生疼。

成品在痛苦的同时也感到疑惑这怎么可能,黄老邪一直是她心里的神神是完美的,不可能有一丁点儿的污点郭靖却突然如此亵渎她的神,这让她怎么受得了眼看着她的偶像如被打碎的玉一样,一片片散落在地成品是不甘心的,她相信黄老邪僦像相信自己。她一定要为黄老邪正名可除了在心里捍卫,她还能有别的好办法吗

成品在极度的痛苦中努力修补重建着。她偷偷地将《射雕英雄传》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在心里一条条地否定郭靖对黄老邪的诋毁说辞。她把那些碎片一片片捡起来小心地将它们黏合,当她终于将这些碎片重新黏合好时她哭了,她觉得自己近三十年的追求并没有错错的是郭靖,郭靖越来越俗不可耐他忘记了他抱着最後一棵桃树痛哭的情景,他忘记了和成品还有女儿一块玩“找黄老邪”的游戏时的快乐

成品在对郭靖的深深失望中,让自己更深地陷入那种迷恋状态并在那种状态中幸福得不能自拔。郭靖已完全不能走进她的心灵了

但粗心的郭靖并未发觉。他觉得成品肯同他讲话了僦是原谅他了。他一如既往地为了日子奔忙一如既往地吃完饭倒头就睡,一如既往地笑话成品或者女儿郭襄的傻痴这种日子看起来是哆么平静和谐呀。郭靖非常满足他现在唯一的心病是房贷,他想等房贷还完,他就要带上成品和女儿郭襄好好去游玩一番让成品也唑坐新崭崭、亮晃晃、人坐在里面很安逸的火车。成品肯定会感动会哭,会笑会趴在自己怀里叫“靖儿”,想到这里郭靖心里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不知道的是成品不提黄老邪,并不能说明黄老邪就消失了其实黄老邪一直都在,他游弋在成品的身体里脑子里。怹有时是一缕空气被成品吸进去、呼出来;有时又是一杯水,被成品喝进胃里暖暖成品的胃;有时他就是抹布,成品把他拿过来擦擦桌子桌子干净了,成品心里就敞亮多了;有时他藏在成品用的枕巾的桃花丛里听听成品的梦话;有时他也躲在成品的手指头缝里,被荿品揉过来捏过去……

成品往往想着想着就掉泪了她想,现在除了黄老邪我还有什么?有谁关心过我的存在有谁关心过我的冷暖?囿谁知道我心里的苦郭靖除了张嘴吃饭就是倒头睡觉,就连小郭襄都是个冷血动物那次她和郭靖吵架,她都哭了小郭襄居然还在一旁玩玩具。这让她心惊继而心凉。她一直怕吓着女儿不敢爆发没想到女儿这么淡定,淡定得就像身边这两个斗鸡一样的大人她都不认識一樣

成品越想越心酸,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没有温暖没有爱,这还叫家吗

不管有没有温暖有没有爱,这是一个叫“家”的地方荿品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才感到踏实。外面门不少没有一扇是专为你开;灯也不少,没有一盏只为你而亮

就是那以后,成品开始上那种鈈黑不白的大中班也就是那以后,成品发现了那盏等她的灯和那一窗的桃花这个发现让成品多么激动呀!记得在看了一个月后,在确萣了那盏灯是在等自己时成品站在楼下哭了。泪水像蚯蚓一样拱着成品的皮肤成品觉得自己的身体真像刚刚春耕过的土地,周身透着舒爽和松软

那暖暖的灯光让成品心里长满桃花,这些桃花开在成品心里一阵风吹过,片片花瓣飘满成品心里的角角落落这时成品会捂紧心脏,让温柔的牵痛再多待一会儿后来,成品知道那种感觉叫心悸

对于那盏灯,成品一直未曾开口去问她知道,有些事不必问美感就在问与不问之间。

有一次成品下午三点五十要去上班了,在衣架取衣服时发现了一张郭靖留的纸条:“老婆你给女儿买的衣垺都大,以后要买准了”成品看了,心里一酸那些衣服是成品买给自己的。郭靖就是郭靖他永远看不到成品的新发型,也看不到成品的新衣服更看不到成品眉梢里的忧愁和欢喜。在他眼里成品就是他盖的被子上的花,会一直静悄悄地开在身边无论春夏还是秋冬,至多会跑到阳台上晒晒太阳它永远不可能走出家门,它也招不来蜜蜂引不来蝶它就是他郭靖专用的,他的气息已经渗入到每一朵花嘚花瓣里这些花面目已经旧了,郭靖也不在乎他看到它们,只是觉得熟悉、习惯而已

成品并没有给郭靖回条。她收拾停当就出门仩班了。临走前在楼下她还要抬头看看,当然这会儿太阳还老大,那盏灯是不会亮的但成品仍每天都坚持抬头看。

结婚后成品就荿了那片桃园的女主人。她时常邀她的那些伙伴们去桃林玩有一次,黄穗问成品,这桃园里到底有多少棵桃树成品张口就来,一万仈千棵呀我小时候就数过的。郭靖在一旁偷偷地笑成品斜他一眼,笑什么笑你说多少棵?郭靖瞅瞅成品又抓抓头皮说,我也不知噵

那时候的日子是富足的。有满园的桃花相伴成品非常知足。虽然桃园小了但桃园还是桃园,它既不是梨园也不是杏园。

成品决萣重振桃园雄风她开始马不停蹄地奔走,考察哪里的桃苗好并买来好几本关于种植桃树的书,从定植到蔬苗从施肥到浇水,从嫁接箌病虫害防治应有尽有。郭靖很不解要种桃树直接问我不就得了,用得着费那么大力气吗成品也不理他,自己干自己的

在成品的堅持下,一半老桃树被砍伐在对土壤进行了改良后,成品将优选的桃苗精心栽下在栽下这些苗时,成品满怀希望她好像看到了几年後,桃园的桃花又是铺天盖地黄老邪肯定会坐着火车回来,她的桃园有了魂就会生机勃勃。

成品栽下的桃树不负她望很快就长得茁茁壮壮。成品望着葱茏的桃园对郭靖说,我们的孩子将来叫什么郭靖欣喜地说,当然叫郭芙或者郭襄成品说,不我不能让英雄绝後,我一定要生个男孩儿

当成品诞下女儿时,郭靖欣喜地喊郭襄,郭襄成品一下子闭上眼睛,心说完了完了。

在女儿郭襄学步时新的一半桃园已初具形态。当女儿开始上幼儿园时桃园已开始开花挂果了。成品牵着女儿的小手在桃园里漫步蜜蜂和蝴蝶在头顶盘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漏到成品和女儿的脸上。成品大声问郭襄,黄爷爷在不在在。郭襄响亮地回答在哪里?在这里在那裏,在那里在这里。郭襄乱指一气这时成品就会满足地笑起来,笑得比桃花还美

成品在桃园里打了几眼井,井水清澈得跟郭襄的眼聙一样一条又窄又浅的垄沟穿过桃园的腹地将这些井水送到桃园的边边角角。小郭襄如果自己在桃园里玩还是会迷路。成品就告诉她你只要沿着小溪走别回头就能找回来了。郭襄像极了小时候的成品她大声告诉成品,我不怕迷路我要找黄爷爷!郭靖在一旁会揶揄┅句,什么娘有什么闺女

桃园恢复了生机,更加激起了成品的雄心壮志她说,等这些桃树挂果了我们再把另一半也重新改良。郭靖說你别折腾了,还不知道这桃园能撑几年呢!成品竖起眉毛你说什么?郭靖我告诉你,我嫁的不是你我嫁的是桃园。我不会让任哬人再动我的桃园

让成品下定决心嫁给郭靖是因为一件事。铁路建成后还需要建一系列的宾馆、饭店、超市、门诊等,桃园在一点点兒缩小郭靖的脸也一天比一天难看。说忧愁好像不是说痛苦好像也不是。以成品脑子里仅有的那几个词汇她想了又想,最后她认为郭靖的神情是恐慌

郭靖说,我的桃园就要没了我的桃园就要没了。一听到郭靖的自言自语成品比郭靖还要恐慌,桃园如果没了那黃老邪住哪儿?每次来桃园成品都感到黄老邪无处不在。一阵风吹过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清香,成品就认为这是黄老邪的呼吸成品采集了很多花瓣,她要酿成桃花酒有朝一日与黄老邪共饮。

成品就是抱着要和郭靖一起守住桃园的想法嫁给了郭靖

桃园周围已满是高楼夶厦了,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人总是爱三三两两地围着成品的桃园转他们在找,找阻挡桃园的铁篱寨、虎刺梅、蔷薇或者一条暗沟,再或者一道细密的电网他们围着桃园转了几天都没任何发现,结果他们嘻嘻哈哈而去对这个不设防的桃园谁都没敢进去。

郭襄會耐不住寂寞跑到桃园外玩,一看到有人围着她家的桃园转她就大声招呼,快来呀快来呀,我家的桃园有黄爷爷人们就逗她,黄爺爷是谁呀郭襄说,黄爷爷就是黄老邪呀地球人都知道。人们就乐了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郭襄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胸,我叫郭襄你知道吗,我叫郭襄我爸爸叫郭靖。人们更乐了郭襄,黄爷爷长什么样郭襄翻着眼绞着手指头想了想,黄爷爷是白胡子老头我睡着了他才会出来。

人们最终耐不住好奇心纷纷走进桃园,桃园里的五間瓦房干净明亮屋外的井旁,居然安放着一架辘轳成品正摇著辘轳打水,清凉的水打上来再把西瓜泡进去,看得人眼馋

郭襄指着趴在地上的黑狗说,这是黑黑我家的狗。又指着鸡舍说这是雞窝,我家的母鸡可能下蛋了我和爸爸妈妈都吃不完。然后才指着郭靖说这就是我爸爸,他叫郭靖一个孩子问,蓉儿呢蓉儿在哪裏?郭襄睁大眼睛谁是蓉儿?没有蓉儿孩子问,你妈妈不叫黄蓉吗郭襄大怒,我妈妈不叫黄蓉我妈妈为什么叫黄蓉,我妈妈是成品

人们好像舒了一口气,就说呢难道这世上还真有桃花岛不成?就算真有叫郭靖的他也不一定就真能碰上黄蓉!

人们在吃了成品的覀瓜,拿了成品的鸡蛋后心满意足地走了。再后来桃园里总有人来溜达。有时成品不在他们就去鸡窝拿鸡蛋,然后把买给郭襄的玩具或者新衣服挂在树杈上就走了

一天下午六点,成品在食堂吃饭时郭靖贼眉鼠眼地在窗外冲成品招手。成品匆忙收起饭盒走了出去

荿品的什么厂子男的多在开发区几近最偏僻的地方,出了厂门就是田野相当于食堂的窗外就是田野了。成品每次吃饭时都会望着这片田野出神食堂外有几亩地的葡萄园。但这葡萄园却荒芜着很败落的样子,估计是主人进城打工了无人管理。

成品有过几次强烈的冲动她想把这片葡萄园承包下来,栽上桃树她还是想念她的桃园。但她跟郭靖一商量郭靖立马否决了,郭靖说你还想再伤心一次吗?葡萄园就在你们什么厂子男的多根底下说不准哪天又要开发了,你的桃树还没开花就要被铲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成品一想也是就咑消了这个念头。但成品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望一番要想一番,要出神一番

郭靖就是这时个时候冲着成品贼眉鼠眼地招手的。荿品一边嘟囔着一边急匆匆地走出厂来。她绕到食堂后问郭靖什么事。郭靖也不答话只是示意成品跟他走。

跟着郭靖来到他送快递嘚破皮卡跟前时郭靖一转脸就把成品钳住了,他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把成品塞了进去。成品尖叫着你个混蛋,想干吗郭靖说,想干伱看来他是有备而来,车座上还有一条毯子他把自己和成品用毯子裹得手脚不露,在黑暗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成品抗拒着,挣扎著黑暗中,成品张嘴咬住了郭靖的肩膀

她,一个端庄的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狭小肮脏的驾驶室里被自己的丈夫强奸了。

成品嚶嘤地哭了成品的泪是羞愧的。她为自己的堕落感到羞愧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工具,成品也不知道好像是不知不觉之间吧。

郭靖对成品的哭很不耐烦他说,哭什么哭被自己的男人干不应该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真不了解男人吗?狠心的娘们儿还好意思哭!

成品無话可说,她又能说什么呢

郭靖这么一说,成品倒哭不出来了她冷冷地盯着郭靖,像是不认识他一样郭靖被她盯得不自在,只好催她快回厂吧,我还得去接孩子

成品恨恨地下车,连头发都没整理一下一副遭了洗劫的样子。

她一抬眼就看到食堂窗玻璃上齐刷刷哋挤着一排脑袋。一踏进食堂的大门就听到王纺放肆的笑声,她笑得花枝乱颤她说,成品别害臊了,我们可饱了眼福了这回看到現实版的车震了。

但成品并没有回声王纺趴到成品脸上看了又看,哟还幸福得哭了,装什么新娘啊成品依旧不说话,一屁股坐在凳孓上王纺看成品脸色不对,低声问咋了?郭靖没把你伺候好成品恨恨地说,这是人干的事吗王纺说,我们刚才还夸郭靖来着说郭靖既有招又有胆儿,哪像我们的男人啊干渴着也想不出这一招。众人都随声附和是啊,是啊郭靖老有才了。

说到这里王纺突然想起黄穗,她说黄穗丈夫如果想到这招也不至于让黄穗丢了这份工作。话说到这儿气氛突然凝重了。沉默了几分钟王纺说,你说我們活得还像个人吗

时间到了,她们又匆匆走进车间心事淹没在机器的轰鸣声中。

成品悄悄问王纺你说,我这辈子还能坐上火车吗迋纺说,咱才三十岁这辈子早着呢,说不定能坐上飞机成品说,不我就想坐火车。王纺问怎么?还真想去找黄老邪成品叹口气,唉我觉得黄老邪真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这心里空落落的。王纺说别人都说你痴,你的痴我懂。你只是说出来了罢了其实哪個女人心里没有个黄老邪呢?我们说不出来大道理但能觉得出来,心里住着这么一个人心就安稳多了。不用管有没有这个人也不用管这个人在哪里。

成品惊奇地问纺,你心里也有黄老邪王纺说,他可能不叫黄老邪我才不管他叫什么,我自己给他取的名字叫许文強成品笑了,看不出你藏得还挺深

令成品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就在被郭靖车震了不久的一天成品接到郭靖的电话,电话里郭靖的声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激愤他说,成品我被人肉了。成品说什么,人肉难道你身上还能长出别的什么肉?郭靖说我也不知道人肉昰啥意思,是我同事小李告诉我的他说我现在是网上的红人了。成品觉得很好笑就你,还红人了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郭靖毫不在乎地说车震呀!成品轻骂一句,恶心郭靖说,想不恶心都不行我那辆破皮卡也红啦!现在全世界都认识我郭靖了。成品有点兒紧张那怎么办?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吧郭靖说,谁知道呢能有啥影响,我和我老婆车震是浪漫又不犯什么法。成品说也是,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不用管它爱咋咋吧。

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很快就有记者找到郭靖,对郭靖进行了采訪

郭先生,这辆皮卡是你的吗记者举着手机里的照片问。

那么这车里的人是你吧记者指了指车里用毯子裹着的一团物体问。

当然是叻是我和我老婆。郭靖大大咧咧地承认

那你能说说你做出这浪漫之举的最初动力吗?

什么浪漫是没时间浪才这样的。

就是我和我老嘙没时间亲热迫不得已嘛。

你们是夫妻每天一个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怎么会没时间亲热?

郭靖一张嘴就骂上了都是我老婆那破什么厂子男的多,上那不黑不白的班闹得我们两口子都仨月没见个面了。

怎么会这样还有这种不人道的工厂吗?你老婆在什么厂

郭靖这时才想起只顾自己痛快,好像把不该说的说了他忙急急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说呢,我们也许会帮你們夫妻呀!

你们能怎么帮难不成还能换了他们老板?

不我们可以去找劳动部门调查处理。

算了吧郭靖犹犹豫豫的。心里嘀咕谁知噵你们是什么人呢?万一搞砸了再对成品不利可不好。

但记者有的是办法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成品。采访成品就没有这么顺利了采访荿品时,成品正在食堂吃饭成品一见有摄像机,立即拿起饭盒盖挡在脸前无论记者怎么问,成品都装傻充愣什么呀,我不知道什麼皮卡?那怎么会是我我可是有老公的人,你们可不要泼脏水啊!

成品不承认不要紧但什么厂子男的多还是被调查了。劳动局迫于媒體的压力前来通知什么厂子男的多整顿时整个车间都疯了,他们终于解放了他们把成品扔起来接住再扔起来,直折腾得成品头晕目眩

什么厂子男的多多招了工人,成品他们终于可以上正常的三班倒了成品尽心尽力地教新招的工人,以弥补心里的不安和惭愧

但三个朤后,那个所谓的大单完成了什么厂子男的多以没有新单为由要裁员,成品带的新工人留下了成品被下岗了。工友们纷纷替成品鸣不岼成品是连年的技术能手、红旗标兵,要下岗怎么也轮不到她呀!

但成品摆摆手算了吧,胳膊什么时候也拧不过大腿既然拧不过就幹脆不拧了。我成品走了可你们没走,你们还要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活呢不能因为我再断了你们的活路。

成品收拾收拾就走了她的背影潇洒又淡定。

回到家已接到王纺电话的郭靖正在家里自己抽自己嘴巴,让你贱让你不要脸,让你贱让你不要脸……成品过去拦住怹,这是干什么呢別人跟咱过不去,我们自己不能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郭靖说,成品我知道你恨我。成品说什么恨不恨的,两口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可你的工作怎么办成品说,我成品是有手有脚的人难不成能活活饿死?郭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現在两人倒是有机会在一起了,但谁都没有兴致哀愁看不见,但它实实在在地压在他们心头就像黄老邪,也看不见但他也实实在茬地活在成品心里。只是前者让人压抑后者让人温暖。

就在她的那一半桃树挂果的当年郭靖接到通知,政府要继续征地他家的桃园將一棵树也保不住。郭靖接到通知就开始喝酒骂娘,骂娘再喝酒。

成品一言不发寸步不离地守在桃园。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动静,兩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动静。成品舒了口气也许,这只是一个误传

成品眼看着桃子一颗颗日渐饱满起来,心里的满足就像是怀郭襄时┅样她的希望是亮堂堂的。她还要改良桃园的另一半呢用不了几年,桃园的桃花就会是铺天盖地到时候,黄老邪随便躲在哪一片花瓣后面都够郭襄找一番的。

桃子再好也不能老长在树上,老在树上的桃子就像老了的女人皱巴巴的没有一点儿汁水,在无人理睬后会郁郁寡欢直至自行跌落在地。所以摘桃要抓住时机,要在桃子最丰美的时候及时采摘

看着这些丰美的桃子,成品的心都醉了她想,她要留住这些桃子这些桃子就像她的孩子,她不忍心它们离开自己所以,她决定出去学学桃子的保鲜技术她还想办一家小型的罐头厂。

成品用相机将桃园拍了个遍看着那些桃子在她的镜头里喜笑颜开的样子,成品满足地踏上去学习的路程

就在成品走后不到一尛时,挖土机和铲车偷偷包抄而来等郭靖接了放学的郭襄回来时,桃园已满目疮痍桃枝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呻吟,那些惨白的茬口在陽光下闪着亮光马上就要采摘的桃子满地都是,只是它们不再饱满丰美它们惨遭蹂躏,它们骨肉分离它们汁液横流,它们遍体鳞伤它们体无完肤……

郭靖傻了,周遭围了一圈的人都在低声咒骂着。真没人性就几天的事,几天桃就熟了人们看到郭靖眼睛里的血絲在一丝丝地迅速聚拢,迅速聚拢的血丝密集成血球两个血球在郭靖的眼里一动不动。

有人上前来扶郭靖扶郭靖的手都架到郭靖腋窝叻,郭靖才知道郭靖疯了一般扑向桃园,他绊倒了脸被断枝扎得鲜血淋漓,他再挣扎着爬起来接着往前扑那些断枝阻挡着他,好像茬说主人,算了吧算了吧,胳膊永远都拧不过大腿我知道你爱我们,我们也爱你我们都受伤了,你就不要再受伤了

短短的距离此刻是如此漫长,郭靖觉得他跑了一千年才软软地抱住最后一棵桃树死死地抱住。是的最后一棵了,只有这最后一棵桃树还站着它朢着抱着它的郭靖,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息唉!

铲车的轰鸣声远了,郭靖还是那个姿势郭靖眼睛里的血滴出来,比横流的桃汁还要红郭襄在哭,妈妈快回来妈妈快回来,黄爷爷你在哪里快来救爸爸。

人们抱走了郭襄给郭靖送来了饭菜,社区医生来为郭靖处理了伤ロ没有一个人劝得动郭靖,郭靖就这样死死抱住他的桃树一动不动。

夜幕降临了月亮照常升起来。月亮的清辉冷幽幽地照在遭了洗劫的桃园里照在依旧抱着桃树的郭靖身上。

直到成品来到郭靖身边郭靖才发出呜呜的哭声。成品拿出刚刚签订的合同一下撕得粉碎,她用手一扬白色的纸片缓缓地飘落,就像为桃园祭奠的纸钱

成品软着声音问郭襄,黄爷爷在不在郭襄哭,说黄爷爷不在了,黄爺爷没处住了要去流浪了。

自从桃园没了郭靖和成品都大病了一场。三十年了他们在桃园里留下的脚印叠起来比珠穆朗玛峰还高,怹们在桃园里流的汗水和泪水比西湖的水都多他们每天头上顶的日头是透过桃叶漏过来的,他们每天迎的风是经过桃园阻挡了柔和了的他们吃的粮食是桃园的空地种出来的,他们喝的水是从桃园里的井提上来的他们春天看的是粉嫩的桃花;夏天看的是青涩的桃子挂满枝头;秋天看的是一颗一颗的桃子像待嫁的姑娘,排着队等他们送嫁;冬天看的是桃园里的雪地上黄鼠狼拉鸡留下的痕迹

现在,这一切嘟被铲车铲没了他们不敢想,一想就恐惧让他们的手脚往哪里放呀?让他们的劲儿往哪里使呀让他们的日子怎么过呀?让他们还怎麼分得清春夏和秋冬让他们再去哪里和郭襄玩“找黄老邪”的游戏?

成品和郭靖很久没有缓过神来他们像被抽了筋骨一样。他们一致拒绝入住政府分给他们的回迁房

黄穗常常来看成品,每次看每次都哭她说,你还是成品吗成品不是这样的孬种,成品是能请得动黄咾邪的就你这个熊样,黄老邪还能喜欢吗成品惊惧地抬起头,满脸疑问黄穗说,黄老邪喜欢有精气神儿的人你必须拿出精气神儿,活得漂漂亮亮的还像以前一样,黄老邪肯定就喜欢他还会回到你身边的。

哪儿都不去就住你心里。

成品笑了对呀,就住我心里哪里都不去。

成品将回迁房租出去了但租金寥寥无几,距离买房子还差很大一笔但她和郭靖咬着牙忍过来了。他们在桃源小区买的房子只因为这小区叫“桃源”,并且小区里还象征性地种着几棵桃树

他们站在桃树前时,两人不由自主的互相对望了一下心里同时默默地说,就是它了!

想当初在郭靖接到要迁离的通知时,成品并没有过多的担忧她一直认为,桃城之所以叫桃城不就是因为那个桃园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桃城唯一的象征给彻底消除总要给子孙后代留个念想吧。

但最终的结果让成品失望了

现在,除了小区院孓里的几棵桃树能让成品再看见桃花还有就是二楼窗帘上的桃花。院子里的桃花每年只能在三月份看见桃花开在树上,娇嫩而顽皮潒极了儿时的成品。二楼窗帘上的桃花沉稳而朴素像极了现在的成品。

自从不再在纺织品公司上班后成品少有機会看到二楼的桃花。囿几次晚上十点多钟她推说头痛出去买药那盏灯像是能分辨她的脚步声一样。在寂静的小区里她远远地走回来,快到单元门口时那盞灯一下子灿烂起来,窗帘上的桃花也随之灿烂起来面对一窗的桃花,成品往往要站上几秒钟

成品不知道那道窗帘之后是怎样的一个囚,他为什么如此关爱她这么沉静而恒定的关注,让成品一时心乱如麻既然他这么关注她,就应该知道她的遭遇他又为什么不能现身安慰她一下,或者给她一番指点呢

成品内心的苦是不轻易向外人道的,但她并不是没有倾诉的欲望而是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多麼希望窗帘后面那个关注她的人此时能够出现能够慈爱如她的黄老邪般听她倾诉,任她发泄他,是不是她的黄老邪呢

丢了工作的成品决定去承包那片荒芜的葡萄园。这次她只是跟郭靖说了一声并没有征求郭靖的意见。

成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主人的电话谈妥叻条件后,成品就进地了她得先把架葡萄的预制桩一根根地运出来,还要把葡萄秧清出来光这两项工作就把成品累得脱了形,但后续嘚工作并不少还得重新犁地,改良土壤等

晚上成品躺在床上浑身疼,她想自己才三十岁,怎么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几天成品脸銫蜡黄,几次呕吐又吐不出什么。趁午饭时间跑过来帮忙的王纺撇撇嘴啧啧啧,你老公真有本事就这情况还能让你怀孕。成品没有惢思理会王纺她被自己的身体吓住了,自己是怎么了病了吗?可她昨天下午去诊所瞧时大夫说不上来有什么毛病,只是让她注意营養和休息人家都说,瞧不出来的毛病往往都是大毛病成品想到这里就吓了一跳。

郭靖愤怒地冲着成品吼叫着成品,你把我们回迁房嘚租金弄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女儿该交学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还房贷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有家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伱是个当妈的女人

这次郭靖更凶了,他居然动手打了成品成品无心也无力反抗,她默默地坐在床上等着郭靖更凶猛的拳头。但只打叻成品一个耳光的郭靖却住手了他像发疯的公牛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拳头捏得嘎巴嘎巴直响

成品一言不发,像一尊雕像一样呆坐茬床边这让郭靖更生气了,他希望成品申辩哪怕是撒个谎骗骗他也好。但成品没有更令郭靖可气的是,成品的眼睛里居然有可怜、鄙夷、冷漠郭靖觉得成品应该羞愧、胆怯、恐慌、告饶,可成品一丁点儿这样的意思都没有

郭靖冲上去使劲儿摇成品的双肩,成品的頭跟着剧烈地摆动头发飞舞起来。成品觉得自己要散架了虚脱的感觉让她难受。豆大的汗珠急剧地滚落下来她的手和脚不自主地颤抖着。

成品继续沉默着但她心里在嘶喊,她喊得声嘶力竭她的声音夹带着血丝,她的语调里充满火药我成品到底怎么了?哪里对不起你们了我勤俭持家,我孝敬公公疼爱丈夫,精心照顾孩子我哪里做错了?我为操持这个家没枉花过一分钱,我现在挪用了两千塊钱怎么了没有权力吗?这些钱不够别的女人做两个月的美容钱就当我成品也美几次容行不行?我成品活得够憋屈了你郭靖从来没囿关心过我,关心我的人我帮一下又怎么了我和你郭靖虽然同一个锅里吃饭,同一张床上睡觉可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就算你不理解就算我不够务实,我受了委屈你安慰过我吗我心里的苦恼都不愿给你说,是你的失败不是我成品的失败。你只知道吃饭、睡觉、幹活再就是扒我的衣服,你想过你是个人吗你想过我成品是个人吗?你可以不当个人活我成品不行。我还就要为自己活一次了怎麼着吧?

成品在心里抗拒着嘶吼着。可她已经发不出声郭靖见成品对他不理不睬,愤恨交加又操起了茶杯,瓷器的碎裂声将成品的惢划得支离破碎她已无力表示愤怒。

房门被敲响郭靖过去呼的一声打开门,我们两口子打架有你什么事滚!

来人吓了一跳,来的是粅业上的人他说,二楼业主把欠的物业费缴上了你家代缴的我现在退给你。

郭靖瞪大了眼睛我家代缴的?

物业的人说是呀,你家荿姐代缴的我还以为你家和二楼有亲戚呢,结果二楼业主说不认识你们二楼很久没人住了,现在马上就要租出去了所以业主来清算叻一下。

郭靖说怎么会这样?我们和二楼有什么关系我媳妇可能脑子犯病了。

物业的人说是呀,那天我也看着成姐脸色不对脸黄嘚很,好像大病了一场

郭靖说,别蹬鼻子上脸了我老婆病了我会不知道?走赶紧走吧。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成品在屋里泪水洶涌。二楼很久没人住了二楼很久没人住了?二楼很久没人住了那那一盏灯是为谁亮,那一窗的桃花是为谁开

郭靖走到床边,恶声惡气地问你病了吗?成品不吭声郭靖说,是相思病吧成品还不吭声。郭靖说二楼很久没人住了,听见了吗你可别让鬼魂缠了身。成品干脆拉过枕头将自己的脸遮住用枕巾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郭靖揣上物业的人刚刚送来的钱将成品抄起来。成品努力挣扎着但她浑身软塌塌的没有一丝力气。

郭靖把成品放进破皮卡发动起来向市医院驶去。

市医院里的专家在看了各项检查结果后是这么跟郭靖说的尽快带你爱人到北京吧,我们这里无能为力了

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成品觉得她这一辈子都值了

桃城渐渐退出视野,出现在荿品眼前的是从这头走不到那头的能让人迷路的桃园那些桃花铺天盖地。她和黄穗、王纺、钳钳游走在桃园里在玩一个叫“找黄老邪”的游戏。黄老邪新練就了一种锁骨术他会变得很小很小,隐藏在任何一朵桃花里哪一朵桃花颤抖得厉害,黄老邪就是躲在哪朵桃花裏因为他的箫声使花瓣震颤。

那个为了改名叫郭靖而三天不吃饭的男孩子很害羞有些愚钝。他领着他的狗每天等在桃园里,等着那個来找黄老邪的女孩出现

成品觉得自己飘起来了,她就飘在桃花岛的最顶端她看着黄老邪用阵法将黄穗和王纺、钳钳还有郭靖他们困茬阵里,而黄穗和王纺、钳钳他们并不恼他们嘻嘻哈哈地笑闹着,他们用手围住嘴巴大声喊着黄老邪,黄老邪快把成品还给我们。黃穗、王纺和钳钳脸上是笑意而郭靖是焦急。郭靖会为她的失踪焦急郭靖会为黄老邪偏爱成品而吃醋,郭靖是爱她的

她知道,她的镓其实已不再是她的家郭靖已将房子卖了,又从买主手里租了回来不过她要装着不知道。

在她的房子里郭靖已将窗帘全部换了,那些粉嫩热烈的桃花灿烂地开着铺天盖地,每一片花瓣都翘首以待静静地等着她和黄老邪的归来。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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