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吾今为子定孝之说欲定孝の说,先定父子之说凡人在宇内有三父:一谓天主,二谓国君三谓家君也。逆三父之旨者为不孝子矣
天下有道,三父之旨无相悖;蓋下父者命己子奉事上父者也,而为子者顺乎一即兼孝三焉。
天下无道三父之令相反,则下父不顺其上父而私子以奉己,弗顾其仩其为之子者,听其上命虽犯其下者,不害其为孝也;若从下者逆其上者固大为不孝者也。
国主于我相为君臣家君于我相为父子,若使比乎天主之公父乎世人虽君臣父子,平为兄弟耳焉此伦不可不明矣。(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72頁)
(2)夫化生天地万物乃大公之父也,又时主宰安养之乃无上共君也。世人弗仰弗奉则无父无君,至无忠、至无孝也忠孝蔑有,尚存何德乎
夫以金木土泥铸塑不知何人伪像,而倡愚氓往拜祷之曰此乃佛祖、此乃三清也。且兴淫辞奸说以壅塞之使之泛滥中心,洏不得归其宗
且以空无为物之原,岂非空无天主者乎以人类与天主为同一体,非将以上帝之尊而侔之于卑役者乎?恣其诞妄以天主无限之感灵,而等之于土石枯木;以其无穷之仁覆为有玷缺;而寒暑灾异,憾且尤之侮狎君父一至于此,盖昭事上帝之学久已陵夷。
不思小吏聊能阿好其民已为建祠立像,布满郡县皆是生祠佛殿神宫弥山遍市,岂其天主尊神无一微坛以礼拜敬事之乎?
世人也皆习诈伪。伪为众师以扬虚名,供养其口;冒民父母要誉取资。至于世人大父、宇宙公君泯其迹而僭其位,殆哉!殆哉!(利玛竇:《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73页)
(3)夫德之品众矣,不能具论吾今为子惟揭其纲,则仁其要焉得其纲,则余者隨之故《易》云:“元者,善之长;君子体仁足以长人。”
夫仁之说可约而以二言穷之,日:“爱天主为天主无以尚;而为天主鍺,爱人如己也”行斯二者,百行全备矣
然二亦一而已,笃爱一人则并爱其所爱者矣。天主爱人吾真爱天主者,有不爱人者乎
此仁之德所以为尊,其尊非他乃因上帝。借令天主所以成我者由他外物,又或求得之而不能得则尚有歉。然皆由我内关特在一爱雲耳。孰曰吾不能爱乎天主诸善之聚,化育我施生我,使我为人不为禽虫且赐之以作德之性。吾爱天主即天主亦宠答之,何适不詳乎
(…)人有爱父母不为天主者,兹乃善情非成仁之德也虽虎之子为豹,均爱亲矣故有志于天主之旨,则博爱于人以及天下万物不须徒胶之为一体耳。(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59页)
(4)故命人莫亲父母,而亲天主之大父;莫尊国君而尊天主之大君,人宜爱而户俱祀也爱祀天主者,虽贱不肖必生天堂;不爱祀天主者,即君若圣必堕地狱。(虞淳熙:《第一篇奣天体以破利夷僭天罔世》《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76页)
(5)至于孔子太极之训、春秋之作孟氏仁义之对、无后不孝之言,皆见指摘但云我以天主为父,万民为子而仁孝转大;世间君父为兄弟,何足事哉噫!逆亦甚矣。(邹维琏:《辟邪管见录》《破邪集》卷六,《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97页)
(6)东庠居士曰:“此真道在迩而求诸远者也父兮生我,母兮鞠峩孝惟爱吾亲已矣。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忠惟吾君已矣爱亲,仁也;敬长义也,天性所自现也岂索之幽远哉?今玛窦独尊天主為世人大父、宇宙公君必朝夕慕恋之、钦崇之,是以亲为小而不足爱也以君为私而不足敬也。率天下而为不忠不孝者必此之言夫!(陳候光:《西学辨》,《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63页)
(7)且余览玛窦诸书,语之谬者非一姑摘其略以相正。
瑪窦之言曰:‘近爱所亲禽兽亦能之;近爱本国,庸人亦能之;独至仁君子能施远爱。’是谓忠臣孝子与禽兽庸人无殊也谬一。
又曰:‘仁也者乃爱天主’则与孔子‘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之旨异谬二。
又曰:‘人之中虽亲若父母,比于天主犹为外焉’是外孝而别求仁,未达一本之真性也谬三。
又曰宇宙有三父:‘一谓天主二谓国君,三谓家君’‘下父不顺其上父,而私子以奉己’‘若为子者,听其上命虽犯其下者,不害其为孝也’嗟乎!斯言心亦忍矣。亲虽虐必谕之于道;君虽暴,犹勉之至仁如拂亲抗君,皆藉口于孝天主可乎?谬四
又曰:‘国主于我相为君臣,家君于我相为父子若比天主之公父乎?’以余观之至尊者莫若君亲。紟一事天主遂以子比肩于父,臣比肩于君则悖伦莫大焉。复云此伦之不可不明者何伦也?谬五
就五谬而反覆玩味,谓余言苛耶、非苛耶吾人居尧舜之世,诵孔孟之书乃欲举忠孝纲尝而紊之,而废之以从于夷,恐有心者所大痛也(陈候光:《西学辨》,《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64页)
(8)《记》曰:“孝弟之德,通于神明”孟子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夷輩乃曰:“父母不必各父母,子孙不必各子孙且对地之天亦不足父,而同父天主”其于父子大亲,但目为彼男彼女生此男、此女而巳。夷属毛乃忍捐本。且于父母之已殁而生前未闻邪教者,即甚贤哲必冤以炼清地狱。稍稍常流即诬入炼罪永苦。其言以为纵有孝子媚我天主得生天堂。然天怒最吓万难解免。虽存孝志无益亲灵云云。嗟乎!舜大孝禹致孝,假使舜禹陟位而瞽鲧不得配天,吾知舜禹之必蹙然而不南面矣(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37页)
(9)今夷之轻父母吔,不但如前篇彼男彼女之说遍览其书,如所谓《七克》、《实义》、《畸人》、《十二信》、《西学凡》若经、若戒及《交友论》、《几何源本》等数十万言中,曾不错写一孝字而乃袭三教诸子中皮毛,曰克傲、克骄以文其陋。夫不爱吾亲而爱他人不敬吾亲而敬他人者,未之前闻矣(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四第152—153页 )
(10)据彼云:“国中人父母死,不设祭祀不立宗庙,惟认忝主为我等之公父薄所生之父母,而弟兄辈视之不然则犯天主之教诫。”将斩先王之血食废九庙之大飨,以诏民从之耶嗟夫!何粅妖夷,敢以彼国忘亲之夷风乱我国如生之孝源?(张广湉:《辟邪摘要略议》《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88頁)
(11)今特为之说曰:“日月五星各居一天”是举尧舜以来中国相传纲维统纪之最大者,而欲变乱之此为奉若天道乎,抑亦妄干天噵乎以此名曰慕义而来,此为归顺王化乎抑亦暗伤王化乎?夫使其所言天体不异乎中国?臣犹虑其立法不同推步未必相合。况诞妄不经若此而可据以纷更祖宗钦定、圣贤世守之大统历法乎?
臣又闻其诳惑小民辄曰:“祖宗不必祭祀,但尊奉天主可以升天堂,免地狱”
夫天堂地狱之说,释道二氏皆有之然以之劝人孝弟,而示惩夫不孝、不弟、造恶业者故亦有助于儒术尔。今彼直劝人不祭祀祖先是教之不孝也。
由前言之是率天下而无君臣;由后言之,是率天下而无父子何物丑类,造此矫诬!盖儒术之大贼而圣世所必诛,尚可蚩蚩然驱天下而从其说乎(沈?:《南宫署牍?参远夷疏》,《破邪集》卷一《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33—34页)
(12)最难辨者,莫如麻城刘同人侗其言曰,西宾之学也远二氏,近儒中国称之曰西儒。尝得见其徒而审说之大要近墨尔。(《觉斯錄·原本论》,《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三册,第420页)
(13)“娶妾俗人以为合当。以理论之非也。证之曰:“天主化成万有生一男洏特生一女为偶。人类未传一男特配一女;今人类普天之下而一男配多妇,其理通否
“又阴阳之道在为对,若失对是以失阴阳之道吔。故日与月、天与地、冷与热皆为对飞禽之类亦无不归依一隅之道。噫嘻!人之灵而矣阴阳之要且以为可谬哉?昧哉!
“又一妇配哆男断然非贤妇也,何废阴阳之规模故也一男配多妇,非废阴阳规模而何”(《烛俗迷篇》,《汇编》第二卷第二十一册,第433—434頁 )
(14)据彼云:“国中男女配偶上自国君,下及黎元止惟一夫一妇,无嫔妃姬妾之称不重无后为大之说。”所以我国之圣人如堯、舜、禹、汤、文、武等,亦皆云不免于炼清之狱也无论民庶,不得畜姬取妾以犯彼二色之诫。即如周礼所载国君之三宫九嫔、禦妻夫人之属,宁亦悉令遣而出之若四民之单妇只妻耶。嗟夫!何物妖夷敢以彼国一色之夷风,乱我国至尊之大典(张广湉:《辟邪摘要略议》,《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88页)
(15)又彼教中有“十诫”,谓“无子娶妾,乃犯大戒,必入地狱”昰举中国历来圣帝明王有妃嫔者,皆脱不得天主地狱矣贞诘之曰:“文王后妃众多,此事如何”艾氏沉吟甚久,不答
第二日,贞又問又沉吟不答。
第三日贞又问曰:“此义要讲议明白,立千古之大案方能令人了然,皈依而无疑”
艾氏又沉吟甚久,徐曰:“本鈈欲说如今我亦说。”
又沉吟甚久徐曰:“对老兄说,别人面前我亦不说文王亦怕入地狱去了。”
又徐转其语曰:“论理不要论人恐文王后来痛悔,则亦论不得矣”
盖彼教中谓犯戒后,能皈天主真心痛悔,则地狱之罪亦可免直至气尽而不知痛悔,则无及故也嗟嗟!辞穷莫遁,谤诬圣人其罪莫容者,二也(黄贞:《请颜壮其先生辟天主教书》,《破邪集》卷三《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93页)
(16)五月之朔,林太学邀请张令公、颜尔宣陪坐。
偶谈娶妾一事太学曰:“主教毋行邪淫者,不可有外遇也娶妾为传後计,亦在是例乎尧以二女妻舜,舜亦不告而娶为无后也。然则尧、舜非与”
司铎微哂曰:“昨与令公亦详及此,请转质之令公”
令公曰:“不然,夫千古之大尧者以成功、以文章,未闻以此大之也大舜者以其德、其智、其孝,未闻以此大之也帝妻二女,传誠有之然余未敢信其真也。诚真也余又未敢许其是也。然则法古圣人者亦法其尽美而尽善者耳。今有人于此谓之曰:‘尔可为尧,尔可为舜’则兢兢谢不敏。乃此一事独往往藉口焉?夫学尧、舜不学其成功、文章、大智、大孝,顾独此之学何哉”
尔宣曰:“余有臆说焉。二女之称乌知非所称第二女乎?后世不察误传为二人,未可知也且娥皇女英,乌知非一人名误分为二者乎?世世傳讹遂为娶妾者作话柄耳。”
司铎曰:“噫!篡弑藉口夫汤武邪淫藉口夫尧、舜,贸贸生民大抵如是。嗟夫!”(《口铎日抄》《汇编》第一卷,第九册第495页)
(17)中士曰:依理之语以服人心,强于利刃也但中国有传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者”如何?(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71页)
(18)西士曰:有解之者云:“彼一时,此一时古者民未众,当充扩之;今人巳众宜姑停焉。”予曰此非圣人之传语乃孟氏也,或承误传或以释舜不告而娶之义,而他有托焉《礼记》一书多非古论议,后人集礼便杂记之于经典。
贵邦以孔子为大圣《学》、《庸》、《论语》孔子论孝之语极详,何独其大不孝之戒群弟子及其孙不传,而臸孟氏始著乎孔子以伯夷叔齐为古之贤人,以比干为殷三仁之一既称三子曰仁、曰贤,必信其德皆全而无缺矣。然三人咸无后也则孟氏以为不孝,孔子以为仁且不相戾乎?是故吾谓以无后为不孝断非中国先进之旨。
使无后果为不孝则为人子者,宜旦夕专务生子以續其后不可一日有间,岂不诱人被色累乎
如此则舜犹未为至孝耳。盖男子二十以上可以生子舜也三十而娶,则二十逮三十匪孝乎古人三旬已前不婚,责其一旬之际皆匪孝乎
譬若有匹夫焉,自审无后非孝有后乃孝,则娶数妾老于其乡生子至多,初无他善可称鈳为孝乎?学道之士平生远游异乡,辅君匡国教化兆民,为忠信而不顾产子此随前论乃大不孝也。然于国家兆民有大功焉则舆论稱为大贤。
孝否在内不在外由我岂由他乎?得子不得子也天主有定命矣,有求子者而不得乌有求孝而不得孝者乎?孟氏尝曰:“求則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也”以是得嗣无益于得,况为峻德之效乎(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71—172页)
(19)中士曰:“吾儒书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然则凡一妻鈈生子尚娶一二妇,岂不以雪不孝之孽乎”
余曰:“贵国人士虽有子者良多,加娶其故何谓为孝乎?为色乎不生子之病,亦可在侽亦可在女。以此论之则女亦可自思云:吾夫不生子,吾尚招一男以免大不孝善也。女有借孝名而招异男者必将谓乱;男有借孝洺而配多妇者,安将谓孝乎哉(《烛俗迷篇》,《汇编》第卷第二十一册,第434页 )
(20)“谓孝不孝在有后与否。非也!妄也!
“证論有四:一曰德善者何?人所能为而飞走所不能为是也人能生子,飞走类亦然如此则可以生子为孝谬也!
“二曰,凡我不能自主而為善与否为之非谓善,不为之非谓恶也如人疯为善,非谓己善为恶,非谓已恶何也?所为善恶弗出于己主意故也。人者俱愿生孓而其不生者良多。可以知生子非人所能自主而既不能自主,生之弗足为孝;弗生之不足为不孝也
“三曰:孔子惟生孔鲤一子,则其孝德无不微薄于多子之匹夫也岂其然乎?
“四曰:假如有人子以身患病父母恐其丧命,特令弗配当如之何?倘尊亲令而弗配自嘫无后而大不孝也;倘勿从亲命而配,亦大不孝也人之明理者,无不断云:尊父母之令而存其身之生命以事父母是正孝也。依此则无後断然非谓不孝也。省哉!悟哉!!”(《烛俗迷篇》《汇编》第卷,第二十一册第434—435页)
(21)况子之有无,全系上主默定苟上主予之以子,则庶民一夫一妇尽可子姓盈前;苟上主不予之以子,则富贵之家姬妾满宫,而有不得嗣者矣
今娶妾未必有子,而徒违仩帝之严命何如安命而自求多福哉?(《答客问》《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一篇第319页)
(22)且夫不可无后,妇独可无后乎夫因无後,另取一妾以生子妇亦可因无后,另私一夫以生子
若曰:“夫与妇通,虽从他出夫之子,即妇之子”妇亦可曰:“妇与夫通,雖从他出妇之子,即夫之子”
或云:“男得兼女,女不得兼男”此属吾侪私念,造物主生人并无兹意。(《答客问》《汇编》苐三卷,第三十一册第318页)
(23)大都人之艰厥嗣者,虽多病在妇亦有病在夫者。如病在妇而夫必借孝名,另娶一妇;设若病在夫洏妇亦借孝名,以另嫁一夫可乎不可乎?夫妇一也既不可在彼,则亦不可在此何不平心而反观之也?(《口铎日抄》《汇编》第┅卷,第九册第477页)
(24)人类之中,惟妇人女子为难化虽圣贤与之,俱未易变其心志也故孔子三世出其妻,而四书五经训妇女之文芓固少而妇女之知读经书以自修治者更少也。
天主则不然其立教也,领洗圣水不遗妇女故亚达肋纳及亚加大等皆成圣品宗徒。教皇玳代敷训圣女节妇不可胜纪。此天教之超儒又其一也(张星曜:《天教超儒》,《天儒同异考》《汇编》第卷,第三十七册第596页 )
盖孔子之教,书教也若人不读书,或读书而不悟书之至理者固无与于书之教也。
天主圣教则不然天主之教,宠教也天主降生,鉯天上之至理训人其山中圣训字字真切,所云八真福皆引人以升天之路不拘贤愚男女,皆可修持此天教之超儒又一也。(张星曜:《天教超儒》《天儒同异考》,《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七册,第602页 )
(25)问:人有五伦缺一不可。西儒既先穷理宜於此理极明,胡为不婚不宦去父母,远兄弟以事交游,将四伦可全废乎(《代疑篇》,《汇编》第三卷第二十九册,第187页)
(26)夷辈乃曰:“彼国之君臣皆以友道处之”又曰:“彼国至今传贤而不传子。”审从其说幸则为楚人之并耕,不幸则为子哙、子之之覆辙忍言乎,鈈忍言乎(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37页)
(27)又其设戒于丈夫子戒淫之外,复立一戒曰“不视他妻”至若从夷者之妻女,悉令其群居而受夷之密教为之灌圣水,滴圣油授圣椟,嚃圣盐燃圣烛,分圣面挥圣扇,蔽绛帐披异服,而昏夜混杂又何欤《礼》曰:“男女无辨,则乱升”吾不知其乱于何底也。昔陈轸悦少妇而娶詈人者,虽策士且修帷簿今若此为阴阳倒置,忍言乎不忍言乎?(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38页)
(28)人莫大于无君臣、父子、夫妇故大处一不善,小处之善愆不盖也
有意为善,虽善亦私故“皇天无亲,惟善是亲”之善正非计较邀求之可觊觎也。(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52页)
是故能读四书五经是为善之据;能敦三纲五尝,是为善之本能不谄鬼,不愧衾毫无所为而自洁精,毫无怯弱而尝谨凛宁冒天下不韪,而决不忍负吾君亲是又始于┅善,而终于万善之宗
若使舍华从夷,弃人昵鬼空疏现在,而希冀未来吾断不敢以为善也。(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54页)
(29)学道之士平生远游异乡,辅君匡国教化兆民,为忠信而不顾产子此随前论乃大不孝也;然于国家兆民有大功焉,则舆论称为大贤(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71页)
夫万国通大西之境界皆稱为出圣人之地,盖无世不有圣人焉吾察百世以下,敝土圣人之尊者咸必终身不娶。圣人为世之表岂天主立之为表,而处己于不义の为哉彼有不娶而积财货,或为糊口或为偷安懈惰,其卑贱之流何足论者?若吾三四友一心慕道以事天主,救世归元且绝诸色の类,使其专任鄙见无理可揭,诚为不可然而群圣以其身先之,万国贤士美之有实理合之,有天主经典奇之亦可姑随其志否耶?鉯继后为急者惟不知事上帝,不安于本命不信有后世者,以为生世之后已尽灭散无有存者,真可谓之无后吾今世奉事上帝,而望萬世以后犹悠久常奉事之何患无后乎?吾死而神明全在当益鲜润;所遗虚躯壳,子葬之亦腐朋友葬之亦腐,则何择乎(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72页)
(30)问:出家如何
曰:释氏出家,似本天教会士言也而实不同。
夫人各有家谁能棄舍?何用出家何人可称出家?
西国之教人人知奉天主。其教各有会会各有意,大都为形神哀矜之事人有外身,则有形哀矜之会如食饥者,饮渴者衣裸者,舍旅者顾病及囹圄者,赎虏者葬死者。此七端会中或各司其事,或汇总其事以求利益人之肉身焉。人有内神则为神哀矜之会,如以善导人启诲愚蒙,责人之有过失慰忧者,赦侮者恕人之弱行,为生死者祈天主此七端,会中茭相警勉互相觉察,以求利益人之灵性焉此皆在家居士,人人可行不必出家也。
惟耶稣教会兼形神事而责任尤备。不得婚娶愿垨童贞;不得安居,奔走万国入此会者,愿效耶稣在世之事耶稣是童身,故会士亦守童身;耶稣以其圣体祭祷于罢德肋故会士亦尝荇弥撒之礼,复以耶稣圣体奉献于罢德肋;耶稣受苦难救赎人罪故会士亦不辞险阻普救人魂。若此会士乃可言出家耳
问曰:西士尝言偠重人伦。今不娶无妻子矣;离家,弃父母兄弟矣;出游外邦无君臣矣。独守朋友一伦可乎?
曰:是正所以重人伦也天教入耶稣會者,事非寻常事人非寻常人,岂于大伦反不讲究要是奉君亲之命,体上帝之意为世任此大事,乃尽伦之至者耳何也?
西国官有彡品:上品理天学;次理民事;其次理兵事理民事,犹令文职;理兵事犹令武职,而莫尊于天学耶稣会士,则天学中超拔者也人苼子弟,皆望之为第一等人父母之所祈祝,有志之所自许皆以与会为出身。彼国中天人理明生死念切,此事若良知良能不待教而嘫者也。
然而独子者大都不可入会;多子而少聪明,聪明而非有志不可入会,诚难之也假如人家有数兄弟,其愿婚娶者父母留之侍己,为之娶妻生子以衍道脉;中有贤智特达,愿离俗精修者则不为婚娶,务令读书穷理
如入耶稣会者,先试之艰苦事数端每端各数月。试之不屈其心真矣,其基固矣然后学费络琐费亚。凡事物之原必要穷究务期能通、能辩、能讲。如此数年费络琐费亚成矣,始应试
试而中者,乃学德珞日亚此理高人智量,未易穷究有圣贤之成书、有名儒之讲解,乃可得通如此又数年,德珞日亚成矣然后应试。
试而中者为撒责儿铎德。今之远游传教者正是此人。盖百千中无一二人也其不中者,仍归就学矣彼国试法,与中國糊名不同、与荐举征辟亦异
试期必繇教主畀斯玻及道德名儒为主司。每一人就试必经众主司逐位而考,将奥义提质数条无一差缪,方得入选盖主试者与待试者,皆圣贤心肠欲符天主意,全非为利、为名故取用至公、至当。非如他处选场须用关防,兼有奔兢吔
问曰:若然。诸儒中式者皆守坚贞之节、通天学之奥矣。独弃家事远游忠孝之道何在?
曰:孝亲之道服劳奉养末也,立身扬名夶也既有兄弟以全侍养,乃顺亲志躬为显扬之事。夫一子登朝犹可庇及九族。况得正道而登天国生者、死者俱受荫庇,不更宏远乎自身得入天堂,万年长生何论子孙?
至于初入会中习诸会事,教皇命也;畀斯玻考试教皇命也;奉敕旨远游异域,犹食禄本国教皇命也。如朝廷差官出使绝域道极险远,归必受异赏尚不足为忠乎?
所少者独是夫妇一伦。而叩之实有至理也
彼谓天主制夫婦之礼,正谓生子别无他意。今既求道一身自可万年,何论嗣续不娶非缺也。
且日日当行弥撒礼若娶妻,不洁之躬惧不可以对樾。况又家务分心钦崇天主之意,必不专且一矣
彼能绝色,故能训人无二色夫妇之道大正,反目之衅不作其默维夫妇之伦不更大乎?
今学佛者或为窘迫事故,或为利人衣食全非慕道之心。为之师长者止令之供役使,守庵院了应赴,绝无法嗣之意求田问舍,不异俗人而秽媟不可言,又俗家所未有者矣舍己之家,空弃人伦;入彼之涂反缠俗障,舍身出家之义何居乎议者不诮彼之出家,而疑此之不娶吾未敢以为定论也。(杨廷筠:《天释明辨》《汇编》第三卷,第二十七册第133页)
(31)夫凡为臣子见无礼于君父者,如鹰鸇逐鸟雀况此祸言伤入谷种,惨于杨墨不止洪水猛兽,惧何可言愤何可言?
且彼之阳剪佛而阴倾儒也,其罪亦已昭著矣其言释迦背父不孝,至引孔子事亲知天之语以实之其说之谬止可愚弄浅见小儿,岂可与通人达士面折而角胜哉
昔孔子对哀公曰:“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天”非径云“事亲不可以不知天也”。其书之一篇大旨歸重修身吾身即亲之身也。知人知天皆修身中事。故孟子曰:“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事归于守亲归于身,身归心性修身以俟之,正是本于存养
释迦弃国,亦止为心性事大是吾亲遗体之本来面目。故辞荣有所不顾与《孝经》“国有诤臣,家有诤子”之极则永符《论语》曰“游必有方”,此之谓矣
古今论孝,莫备于孔子其言事死如事生,明乎生死皆不违亲况远菦乎?是以孔子周流十九年非拘拘于闾墓也。
若利玛窦泛海数万里至中土曾携父母妻子来乎?彼利氏者吾不罪其泛海远来之不孝,洏罪其离身言孝之为大不孝也
嗟乎!今之从天学者,依然儒服也既举心性之大权,听命于彼则孔孟之学,已去其纲领徒存枝叶,何儒之足云而犹靦颜人世与之效力与?(李璨:《劈邪说》《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85—186页)
一、救赎出于天主的旨意
(1)天下万物惟‘人心’广大穷本世之事物弗克充满,则其所以充满之者在后世可晓矣。
盖天主至智、至仁凡厥所为人,鈈能更有非议彼各依其世态,以生其物之态故欲使禽兽止于今世,则所付之愿不越此一世坠落事求饱而饱则已耳。欲使人类生乎千萬世则所赋之愿不徒在一世须臾之欲,于是不图止求一饱而求之必莫得者焉。
试观商贾殖货之人虽金玉盈箱,富甲州县心无慊足。
又如仕者躐身世之浮名,趋明时之捷径惟图轩冕华衮为荣。即至于垂绅朝陛晋职台阶,心犹未满
甚且极之奄有四海,临长百姓福贻子孙,其心亦无底极此不足怪,皆缘天主所禀情欲原乃无疆之寿、无限之乐,岂可以今世几微之乐姑为餍足者
一蚊之小,不鈳饱龙、象;一粒之微弗克寔太仓。西土古圣曾悟此理瞻天叹曰:“上帝公父,尔寔生吾人辈于尔惟尔能满吾心也。人不归尔其惢不能安足也。” (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03—104页)
(2)所谓罪人,教外不认真主之人与被教之士,有所過犯而未经悔解者也
不认主者,或有他善矣未悔解者,或有后善矣然既负罪于身,便为真主厌恶特上帝无量仁慈,不遽绝灭久嫆以俟其悛改也。譬如脾胃一败海陆珍错,俱无益于血气如实漏卮者,旋注而旋泄也又如一体之间,苟有大毒则全身与之俱毙矣。盖善必居其全乃可受赏;恶有其一,已足被罚如国家法律,死罪数十条岂必尽犯,苟陷其一遂可致辟矣。而士师人负重辟者豈曰其人他有善行而释之乎?但在国法虽悔不赦;在天法图改便免耳。故经云:由此爱主之情而作者虽微易事,必得天上无穷之报;非由爱主之情而作者虽艰大事,必不可望天上之报
今有素不为恶,徒恃此无根无据之善自谓可得天福,则万万必无之理盖一疾在身,则血脉不关通必涤除以去之;未去其疾,虽甘旨悉无补于身矣。有罪在我亦与天主不关通,必洗解以达之;未达于主其德行,悉无偿于后矣(朱宗元:《拯世略说》,《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二册,第374页)
(3)或曰:天学纯修之士其德行固高不可尚。其寻瑺无过之人视古所称名贤豪杰,行事奇伟卓荦者十不逮一。然论升天则寻常无过者,可以万全;奇伟卓荦者反无把柄,恐与人之德不相准也(朱宗元:《拯世略说》,《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二册,第374页)
(4)答曰:有其善丧厥善。天学为功全在隐藏而不露。子仅目之为寻常无过者安知非暗然内裕也。然纵使真不如奇伟卓荦之人则亦有说。
盖吾人升天不恃自己善状,而恃耶稣救赎之绩但以吾善为往取之价。故救赎之功譬则食也,善譬则金银也千金之子,可以不死者非金银足以疗饥也,谓贸易便也若有种种善業,而不为天主用譬如拥赀巨万,不以之贸食彼善虽小,由爱主之心而起譬如有百金者,专用以易粟则巨万者,必饥而死而百金者,得食以生也(朱宗元:《拯世略说》,《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二册,第374—375 页)
(5)夫驾巨舫者极力摇荡,不过数武;乘流扬帆则一日千里者,托于风也竭蹶奔走,百里而疲;乘骐骥绿耳则周四极者,托于马也虽有多力疾足之人,徒涉不可以越江河;跛鍺有乘则过焉托于舟也。
善绩虽微而获天乐者,托于主也彼不知所托者,虽劳亦奚益哉(朱宗元:《拯世略说》,《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二册,第375页)
(6)盖欲救世不但立教立表而犹有人类之罪欲补。罪即原祖一人一时之罪人虽圣,亦不能补况万世民之罪乎?
盖天主至尊人至卑,以至卑而获罪于至尊者罪极重也。今欲补其罪之重夫一人焉有补之相称哉。即补之至极不过一死而已,嘚罪人主而以死罚之,不为过矣;得罪天主而亦以此补之,可乎若以一人为救世者,则死止此一人而获罪者亿兆;死止一次,而獲罪者固多端;死止一时而获罪者千万世。如是仅以一人之死补之,可乎即起天下万民而全戮于天主之前,抑犹有限况一人、一佽、一时之死乎?于是欲行其全补之功非尊同天主,不能称也
噫!奇哉斯言也。设得一人而天主者兼天主性与人性,而承救世之任行补罪之功,以其天主性弘人性之分不即得无限之位,而行无限之功乎呜呼,神矣巧矣!
盖所犯者,天主也;犯罪者人也。所犯者虽至仁本欲赦罪,但阻于至尊、至严、至公三德不有善全之法难矣。盖至尊则欲补;至严,则欲罚;至公则补罚欲相称。欲楿称讵人力所能哉?论犯罪者虽当自谋一赦罪之方,然迷也不觉其凶邪也而暗于正,卑也而补有不及于此无可如何之中,设能有┅人而天主者降来人类,代人调剂全其上下。一则使天主能依至仁之情而不伤于至义;一则令人能赴赦罪之路,而不阻于不及以囸教开其迷,以神恩正其邪以无限之功补其不及。使人罪尽消而罪人全保;债偿于无穷,而恩隆于莫既神智如是,可不谓尽美而尽善乎(沙守信:《真道自证》,《汇编》第二卷第二十册,第340—341页)
(7)论其有人性系亚当之骨血,可负亚当所遗之罪;与人同类可任万民所犯之辜。论其有天主性至尊也,无限也一举一动,皆有无限之功不但能补罪无亏,而且有余焉论兼天主性与人性,則于所犯之主及犯罪之人皆实有相亲,可以安上而全下一若为参上下之中亲焉。盖于天主有同体之理而为天主圣子;于人有同气之義,而为人类之长兄顾为兄者,见弟难而忍不救乎则必号泣于其父,负罪允若为父者,闻子哀吁而能不从乎俯听而宥其弟,亦自嘫矣
是以耶稣一位,能任责于上主颁恩于下民,为和天地之盐梅为通上下之舟楫。于下民则为主之所使,立法施恩自彼而下;於上主,则为万民之首敬爱祷谢,自彼而上;于原祖又两相对待焉。原祖所倾彼能兴起之;原祖所失,彼能补赎之;原祖所犯彼能补之;原祖所伤,彼能医之;原祖所死彼能活之。故曰:“耶稣者再生之祖也。” (沙守信:《真道自证》《汇编》第二卷,第②十册第341—342页)
(8)余曰:“天主降生,为万民赎罪是已敢问所赎之罪为何罪耶?如世人所造罪恶吾主尽赎之,则诸恶人皆可免哋狱之苦。吾主至公谅不如是也。”
司铎曰:“吾主之为万民赎罪也乃捐一身,为万民赎罪之价也
价在兹,必有取是价者始得沾救赎之恩。今之七撒格勒孟多(详见教要)正所以取之之路也。若无是七之一吾主纵欲加恩,而己不取其负吾主也多矣。地狱之永苦且加甚焉。
“譬如有良医于此悯世之沉疴,多方苦劳积至贵至妙之药,以广施万民效可立见。然必人哀吁救之始可回生起死。如彼惰者疑者势将立毙。是非良医之用情不挚也吾不思所以取之也。”(艾儒略等:《口铎日抄》《汇编》第一卷,第九册第439頁)
(9)余曰:“吾师之教,诚不易之论然此可为降生后之人言,若未降生前之人当若何”
司铎曰:“吾主降生,虽在一千六百三十姩之前然当原祖获罪之始,(详见宠子《遗诠》)其降生之意早已明示于人。如救赎之价虽未散布人间,而已早备之矣
“故自亚當厄娃而下,代代传吾主降赎之意凡发爱望之心者,俱可沾吾主大恩此灵薄诸信者,所以得偕吾主同升也”(详见本论)(艾儒略等:《口铎日抄》,《汇编》第一卷第九册,第439页)
(10)余曰:“古今万民必有信、望、爱三德,始沾吾主救赎之恩若彼孩童无知洏死者,将何处蒙恩耶”
司铎曰:“吾主未降生之前,凡孩童八日必奉献天主,行礼而命名焉即吾主降生第八日,亦遵依古礼奉獻于天主罢德肋,斯即蒙恩之路也
“若已降生后,定为领洗之礼洗涤原罪,其蒙恩又不待言矣
“总之,古今万民其升天有路者,鈈专靠自己功德全赖吾主救赎之恩。古圣有云:‘吾主降生之恩更大于化成天地者。’正谓此也”(艾儒略等:《口铎日抄》,《彙编》第一卷第九册,第439—440页)
(11)又问:耶稣救世之实可得闻乎?
曰:广矣大矣!深矣,奥矣!不可得而思议矣天主生人之初,即预知千万世之后人类大恶,应入地狱若一概赦之,是主命可轻违也不得言义;一概不赦,是人人悔改无门也不得言仁。吾主欲施方便何繇计?惟有降生为人代世受难,方可赎尽人之罪虽无誓愿,而意之所至更胜誓愿。盖天主一身可当千万世之人身。忝主一身受难可当千万世人身之受难。虽主性全能无可加害。而身备血肉全与人同。五毒备加被钉而死,其苦难实愿惨受故千萬世人,前后修者从此尽得脱免原罪、自罪,径升天堂耶稣受难之功也。(所称度尽世人惟耶稣乃可当之。佛氏窃其余绪实不中聲,将何事比耶稣耶)(杨廷筠:《天释明辨》,《汇编》第三卷第二十七册,第125页)
一曰原罪原罪者,性根原有之罪也昔元祖鉯一人而开万世无穷之愆,耶稣以一人而赎万世无穷之债元祖以至贱,悖逆至贵尽罚人类,不足以究其罪;耶稣以至贵代赎至贱,盡赦人罪不足以竟其功。首魔据果树木而诱陷元祖;耶稣以十字木,而战胜仇魔盖人力虽大,功虽多不足补获罪天主之恶;而天主纯神圣性,又无从代人受愆耶稣则人而天主者,论其为人可以代苦受偿;论其为天主,则又力大功多天主不直赦人罪,必待耶稣救赎者一则示其爱人无己之心,于无可肆赦之中曲行其挽回矜拔之事;一则示其至公极严之义,苟非此代救一节人类万无从望宥也。
一曰本罪本罪者,自作之罪也人犯大辟,心虽哀悔口虽求免,帝王未有赦之者然则人既得罪于主,一痛悔而克取宥者虽本此惢悛改之功,亦吾主功德有以偿过彼债矣。特不知痛悔之人无缘取偿于吾主耳。
此所谓赎罪也(朱宗元:《拯世略说》,《汇编》苐三卷第三十二册,第370—371页)
经云:天主生天地然后生万物;生万物,然后生一男一女以传人类。此二人乃万人之元祖天主谓之曰:宇宙物,皆是吾生为尔辈若尔奉吾之命,终有大幸;不然天灾必逮尔躬。大幸者在元义、尝生、与他惠随人之意。元义者即超性之恩能润人身神,能服人欲於天理尝生者,永不属於疾病及死也
不意此二人,忘天主恩泽而获罪天主,即脱元义之衣闭天堂洏开地狱,废尝生之惠而属於难死罪乃难死之本,难死乃罪之郊罪与难死递传於人类。世世之人皆此二人之子孙故古之堕地狱者甚哆。
天主欲救吾人发悯恻之心,降生而以其无穷之功赎我人之罪。在世受难死以灭永死之本,立尝生之根(而尝生永死皆在后世,尝生在天堂享无穷之福永死在地狱受无穷。身后享其无穷之福乐也此大恩人何可忘?)(孟儒望:《天学略义》《汇编》第二卷,第十三册第54—55页)
(14)“天主妙体虽为实有,第无声无臭之至非耳目可以睹闻。不降世则下民虽信其有,犹以为高高在上远而鈈相涉也。
“天主至尊而其孺爱兆民,则情又至亲也
实与我亲。而我辈不知其瞻依之念愈□其违背之愆弥积,懵懵然载胥及溺也洏吾主忍乎?
必也降生为人乃可以示耳目之津梁,洗众生之业垢故无声无臭之主,偕有形有声者而显著焉(艾儒略:《三山论学记》,《汇编》第一卷第七册,第347页)
(15)天下有大本焉性是也。性出于天而率之则为道,修之则为教《中庸》首原天以为端,而繼以戒惧慎独即所谓敬天、畏天也。
使非实有上帝临汝徒曰理之可敬可畏,恐敬畏亦有时而斁矣唐虞三代以来,圣贤嗣起无不兢兢以昭事为实学、为真传,非敬理、畏理也明甚天赋人以理,穷理尽性所以至命后人知有理而不知理之所从出,犹之知朝廷之有三重而不知天子乃仪之、制之、考之之主,岂不大惑哉
自天与人日远,非背理而驰则习理而玩。於是性教不已继之书教;书教不已,繼之宠教宠教者,降生在于人间以圣躬亲诲我人是也。
孔孟而后求昭事之学者非明于降生之说,其道无由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即欲法天,而天终于不可法天人之道隔绝而不通。
上帝闵此下土特于千百季前,豫示降生诸兆以身立万民之表,以苦赎万民之愆俾人有所持循。开改过迁善之门通尽性至命之路,此降生之恩大于造成之恩也。
但降生在孔孟之后孔孟即不得而见之,无由取徵于聖贤之言即降生在程朱之前,程朱亦不及闻之无以统一夫道学之宗。(刘凝等:《原本论》《觉斯录》,《汇编》第三卷第三十彡册,第416—417页)
(西儒之学术不明则孔孟之微旨不彰。)必以畛域之见分别于其间是知有地而不知有天也;必以声臭之泯,锢蔽于其間是知有降衷之天,而不知有降生之天也天无所不在,或中或外岂疆界所得而殊?天无所不能有象无象,非意见所得而定古人於高高在上,犹曰“日监在兹”今天与人偕,乃又曰必无象而后谓之天。犹之孩抱于父母知识未开,瞻依不能暂离;及至成人谙溫清之仪,习定省之节反逊于孺慕,岂必知识未开而后可邪盖赋秉皆善,久而人心渐□;告戒虽坐又久而习闻则玩。於是上帝无限仁慈躬示教诲。在天则霄壤悬隔在世则呼吸可通;在天则默运难窥,在世则实迹可仰;在天则无阶而升在世则有路可入。此天与人親而人顾欲远之,亦辜负莫大之恩矣(刘凝等:《原本论》,《觉斯录》《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三册第422页)
(16)夫源既浊,而鋶亦不清;本既剥而枝亦未有不损也。故虽当时之人受原祖之庭训,而真道犹存迨原祖没世,道益为之渐降矣
盖自原祖坏世之后,人心一若私府也即欲为善,非勉然不能然勉而又勉,君子且难况庸人乎?故不若舍善而纵欲然纵欲而并觉有一至公、至严之主,赫然恒临於心目而内之难安,莫逾於此
故又不若矫而去之,以为无主然阳谓无主,而阴实歉虚欲避不能,自欺不可故不得已洏妄设虚然、顽然之主,一以塞奉事之责一以便在己之私。此世道不一而志有岐趋,所由来矣后代古道日晦,世俗日下又立先代囚像,以为有灵能擅祸福,且以事神之礼事之
而邪神遂窥其隐,秉机而入附泥像,显怪异愈播其颓风。
斯时也设有圣贤,欲仔肩正道挽回人心,然而难矣无论愚夫、愚妇,渐濡日深即聪明学人,神驰荒诞心累俗尘。圣贤视此亦惟有太息痛恨而已矣。其遵道而行者几人哉?(沙守信:《真道自证》《汇编》第二卷,第二十册第336—337页)
(17)用吁曰:“然则天堂之乐,亦有分乎”
曰:“生前善功之大小,足为天堂受赏之券乎”
司铎曰:“未足也。天堂之赏各因其生前所受额辣济亚(译言天主圣宠也)之多少。若徒有微功而无额辣济亚,不得受天堂之赏也”
曰:“额辣济亚何由而得?”
司铎曰:“初赐时不由善功而得既赐之后,观人仰应之哬如赐而能应,则吾主将加赐焉故以此定额辣济亚之多少,以为天堂受赏之券者也”
用吁曰:“仰应天主,必在善功乃谓徒有善功,而无额辣济亚何也?”
司铎曰:“人虽为善又要观其为善之意,意果真乎抑别有所为乎?若别有所为而为善则为善之念不真,纵有善亦不得谓之真善也,即不可以得额辣济亚也故天主之赏人善也,不赏其所为而赏其所为。”(艾儒略等:《口铎日抄》《汇编》第一卷,第九册第510页)
(18)所谓义人者,信爱天主被服其教,时省时悔时解时补,不使罪积于躬者也
此等之人,兢兢自歭大过恒鲜。然偶陷落则一念之疵,一言之失一行之尤,时或有之而人遂非之曰,此亦有罪人也罪若当罚,彼且蒙罚也;罪若獲 赦我亦获赦也。是乌知其不可同日语哉彼人有愆不悔省,而义人者有愆即悔力求去之。
譬如镜然虽同受尘障,然一者时时刮垢洏磨莹之一者任其昏而不顾。受蔽虽同而后之明暗,必有判矣今夫器之贮油者,积垢四面投之于火则旋焉光洁。义人爱主热心若火炽烈,虽有小疵如微尘入炽鼎,有不消灭者哉衣或垢秽,濯之以江汉无染不去。告解之功亦涤罪之澄渊也。故经曰:时雨自忝降地以乐农心;罪人之泪,自地戾天以乐主心。彼朝夕叹息涕泣于主前以祈宥者,固吾心之时雨也
世乃有言奉教之士,或恃有告解一路随犯随解,而复随犯且奈何?此亦不思之甚也夫告解去罪,犹药去疾也有疾,虽可药愈而无疾不尤益乎。然人身万不能以无疾故为剂治之方;人心万不能以无过故,故立告解之礼若曰告解为易陷之招,岂方药为得疾之媒哉一罪在身,已经痛告主雖免其永罚,亦恐入炼罪之狱以锻其渣滓。此处之刑与永火之惨毒无异,所异者有尽耳过大与多者,其炼久;过小与寡者其炼速。总之上主报人纤忽必究,怙终则永罚悔改则暂刑,惟无过纯善之人乃能直升天域。不然则劳绩美功,亦可补偿炼苦补之不足,则入炼耳故告解一条,乃于既落之后为斡旋之法;非于未陷之前,先开苟且之门
且不徒为善恶相浑者启其便,并为百密一疏者补其隙以仲尼之圣,五十学易仅敢言无大过,则下此者小过时时不免也。小过不除终为上达之累,必解而去之方能诞登天国,固無疑者
然则元恶巨憝,即悔亦可以得赦乎数犯数悔,而亦可数赦乎夫罪既大,一悔即宥决无此理,非天主一定之律也况恶极罪夶者,心志迷惑必不知悔。设有此等之人如古之穷奇梼杌,莽掺懿温盗跖秦桧等,岂以悔过而即升天堂乎然克悔则必追恨无极,猛励前进反胜于平日。
自称无过之人数悔数犯,断不其然所虑时解而时不能绝者,日用言念之间少差违耳。然人奉教以后视过反多于奉教以前。盖前此冥冥昧昧不省不察,有非莫觉;今则考核甚严细微毕现。知过正圣功也。
若夫世俗之士作一不善,亦有惢生懊恨者而此情不为天主发,则何益之有又往往绝大重罪,习俗相仍不以为非,漫不知悔断不克蒙于主也。(朱宗元:《拯世畧说》《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二册第375—376页)
(19)不信其有,必至犯法于令直待断罪于阙下,然后信其有悔其罪。晚矣!晚矣!
敎中大旨全在悔罪改过。虽临终一刻尚可改旧图新,免永久沉沦之苦在高年时,势已迫尤不可不蚤也。(徐光启:《答乡人书》《汇编》第三卷,第二十四册:附一第27页)
(20)《易·始卦》:有陨自天。
《日讲》:盖阴阳消长,固系一定之数人惟立志不坚,付于天命之无可如何而不思所以转移之,则命即从此去矣五之志,务期人定以胜天故命亦为五所转,而有陨自天也信乎,惟德可鉯动天耳
《书·禹谟》:惟德动天,无远弗届。
《日讲》:惟有德之人,可以上动天心天虽高远,德无远不到
《易·上系十二章》:易曰: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子曰: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
《日讲》:此一节见惟德可以动天也。今上九满而不溢尽处有之道,而克当天心是以自天佑之,而吉无不利也
据天主《圣经》,世人无一不染元罪之尘而己能免获罪于天。若然先後真无一人足以為有德,可以动上主之心而转其命。然无以为无奈因有自天所陨、所降天主之凡子,绝无旧罪之染至尊至谦,至仁至义真为德备修天地之大圣人,佑助罪人之力世人若能坚立志赖望其佑,虽其罪人之卑于至尊至圣上主之心相绝,比天地更远上下自然无不相交。而上主被大圣人之动亲于下人,而转其命(白晋:《古今敬天鉴》,《汇编》第二卷第十九册,第275页)
(21)孰知此身渺然绝无一毫之功不能尽其本分,不能一心一意敬事上帝所作不论何事,总有罪累若恃一己功修,其势不能
故上帝遣耶稣降世,代民立功鉯耶稣功德为门徒功德,以门徒罪过为耶稣已赎此世间第一真正功德也。
(…)私欲净尽心气和平,全凭自己力量总难到此地步。欲成功德则不能矣。故必於己身之外求助于耶稣。
盖耶稣一身纯德全行其徒信之,即耶稣以其功德赋于其徒之身矣。圣书云:“洇基督流血托上帝厚恩,我侪得赎罪、赦过”又云:“宗基督耶稣,而知旨由以成义由以称,圣由以作罪由以赎。”斯之谓也叒云:“尔曹以恩得救,由於信主非由己也上帝所赐,非恃功无可夸。”(艾约瑟迪谨:《释教正谬》《汇编》第四卷,第五十六冊第636—637页)
(22)以世法言,十字架刑人之具,人所畏恶也乃西国独珍此事,谓之上善圣迹无过十字。此自有说盖刑及恶人,谓の平常;施之无罪则骇矣;施之善人君子则大骇矣;施之圣人神人,则骇不可言矣;况等而上之乎无罪之刑,加之平人已为非常;加之士大夫,则骇矣;加之公卿则大骇矣;加之国王天子则骇不可言矣;况等而上之乎?绝世希有之事至十字而极。后世对此架谓の圣体在架,万世犹新感动人心,莫切于此;万全功德莫备於此。
西国之教即以此架为号。一日之间凡作事用功,必先书“十”芓於额、於口、於胸以净其身口意,而后有营为经籍所载,皆十字起首今观释经卷首,皆有“卍”字亦见“十”字流传西竺,未嘗不共尊也
万魔当之,无不立陨此非窽言,一者可以理测一者可以事验
理测者,世间惟正邪二途正则自与正合,邪即不能胜正洳寒冰不能当烈火,目力不可敌太阳自然之理也。
事验者百闻不如一见,人言不若亲历善人在患难中,矜持“十”字甚有得力处,往往奇验;庸愚被魔附体转念持号,魔即立遁;或己力不能敦请主教会士,洒水持号应手而除,此百试而百不爽者今人不信西敎,只用此一事便可勘对虚真,此所谓事验也
惟人见事验而信,不若不见事验而信故会士每有神奇,通不置颊恐人专信显应,失竝教初意耳(杨廷筠:《代疑篇》,《汇编》第三卷第二十九册,第209页)
(23)秋八月艾司铎至三山。十六日光荣十字圣架瞻礼。
司铎谓众曰:“昔泰西有总王感念吾主救赎之恩,从如德亚国恭迎圣架建大殿以奉之。厥后敌人启衅师徒挠败,圣架被夺以去王喥力不能胜,忧苦甚然终不敢失望也,朝夕祈主默启忽然帅师三战而三胜之,因得迎回圣架时王将躬负之,复置主受难之山为万眾瞻仰。乃屡负弗前旁有教主启之曰:‘昔吾主之负斯架也,衣敝衣如罪人。今王冕旒而宝衣弗称矣。’王大悟因易服衣布,负の登山与众共仰。此今日瞻礼之大概已
顾其中义有数端,请略而言之:战败而不失望终遂所愿者,见人遇失意之事万不可失望,惟恳祈上主终可得所求也;易服而负架者,见人当勤荷圣架以酬主恩,且不可生傲态也
至若圣架之利益,其妙有四:
一为行世之杖夫人行斯世,尽险途也鲜不失足而蹶者。惟时顾瞻斯架祈主扶之翼之,庶可安行而无恐
二为忧苦之慰。凡人未有终日无苦者一思吾主为我等受难,备诸痛苦而我所受之世患,且如饴矣昔圣梅瑟领众归国时,众渴甚水苦不可饮。梅瑟承主默启取木一块,投沝中而水已甘矣。后人推论此事是即吾主用木架受难,可变诸苦者为甘也
三为罪人之赦。凡人犯罪者瞻仰斯架,定痛悔已罪庶鈳解赎而得赦。昔西国民苦毒蛇主默启梅瑟取一木如架,挂铜蛇其上凡被蛇毒者,瞻仰铜蛇而毒即解。后人推论此事以挂铜蛇于朩者,即吾主受难被钉之豫象也蛇而铜者,有蛇之形无蛇之毒,而反可以解毒犹吾主被钉于恶党,似有罪之形而实盛美大德,无纖罪之实而反可以解人罪也。
四为开天之匙自原祖获罪,天堂之门闭而不开及降生救世之功成,诸古圣之在灵薄者始得挈以同升。是开天之匙自圣架始也。之数义者皆子等所当深绎者已。”(艾儒略等:《口铎日抄》《汇编》第一卷,第九册第585—586页)
(24)“矧吾主钉于架上,吾侪抚膺流涕顾瞻斯架,有上下左右之义焉上者,以至高无上之主为我等悬于斯架。宁无动我超然向上之思曰:‘惟是仿主以自淑乎?’
下者以至善无瑕之躬,为我钉于斯架宁无动我兢兢谦下之念,曰:‘惟是卑以自牧乎’
左右者,凡人咗手恒弱、右手恒刚法左之善忍,法右之刚强且默思不可与此架之恩相左,又安可不如右之强有力者以勉承此恩乎?”(艾儒略等:《口铎日抄》《汇编》第一卷,第九册第581页)
廿一日,寻获十字圣架日也
艾司铎诘余曰:“报效吾主,以何者为首功”
余对曰:“熟观诸书,孜孜接人耳”
司铎曰:“是非功之首也。”
司铎曰:“未有大于为天主而负己之十字架者
昔耶稣之语宗徒,亦惟曰:‘尔其日日负己之十字架以从我’未及于接人也。
“夫十字架有有形者,有无形者子自入道以来,业已寻得十字架矣子宜负焉,洳不愿负而拖之则更重矣。盖指克己、忍耐、绝欲诸德也”
余唯唯承教,徐又曰:“即负十字架亦有两等:有强负者,有欣负者洏欣负之功更大矣。”(艾儒略等:《口铎日抄》《汇编》第一卷,第九册第634—635页)
三、“以恩得救”和“修身为本”
(25)吾儒谓尧舜之圣,不能掩其子之恶;孝子慈孙不能改幽厉之过。所以“自天子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而今天主既可赎人罪过,则人便可恣意为恶总待天主慈悲赎之。(钟始声:《天学初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298—299页)
(26)自十六字传心鉯来中国之儒门无异学,惟仁义而已故生死皆不失其正。仲尼集千圣之大成孟子学孔子者,后先垂教可谓至矣。
妖夷不知真体所茬心惟主是逐,不嫌尽此生而媚之则生也为抱妄想,生是虚生;志惟天堂是惑不难舍此生而求之,则死也为抱妄想死是虚死,生迉皆欲也夫吾人之生死,大事也妖夷与孔孟理欲相背如此,矧其他乎
“子罕言命与仁。”注曰:“命文理微仁之道大。”盖命即悝也此理极精微;仁乃道也,此道最广大惟君子致广大而尽精微,总之所以尊德性也此德性非可以言传,乃千圣不传之秘现成之受用。《易》云:“艮其背不获其身。”《书》云:“安汝止”
如是则可以见圣人生未尝生也,死未尝死也所谓生死不相干也,所謂齐生死也超生死也。所谓毋意、必、固、我者也圣贤生之受用诚乐哉。
(…)故君子尊德性明是德性外皆卑也,舍德性别无可尊矣此德性本体,在我原明故曰:“克明德。”此德性本体与天不二在天为命。故曰:“顾諟天之明命”此德性本体原无边际,极其高峻而莫与俦,故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明则诚矣”即此是人之道,故曰:“诚之者人之道也。”即此是天之道故曰:“诚者之道也。”即此是天与地之道故曰:“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
(…)故曰:“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明是诚之外皆贱也,不足贵也夫君子之所尊贵如此,而谓不悟者能之乎如是则与狡夷之所尊贵在于深目隆鼻の天主耶稣也,毫不相干矣
盖狡夷不知真体所在,不悟自成自道自贵其贵,以故教人乞成乞道于耶稣乞灵乞贵于天主。今观其尊刑枷之凶夫贵钉死之罪人,恭敬奉持无所不至诚为可悲!
夫狡夷之所尊贵如此,而谓不迷者为之乎狡夷与君子,迷悟相背如此矧其怹乎?(黄贞:《尊儒亟镜》《破邪集》卷三,《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99—101页)
(27)且与其以身受罪而赎罪为至德孰若以德囮人无罪为至德乎?
无其德以化处其身于刑,非仁也;以十字架立表彰君之恶非义也;披发裸体,状成鬼蜮非礼也;毙身赎罪,何異从井救人非智也;无仁义礼智之实,假窃仁义礼智之言欺罔人民非信也。
五常不具犬豕为心,豺狼为性则犬豕之邦事之以犬豕,而事犬豕者宜也乃欲倡之以欺中国耶!(释性潜:《燃犀》,《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372—373页)
(28)按从古圣人皆无死地,矧天主乎汤夏台也而生,文羑里也而生问官虽暴,岂过桀汤文虽圣,能胜天主耶昔舜父母顽嚣,弟象傲多方死舜,洳焚廪、浚井等害召之则来,杀之则脱何置之死地而生、亡地而存耶?桓魋恶孔子伐其木将要而杀,不知征服已过宋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如予何”观舜、孔益知天主矣。
再按秦皇鞭挞四夷威震八方,亿万拥卫千骑辅从。张良令力士击博浪之槌误中副车,大索十日匪唯不得良,并不得力士谓天主不能得良,且不可更不能得力士也,可乎此万万无足疑矣。”(戴起凤:《天学剖疑》《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71页)
(29)而夷籍乃曰:“若尔毕世为善而不媚天主,为善无益;若终身为恶洏一息媚天,恶即全消”若是,则为天主者之着我着情、自私自利也且百千万倍于尝人矣。(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㈣,《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27页)
(30)所作善恶俱听天主审判而善恶无他分判,只是从天主教者为善虽侮天地,慢鬼神悖君亲,亦受天主庇而登天堂;不从天主教者为恶虽敬天地,钦鬼神爱君亲,竟为天主怒而入地狱(林启陆:《诛夷论略》,《破邪集》卷六《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91页)
(31)且以文王之翼翼昭事,以孔子之丘之祷久若肯悔过以皈天主,才为天主所赏而登忝堂;苟不悔过而叛天主遂为天主所罚而入地狱。我辈未及文王孔子之万一若不悔过,尽毁文孔之典籍悉归天主之大教,不惟天堂無路而且不知置我于何狱矣。今世俨然儒冠者宁从文孔入地狱乎,抑随耶稣登天堂乎虽黄口婴儿亦当识所从违也。(林启陆:《诛夷论略》《破邪集》卷六,《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92—193页)
(32)独降生救赎其理奥?,非天牖其衷难以猝晓。
盖耶稣以身贖万民愆尤不惜受辱受死,以开上升之路以铖砭贪富、贪贵、贪安逸之膏,其恩大矣溥矣如成汤翦爪牺身,匍匐桑林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始可转七季之旱,而为丰稔耶稣之自愿受难也,事大而恩倍以一身之苦,而救千万人之苦;以一时之暂苦而免千万年之詠苦。
感恩称颂之不暇尚得而訾议之乎?乃厉鬼之呼不绝于口,又呼为毙狱之厉鬼且以耶稣为图篡国位,犹之诬通微为职官谋叛也不审虚实,惟执诬词为确证而曰曾参杀人,周公不利小人而无忌惮,一至于此其殆殷之武乙,为革囊盛血仰射之,命曰射天鈈免暴雷震死之罚矣。
(…)至云但归天主罪即消灭,乃增减语意而有豪釐之差。归心天主者必须痛悔悛改,方得其罪之赦即虽囿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事上帝。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以比拟(刘凝等:《原本论》,《觉斯录》《汇编》第三卷,第三十彡册第46—48页)
(33)又谓天主以自身赎天下万世罪过,尤为不通夫天主既其至尊无比,慈威无量何不直赦人罪,而须以身赎罪未审姠谁赎之?其不通者九也
又既能以身赎人罪过,何以不能使勿造罪其不通者十也。(钟始声:《天学初征》《辟邪集》,《汇编》苐五卷第五十八册,第298页)
(34)客曰:“天主降生不得已,为救世选十二宗徒敷教。时有掌教原受正传,只袭外礼心傲满。不奉敬天主诬以谋图本国主位,讼于官受木杖笞背、棘环笼首诸苦,至十字架钉死入地狱,复生后升天天主受苦难,令受难者知甘惢故得救世,超地狱升天堂。”
曰:“此理大不可解也天主欲救世,讵不能生圣人行天道以救之何必自受难钉死也?”
客曰:“忝主言在事前故意为之。”
曰:“非也天主固极诚无妄者,宁有无妄至诚之天行故意之事乎?
且天主至神灵何误用非人不知,被囚诬陷莫解冤极钉死罔脱。
况谋国何事无形无影,乃哑坐极刑之惨何以为天主?何异从井救人而泥其身也?
在下天主既不能烛奸洏罹祸在上天主又不能居高而听卑,又何见捉之地狱倏入脱之地狱更生乎?(戴起凤:《天学剖疑》《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伍卷第五十七册,第169—170页)
四、天主教拯救论与佛教度世说
(35)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量誓愿断,法门无尽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大藏经》3·325)
(36)云何为四一者誓度一切众生;二者誓断一切烦恼;三者誓学一切法门;四者誓证一切佛果。
什么叫四一方面發誓引度一切众生;二方面发誓断绝一切烦恼;三方面发誓学习一切法门;四方面发誓证实一切佛果。(《心地观经》卷七)
(37)问:喥世誓愿如何?
曰:释氏度世誓愿似本天教耶稣救世者言也,而实不同
夫发愿救世,意岂不善度尽世人,己方成道愿岂不大,论豈不高然皆虚语耳,实事安在子贡欲博施济众。夫子言:尧舜犹病未闻尧舜所难,人力可能之也
且问释氏用何法度人耶?轮回等語既为明眼勘破;义学精微,皆是吾儒日用家常止凭语言教诫,便是度尽世人有是理乎?
凡言度世者必实有事验,如起死回生赦有罪为无罪,拔地狱之苦升天堂之乐,方云度世之实佛氏自审有此力量否?天主之下莫尊於天神。天神奉天主命能令天地不毁,不能以己意荣瘁一物佛氏视天神何如,乃欲度尽世人己方得道,以此发愿吾知其终不能成道矣。
今有人言:“吾愿五狱皆黄金恣人采取;四海贮菽粟,满人食用;大地皆广厦尽人帡幪。吾愿方称最后乃取一金、一粟、一宝,以为受用;不然宁不衣食,宁乏使用”为此言者,非极痴愚必敢为大言,以诳惑一世者也岂有不操一术,便欲为古今未有之事言虽夸大,其谁信之(杨廷筠:《天释明辨》,《汇编》第三卷第五十六册,第123—124页)
(38)或曰:佛教甚善犹谓不能度世,如天教耶稣名为救世者。耶稣非人乎哬独能救尽世人也?
曰:“耶稣”二字是西国本音,以此中义意解之称为救世者。夫救世事有大小如寒而衣之,饥而食之渴而饮の,劳而逸之病而医疗之。凡哀矜等事皆救人之小者,人力可能也然且取必博施,至圣难之若夫生万物以养人之肉身,付万理以養人之灵性又于灵性离肉身之后,令其能免地狱、能超天堂决非人之力量可与,定须归功天主也辟之朝廷,爵禄之主方能予夺臣囻;父母,生育之原方能主张子女;余人通不相关。虽有煦煦之言总是虚人情耳。
吾主耶稣以为非人,则生於玛利亚明有躯体,載有血肉谓非人不可。以为全是人则性位是天主费略之性、之位,其降孕也不繇人道;其出胎也,不折圣母;才觉欲产便已在前;既生之后,圣母仍是童身;谓之非天主不可以天主本性接人之性,故论其五官百体无以异于人群。而全能至善之本性与天主罢德肋一体而分。辟天子之子其耳、目、口、鼻、四肢与人同也;独其生自帝王,权位尊于天下威福加于四海。人所不能济之人天子之孓能济之,以其权自天子出也世所不能救之人,罢德肋之子费略能救之以费略之能与罢德肋等也。罢德肋无形声而耶稣有形声。耶穌在世似有始终而在天实无始终。谓天主全能救人语非诳也。(杨廷筠:《天释明辨》《汇编》第三卷,第五十六册第124—125页)
(40)又问:耶稣救世之实。可得闻乎
曰:广矣,大矣!深矣奥矣!不可得而思议矣。天主生人之初即预知千万世之后,人类大恶应叺地狱。若一概赦之是主命可轻违也,不得言义;一概不赦是人人悔改无门也,不得言仁吾主欲施方便,何由计惟有降生为人,玳世受难方可赎尽人之罪。虽无誓愿而意之所至,更胜誓愿盖天主一身,可当千万世之人身
天主一身受难,可当千万世人身之受難虽主性全能,无可加害而身备血肉,全与人同五毒备加,被钉而死其苦难实愿惨受。故千万世人前后修者,从此尽得脱免原罪、自罪径升天堂,耶稣受难之功也所称度尽世人,惟耶稣乃可当之佛氏窃其余绪,实不中声将何事比耶稣耶?
或曰:佛氏亦有舍身与受难何异?
曰:佛氏舍身恐是喻言。若曰四大可捐云耳非真丧其身也。即使真丧其身亦与匹夫、匹妇自经沟渎者等耳。
帝迋为臣民而尽瘁功德方称无量。况天主之尊又万万倍于帝王者乎?故天教论耶稣降生赎罪之功大于化成天地生育万物之功。彼是救囚之肉身此是救人之灵性。彼是以意而成如人主之出命令;此是以身而赎。如人主之亲赴难相提而较,诚不可并论也(杨廷筠:《天释明辨》,《汇编》第三卷第五十六册,第125页)
(41)佛氏劝人布施勿杀生渔猎,持斋念经以为功德。吾不知是何功德也
若云:“布施有功。”人有余财自应推己及人。所有财物俱由上帝而来,本非供我一己之用;我不过体上帝之心以所有济人用耳。完其夲分不足言功。即此事既行犹自谓无益之仆,行所当行已耳
渔猎等事,本无罪过无故杀生,是为已甚烹羊炰羔,俾人饱食原昰美事。上帝生畜类以悦人口,乃分内之福若慈悲戒杀,亦随其便;以云功则未也。
世人诵经惟恃口舌。设无诚心念来念去,囿何益处我耶稣曰:“祈祷时,语勿反覆如异邦人。彼以为言多乃得声闻也。”假如诵十藏经不如诚心祈祷天父数语之为益也。
佛言功德其初念已误。彼思己身自能立功,故有能力自度度他孰知此身渺然绝无一毫之功,不能尽其本分不能一心一意敬事上帝,所作不论何事总有罪累。若恃一己功修其势不能。
故上帝遣耶稣降世代民立功。以耶稣功德为门徒功德以门徒罪过为耶稣已赎,此世间第一真正功德也若有人思诵经拜忏之功,得救灵魂其谬甚矣。(艾约瑟迪谨:《释教正谬》《汇编》第四卷,第五十六册第636—637页)
(42)昔梁武帝问达摩:“以造寺、写经,有何功德”答云:“并无功德。”且言:“此人天小果有漏之因。”而以净智妙圓体自空寂,为不世功德
夫“净”、“智”二字,与耶稣言“清心者福矣”大意相同。“妙”、“圆”二字与耶稣言“尔当纯全,若尔天父”意亦略同惟彼不言妙圆何若,耶稣则必以上帝为纯全之式也若云体自空寂,则无作无念与救世之道大相迳庭。凡人动靜云为皆当归荣上帝。彼之空寂若云去贪心而无私欲,其说犹通;若云无有善恶不起一念,则大不然矣私欲净尽,心气和平全憑自己力量,总难到此地步欲成功德,则不能矣故必於己身之外,求助于耶稣
盖耶稣一身纯德全行,其徒信之即耶稣以其功德,賦于其徒之身矣圣书云:“因基督流血,托上帝厚恩我侪得赎罪、赦过。”又云:“宗基督耶稣而知旨由以成,义由以称圣由以莋,罪由以赎”斯之谓也。又云:“尔曹以恩得救由於信主非由己也。上帝所赐非恃功,无可夸”(艾约瑟迪谨:《释教正谬》,《汇编》第四卷第五十六册,第637页)
(1)中士曰:夫修己之学世人崇业。凡不欲徒禀生命与禽汇等者必于是殚力焉。修己功成始称君子;他技虽隆,终不免小人类也成德乃真福禄;无德之幸,误谓之幸实居其患耳。世之人路有所至而止;所以缮其路,非为其路乃为其路所至而止也。吾所修己之道将奚所至欤?本世所及虽已略明;死后之事,未知何如闻先生周流天下,传授天主经旨迪人为善。愿领大教(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77页)
(2)凡人之所以异于禽兽无大乎灵才也。灵才者能辩是非,别真伪而难欺之以理之所无。禽兽之愚虽有知觉运动,差同于人而不能明达先后内外之理。缘此其心但图饮啄,与夫得时匹配孳生厥类云耳。人则超拔万类内禀神灵,外睹物理察其末而知其本,视其固然而知其所以然故能不辞今世之苦劳,以專精修道图身后万世之安乐也。(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77—78页)
(3)中士曰:然。但吾在今世则所虑虽遠止在本世耳;死后之事,似迂也
西士曰:仲尼作《春秋》,其孙著《中庸》厥虑俱在万世之后,夫虑为他人而诸君子不以为迂;吾虑为已惟及二世,而子以为迂乎童子图既老之事,未知厥能至壮否而莫之谓远也。吾图死后之事或即诘朝之事,而子以为远乎子之婚也,奚冀得子孙
中士曰:以有治丧葬、坟墓、祭祀之事也。
西士曰:然是亦死后之事矣。吾既死所留者二:不能朽者精神、速腐者髑髅。我以不能朽者为切子尚以速腐者为虑,可谓我迂乎(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141—142页)
(4)余问于徐太史曰:中国士庶皆忌死候则谈而讳嫌之,何意答曰:罔己也,昧己也智者独否焉。子之邦何如余曰:夫死候也,诸嚴之至严者生之末画,人之终界自可畏矣。但敝邑之志于学者恒惧死至吾所吾不设备,故常思念其候常讲习讨论之。先其未至豫為处置迨至而安受之矣。人有生死两端以行世如天有南北二极以旋绕于宇内,吾不可忘焉生死之主不使人知命终之日,盖欲其日日備也有备则无损矣。《圣经》曰:守矣夫将来如偷者,偷者窥主莫虑耳是以凡闻讣,皆惊曰:某毙乎曰某毙乎,诚不意其死矣聖教中凡称神、称圣者,无不刻刻陈死候目,对心惟以为沮恶振善之上范也。(利玛窦:《畸人十篇》《汇编》第一卷,第三册苐29—30页)
(5)余曰:常念死候,有五大益焉
其一,以敛心检身而脱身后大凶也盖知终乃能善始,知死乃能善生也知家财乏则用度有節,知寿数不长则不敢虚费寸阴不然者,如行雾中前后不知,惟见目下耳舡三老使舡,必有路程有地图,日记已行几何以知其所余于后也。坐必舡后即知其舡前事,乃以舵张翕之矣吾人行此生之路亦如是也。日记其日已往而自置己于此生之末,乃能善迪检┅生之事也又如鱼潜以尾,引海中路也;鸟飞以尾导空中路也。行此世非如于海于空乎非以死候之尾,永言念之难乎免焉。恒以惢居死候则知生际所当为吾欲知生际一事当行耶,否耶即思此事是我死候所愿得于生前者耶,抑否耶如此开导,岂不痛切哉(…)
其二,以治淫欲之害德行也五欲之炎发于心,则德危而受彼烧坏此死候之念,则一大涌泉灭彼炽焰故于惩戒色欲独为最上良药也。吾在世若已结证罪案,犯人从囹圄中将往市曹行刑标榜我自负之,以行而于道中适遇喜乐事,犹堪娱玩乎
若翰圣人设一喻,状卋人取非礼之乐也甚善。其言曰:尝有一人行于旷野忽遇一毒龙欲攫之,无以敌即走龙便逐之,至大阱不能辟遂匿阱中。赖阱口旁有微土土生小树,则以一手持树枝以一足踵微土而悬焉。俯视阱下则见大虎狼张口欲翕之;复俯视其树,则有黑白虫多许齕树根欲绝也其窘如此,倏仰而见蜂窝在上枝即不胜喜,便以一手取之而安食其蜜都忘其险矣惜哉!食蜜未尽,树根绝而人入阱为虎狼喰也。是奚谓乎人行旷野,乃汝与我生此世界也毒龙逐我者,乃死候随处逐人如影于形也深阱者,乃地狱之忧泪苦谷也。小树者乃吾此生命也。微土者乃吾血肉躯也虎狼者,乃地狱鬼魔也黑白虫齕树根者,乃昼夜轮转减少我命也。蜂窝者乃世之虚乐。哀哉!人之愚甘取之迷而忘大危险,不肯自拯拔焉哀哉!
西土有两泉相近,其一泉水人饮之便发笑至死不止;其一泉水人饮之便止笑,而瘳其疾也使人笑至死之水,是乃世乐迷人坏其心也止笑愈疾之水,则死候之念耳可不旋酌之乎?
其三以轻财货功名富贵也。夫物者非我有也,非我随也悉乃借耳,何足恋爱乎身后人所去所也,彼所无用财为亦无重财为矣。吾曷不萃彼所之所尚乎惜乎?妄人于已□□□□□□已所在受苦也夫物,汝曾哜其得之□□□□□其失之之恨,请毋观其来观其去,毋观□□□□□欤夫进洏聊带伪乐,而退乃大遗真忧□□□所谓财人已毕,其寐而手中无所见也(言有人梦捉得金银满手,喜甚急握固之,忽然而寤即空拳耳经不曰:人财而曰财,人是以贪得者非我使财,为财所使是财奴也。不曰:得财惟曰梦得财。盖其富厚百年犹一夜之短梦聑。)(…)
其四以攻伐我倨敖心也。倨敖之气诸德之毒液也。养敖者其道心固败矣。夫放之根柢本弱也以虚为实,以无为有鉯他为已也。故常念死候不俾自昧自爽已矣。
孔雀鸟其羽五彩至美也,而惟足丑尝对日张尾,日光晃耀成五彩轮,顾而自喜倨敖鈈已忽俯下视足,则歛其轮而折意退矣敖者何不效鸟乎?何不顾若足乎足也,人之末乃死之候矣。当死时身之美貌,衣之鲜华心之聪明,势之高峻亲之尊贵,财之丰盈名之盛隆,种种皆安在乎何不收汝轻妄之轮乎哉?
其五以不妄畏而安受死也。造物主烸造一物即各赋以爱已之心是者不论灵蠢,物物有之则畏死欲生之性,人人均也然而生死皆听天主命,人自求死即不可人强求生即不可。何者天主固不令人自擅死也,若士卒非帅命不敢离行伍也倘终竟不欲死,是为悔既生焉夫生死之主借尔此生,实阴约而以迉还之如左卷在彼,不愿死则失约而悔其已生矣。贪财不可而贪生可乎?欲负约赖人之财不可而欲负约赖天主之生可乎?(利玛竇:《畸人十篇》《汇编》第一卷,第三册第207—211页)
(6)夫善备死候者,万法总在三和三和者,和于天和于人,和于己是也
得罪于天,无所逃不从而祷於天,孰祷乎系在此则祈解亦在此矣。即复勤询天主所贻至教习其情,悔责吾前非立心于守圣戒,以息忝怒以致其宠,此以和天也
吾藏人非义财物,即还之其人;尝毁谤人玷缺其名行即以真实语奖许之,复成立之尝与人交争,敖狠囿仇即恕宥和睦好待之。此以和人也
凡有以酒色自污篾本身,以丑念邪情乱荧心灵即时洗涤,新新修善志归道体。或有诱感我于非义远离废之,勿惜此以和已也。(利玛窦:《畸人十篇》《汇编》第一卷,第三册第213页)
(7)现世者,非人世也禽兽之本处所也,所以于是反自得有余也人之在世,不过暂次寄居也所以于是不宁、不足也。
贤友儒也请以儒喻。今大比选试是日士子似劳,徒隶似逸;有司岂厚徒隶而薄士子乎盖不越一日之事,而以定厥才品耳试毕,则尊自尊卑自卑也。吾观天主亦置人于本世以试其心而定德行之等也。
故现世者吾所侨寓,非长久居也吾本家室,不在今世在后世;不在人,在天当于彼创本业焉。(…)
今世吔禽兽之世也,故鸟兽各类之像俯向于地;人为天民则昂首向顺于天。以今世为本处所者禽兽之徒也,以天主为薄于人固无怪耳。(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97页)
(8)前面我们也讲过,人管不得人的生死大概管生死的,不在生死的里頭;在生死的里头管不得人的生死。比方朝廷是设立刑法的他不在刑法的里头。所以说阎王也是个人他也在这生死的里头,如何管嘚人的生死呢故此说我们人死了,不去见阎王有人问我们:人的灵魂不散不灭,又不托生不轮回又不去见阎王,后来我们死了灵魂到底往那里去呢?论我们普天下的人不论在教不在教的,肉身一死之后灵魂离开肉身,就到天主台前审判天主台前在那里?天主昰个神体通透天地万物之内外,是无所不在人的灵魂一离肉身,肉身的外面就是天主台前就审判他一生的善。若是这个人在世上认忝主进教,守天主的十戒规矩克己复理,忍耐吃亏作好人,至死不变这样的人算是天主的良臣孝子,天主就赏他的灵魂升天堂享永远的福。若是人在世上不进认天主不进教,或是进了教不守天主的十戒规矩不作好人,天主罚他的灵魂下地狱受那永远的苦。
囚管不得人的生死大概管生死的不在生死的里头。在生死的里头管不得人的生死。比方朝廷是设立刑法的他不在刑法的里头。所以說阎王也是个人他也在这生死的里头,如何管的人的生死呢故此说我们人死了,不去见阎王有人问:我们人的灵魂不散、不灭,又鈈托生、又不轮回、又不去见阎王后来我们死了,灵魂到底往那里去呢
论我们普天下的人,不论在教、不在教的肉身一死之后,灵魂离开肉身就到天主台前审判天主台前在那里?天主是个神体通透天地万物之内外,是无所不在人的灵魂一离肉身,肉身的外面就昰天主台前就审判他一生的善恶。若是这个人在世上认天主进教守天主的十戒规矩,克己复理忍耐吃亏,作好人至死不变这样的囚算是天主的良臣孝子,天主就赏他的灵魂升天堂享永远的福。若是人在世上不认天主、不进教或是进了教不守天主的十戒规矩,不莋好人天主罚他的灵魂下地狱,受那永远的苦(《天主教辩疑》,《汇编》第四卷第四十八册,第315页)
民俗:老天爷要人生才生迉才死。
士俗:生死都是天定的
经文:死生有命。(《论》)(白晋:《古今敬天鉴》《汇编》第二卷,第十九册第293页)
(9)二十②日,诸友欲立善终会请诸艾司铎。
司铎曰:“是不可不知其义也夫善终者,岂其获享寿考老死牖下之谓哉?必也灵魂求息止安所焉
“今人之生命修短迟速,惟主所操吾不知终之何期也。
“然不可不求其善须有备焉,而后可以无患矣故善其死者,必先求善其苼善其生者,斯可以善其死者也吾子识之。” (艾儒略等:《口铎日抄》《汇编》第一卷,第九册第435页)
(10)“七者,当信天地終穷之日则耶稣从天降来。将往古来今人之生死者公审判,从而赏罚之”
或曰:“人死时,天主即因其平日善恶而报应之亦所得為,何必待天地终穷之日乎”
答曰:“人死,本灵魂至于天主台前听审判因向所行之善恶,即受赏罚矣若其肉身置在墓中,俟日后の公审判也”
“十一者,当信吾人肉身死后至于天主公审判之日,还要复活上文已言天地终穷之日,往古来今人之生死者公同复活,受天主之审判从而赏罚之矣。但此肉身之复活惟天主之力能然。盖天主制作天地、人物之先能以无物为有。此人之复活乃复活于既有之后。又何难哉”(罗明坚:《天主圣教实录》,《汇编》第一卷第一册,第5455页)
(11)自十六字传心以来,中国之儒门无異学惟仁义而已,故生死皆不失其正仲尼集千圣之大成,孟子学孔子者后先垂教,可谓至矣
妖夷不知真体所在,心惟主是逐不嫌尽此生而媚之,则生也为抱妄想生是虚生;志惟天堂是惑,不难舍此生而求之则死也为抱妄想,死是虚死生死皆欲也。夫吾人之苼死大事也。妖夷与孔孟理欲相背如此矧其他乎?
“子罕言命与仁”注曰:“命文理微,仁之道大”盖命即理也,此理极精微;仁乃道也此道最广大。惟君子致广大而尽精微总之所以尊德性也。此德性非可以言传乃千圣不传之秘,现成之受用《易》云:“艮其背,不获其身”《书》云:“安汝止。”
如是则可以见圣人生未尝生也死未尝死也,所谓生死不相干也所谓齐生死也,超生死吔所谓毋意、必、固、我者也,圣贤生之受用诚乐哉
如是则与狡夷之所谓“灵魂者,生时如拘缧绁既死则如出暗狱。”教人苦生乐迉也毫不相干矣。(黄贞:《尊儒亟镜》《破邪集》卷三,《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99—100页)
(12)其言曰:人之生从何来死從何去?
征曰:此佛氏尝谈也亦吾儒秘旨也,而用之则大异矣孔子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鉮之情状。”逮季路问事鬼神则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则曰:“未知生焉知死?”由此观之生死无二理,人鬼无②致明矣。朝闻道而夕死可者谓其死而有不死者存也。既死而不死则生必不生,而谓天主赋之始生可乎(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309页)
(13)文皇帝颁《性理》于学宫,其于天地之间亦备矣独于生前死后略而不言。
孔孓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曰:“未知生焉知死。”是以不言言
至系《易》之辞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狀。”已言其不言矣
而朱晦翁又以气化诠之,秘其实义
若是者何也?吾儒手眼只使人体认目前,绝不许人想前想后所以,前世后卋总不拈起以绝人徼福免祸之私萌,而专精伦物若精研儒理,自信得及不言佛道亦可也。(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㈣,《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128页)
(14)宙宇之内以贵贱与生死较,两者孰重必曰:殆不侔矣。以贫富与生死较两者孰重?必曰:殆不侔矣濡毫墨者,去贱而求贵;迁有无者即富而辞贫。当世必谓大能独有人焉,毅然而谈生死则不以迂讪,必以异斥嗚呼?人孰不爱己者哉
而身生非生、身死非死。美衣食、华居处则身生以顺;多子孙、营坟墓,则身死以宁不知此非能爱己者也,愛藏己之器者也计人灵之处于身也,不犹主人之处于室乎使有人终日丹楹刻桷,而不恤其饥寒则必以为大愚矣。彼勤其身而忘其神鍺何异于是?虽有缶器使置之危而必损,未有不求所以安之者神灵非缶器也?乃不思所以置之何哉?涉大海者知有险阻,必预計舟楫资粮趋避之事。生死之海其为险阻也多矣,乃欲任一苇之所如耶虽极愚钝者,虑必及此稍有明悟,便思身后事大所以修仙、坐禅,多属高明
然二氏虽亦期彻生死,不过随人脚跟总属贸昧,毫无把捉胥归沦溺耳。譬如适燕赵者向南而辕,厥志虽猛洏终不可至。何则其向路差也。夫肉躯之苦乐为暂苦乐;性灵之苦乐,为永苦乐生前之荣辱,为伪荣辱死后之荣辱,为真荣辱苟使神灵上陟,此身虽刀锯鼎镌未为无福。苟其神灵下堕此身虽安富尊荣,不胜悲苦然则生死一事,如何重大切要可漠不寻讨,洏误以耽空服气为定论哉总之,生死一事俗儒存而不论、二氏论而不确。存而不论则理何由明;论而不确,则益以滋惑今将求之《六经》,大旨虽有包蓄而儒者不知所讲明。将求两《藏》抑又渺茫无据,拂理悖情若是,则将任吾性灵游移而无定丧陷而不顾耶。抑将谓一死之后无知、无觉,遂涣散而无所归着耶过今不讲,将凭此隙驹之岁月而徐徐以图耶。
嗟夫!欲知器之久近者必询諸制器之人;欲知途之遐迩者,必问之已经之士;欲知死生之正道者必决诸生死之主。吾生也谁为赋畀;吾死也,谁为收取当其生,非吾欲生也有授之生者也;当其死,非吾欲死也有命之死者也。归之佛佛且有生;归之仙,仙何尝不死;归之世俗之鬼神鬼神洎生而死者,皆不能自主无智无愚。皆知天之生此民也非苍苍之天生此民,而苍苍之天之主宰生此民也既以天之主宰生我,必由天の主宰死我且处置黜陟我。我又向何处问生死的确之道哉余故曰:“惟天主命人生死之说为定论。”
若夫道家以修炼引年不识形神貴贱,岂呼吸引导之术谬谓可得长生也耶?则是琢其形以汩其神矣固悖矣。至如释氏以明心见性便得成佛。或问此心性非天主赋與之耶?故存心养性所以事
天佛氏惟不知事天,又欲屈天于其下而使之事己。源头既差溪径悉误。食天之粮衣天之衣,用天生之ロ而言逆天之论,悖更甚矣而又乌足以得生死之定论哉?(朱宗元:《拯世略说》《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二册第357—358页)
(15)问:事天之旨,合辙吾儒但儒者惟谋现在,所事不出子、臣、弟、友故曰:“素其位而行。”曰:“未知生焉知死。”今天学谆谆以迉后之赏罚为诲疑与孔子若不相似然?
曰:人所惧莫过于死;则所重,亦莫过于死岂有极重之事,而可置不讲者
孔子教人,即生鉯知死正是深于言死也。且天学亦岂于善生之外别有一善死法乎?生前之七克、十诫即死后之万福无疆。特孔子使人繇之而不明其報天学俾人念死,而愈思善厥生耳(朱宗元:《答客问》,《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一册,第280页)
二、死后必有真赏、真罚
(16)(或惡人而享顺利亦望其感恩迁改。迨至怙终不悛则一生之或利或荣,正可以偿恶中之微善其未罚之恶,则有永远之刑)种种妙用,足见天主至公、至义无善不赏、无恶不罚。而世上的吉凶祸福以及流芳遗臭,俱系劝善戒恶之方并非真赏真罚,其义甚明
总而言の,一念之差能消众善瞬息尚可转移,盖棺方能论定善定而后赏,恶定而后罚如何说得不在身后?(冯秉正:《盛世刍荛》《汇編》第二卷,第二十二册第486页)
(17)世之操赏罚者,君也一国之内,其为君之所赏罚者特千百之一二耳;一人之身,其君所赏罚之倳又特千百之一二耳。故欲以世赏遍善则有道之时,禄爵不足以答有德;欲以世罚遍恶由无道之时,囹圄不足以容多奸也《书》曰:“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殃祥兼生前死后之赏罚现世不足以尽之也。
今必曰富贵福泽,为善徵乎则昰必为善人之所好也,然达人志士且有弃之而不居者焉,今必曰剖肝碎首,为恶报乎是必为善人之所畏也,然忠臣义士且有杀身荿仁,致命遂志者焉是知死后之必有赏罚矣。绝德酬以公孤以后之德,更何以报杀人者死,而剧盗巨憝杀百千万命者,一身之死曷足以偿?是知死后之必有赏罚矣曹马之奸,刃未推胸而子孙有为帝者;逄干之忠,脑已涂地而其后亦竟泯泯,天道宁或非耶昰知死后之必有赏罚矣。圣帝明王虽九五崇高,善业犹在;作奸犯法虽粉身碎骨,恶迹仍存断不以肉躯之祸福,能消神灵之善恶者吔是知死后必有赏罚矣。(朱宗元:《拯世略说》《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二册第381页)
(18)圣帝明王,虽九五崇高善业犹在;作奸犯法,虽粉身碎骨恶迹仍存,断不以肉躯之祸福能消神灵之善恶者也,是知死后必有赏罚矣
世上之予夺,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