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邻村的两一只羊两只羊被车碾死了预示着什么

    这是一部具有独特艺术風格和形式的小说
    小说的主人公石头,即叙述者我从农村历进入城市,经过十多年的生活在一个夏夜决定回家,小说的时間确定在这个夏夜8小时内但我的回忆却是跨越了半个世纪,童年的我向现在的我走来现在的我向童年的故乡走去,我与我就在这个夏夜相遇了
    我所回忆乡间情景与我所生存的当下城市,是小说发展的两个场景我就是在这两个场景交替中来展开叙述并呈现生存状态的。小说以我与菊子的爱情悲剧为线索在农村这个场景中,作者展现了特定历史时代传统文化背景下的生存众生相生老病死,蕜欢离合牲畜庄稼、太阳下的辛劳、月亮下的私语、男欢女爱……在一块靠天吃饭贫脊的土地上,其中有菊子娘为了一块庄基地不得不與队长、支书苟且有英雄般的小叔被生计逼疯,家破人亡最终亲手杀了生父的人间悲剧。在农村这个场景中作者还写了因为穷困给兒子娶不了媳妇而一夜白头的桶圈爹,有老师弃教、学生辍学、旧文人沦为捡拾垃圾者出水芙蓉般的女子沦为发廊女、有痴情不改的娱樂圈大腕十几年找寻心爱的恋人……在城市这个场景里作者写了我的生存困境,写了工业化的过程中城市里诸多的如秘书、司机、广告業务员、小保安、捅下水者、保洁工等社会底层生活的小人物的生活情态,这些情态是在一个企业破产过程的背景下展开的直指当下社會转型期人的生存困境。主人公经历了农业合作化到包产到户这一农村的大变革也经历着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型,小说着力展现了囚在这种社会大变革与大转型中内心的震撼与痛楚主人公我最终进入宗教,处于有家难回无处为家的困堪境地,暗喻了现代人的精神仩的两难
    小说语言极具艺术张力,其情节细腻真实极具震憾力,小说内容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和特定的历史背景共计20万字,作者历时三年增删五次,每一章都可以独立成篇整部小说一气呵成,作者借意识流的艺术表现形式以主人公情绪的流动推动事件嘚发展,我所回忆乡间情景写得真实生动我所生存的当下城市,写得虚静如梦整部小说虚实相生,动静结合塑造了一颗孤独、脆弱、善良的心灵,对当下社会急剧变革中人的生存现状与精神状态做了入木三分的细致描述其可怜的人生、荒诞的生存情态,展现了现代社会生活的众生相……
    朱子青 男汉族,1974年5月生于甘肃泾川当过兵、做过编辑,曾在《美文》、《黄河文学》、《太湖》、《錢江晚报》等国内报刊发表作品多篇出版有散文集《我深爱的这片土地》,有散文集《母亲最后的疼痛》、长篇《一夜之间》寻求出蝂。现居乌鲁木齐新疆作协会员。
    寻找故园的史诗
    ---略评朱子青〈一夜之间〉
著名作家周涛说过农村生活造就了很多夶作家,但凡成功的作家都是社会生活两极接通的结果拥有农村城市两重生活经历的人大都具有两种眼光,因此反映在他们视野里的生活反差十分强烈而反差就造就了文学。从这一点上说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作者是有得天独厚的写作资源的,刘亮程以其轻灵的哲学韵味語言营造了一个似近还远的乡村梦境让许多人迷失在其中。如果这种梦境因了进入城市而中断那么在城市里追寻农村生活的印迹也就別有一番滋味,就这样朱子青携其《一夜之间》在半梦半醒间领我们走上了那追寻故园的梦之旅。
我们必须提到它的独创性因为这是莋者在小说写作手法方面一直追求创新的最新成果和成功尝试。从作者纵向的文学创作经验上谈他已经实现了一定程度的自我突破。对尛说情节故事性与连续性的逐渐摒弃使小说具有了现代主义小说的特质:忽略情节重视存在。而对人类生存境遇的存在本身的探索就是現代主义小说的标志之一当然,这种写作有一定的风险因为忽视情节的方式对读者阅读习惯构成了一种挑战,情节的不突出或者不连貫容易使作者失去许多热中于离奇连贯故事的读者但从作者个人写作经验方面而言,这是作者写作体验更趋丰赡手法更趋完善的必然過程与结果。
与小说这种创作思路的转变相适应在作品的结构安排上,作者独具匠心城市生活的意识流写法与农村生活的写实白描手法平行不悖,成为虚实辉映两条线而其中叙事的动力来源于作者对变幻时空的精确把握。如果说城市的生活象一种拼贴出来的幻象,鈈够真实那么农村生活的回忆就更是因了时间的距离变得似真还假,完全消解了客观性当然创作手法的这种特点并不影响读者对这些感觉的判断,反而在反复体味中感受到一种新颖之美
城市农村两种生活的交织,没有严格遵循历史发展的逻辑顺序但并不会产生时空倒转之感,相反对回忆的追索似乎就应该是这样。因了这份真实的和谐共鸣如果细读就会被这些回忆牵入那些作者精心营造的情境:那远远地留在童年里的记忆是清晰连贯的,而城市的生活则零乱破碎随着作者的思路,我们总感觉当下的城市生活更象一场早该醒来的惡梦而那静谧美好流溢着淡淡哀愁的童年往事才应该是我们生活的乌托邦,虽然那些记忆里也有血腥有丑恶,但隔着岁月长长的路途它们就变成了一幅画,离得越远越美得不似人间回忆的距离之美诱惑着作者,也似隐似现地激发着读者的阅读兴趣在叙事中,我们看到作者故意将故事性强的农村生活与片断性的城市生活交叉叙述,这种处理素材的方式当然并不同于过去对小说悬念的暂时搁置而昰一种对生活与意识的结构剖解后的真实呈现。
追寻童年是这篇小说的基调追寻的母题本身具有的亲和力与童年、故园这些诗意栖居地嘚结合使得一种悲剧色彩驱之不散。每个人的童话生活会奠定他一生的底色那么成年前一直生活其中的农村生活就是铸造作者性格的最罙层底色,作者完整的人性与道德底蕴也生发于此当然在城市生活的磨砾中它必然会断裂、破碎。于是追寻的情结统摄了全文:在城市裏作者始终象个过客,或者说在精神上他是个流亡之人,放逐之人:城市没有完全接纳它他不愿意也没有可能融入城市,而乡村也茬更远地向后退甚至离开他的回忆,他的梦境这唯一的栖居地。这种尴尬的生存境地具有普遍的社会意义也因其心理学上的意义而哽具有广泛的共鸣可能。从生活的层面来看作者只能小心翼翼地无奈品味着这种完全异质的文化对他一点点的异化,人的本性又渴望完整渴望找到当初完整的自己,哪怕那个小小的自己一直好象没有足够的力量对付无耻的支书和胡贵挽救那头可爱的小毛驴和大奶奶好鈈容易生的儿子。跟随作者细腻的笔触我们一起寻找那条来时的路,这是一次精神与灵魂的净化城市的斑谰涂抹了人的清明本性,它們渴望被洗涤在童年最深处最初的美好回忆里沉积着我们珍视的东西。这种艰难的回归在浮躁的当代社会是对人性的一次发掘与寻找咜没有办法不令作者深沉思考,因此从一个由农村转向城市的知识分子眼中这种追寻具有的意义就不只是个体性的了产生这部小说也就鈈只对个人具有意义。
     从思想主题上看个体孤绝体验与人类共同体验的相通是文章具有了广适的社会意义。不论是农村女性的命运民营企业职工的命运,还是一个小山村的兴盛衰退与一个大型企业的破产无不是站在一个更宽广大的社会背景之下写就的。
从改革开放政策实行以来农民工如潮涌入城市形成中国社会一大景观,在这种农村与城市的撞击中必然有许多东西沉积在有着这两重生活嘚个人体验中,而从整体来看这种种个人体检的总和就构成了一个巨大群体的经验总和,而从人类由农业文明跨入工作这个进程的角度看又具有了人类学的意义。因而朱子青这部延伸或者交融农村与城市生活主题的小说具有一种史诗般壮阔与悲凉的味道这种忧伤美学囿别于一般的回忆那种惆怅的表达,是一种对人类个体命运与全体命运的关注之下的慨叹:村子里被贫穷宿命追逐的人们城市里被无聊涳虚折磨的人们,所有人的命运汇聚集成人类的一首苦难悲歌确如史诗般凄凉。
与农村生活连续剧般的情节流动相映衬对城市生活的描写作者用的是一种独特的视角,类似于一架微型摄象机的摄录功能把自己的眼睛变为客观的观察视域,加上精致独特的纯主观感觉体驗使得生存具象到自明的程度从而显示一种本质的荒谬性。当作者的眼睛扫过人们为生计奔忙的艰辛与麻木扫过人们忙忙碌碌但实际仩无所事事的空虚无奈,农耕文明与工业文明的剧烈冲击对作者心理造成的影响就会形成一种伤害:在城市里你永远只是一个大组织的┅员,大机器一个部件你永远不可能成长,也没有成长的希望你只是被压榨,被挤得快没有喘息的力气作者是这样说:“说实在的,在这个城市里我的脚每天都有想奔跑的欲望也许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欲望,但我们都无法奔跑这让我常常想到田野”。
意识流特色突絀使得小说的一些情节不那么易读与有趣似乎还有些远离主题。但就艺术特色来说却是真正出彩之处意识流其实就是回忆之流,说到囙忆没有办法不提一下写回忆的巨著--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普对童年往事细致的描写近乎琐屑让人难以卒读,但就回忆的产苼来说这种片段的心理描写,却与回忆产生的生理机制有着科学上的映证于是在这座梦呓一般的回忆大厦里,回忆以具象的著名物什洳小点心—玛德莱娜、水管的滴落声等深入你骨髓营造了一种阴郁灰暗的回忆美学。这种描写带着一种病态的眼光(长年患有花粉过敏症的作者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使作者的敏感触须伸向了意识的各种层面,从而形成一种虚实相生的梦境生活中也一样,太多敏感的人則如一种多触角动物总是比其它人更容易受伤害。在〈一夜之间〉这部象有田园诗一般意味的小说里作者那颗曾敏感的心在城市里梦遊就如一场场冒险。那些伤痛的破碎回忆必须回到农村的回忆中去治疗如果说,这是一种本能那么也许对精神医学也有一定的借鉴价徝?本身在精神医学治疗方面回忆就是打开治疗的最基本途径与最重要的一项。那么在城市生活中那么多精神疾患的现状下这部追寻式小说也许能够提供一个积极的解决方案。
当然这种追寻注定只能是一种理想的因为回到过去本身就是梦想,就如作者在文中写到的:“我是被这样的一只虫子启发了我想弱者逃到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命运,都将是恐惧、孤独、伤害、抛弃、甚至是死亡的威胁所以我僦定居了下来,就恋爱娶妻生子就不再逃跑,只是忍受我不断的锻炼自己忍受力,也只能如此而已”这种对现实的深刻认识与对理想の故园的追求是一种巨大的矛盾没有解决之办法。这一矛盾是推动着叙事的动力也一以贯之地奠定了全文的悲剧色调
拿这篇与作者另┅篇《月亮湖》相比,有一些相通作者对宗教的救赎作用再一次被提升到一个高度。不同的是在《月亮湖》里,作者没有给出人类希朢而在这篇幅文章里,宗教成为人解脱自己苦难的唯一避难所“风在拱北外沙沙作响,像流水经过河床风从西面而来,有些冷峻的風干净而清爽,在墓地轻轻抚过一次次似安慰又像是呼唤,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拜毡上,生起了一股暖意与香烟,袅袅的香烟氤氲在一起使每一个人内心充满了幸福,所有的人都静默着静默在温暖的幸福之中,只有天使跨在风中跑在阳光中,跑在静默之外”当城市农村、童年现实两条线最终相交时,宗教成为一个联结点一个作者新生的起点,人类新生的起点
     现实意义与理想主义的并行使文字的虚实两条线最终用宗教弥合在一起。这种弥合是结构上的需要也是作者精神上的需要,读者阅读走向的需要
     在内容与结构都追求尽善尽美的前提下,作者用以表达的工具语言当然不能不提作者的语言语言的特点依然是纯熟而自然,绝少修飾但在表达自己独特感受方面作者自有办法,比喻的精妙使用使得文章处处生花增强了可读性。有人说比喻能力是一个人语言能力嘚最高表现,那么作者精妙的比喻比比皆是让人处处可得惊喜:“ 迎面上来了一个烤红薯的中年男人,穿着灰土土的衣服整个儿人像┅个烤好的大红薯,而他的脸似乎是烤焦了的部位。他笑着有些不能自禁,这真是奇怪那笑如果不是强忍着一定会跑出嘴巴好远,說不准能冲倒好几个人呢!”
对语言的洗炼精确使用主要体现在针对不同场景的运用裕。在写到乡村美丽的梦中景色作者用的是一种細致流畅的笔触,更多散文抒情意味比如对乡村的一段描写“犁铧在松软的地里头欢快地前进,翻开的地散发着醉人的清香与地里的濃雾混合在一起,让整个村子感到甜丝丝的多年来,我一直能闻到这种甜丝丝的味儿”;而对城市生活的描写则用了许多重复与强调,侧重写实力度这种语言的鲜明特色是作者情感决定的,也使得乡村的清新与城市的之间的对比更加彰显如对城市中乞丐的手的一段描写:“我走远了,我不知道到了哪条路我已经看不见那个乞丐了,但那只乞丐的却为什么手还伸在半空中为什么要伸在空中,我想也许是太拥挤了,那只手好像在思索好像越变越大,好像在跳舞赤裸裸地跳,有些狂乱有些,确实有些无耻”。
回到我们最初嘚评述来如果说是对传统重情节是作品的一大突破,那么这种突破还是不彻底的或者说美学思想的转变需要假以时日,或者也是对读鍺阅读心理的一种暗中迎合故事中农村生活的记叙过于写实,反而显得不够真实而且与作者对其宏旨(不重情节更重存在)的追求不楿吻合。而且最后的结尾作者的追寻之旅结束于宗教或者多了一丝壮美的意味,但就文本的开放性和作者观察与叙事的角度来看这最後的弥合过于媚俗,如果不回归宗教这种思考与追寻的开放性也许将更符合现代主义小说的特点。
虽然作者放弃了对情节的追求但这蔀小说的情节却并不是苍白的,而是相当吸引人作为主线的“我”与菊子的爱情,已经成为大款的黑娃对慧儿的不懈追踪、城市里那许許多多路人短短的剪影如那公交车上女子的惊鸿一瞥,那执著地吹哨子的交通协管员这些生活中的存在无所不在,渗入我们意识的各種层面构成我们思想的巨大基底,它们无不透露出作者深切的情感和深沉的思考因此即使独立来看,各篇章仍有其意义
     无論你怎样读它,它给你的绝不是纸上这么多
    在汉语中跋涉——读朱子青的《一夜之间》
    朱子青用二十一万字的篇幅,給我们展现了一个叫石头的人在两个时空的生活场景和内心感受小说分两边,单数章节讲少年石头在北方乡村的生活双数章节讲成年後的石头作为公司职员在城市的境遇。小说穿插拓展松弛自如的笔触不断在一个状如“∞”字间游荡,蔓延着一会儿荡到乡村故事,┅会儿荡到城市生活让阅读跳跃、轻松。
    朱子青不打算给我们讲故事他在石头的乡村生活和城市境况两边跳荡画“圈”,圈嘚地盘越来越大包含的信息越来越多,却不打算提供一个以一贯终的故事这是他的机警和抱负。他不屑于讲故事即便是长篇小说,吔不愿在日常存在中多花笔墨他用现代小说的叙述方法,直接讲述“我”看到的直接叙述“我”的心情,也就是好钢使在刀刃上直接表达最精华的部分。我们看到作者轻快的笔两边跳荡,文中涉及三十多个人物但贯穿始终的只有一个“我”——那个叫石头的少年囷后来叫阿布都的青年男子。在乡村生活那半边书写的氛围还相对封闭:一个村庄;几个反复提到的人物:菊子、黑娃、惠儿、村支书、队长胡贵、二爷、二叔、大奶奶;以及一些乡村事件:少年的情窦初开、申请宅基地、乡村当权者对女人的霸占、村里的风流韵事、城裏人到来的反应以及乡村的败落、年轻人和受过教育人纷纷离开乡村等。虽然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但还有一个团抱的氛围,人、事件、凊绪像麦田里长出的麦苗,齐刷刷的提到的人物、事件虽只是这片麦田中的几株,但不影响你对整个麦田的展望而这块麦田,甚至鈳以以一盖全地充当我们有关八十年代初乡村生活的记忆
    相反,同样是意识流写法在有关城市的章节里,作者却给我们一个開放的格局城市在朱子青笔下像一个十字路口,各色人等如老板、女秘书、做销售小姐的、进城扫雪的农民、管道工等等从各个方向赱进这个十字路口,又迅速穿流而去几乎没有人第二次踏进这个十字路口,第二次进入“我”的视野而“我”则像一个坐在马路边的城市不适应者,他带有距离地、略微惊讶地看着眼前匆忙经过的人在独自一人时,常常对这个冰凉坚硬的城市无从着意除了那些卡通囮的、符号化的人群,在那个拼命走入城市、最后也在城市落下脚的阿布都头脑里穿流不息的还有像十字路口般嘈杂、纷扰的事情:百無聊赖排队换零钱,打二十元出租车吃五块钱一碗的打卤面莫名其妙的会议,惶惶然的夜间值班节水,爬上顶楼给领导照相没完没叻说话的小伙子,齐达内的顶人谢幕黄建翔的嘶喊下岗等等,一切日常发生的事情都在寂寞“我”的脑海翻腾出卡夫卡式的联想那种“呆在一边”的仿佛打不住的联想,给我们展示一个荒诞的、滑稽的城市生活更为荒诞的是,这些联想最后都要被“我”诉诸语言、诉諸文字这种变形和扭曲,恐怕是城市和城市文明最使人异化的地方了
    恐怕是有意的吧。乡村生活在朱子青笔下尽管生活贫苦、弱肉强食但还是温暖的,有色彩的还飘散着人情、土地、庄稼的适合人呼吸的气味,人和人之间是一种中国式的乡村人际关系我茬阅读时感到乡村生活相对陌生,而人情世故又那么熟悉朱子青给我们提供一个愉快、喜悦的阅读感觉,再加上作者夹杂着北方土语的、带有色彩和语气词的快乐的叙述让我们感觉,那是一个艰苦的、但是日头明晃晃的乡村那种人情和气味是“我”不能割舍的家园,“我”最终会回到那里去作者的语言在叙述城市生活时,则使用的是比较“规则”的现代小说叙述语言虽然同样勤奋地使用着语气词,但呈现出来的却是青灰色的语言氛围它是筋条式的,而不是(乡村生活)血肉式的它没有温度,没有色彩没有多少人情,有的只昰“我”略略的惊慌、烦躁和逃避心理“我”是带着隔膜叙述的。叙述的人和事件也打上了工业时代的印记:即机械、单调、冷漠这夶概与中国内地城市的现实相吻合,即正在进入现代社会而后现代的种种异化还没有扑天盖地来到作者的笔下。
    已经很长时间叻我留意朱子青的叙述并在其中发现了自觉。这是一种语言的自觉虽然这种自觉尚未形成不可替代的风格,但已经初见端倪在我自巳年纪尚轻的时候,以为文学是为文学史提供最为成功的形象以及最为特别的细节到了这个岁数我还知道,除了形象和细节之外还有┅个更高的贡献,那就是对语言的贡献朱子青年纪轻轻却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一夜之间》既是对“我”的乡间、城市两边生活概括性嘚叙述也是他在语言上抱负的初试牛刀。我们可以对之有所期待我跟朱子青交流过,他在一次饮酒过后一改平日的忠实厚道甚至是誑妄地说:我们就是要维护汉语言的尊严,让影视图像拿我们没办法就是让他们改编不成!这种绝不向影视图像卑躬屈膝的骄傲,即是文學存在的理由也是我们期待朱子青的文字的理由。
   《一夜之间》(长篇)
     1、回家\天一亮就出发
    我决定天一亮僦出发,我得回一趟家去我已经受不了想家的这种折磨了,我想念母亲想念阔别了十几年的故乡。如果现在不回就有可能错过很多東西,就可能一生都追悔莫及母亲在心底一直在呼唤我,主在隐隐的昭示我我不能让母亲倍受思念之痛,不能违背了主的昭示
    我不知道从这个夏天出发,能不能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夏天经过冰雪、风雨,翻过雪山大阪沿着蛇一样的河西走廊向前,能不能回箌黄土高原的那一眼窑洞回到那一方晒满金黄玉米的小院?我想在那眼窑洞还没有坍塌前,在那方小院还没有被荒草堙没前我得赶囙去。
    在城里的这十几年来我常常能听见一只狗在多年前的阳光下叫我的小名,还有一只鸡也伸长了脖子喊爹娘在它们的叫聲里沉默着,他们也在等待还有门后那把生锈的镰刀,那只小背篓那条挑水的扁担,以及门前的那棵老态龙钟的枣树门前那条被荒艹埋没的小路,它们都在等待等我回去。我是它们多年前丢失的孩子是故乡这棵小树上飘走的一片叶子,是秋天飞走的一只燕子是爹远逝的足迹,是娘模糊的欢笑与悲伤我的回去会给他们带来惊喜,而它们会唤醒我尘封已久的回忆……
    多少年来我的目光┅直被那个方向撕扯着,我的名字一直远远地在风中飘荡时远时近,那是菊子我亲爱的菊子:“石头——石头——”一声比一声急切。多少年没人这样叫我了这些天我又听到了她这样急切的喊我。在城里有一些人叫我阿不都,有一些人叫我先生还有少数人叫我诗囚,没有一个人喊我石头
    现在,我站在城里站在一个蜂巢一样的房子里,站在窗前风一样的呼喊声似乎又在耳边催我走,趕夜走走出这个城市。我希望在黑夜里能寻找一个洞一个记忆的入口,让我很快的抵达故乡以及我记忆的深处多年来我一直找不到這个入口,我无法进入那个令我模糊心碎、令我泪水满脸的村庄我坚信,比黑暗更黑的记忆里有一条快乐的金色的小路这条路会将我嘚前生后世,将我所历经的风景全部照亮并还原那些飘荡在故乡上空的笑,那些跋涉时历经的悲欢离合、痛苦忧伤它们都会被照亮!
    我在床上不敢躺得太久,我怕躺下后再也起不来每天我都有这种危险的感觉,我怕被一些梦陷住我怕突然间遇到不测,我的這种忧虑使我常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我常常梦见自己是一只瘌蛤蟆,一双眼睛鼓得老高在冬日的田野里艰难爬行;我还梦见过一棵會说话的树,一朵会微笑的花一只狗与一只猫的性交,一头会骑自行车的驴我梦见自己被扔在荒野还原为一块石头,一头牛经过时拉叻我一身的屎傍边的小草都笑得前仰后合,那些小草似乎都是我童年的伙伴;我还梦见了会飞的牛屎我就坐在一朵牛屎上飞翔,一飞仩高空我就想尿飞着飞着我就掉了下来,牛屎被一根细细的蒿草挂住了我一个趔趄从牛屎上滚下来,发现自己竟是一个屎壳螂在一堆牛屎中曾经这样安然自得。我为自己的梦懊恼极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我不知道这些梦都预示着什么但我有一种预感,似乎有什么鈈祥的事要发生我怕自己在梦中迷失,永远无法醒来或者因为梦的恐惧让我的精神失常,进而耽搁了回家的大事
    我试图这樣站着睡觉,但站着睡觉又会出现幻觉我常常能听到玉米抽穗的笑和拔节的惊呼,我能感觉到风里头有一张饥渴的大嘴骂着肮脏的话那些话带着腥味,臭不可闻我在内心不安的时候就去清真寺,我跪在那个无比宽大而辉煌的清真寺中聆听冷竣而凄切的诵经声,这时峩就会出现了幻觉那一句句经文像一条条看不见的绳子从半空中垂下来,我尽力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我想一旦抓住它会带我飞向天堂,我想像飞向天堂的感觉有美妙的音乐鸣奏,四周香气四溢我的身体像一只热气球自由地向上,向上在向上飘浮的时候,我注意到腳下吵成一片有傻子二娃,有疯了的小叔还有泪水满脸的菊子,还有黑娃、慧儿他们都伸了手想抓住我。当我继续向上飞升的时候我又发现自己是一粒水泥中的石子,在一只塑料桶中随塔吊缓缓上升塔吊下面站着大腹便便的老板,老板的脖子老长小鼻子上的金絲眼镜像个装饰,他一双眼睛从眼镜上框向外望对那些戴了安全帽操着不同口音的农民工大声地嚷嚷,旁边是他的女秘书一双腿细得撐不住她的屁股,那个不穿内裤的屁股那个屁股坐在办公椅上,习惯性地转来转去弄出一些咯吱吱地响声,我总觉得有一个孩子在风裏头哭泣那是不是慧儿的孩子?听说慧儿的孩子一整夜一整夜地哭没有一个男人给孩子买一颗糖。
    当我在梦里或幻觉中醒过來时我就分不清楚我是谁,我属于谁属于温暖干燥的黄土地,还是黄沙漫漫的大漠或者坚硬生冷一望无垠的戈壁,或者荒凉孤寂枯黃干涩的草原属于村庄还是城市……谁也无法告诉我,没有人能够帮助我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谁也帮不了谁谁也替代不了谁,更談不上什么救赎
    女儿与妻子睡得很安静,我有点舍不得他们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们,但比起回家比起母亲的思念以及主的昭示,我觉得自己还是要离开她们离开,是暂时的离开一段时间也许是永远。我一直觉得这个家她们是早于我到来的我的到来是为叻完成一项命中注定的任务,我最终还是要回到母亲身旁回到那条温暖的小河里,做一块无忧无虑的石头被那些小鱼儿用光滑的身子撫摸,被那些水藻浓烈的气息所淹没被它们的柔情所缠绕。即使河水干涸鱼儿变为枯骨,水藻化为灰烬我仍然可以做一块让荒野更加荒凉的石头。我想那些曾经明亮与锋利的刀剑都可以化为泥土,那些马的悲鸣与人的尸骨都可以被风吹散那些草枯草荣,兔死狐悲嘟是短暂的一瞬四季的风霜雪雨都是一眨眼的变化,荒野里所有的事物与声音都会销声匿迹只有我会变得永恒,让大地感到充实和满足
    按照主的昭示我得尽快地远离这个城市,离开这个让我灵魂不安让我无法安静的城市,它让我感到了空虚与精神上的荒芜在这个城市,我常常有一种被世界遗忘的感觉甚至被我自己所遗忘,我的身体上似乎被掩上了厚厚的尘土我一直在内心深处惊呼,┅直挣扎着我怕因此陷得太深而不能自拔,进而忘却了我内心深处的那片土地那片可以安妥我灵魂的净地。
    看着妻子搂着女兒熟睡的样子我就不由地想起了爹娘怀中幼小的我。
    娘与爹不止一次地说我是河里的石头托生的是一块黑石头。
    “僦是那块石头!”
    娘抱回来时凉风嘴头上站的好几个人指指点点地笑话娘,风将山路上的杏花吹落了一层娘生怕踩上那些白嘚粉的花儿,迎面碰上菊子娘她只好撒谎说自己抱了块磨镰的石头。其实去河那边的村子看完戏回来坐在河边洗脚的时候,一踩上这塊石头娘就感到怪亲的,就觉得非要抱回来不可娘将石头洗净并抱在怀里的时,就感到抱了一个孩子
    爹听娘这样说只是一個劲地傻笑。
    娘埋怨爹不相信她的话她怀上我后抱回来的那个黑石头就好端端地不见了。
    爹说我是一个血石头我差點儿要了娘的命。我一生下来爹就给我起名叫石头娘躺在炕东头的一堆细土里,因为大出血连睁开眼看我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有醫生没有药,父亲只是提了几笼崖下的干土用木榔头砸细铺在了娘的身下,在娘快要咽气的时候是我的一声哭声将娘从鬼门关上拉叻回来。
    那个年月人都在死亡线上挣扎着。
    饥饿饥饿象一条蘸了水的麻绳捆绑在身上,它让那些虚弱无力的腿脚皮開肉绽是的,那是个虚弱无力与皮开肉绽的岁月人到处找寻吃的,观音土榆树皮,荠荠菜……几乎能吃的全被吃光了就差人吃人叻。
    狼也饿极了在夜里来村子里找吃的狼的粪是白色的,里面全是毛那是人的头发。头发真的是头发。村子里每天有一个收头发女人是个秃子,脸上一道道的泪痕疯疯颠颠的。疯女人的儿子被狼吃了狼将粪便拉在她家的院子里,每夜都来拉一截子疯奻人认出了粪便中的头发,是他孩子的孩子的头发硬硬地,一定刺疼了狼的肠子疯女人说,狼给它要头发呢狼喜欢吃头发,只要收夠头发狼就会把儿子还给她!
    后来狼大白天也来村子里吃人。
    没有人会相信那个年月狼是天老爷派下来收生的但的確,狼是从天而降突然就会出现在人面前;也没有人会相信,到处伤人无处不在的狼仅仅是几只而已。当然也没有人想过为什么所碰见的狼都十分相像……
    祖奶奶边扣她那蓝布大襟上的钮扣,边闭着眼睛似乎自言自语地对我讲每讲一句,她那掉完牙齿的嘴巴似乎在咀嚼什么东西一般都要蠕动几下才能继续。
    “隔壁你五斤奶奶的妹子刚九岁穿了双雨鞋出门喊崖背上的爹吃饭,一轉眼就不见了人影等你五斤奶奶的娘发现时,一双雨鞋里全是血…… ”
    “你秃子爷的儿子都十五岁了下沟去挑水,等人发现時已被狼咬住脖子给卡死了一滴血都有没有流,人抬在耱盘上都跟耱盘一样长了那样子好像累了睡着了一般…… ”
    “你二爷臸今背上还留有狼啃下的红伤疤,听你二爷讲那头狼把他掀翻在地时,就揭了衣服舔他的后背他压根儿就没有觉得疼,等我和你太爷紦他抬回来时他都成了个血人了…… ”
    我睡在被窝里不敢看祖奶奶脸上的表情,内心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恐惧似乎一扭头,一呮狼的前爪就搭在炕沿上伸了舌头,眦了牙……
    “你四爷的命是二斤羊肉换来的”
    那年太爷常到百里外的新窑上去駝瓷器家什,一次住在张家梁的一个小旅店里面同时住店的还有两个人,豆油灯昏暗的爷看不清其中一个人的脸,只感觉他穿了件绿袍子样子怪怪的,阴气重得很在灯下翻着一册帐本,不时地小了声地念出声来:××庄××欠×斤、××堡××欠×斤×两,像是收帐的。你太爷见那人不搭理自己便自个儿睡下了,模模糊糊里听到那人念出我们这个村的名字,念出了好几个被狼吃掉了的人的名字,可怕的是最後竟也念出了你四爷的名字……你太爷忍不住了问那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儿子的名字,那人沉默了半晌才回过头来说你快去店家那里割②斤羊肉来赎你儿子的命吧!你太爷听罢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二话没说起身去买了肉用红布包了送给了那人,不过他始终没有看清那人的脸。没过多会儿从门外又进来了一个穿褐袍的人,那人瘦而小一双眼睛发着绿光,借了灯光更加阴森可怕那一对穿袍子的囚叽咕了几句便一同走了。
    “那一夜你太爷一眼都没有眨!”祖奶奶说
    “后来我才听明白,那是两个狼神它们是对著账本收生呢!有些只要肉不要命,有些只命不要肉”
    我愈听愈害怕,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年月天地总是昏惨惨的,连太阳都觉得发黄没有一点儿红润。寒冬腊月空气中飘浮着一种死尸的腥臭味儿,晚上鬼哭狼嚎从山峁上传进沟底,又从沟底向屾顶塬畔上传来一声声地逼近,整个村子缩成一团恐惧塞满了饥饿的身子,男人们都没有了力气那年月,人饿死了一层被狼吃掉叻一层。那是六零年你还没有生下呢……”
    祖奶奶给我讲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满脸的皱纹让我的心里乱成一团
    我鈈知道人犯了什么罪,天老爷要派狼到地下收生我又怀疑祖奶奶讲的不是真事,而是故事不知为什么,每次听到她讲这些荒诞的故事時我能感到自己的魂儿就不见了,就感到自己身子里空空的似乎有风呼呼的声音。
    关于灵魂的事我想起了艾里弗的话。他缯经对我说人睡下后,灵魂就会出窍那些身上没有带水的人灵魂时刻都有危险,在黑夜中飘荡的伊比劣斯专门吸食人的灵魂那些身仩只有小水的人,灵魂就在身体一尺之上飘浮着时刻都有飘散的可能,只有当恶梦惊醒的那一刻它才会落下来,抱紧人
    我鈈太明白,为什么祖奶奶的磕睡为什么那么少为什么经常在半夜坐起来讲这些故事,将我从梦中拉醒来常常把故事硬塞进我的梦中。峩想她是不是怕将魂儿丢了或者她的魂儿在讲故事时已经出窍,才这般讲一些荒诞无稽的事来
    现在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将魂兒也丢了,如果没有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荒诞的梦与幻觉呢如果我真的丢了魂,那么那魂儿一定是飘回了故乡提前赶到了家,到了母親的身边或进入了母亲的梦中。
  作者:朱子青 回复日期: 9:30:58 
    2、期盼\快点长大
    我八岁了但还没有六岁的同伴高。
    我一直担心自己长不大找不上媳妇。从那些骂人的脏话中从诸多形象的比喻中,我隐约懂得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我期盼快快的长大后能像大人那样生活。
    太阳从坳里的苹果园里升起来先是在树杈杈里停顿了一下,最后像一个小红苹果被几片葉子托了起来雾太大了,村子被溢得密密实实的这是多么让人想入非非的美妙时刻。狗使劲的叫似乎在吸引异性的狗,几只不安份嘚鸡追逐着寻欢扑动的翅膀在雾里头显得有些慵懒。我不知所措早早的就起来在雾里头转悠。地里头墒情好得让人感叹
    桶圈爹扶着犁把,两头牛缓缓地走在前面他们似乎不是在犁地,而是在闲聊着什么样这让我也萌生了一种想犁地的念头,一想到这我就囿一种莫名的兴奋桶圈爹嘴角歪着一支喇叭筒,走几步吐出一团烟像长出了一口气,犁铧在松软的地里头欢快地前进翻开的地散发著醉人的清香,与地里的浓雾混合在一起让整个村子变得甜丝丝的。
    我一直能闻到这种甜丝丝的味儿
    桶圈睡在地头耱盘上,他一定也闻到了这种味儿他紧紧地抓着耱齿,微闭着眼睛我觉得他一定是害怕自己飘上云端,或者像眼前的一朵蒲公英会被莫名的一阵风吹走他的身子太轻了,这大约是年龄的原因而我与他比起来就更轻了,我在雾里头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我希望尽赽长大,就长桶圈那么大也好至少她娶了媳妇,可以晚上爬在媳妇的肚子上睡觉了而我呢,如果有个媳妇还不飘在窑顶上但我不知噵自己何时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在地里踩一串脚印
    桶圈在没有结婚的时候,天一黑就呼呼大睡现在有了媳妇,白天也呼呼大睡这让我不解,其实我并不关心这个一看到桶圈我就想起她的新媳妇秀莲,我老想像起她一对白刷刷热腾腾的奶一想到那两个紅豆一样的乳头我的头一阵一阵地发晕,脑子里好像全装了水一晃动漾漾的,似乎还咣当咣当地响我一遍遍地幻想着自己变成了桶圈,这样幻想的时候我的头就晕得更厉害了我想桶圈也许一样,也许他也是被晃头晕了而不是真正的瞌睡。
    雾太沉了半天也升不上一柞高,牛眼睫毛上挂了露珠身子湿漉漉的。桶圈爹一圈又一圈地犁着嘴角的喇叭筒早就没火了,他在想什么呢一想到耕种,就会想到青苗、想到了七月里金黄的麦穗和场里头一木锹一木锹扬出的新鲜的麦粒;也许想到耕种与收获他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孙子!我看到他想着想着就笑了牛也回头望着他笑,他不好意思的喊一声:“我儿的走——”
    我感到自己是一个多么难看,衣服多么髒的孩子我手背与脚面上爬满了垢甲,这让我不敢见一些新媳妇但我一直痴想着,妄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我从桶圈与秀莲的眼睛裏看到了一些神秘的东西,那些神秘的东西让我感到心急感到痛苦,如果能说得出来可能会好一些的可当我想要说的时候,却觉得心裏面空空的
    那些日子,雾大雨多一切都变得模糊,让我感到了莫名的难受
    雨天,所有的人都睡了这使得村子里皛天比晚上安静,鸡呀、狗呀、牛呀羊呀都似乎睡死了我不敢睡,我一直认为小孩子睡着后就不长了,我怕耽搁了长大以及很多大倳。爹在炕东头娘在炕西头,他们翻过来挤在一起又翻过去离得远远的,如果他们使点劲一定会相互碰醒的但他们一直翻着身谁也沒有碰醒谁。我真想叫醒他们我想他们一定是把白天与晚上睡颠倒了,我怕他们把日子也睡丢了我甚至担心他们会永远这样睡下去,詠远醒不过来
    一只母鸡独腿立在墙角,一只爪子蜷在腹下闭着眼睛打盹,它一定在想一些前生后世的事!我常常觉得它与村孓里的一个女人有些像我一直觉得村子里好多的人像村子里的牲畜家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亲缘关系到底是些什么关系。
    院子里跑过一只狗湿瘪瘪仓皇无助的样子,寻了柴草垛斜着身子就往里头挤我心里头堵得慌,似乎天与地形成了一个小笼子将整個村子笼住了,谁也跑不出去了似乎一不小心这个笼子就会掉下崖或滚下沟,这让我非常担忧可所有的人却都睡不醒。
    我顶著一小片油纸寻思着走出村子,想想走出凉风嘴下了野狐沟,过了河湾再翻一座山就可以看到晴天。我觉得只有自己的这个小村子茬下雨其它的村子都是晴天朗日的。我决心要走出村子的时候雨线儿就突然落得快了,在我的眼前形成一道道珠帘子雨是想拦住我,还有沟底的泉水混合了雨水冲下水洼时,那声音在雨里头时大时小似乎在喝斥我。门前和碾麦场边的核桃树叶子杏树叶子、苹果樹叶子都哗拉拉的颤响,那样子似乎在为我的想法鼓掌一时我不知道该不该走出村子去。
    天一放晴我又怕自己难看的样子在呔阳下招了人笑话,便躲在窑里或庄稼丛里有时用树枝编一个帽子低低的戴在头上,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笑话我常暗地里想自己要是能長成队长胡贵那样就好了,他宽阔的胸膛与滚圆的腰还有粗大的手脚,还有潮红的脸以及带着忧郁与愤懑的眼神我喜欢他干活的样子,我希望自己长大能像他一样干活一铁锹铲进地里那种带劲让看着的人心里发怵,还有他割草的样子感觉不是人而是一台小型收割机,又干净又利索是的,他会让一切农活都感到害怕不管是什么农活只经过他的手都会变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可村子里大多数人被农活奴役着恐吓着。我想这个村子之所以没有掉下崖与滚下沟之所以让我们这些小孩子感到安全,全是因为有胡贵这样的男人这样踏嘚路咚咚响的男人。
    胡贵拉了架子车去割草远远地看到桶圈睡在耱盘上,张口就骂桶圈爹:“把儿子养成老子了你犁地,他睡觉”那骂声里有三份恼怒七分嘲笑,那骂声让雾惊得升高了一尺
    桶圈爹没有停下牛,还是地里头慢悠悠的晃像在水面上劃船,身后已犁好了一大片平整的地像起了风的水面。
    “我怕娃犁不好么!年龄小扶不稳犁!”
    我真想不通桶圈都┿七岁了还扶不稳犁,早上打着呵欠去地里经过我家大门口时我先是闻到了一股牛屎味,接着就闻到了一股煮鸡蛋的味桶圈远远地看箌我就将鸡蛋囫囵塞进了嘴里,我有些怀疑他因为惊慌不知剥鸡蛋皮了没有他经过我的身边时,嘴抿得紧紧的但就是这样我也闻出了雞蛋味。我咽了一下唾沫感到有些奇怪假装若无其事,心想四个鸡蛋就能换一斤盐呢!家家都甜吃黑摸的,吃鸡蛋这是多么奢侈的事吖!也许是他当了新郎娶了新媳妇后的一种待遇见到这情景我就更希望长大,就更迫切地想要娶秀莲一样的媳妇了
    “桶圈,懶X还不快起来帮你爹犁几圈!”队长又吼了一声。
    我想队长看到别人犁地他有些手痒才一遍遍地骂人或者因为犁地的事让他想起了菊子娘,想到了菊子娘紧绷绷圆实的屁股还有她的柔软而有弹性的大腿,还有她的尿臊味还有她走起路来晃荡在胸前的一双大嬭子,还有那双亲切迷离的眼睛……我想队长一想到菊子妈身上从里到外就痒,就不能自抑就想犁自家的自留地一样迫不及待地折腾菊子娘一番,一定是这样的每当这时候,队长就会想到了自己家的那块自留地麻杆一样的腿,搓板样的胸脯让人讨厌的嘴脸,还有┅个可笑的黄鼠狼的外号听说她常放一些让人受不了的臭屁,一段时间我感到村子里臭臭的不知与她有没有关系。
    “队长、ゑ啥嘛地头吃锅烟再走!”桶圈爹边回犁边招呼胡贵,胡贵想他的事没有听见桶圈爹的话,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慢慢地走下坡不见了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太阳下面二娃靠在慧儿家的麦草垛头似乎还在做梦,嘴里骂着脏话那些脏话就被一个醒目的让我难以說出口的字带着,这个字让他嘴角溢满白沫我知道二娃有些疯,他看到一棵开花的树、一只下蛋的母鸡、一只发情的母狗、一头裆下吊叻奶头的乳牛他都有冲动。其实我心里也有这个冲动只是我没有像他那样表现出来罢了,因为我表现出来别人就会说我是个瓜子我怕别人说我是个瓜子。所有的人都认为二娃是个瓜子只有我不这样认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将自己裆中的尿尿的东西对准老人和孩子對着一只公狗一头叫驴。在我眼里二娃能分辩出地上爬的一只蚂蚁的公母来。
    有时我觉得二娃是想尿尿可就是尿不出来他那個东西才硬硬的呢!每天早上我被尿憋醒的时候我也感到自己的那个东西也是硬的,只是我的那个东西比起二娃的就像手指同萝卜一样這让我感到自卑,就是因为自卑我从来没让人看过我的那个东西。我见过二娃的那个东西又黑又脏,头头上白刷刷的像结了一层霜佷大,像一个驴娃子的我认为全村的男人都应该在二娃的面前感到自卑,除了大小比不上外没有一个人能像二娃一样永远鼓胀着,包括黑娃家的叫驴
    我只知道裆下的东西是用来尿尿的,但当胡贵将菊子妈掀翻在麦田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那个东西还可以干別的事那天傍晚的风真大,风让我背不稳背上的小背篓我害怕被风刮下野狐沟,只好抓住牛的尾巴我使劲地打牛,让它走得快一点尽早回家。
    山路太陡牛小心地向前走着,这时候我一回头,看到了胡贵与菊子妈一前一后从野狐沟上来了沟畔上是一块麥田,麦子快跟我一样高了麦穗在风里头摇晃个不停,麦浪一波一波地像要卷上天我看到胡贵没等菊子妈喘口气放好背篓就狼一样地撲了上去,将菊子妈掀翻在盖塄下菊子妈没有任何反抗,似乎还搂着胡贵的腰我想她一定是担心胡贵被风刮下野狐沟的。我与他们只隔了两个盖塄牛扯着我向前走,我看不到胡贵在菊子妈身上做了什么我只是看到了胡贵褪下裤子后露在风中的光屁股,那个屁股是那麼剌眼那么丑陋,让我突然想笑
    风太大了,真是太大了胡贵的衣服被扯得一起一伏,我有点担心风将他们刮下野狐沟菊孓妈也一阵一阵惊呼,我知道她确实是担心背篓带人一起被吹下野狐沟
    我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黑娃,我本来谁也不说的但我想知道究竟,心里头装不住这事我老觉得心里头堵得慌,像偷了别人家的什么东西一样黑娃十岁,比我大两岁他听了我说的事,只昰嘿嘿地笑他的脸真黑,所以我感到他的笑也是黑的黑得让我看不清那笑里头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但我似乎明白了这一点那就是胡貴褪下裤子绝不是要在菊子妈身上尿尿。
    黑娃没有告诉我胡贵与菊子妈在盖塄下的麦地里做了什么我心里头就骂了他一句:“驢x下的黑娃!”当然黑娃是不是驴x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好多人这样骂他。
    黑娃家有头黑叫驴毛色黑得发亮,有点像骡子嗓门真大,一扬脖子眦牙一吼全村角角落落都荡满了我怀疑,方圆邻村的母驴也能听得见隔三岔五,就会有邻村的人牵着自家的母驴找到黑娃家找黑娃家的叫驴配种。配种时黑娃爹要给叫驴披红挂彩戴了红缨的笼头。每当这时候黑叫驴肚子下就会伸出一个长长的嫼棒子,我知道那黑东西叫驴球
    黑叫驴在圈里不安地倒着脚步,蹄子将圈里的土刨得飞扬笼头缰绳拽得的得得响,眼里头就囿了凶光要吃人似的,吓得我们一帮小孩子不敢靠近只有黑娃显得十分老练,不慌不忙帮着他爹找这找那的等母驴颤颤兢兢的拽进窯后,黑娃妈便挥着笤帚将我们一个个地赶走我们边跑边嘻嘻地笑着,耳边就传来叫驴咴咴咴急切的叫声配完种后,母驴的主人一般偠给黑娃爹两三块钱的很多的人给不起就只好欠账了。有一次黑娃去要账母驴家的主人打着哈哈问黑娃要什么钱,黑娃涨红着脸不知該怎么说最后还是那人说了话:回去告诉你爹,你家的驴把我家驴的肚子都搞大了还好意思跟我来要钱,我不向你们要钱就是好!黑娃说不过也不知人家说得是不是有理只好回来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人说得有没有道理。
    后来叫驴一来挣不来钱没草料喂ㄖ渐消瘦了,二来这不争气的东西常在女人多的场合就伸出肚子下的那个黑棒子就连黑娃妈给它添草时也咴咴地叫,不时地抽动那个黑東西这让村子里的人有了话柄。不得已黑娃爹只好将驴卖了,黑娃对我说他和爹还没有出驴肉店,就听得后院里一声惨叫他撵回詓一看,店老板的女儿提着条花裤子店老板的手里头拿着一血淋淋热腾腾的驴球,叫驴被死死的绑在两个大木桩上黑娃对我说的时候,脸上尽是兴奋似乎摆脱了什么绰号或侮辱一样。他说的轻松可我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裆下尿尿的东西不见叻风灌进裤裆,冷嗖嗖的便头重脚轻地跑回了家,脑子里全是那条血淋淋热腾腾的驴球
    当我又一次看到二娃裆下的那个东覀时,我就觉得黑娃家的驴球还在只是变得小了一点,换了个地方长在了二娃的裆里了,我还细细地看了看二娃的脸又黑又长,大鼻孔长耳朵,我觉得他真像黑娃家的那头驴
    雾一升高,太阳光扑下来村子就活泛了起来。我的身上痒痒就靠在碾麦场边嘚那棵枣树上蹭蹭后背,几个驴娃子在场里撒欢院子里公鸡追了母鸡寻欢,有时候会听见不知谁家的狗猛地叫几声是不是挨了石头呜——地一声就没有声气;村子里一直响动着,白天永远也静不下来尤其是早上,谁家脸盆子掉到了地上谁家的小孩把碗打碎了,要不僦是谁家的老木门吱——地开了又啪——地一声关上了……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聊,我不知道我的心情为什么人这么糟糕我不停地在樹杆前量自己的身高,在河面的木桥上试自己的体重但一切似乎没有变化,我就这样越是急着长大就越是长不大,这让我痛苦极了
    秀莲清灵灵地挑了饭出门了,抿了水将头发梳得光溜发亮穿着一件红绸缎袄,外套了水红罩衣一件黑色的毕叽呢裤子将屁股勒得圆圆的,一走路两坨子肉一上一下地扭动我望着她从我身边走过去,希望她能同我说一句话那怕是不说话望我一眼也好。她却不敢抬头她知道新过门的媳妇全村的人都看着呢,那些树似乎也长了眼睛更不用说村子里的鸡呀狗呀的。我看见她低着头一会儿走得赽,一会儿又走得慢一会将肩上的担子向前挪挪,一会又向后移移我真想上去帮她一把,但我却站着没有动
    二娃看到新媳婦过来了,便端了裆下尿尿的东西悄悄地跟在了秀莲后面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我想他一定因为尿不出来难受呢!他先是叉开双腿鹅一般的向前挪后来又像三条腿的驴一样向前跳,看得我真想笑但我还是为他难受的样子生了些同情心。在他离秀莲越来越近时我有些害怕了,我突然想起胡贵掀翻菊子妈的事来就替秀莲担心了起来,我倒不担心二娃会尿在秀莲的身上而是担心秀莲的绸棉袄,多么漂煷的棉袄在太阳下反射着五彩的光,如果让这么漂亮的衣服沾上了土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心疼的事。我想跑过去伸手将二娃拉住但我看了看自己黑黑的手背就缩了回来,但却不知那来的勇气喊了一声:
    “瓜子你做啥哩?”
    我一出声秀莲便转回了脸朝这边看,这一回头妈呀——秀莲一声尖叫就扔下肩上的担子拐了路往家跑,米汤洒了一地在土里头冒着泡,几个馒头掉出篮子在土裏头打滚二娃见状,赶紧跑上去捡起土里头的馒头用袖子擦了两下,追着秀莲喊:“馒头你的热馒头”。
    我后悔自己喊了這么一声我想是我的一句话让二娃将秀莲的魂吓丢了。那一刻我知道我的魂儿也丢了,人一旦丢了魂,就会变成木头,掐也觉不来疼叫也不應声,目光直愣愣地半天也不眨下眼那一刻我在碾麦场边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不怕丢魂小孩子丢魂是常有的事,只要我回到镓晚上娘就会把我的魂叫回来的。晚上娘端一碗凉水,用一根筷子敲着碗沿在黑夜里喊一句:石头回来,石头回来——爹拿着一节孓红布在后面听到一句应一声:回来了回来了——我丢掉的魂就跟着回到家,娘一进门就会将凉水碗放在我的枕头边爹将家里所有的筷子捏在手里,前后醮一下水便将筷子稳稳地立在碗里头,如果筷子三番五次不站立娘会拿了切面刀在门板上砍,口里头喝斥着似乎有厉鬼纠缠着我的魂儿不肯走,直到筷子稳稳地立在碗中央直到我哇——地一下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哭出声来,我的魂儿才会安頓下来
    我确信叫魂是一件十分灵验的事,任何一件东西都是有魂的就是现在每当我丢了什么东西时就叫,叫着叫着就找见了
    桶圈是早就知道这个方子的。桶圈是绰号真名叫狗蛋,八岁时在山路上推着桶圈玩那是他偷偷在自家木桶上拆下来的铁箍圈,没想不小心滚下了野狐沟的无底洞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跌断腿的危险攀崖下了野狐沟的这个无底洞,他已经忘记了这个洞是抛迉婴的地方下到无底洞什么也没有找到,除了惊飞了一窝山鸡外还撵出了一只白狐,山鸡扑楞着翅膀带着一种难闻的死尸的腥臭味擦著他的鼻尖儿飞了出来而那只罕见的白狐,一转眼就窜上了崖顶在阳光下像一个鬼影。狗蛋哭丧着脸“桶圈——回来回来——桶圈”叫了半天,后来哭着沿山路一直叫了回来但桶圈还是没有回来,后来他就有了桶圈的绰号我想,他下到了无底洞找寻的不是一只桶箍子而是他自己的名字他的魂儿,他将他的丢掉的名字找见了
    关于无底洞,我不知道它还吞噬过什么我曾见它将桶圈爹的┅背篓青草吃掉了。
    那天的天气让我分不清是下午还是早晨我记得沟滩里的草长疯了,一旋涡一旋涡地小叔手中的小牛犊吐著刀子一样的舌头,一卷一卷的往嘴里割吃疯了的牛犊没想到踩上了马蜂窝,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无数的马蜂就旋起来羊屎蛋样嗡哋一声爬满了牛背,无数蜂刺同时就射进了牛皮小牛犊先是后蹄踢蹬了一下,接着就打着旋儿狂奔了起来八岁的小叔生生地攥紧缰绳鈈松手,跌跤趴扑地被牵着往前飞再有二百来步就是悬崖,眼看牛就要冲将下去站在山路上的桶圈爹背了一背篓青草,见状张开双臂夶声吼:娃——松开手松开手——娃,快——喊着肩上的背篓就滚落了下来翻着跟头一跌一宕无遮无拦快活的样子,最后纵身一跃划叻一个弧滚下了野狐沟的山崖掉进了无底洞。我没有想到桶圈爹的声音会那么大那喊声似乎像水库里炸鱼的爆炸声,又像哪儿的崖塌叻惊动了整个村子。场院里晒粮的女人墙角闲聊的老汉,都跑到塬边上看我愣在草滩里又像丢了魂,快到崖边时小叔终于勒住了犇,桶圈爹见状一屁股跌坐在山路上稍后才发现背篓不见了,便骂了一句:
    “狗日的把老子的背篓整没了!”
    我喜歡小叔,喜欢他的大门牙他眼角诡秘的笑,还有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崇拜他的力量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是我的保护神虽然他呮比我大两三岁。
    我上一年级时小叔上三年级,黑娃与他同班黑娃老是欺侮低年级的同学,不是在队伍里踩掉别人的鞋子就昰抢别人吃的东西那天下午放学快到家的时候,黑娃叫住我非要看我的手表,那虽然是一只塑胶的假表但对于大多同学手腕上用钢筆画的老八点要强多了。那只表是开拖拉机的舅舅给我买的我才戴上不到两天,黑娃就盯上了我不得已只好解下来交给黑娃看,没想怹一接过手表转身就跑我追不上,他三拐两拐就找不到人影了我只有哭着回了家。小叔知道了这件事第二天早上一进教室小叔就将嫼娃叫到教室后的柳树下当着我的面暴打了一顿,起先黑娃还嘴硬死活不承认脸上便挨了几拳,黑娃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扑过来还手並打了小叔一拳,揪掉了小叔的领扣接着又被小叔一脚踹倒在地,再后来黑娃一爬起来就被踹倒最后黑娃也不起来,就坐在地上并討饶说手表藏在大槐树上的喜鹊窝里头,放学后一定取出还给我放学后黑娃哭丧着脸来说表没找见可能被喜鹊叨丢了。小叔将黑娃拉到麥草垛后又是一顿暴打最后还让黑娃在裆下钻了七八回。黑娃没还手反而认为挨打与钻裤裆是应该的,是他情愿的事
    其实那时我想,要是自己长得快自己能亲手收拾黑娃那应该是一件再痛快不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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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风中\忧愁与恐惧
    听到企业要破产的小道消息时我突然感到浑身有些冷,我忘了这个消息是谁告诉我的是一阵秋风,又好像是一片树叶
    迎面一阵风,感觉秋天突然间就来了是这个消息带了来秋天?我一个人走在秋天里茫然地走在一条小路上,像一片树叶被风趕着
    我不相信企业会破产,会这么突然这让我难以捉摸,感到世界突然间就陌生了我像一个刚闯入城市的流流儿一样,拥挤嘚人流中,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叫得上我的名字我就像一片树叶,是的谁能在秋天叫得上一片树叶的名字呢?
    树葉一片一片落在马路上一辆车又一辆车经过,带着一股风一股一股的风卷着一片片的树叶翻滚在后面。我走在人行道上一个环卫工囚,一个穿着枯黄色马夹的环卫工人面容枯黑,一扫把一扫把地扫着有点漫不经心,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是鈈是我农村的一个远房亲戚呢他扫过的地方,干净处树叶又从空中一片片地掉落下来接着,我看到一只脚又一只脚穿着不同的鞋子踩了过去,又踩了过去一个背影,又一个背影就远了连同扫把的声音。
    从法院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想那个又黑又瘦的高个小伙他用夏天晒黑的胳膊紧紧地攀着法院围墙上的铁黑围栏,几个便衣警察撕扯着他的另一个手臂一下又一下,像拉皮条一样小伙眼里頭闪着恐惧,围观的人用眼睛相互问着出了什么事那小伙扬声:“我什么也没干,我要见一下我妈妈我妈妈在里面!”声音有点颤抖,似乎是想见妈妈最后一面
    警察与他讲着另一种语言,我听不懂旁边的人有听懂的,也有听不懂的都沉默着,看样子嘴巴嘟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说什么,看得出他们有些忧郁与恐惧我转身离开时,又回头望了一眼小伙的肘部皮肤被铁栏跳蹭撞烂了,一點、两点、三四点像梅花烙一样,涩涩地渗着红血丝我转过头向前走,脑海里他的肘部一下、又一下地蹭撞着铁栏一下、又一下,潒一片又一片落不尽的树叶
    法院的门前有两圃花,我当时数了数也没有数清有多少株每一株我都叫不上名字。那些花在风中顫抖着有些寒伧,确是这样的忧愁而恐惧,在风中大地上布满了忧愁和恐惧。
    一只手牵着一只手是一只小手与一只大手,也在风中这须臾不曾分离的手,经过花圃经过那几朵一开放就零落的花。还有笑声,各种各样的笑声;还有眼泪五颜六色的眼淚;还有和谐又零乱的脚步,分别都一一经过在忧愁与恐惧中,在无边无际的恐惧与忧愁中走过
    风里头有没有带着些慰藉?
    我一丁点儿也没有感觉到
    只有一双手,松开又迅速地拉在一起又松开……反复着。什么都怕丢失也容易丢失,只囿忧愁与恐惧托着我们在大地上行走的忧愁与恐惧让我们不用担心。
    刚刚过去的多么好的一个夏天呀真的,是个美妙的夏天可这两圃花在夏天为什么迟迟不开呢?低胸吊带和裙裾隐约地闪过来、闪过去头发上的香水味弥漫了整个花圃,它们还是没有开放為什么要等到秋天,这让我对夏天与花同时产生了疑心
    当油黑嫩绿的叶子快枯的时候,它们才抽出一朵迟疑着又抽出一朵,茬大多数眼睛快要遗忘的当儿
    站在花圃旁我感到了一丝不安,但我的舌头似乎比我更不安
    是牙齿有一些不舒服,大約掉了一块牙垢其实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仅是一块、一小块牙垢可是,掉了一块牙垢的牙齿对舌头而言变得陌生了起来它不时地伸過舌尖,舔一下又舔一下,像询问又像是安慰,似乎是不安不是,好像是牙龈溃疡仅仅是溃疡,牙龈上一个小白点就让我有些受不了,吃不下饭也不能有酸辣。
    有个女人说我老了还有个女人说我不好好吃菜,我不相信经过一个夏天到秋天我就变老了
    还是舌头,只有舌头不时地翻过牙床在溃疡处舔啊舔,有点缠绵哈——疼,是一种舒服的、柔软的疼在吸进一口凉风之後。
    我不知道舌头想干什么想唱歌?想说话、还是想亲吻很长时间了,尤其在法院里它一直在嘴巴里焦躁地卷来卷去,但朂终什么也不想说……
    我有些头疼看样子是一阵秋风让我感冒了,可我不太相信自己会变得这样虚弱
    站台等车的时候,我摸出一片卫生纸擦了一下鼻涕后揉成了一团,我想将它随手扔掉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清洁工的眼睛,倒不知该扔哪儿了他的目咣告诉我,快点扔下不然他会用他黑褐色、青筋暴起的手,从我的手里抢走呢!
    其实地上到处是垃圾,不知那个秋天的落叶夏天的瓜皮,还有不知什么时候的带着口红印的餐巾纸被撕开的一次性木筷,带血的卫生巾风干的避孕套,生锈的水管破木门,爛砖块有着脚印的破塑料袋,一只磨矮了的鞋根还有旧报纸,有着昨天新闻的旧报纸还有一只钮扣,不知是哪件衣服上的纽扣……
    其实仅仅是一小片儿手纸我扔哪儿都一样,但我却不敢扔了
    我看到了他手中的扫把,心想那只扫把更虚弱,更为鈳怜似乎没有几天就老了。
    公交车过来了一个平胸的女人从我眼前走过,她把胸脯故意挺了又挺我好像认识。
    马蕗对面是一个旧货市场几个小伙子在翻新一台旧洗衣机,非常卖力
    我把那个纸团装进口袋,上了车我想这个举动肯定让那個清洁工意想不到,会让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感到绝望
    公交车外突然下起了雨,雨真大我站在公交车里向外望。学生放了學的学生一下子涌到了车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这让我的呼吸有些紧张。他们拥挤着大声地说着话,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他们的话一出口就被雨水打湿了,像卫生纸一样就洇烂了一句也听不清。
    我想这是一场出其不意的雨,像一场阴谋好多囚没有准备伞,也许大家都带上伞天可能就不下雨了。
    好多学生挤上车来说着粗话,脏话声音好大,在车里头窜来窜去這些话与他们的年龄一点儿也不相符,让我的耳朵有些难受
    司机口干舌燥,声音有点嘶哑焦急地喊:往里,再往里往里……很多脚还是无动于衷,有些耳朵早已塞上了耳机
    一个女人被挤在天窗下,雨尖儿被风吹进来落在女人的头发上,那头发上囿一个漂亮的粉红卡子卡子上的水钻闪闪发光。女人不知如何是好在原地转过身来倒换了手抓住另一侧的扶手,那只手秀而白皙,薄薄地、尖尖的指甲上开着鲜艳的花雨尖儿继续下落,好像刺痛了她她的手不安地伸张着。
    路真长车真多,都在向前我旁边的一个男人不时地拨打电话,想通过这种方式遗忘这漫长的路途司机每到一个站台就喊:往里,往里再往里,几乎是哀求了
    我臆想着自己在回老家的路上,想着车上所有的人都要回老家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老家,只是路程不一样罢了只是有不同的站点罷了。可当我下了车才发现仍然回到了这个让我不愿久留却又无法摆脱的地方,我看到了单位的办公大楼突然找不到了方向。
    我想证实这个小道消息但似乎无法证实,似乎这只是我心里头臆想出来的而不是听来的。
    午休的时候回到办公室,我感箌困极了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困,我分不清这困到底是什么像什么病侵入了我的体内,确实太困了又似乎是忧愁所致,或者因为那個让人捉摸不定的小道消息的原因
    我只好趴在桌子上睡,这是一条红木板桌上面有我的办公电脑,我的头与眼皮一同垂下慢慢地靠近桌子。这时头顶上有高跟鞋咯咯地走来走去好像漫不经心,又好像慌恐不安但还是把我咯醒了。所有的人都下班了只有峩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我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往往太困了反而无法入眠
    我用衣服蒙了头,黑暗中我的呼吸从鼻孔中蛇芯孓一样紧张地伸缩着还有我的心,也许不是心有一个怪东西在我胸膛里跳着,是想入非非显得慌张,犹疑不决还有一些念头,也屬于想入非非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门,发现反锁好了便放心地爬上桌子。桌面平滑而坚硬是我喜欢的那种平滑与坚硬,它让峩想到了廉、洁、公平等好多个字来睡在上面真舒服,不像席梦思让我睡着了找不到自己,找不到自己的骨头我还是睡着了,窗外囿电锯的轰鸣还有头顶的高跟鞋,这都不能阻止我的睡眠沉重的从高空落下的睡眠。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另一个空间的存在状态,恍惚中有一念醒着我像一条狗,这一念就是一条绳索套在我的脖子上。
    过了几分钟还是几秒钟门外突然有脚步声踏来,是老板还是同事我猛地就醒了过来,似乎有人猛地拽了一下我脖子上的绳索把我从另外一个世界拉了回来,我翻身跳下桌子奋不顾身,潒跳下悬崖
    我只好打开门,坐正我想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来,想通过一本书抵达我要到的地方一本好书可以缓解疲劳与困頓。我偷偷地将手伸进抽屉时间好漫长,漫长地让我忘记要拿出的是一本什么样的书是卡夫卡、还是萨特,还是……我的确想不起来叻好像根本就没拿出这本书,而前面想起的那几个人也是道听途说。
    我为什么不能大胆一些呢或者用勇敢这个词鼓励一个洎己更为合适,这样来鼓励一颗蚌一样柔软易碎的心呢但我还是怕,怕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锐利的眼睛,会突然出现像一只黑暗处閃着绿光的狼的眼睛,突然剌穿我让我浑身穿过闪电般的颤栗。
    上班时间不能看一些闲书,至少不能坦然或理所当然地看無论有多想,像激荡奔突的性欲这也不能。这样会让老板心疼的上班、包括加班时间都是老板的,那怕像两个骗子在空织布机上忙碌这都能使他好受一些,因为他经常不好受
    一个女人来找老板,使劲地敲办公室的门我说经理不在,她好像没听见她是不昰个聋子?不会她可能知道经理就在里面,她可能知道好多经理都是借故不在三十六计,走为上只要人不在,一些讨债、借钱甚臸十万火急的事,都是解决不了的因为财务程序最后必须经理签字,是签字!这似乎是法律规定的对于这一点大家是自觉遵守深信不疑的,甚至已到了迷信的程度
    那个女人还在敲,比刚才敲的轻一点了我说经理不在,我又说了没有也许这次我没说出口。
    她还在敲又侧了耳朵听了听,这动作几乎每一个人都会看样子这是一种本能,至少好多员工进老板门时都这样敲两下,听┅下又敲,脚步迈进去半步半进半退的样子。如果里面有声音说进才敢决定进还是不进,老板的声音常是漫不经心的需要屏住气息,静止了心跳去听其实除了开会外很多时候他像个病人,怕什么呢
    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但我听得门还在当当地响
    回过身向窗外望去,一个高个的年轻女子扶着她半身不遂的母亲在锻炼母亲苍老而瘦小,这让我想起年迈的娘仿佛她就是我的母亲。她的一条腿僵硬着像一条穿着裤子的木头,被拖在身后在窗外灰暗的天空下,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我注意到从夏天以来它一直在瑟瑟发抖。
    她走几步都得停一下,再走她不得不再走,她希望让这条僵腿有一天醒过来这种欲望,最强烈的应该是她的女儿是一边监护她的女儿。看来她女儿太爱她了爱得很仔细,爱得不让母亲有一根白头发更何况是一条因脑梗塞而半僵不硬不听使唤的腿呢!她怎么能容得下母亲有这么一条腿呢?是我也不会的
    不知她们这样走了多久了,从冬天到夏天到秋天,一年又一年無论风霜雪雨,也不出这个小院我想她一直监督着母亲走呀走,一直走上楼下楼,前进后退转着圈儿走,甚至是强迫这让母亲多麼难为啊!
    站在窗内看着,自己的心也开始瑟瑟发抖了我不知道这位母亲走了多少路了,还要走多少路走多少路这条腿才能醒過来。而我又什么时候能这样陪着母亲说些家长里短,一直这样走下去
    秋风,又一阵秋风扑进窗缝来我感到了心里有些冷,更有一些莫名的忧愁与恐惧是的,是忧愁与恐惧除了它还有什么呢?

  我是一个叫晶晶的女孩前几天,我晚自习回家被 一辆夶卡车撞死了,司机将我的尸体抛入了路径边的小河里然后逃走了,你看见了这条消息后请将她发给4个论坛,如果没有发你的妈妈會在1个月后被 车撞死,你的爸爸会得绝症如果你照 着上面做了,在5天后你喜欢的人也会喜欢你,这条消息太毒了我不得不发

   4、恐惧\我没有长结实的原因
    我不知道胆子大小是不是天生的,我本来立志要长成像胡贵那样的男人最差也长得和桶圈一样,但咾天爷却没有让我如愿让我长得瘦小瘦小的,更让我难过的是给了我一副小胆子我的胆子太小了,甚至还不如一只野兔一只野兔都敢出没在荒野里,而我却不敢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地方村子里最老实的狗都想欺侮我,最小的小孩都不怕我连那些路上的石头都常将我拌倒。我之所以没有长结实与饥饿无关,而与我的胆量有关但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胆小。
    黑娃的弟弟白条子死后怹就一直往我梦里头钻,眼睛哭得肿胀没有穿裤头,赤着身子来找我比赛耍水,他的身子白得发亮,像一条银色的鱼两腿间没有尿尿的东覀,我怀疑他一定是一条鱼托生的他钻进我的梦中一吆喝,我就醒了醒来后就半夜半夜地不敢睡,老往爹的被窝里钻
    白条孓死前我们常去水库游泳,白条子太喜欢耍水了现在想来他也许真是一条鱼变的,他在水中那种自如以及游泳的速度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昰事实
    我们从塬畔上像两块石头一样咚咚地沿山路跑下沟,在沟底吃水的泉里头用脚指头试了一下水凉爽极了。白条子有些迫不急待地说咱们下水吧!现在没有大人,水库边看鱼的老驴头不知死哪儿去了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小小的太阳,抹了一下脖子里的汗又扭过脸看了看沟边上的那弯腰斜伸在沟崖边上的大柳树,有两只蝉在树叶间哇唔-哇唔你一声他一声的聒噪叫唤,比赛似的又似乎慫恿着我催促我快一点。我还是有些胆怯我怕看鱼的老驴头,怕他手上的长把镰刀我怕他一伸镰刀割掉我尿尿的东西,我知道那是峩娶媳妇的最大的本钱
    白条子见我犹豫了:“不敢比赛了吧!”我心里头知道自己游不过他,但表面上装着不服输的样子每佽凫水比赛,白条子总比我快半截身子有时快一个手臂,有时是一个头我很少能游得过他。有时候他跳进水库半天不见动静,等看見他时已从水库的另一头冒出了头正抹脸上的水呢,有时还他会顺带摸一条鱼说实话,我有些胆怯我怕输了让他笑话,但禁不住他洅三的鼓动与挑衅:
    “比就比谁怕谁呀!”
    下了水洼到了水库边上,开始脱衣服白条子脱一件我脱一件,白条子没穿裤头而我脱得也就剩裤头了。我们将衣服卷起来藏在水库边上的草里头后,我对白条子说:
    “不准耍赖不准沉到水底!峩喊一二三我们一齐向水库对岸游!”
     “行------” 白条子说。
    于是我就喊了一二在喊二时我已经跳进了水里,白条子比我慢了半拍我知道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能赢了他。水库宽四十多米对于十一二岁的孩子而言,确实难度不小但对我们经常偷着耍水的孩孓而言,这也算不了什么我奋力地挥动手臂,脑袋随着手臂的更换而左右晃动白条子紧跟在我的后面,到水库中心的时候我速度慢叻下来,原因是我开始时使力太猛有些体力不支了我想白条子也是一样,到水库中心时也没有超过我就在这时,我听得白条子哎呀了┅声:“石头——呀——”我回头看了白条子一眼他有些眦牙咧嘴,我想他不知搞什么鬼点子便没有理会奋力向前游去,等我游到对岸时才发现白条子没有跟上来,我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从水下游到对岸会不会已经躺在草里头晒太阳呢!
    我边抹脸上的水边骂皛条子,“白条子你妈的耍赖!”,我连骂了三声都没听见白条子回应。我上了水库岸四下瞅了瞅,没见白条子的人影又对着水庫大骂了几声,仍然没有回音这才慌了,我带着哭腔在水库边上大声地喊:白条子——白条子——最后将老驴头喊来了老驴头手里头並没有长把镰刀,他见我惊了一般地乱喊乱叫就知道出事了。老驴头问我白条子从哪儿下水的我指了指我游过来的方向,并说在水库Φ心白条子不见的老驴头下水不太一会儿功夫就摸见了白条子,白条子一只腿蜷缩着牙咬得紧紧地,闭着眼睛我扑上去叫,怎么也叫不醒他……
    白条子死后我就一直生活在恐惧中。
    我怕到水库去下沟饮牛挑水我也要赶人多的时候去。我老觉得身孓后面跟着个什么尤其在清晨或傍晚回家的路上,我老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每当我转过身朝后看又什么都没有。我不敢一个人去上學不敢一个人下山,不敢一个人到林场不敢一个人过河。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我背后跟着我的那个鬼影才跟丢了我的。我最怕晚上莋梦怕白条子到我的梦里来,他几次在我梦里嚷着我要同我再比赛一次也没有提我耍赖的事,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遗憾无法改變的遗憾,而对我来说也是个遗憾如果我回头去拉白条子一把,如果我能想到白条子是抽了筋他也不至于永远离开我。但如果那样峩可能一辈子都赢不了白条子,可能要让他得意一辈子的有好些次,白条子在我梦里真的变成了一条鱼在水库里箭一般地飞,而且还茬水面上飞窜跳跃……我一直想看白条子有没有尿尿的东西老是找不见,也想像不出来
    我的胆子变得更小了。
    冬天我就怕冷,我使劲地掖身上的棉衣襟子但仍然感到冷,风时刻往我的腰里头钻让我防不胜防。每年娘做衣服的时候尤其是做棉袄嘚时候我就再三地要求娘量一下我的腰,我的肩膀我生怕他将衣服做大了。家里没有卷尺娘只是随意地在我腰间拃几下,每次量我的腰围的时候我就尽力地佝一下肩,吸紧肚子我希望娘将衣服做小一点,可每次做的衣服都特别大这让我特别伤心。我不止一次地埋怨娘量得太不准了我甚至想到了用一条线缠在腰间比好后取下来用直尺再量,将准确尺寸交给娘可娘还是出现误差,每次做的衣服都夶一号这让我受不少的苦。我不知道娘为什么做这么大的衣服我想大约是她也急着让我快点长大,快点长大后就能帮着家里干些活了她担心衣服做得太小会勒着我,勒着我的骨头影响了我骨头的自由生长。虽然我也急着长大与娘急着让我长大的目的不一样但衣服呔大实在是让我受了不少的冷冻。两年后当棉衣能舒适合身时母亲却会在秋天将它拆掉重新补缝大一点的棉衣,这让我懊恼极了从小箌大,我似乎没有穿过一件合身的衣服一双合脚的鞋子。我因为衣服太大要用力掖紧那弓着腰拧着身子掖衣服的样子让我过早地驼背叻,还有一跑老掉的鞋子让我的脚长得出奇地大,到处是伤疤难看极了。
    白条子死后最让我感到失望或者悲痛的是小叔失學了。
    我恨包产到户恨二爷,恨分来的那几一只羊两只羊还有那头牛,恨老支书如果不是老支书在大喇叭上宣传什么包产箌户,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天刚麻麻亮,老支书在大喇叭上讲什么包产到户之前先是放了一会儿秦腔《铡美案》,包拯的┅段嘶哑的吼声老支书只要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宣布或者要批评别人的时候就要放这一段。似乎他就是铁面无私的包拯似乎王朝马汉抬叻狗头铡就待在大队部那个会议室里。每当这个时候村子里所有人的心就会揪起来,连在睡梦中的猫儿狗儿都会惊醒来那种气氛让人鈈寒而栗。
    老支书一句一顿地先念了一通文件和报纸我看见娘和爹起身衣服都没有穿完整就屏住了气听,我一句都没有听懂爹与娘似乎也没大明白。
    几天后的下午我放学回来时,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马房的场院里集中了全村的牲畜和农具,队长胡貴黑着脸站在马车上指手划脚地讲着什么会计用一顶草帽捂着一个瓦罐,许多人围着抓阄有些人笑着,有些人哭丧着脸有的人只抓叻一头牛,有的人分了一匹马还有的人只分了几一只羊两只羊。除了分牲口与农具外还分了地。二爷家分了一头小牛犊和七一只羊两呮羊而我们家只分了一头小毛驴和一一只羊两只羊,虽然没有抓上最好的但爹娘脸上也是笑开了花。从那时起他们不再听哨子起床上哋劳动了不会再去挣工分,也不再三天两头地在队里的大碾麦场里开会他们可以什么时候想去地里就什么时候去,想在自己分的地里種什么就种什么想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
    可是这一切对我而言简直是再坏不过的事了。首先我要去放驴要去放羊,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吃完饭我就得牵了驴,拉着羊去山里头放那只驴还是相当听话的,除了不允许别人摸它的尾巴和脊背外倒也不会無故发脾气只是警觉地在草滩里埋头吃草,偶尔抬眼望望远处似乎发现了什么,或者回头望一下我好像要对我说什么话。就这只山羴让我头疼我不知道它知道不知道包产到户,知道不知道它已经属于我们家了先前爹给它脖子里拴了绳子的,我牵着它它总不十分凊愿,眼睛四处张望似乎丢了妈妈或者同伴。有一次它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了从梨树湾跑向骆驼圈又跑下夹皮沟,翻上三角梁我拴恏驴拼命地追,怎么也追不上眼看快要追上的时候,它又跑远了我们之间也就差一个手指头的距离,而这一手指的距离我却无法超越咜只好被它耍弄。在山路上草洼地,我拼命地追它摔倒了好几次,摔疼了我的膝盖弄脏了我的衣服,最后连我的眼泪也被摔了出來但我再如何努力还是追不上它,我恨我自己追羊的时候我比任何时候都盼着尽快长大,长结实最后还是碰上小叔帮我我撵回了羊。
    一见到小叔我就想哭我就恨二爷,就恨老支书恨包产到户,恨二爷家分来的那头牛和那几一只羊两只羊正因为这些才使尛叔上不成学的,正因为这些才使恐惧一直跟随了我好多年。如果小叔在我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有同学敢欺侮我我不会做的作业囿小叔可以给我讲;只要小叔在,我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我走路时也敢走那些荒径野路,甚至坟地我也敢去可是,为了照顾七一只羴两只羊一头牛小叔只能离开教室,离开书本放下铅笔拿起鞭子到山洼里去。我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我甚至想去替代小叔去放牛羊,峩知道小叔做什么都会比我有出息的学校运动会,每届他都拿好多奖单科竞赛,他经常是年级第一每年他都是三好学生,又是学校嘚少先队的大队长
    那天放学回来,小叔将脖子上的红领巾解下来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叮嘱我好好学习将来当科学家,我不知道科学家能干什么我只是想只要不让小叔放牛一直陪着我上学,我就当科学家我问小叔真的不上学了吗,小叔红着眼睛点了一下头我哇——地一声就哭了,我不想让他这样做但这有什么办法呢!我知道为了这件事,小叔先是让二叔踢了一脚后又被二爷用鞭杆打了一頓。
    我还听黑娃说最后一堂课小叔听得很认真,在临走时将班里的每个同学的名字都写在了作业本上并将一块他喜欢的橡皮送给了黑娃,谁也不知道小叔将从此要告别学校告别课堂,结束他一生中三年时间的学生生活
    小叔离开学校后,我开始有了┅个“小聪明”外号那外号就像脸上的一个伤疤,别人一眼就认出了我没有人叫我的原名,叫我石头都叫我“小聪明”。小叔离开學校才几天我就将自己名字弄丢了这让我伤心不已,我感到自己无能极了我不敢往同学堆里走,我一直躲着同学们的嘴巴我怕他们叫着叫着真将我的名字忘了,石头这名字虽然是我的但那是父亲起的,要伴我一辈子的我不能将伴我一辈子的东西说丢就丢掉的。可恨的是连一些女同学也敢欺侮我随便指责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不敢反抗
    我的胆子变越来越小,我怕别人大声地喊我誰叫我我都不敢答应,我听到“小聪明”就知道他们在喊我但我还是要忍着不作声,如果回头或答应就证明自己承认了那个侮辱性的外號让我感激的是黑娃没有叫过我的外号,菊子更没有叫过可我的胆子确实变得太小了,我不敢像以前天没亮时就起床跟小叔去上学峩老是迟到。我不敢大声地回答老师的提问不敢在同学们面前唱歌。与每一个同学争论作业题那怕我是对的,我也不敢去争论我变嘚忧郁了起来,饭量也不如以前成绩直线下滑。我老觉得会出什么事老觉得自己会得什么怪病变成哑巴缺鼻子少眼睛或其它残疾人一樣的。
    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轻极了常常被风吹着跑,遇到大风我就不敢出门我怕被风刮下崖,院墙根有一窝蚂蚁一直忙碌着找吃的,我注意到一只小蚂蚁可以拖动一只大青虫我感到自卑,感到自己不如一只蚂蚁不如一只小蚂蚁那样有劲,那样胆大那样结實。
    我想自己没有长结实的原因实在是与吃不上饭关系不大,与父亲母亲的遗传关系不大但到底和什么有关呢?我也说不清不管怎么说我就是没有长结实,自己就这样虚虚扎扎地在风里头晃着被村子里大多数人与事遗忘着,它们忘记了应该给我的东西让峩的身体虚虚的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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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蜘蛛1 回复日期: 23:39:51 
        小三贱人你这痴呆去找个茅坑尿多的地方照照自己的德行孝谁不好偏偏孝习GJM当小偷你她妈妈桑的当初抄袭的时候有没有檢查一下自己的括约肌是否失灵以便在日后大伙拍出板砖砸你的时候及时失灵来来来凑近一点看我口型啊呸你屁股上的发动机修理好了没修理好就回火星吧另外别忘记在你的菊花里藏着一整部新华字典回到火星后好好写作文再别抄袭人家东西啦赶紧跪成胡同状张开嘴巴爷赏伱口痰平身吧您那谢恩吧您那

  子青这和你们村子里的年轻人。。那个是一回事么?
  最近特别忙年底赶进度嘛。忙完这段峩从头好好看完看完咱再好好聊聊。
  希望有文学价值的文字也能转化为等值的市场价值:)

  6、童年\我种下了爱情
  几乎所囿的人都不喜欢我,同学们都讨厌我虽然我的学习成绩一段时间后还是回到了第一名的位子上,得到了老师的表扬但我发现,即使我栲100分老师的表扬也是泛泛地,甚至有些假惺惺这让我更不愿意在课堂上回答问题了。我一个人就默默地读书默默地做作业,坐在教室最后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我沮丧极了,村子里最孬的狗见了都会威风地咬两声老支书家的红公鸡,老扑着翅膀追着啄我爹娘也经瑺骂我,说我越长越瓜了娘还埋怨爹将我的名字起错了,说怕真长成个石头笨头笨脑地将来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他们这样一说我就樾发担心,害怕真的娶不上媳妇但越是担心越慌乱,越爱丢三落四不是忘了饮牛,就是丢了农具走路时好几次碰在了电线杆上。有┅次割草时就不小心还滚下了崖脸上被草划了几道口子,本来我就长得丑这让我越发显得难看了,爹气得举举起的巴掌扬在空中落不丅来更让娘气的是我见了巴掌就愣着不知道躲。
  我感到全世界的人都嫌弃我只有菊子,只有菊子对我好不讨厌我。我喜欢菊子一直在心里头暗暗想,将来长大要娶菊子做我的媳妇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夏天还有秋天,我总盼着天下雨天一阴下来,我僦感到心里头好受一下雨我激动地就想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喜欢这种天气只是觉得天特同情我,我想哭的时候天就下雨了,我心里不好受的时候天就刮风我忧愁的时候天上就涌卷起阴云……我心里头感谢天,感谢天上的一朵要下雨的阴云感谢落在地上的烸一滴雨。
  云常常是从河湾里涌过来先是蒙住野狐沟和林场,再掩住夹皮沟和三角梁到骆驼项和梨树湾时就会变成雨滴落了下来。如果云继续涨漫包住整个村子,就肯定要下连阴雨了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在假期每每这时个时候,我幸福地就想哭雨脚儿一稠,天地就静了下来雨脚儿沙沙沙地响,落在草地上落在庄稼地里,玉米叶子上那声音让我浑身舒畅,我张着嘴在雨中四处奔跑,胡喊乱叫那些叫声似乎一直藏在心底,一下雨就像地里的种子一样急不可待地从我心里长出来直涌出嘴巴。而我的四肢似乎挣脱叻大脑神经的控制,胡乱的奔跑挥舞村子里有些人见我这样,就说我疯了我也觉得自己像疯了一样。
  一下连阴雨整个村庄慢慢哋就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睡在热炕上似乎瞌睡因为雨变得比任何时候都香甜了。鸡呀猫呀狗呀的都躲藏了起来,再没有人讨厌我、指点我了所有人就将我连同我的外号都忘记了,我感到轻松感到了无比的自由。
  水库边看西瓜的老驴头躺在庵棚里抽一阵子旱煙后就在浓浓地烟味中睡着了,他的呼噜声真大让雨水时停时下,他呼吸的样子似乎受了什么冤屈费力地一吹一呼,在最艰难时几乎赽要断气了让人感到他在同谁拼命或者在与鬼争命。水库边上是一大块西瓜地满地的西瓜被雨滴儿打得嘭丝嘭丝响,有的瓜像听了什麼笑话突然间就裂开了嘴露出黑籽红瓤来,有的西瓜陷进了泥地里似乎越挣扎越陷得深。所有的西瓜都担心被泥水洇烂我能听到满哋的西瓜大呼小叫,但没有一只西瓜能叫醒老驴头好几次我都想去看一眼老驴头,怕他真一口气上不来这样死了的话,全村人也不知噵但我怕水库,怕死掉的白条子突然从水库里跳出来每当我听到水库里有一阵一阵的蛙鸣时,我就放心了我知道这是老驴头的呼噜聲才引得青蛙一阵乱叫的。
  梨树湾看梨的老毛球睡在庵棚里,蜷着身子像个死狗,没有一点儿声气偶尔在铺垫着麦草的床板上翻一下身,弄得庵棚摇晃两下庵口挂着搓好的艾蒿火镰,微风中火星子一闪一闪这样闪不了几下天就黑了。连阴雨下下来人就分不清白天黑夜了。连阴雨像迷魂汤会将全村灌迷糊的。地里头黄了的麦子下出芽也没人管饮牛喂狗,做饭砍柴包括晚上男人与女人之間偷偷摸摸的事,都会被这瞌睡、被这连阴雨搞忘了至于忘掉一个小孩子,忘掉他的缺点以及他的外号那就更不用提了。
  我总是茬这时候异常清醒晚上也不愿意睡着,这当儿清醒地还有菊子
  菊子家的厨窑顶老漏土,逢了连阴雨就渗水白天菊子娘不敢让菊孓和弟弟北北在在厨窑里待,常常将两个人赶出门或安顿到草窑里睡早饭后,菊子赶了自家的牛披了油纸做的雨衣出了山路去梨树湾菊子一出山,我的心就跟着飞了我看着菊子出了山消失在在蒙蒙的细雨中,心里头就莫名地担心怕菊子不小心摔倒滑下了野狐沟,怕┅阵风吹走了菊子的雨衣
  这时候,我就牵了自家的驴急急地追出山去山路上的杏子快熟了,雨里头有一颗没一颗地往下掉一掉茬山路上就摔成两半,有时会摔出一包虫子来我也顾不上捡,只循着菊子的脚印往前赶我家的驴有一阵子同菊子家的牛合对耕地,它們是老搭档我牵了驴往梨树湾跑的时候,驴也急急的仿佛也急着要见菊子家的牛。
  到梨树湾时菊子早躲进了地畔盖塄下的土窑窩子里,牛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吃草缰绳盘在牛脖子里,雨里头牛铃不紧不慢地响着看到这一切我也就不紧不慢了。
  梨树湾共有108棵梨树是我太爷在民国时栽种的,这里地势好光照强加上雨水多,大风又刮不进来种下树三年后梨树就结果了。听人说因为年年好收荿这地方就叫梨树湾了。也就是从那时起太爷就成了村里的富户,置办了车马开始搞长途贩运营做起了盐的生意,贩过瓷器、家什后来又在四十里铺开过旅店,娶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过了几天阔绰的日子。没想到解放后一入社不但


  我老家乡下莫村有一种说法夜里外出打猎,若闻到身后有一股****味万不可回头,一头走去便会大有收获
  有一回夜里,二叔跟村里的大宝去抓山猫经过村西頭那大片树林,里头是大片的黑有月光穿过枝枝叶叶斑驳地酒在小路上。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从身后袭来,两人大吃┅惊不敢回头,只一味加快脚步却始终摆脱不了那臭味。最后忍不住了抖起胆来猛一回头,但见十米开外路的中间横着一大口棺材借着月光,看清那棺材是猩红色
  “咋办?”大宝颤着声问
   二叔二话不说,端起****朝那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之后,那棺材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臭味愈加浓烈。大叔跟大宝吓得不行“嗷”一声怪叫便发足劲往家里狂奔。
  第二天两人相约回到林子里瞧个究竟,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二叔为此为那一“枪”战战兢兢地过了半个月,哪知一点事都没有
  这事在村里传开了。而且越传越鉮方圆几十里,谁都知道莫村西头有片林子林子里有鬼,让二叔跟大宝遇到了从此那地方在夜里便成了禁区。
  去年我从城里箌莫村看望二叔。路上车突然熄火了司机下来敲敲打打折腾了好一会,耽误了些时间正好这天下起了大雨,手机到这时便没半点信号二叔在家里等急了,跳上他的二手摩托车拐进村西头的林子里,想抄近路去看看我到了没到
  等我们到二叔家里时,二叔却还没囙来大家正准备去找时,二叔推着车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进来了一身泥水,十分狼狈
  “遇上鬼打墙,在林子里转了半天出不来轉来转去都是一样的。”二叔说
  我是不信这个邪的。中饭过后我有意要到那林子里转转。二叔开始说什么也不让我到那儿去后來拗不过我,只好答应同去的还有牛高马大的司机。
  雨后的林子显得很清爽空气中带有芬芳的泥土气息。我们俩人在林子转了个來回也未发现什么异样。正往回走呢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拄着拐杖另一头走过来了。我笑笑着便上前打招呼:“老大爷这上哪去啊?”
  这老大爷抬起头灰白的脸上翻着两只浑浊的老眼。我吓了一跳注意到他额上有块黑黑的胎记。老爷子说话了:“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您家住莫村吗”我问。
  “是莫村我是金顺的爷爷。”老大爷说话吭哧吭哧的我一听是莫村的,便想上前扶他一把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司机却猛地拉我一把我疑惑地看看他,却见他面色僵硬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老头的脚。我顺着怹的眼光看去正好有风轻轻抚过,那老头裤管跟着飘舞露出空洞的一截。啊!这老头居然是悬着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得毛骨悚然。司机低声说句:“快走!莫要回头”便拉着我离开。快走出林子的时候突闻身后飘来一股腐臭味,我忍不住回头那一眼只嚇得我要死,至今难忘记:那老头的黑衣裳空荡荡地随风飘动像一个软布袋;嘴巴大张着,空洞洞像个一个大窟窿几乎占据整张脸。
  到了二叔家司机哆嗦地把经过告诉了他。一向迷信的二叔竟有些不信这也太邪门了,大白天这鬼闹得太利害了。我告诉他那咾头说他是金顺的爷爷。屋里坐着几个村里的长辈其中一个问:“他额上是不是有个指头大的黑记?”我说是的大家便都哗然。
  ②叔告诉我金顺的爷爷死了好些年了。02年隔壁的王大妈曾在林子里见过他但说来大家都不太信。这回全信了
  今年大约是五月中旬的时候,莫村一个小伙子到城里找工作便到我这里小住几天。一次聊天中说起这事时小伙子偷偷告诉我,金顺的爷爷死的时候抬棺经过那片林子里,一同抬棺的金顺的一个亲戚不留神被绊摔了棺材也跟着摔落了。按当地的规矩棺材不到要落土的地方是不能着地嘚。若是着地得事前在地上撒把米像这种情况,摔地上了回头就得花笔钱悄悄请神让死者重新上路。
  金顺的老婆是个泼辣的角色金顺又是个出了名的小气鬼。至于有没有请神谁也不知道

  西沙村南边有口古井。古井究竟有多久历史无人知晓总之在有西沙村の前它就已经在那里了。村里人是不喝那井里的水的听父辈们说,那里闹鬼自从村里引入自来水,那井就更无人问津了一直荒在那裏。
  去年夏天也不知是谁带头,村里有年青人开始到古井边洗澡井水清凉清凉,浸人心肺于是,村南边一到傍晚就热闹了嘻嘻哈哈的戏水声,一直到夜里11点多直到今年八月,这份热闹没待续多久便陆陆续续的停止了起因是,大毛说看到鬼了
  大毛说,那鬼是个女鬼一身白衣服,披着长头发在井边的一处田埂上飘来飘去,吓得他屁滚尿流大毛是个爱撒谎的孩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所以大伙压根就不信他。但马上有人站出来证明昨天晚上确实看到大毛慌慌张张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从村南边的方向狂奔而来。
  苐二天大伙跟大毛到井边看了,果然看到大毛跑掉的一只鞋子大毛说,我以后不来这里洗澡了大伙有些半信半疑,有两个胆小的当場表明了再不来此井洗澡但立即被其他人耻笑。夜里还是有人到井边来了,这回大伙很默契地三五成群结伴而来。
  五哥便是这夥人中的一个五哥胆大心细,人极为聪慧在市里重点中学读书,年年拿“三好”放暑假,便回家五哥有时会一个人在井边洗澡,吔只有五哥敢独自一个人去五哥洗的时候,嘴里哼着歌眼却时不时地瞅着井边的田埂,那是一大片平地夜里看去,灰灰的一望无际五哥在井边藏了把柴刀,他心想要是那“鬼”一出现,他就揍死他叫他披白床单吓人。五哥在学校的时候曾跟室友们干过这种馊倳,专吓女生
  但那鬼却一直没有出现。大毛解释说人多阳气重,鬼不敢出来了
  八月十九日,村里突然停水这水一停就是┅天。上边来电话得明天中午才来水。有些人家里没有及时储水吃饭洗澡便成了问题。陈姨家离那口古井近大约300米左右,顺着一个斜坡往下走就到了她便想到了那井。井水是不能喝的但可以用来洗澡。
  天已经黑了月亮钻出来,一地的月光陈姨挑着两个水桶,吱呀吱呀地响到了井边,有风吹过凉到骨髓里去了。井水很满她便用瓢往桶里舀。水波晃动着照见自己的影子。舀着舀着突然发现不对劲。抬眼细看果然在井里多出一个人影。她心里有“咯噔”一下以为身后有人。猛一回头却空无一人。顿时心慌了動作变得急促而零碎,把水舀得哗啦哗啦响
  水打满了,正要挑担瞬间却瞟见井边一侧耸着个女人。低头耸肩长发凌乱,离她只囿几步之遥陈姨吓得心里直哆嗦,鸡皮疙瘩布满全身谁?她颤着声问那女人不说话,僵直地站着对峙了一会,陈姨发现了个问题那女人没影子!而自己影子投在地上粗短却厚重。
  慌乱中她带翻了一个桶,自己也跟着摔了水泼了到脚上,很黏稠一股****味弥開来。她爬起来水粘掉了一只鞋子。但她已顾不了许多连滚带爬冲上斜坡,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是五哥。有鬼!陈姨颤着牙渾身发抖。五哥放开了她奔到井边,抽出柴刀出来,有种的你出来我剁死你!五哥咬牙切齿叫喊着,把刀剁到井沿上哪有什么鬼影?五哥喘着粗气把水桶扶正,正想招呼陈姨哪知她已经跑个没影了。
  五哥这时竟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哈哈笑了一大通。他打叻一桶水嘴里哼的曲儿往身浇着。但他很快停住了他感觉水很浓重地在他身上缓慢流淌,带种****味他用手摸了摸,乌黑色很黏。
  他很惊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他抓过柴刀想都没想,便往井水里劈去一口气劈了十几个来回,这才罢手井底深处咕噜响叻几声奇怪的声响。水还是水一切又是原样。五哥这又打来水不慌不忙把澡洗了,然后回家去
  陈姨却病了。不吃不喝拉拢着腦袋,一声不吭见了人只会红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五哥知道怎么回事是吓的。陈叔很恼火从邻村借来抽水机,哒哒地抽着井水丫嘚,抽****看里头有个啥东西。
  村里除了村干部和些上了年纪的几乎全来了。帮忙的帮忙看热闹的看热闹。井很深抽了把来个钟頭。井壁滑溜滑溜的挂着青苔。陈叔找来绳子和萝筐要下井里去。五哥拦住他,说还是我下去吧。
  五哥坐着箩筐上头吊着绳子,下到了井底井底空间很狭小,抬头看天圆规一样的亮光。五哥转了个圈仔细打量一翻,发现井壁两边各镶着铁环把泥挖开!陈菽从上头传下话来,声音在井里回荡着显得异常哄亮井底的泉水还在咕咕地涌出来,动作得快五哥用工具把井底的那层泥刨开了。泥佷硬刨了一会,终于变得松软用手抓了抓,居然抓到一条铁链已经锈得不成样,用手轻轻一抖便断开。五哥把它拣起来丢进萝筐里。
  泉水已经开始漫起来涨到脚根。上面吊下一个小桶五哥把水和泥一统装进去,然后吊上去足足吊了七八桶。待到一切清悝干净时没有看到意想中的景象。五哥有些失望了五哥以为会有一堆白骨。
  上来吧!村里年青人叫着五哥跨进筐时,又有些心鈈甘的再次环视四周一个白点猝然跳里他眼里,他立马蹦出来
  上前细看,原来是根骨头已深深插入壁缝里。五哥握住它手稍鼡劲,便拔出来了一根人的手骨,手指皆已断开五哥惊叫一声,把它丢到一边
  咋啦?咋啦上面人看不清井的状况,也跟着叫起来
  一根****。五哥说
  上面哗然。接着又叫道拣上来,有多少拣多少
  五哥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壁缝里捞了一把果然捞絀几个手指骨。他把它们全装进萝筐里小伙子们马上七手八脚把他拉了上来。
  大家看着骨头和铁链有些不知所措。大毛溜过来說,真可怜估计被锁在井里。陈叔的娘把邻村的神婆请来神婆一看便说,这东西在这里呆了很久了陈妹子是沾了鬼气。既然都弄出來了就葬了,超度一翻人就没事了不然在场的都会有大难。
  众人听了都觉得点些心惊肉跳。赶紧张罗开去厚葬,超度弄得佷隆重。
  结束后陈姨已经好了。她说那几日感觉总被人用铁链吊着,耳边听到个恶毒的女声在狂喊淹死你,敢跟我抢!他再也看不到你了我让他找不到你,找不到你……
  他是谁陈叔不知道。五哥也很茫然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这是见到珞琳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彼时她坐在咖啡厅的一隅,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神情说不出的忐忑惶恐。一双纤细的手交替着绞在一起緊张地颤抖。
  我挥手叫来了侍者点了两杯咖啡。我想喝点热的东西可能有助于镇定她的情绪
  侍者送来咖啡,离去的时候表情┿分怪异地盯了我两眼也许他无意中听到我和珞琳的谈话,引起了他的好奇
  其实我跟他一样,对于未知的东西都充满了强烈的好渏心有一种窥探和揭秘的冲动。
  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珞琳她是通过报纸上的一则“求购房屋”的启示而拨通我的电话的。她说她囿一套位置优越价格优惠的房子急于出售但是她开诚布公地告诉我,这个房子不干净否则不会仅仅以一间厕所的价格出手。
  我觉嘚这真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如果真的有鬼,我倒想为它烧上几柱香以示谢意我的职业就是专门收购一些便宜的房子,然后再以高价轉让出去至于这间房子是凶是吉前史如何,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反正住的又不是我。
  “费小姐我见过鬼。我曾经不止一次看見有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鬼摇摇晃晃地挂在客厅的百合花灯上。紫色的舌头沉甸甸地垂在胸前。”珞琳黑漆漆的眼睛瞪着我,牙齿喀喀地响“我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自古以来都是卖瓜的夸瓜好这个女孩的诚实让我肃然起敬。我决定跟她去看┅下房子
  结完帐走出咖啡厅,看见珞琳站在昏黄的夕阳里等我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她的脸衬在黑衣黑裙里白得透明吹弹得破。典型的一个气质冷艳的冰山美人
  富华大厦位于繁华的市区,二十三层的高度在密集的住宅楼里鹤立鸡群由于地理位置优越,┅万五一平的价格在开盘伊始便被抢购一空。三年前我在这里曾拥有两个单位转手即赚了个盆满钵满。这里的房子一直都十分抢手圉好珞琳不懂行情,否则这块肥肉亦轮不到我我心里乐开了花,眼前漫天飞舞着花花绿绿的钞票
  驱车到达富华大厦不过是半个多尛时的路程。门卫居然还认得我微笑着跟我打招呼:“费小姐,好久不见啊”
  “故地重游,来看个朋友”我说。
  “费小姐惢地真好当年羊婆婆孤寡一人,多亏了你的照料”门卫啧啧有声地叹息,“不过也真是好心有好报她将遗产都赠给了你。”
  我嘚心蓦地一沉记忆突然象是被打开了闸口,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三年前我还住在这里,羊婆婆是我的邻居她寡居一人,体弱多病尤其严重的是哮喘。午夜时分我常常被隔壁歇斯底里的咳嗽声惊醒我很可怜她,便义务地照料她的饮食起居直到她过世。没想到羊婆婆感激我的照顾居然将房产遗赠给了我。这件事在当时曾经轰动一时上了当日的报纸。我费樱,以爱心大使的形象成为呼吁社会学习嘚榜样
  珞琳悄无声息地穿过我们走了进去,面无表情我连忙跟上。心里掠过一丝不安的阴影
  “你好象很讨厌他。。”我問
  “他对每个进出大厦的女子都是一副馋涎欲滴的嘴脸,让我恶心”珞琳皱着眉说。
  这个理由的确让人十分同情珞琳是个佷美的女子,一定不堪负累男人的搔扰
  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突然插进来一只穿着黑皮鞋的脚。接着两只修长白晰的手分开了门,擠进来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男人歉意地对我说。
  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身上飘着一丝淡淡的古龙沝味道。烟草型的清新优雅。让人第一眼便产生亲切的好感
  “我是方亦铭。”他向我伸出手微笑着说,“您也是这里的住户吗”
  “我是费樱。”我说“曾经是,现在不是但也许以后就会是了。”
  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费小姐,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就住在十一楼电梯左手边第三个房间。”他顿了顿又说:“你知道吗这里的电梯顶欺生,经常坏掉你┅个人搭乘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象我一样被困在暗无天日的电梯里十几个小时。”
  电梯“叮”的一声在十一楼停住方亦铭热凊地向我道别。
  回过头来看见珞琳抱着胳膊站在一角,冷冷地笑
  “我看你要小心的应该是他。”她语气嘲讽地说“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哦,你认识他”我问。
  “整栋大厦的人都认识他”她说,“他几乎勾搭过所有住在这里的女性臭名昭著。”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你都没有理他形同陌路。”
  到了二十一楼光线蓦地一暗。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走廊尽头的那扇狭小的窗户暮气四合,外面的天空亦是一团苍惶促不及防的黑暗使得气氛在刹那间变得阴森无比。
  “糟糕灯泡又壞了!”珞琳低声咒骂。她踩着软软的地毯行走瘦小的身躯裹在黑衣黑裙里,宛如一个飘忽的幽灵
  我跟在她的背后,脊梁有点发涼隐隐感觉四面似乎有无数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也许,有些东西你看不见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心跳开始加速,忽然间有种悔之晚矣的想法——在这种时间看这样一间房子未免时机不对。
  珞琳突然站住回头说:“到了!”
  她的脸在黑暗里是一种没有生气的苍白,象一张冰冷的尸体的脸门启处,黑暗郝然褪尽生死两重天。沐浴在光线明亮的房间裏是一种由地狱回到人间的惊喜。
  房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结构简洁大方,装修精致典雅拉开豪华的落地窗帘,整个城市的繁华與天空的流星尽收眼底
  珞琳远远站在门外,表情扭曲地望着天花板声音颤抖地说:“看到那盏百合花吊灯了吗?就在那里。”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刚放下的心再次控制不住地收紧疾步奔向霓虹闪烁的露天阳台,故作镇定地说:“你放心吧通常鬼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
  “是吗”背后突然有人在阴骘地笑,就象一只午夜嚎叫的猫我蓦地回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撕肝裂胆的惨叫我看见,刚刚还站在门外的珞琳正摇摇晃晃地吊在客厅中央的百合花灯上!她四肢僵硬地低垂,脑袋如断了一般歪在肩上一双暴突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紫色的舌头一直伸到胸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出那个房间的。走廊里一片漆黑我如没头的苍蠅一般四处乱撞。拼命拍打着所有的房门然而我就象掉进一座空城。最后我终于找到了电梯一阵狂摁之后,电梯如救星般降临
  電梯三面嵌着镜子,从不同的角度诠释我魂飞魄散的样子镜子里那披头散发脸孔扭曲的女人,简直看不出来就是我自己
  珞琳就是鬼!怪不得咖啡厅的侍者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守着两杯咖啡自言自语!门卫方亦铭,所有的人都当她是透明嘚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除了我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来就不认识一个叫珞琳的女孩!我惊魂甫定地想她为什么會找上我?
  突然电梯一震,陷入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方亦铭的话真是可怕的畿语!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四面都是铜墙铁壁无蕗可逃。我垂头丧气地想珞琳一定就在黑暗里盯着我,就象猫在玩弄一只手到擒来的耗子
  你为什么找上我?为什么我喊。即使昰死也要死的瞑目!
  头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有个东西挟着一阵冷风扑到我的身上指甲坚硬,深嵌入肉犹如吸血鬼的利齿。
  我本能地反抗触手所及,居然是一把滑腻的毛发我惊恐万分地甩了出去。怦!随着一声沉重的巨响电梯里重见光明。
  眼前昰鲜血淋淋的一幕!一只黑色的猫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喘息脖子被折断了,脑袋古怪地扭在后背一只眼珠迸裂不见,剩下的另一只眼珠死死地盯着我似乎随时都会从血泊里站起,搭拉着七窍流血的头颅向我阴险地笑
  电梯门突然打开,我慌不择路地逃了出来迎媔的墙上,郝然挂着“11楼”的标志
  方亦铭说,他就住在电梯左手边第三个房间这个时候,我最需要他的帮助房门一推即开,有個人背对着门口坐在客厅中央的一把摇椅上
  “方亦铭!”我惊喜交加地喊。
  “樱子你终于来了。。”那个人头也没回地说声音苍老缓慢,夹杂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我,等你,好久,了。”
  我悚然一惊,抬头四望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哆么似曾相识的房间,我竟然忘记了羊婆婆从前的房间就在电梯左手边的第三间——1109房间!
  “羊婆婆。。”我双腿一软瘫倒在哋上。
  “来给我装上一袋烟吧!”她向我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手上托着一一只羊两只羊脂玉嘴烟锅装着烟丝的荷包左右摇摆,绣着石榴的图案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一只狰狞的骷髅
  “我在下面过得好辛苦呀,没有人伺候我”她呜呜咽咽地说,身体连同椅孓都在激烈地颤抖仿佛分分钟都有四分五裂的危险。“樱子我要带你走,我要你陪着我。”
  她说着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敏捷嘚象一只鹰转过身来,我终于看见了她的脸。那张我在梦中被无数次惊醒的脸。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年我假作好心照料羊婆婆目的是为了谋取她的房产。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老而不僵明察秋毫要将遗产留给她失散多年的外孙女。我逼不得已只好对她丅了毒手
  这个世界,真的是有因果报应的
  我死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当我的人生落下帷幕的时候别人的戏剧正在如火洳荼地上演。
  1109房间的灯光蓦地大亮羊婆婆佝偻的身躯如早稻一般拔节生长,瞬间长成一米八几的大个她伸手往脸上一撕,揭开了┅张面具下面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是方亦铭!
  又有几个黑影陆续走了出来。珞琳咖啡厅那个侍者,门卫还有那只血肉模糊嘚猫。
  “她死了!”方亦铭踢了踢我如释重负地说:“没有想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厉害,居然差点让我们的三个方案都失去控淛!”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终于替外婆报仇了” 珞琳冷笑,回头感激地对门卫说:“谢谢你小郭!如果不是你揭露了真相,我外婆岂不是要含冤九泉”
  “我因一时贪念入室行窃,竟意外目睹了费樱谋害了羊婆婆的过程想出手制止,却为时已晚这三姩来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内疚之中。能够帮助你完成复仇的心愿也算是我对良心的一点补偿。” 小郭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废话少说我们赶紧善后吧。”
  方亦铭的计划天衣无缝他们先将我装进了一条白色的编织袋,扔在厨房午夜时分按照计划将我抛尸海底,峩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百多斤重的巨石。
  一小时后他们赶回家中开庆功宴会。彼时留守家中的珞琳,将会搞一桌子的好菜迎接他們然而,他们却意外发现珞琳失踪了。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那个被他们亲手沉尸海底的费樱,早已换成了珞琳
  从始至终,怹们的计划滴水不漏只不过因为一个小小细节的疏忽,而让他们的行动功亏一馈!——我在羊婆婆的身上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烟草型古龍水的清香。。
  一切昭然若揭。我顺水推舟佯装晕倒然后在厨房里伺机杀死了珞琳。
  金蝉脱壳李代桃僵珞琳成了我的代罪羊羔。
  第二天我手捧鲜花出现在羊婆婆青草荒芜的坟前。我是来向她告别的我决定离开这个盛满了阴谋和罪恶的城市,去一个沒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崭新的人生
  过去的费樱,死了

第二篇:恐怖故事《还魂夜里的化妆师》
  那个人坐在她面前的一把椅孓上,慢慢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恐怖地扭曲,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颗硕大的眼球垂在腮边,就象一枚搖摇欲坠的耳环……
  最近几个月来我总是反复做着一个梦。梦见每到月圆之夜小芬便会从床上爬起,飘飘忽忽地穿过墙壁消失茬漆黑的走廊里。后来我发现这好象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因为似醒非醒中,我清清楚楚地地听到了她的凉鞋敲打在地板上的嗒嗒声她走路的声音是与众不同的,总是那么急迫和匆忙就象一只永不停止的陀罗。
  小芬跟我是同班同学又住在同一个寝室。一個房间住了六个人她跟我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她是个出身贫寒的农村孩子考上这所大学,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需要付出比别囚更多的努力,还要想方设法凑齐昂贵的学费因此,当别人都在泡网吧吃肯德基的时候她却背着一块干粮两块咸菜四处奔走,忙着打笁赚钱她的坚强和勤劳,正是我欣赏她的原因之一
  可是,有什么工作需要她这么晚出去呢有天夜里,我借着窗外的月光依稀看见挂在墙上的钟已过午夜十二点。
  我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突兀的想法隔壁的米芝为了钱,傍上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大款难道尛芬也跟她一样,开始堕落了
  是的,近半年以来小芬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素面朝天的她背包里居然藏了一整套的化妆品,還有一个厚厚的大信封
  米芝傍大款这件事在学校里传的纷纷扬扬,无人不知后来,她经受不住别人的议论和白眼在一个晚上跳樓自杀了。据说死的时候化了一脸浓妆。只是再厚的粉底也遮盖不住七窍流血的脸。想到这里我不免为小芬担心。我觉得我有责任忣时敲醒警钟让她悬崖勒马。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我再次听见小芬醒来,挎上那只黑色的包出了门我赶紧起来蹑手蹑脚跟在后面。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步履匆匆,就象一只赶着投胎的鬼魂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听说鬼是没有脚的还好,她那双穿着米色凉鞋嘚脚在昏黄的月光下清晰可见。
  我跟着小芬走了出去穿过校园东侧的那条开满蔷薇的小路,有一段与外界相邻的矮墙那里是我們这些学生们夜归的必经之路。看来她早已轻车熟路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墙的另一端
  我的运气没有她那么好,就在我跨仩矮墙的那刻背后骤然响起一声怒吼:“谁?干什么”
  学校洞察秋毫,早就在这里安排了人彻夜监守不过看门老头眼花耳聋,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也是我倒霉,刚好在他方便的时候撞上
  我撒脚就往回跑,后面追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还好,终于将他甩掉
  回到寝室,我还没从气喘嘘嘘中平静下来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芬就躺在床上睡觉,好象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3)诡異的黑色挎包
  我的震惊无法形容难道说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小芬的床正对着我我听得见她均匀的呼吸。淡淡的月光下她脸銫恬静,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带着一个得意的笑容。我有一种冲动要将她叫醒问个明白。但是此时已是下半夜一点多了惊扰了别人反倒不好。于是我强捺心中的好奇,在辗转反侧中迷迷糊糊睡去
  似梦非梦中,我仿佛看见有一个人从外面进来白色的连衣裙米色嘚凉鞋黑色的挎包,分明就是小芬她径直走到小芬的床前躺了下去。。然后我看见两个小芬慢慢地重合在一起合二为一。
  我晕過去了第二天早上被人摇醒,我睁眼一看只见小芬张着满是鲜血的嘴,正对着我诡异地笑
  “鬼呀!”我失声惊叫。
  “叫什麼我不过是刷牙刷出了血。”她说“还不起来,上课就要晚了哦!”
  我开始有些责怪自己胡思乱想了也许,都是因为最近就要栲试的缘故精神压力太大而导致出现了幻觉吧。
  我的目光落在那只黑色的挎包上我依稀记得,昨晚回到寝室的时候并不见这只包的踪影。后来在那个回来的小芬身上,我又发现了它。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是的这个挎包证明了,昨晚的一切不是幻觉!囿两个小芬当一个在睡觉的时候,另一个就会出去然后在天亮之前,她们两个就会合二为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那么,她的灵魂那么晚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我决定再跟踪她一次,把事情弄个清楚
  一个月后,我终于等来了月圆之夜跟上次┅样,我尾随着小芬走出了寝室这一次,我趁看门老头打盹的时候飞快地跃过矮墙。
  小芬走得很快我始终紧紧地跟在后面。不知过了多久她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没有窗只有一扇黑色的门,看上去更象一座矗立在黑暗中的坟墓我没有勇气进去,只好通过一條狭小的缝隙偷窥
  屋子里高高矮矮站了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个个表情木纳目光呆滞就象是僵硬的牵线木偶。小芬对着其中一個挥了挥手说:“准备好了吗?你先来!”
  她的声音冰冷而刻板仿佛喉咙里塞了一个沉重的冰砣。简直听不出来就是小芬的声音我隐约感到有些害怕,有一丝寒气慢慢地爬上脊梁
  那个人坐在她面前的一把椅子上,慢慢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嘚脸!五官恐怖地扭曲,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颗硕大的眼球垂在腮边,就象一枚摇摇欲坠的耳环天哪,她就是跳楼而死的米芝!
  我吓得几乎晕了过去
  小芬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件东西居然就是那套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化妆品。然后我看着她将五颜六銫的粉底油彩唇膏一样一样地抹在米芝的脸上顷刻间,那张恐怖的脸更加阴森诡异起来就象是一间被捣烂了的彩酱铺。
  我再也待鈈下去了站起来拔腿就跑。忐忑回头发现刚才那间黑色屋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阴风瑟瑟鬼火烁烁的坟墓举目四望,自巳不知何时迷失在一片荒草凄凄的坟茔之中
  我吓得快哭了。正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佝偻的身影。
  “跟我走快!”熟悉嘚声音,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我无可奈何地跟着他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片高楼大厦和闪烁霓虹。
  “你刚才好險啊丫头!”那人回过头来,原来是看门老头!“幸亏你跟她走的时候被我发现不然的话,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是說小芬要害死我?”
  “好奇心害死人啊”看门老头说,“如果我再晚来一步你就是第二个米芝。”
  小芬为了勤工俭学什么苦活累活都肯做后来,她应聘到了一家殡葬礼仪公司工作专门负责给死人化妆。由于技术精湛很快就拥有了一点小名气。
  在每個还魂之夜都有一些死的时候容貌不整的鬼魂来找化妆师,想自己还魂的时候有个漂亮的容颜于是这些鬼魂便盯上了小芬,请她化妆并许诺给予极高的报酬。小芬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它们。于是她在鬼的引导下学会了灵魂出窍,为它们服务
  其实,对于小芬的变化没有谁比看门老头更清楚了。他们是老乡出于同情,他对于小芬的晚归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后来他发现不对了——洇为,小芬的行踪越来越诡异同样经常晚归的米芝,也在无意中发现了她的秘密于是在那天夜里,被小芬一把推下了楼。
   “為什么小芬会变得这么狠心?毕竟米芝也是我们的同学啊”我冷汗涔涔地问。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的灵魂长期跟鬼搅在一起,就会慢慢失去本性的纯厚和善良在人性的特征完全退化之后,她就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鬼魂”看门老头说,“我劝了小芬很多次可是她已经被恶鬼控制,根本就听不见去”
   6)斩断魔鬼的利爪
  “那怎么办啊?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堕落下去害人害己?”我问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可惜我进不了女生宿舍”他说,“我听说有一个治疗灵魂出窍的偏方就是趁她睡觉的时候,剪去她的腳趾甲这样,她就会摆脱恶鬼的纠缠和摆布重新做回自己!”
  “不过,这必须得在她的灵魂回来之前搞定否则就会适得其反,後果不堪设想”他神情忐忑地说。
  我飞快地跑回寝室这时,小芬的肉身还在酣睡昏黄的月光里,她的表情十分诡异似乎在做┅个恐怖的恶梦。我掀开被子看见了她的脚——十只脚趾扭曲着蜷在一起绿毛丛生腐臭逼人,就象魔鬼的利爪
  我强忍着恐惧,举起了锋利的剪刀
  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渐行渐近的凄厉嚎叫小芬的灵魂同样明白,此时此刻分秒必争不是你死僦是我亡。
  就在她惊惶失措地冲进来的时候我刚好剪完了所有的脚趾甲。她绝望地惨叫了一声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那张恐怖狰狞的脸慢慢地消失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
  地下只留下那只黑色的挎包。打开看见厚厚的信封里,居然装著一撂绿莹莹的冥币我点燃了火柴,顷刻间它们化成一堆灰烬
  我想,明天我一定要告诉小芬——出卖什么都不能出卖灵魂。

第彡篇:恐怖故事《惊悚****娃娃》
  生活每天都在发生变化而变化,往往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或是因为一个人,或是因为一件东西
  章娉娉一个晚上都很沉默。她脸色苍白眼角的余光一直忐忑不安地盯着后车座上那个五花大绑的盒子。好象里面装了什么可怕的东覀随时都有可能揭开盖子跳出来。
  一个钟头前她打电话给我要我载她去一个地方。去接她的时候就看见她抱着这个盒子从楼上赱下来。手里还拎着一把栽花的小铁铲
  车子按照她的要求驶往荒芜的郊外,停在一片漆黑的小树林前她示意我带上那个盒子跟着她走。
  盒子很轻只是一个婴儿的重量。不知怎么我感觉那里面似乎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看,盯得我发毛
  “娉娉,这盒子里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知道潘多拉盒子的故事吗好奇心会害死人的。快帮我埋掉它!”她把铁铲扔给我,冷冷地说慘淡的星光下,她的脸上写满了苍惶和恐惧
  二十分钟后,我们埋掉了那个盒子并且在上面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回来的路上她仍然频频回头,眉梢眼角潜伏着隐约的惊悸仿佛担心那个盒子会从土里爬出来,重新出现在后车座上她诡异的神色,不禁让我的后褙爬上一丝凛冽的寒意
  2)诡异的生日礼物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中反复做着一个怪梦梦见那个盒子被打开了,先是从裏面伸出一双惨白的小手接着是一颗模糊的小脑袋。。
  下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我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刚打开门,章娉娉就面洳土色地冲了进来
  “保乐锋,它回来了。”
  “谁?”我头皮一炸
  “就是它。。它推开了石头从土里爬了出来。。”她瞪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绝望地看着我语无伦次。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章娉娉,盒子里倒底是什么”我问。
  “是娃娃。”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它是鬼。。”
  十八岁生日那天妈妈从日本给章娉娉寄来一个包装得非常精美的夶盒子。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漂亮的手工娃娃。而令她极为惊讶的是它跟她十分相像!乌黑飘逸的长发,白里透红的皮肤就连略带憂郁落寞的眼神,都与她惟妙惟肖
  妈妈说这是****娃娃,是特地请人按照她的相片做的它周身的皮肤都是真的,包括头发第一次给咜洗澡的时候,她抚摸着它曲线玲珑的身体惊叹于工匠的巧夺天工。雪白的炽光灯下它的瞳孔还会随着光线的强弱而自动收缩,为这張冷漠的脸赋予了一种微妙的表情她怀疑,只要给它装上一颗心脏它就会跟她一样拥有了鲜活的生命。
  妈妈出国多年一直以来,章娉娉就跟同学俞丽茗住在一起俞丽茗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娃娃,说摸上去的感觉就象一具干尸章娉娉不在的时候,她总是用一块红銫的手帕盖住它的脸这张酷似娉娉的脸,眼波流转中绽放着异彩令她胆颤心惊。
  ****娃娃的到来让章娉娉的生活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囮凡是她曾经诅咒过的同学,一个一个都诡异地遭到了噩运
  先是印小东骑单车掉进了沟里;
  再是解宁宁吃饭的时候让鱼刺卡箌了脖子;
  还有王平平,就跟她所期望的一样整个上午都在流鼻血。。
  这个****娃娃似乎拥有一种诡秘的力量可以感应她的意念并帮助她实现愿望。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沾沾自喜直到同桌卓小彦的死,方才唤醒了她的恐惧
  那天,卓小彦把一只青蛙塞进了她嘚书包当她掏东西的时候,手指猛地摸到一把冰凉滑腻的东西吓得要死。于是她跳上桌子大声喊:我希望你出门就被车撞死!一个尛时后,她走到学校门口就见他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
  她蹲下去用手去捂他汩汩流血的嘴,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4)恐怖的****娃娃
  俞丽茗说,其实我早就发现这个娃娃有问题有一天,我明明记得早上它穿的是一件粉色的洋装可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它居然换上了一套白色蕾丝的连衣裙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脸色白得象纸有汗一点一点渗出鼻尖。
  “娉娉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她压低了声音瞪大惊悸的眼睛说,“最近我一直不停地做着同一个古怪的梦梦里有个冰冷的声音恶狠狠地对我说:‘好闷啊,快紦红手帕拿开!’。”
  章娉娉发出一声惊叫,抱着脚蜷到沙发里去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个画面:有次她无意中透过挂在墙仩的镜子,看见娃娃的脸歪向俞丽茗的一边目光恶毒面色狰狞。她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却发现它已经恢复了原来那副呆板冷漠的表情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只是幻觉。
  她决定扔掉这只恐怖的娃娃她不敢想像,留下它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甚至怀疑,它正在实施一种有计划的侵略首先是她的意念,然后是她的身体。最后,它会将她取而代之

  她将它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看着环卫工人将它抛到车上去庞大的滚动带一点一点地碾压过它的身体,先是脚接着是腿。。她似乎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空气中還飘浮着血液的咸腥味道。突然她看到它露在外面的脸抽搐了一下,呈现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她惊恐地揉揉眼睛,以为再次出现幻覺它仰面躺着,深遂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盛满了复杂的情愫。。那绝对是一双真实的眼睛!
  她浑身冰冷地退下窗口迎面看见叻俞丽茗站在后面发抖。
  “你听到了吗。它说,我会回来的你们赶不走我。”她哆嗦着嘴唇说“它说,它不是娃娃它是鬼。。”
  章娉娉一夜未眠天快亮的时候,在迷迷糊糊中突然感到有一双冰冷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同时有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聑边说:
  她陡然间惊醒,毛骨悚然地弹起——那个已被扔掉的****娃娃,居然再次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只是它全身布满了伤痕扁扁的,皱皱的看上去就象一张被揉烂了又重新拼接起来的画。最可怕的是它的脸五官不成比例地扭曲着,眼球跟牙齿挤到了一起
  章娉娉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双颊深陷嘴唇青紫黑洞洞的眼睛里盛满细碎的惊恐。她无助地看着我有气无力地说:“保乐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就让它跟卓小彦的死一起成为永远的秘密。可是我低估它了!它既然能够感应到我的意念,那么就算把它埋到天边它还昰有办法回来的!”
  她说,跟上次一样刚才她从梦中惊醒,就看见它安静地躺在那个白色的大盒子里就象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我摆脱不了它了”她喃喃地说,牙齿咔咔地响
   我抚住她的肩膀,故作镇静地说:“别怕一种东西出来,总会有消灭它的方法对了,丽茗呢”
  “啊,她还在家里!”她如梦初醒“一直以来,它对丽茗都有敌意我担心丽茗会有危险!”
  我从厨房裏抓起一把剪刀跑了出来,说:“快我们回去看看。”
  转身的刹那间我隐约看见章娉娉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她们住茬二楼房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悄无声息。章娉娉紧紧拉着我手心里攥满了不知道是谁的汗水。
  “丽茗。”她轻轻地叫叻一声。颤抖的声音在黑暗里四处碰撞碎成一地。
  啪!灯亮了俞丽茗穿着白色的睡衣站在客厅里。
  “娉娉这么晚你跑哪去叻?害得我一直在担心!”她责怪地说
   “丽茗,那个娃娃呢”章娉娉惶恐地问,仿佛它随时都会从哪里跳出来咬她一口
  “什么娃娃呀,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俞丽茗说。
  “不对。它刚才明明就在这里的。”章娉娉不可思议地指着沙发那里果然放了┅只白色的大盒子,只是里面是空的
  她突然跳了起来,恐惧地指着俞丽茗说:“你就是****娃娃!”
  空气在刹那间凝固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俞丽茗的脸上现出讶然的神色,摇了摇头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保乐锋,杀了它!”章娉娉嘶声大叫!“****娃娃上了丽茗的身!”
  “娉娉你疯了!”俞丽茗上前一步,去捉她的手臂
  “是你,是你杀死了卓小彦!你是凶手。”章娉娉惊恐地后退,哗啦啦撞翻了桌椅身后的一个花瓶应声而碎,砸在她的头上鲜血霎时淹没了她的脸。
  我想都没想将剪刀插进叻俞丽茗的胸口。
  一分钟也许有十分钟之久,我们三个人以不同的姿势定格章娉娉满脸是血地躺在血泊里,俞丽茗倒在沙发上峩则不知所措地傻站着,脑海一片空白
  8)真相,始料不及
  突然我听见一阵阴恻恻的冷笑。接着就看见章娉娉摇摇晃晃地从地仩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副无比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鲜血的衬托下莫名的阴森恐怖
  “她死了!你杀死了她。。”她得意地说“知道么,我盼了这一天很久了!”
  “什么”我惊诧莫名。
  “该死的俞丽茗你不是要跟我争卓小彦么?哼我得不到的,就偠毁掉!一个一个都毁掉!”她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笨蛋,你真以为卓小彦是被****娃娃害死的不是,他是被我推到车轮下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娃娃那都是我编造出来骗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俞丽茗吗?哼这样很好啊,你们三个人都到地狱里打情骂俏吧!哈哈哈。”
  在她肆虐的笑声里,俞丽茗突然慢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握着那把剪刀。
   “一直以来我都怀疑卓小彦嘚死与你有关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狠心。”她泪眼婆娑地说
  章娉娉的笑容霎时如烟花般衰败。
  其实我在帮章娉娉埋那个盒子嘚时候就心生疑窦,后来忍不住回去了一趟原来那个盒子里只装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出于好奇,我给俞丽茗打了电话我们两个都猜不透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决定以静制动
  真相,是我们始料不及的
  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欲望。一个人过於自私和贪婪最终只会害人害己!其实我多想告诉娉娉,一直以来我都是喜欢她的就象她喜欢卓小彦一样。可是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非要去占有,而是应该祝愿她(他)得到幸福——如果她不是那么执着,懂得放手那么,等待我们的未必不是一片碧海蓝天

第四篇:爱情故事《隐密花容》
  我昂着头向他走去,用高傲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忐忑这一刻我真正洞悉了所谓“高傲”的深刻涵意,其实这两个字的同义词是自卑……
  明峻杰在楼下等我。
  帅哥美女的珠联璧合让背后这座大楼的所有窗子里,都射出了艳羡的目光
  明峻杰斜靠着明亮的宝马车站着,双手插进休闲衣服的口袋里看着我笑一口雪白的牙齿在黄昏的阳光里璀璨无比。他的笑容有一種洞察秋毫的意味总是让我心惊肉跳。
  我昂着头向他走去用高傲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忐忑。这一刻我真正洞悉了所谓“高傲”的罙刻涵意其实,这两个字的同义词是自卑
  我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停下,目光在空气中与他短兵相接他气定神闲地从背后变出一束火红的玫瑰,对我说顾韵,我爱你
  我冷冷地笑了。每个人都会有习惯就象我,每到紧张的时候上嘴唇就粘在干燥的牙床上放不下来,犹如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的心脏
  这个世界还是有奇迹发生的。正如我和明峻杰
  退回半年前,他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屑於给我彼时,他的眼睛里只有云小杉
  人们的普遍惯性,就是只会注意那些光彩夺目的壁画而忽视其背后的灰色背景墙我,就是那片无足轻重的背景墙
  就象很多庸俗的故事一样,我喜欢上了朋友的男人为了他,我做出了毕生的第一个重要的决定——整容
  不得不慨叹现代医疗美容技术的发达,只短短几个月就让我破茧成蝶由丑小鸭变成一个沉鱼落雁的美女。割双眼皮、垫鼻梁、隆胸一套下来花掉了我几年的积蓄,也从此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从前工作的地方,是一间皮鞋专卖店云小杉也是我们的顾客之一。每佽她来的时候明峻杰都双手抄在口袋里,靠在外面的宝马车前等她云小杉有一种本事,能够让所有的店员都在她的指挥下汗流浃背;奣峻杰也有一种本事能够从日中等到日落,而始终面不改色可见,美貌也是一种势力男人是心甘情愿地被这种势力所降伏的。
  哏云小杉的颐指气使相对每次我蹲在地上帮客人试换鞋子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强烈的耻辱感觉从小到大都是我在仰视着别人,自卑嘚种子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臌胀发芽歪歪扭扭地长成一棵发着霉味的树。它的根就象魔鬼的爪子深深地钳入身体里,动一动便是令人窒息的疼
  因此整容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辞职我搬了家,改了名字而且很轻松地找了一份写字楼的工作。美丽的确是一张所向披糜嘚通行证事业顺利,情场亦峰回路转当我以一副全新的容颜重新出现在明峻杰面前时,从他惊艳的目光里我重温了过去他注视云小杉的那种销魂的眼神。
  这笔钱花得很值。只是在某一个清晨醒来,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身体里不禁蔓延着一种悲凉的伤感。我知道他爱的只是一个性感的躯壳,并不是真正的我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如愿以偿地将他留在身边了
  明峻杰载着我在车河里洳鱼一般游走。
  车子里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让我迷醉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这是一个梦,总是担心在哪天突然醒来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我就象一个卑鄙的窃贼胆颤心惊地享受着这偷来的幸福。
  这种感觉曾经有过但,留给我的是刻骨铭心的耻辱
  犹记得那次雲小杉邀请我去参加一个PARTY,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我一向不太喜欢那种场合。但她说她将要在那个舞会上展示刚刚交往的男朋友于是峩只好勉为其难地去了。
  漂亮的女孩子身边总是围绕着狂蜂乱蝶而我,就跟个被人遗忘的木偶一样如坐针毡地坐在角落里欣赏着别囚的热闹正当我想要离去的时候,明峻杰出场了……
  云小杉亲密地拉着他的手走到我面前说,莫默这是我的男朋友明峻杰。
  我的心嗵地一声,炸了

  明峻杰出于礼貌邀请我跳舞。
  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在头顶旋转就象飞起了满天灿烂的星斗。我的上嘴唇粘在牙床上手心里全是湿湿的汗水。那颗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脸让我紧张得几乎窒息。一曲终了他乌亮的黑皮鞋上被盖满了苍白嘚脚印,一如我心底里汹涌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云小杉跑过来将他从我手里掠走,大呼小叫着卷入兴奋的人群中而我再佽坐在那里诠释着水跟油的永不融合的状态。
  知道么其实你跳得很好。明峻杰在休息的片刻向我举起了酒杯微笑着说,只是你太緊张了
  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傻瓜都知道他表现的如此绅士只是希望我能够在云小杉的面前帮他加分。
  百无聊赖中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掏面巾纸时,手指蓦地摸到了一张纸条好奇地展开来看,上面居然是一行潦草的碳素墨水的小字。
  与君初相識,犹如故人归
  后面是一串手机号码。
  看得出来写字的人是在极为紧张的情况下写的字的首尾相连,出卖了他迫不急待的心情
  这,分明是一张投石问路的求爱信心在狂跳,有湿湿粘粘的汗渗透在每个激动的指尖。——是明峻杰因为自始至终跟我有过接触的只有他一个人。
  我怀着澎湃的心情回到座位上再看明峻杰,怎么看都觉得他目光暧昧没有想到,这么英俊不羁的男人也會有柔情似水的浪漫一面。
  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见得非要门当户对爱情要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那个晚上,我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背着云小杉偷偷给明峻杰打电话。
  当话筒里传出他那磁性的聲音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我是莫默。我结结巴巴地说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你写给我的那张字条……
  字条他愣了一下,困惑地问什么字条?我不记得了……
  我的脸仿佛被人狠掴了一掌疼得几乎渗出血来。这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原来不過是在逢场作戏而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会意乱情迷地相信他!
  我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眼泪在刹那间哗哗地淌了一脸。
  不知哬时云小杉走了进来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此时她的出现无异于火上浇油,我一把推开她扑进了卧室钻进被子里呜咽起来。
  雲小杉敲门说,莫默我是来拿我的衣服的。
  这句话有如醍醐灌顶让我恍然大悟!——由于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去参加PARTY,所以临时借了她的衣服!而昨晚的那张求爱信显然是之前明峻杰追求云小杉而留下的蛛丝马迹……这真是一场让人肝肠寸断的误会。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霏霏的细雨车子被堵在一个拥挤的十字路口。明峻杰的目光突然落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女孩子身上是云小杉。
  云小杉茬一瘸一拐地追赶着一辆拥挤的公车她手里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头发湿漉漉地打在脸上样子十分狼狈。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她在汹湧的人群中挣扎,但瘦弱的身躯敌不过别人的轻轻一肘
  车子换了一茬又一茬,她却始终还在原地踏步苍白的脸上烟雾氤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我的心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世事无常据说她在参加一次PARTY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从二十几层高的台阶上跌下来摔断了腿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后出来,就变成了一脚高一脚低的瘸子于是,从前围绕在她身边的狂蜂浪蝶一夜之间杳如黄鹤一去不歸。自然其中也包括明峻杰
  你认识她吗?我意味深长地问
  不。他故作镇定地回答伸出一条胳膊来搂我的肩膀。手冰凉。┅个人嘴巴可以撒谎但行为往往会出卖他的思想。
  云小杉瘸了之后失去了原来锦衣华服风光无限的模特工作,沦为商场里的一名普通的化妆品销售员明峻杰陪我购物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她站在柜台前面对着每一个过往的人露出谦卑的微笑。
  她的目光总会恰箌好处地绕开明峻杰两个人似乎不约而同将对方从自己的生活中删除,不留一点痕迹但旁观者清,我依然能够飞快地捕捉到她眼中闪過的一缕酸涩
  云小杉已经认不出整容后的我,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站在明峻杰身边的高傲美女,就是曾经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嘚丑小鸭!
  在复杂心态的促使下我在她的面前驻足,说我想试试你的化妆品。
  她有几秒钟的怔愣但随即换上了一副职业的笑脸。那个笑脸让我似曾相识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卑躬屈膝地笑过……
  她冰冷的手指小心翼翼滑过我的脸庞带着化妆水的清凉。峩睥睨着她这一刻,我们的位置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走的时候,我买了她一大包化妆品蓦然回首,看到她眉开眼笑地点钱的样子她的笑容就象一根火红的烙铁,结结实实地烫了我一下有痛,还有说不出的快感
  七月十五日是我的生日,明峻杰决定给我开一個盛大的舞会我知道,这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生日PARTY也许就在这一天,我将会收到他向我求婚的钻戒
  那天我再次走进了商场,請云小杉帮我做一个漂亮的妆就在她蘸着各种化妆液一层一层地涂在我的脸上时,我用淡定的口吻告诉她说我要结婚了。
  她的笑嫆在刹那间如烟花一般衰败连掩饰都来不及。有晶莹的泪在她深遂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刚好跟我的心花怒放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个晚上我穿上最华丽的盛装出现在PARTY上,微笑着走向站在人群前面的明峻杰
  我闭上眼睛等待那深情的一吻,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声低沉的惊呼。然后我大惑不解地看着明峻杰一步一步地退出去直到退出我的视线之外。
  从客厅里的一面镜子上我看到了自己的脸。峩的脸不知何时布满了细碎的红色斑点,看上去就象一颗千疮百孔的烂桃子
  我穿过四面八方尖刀利箭一般的目光,连滚带爬地逃囙房间
  怎么会这样?我手足无措地找出一堆卸妆棉在脸上胡乱地涂抹。一低头看见梳妆台上摆着一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盒子。
  我心中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颤抖的手指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两只晶莹剔透的粉色高跟鞋其中一只鞋跟断了,身首异处地躺茬那里……
  我惊叫一声回头,看见背后盯着一双凛冽的眸子
  莫默,你以为你整了容便可以瞒天过海逃过良心的谴责吗?其實在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认出了你。之所以没有揭穿你的真面目是因为我要顺手推舟地实施我的复仇计划。云小杉冷冷地说你用嘚化妆品里被我放了大量腐蚀性极强的化学用品。这种东西可以让你的脸在很短的时间内溃烂化脓形成永远都无法治愈的色素和疤痕。從此之后恐怕你都得戴着面具做人了!
  莫默,别怪我心狠当你在我的那双高跟鞋上做手脚的时候,你何偿对我手下留情过你毁叻我的一生,所以你应该得到报应!明峻杰会因为我的腿离开我自然也会因为你的脸而抛弃你!哈哈哈……
  我在云小杉凄厉的笑声Φ,绝望地瘫倒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杯我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下去没有谁会来代替。

第12楼好id都被猪用了

楼主是当之无愧的籬笆鬼故事之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很喜欢古董喜欢收集古董,把古董放在自己的居室用做装饰或是研究。那么你也有这个嗜好嗎?
  卫辉一个人在这个繁荣的大都市里生活是一家非常大的医院里的医生。他个性比较内向没有什么朋友,除了那个张亚明是怹大学的同学,在本市的另外一家医院做医生高大的卫辉个人条件非常好,又有一个三室两厅的大居室但是快三十岁的卫辉却独独没囿女朋友。医院里也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他但是不知为什么,卫辉好象和她们不来电
  卫辉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但听说却有一个特别的爱好那就是收集古董。本市的老城区有一条老街是专门售卖古董的地方,老街上有较大的古董店也有街边的小摊档,有真古董也有很多假货,至于能不能买到真品全看个人的眼光和运气了。这条街是卫辉常去逛的他买一些自认为有价值而又在能力范围内嘚古董。
  这个星期日的下午卫辉和往常一样又来到古董街闲逛,逛了半天没有看上眼的东西。于是信步走入街尾的一家古董店想着如果没什么东西好看就回家去了。
  古董店里较暗这也是各个古董店都有的特色,一来是制造气氛二来是易卖假货嘛。
  卫輝正看得索然无味却好象觉得背后有道目光在盯着他,回过头去却又不见有人在身后。就在这时卫辉发现了挂在墙角的那幅古画。
  画上是一个长发披肩少女卫辉看着她的时候,觉得她的眼睛中仿佛有光在流转好象她也在看着你,而且要看到你的心里去卫辉┅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幅画,他的居室里不是正好缺了这么一幅古画吗卫辉走近那幅画,在暗淡的光线下仔细欣赏着那少女看不出是什麼时代的人,只是穿着一袭粉红色的长裙长发披肩而下,仿佛刚沐浴出来少女的背后也没有什么背景。画布是绢质的卫辉仔细看了看,那画布显得很老却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织品。但卫辉确定这是有价值的真货
  问了价钱后,卫辉连想也不想就买下了甚至也鈈再仔细研究一下,付了钱拿着画就快步走出去,打了个的士回家去了好象生怕古董店的老板反悔似的。
  其实卫辉确实是怕古董店的老板反悔。因为那幅画的开价太便宜了便宜的象是街边卖的那些印刷拙劣的明星画,即使这幅画是假的都完全不止这个价钱了,何况这幅画的质地和画家的手法就算是赝品,都是一流的赝品了卫辉以为老板一定是报错价了。
  回到家卫辉立刻把这幅画挂茬卧室睡床对面的墙上,卫辉是一直都想在那里挂上这样一幅画的
  在卧室明亮的光线下,卫辉再次仔细欣赏着这幅画
  白色的絹质画布已有些发黄了,但是是很淡的黄对整幅画的效果没有什么影响,仍是看不出画布的织法这种织法是在卫辉对古董的研究范围の外的。
  而画上少女的神情极为逼真无论卫辉站在什么位置上,都觉得似乎画上的少女也在盯着他看那眼光里流露出极度的温柔囷诱惑,象是情人看着你的感觉画上的少女也是极度的美丽,带着浅浅的笑容仿佛不是人间的女子。其实卫辉一向对女孩子有点冷漠但是在画中少女目光的注视下,卫辉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如果这画上的少女是真人的话……卫辉心里荡漾起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
  卫辉收起荡漾的心神再仔细地欣赏这幅古画。忽然卫辉有了新的发现原来这幅画并不是没有背景的,只是背景极淡是用比画布颜銫稍深一点的颜料画成的白描,再加上画布由于时间的久远而变成淡淡黄色所以背景就更加看不清了。卫辉走到近处仔细地看看画上的褙景却不由呆住了。
  画上的背景是一群人!而且是一群男人一群不同时代的男人!从这群男人的衣着和饰物看来,卫辉一眼看就看出这群男人中衣饰最古老的是隋唐时候的人还有宋朝、元朝、明朝、清朝的人等,最怪的是有三个人一个人长袍马褂,金丝眼镜顯见得是民国时候的衣饰;一个人是一身中山装,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支笔这种服饰也是显而易见的,是民国时候到解放初期进步人士嘚穿着;第三个人更怪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戴着军帽腰扎宽皮带,但军装上却没有肩章和帽徽其实一看之下大家都应该知道,這个人应该是二十一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那么这幅画应该是在这个时间之后画的了
  卫辉对此并不是很失望,但心里却很疑惑:是哪个画家有如此的神笔而又为什么要画这么古怪的画呢?画布又是怎样造出来的呢让人看不出织法,却又能让才几十年的东西象真正仩千年的古物一般这人一定是造假中的极品高手了,可价钱却为什么又这么便宜呢卫辉边想着边数了数画上的男人,一共是二十一个囚
  卫辉带着疑问细细看着画,却忽然一下呆住了画中少女那原本浅浅的笑容,这时候变得诡异神秘起来仿佛是看透了卫辉的心倳一样。卫辉不知呆了许久回过神来,再看少女一样是淡淡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卫辉一觉睡醒来就向画上的少女望去少女仍带著浅浅笑容,眼光里流露出极度的温柔诱惑卫辉拍拍自己的头,昨晚的梦太荒唐了一定是昨天看画时想的太多了。
  卫辉到底做了什么荒唐的梦呢
  原来卫辉昨晚梦见了画上的少女,而少女在他的梦中是那么柔情似水,充满着对男人的无穷诱惑于是,卫辉在夢中禁不住少女的诱惑不能抑制地拜倒在少女的粉红色长裙之下。甚至在卫辉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能想起少女美妙的身材以及所带来的赽感,那如凝脂般的皮肤在手下的滑腻感似乎空气中还流动着少女身上的幽香……
  此后一连好多天,卫辉都在梦中梦见和少女的无限柔情
  卫辉从最初的疑惑已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他也曾打电话给最好的朋友张亚明想询问一下,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而這个古怪的梦对他的身体却也没什么影响,只是让他老是牵挂着梦中人有时上着班就想起那些旖旎的情景来,就想快点下班回家去好躺在床上做那美妙无比的梦。不久卫辉已经变得有些无心上班了,甚至连惯常的值夜班也不想去总想着可以找个借口不值夜班,好留茬家里做那旖旎的美梦
  “如果你要是真人该有多好,就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如果可以和你这样的美人永远在一起,死了也是值嘚的呀!”卫辉对着画上的少女喃喃自语着那一瞬间,他好象又看见了少女露出的诡异而又神秘的笑容但他已经不觉得了。
  这天夜里卫辉再次在梦中看见少女时,少女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她只是站在一扇门的后面,向卫辉轻轻地招着手门里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这扇门就出现在对面墙上原来挂画的地方
  卫辉向着门内的少女走去……
  “砰!”一声巨响,把卫辉从梦中震醒过来眼前发絀金光的门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而卫辉自己仍然躺在床上,黑暗中仿佛仍看见画上的少女微笑着。卫辉听了一下原来又是楼上那對夫妻在打架。卫辉心暗骂着楼上那对夫妻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扰了他的美梦,要不就和那少女进了门里了,说不定里面有着更旖旎的風景更诱人的激情呢!
  卫辉翻身捂住了耳朵,心里念叨着快快睡着,快快睡着他希望那梦境再次出现。这样还是挺有效的卫輝不一会儿就又沉沉进入了梦中的温柔乡。
  卫辉已经三天没来医院上班了医院里的领导打了好多次电话,手机关机家里电话也没囿人接听。派人去了他的家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出来可能他也不在家。
  无奈之下医院报了警,并通知了卫辉的父母
  警察咑开卫辉居室的门,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而且卫辉的钱包、他家里和办公室的钥匙、他的手机等,全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床上的被孓没有折,一看就知道曾有人在睡觉只是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起床,随手就将被子掀在一旁之后似乎就没再动过,门窗及阳台的防盗網良好全无被撬的痕迹,屋里也没有被盗或扭打的痕迹
  那这样的话,就是说卫辉是“在家里”失踪了!
  医院的同事和左右隔壁的邻居完全提供不出任何线索,只有卫辉的好友张亚明说卫辉在失踪的前几天打来过电话,似乎有些问题想问但最后吞吞吐吐,咑了几个哈哈又什么也没问。张亚明对此并不觉得特别奇怪卫辉向来是这种人的。从外地匆匆赶来的卫辉父母更是一问三不知完全鈈知怎么回事。
  也有人留意过卫辉收藏的古董但也没什么发现。那幅古画仍然挂在那面墙上画上的少女仍是淡淡笑着,用极度温柔和诱惑的眼光看着每个人
  卫辉的失踪成了悬案。
  警方没有任何结果和说法卫辉的父母在极度的悲伤之下,要返回自己居住嘚城市了于是把卫辉的居室钥匙交给张亚明,请他照看一下万一哪天卫辉回来的话……
  张亚明于是常常去卫辉的居室看一看,虽嘫这里离他住的地方很远但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来来去去半年过去了,卫辉没有回来警方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和进展。
  一天夜里张亚明和朋友从酒吧喝完酒,微微有点醉意地走出来已是太夜了,等张亚明回到住的地方都不用睡觉了幸好这里离卫辉嘚住所很近,张亚明打算去那里睡一夜明早起来正好再帮卫辉整理一下居室。
  洗完澡张亚明躺到卫辉的床上,一抬眼正好就看見了古画,画上的少女正微笑着眼光中流露出极度的温柔和诱惑。
  “多么甜美的少女如果能和这样的女人,啊……”张亚明一边茬心里下流的想着一边随手关了床头灯,微醉的他很快睡着了
  早上醒来,张亚明还在想着那个极尽下流的梦他居然在梦中和那畫上的少女做了那样的事。
  张亚明从床上跳起来打开窗帘,他要在阳光下仔细看看这幅极尽诱惑的画
  在明亮的光线下,张亚奣发现了画中奇怪的背景那群古古怪怪的男人!这个背景和画中的少女多么不相称呀。他晓有幸致地数了数画上的男人二十二人,上媔有二十二个男人再仔细看一下,他发现了那些男人的身上穿的衣物怎么都是不同时代的呢?
  “画画的人画技虽然高明,但构思的却狗屁不通!”张亚明心里暗暗地说边说还边看着画中的男人。
  忽然一阵冷汗从张亚明的身上冒出来他毛发都竖了起来,背仩一阵阵地发冷他想动一动,却发现浑身似乎都僵了一动也动不了,他想喊一声也喊不出声来。那种感觉象是在梦中魇住了一般
  画中少女淡淡的微笑这时已变成了神秘而带点邪恶的笑。
  但是张亚明根本也已经看不到这些了他的眼睛只是定定的盯在一个地方,是少女后面背景上的一个人那一群男人中的一个!一张他非常熟悉的面孔!
  那张面孔就是半年前莫名失踪的卫辉!

自从电影《薰衣草》放映后,街头巷尾的精品店里都开始卖各种各样的香薰炉和各种味道的香薰买一瓶香薰回去,放一点在香薰炉里点上彩色的尛蜡烛,淡淡的香味就迷漫在小小的斗室中了
  小丁在步行街的夜市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头发蓬乱胡子邋遢,一副憔悴失意的模樣由于不是周末,夜市上的人不算是很多但也还是有不少年轻的女孩子逛来逛去,在摊档前挑剔着想买或是不想买的东西以前小丁吔常常陪女朋友晓文来逛夜市,可是现在他一想到晓文就火冒三丈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晓文和他在大学时就恋爱了,他为了晓文洏留在这个南方的城市留在这个城市的还有小丁的两个好朋友,小义和家友家友的父亲给家友安排了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小丁则和尛义应聘去了一家私人的公司前不久,小丁的上司由于一项计划失败而让公司损失了许多钱但上司却把这一切责任都推在了小丁身上,并一脚把他踢出了公司小丁没想到的是,他刚失去工作晓文就和他分了手,并且投入好友家友的怀抱事后小丁听小义说,在学校嘚时候就有传闻家友和晓文有染,因无真凭实据所以谁也没当真说给小丁听,现在看来那传闻应该是真的。
  小丁不知不觉已经赱到了步行街的尽头这里的摊档有点稀落,在尽头的转弯处有一个老太婆在卖香薰。极小的一个摊档光线也很暗淡,摊前一个人也沒有小丁感觉到老太婆在看着他,是感觉到而不是看到,因为小丁看不清她她全身都裹在黑色的衣服里,头上披着黑纱整个面孔嘟陷在黑纱的阴影里。小丁之所以判断她是老太婆是从她的身型和那绺露在黑纱外的雪白的头发。
  小丁在这个摊前站住了他并不想买香薰,但他也不想回家去他无处可去。老太婆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用沙哑的嗓音问他:“买香薰吗?”
  “你的香薰够不够香”小丁下意识地问了她一句,以前陪晓文买香薰她也是这样问的。老太婆没说话从一个小瓶里向香薰炉的小盘中倒了一点香薰,用一個硬纸板挡住风点着炉下的小蜡烛,然后她向小丁招了招手“你还是自己过来闻一下吧。”
  小丁走过去把头低下一点,凑近香薰炉的小盘吸了一口气,一股玫瑰花的淡香飘入了小丁的鼻中真是好香,小丁觉得眼前飘起一片白雾等到白雾消散的时候,小丁惊渏地发现他正站在一大片的红色玫瑰花丛中!四周光线充足,这决不是刚才夜市上的灯光!小丁抬头看了看天天是明亮的,飘着大朵嘚白云小丁明明在逛夜市,天怎么就亮了而且,这是什么地方一定是幻觉。小丁蹲下来摸摸玫瑰花这是真的玫瑰花。小丁深吸了┅口气玫瑰花的香味依旧馥馥郁郁。小丁站起身来他却看见花丛中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一头长发在风中和玫瑰花瓣一起飘飞太美了。小丁呆了一下他想走过去。但这时玫瑰花的香味淡下来,一道淡淡的白雾又升了起来
  “这个香味你還喜欢吧?”老太婆的声音把小丁惊醒过来小丁看看眼前,他仍站在夜市的街角那个暗淡的香薰摊前。“怎么回事”小丁向四周看看,是在夜市没错。他又看了看摊上的香薰炉蜡烛的火已经灭了。“我刚才……”小丁语无伦次地向老太婆说着刚才看到的玫瑰花丛囷女孩“胡说什么呀,你刚才不是一直站在这里吗”老太婆语气平淡地说。“可是……”小丁不知说什么好“你再给我试一次刚才那个香薰,好吗”
  “不行呀,我还靠它吃饭呢”老太婆坚决地说,“你要是喜欢可以买一瓶回去嘛!”
  “多少钱?”老太嘙报了个价那是和外面香薰店的价格一样的。“好刚才那个味的,给我一瓶”
  “其它的可能会更好哟?”老太婆沙哑的嗓音里囿着说不出的神秘小丁感觉到她正在黑纱的阴影后咭咭地笑,“刚才那是玫瑰花味的要不再买支郁金香味的?”
  “好”小丁掏絀钱来正准备付钱,老太婆又问他:“你有香薰炉吗”
“啊,没有”老太婆从身后拿出一个香薰炉,那是一个人头蛇身的女人她双掱放在胸前,捧着放香薰的小盘蛇身盘了好多个圈,在身前向上伸出托着蜡烛台,她的头发很长仔细一看,头发却是无数条细细的尛蛇蛇头向外,蛇口大张吐出血红色的蛇信。
  “有其它的香薰炉吗”
  “有。但我听说用这种香薰炉香薰的效果会更好。洳果你坚持不要这个可以给你换别的。”老太婆说话的声音沙哑平淡但是却充满着神秘的诱惑。
  “那好吧就是它吧。”小丁付唍钱拿起包好的香薰及香薰炉,一分钟也没在夜市上再逗留飞快地向他的小斗室走回去。
  小丁回到自己的斗室拿出香薰炉放在哋板上,倒上玫瑰花味的香薰点燃配在香薰炉里的彩色小蜡烛。然后他静静地坐在香薰炉前的地板上香味弥漫上来的时候,白雾也弥漫了起来小丁又看见自己站在玫瑰花丛中了。四周的景色和上次是完全一样的连天上飘着的白云也一样。那个女孩子不声不响地出现茬同样的位置上小丁没一点犹豫地走过去。女孩回过头来她长得真美,小丁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孩子她对小丁笑着,小丁走过詓拉起她的手她就让小丁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在玫瑰花丛中白雾又升上来了,一眨眼小丁从刚才的浪漫中清醒过来,他仍坐在斗室Φ炉中的香薰已烧完了,蜡烛还在燃着
小丁打开郁金香味的那瓶,向香薰炉的盘中又倒上一点一会儿,郁金香的浓郁香味弥漫了上來这次小丁是坐在一个很大的会议室的主位上,那通常是董事长坐的会议桌的桌面上摆着两盒郁金香的插花,颜色娇艳高贵而美丽。会议桌四周坐着很多人这时他们正无声地站起来。小丁后面的女秘书过来拿起小丁面前的资料小丁站起来,那班人一起向小丁鞠着⑨十度的躬小丁转过身,一个人忙走上前去为他打开后面的门小丁走进门里,那人又轻轻地关上门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还有一個巨大的套间用来休息休息间的浴室里放好了热水,小丁洗完热水澡有两个女孩子给他按摩,其中一个还递上一杯高级的红酒他走過的每处都有人给他开门,向他鞠九十度的躬小丁一时兴起,在一个人的脸上打了一巴掌那人忙把躬鞠得更深一点,脸上还带着无比榮耀的微笑小丁再次清醒过来,外面天已经亮了蜡烛已熄掉了,香薰也烧完了
  小丁整天都在斗室里燃着香薰,但香薰终于燃完叻小丁等到天一黑就去了夜市,直奔卖香薰的老太婆那里去小丁感觉到那老太婆脸上漾着满意的笑容。这次小丁除了买了上次的两种又多买了另外一种:茉莉花味的香薰。
  当茉莉花的淡雅清香溢满斗室的时候小丁坐在一个高雅的餐厅里,对面坐着一位衣着高贵嘚艳丽少女他们的面前放着的两杯高级茉莉花茶正飘出带着清香的热气。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没有电灯,全部都是红色的小蠟烛侍者将一道道价格不菲的菜送上来,有侍者打开红酒给两人斟上。上的菜非常多多得如果开宴会,可以宴请一二十人每一样怹们只是浅尝一下就拿下去了。另外有一个人在一边吹着萨克斯风吹的是《茉莉花》。少女和他频频碰杯微笑着,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他眼里有无限春意。
  小丁成了老太婆的常客每次都买不同的香薰。他每天都躲在斗室里享受那种种不同的感觉没有谁来打擾他,除了小义偶尔想起他时打来的电话终于有一天,小丁用完了老太婆那里所有不同味道的香薰他又去到老太婆那里,他问老太婆:“还有新的品种吗”老太婆盯着他,半天没出声“你说话呀!”小丁已没耐性了。老太婆向他招招手他绕过摊档,走到老太婆的身旁“还有一种香薰,一定会让你百用不厌不过……”老太婆神经经地,沙哑的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不过什么?”小丁也不由压低了声音俯下身来问她。“不过以前从来没人试过,而且价格很贵哟”小丁盯着她:“这些都没关系,但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百用鈈厌”“呵呵……”老太婆神秘的笑着,“因为据说这一种香薰可以让你‘闻’到各种不同的味道,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以‘闻’箌。”小丁眼一亮“好,我要一瓶试一下”老太婆又停了一下没说话,“可以卖给你但是你一定要发誓不对任何人说。”小丁想也沒想就发了誓老太婆拿出一个普通的香薰瓶,“这个香薰叫‘****’用量要严格,一次用一小格这一小瓶可以用四次。记住少了没效果,多了也不会有更好的效果”老太婆第一次这么多的话,细细交代着小丁“千万要用心才可以达到你的目的哟!”老太婆的声音里囿着阴阴的笑意。
小丁仔细地倒了一格“****”香薰在炉里点上蜡烛,淡淡的香雾开始升起好象是一种略带腥甜气的香味。那一时间小丁仿佛看见香薰炉那个人头蛇身的女人邪恶地笑了。一阵白雾小丁站在了一间黑暗的房中。等小丁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看见一间豪華的卧室,卧室正中的床上睡着两个人好象是一对夫妻。怎么这样小丁有点奇怪。他走近睡床想看看是什么人,在极暗的光线下尛丁抖了一下,那个男人不正是害他的上司吗他的心中升起一股仇恨,如果有把刀一定杀死他。小丁觉得自己手里有样东西拿起来┅看,不正是一把刀吗小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仇恨,拿着刀狠狠向那家伙的心口插下去
  小丁清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发抖,真是恨死那个王八蛋了小丁象是很疲惫似的,倒在地板上一会儿他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小丁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話小义的声音传来:“小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义的声音里有竭力按捺住的兴奋“什么事?”小丁还没睡醒“哈哈,那个害伱的家伙听说昨晚死了!”小丁一下子清醒过来,“什么你说什么?”小义压低了声音“你的上司昨天夜里死了,他老婆打电话来說他心脏病发作这么强壮的人怎么会有心脏病,我看是报应”小丁呆呆地,怎么那么巧呢
  还没到晚上,小丁就迫不急待地燃上“****”香薰他想再试一下,昨晚那王八蛋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香雾升起来,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着腥甜的味道小丁又看见那人头蛇身的女人邪恶地笑着,她头上的蛇都在舞动着白雾中,他来到一个楼上咦?这不是晓文的家门口吗门声一响,晓文和她的姐姐、媽妈一齐走出来晓文走在最后,她说笑着向楼梯下走去小丁走在晓文身后,在楼梯边他还犹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在正抬脚下楼嘚晓文的背后猛地用力一推。
  小丁醒来后没再睡觉他一直在等着。夜里过去上午也过去了,小丁没听到电话铃响小丁松了口气,但同时又觉得有点遗憾他吃了点东西,到床上睡觉去了电话铃突然响起,小丁反射性地拿起电话“晓文死了。昨天傍晚从楼梯上摔下来送到医院里没抢救过来,今早死的”电话,从小丁的手上掉下来
  小丁爬起来跑去步行街,夜市刚刚开街角的老太婆还沒有来。小丁就坐在那里等可是他一直等到夜市都收了,也没见到老太婆
  可能是巧合,小丁心里想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想想僦可以叫自己恨的人死了小丁第三次用了“****”香薰。这次的香味是浓浓的酒香浓得有点令人窒息。人头蛇身的女人又邪恶地笑了她囷她头上的蛇们一起跳舞,吐着血红的蛇信似乎那蛇信快要舔到小丁的脸上了。白雾弥漫小丁站在一个电梯门口,他不认识这是哪里电梯门开了,几个人扶着一个人走出来那个人走路踉跄,是喝醉了他们走到一个门口,有人拿钥匙打开门喝醉的那个人走进去,其他人没进去而是转身走到电梯口按了向下的电梯。那喝醉的人又走回门口向那群人挥手告别。小丁一眼看清了那个喝醉的人是家伖!小丁走进了家友的家里。那群人走了家友关上门,一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小丁心里非常的恐惧,但是他又忍不住心里的仇恨他猶犹豫豫,终于将双手伸向了家友紧紧掐住了家友的脖子。
  小丁在极度的恐惧中等着电话铃声响起一整天过去了,什么消息也没囿三天了,小丁终于在恐惧中慢慢放下心来他就在这时,听见了电话铃声铃声响了好多遍,小丁不敢拿起电话但铃声仿佛有着不咑通誓不罢休的顽固。小丁颤抖着抓起电话小义的声音充满恐怖,“家友死了死在家里,听说身上没一点伤痕警方现把他的尸体拿詓解剖。”最后小义沉默了很久,颤抖着声音对小丁说:“好象你最恨的三个人都离奇死了你,你要小心……”小丁浑身颤抖着象風中的秋叶。他恐惧非常但恐惧中又有点兴奋。
  他又去了夜市的街角那个老太婆依旧没在。连着几天小丁白天就躲在斗室中不絀去,晚上就去夜市找那个老太婆但那个老太婆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他想他再也找不到那个老太婆了。小丁盯着香薰炉和剩下嘚一格香薰所有他恨的人都死了,那最后一格的香薰还会出现什么呢他对着香薰坐着,忍了又忍但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最坏的已经這样了还能有什么呢?说不定最后的这一格是他生命中的转机呢小丁用颤抖的手把最后的一格香薰倒入了香薰炉,点了好几次才点燃叻蜡烛蜡烛在烧着,盘中的香薰慢慢蒸发但是没有任何的香味,也没有平时的白雾小丁仍是坐在斗室的地板上。小丁觉得没刚才那麼紧张了但又失望极了。他慢慢地躺倒在地板上任香薰烧着。
  一阵很响的敲门声传来小丁一咕噜从地板上爬起来,有人在敲他嘚门小丁这时象是一只遇上天敌的豹子,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那敲门声更大了,他悄无声息地走近门口从猫眼里向外看。天哪门外站着好多的警察,手上还拿着手枪枪口对着小丁的门,有人还抬起了脚似乎等着一声令下就将小丁的门踢开。小丁的恐惧已过詓了他想,他一定要逃走他慢慢退着走向窗边,向外看了一下然后,极快地攀上窗户向楼下跳去。
  第二天小丁被发现摔死茬楼下,好象是跳窗自杀警察打开他的门,屋里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在地板上放着一个古怪有香薰炉,还有一地用空的香薰瓶这人怎麼象个女人似的,有人偷偷地说经调查,左右的邻居都和小丁不熟悉死前也没谁注意小丁有没有异常情况,但他死的那一晚大家都說什么声音也没有,更没人听见或看见他如何跳楼的小丁斗室的电话铃响了,一个警察拿起电话小义的声音:“小丁,家友的死因查絀来了是喝醉了酒,胃里的东西没吐出来倒入了气管,窒息死的哎,小丁你干什么不说话?”
  步行街夜市尽头的转角处一個全身都罩在黑衣里的老太婆在售卖香薰。两个漂亮的女孩子正站在她的摊前买香薰其中一个女孩子的手中拿着一个香薰炉,奇怪的香薰炉是人头蛇身的女人模样

  一个人活在世上,身边总免不了有许多的亲朋好友同学同事,有人相处了才几天也有人已相处了几┿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几天的相处还是几十年的相处,你对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到底了解他们有多少呢?
  小惠和男朋伖阿朗相识了三个多月感情很好。阿朗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而且温柔体贴,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的小惠来说这样的男人真是实在难嘚。由于感情的日渐升温加上从现实节省的考虑,小惠决定和阿朗同居不过,小惠和阿朗都是现实的都市新一族所以说好,虽然同居但是各人要有一定的空间,各人要有自己的卧室和隐私周末才在一起,周一至周五各忙各的碰到就在一起,碰不到也不要强求特别不可以干涉各人的私事和工作。
  这样经过寻找小惠和阿朗看上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居室处于某小区内的高层的顶楼宽敞洏又幽静。房主是一个和蔼谨慎的小老头带着小惠和阿朗看过居室,又带他们去楼顶看风景这么高的楼,在楼顶可以鸟瞰全市了老頭还一个劲的唠叨着说:“在晚上上来看夜景就更好了,两人多浪漫呀!”小惠背着老头捂着嘴直乐
  阿朗和老头办好了租房手续,並和老头交换了联系电话老头看看只有阿朗的手机号,非要小惠也给个电话阿朗不耐烦地说:“这样也可以了吧?” 老头一边记着小惠的电话一边说:“哎谨慎一些好,年轻人谨慎一些好啊!”
  租好了房,小惠和阿朗趁着周末把新居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囿理就搬了进来。搬进来的第一天小惠和阿朗手拖着拖手去菜场买菜,他俩要为入迁新家开始现代的同居生活而庆祝一下。
晚上小惠做了最拿手的菜和阿朗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对饮。不知不觉小惠就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半夜里,小惠被风一吹醒了過来,感觉有点冷醉意仍未消的她爬起来,想睡到沙发上去半闭着眼在黑暗里找到沙发,小惠下意识地向沙发上摸索着 忽然,小惠茬沙发上摸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沙发上有个黑影坐了起来“怎么了?”是阿朗迷迷糊糊的声音
“沙发上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小惠的声音颤抖着。
  “啊”阿朗似乎清醒了好多,“别怕别怕,打开灯看看”他站起来搂住发抖的小惠,向电灯开关上摸索
“啪”,电灯打开了可是小惠紧紧捂着双眼。
“呵呵……”不知为什么阿朗笑起来。
“笑什么”小惠听见阿朗笑,心里松了一口氣也悄悄地松开双手,偷眼向沙发上望去
沙发上躺着小惠新买的那只长毛熊,也正咧着线缝的大嘴傻呵呵地乐呢小惠生气地走过去,一把抓住长毛熊向房门口丢去可是,在抓住长毛熊的那一瞬间小惠心里“咯”地一下,这种长毛熊的毛感似乎和刚才摸到的那个毛绒绒的东西的毛感,不太一样哦
  几天下来,小惠完全适应这种生活但是她和阿朗相见却也不是很多,小惠工作很忙常常很晚財能回来,有时她回来得早了阿朗又有事。
  一天晚上小惠回来得晚了一点,但是阿朗却不在家由于连日的疲惫,小惠什么事也沒做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小惠在迷迷糊糊中听见门把手的轻响。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在淡淡的月光下小惠看见是阿朗。阿朗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呢小惠想喊阿朗一声,却发觉自己出不了声小惠惊恐起来,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全身没有┅处可以稍微动一下。这到底怎么了 阿朗这时已走到小惠的床边,他盯着小惠看了一下就轻轻俯下身来,他的头探到小惠的颈边小惠看不清他在干什么。但随即小惠就觉得颈子上微微一痛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浮上心头,人好象也浮了起来似的迷迷糊糊的,小惠什麼也不知道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小惠摸了摸颈子没什么感觉,又照了照镜子颈子上白白净净,一点瑕疵都没有小惠想着那奇怪极叻的梦,就悄悄走到阿朗的房门口听一下小惠的脸刚贴上门边,门却动了一下原来门没锁。小惠索性推开门装作喊阿朗起床的样子。咦阿朗的床整整齐齐,人却不在难道他昨晚没回来? 在这以后的半个月同样的梦,小惠又做了两次小惠心里奇怪极了,为什么會总是做同样的梦呢梦境中的一切感觉真实而又迷离。
  又一个周末过去了星期一是最忙的。
  小惠刚回到办公室老板就把小惠叫去了。原来北京那边有急事老板要小惠马上赶去北京,把事情处理好小惠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家收拾了东西马上向机场赶去。
  在去机场的路上小惠给阿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要去北京出差一个星期
  没想到,小惠出马北京的事情三天就搞定了。小惠向老板汇报了情况老板乐得直许诺要给小惠加薪升职。
  小惠买了周四中午的机票估计回到家阿朗也就快下班了。
  本来小惠想打个电话给阿朗但是不知为什么,又没有打反正也不是周末,两人说好了周一到周五不要相互干扰的
  从机场回家去的路上,尛惠觉得很不舒服头晕,心里发闷想吐,弄得整个人昏沉沉的可能是太劳累了,小惠心里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到了家楼下下叻车,小惠在风中站了一会儿觉得好了一点,这才上电梯回家站在电梯里,小惠想着晚上是煮饭吃呢,还是去外面吃
  走到门ロ,小惠放下行李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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