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1岁后悔冲动犯错了后悔的句子辞去舅父工厂那份6000元工作折腾半年好难受怎么办?我现在很想去跳楼


在现在这疫情大环境下,我真是佩服你冲动的勇气,面子与日子相比,一文不值嘛,最好和舅父好好聊聊,重新回去接着干,晚辈做错选择了,应该给机会的,就算不成功,回不去了,没有6000的工作,哪怕找个2000的,慢慢来,人都不容易,可都在努力活着!!!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确实6000的工资是挺高的,而且现在大环境普遍都不好,要不然你在跟舅父说一下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2005 年暑假末梢,徐朗陪周尧骑着自行车在三江撒欢似的逛了一整天。

  开学后,周尧就升高三了。

  “整个学习生涯最黑暗的时期来啦!”

  “就你那成绩,紧张什么呀!”徐朗安慰他,“你们学校是省重点,你还回回考班级第一,年级前五,我要是你,睡觉都得咧着嘴乐!”

  徐朗初中毕业后进了商业职高,因表现太差,三年下来连张文凭都没混到,周尧这样的学霸在他眼里就是神。

  周尧嘿嘿一笑,自信打心底溢出,他使劲蹬起车子,仿佛未来之路在他眼前疾速展开。

  即将经过商友工业园,周尧突发奇想,扭头招呼徐朗,“哥们儿,咱进去瞅瞅怎么样?”

  这是三江最早、规模最大的外资工业园,里面厂房连着厂房,各种企业林立,徐朗不感兴趣,但周尧想去,他只能陪着。

  “将来我要到那里面找工作!先当工程师,然后做经理,总经理……说不定哪天我也能自己开公司!”周尧忍不住憧憬。

  徐朗有点羡慕,“你肯定行的。等你当了总经理,我来给你做司机。”

  周尧乐:“你就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么?”

  徐朗忽然想到:“你上完大学还回来吗?肯定去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发展了吧?”

  “当然回来!”周尧斩钉截铁,“你和霜霜都在三江,我一个人跑外面去干什么?”

  说完一蹙眉,“回来也不好,还得对着我姐那只母老虎!”

  徐朗笑,“你姐心眼挺好的,就是嘴巴凶一点。”

  工业园门口,一名保安背手站着。

  周尧翻身下车,意气风发走上去,礼貌地问:“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保安上下打量他,“学生吧?”

  “不能进。这人家上班的地方!”

  “……哦。”周尧一下就蔫了,推着车子灰溜溜返身。

  徐朗不干了,“凭什么不让进?那么多人他问都不问一声就给进了——我偏要进!”

  周尧见他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慌忙拦住,“算了算了,快五点了,咱回家吃晚饭去!”

  饭桌上,徐朗把保安阻拦的事一说,就惹得周岚哈哈大笑,伸手一拨周尧的脑袋,“我弟啊,书读多了,就是个榆木脑袋——你跟保安废什么话嘛,直接进去不就得了!”

  周尧自尊心严重受损,“笑什么笑?我那叫有素养,做人就得堂堂正正,靠浑水摸鱼进去看一眼有什么意思?能在里面找着份工作才叫本事!”

  周岚一听,立刻转身,从挂在衣架上的帆布包里掏出份表格,在弟弟面前来回晃着,得意洋洋说:“看到没有,艾斯的岗位申请表,我明天就去面试!”

  周尧故作惊讶:“不是应聘工人吗?四肢俱全、脑袋不傻就能进了,还用面试啊?”

  周岚一把掐住他耳朵,前后左右多角度使劲扭。

  周尧甩不开,疼得大叫:“妈!周岚个笨婆谋财害命啦!”

  母亲钱慧玲早已见怪不怪,人都没出来,只在厨房里喊:“吃饭别闹,容易消化不良!”

  周岚啐弟弟,“你有个屁财,零花钱都是我给的!”

  “你给了妈就是妈的了!”

  徐朗劝道:“你俩别绕口令了,赶紧吃饭吧!”

  两兄妹同时起身拉架,勉强把姐弟俩分开了,周岚意犹未尽,隔空威胁周尧:“臭小子,今天的碗你洗!”

  “放屁!今天轮到你洗。”

  徐朗笑着对周岚说:“咱们老早说好的,洗碗这事谁也不能耍赖皮。”

  周岚瞪他,“你俩这么好,行,你替他洗。”

  徐霜见状说:“我来洗吧!”如果有谁想耍赖不洗碗,总是她做接盘侠。

  这回周岚没答应,正义凛然道:“不行!不能惯着这俩爷们!将来娶了媳妇,活儿全让媳妇干,我可看不过去!”

  徐朗心一跳,迅速扫她一眼,“你想多了吧?不就洗个碗吗?”

  徐朗的爷爷在门外摆个小方凳独酌,周家屋里的动静听了个满耳,忍不住恼火,“吃个饭都不让人清净!”

  让徐家兄妹到周家吃饭是周岚的主意,徐朗父母离婚后,母亲不知所踪,父亲沉迷赌博,没给家里做什么贡献,倒是添了一屁股债,眼见扛不住了,也来了个脚底抹油,从此音信皆无。兄妹俩只能跟着爷爷过。

  爷爷没钱,脾气又坏,哪有心情给孩子弄吃的,天天咸菜山芋的对付,一丝荤腥不见,周岚看不下去,硬是把他们拉自己家来了,照顾兄妹俩自尊,象征性地收一点饭钱——徐朗时不时会打点零工,手上有几个闲钱。

  徐爷爷坚决反对,觉得合伙吃饭没规矩,为此没少跟钱慧玲牢骚,但钱慧玲作不了女儿的主。

  周岚也曾招呼徐爷爷一起吃,但他很固执,不受嗟来之食,依旧顿顿咸菜山芋粥,外加时不时骂几句大街,聊作下酒小菜。

  徐朗朝门外的爷爷喊:“我们开玩笑呢!”

  爷爷一听有接茬的,更来劲了,“呸!你个没出息的,书不好好读,连顿像样的饭都混不上,还有脸开玩笑!”

  徐朗被骂惯了,做个鬼脸没吭声。

  周岚拔高嗓门喊:“行啦,爷爷!你家还有徐霜呢,霜霜成绩可好了,将来准有出息。总不能所有便宜都让你们一家占了吧,人得知足!”

  爷爷气壮山河地吼:“女孩子读书好管屁用!将来都是别人家的!你也一样,什么事都要争出头,你一个女孩家,还想学公鸡打鸣儿呢?”

  周岚噌地就站起来:“嘿!这老头,又跟我犯浑?”

  徐朗忙拉住她:“犯不着跟他认真!”

  周岚只管撸袖子:“我可不像你,能由着他骂,我跟他客气,叫他声爷爷,他要跟我混账,我就掀了他桌子,让他连咸菜都吃不上!”

  周尧白了姐姐一眼,“你得啦!忘了上回跟老头掐完架,他差点把咱的房子给点了?”

  徐朗也只管软声劝着,外面爷爷骂差不多了,已经进入总结,“这家里的男人,没一个中用的,全是废物点心!”

  周尧噗嗤一声笑起来,“你们听听,他把自己都骂进去了,充分说明老人家很有反省意识。”

  周岚这才坐下,气哼哼说:“他就配一个人吃。天天山芋粥,噎不死他!”

  钱慧玲这时才从厨房里出来,嗔责女儿,“你少咒别人。”

  边说边扫了眼几个孩子的饭碗,周岚周尧光顾着闹架,饭还没动几口,徐朗饭量大,得用海碗盛,一碗就够;徐霜的碗最小,她又是最乖的,从不跟其他人瞎闹,总是安安静静吃自己的,猫似的几口饭,已经见底了。

  “霜霜,要不要再添点饭,你吃太少了。”

  徐霜脆生生说:“不用了阿姨,你也赶紧来吃吧!”

  “我不饿,你们先吃。”

  钱慧玲在桌边站着,忧虑地盯住女儿,“你也该有个女孩样了,动不动就破口大骂,传出去名声坏了,将来还怎么嫁人。”

  周岚骄傲地一仰脖子:“我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周尧闻言,哈哈大笑以示鄙夷,徐朗则飞快地朝周岚脸上和胸前扫一眼,赶紧又埋头扒饭。

  周岚的自夸实非吹牛,她虽然皮肤不白,但长得饱满匀婷,一张鹅蛋脸,脸上全是胶原蛋白,两边各一个酒窝,笑起来能迷死人。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掰了根花色复杂的辫子甩在脑后,式样虽老式了点,架不住青春四溢。个子不高,但丰腴圆润,尤其胸前那富有弹性的一对,呼之欲出,格外惹人注目。

  以前在学校至少有一打人追她,现在正打工的那家餐馆,从厨师到服务员,好几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都羞答答向她表达过爱意。不过她一个都没看上,她才 21 岁,急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钱慧玲笑起来,“你脸皮比城墙厚。”

  周尧眉飞色舞比划出一个两尺的厚度,“至少这么厚——不提咱菜花巷啊,光这张桌上就有人长得比你漂亮!”

  周岚立刻拧起双眉,“谁?”

  周尧朝徐霜一指,“霜霜啊!长得比你漂亮,还比你白!”

  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刷刷都冲徐霜奔过去,徐霜本就腼腆,被这么一打量,脸立刻红了,衬得肤色愈发雪白。

  大家以前都拿她当小孩看,这会儿定睛一瞧,还真是,一张没有瑕疵的瓜子脸,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虽然穿着洗到看不出本色的连衣裙,却难掩秀丽。她 14 岁了,嫩生生的年纪,好看得仿佛一截初藕。

  周岚惊喜之余难免也多了一丝酸溜溜的味道,忍不住打趣周尧,“敢情咱们一屋子睁眼瞎,就你眼睛好使唤,暗戳戳给自己盯了个媳妇。”

  徐霜大窘,脸快埋进碗里了。周尧饶是伶牙俐齿,这会儿也仿佛被戳中心事,讷讷地忘了反击。

  周岚洗碗时,钱慧玲进来帮忙,周岚正色对母亲说:“妈,你别听那老东西胡说八道。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你将来未必指望得上弟弟,但只要有我在,不会不管你。”

  钱慧玲感慨:“我知道,你爸一走,多亏有你在,家里还有个样子,看看徐家,唉,那俩孩子够可怜的。”

  外面有人喊徐朗,鬼鬼祟祟的,“阿朗!阿朗!”

  周岚竖起耳朵听着,徐朗的声音很快传出来,“干嘛呢小七,探头探脑的,做贼啊?”

  “你爷爷在不?我怕把他招出来咬我!”

  “你他妈怎么说话的,你爷爷才咬人呢!”

  小七嘿嘿笑两声,“晚上看电影,去不去?”

  脚步声远了,周岚肩膀垮搭下来,把碗放在清水里一个接一个地过。

  承诺过的悬疑爱情文来啦!

  写这个故事其实蛮忐忑的,在我的规划中,这又将是个大长篇,而刚完成一个大长篇的本作者,对再次启程跑一场马拉松感到无比心虚,如果不是之前已经放话要写,很可能就耍赖皮拖着了,哈哈!大家喜欢的话就请多多支持,评论、投票、订阅都行,给我动力尽早跑完全程哈!

  更新频率:工作日更新~~

  徐朗随小七走到巷口,接过小七递上来的烟,低头凑打火机上接着了火,双手往兜里一插,娴熟地吞云吐雾起来。

  小七说:“晚上九点,文化宫北门,跟老魔头他们干一架,约不约?”

  徐朗眯眼:“不是说看电影么?”

  “看个蛋电影!”小七往地上吐口唾沫,“再不给老魔头点颜色瞧瞧,咱们九中出来的快成笑话了!老三让我务必把你叫上,你到场了,咱们就有必胜的把握!朗哥,你怎么说?咱不能叫人给看扁啦!”

  徐朗从嘴里吐出个烟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打咯!”

  小七兴奋地捶他一拳,“就这么定了!记着哈,八点半,文化宫北门碰头!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回见!”

  徐朗叼着烟,懒洋洋往回走,快到家门口时,不提防有人抓着盆出来泼水,哗啦一声,差点溅到徐朗身上,他刚要跳脚骂,一见是周岚,满脸的火气立刻烟消云散。

  反倒是周岚,皱眉打量了他几秒,忽然冲上来,拔了他嘴里的烟往地上一扔,又抬脚踩灭,虎视眈眈瞪着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徐朗讪笑,“头一回。”

  “你绝顶聪明啊,头一回就抽这么熟练了?”

  徐朗心虚,“真是第一次。”

  周岚命令道:“看着我!”

  徐朗比她高半个头,只能垂着脑袋与她对视,周岚亮晶晶的双眼像刀子似的往他心里剜,他坚持不了两秒就把视线挪开了,脸通红。

  周岚露出胜利的笑容,抬手在他头顶上狠刮了一下,“你撒谎我会看不出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再让我发现,罚你洗一个月的碗!”

  “我都 19 啦!不是小孩子了!”

  徐朗嘟哝着抗议,但周岚已经扭身进屋,他摸了把被周岚刮过的地方,心里又甜蜜又惆怅。

  艾斯是一家皮具制造公司,以制作皮包、皮具饰物为主业,是两个中高端畅销品牌的指定制造商,规模虽不大,但因准入门槛不低,利润颇为可观,且订单量一直很稳定,业内口碑良好,又是传统制造型企业,遭受外界的冲击不像新兴行业那么直接,在商友工业园已经营十年之久,不出意外的话,还将继续四平八稳地发展下去。

  周岚申请的是制造二部一个油边检验的岗位,她对这个岗位是干什么的并不了解,好在面试中也没人问及。

  面试官有男有女,男的坐主位,女的靠边,看样子只是做做记录,她一进门,男士们刷一抬眸,眼神都有点直,这姑娘长得真叫一个正点,眉目俊俏,身娇腰软,最要命是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听讲话时忽闪忽闪的,快把人闪晕了。

  周岚眼见面试官们脸部线条纷纷柔软下来,心里顿时有了底,牢记妈妈的话,态度要端正,讲话要和气。

  问题很简单,无非户口、学历、工作经验等背景信息,三言两语就交待明白了。

  一个看着像领导的男人跟她开玩笑,“长这么漂亮,分到线上去做工有点可惜了,你要是有大专学历,怎么也得把你放办公室里,就算什么都不会干,大家看着也心情舒畅啊!”

  男人们借机哈哈大笑。

  明知是玩笑,周岚还是突然后悔了一下,她高考是考取了一所大专院校的,但自作主张把通知书撕了,选择打工挣钱。并非她有多伟大的牺牲精神,而是早对上学这件事厌烦了。

  “妈,咱们家只供得起一个人上大学,就让周尧去读吧!”

  钱慧玲叹口气,没说什么。

  周岚上午参加面试,下午就收到了录取通知,被分配在制造二部,这个部门主要生产票夹、零钱包等小皮具,周岚负责出货——有人来提货,点清数量交付,做好登记即可,比油边检验员轻松多了。

  出货组一共六个人,分三组轮班,每组两人,共享一个狭小的办公室,虽然简陋,但多少享有点隐私权,看上去体面。据说线上的工人都以能混入出货组为奋斗目标。

  周岚去部门报到那天,引来好些群众围观,都想看看让面试官们赞不绝口的美女长什么样,被周岚的搭档袁喜连推带搡驱赶了个干净。

  “看耍猴呐!一群神经病!班不好好上,哪有热闹就往哪儿凑!”

  袁喜三十多岁,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因为经常跟质量部的人吵架,养成了一副粗嗓门和一个暴脾气,周岚不免头疼,这么暴躁的搭档,自己很难不踩雷啊!

  不过几天相处下来,周岚发现自己多虑了,袁喜为人干脆爽利,心里不藏疙瘩,有事说事,跟周岚的脾气相仿佛,两人居然颇为合拍。

  也是袁喜告诉周岚,把她安排在出货组是林清扬的意思,林清扬是制造二部分管成品和出货的经理,至于为什么,袁喜朝她挤眉弄眼,“你自个儿猜!”

  不管怎么说,周岚还是对林清扬心存感激,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是面试时的哪一位。

  上班第三天,有个三十来岁领导模样的男人背着手走进办公室,袁喜敞亮地喊了声:“林经理,出差回来啦?”

  周岚抬头一看,不就是那位跟自己开玩笑的面试官嘛,原来他就是林清扬啊!她忙起身,恭恭敬敬叫一声“林经理好!”

  林清扬笑吟吟看着她,“还习惯吗?”

  “袁喜有没有欺负你?”

  周岚心里纳闷,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弱不禁风,那么好欺负么?

  “呵呵,那就好…….工厂参观过了吗?”

  袁喜立刻抢答:“她来报到那天就参观过啦!”这是她的职责。

  周岚也忙点头,所谓参观,就是袁喜领着她在车间里穿梭一番,给她简单介绍了各个工位的作用,诸如开料、油边、车位作业、打五金等等,周岚看得眼花缭乱,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对她的工作而言,不了解也没影响。

  林清扬意犹未尽似的又问:“展品室也看过了?”

  袁喜说:“那个我们可没权限进去,要 Linda 批准的呀!”

  林清扬嘴角一弯,脑袋朝周岚一勾,“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展品室的门锁着,林清扬不知问谁去讨了把钥匙来,开门进去,先把灯全打开,周岚只觉得眼前一亮,像进了商场的皮包专柜,鲜艳的色彩堆砌出一个豪奢的世界。

  实际上周岚很少去那些女包专柜转悠,知道自己买不起。但现在不一样,它们是艾斯的产品,也许以后会经过她的手送出去,抵达真正的专柜,很奇妙的感觉。

  她在玻璃柜前缓缓挪步,“这些,都是我们艾斯做的包?”

  林清扬跟在她身后,“对,不过都是委托制造,出厂前都会贴上委托方的品牌……这两个是意大利的牌子,那些是法国的。”

  他随口报出一串周岚听都听不懂的名字,又补充说:“艾斯的货会全部发到欧美市场销售,不过中间要经香港总部转下手,以总部的名义发出去。”

  “为什么?”周岚总算能插上话了。

  林清扬耸肩,“一直这么做的。我们的订单、财务都由总部统一管理,这里只是艾斯的一个加工厂罢了。”

  “那总部都干些什么?”

  林清扬笑起来,但还是耐心回答了她,“艾斯总部是做贸易起家的,代理过不少欧美的服饰品牌在香港和东南亚的推广,八九十年代,艾斯在东南亚服装代理行可是很出名的,至于现在么,这些业务虽然还做着,但行业竞争激烈,业绩大不如从前了。”

  周岚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林清扬又把话题转回来,“你喜欢哪款女包?”

  周岚的目光从那些流光溢彩的女包上滑过,当它们成为一个整体呈现时,她觉得美极了,不过真要一个一个挑选,又很难定下来,不是说不好看,而是每个包似乎都跟她隔着点什么,也许因为它们过于华丽了,以至于有些不真实,她很难产生拥有它们的渴望。

  视线最终落在一只式样极为简单的黑色女包上,似乎是一张整皮制成,没有花纹、配饰、铜钉,只在包口钉了块银色小钢牌,印着极小的字体。

  周岚弯腰细细辨认,“J-a-s-m-i-n-e。”

  她英语还没忘光,想起来是茉莉花的意思。

  “我喜欢这个。”她指了指这只包。

  林清扬有些意外,“这是艾斯自己的品牌,向总亲自设计的。在美国卖得还凑合,但亚洲地区的消费者太看重名牌,公司又没钱做推广,一直卖不动,现在已经完全退出了。”

  “艾斯工厂的总经理。”林清扬一顿,“是个很有想法的老板,这个展室,这些展柜和灯光,也是按他的要求布置的。”

  他手机响,接起来聊了几句,挂掉,扭头对周岚说:“走吧!我得去开会了,以后如果遇上麻烦,可以和袁喜说,也可以直接找我,我的办公室在二楼。”

  袁喜偷偷警告周岚,“你要想在艾斯长待,和林清扬就别太近乎了。”

  “他不是我们经理吗?”

  “搞不好哪天就走了。”

  “他得罪了 Linda,Linda 想把一朋友的儿子塞他手下当个小主管,但林清扬面试后觉得不合适,愣是给拒了,弄得 Linda 灰头土脸的,她心眼小,有仇必报,而且习惯连坐。”

  周岚噗嗤:“连坐?”

  “清宫戏看多了呗——瞧你人不错,我才提醒你,别给牵连了,不划算。”

  “我打小就有个绰号。”

  袁喜大笑:“得!你跟我真投缘,脾气都犟得一模一样!”

  午饭时间到了,袁喜招呼周岚一起去餐厅。艾斯不供应伙食,员工三餐得自备。

  袁喜告诉周岚,一开始公司也是供餐的,但大家普遍对伙食不满,个别能算的还头头是道分析出五元一餐的饭成本几何,被供应商黑了几何,行政部经办人员又雁过拔毛了几何——

  “这么一顿饭,说五块钱,吃到咱们嘴里,至多也就两块!”

  这些话渐渐传到行政人事总监 Linda 耳朵里。Linda 最爱讲民主,民主的后果便是取消供餐,每人每天五元餐费补贴,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吧。

  公司的餐厅还保留着,此外增加了一块能够热菜热饭的地方,简朴的员工为了省钱大都自己带饭。

  周岚初来乍到,事事都爱跟着袁喜,吃饭当然也是两人一块儿。袁喜爱扎堆,周岚于是旁听到不少公司逸闻,大家议论最多的是管理层,其中首推 Linda,简直是最佳佐餐小菜。

  “Linda 原先在总部就是个小文员,混了半辈子,终于逮着个机会来大陆做总监,干劲可足了,她在那个什么香港商友俱乐部里好像还是理事,忙得不得了!”

  “反正她没结婚,有的是闲工夫!”

  “哎,她是不是暗恋向总来着?”

  “少胡扯,她都快五十了吧?向总才四十!再说,向夫人可是大美人,向总怎么可能看得上 Linda!”

  “向总和向夫人基因好,才生得出向公子那样的小正太,天呐,不要太漂亮哦!”

  袁喜掐指算,“五年前向公子来参加家庭日是上初二,现在应该上高三了吧,17 还是 18 岁来着?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

  “肯定更帅了呗!哎呀,那年家庭日,围观他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人孩子给吓坏了,以后再没敢来!”

  袁喜忽然转头看周岚,“对啦!向照一在一中,和你弟弟一个学校!”

  周岚诧异,“是嘛!我回去问问我弟!”

  袁喜特地给她在桌上把向照一的名字描画了一遍。

  周岚问:“公司里香港人多吗?”

  “四五个吧——除了向总,就是行政部的 Linda,销售的程珣,财务的何泰……”

  有人补充,“还有小向总呢!”

  袁喜一嘬嘴,“他来了没俩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记得他呀!”

  周岚听得晕,“小向总又是谁?”

  “向总的弟弟,不是一个妈生的,现任向董夫人是小向总的妈……”

  正聊得欢,忽然有道阴影压在饭桌上,周岚扭头看,吓一跳,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杵在她旁边,铜铃似的眼睛正瞪着她细瞧,仿佛她是橱窗里的标本。

  有人扯嗓子问:“程总怎么跑这儿来啦?”

  “吃过饭散个步咯!”那人讲一口港味很浓的普通话,说话时目光依然赤裸裸盯着周岚,没有挪开的意思。

  周岚扛不住,抓起饭盒先撤了,袁喜赶紧跟上来。

  “程珣啊,销售部总监,老顽童,特爱发神经。”

  周岚皱眉,“这里的领导有正常人吗?”

  袁喜想了想说:“向总啊,向总人很好的,对员工客气,讲话斯斯文文,我从没见他发过火。可惜,向夫人是个病美人。”

  “尿毒症,刚动完换肾手术,命算保住了。”

  袁喜给周岚带来程珣对她的评价,“漂亮是漂亮的,就是胖了点。”

  周岚最恨人说她胖,震怒之下,发了狠,要减肥!

  她说到做到,回家翻箱倒柜找出只上学时用的饭盒来,粉色的,小小只,用洗洁精洗了三遍,往钱慧玲面前一拍,“妈,以后拿这个饭盒给我装!”

  钱慧玲皱眉,“这么小的饭盒,你能吃饱吗?别听那些人胡说,你骨架小,显得肉多一点,哪里就胖了?把自己弄成一副骷髅有什么好看的?”

  但不管母亲怎么劝说,周岚矢志不渝。

  周尧放学回家后得知,便说:“妈你理她干什么!说她别的都要和你顶,一说她胖立马没脑子——哎,姐,上次你减肥,把自己折腾得反而胖了三斤,这回你打算长几斤?”

  “周尧你欠揍是不?”

  周尧对母亲做鬼脸,“放心,等她饿上三天,准又偷偷把饭盒换回去!”

  周岚从房间里蹿出来,双手叉腰,铿锵有力,“我要是换大饭盒我是你孙子!”

  周尧纠正她:“你当不了孙子,只能当孙女。”

  吃晚饭时,周岚总算也逮到周尧的痛处了。

  “向照一?原来他是你们老板的儿子啊,他是跟我同班。”

  周岚双眼发亮,“是不是很帅?是不是很帅?”

  周尧鼻孔朝天,“花痴!”

  周岚则心情舒畅,“那就是真的帅啦,瞧把你酸的!”

  徐朗说:“再帅也没用,成绩肯定没阿尧好。”

  周尧脸色忽然阴沉下来。

  周岚见状,“啊”了一声,对弟弟无限同情,“完蛋了,长得比你帅,成绩还比你好,周尧,你的劲敌终于出现了啊!”

  向明诚刚出现在接机口,何泰和长叔就同时迎上去,何泰的目光朝向明诚身后撩了眼,神色颇为复杂,目光与向明诚的碰上时,两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司机长叔接过向明诚手上的行李箱和电脑包,向明诚说了声谢谢,便与何泰并肩走在长叔身后,三个人一起往停车场方向去。

  何泰问:“宇仔没一起回来?”

  “嗯,回去的路上就跟我抱怨,在工厂这两个月和坐牢没分别,快憋出病来了。”

  何泰想起向星宇天天无所事事的样子,日子的确难熬,忍不住笑,随即又收敛,“方总还是会让他回来吧?”

  向明诚轻拍两下他肩膀,“果然是方总的老部下,对她很了解。”

  明诚赶飞机前,照例去父亲向乔然的办公室道别,出来时在走廊上“撞见”方静菊。

  方静菊 31 岁嫁给向乔然,嫁的时候就不年轻了,但她素来争强好胜,又懂得保养,如今年近六十,依然保持着窈窕身姿。

  很多年以来,明诚一直暗地里猜度着她能够驾驭父亲的原因,或许就是这股从不放弃的好胜心让向乔然最终屈服于她,当然还有旺夫运的说法——娶方静菊之前,向乔然的生意始终半死不活,两人结婚后,没几年就蒸蒸日上起来。

  方静菊含笑招呼他,“巧啊明诚,我正有点事要和你说,来,到我办公室坐坐。”

  说的就是向星宇的事。

  “宇仔年轻,读了这么多年书,一点实际经验没有,本来我想让他在总部跟着我学,可你爸爸坚持要让他去工厂锻炼,说放在身边他永远独立不了,我也没办法,你爸爸是董事长嘛!”

  明诚微笑听着,心里自然明白她的话全是胡扯。

  十年前方静菊怂恿父亲把他踹到大陆去自谋发展时,完全没料到有一天他能成气候,现在艾斯在三江发展得越来越好,方静菊看在眼里怎能不如坐针毡?把星宇安插到他身边,显然是争夺工厂控制权的第一步。

  明诚并不点破她,也没表明任何立场,只礼貌地问:“那么,宇仔什么时候再去三江?”

  方静菊一脸镇定,“很快。到时你这个做大哥的可不能再让他闲着,就是去做流水作业也是很好的锻炼嘛!”

  他在方静菊的财总办公室待了十分钟,然后赶赴机场。方静菊把时间掐得很好,星宇的问题,十分钟敲山震虎足矣,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没别的话可说,从来没有。

  长叔阖上后备箱盖子,紧接着拉开后座车门,明诚与何泰相继钻进去。

  “下季度的开支费用拨过来了吗?”明诚问。

  “今天上午刚到账。”何泰抱怨,“现在拨款的时间越来越随意了,全看方总心情,这样下去真吃力。”

  三江工厂的财务归总部管理,营收和工资全由总部结算、发放,何泰只负责理清工厂账目,定期做预算和请款,对于一家发展中的工厂而言,无异于给人掐住了脖子。明诚与父亲谈过多次,但因为方静菊不松口,这种状态只能持续下去。

  何泰的抱怨没有让明诚脸上流露出愤慨,只淡淡地说:“实在来不及周转,先用小金库的钱顶一下。”

  何泰点头,抬眸朝专心开车的长叔扫了眼。长叔给向明诚当司机快十年了,明诚很信任他,但何泰还不习惯在第三人面前提及诸如小金库这样的秘密。

  “照这么说,扩建厂房的事也谈不到了?”

  明诚“嗯”一声,心里想,即便方静菊同意扩建,大概也要等到星宇接手后,这笔钱才能批得下来。

  何泰摇头叹,“宁愿把钱拿去炒金融,也不肯花在实际建设上。”

  “炒股来钱快,我们做实体的,一年挣到的钱还不如人家在股市里翻一个跟头。”

  “呵呵,98 年金融风暴吃的亏还不够?”

  何泰也是金融业出身,早年替方静菊做投资,帮她赚到不少钱,金融危机他也被波及,找方静菊求门路,正巧明诚在三江的工厂刚建成,方静菊便介绍他过来做财务总监,明着算帮手,实为替她做眼线。

  不过何泰的脾气是跟着谁就忠于谁,他与明诚合作了八九年,钦佩明诚的为人,不但不再把明诚的消息透露给方静菊,还经常帮明诚出主意与她对抗。

  “干脆我们截留三分之一订单,自己接自己收钱,以后不用再看总部的脸色。”

  明诚说:“我也想过,但那样等于撕破脸了……董事长不会支持我们,反而给了方总收回管理权的借口,到时我们会很被动。”

  何泰一听也有道理,只得闷不吭声。

  明诚反过来安慰他,“现在的业务量,我们可以应付过来,其他事不急,慢慢再作打算。”

  到了家里,保姆长婶赶忙往二楼跑,要去通知李欣茹,被明诚制止了。

  “我自己上去吧。”

  长婶汇报说:“照一今天也回来了,在太太房里说话呢!”

  明诚点头,脱了外套交给长婶挂起来,自己走到楼梯口,拾级而上。没到二楼就听见李欣茹和儿子的说笑声。

  李欣茹动过手术后,身体状况虽在控制之中,但她天生体质弱,恢复得慢,整天闷在家里,心情也不好,明诚本来可以在香港多待几天的,但今天是欣茹生日,他无论如何得赶回来,不光为了妻子,更是为了照一。

  照一平时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周末才回家,他拒绝找保姆去公寓照顾自己,明诚到那里看过一眼,照一把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

  照一和母亲感情极好,逢母亲有事,他即便学业再忙也会赶回来。李欣茹刚动完手术,明诚因公务实在脱不开身,赶着出了趟差,照一整整两周没理他。

  “你爸爸年轻时在香港,也是商圈里的红人,长得一表人才,又温文知礼,好多人想把女儿介绍给他,他都看不上,偏偏挑了我。那时候我初到香港,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懂,遇上你爸爸,真是我的福气……”

  这是李欣茹一辈子的骄傲,明诚选了自己,而非一个正宗的香港女孩。

  明诚在楼梯口收住脚,李欣茹的话像飞来一掌,将他推回二十年前,他俩初相识的一刻。

  那天,他坐在一家干净朴素的茶餐厅里,手边放着早报,边吃早点边翻看。

  “先生,您的咖啡。”

  一个紧张兮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讲的是普通话,他抬头扫了对方一眼,多少有些意外,那女孩长得很漂亮,他不懂她为什么甘心在这里端盘子。

  等两人相熟后,明诚问过她这个问题,欣茹告诉他,她还梦想着上大学。

  李欣茹是 80 年代末到香港的,她在内地高考不顺利,上了两年大专,心有不甘,靠亲戚的关系赴港,想要继续求学,给几所大学递了申请,都没有音信,亲戚也不富裕,帮不了她太多,只能一边打工一边等。

  期间也有星探看她长得漂亮介绍她去拍电影,但试镜时她手足无措,而且粤语也说不好,没能吃上演艺的饭。

  明诚对她的梦想颇为赞赏,热心帮她联系了学校,下半年便顺利考入,李欣茹如愿以偿上了一年学,最后还是辍学嫁人了。

  “欣茹,生日快乐!”

  明诚出现在房间门口,李欣茹终日灰暗的脸上立刻浮起一层光芒,“刚下飞机吧,公司去了吗?”

  “没有,今天休息,专门陪你。”明诚笑着走进去。

  照一起身,朝父亲点了下头,便算打过招呼。

  明诚的视线从妻子脸上移到儿子身上,照一 18 岁了,个子很高,已经超过自己,他长得像母亲,白净清秀,短寸头又让他看上去不失英气,眉宇间的神情却酷似父亲,笼着一层薄雾,给人恰当的距离感,他很沉静,平时话不多,这一点也像父亲。

  明诚知道他在学校很受欢迎,负责接送照一的长叔告诉过明诚,经常有女孩子追到车边给照一塞纸条和各种小礼物。

  “妈,我去温一下功课,吃饭叫我。”

  照一帮母亲拉了拉被子,转身出去,看都没看父亲一眼。

  “我跟他说,学校忙就别回来了,他不听。”李欣茹的埋怨里透着喜悦。

  “功课很紧张吗?”明诚问,多少有些落寞,但掩饰得极好。

  “怎么不紧张,高三了嘛!”

  照一小学读的是国际学校,升初中时,明诚拿了张三江最好学校的考卷给他做,得分很低,明诚认为国际学校教授的知识太浅,学风也不够扎实,便把照一转入本地初中,在李欣茹的督促下,照一考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他说大学还是想出去读。”

  “也行。想读哪所,等敲定了我给他找推荐人。”

  李欣茹要下床,明诚忙欠身扶她,“要不,就在楼上吃吧?”

  李欣茹笑,“长婶今天做了好多菜,都是你和照一爱吃的,还是下楼吧,人多热闹,我没那么脆弱。”

  客厅里,长叔帮着长婶已将一桌菜摆好,夫妇俩没有子女,特别喜欢照一,从他还是个小男孩开始就悉心照顾,看着他长大。两人在向家服务了近十年,彼此情同亲人,吃住都在一起。

  餐桌中央是明诚定的生日蛋糕,上面有“庆祝新生”的字样。

  全部摆好后,长婶才去叫照一下楼,五个人围桌吃着,给李欣茹庆生。

  家里难得凑这么齐全,欣茹高兴,话也多了不少,大家看她爱说,也都摆出感兴趣的样子听,虽然她已很难讲出新鲜话题,颠来倒去都是些老黄历。

  “当年不少港人来大陆做生意,很多家属不愿跟过来,可我觉得家庭比什么都重要,一家人在一起,明诚才能安心做事,就带着照一过来了。可惜我不争气,生了这么麻烦的病……”

  明诚扫了眼儿子,这些往事照一应该听母亲说过很多遍了,但他从不打断,专注倾听,在该需要他安慰的地方软声细语安慰。

  分吃完蛋糕后,照一坚持要回学校晚自习,由长叔送他去。

  照一不许母亲起身,李欣茹只得坐着叮嘱他,“要认真学啊!”

  照一弯腰抱了抱母亲,在她耳边说:“放心吧妈妈,为了你我也会好好学的。”

  明诚陪儿子走到车库,长叔进去把车开出来,明诚心血来潮说:“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照一依旧不看他,静默了片刻才说,“对我妈好点。”

  明诚无言,看着儿子上车,又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父子原本感情不错的,忽然起转折是在两年前,明诚与女友在异国街头闲逛,不其然被照一撞见——他参加了游学夏令营,而明诚根本没记住儿子会去哪些地方。

  他不常做那种事,只是那时候李欣茹的病经年不见好转让他心烦,香港那边,方静菊不仅不会提供援手,还会在背后幸灾乐祸,他非常需要宣泄。

  可他无法向 16 岁的儿子解释清楚,对照一来说,背叛妻子等同于背叛整个家庭。

  那以后,明诚没再找过女朋友,但照一对他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深夜,明诚把李欣茹扶上床,转身要走,手被欣茹抓住,“你不陪我吗?”

  明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明诚刚认识欣茹时,她光彩照人,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他喜欢上她,不光因为她的美,更因为她眼里那股对成功的渴望。

  可惜结婚后,那种光芒在欣茹眼里消失了,她的世界只剩下明诚,有了照一后,又终日围着儿子转。

  在多数人看来,这不算坏事,只是明诚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关房门时,不小心看到李欣茹伤心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很残忍,但他对妻子的爱,早在她生病前就消磨光了,而他早已厌倦,不想再欺骗彼此——他做不到,留在她房间,违心装出还爱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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