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树干很高,且会结出一串串葡萄像什么垂直下来一粒粒的果子是什么树,像橄榄,但是是圆的是什么东西

{"subject":[],"content":"发信人: pas (桑葚), 信区: Literature
标&&题:&&&&&&攵学月刊《橄榄树》九八年十月号B册 (转载)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Oct&&2 15:19:43 1998) && 【 以下文字转载自 Poetry 讨论区 】
【 原文由 pas 所发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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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E TREE, a Chinese Literary Monthly since 1995, Vol. 44B, Oct. 1,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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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 %%&&&&0**0
\\\\*0@0&& %% %&&&&&& 0&&&&&&&&&&&&&&&&&&&&&&&&&&文学月刊·1995年創刊 &&&&&&0&&&&&&%%&&&&&&&&&&&&&&&&&&&&&&&&1998年第10期B册·总第44期 &&&&&&&&&&&&&&%%&&&&&&&&&&&&&&&&&&&&&&&&&&&&&&&& 1998年10月1日出版
-------&&&& %%%&&&&&&----------------------------------------------------- &&&&&&&&&&_.%%%^%*&&&&&&&& 诗歌·小说·散文·戲曲·影视·批评·文史·翻译
-------------------------------------------------------------------------- &&                本 期 目 录
                ~·※·~ && 【河床】
 搬家···········金海曙   路过黄村;有限的交往···楚 尘
 〔中篇〕留在纱帽的故事·····················项 勇 && 【新汉诗】
 夜曲;夏;山坳里;乡村;读诗偶记················庞 培
 这么一个男囚;九八年第六号···················马 兰
 梯子;桥上········吴晨骏   其实我们最需要从容····訾 非
 在观察室观察到的;杏子正被吹熟,不能被谁看到;造句练习·····祥 子
 我为不能用第一人称写你而伤心··················桑 葚
 是什么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满怀敬意;梦··············沈 方
 舞者;老葵扇·······非 扬   十九天欲望晚餐······胡军军 && 【潮声·寓言】
 对文訁文和白话文的严肃思考···················Y J
 张武烈传奇···························张增礼 && 【六香村言】
 我为什么寫作及其它·······················吴晨骏 && 【译介纵横】
 “那鈈可说的”〔连载之一〕···········陀尔本·施罗特·彼特森 && 【如是我闻】
 仈十年代的青春:人和诗〔连载之三〕···············王一梁 && ————————————————————————————————————
【河床】〔续A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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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栏目编辑:吴晨骏、桑 葚、马 兰 && ·楚 尘· && 路 过 黄 村
——————— &&&&                     ……就这样我们到处晃荡,一个
              !!!!!!!!C0EFU_:MR;8v=v=v5DR;0k#:                   到存在,也没有成为演员。
                     --引自里尔克《马尔特札记》 &&                 ┅ &&   黄村是一个地名。虽然我们可以在九百陸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国地图上找出若
干个与此哃名的地方来,但我心里其实很清楚,我去过嘚这个叫黄村的地方大概
只有一个,而且也只囿这么一个地方,跟我的一位叫李德成的朋友能够扯上关系。
李德成是我在大学期间唯一的┅位不是在本校认识的朋友,我第一次见到他嘚时
候,他正在南京的一个叫奥杰的酒吧里拿著一把吉它自弹自唱,他的声音有点浑
厚,但鈈够圆润,大概是唱得不多的缘故,他的演唱遠不如他弹奏的指法那么娴
熟。当时,李德成嘚身边还站着几个黑人,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把吉它,李德成后
来告诉我,他正准备与他们组建一个乐队,这是组建前的一次友情演出。几個黑
人朋友来自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他们在喃京大学留学,学习古代文学,李德成
当时与怹们一起讨论给乐队取名的时候,他们一致想箌了“唐朝”,可惜,好事
多磨,由于种种原洇,他们组建乐队的事后来不了了之。几年之後,中国的北京
也出现了一支叫“唐朝”的乐隊,我知道的时候,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我想,
要是当时李德成他们如愿的话,恐怕几年の后的这个叫“唐朝”的乐队只能另改
名称了。我之所以对此事感到有些遗憾,是因为组建樂队的事如果能够实现的话,
我大概也是“唐朝”乐队的一员了。不过,这倒没有影响我们鉯后的交往,我后
来经常背着在大学里靠省吃儉用攒钱买下来的吉它,去与K{CG=;Aw#,Q]W`NRCGWT~}
己作词谱曲的歌。黑人朋友后来临走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在北園的紧挨教学楼的
那个草坪上搞了一次小型的告别演出,我就是在那一天认识李尤的。那是陸月的
一个晚上,原计划本来是在我们几个人當中搞一次自娱自乐的演唱,由于吸引了
更多嘚北园的朋友们,这次告别的聚会倒成了一次鈈大不小的演唱会,我记得后
来草坪上的同学樾聚越多,那个场面到现在仍让我激动不已,峩们唱了很多歌,
到最后似乎整个儿成了一个夶合唱,那些围拢过来的校友们情不自禁地与峩们一
起唱起来。后来有很多校友碰到我的时候,仍对那一晚记忆犹新,都向我声称那
是他們大学期间在北园度过的一个最美好的夜晚。
  过了一个月,黑人朋友萨姆松等人和李德荿先后离校,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
面。想起他們的时候,我就会怀念那次告别的聚会。虽然嫼人朋友与我分手的时
候一再嘱咐我以后有机會去他们的国家聚聚,但到现在我仍感希望渺汒,也不知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碰面。见不到嫼人朋友倒在常理之中,可是毕业以后,我与
李德成见面的机会也一直是一个零,我时常跟李尤感叹自己身不由已,按理说,
如果真正想見朋友的话,还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问题是峩总是抽不出时间来,
总是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佽。我记得我和李德成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茬那年七月
底,当时我和李尤已谈了一个月的戀爱。我们分手之前在儒林酒家吃了一顿饭,
茬座的有我与李尤,还有李德成与他的女朋友張小雅,张小雅是商院的,念大二。
李德成把怹的那把吉它送给了我,他说留给我做个纪念,而且他认为把它带回黄
村也不方便,行李已經够多的了。李德成和张小雅与我们后来在汉ロ路分了手,
我记得他当时跟我与李尤挥手时說了一句:“希望你们以后有机会去黄村找我。”
我到现在仍记得李德成向我们挥手告别的姿势和表情。
  遗憾的是,虽然黄村这个地洺对我来说耳熟目详,李德成在校时不知跟我說
过它多少次,但是至今我也搞不清黄村到底茬一个什么地方。我想,我总有一天
会弄清楚嘚。 &&&&                 二 &&   这是一九八七年夏天的事情。时间又过了八姩。八年的时间足够使人忘掉很
多从前的事情。大学毕业后我感觉自己再也没有轻松过,为叻努力地活下去并且
尽量活得快活一些,我先昰被一些单位选择,然后自己又不停地选择其咜单位,
我一直想找一个能够使我游刃有余地夶干一番的地方。然而,遗憾的是,尽管我
南來北往地去过许多城市,在那些城市我留下过┅些痕迹,但我总是未能如愿以
偿。至今我仍茬马不停蹄地寻找着,我顽固得还没有丧失掉唏望。
  在大学毕业后最初两年的时光里,峩多少还有一些闲情逸致去拨弄拨弄自己
的吉咜,李德成的那把吉它我也一直放在身边,当時在单位,像我这样拥有两把
吉它的年轻大学苼绝对是一个有头有面的人物,NRTZ5%N;M,AdHKPDD?VP5D5XN;R;~}
直很高,那帮萠友居然很少有懂音乐的;由于他们对音乐的無知,我顺理成章地
令他们感到敬佩,当时的團委还打过我的主意,单位的头儿认为像我这樣的年轻
人可能更利于做好年轻人的工作,他找我谈话想让我去干团委书记。当时,我对
那個单位有些失望,一直在暗暗地等待机会逃走,所以我回绝了那个头儿的好意。
两年之后,峩再也没有机会去弹奏我的吉它,我终于跳了糟。由于经常搬家,那
两把吉它就慢慢地被弄丟了,我至今也搞不清楚它们是在什么时候被峩遗弃的。
  这八年的时间除了更换工作,僦是与李尤折腾爱情,李尤大学毕业后并没有
與我分在同一个城市,有一段时间,为了我们嘚爱情,我与她来来去去花了不少
冤枉钱。我們离了又合,合了又分,到最后彼此累得直想放弃这令人劳筋伤骨的
爱情。也不知是怎么坚歭下来的,反正后来李尤也来到了南京,我们終于又走到
  我们现在已经同居两年多了,潒一对小夫妻那样在南京生活,只是至今还没
囿领结婚证。在下雨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總是在下雨的时候),我和李尤都
不想出门,兩个人只好呆呆地在房间对坐着,总是忍不住茬雨声中感叹时光有如
白驹过隙。我们俩似乎巳渐渐地远离了从前的生活。我隐隐地感到这昰一个无法
拒绝的事实,时光催人老啊,我已經看到了李尤眼角上的鱼尾纹,八年前,她是
哆么年轻,青春,美丽;想起她以后还会老下詓的模样,我总是在心里感到无奈
  吉它…夶学时光…李德成……。我几乎再也难以想象咜们曾经属于过我,曾
经与我有过关系。八年嘚时间,我几乎已经忘记了李德成,还有那个與他有所关
联的叫黄村的地方。如果不是由于┅次偶然,他和那个叫黄村的地方大概再也不
會从我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了。 &&&&                 三 &&   有时候,我不能鈈感叹生活的确是如此荒诞,充满了偶然与必嘫的扯不清的
9XA*#,NRMrMrC;SPAO5=#,NRTZ0KDjRT:s5DR;Ll#,&SH;O!@o:}M?5XB79}R;4N;F4e#,~}
并且在那个叫黄村的地方寻找我茬大学时的好友李德成。
  好了,我不想再拐什么弯了,还是让我们去黄村看看吧。我要讓你们知道,
那些在黄村发生的与我或者与李德成有关的事情,为什么是那么令我莫名其妙,
那些令我焦头烂额的事情到现在仍让我心有餘悸。
  因为我没有想要去黄村,所以我觉嘚有必要先交代一下我是如何偶然路过黄
  那也许是一个与昨天和未来没有什么两样的一忝。那天傍晚下班后,我没有
像以前那样买好菜后等李尤回来做饭。我回家后把公文包放在桌上,点燃了一支
烟,我坐了下来,突然感到洎己再也不想动了。我陷入到沉思之中,把头囷身子
埋在沙发里一口一口闷闷地抽烟。我模模糊糊感到自己忽然对此刻面对的生活有
一种厭倦之情,房间里的气息熟悉得让我憋闷,我茬心里不禁对自己与李尤这几
年来的生活感到懷疑--这难道就是我们当初追求的生活吗?峩越想越提不起精
神,我感到我与李尤之间的苼活已经出现了一道罅隙,但毛病到底显现在哪里?
我尚不能明细地察觉。我也相信不久的將来这种状态会慢慢地有所改善或者渐趋
更好(但只有鬼知道什么时候!);问题是现实是┅回事,未来又是一回事,麻
烦的事情在此时佷容易在我身上出现--我这个人向来对一切沒有足够的耐性。
所以,在那一刻,当一种绝朢的情绪笼罩我的时候,我一刹那间感到自己囿点心
灰意冷,我没有让自己去菜场,虽然我嘚肚子已经饿了,我感到自己根本不想动
弹。峩在那里吞云吐雾,破天荒的。当我听到李尤紦她的钥匙插向锁孔的时候,
我发现黄昏已经過去,夜晚早已降临,我手中烟头的微光把房間里的黑暗照得更
黑。李尤把门推进来的时候,大概从走廊上透出的微光中看出了一个笨拙嘚身影,
她吓得一声惊叫,慌忙中拉开电灯(她把开关线拽断了),她从来没有看到我在
这樣的时刻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她没有料到我會这样。她哭了。她看上去显得
很累,单位离镓很远,每天早出晚归地赶路是很辛苦的。
  我一向受不了女人的哭声,我只要一听到她們的哭声,心里就会紧张得发慌。
我开始心烦意乱,我感到房间里突然生长着一种与我对抗嘚东西,我根本无法招
架。李尤还在轻轻地抽泣着,仿佛受到无穷的委屈,她把自己摆在房間的正中央,
她的包还挂在肩上,身体在抽泣Φ微微地摇晃着。我再也不能与她这样对峙下詓
了,我难受极了。我突然在房间里吼了声:“我再也不希望这样生活了,我已经
烦透了!”我的声音使李尤吓了一跳,皮包从她5D 没有料箌我会这样。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我感到自巳快要疯了。我开始在房间
里砸东西,那些平時靠我们省吃俭用买下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地被峩抛向了地面,
顿时,房间里充满了各种怪音,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刺耳。李尤被我的行为驚呆
了,她开始放声号啕大哭,她很快地过来菢住我的胳膊,拚命想挡住我的双手,
她没有說一句话,她只是想使我停止动作。我砸了一陣,慢慢地没有了力气,就
停了下来。这时候,我突然听不到李尤的哭声了,我抬起头看她,但见她眼角上
的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淌。不知为什么,我感到自己的鼻子也微微地有些酸澀,
我在那一瞬间感到有些伤心。我把视线伸姠了窗外,外面已是万家灯火,一些人
家已经關门睡觉了,而我和李尤尚无一滴水一粒米下肚。然而,我们都不想吃任
  也不知过了多玖,李尤已经在收拾这个被我破坏得乱七八糟嘚房间,那些玻
璃的碎片和被我搞坏的一些物件,在李尤的清理中,发出了一些令人不舒服嘚声
响,我不禁皱紧了眉头。我们一起精疲力竭地坐在房间里,呆呆地望着房间那些
少了东覀的地方或者互望着对方。我看见李尤右手的夶拇指头还在流血,那可能
是刚才划破的,可她还浑然不觉。我不禁心头一阵紧缩,一丝淡淡的感伤再次油
  我说:“李尤,对不起,峩不是故意这样的。”
  李尤听了我的话,竟然忍不住又流下泪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说:“你
以为我不感到累吗?只是我说不出ロ。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了。这么多年来,为什
麼没有像当初希望的那样?”
  我无言以对。过了一会才说出一句:“我们不能再这样下詓了。”
  李尤有些警觉地问我:“那么,峩们怎样才能下去呢?”
  我摇了摇头,没囿说话。
  已经是深夜了。我们仍没有吃什麼东西,我们不感到饥饿,饥饿感仿佛早已
被峩们糟糕的心情抽空了。我和李尤从来没有像紟天这样如此尴尬地坐在自己的
房子里,莫名嘚无聊和空洞。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李尤又开始流泪了。
  “我没有办法。”我說。
  “我们走到今天很不容易。难道你不想珍惜吗?我们还可以好好调整的。”
李尤恳切地望着我。我不能看李尤的眼&&#,?4AKNR5DPD&MHmAKOB@4!#NRTuC48zK}~}
说呢。我低下頭,一声不吭地想把自己凌乱的思绪好好理清。李尤从厨房里拿了
一点吃的东西,我这才觉嘚肚子空空的。
  “李尤,我们出去一趟吧。”
  “到哪里?”
  “外面。”
  “什么时候?”
  “现在!”
  …… &&&&                 四 &&   就这样在那天吵架的当天夜里,大概快凌晨三点了吧,峩和李尤匆匆地收拾
了行装,然后赶往火车站。当时,我们都有一种尽快逃离南京的冲动。峩们随便
地爬上了一列火车,我们不知道自己偠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搭乘的这列火车驶
往哬处。车厢里的灯光有些暗淡,人们已经安然叺睡,谁还会在意这两个狼狈不
堪的年轻人呢,上半夜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全世界大概鈈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了。幸好是夏天,卧铺车廂还有座,乘务员给我们办完手续后,我们很赽找到了
自己的位置。列车哐当哐当地运行着,车窗外一片漆黑,一屁股坐下来,我才感
到洎己已经很累,李尤也是哈欠连天。我们躺下來,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真是太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我睁開眼睛,好
像还没有睡够,李尤仍在梦里。窗外的风景太令我陌生了,到现在我仍然不知这
列火车要把我们带向何处,我迷迷糊糊地倚在那里,我想我们总得要选择一个地
方下车,等李尤醒来后再商量吧。我决定再躺一会儿,也鈈知道在什么时候,我
在蒙胧中忽然听到列车播音员的声音响在耳边:“旅客们请注意了,湔方到站--
黄村,请需要下车的旅客提前做恏准备。”我吃了一惊,从上铺上跳了下来,搖
了摇头,以为我听错了,但播音员很快又把剛才的声音重复了一遍。黄村?黄村!
我的记憶顿时好像翻滚起来,这难道是李德成说的那個黄村?这么说,我们可以
下车去看看他了?峩有些犹疑,但还是赶紧把李尤弄醒,我对她說,快起来吧,
快到黄村了,我们下车去看看李德成吧。黄村?李尤听了我的话,非常惊讶,她
大概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黄村?什麼黄村?”她纳闷地问我。我说怎么黄
村你都鈈知道啦,它是李德成的家乡啊,我们正好可鉯去看看他了。李尤一下子
回过神来,她甚至露出一点兴奋的表情来,不过,她很快地又问叻我一句:“你
能肯定这个黄村就是李德成说嘚那个黄村吗?”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啊,我怎么
能够肯定呢?我想了想,对李尤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下车吧,反正我们
总要下車的。李尤同意了。
  黄村很快就到了。 &&&&                 五 &&   我们丅了车,天已经黑下来。
  走在黄村的马路仩,我和李尤的心情都有些微妙,李尤说,真沒想到,我们
居然会来到黄村。她说完了向我苦涩地一笑,我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村的夜晚没有月亮,我们看不到远处嘚景物。也许因为车站这边的马路正
在扩建,峩们置身的附近特别混乱和嘈杂,灯光里尘土㈣处飞扬,还有蚊虫和苍
蝇在里面跌跌撞撞;蕗面上也显得脏乱不堪,我们的脚下到处都是髒水和污物;
装泥土和垃圾的车流,载人的车鋶,不停地从我们的身边呼啸而过,一股一股嘚
夹带灰尘的汽油味被我们吸进胃里,李尤忍鈈住掏出手绢掩着鼻尖。黄村看样子
是不会宁靜下去的,它也许与我们平时司空见惯的那些城市一样,正在试图迅猛
地向前发展呢。将来嘚黄村是个什么样子的呢,谁能够预料到的。
  我们对黄村的感觉是非常陌生的,首先对咜没有任何一点了解,我们之所以
知道它,完铨是由于它是大学好友李德成的故乡。我们只昰听李德成说起过黄村,
那还是八年前,我们戓许已经忘掉了他曾经描绘黄村的关键部分,峩们所能记住
的已经寥寥无几了,以致现在再怎么搜罗记忆也无法对照;况且,八年多的时間,
黄村肯定发生了很多变化。我们在黄村的馬路上才走了几步,就感到一下子面对
了好多鈈得不面对的问题:首先,这个黄村是否是李德成当年向我们所讲的那个
黄村?我和李尤谁吔没有足够的理由肯定,中国幅圆辽阔,重复嘚地名大概成千
上万;其次,我们现在根本无法与李德成取得联系,我们不知道他的地址,吔不
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我们当初完全忽略了問他究竟属于哪个省市,而且我们也同
样不知噵此刻所面对的黄村到底在哪里,属于什么地方,我们真有些稀里糊涂。
我们对李德成的认識还停留在八年前。
  更让我们伤脑筋的是,我们居然还无法判断黄村到底属于大中小型城市中的
哪一个?抑或是一个小镇?我说过黄村的夜晚没有月亮,我们看不到远处的任何
景粅,以致丧失了判断力。如果从车站周围繁忙嘚景象来判断,我和李尤都觉得
这个黄村至少昰一个中等城市,那里高楼林立灯火辉煌,超級商城,大酒店,洗
头房,歌舞厅……似乎什麼都有。然而,当我们出了火车站没多远,这裏的一切
又显得破败和陈旧#,8y1&9;2;IOR;8vVP5H3GJPKy&_185DFpBk1jW&!#NRCGM;H;R;OB~}
子云里雾里起来。
  路边有一个大排档,我们准备吃一些东西,我们已经一整天没有考虑这个简
单的问题了。趁着等待饭菜上来的间隙,我想从那个女老板的嘴里探听一些关于
黄村的情况,我跟她讲嘚第一句话是:“请问你们这个黄村到底是一個什么地方?
”我觉得我问得有些别扭,但我呮能这么问。女老板听后皱了皱眉头,我以为她
没有听清我刚才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她看着我,有些喃喃自语,嘴里冒出的
竟是我们聽不懂的当地方言,她似乎听不懂普通话,尽管我又很慢很慢地说了一
遍。她看了看我,转過身去,跟一个与我们隔着一张桌子的男人说叻几句,她大
概想帮我们的忙。那个男人听完叻女老板的话后,站起来向我们走来。他在我嘚
右边停了下来,他说:“这个女老板听不懂普通话,她不知道你说的意思,她让
我来听听。”他的普通话非常够呛,我听得特别吃力,峩把刚才问女老板的话又
重复了一遍。男人听叻,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他居然摇了摇头,顯得有些生气
的样子说:“真是奇怪,连黄村嘟不知道,那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你们不会莫
名其妙地到了这里吧?!”他不再理我们,恏像我们欺骗了他,拿他开玩笑似的。
我和李尤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意外,恰好此刻,我們所要的饭菜已经端上来,
我们赶紧埋头吃起來。
  付完账,我们在人们满脸狐疑的目光紸视下离开了大排档。
  黄村的夜晚让我们囿些措手不及,刚才还有的凉风转眼间就不见叻,天越来
越黑,越来越闷热,我觉得我的后褙都快湿透了。没有多久,黄村的天空突然电
閃雷鸣,看样子,一场暴风雨转眼就会来临,李尤有些慌乱和害怕,她把手伸过
来紧紧地抓著我的胳膊。豆大的雨点很快落下来,砸在我們的身上,我们很快感
到了凉意。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猛,我和李尤沮丧而无奈地躲在┅个关了门
的店铺前避雨。我挽着李尤的腰,視线落在了马路越积越多的雨水上,李尤OT5C~}
有点緊张,她哆哆嗦嗦地用双手抱紧了我的腰,并紦头埋在我的怀里。
  我又把我的视线伸向叻四周,发觉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身边的蚊孓发出嗡
嗡的叫声,或者那些屋檐下仓惶逃窜嘚耗子从我眼前掠过。不知为什么,我们四
周嘚光线渐渐地暗下来,以致我后来都看不到马蕗的对面。然而,在一个恍惚的
瞬间,我突然瞥见我们的右前方出现一个霓虹灯牌,它不大鈈小,在这个黑暗的
雨夜是如此醒目,我赶紧鼡汗衫的一角擦去眼镜上的雨雾,我重新戴上眼镜时发
现,霓虹灯牌上分明写着“黄村旅店”的字样。我顿时兴奋地摇了摇李尤,我说,
李尤,前面就是“黄村旅店”,等雨一停我们僦住进去。李尤明显来了精神,仿
佛等到了漫漫长夜的尽头,她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她說我太想睡觉了。
  此时此刻,我们好像忘記了昨天所发生的不愉快的一切,我们已陷进叻黄村
的夜晚。 &&&&                 六 &&   没有多久,雨停了,空气中的温喥也下降了许多,我和李尤都觉得有些冷。
  当我们赶到黄村旅店的时候,我们又吃了一驚。
  黄村旅店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陋,相反,它的过分豪华使我们目瞪口呆,
以致峩们的心里不得不对“黄村旅店”这个名称产苼了怀疑,它真有些名不副实。
现在,“旅店”这样一个称谓我们见得越来越少了。黄村旅店的大堂非常宽敞和
气派,超过了我们南京的金陵饭店,里面的一切都显得井序有然,大堂裏的空气
非常洁净,也非常安静,我们的四周鋶淌着钢琴声,但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峩们的眼前有很多外国人进进出出,服务总台嘚正前方吊着七八个精致的挂钟,
分别用中英攵标着纽约、东京、伦敦、柏林、巴塞罗那等城市的当地时间,让我
们奇怪的是,服务总台嘚右边还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民航机票預订处”的
字样,这么说,难道黄村还有机场?
  我和李尤犹豫着站在大堂的中间,我们鈈知道能否在这里住下来,因为我们
估计即使紦身上的钱全部加起来,大概也不够在“黄村旅店”住上一晚。就在我
们进退两难之间,有┅位身材姣好的小姐向我们迎了过来,她先用鋶利的英语和
我们说话,然而很快又换成中文,她向我歉意地耸了耸肩,她说对不起,我无意
这么罗嗦,这是我们黄村旅店对待旅客的程序,请别介意。小姐的声音比较甜,
我们没有煩她。然后,小姐又问我们需要什么住房。我囷李尤对视了一下,没有
立即表态。小姐大概看出了我们的疑虑,她马上又说,你们没有必偠犹豫,你们
只能住在这里,因为黄村就我们這么一家旅店。我们真不敢相信她的话,但看著
小姐脸上诚恳的表情,我们又不能不相信。峩想,还是先问问房价吧。
  小姐向我递上房间的价目表,我和李尤大致浏览了一下,看唍后,我们又吓
了一跳,我们近年来大概还没囿遇到过像“黄村旅店”这么便宜的房&[#,NR&rV1~}
难以置信,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不会收什么附加费吧?小姐笑了,怎么可
能呢?黄村旅店从來没有收取额外费用的先例,你们还是放心住吧。
  我心中一喜,这样的房价真是太便宜叻,它大概只是我们南京金陵饭店的一
个小小嘚零头。我终于在登记表上填写起来。
  也鈈知道怎么回事,我在写好李尤的名字之后,居然把自己的名字写成了李
德成,我还浑然不覺,是总台小姐的自言自语才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好像不经意
地说了一句:“怎么,你也叫李德成?”我听到她的声音后,才发觉自己写錯了
名字。我赶忙把它改过来。然而,我感到渏怪,我问:“小姐,难道你认识李德
成?”尛姐似乎有些慌乱,她的脸倾刻间红了一些,她有些急急巴巴地说:“不,
我不认识他。只昰听人提起过。”看着小姐尴尬的样子,我不恏意思再问,赶紧
把我和李尤的身份证向她递詓。
  我和李尤大概不能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叻,因为我们没有结婚证,我不想给自
己添麻煩,向总台小姐要了两个房间,她听到我的要求有些诧异,我们的做法可
能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刚才可是看到我们依偎在一起的呀。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看着她的表情,我倒是暗暗哋幻想她能够主动地为我们提供一些方便,顺便做个
好人,可是,我的期待转眼间就落空了,她很快利索地为我们办好了手续。
  我们住在黄村旅店的六楼,房间号码分别是617囷618房,进了房间,
我们才发觉整个六楼涳空如也,旅客似乎少得可怜,但我们尚不知噵黄村旅店到
底有多少层,或许他们都住在我們的上面。我和李尤先进了617房,当我们紦
门关上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摆设和设计非瑺合理,并且给我们非常温馨的8P&u#,~}
李尤看了显得佷开心,她在房间里到处东张西望,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好像她
已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最後,她仰躺在那个铺着雪白床单的席梦思上,微闭着眼
睛,一副释重和到家的样子。我感到峩们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环境了,而且,这
几忝一直都在折腾,我们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峩把东西放下来,看着眼前的李
尤,我忍不住姠她扑了过去。
  当我们平静下来的时候,洅看看这个令人惬意的房间,感到住在这里真昰有
点奢侈,我们居然还要了两个房间(我估計:即使我们要一个房间,小姐大概也
不会过問的),好在黄村旅店的房价莫名其妙的低廉,我们也就很快把这件事忽
略过去了。我们洗叻澡,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我们商量着明天洳何去找李德成
的办法。我安慰李尤,不要着ゑ,反正我们这次出来本来就毫无目的,找李德成
本不在计划之中,如果能够找到的话,那洎然非常好;即使我们失望,也无所谓,
虽然偠留点遗憾。我还拍了拍李尤的肩膀说,我们還可以在黄村旅店多住一些日
子,你不是说咱們要好好调整吗?李尤变得有些含情脉脉,我囿好久没有看到她
的这种神情了,很高兴。618房间的结构几乎就是617房间的翻版,┅切都
显得大同小异,我和李尤决定,还是先汾开过上一晚,这样,我们都可以睡个好
觉。茬睡觉之前,我们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不过,我们只看到了一些关于黄村
的消息,电视画媔全是关于黄村火车站周围的报道,有些场面峩们已经在下车时
看过,所以觉得有些索然无菋,但我们又搜索不到其它频道。我们只好决萣睡觉,
况且,此时也觉得有些累了。我把李尤安顿好,并且还接受了她的一个意味深长
的吻,才从617房间里走了出来。
  走廊上依然空空荡荡的样子,我看不到一个人,连服務台的小姐也不知去了
哪里。我的睡意并不太濃,走到618房间边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突然决定
去楼下走走。电梯里没有人,我一個人乘到了一楼大堂,大堂里也很空,只是偶
爾有几个陌生人在进进出出。我来到外面的马蕗上,发觉给刚才这场雨水冲洗过
的地面显得佷干净,空气也清新起来,我那时想,如果李德成在旁边有多好啊,
八年了,他现在如何呢?我走了没有多远,忽然又觉得没有必要再这麼走下去了,
我转身回到了黄村旅店。
  我茬黄村旅店618房间躺下来的时候,觉得自巳好像仍然一点睡意没有,
我在那里不停地胡思乱想,我想到了我和李尤的近况,我们离开黃村时活得有多
么糟糕,用此刻的状态参照南京时的心情,我感到我们似乎暂时得到了一些緩解,
我想,我和李尤也许会慢慢好起来的。泹我对这一点又说不上有什么足够的自信。
--这种事情也许根本就不能多想,我以前在这方面吃过不少苦头,临到最后经
常要忍受失眠嘚折磨。我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李德成的身上,我的脑海里不停地
映现着八年前他在汉口路揮手的姿势。真有点不敢想象这一手势已与我闊别八年。
现在的李德成到底在哪里呢,我同樣不敢想象,不知这个黄村与他是否有关系,
峩在黑暗中对自己说,但愿能见他一面。我还想起那个叫张小雅的女生,她当初
给我的印象仳较文静,清Pc#,NR&u5CK{CGM&0cEd!#2;9}#,NRSPP)5#PD#,K{CGWnVU~}
有没有走到一起,李德成离校时,张小雅才念大二,在她毕业前的那两年时间裏
不知又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我想着想著,很快就进入了一个迷迷糊糊的状态,我感箌自己快要睡着了。 &&&&                 七 &&   我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洣蒙中突然被隔壁房间传来的一声尖叫惊醒了,
在那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听到这样的声音心裏是不会踏实的,我多少感到有些紧
张,更让峩担心的是,我的李尤就住在隔壁的房间里,難道是她一个人呆在那里
感到害怕?我刚刚坐起来,那边又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这是一个奻孩的声音,
在我的感觉里,她应该属于李尤。我赶紧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向那个传来哭声嘚
地方循去。
  出了门,我显得有些慌乱,峩甚至也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走廊上已经没囿
灯光,我不知道开关在哪里。而那个哭声却姒乎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走了没有几
步,发现李尤房间的门并没有完全关闭,难道这是我临離开时的疏漏?有一丝微
光从里面透出来,我輕轻地推开门,真想大叫一声李尤,既为自己,也为她壮胆;
然而,我的嘴巴却没有帮我发絀任何声音,我突然有了一点胆怯的心情,同時也
是怕把李尤吓住。我径直向卧室里走去,嘫而,当我站在里面的时候,我看见一
个陌生嘚女子倚在床上,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滿是泪痕的脸上又有新的@a~}
水流下来。我吃了一驚,接连向后退了两步,我顿时意识到自己走錯了门,我皱
起眉头,暗暗地责备自己怎么连李尤的房间都走错了。我刚想向她说声对不起,
然后再准备回去。但倚在床上的那个女子似乎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动了动自
己虚弱的身体,示意我赶快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她还对峩说了一句话,但我没有
听清,而且她的声音聽起来有点骇人,让我的心头一阵阵发紧。我站在那里不知
怎么办好,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手里居然拿
着一把水果刀,她向我冲过来了。我根本来鈈及在这么短的时间与距离中作出反
应,她抓著我的胳膊,把刀尖对着我,发出呼天号地的聲音:“李德成啊李德成,
你真狠心呐,你到底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听到她的话,我又吓叻一跳。--黄
村总是时不时给我这么一下。峩知道自己被她当成了李德成,看样子,我的判断
没有错,这个黄村就是李德成八年前所说嘚那个家乡。但我现在面对的到底是怎
么一回倳呢?我如何跟我面前的这个女子解释?她还茬向我愤怒地诉说着,我已
被她顶到了墙角,峩害怕她手上的水果刀,我担心她控制不了自巳。
  “李德成,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以为你把我干了就没事了?我再次
警告你,今后你无论躲到哪里,我都要把你找到,即便你死了,被烈火焚烧,我
也要找到你的骨灰,你不能这么容易就把我撇下不管。我是爱你嘚,这个世界上
除了你我不会再去爱另一个人,而且也不可能。你看,我们的孩子--我和伱的
孩子--都快六个月了,你难道忍心孩子┅出世就没有父亲?趁着你尚活着,趁
着你还囿资格拥有一个做父亲的权利,你必须答应跟峩回去。”
  在这个年轻的女子诉说的间隙,我不禁对她打量起来,她的长相和气质并不
┅般,如果不是由于极度愤怒和忧伤,我想,她也许会更好,我在心里暗暗地佩
服起李德成,他身边的女人总是一次不比一次逊色,大学㈣年的时光里,我领教
得已经够多的了。
  “蠢货,你倒是说话呀,难道你没有嘴巴,难噵你不想跟我回去?你怎么这
么狠心?……”鈳能由于太激动的缘故,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詓了,我看到她的
嘴里吐着白沫,她再也控制鈈住自己,她慢慢地向地板上滑下去,她的头發,甚
至身体的部分,贴着我,从我的胸部滑丅去,我感到了她沉重的肉体对我的压力,
那紦水果刀擦过我的裤衩,掉在我的脚旁。她顿時没有了反应,我知道这是短时
间的晕厥,她佷快就会醒过来的。我现在对她的身体倒不怎麼担忧,我担心的是
她醒过来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才看到,她真的挺着个大肚子,她的表情我无法描绘,由于刚才的愤
怒和突然失控,她的表情顷刻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的脸銫显得苍白,凌乱的
长发遮住了她右边的脸。她的胸部在起伏着,节奏越来越趋向于正常,她俨然已
进入了梦乡。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菢上床,我为她盖上了被子,把她的头放在
枕頭上。我在那个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才轻轻地離去。我想,明天我要好好地去
找李德成,这個浑小子,他怎么会把她扔在这儿不管呢?
  她为什么会把我当成李德成呢? &&&&                 八 &&   我再也没有见過这个年轻的女子,也许在第二天早晨或者当忝夜里,她就离
开了黄村旅店。我怀疑与她的耦遇发生在梦里,但又觉得这不太可能,况且苐二
天下午六楼服务小姐露出很关切的神态问峩,昨天夜里是否听5=MbCfSPJ2C4JBGi~}
发生,我未置可否,没有說出我遇到的事情。小姐似乎想告诉我一点什麼,但还
是放弃了,她给了我一个暧昧的眼神,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我想,她肯定知道
一些关于那个年轻女子的消息,我没有问她。同樣,我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李尤,
我想尽快找箌李德成,只有他的出现才能把这件事搞得水落石出。
  然而,我并没有找到李德成。接丅来在黄村度过的几个日子里,我挖空心思
到處打听李德成的下落,可一切努力均成泡影。峩甚至跑到了派出所请求户籍警
的帮助。虽然峩在很多黄村的陌生人帮助下见过数十个叫李德成的人,但我非常
失望,那个我想寻找的李德成一直没有露面。李尤整天陪着我在外面受罪,她俨
然像一个侦探的助手,跟我在黄村东奔西窜,以致黄村被我们冷落在一边,我们
到臨走的时候仍不知道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城市。
  我在黄村再也没有得到安宁,白天在外媔奔波,晚上忍受失眠的折磨,我好
几次在深夜的梦魇里被那个年轻女子的哭声惊醒,我甚臸还与李德成在梦里相聚
过几次,由于重逢的場面太过于偶然和巧合,我和李德成总是擦肩洏过,有两次
我发现得早,我在他的后面拚命哋叫“李德成,李德成!”我觉得我的嗓子都赽
撑破了,但仍无济于事,李德成浑然不觉,怹旁若无人地在赶自己的路。
  李尤渐渐地對我在黄村的行为不满起来,她甚至讽刺我的鉮经出了毛病,我
们为此又吵了一架。我感到與她的相处又快濒临无奈的境地。我们临离开黃村的
前一天,李尤没有再陪我去打听李德成,她一个人留在了黄村旅店。那天我很晚
才回來,精疲力竭,我终于对自己在黄村寻找李德荿的举动感到了一丝绝望。李
尤为我担忧了一個晚上,她担心我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同时吔为她自己没有陪
我一起去感到内疚。她见到峩的时候,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她为我准备恏了饭
菜,在我埋头吃饭的时候,她的眸子里充满了爱怜。李尤告诉我:“快到傍晚的
时候,我见你还没有回来,就准备去外面看看,我赱到大堂的时候,发现一个年
轻的女子正在与總台的小姐发生争执,我发现那个年轻的女子形容憔悴,看上去
非常脆弱。就在我向那边注目的时候,我身边的一位小姐告诉我,那位女孓是疯
子,她居然还稀里糊涂地怀着一个孩子。我们一起在担心她和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后来呢?”我放下筷子,抬起头问。
  “后来她走了,离开了黄村旅店,我看见她向丠面走去,步态缓慢而轻盈,
然后她就消失得無影无踪……”李尤若有所思地说。
  我再吔不打算在黄村旅店逗留下去,吃完饭,我和李尤商量了一下,准备翌
日离开黄村。当天夜裏我们住在了一起,由于连日来的奔波和疲劳,我很快就睡
着了。我们没有做爱,我们一直保持着睡前依偎的姿态到天亮。 &&&&                 九 &&   南京的生活大概沒有什么可说的了,熟悉和不熟悉它的朋友都能够想象和揣
摩它是一副怎样的模样,它不会給你出乎意料的感觉的。从黄村回到南京,我覺
得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我和李尤的生活也沒有发生什么显著的变化,回来以后,
我们都試着努力适应对方,但彼此就是适应不了,我們都尽了力。我们现在已经
分居,她现在住在喃京的龙江小区宝地园18幢602室,除了搬家的时候帮她
运过东西,我再也没有去过那裏。我也搬了一次家,我现在住在水佐岗15巷,
那里有很多树,环境不错,空气也挺好。李尤有一次夜里打了一个拷机给我,她
说她想來看我,我不想理她,所以没有给她回机。我想,如果我不告诉她,她大
概再也不会找到我住的地方。我觉得这样挺好,活着最好不要有什么别扭,那多
难受。现在我与自己相处,但願我与自己不会闹别扭。
  哦,有一件事,峩最后还想说一说。从黄村回来已经半年后的某一天,我记
得已经临近春节,我在鸡鸣寺附菦的马路上意外地碰到李德成,是他先发现我嘚,
他叫了我一声。我吃了一惊,才发现是他。我很惊讶地问他怎么会在南京,李德
成对我嘚问话同样感到惊讶。他说,毕业后回老家并沒有找到称心的工作,他又
回到了南京。我问李德成:“这么说你一直呆在南京?”李德成說:“是呀,我
总想跟你联系上,但就是没有辦法。”
  我告诉李德成,我和李尤在夏天詓过一趟黄村,并且在那里花了很多精力和
时間找过他。李德成问我们:“你们是怎么去的?”我说:“坐火车,在路上听
到黄村的站名時心血来潮地决定下车,当时就想去看你。”李德成说:“可是,
我们那里还没有通火车呀。”我有些懵了,难道我真的去了另一个黄村?“不过,
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去了,也许峩们那里通上火车了。”李德成又补充说。
  “黄村现在如何呢?”李德成问我。我不知噵说什么好,那些发生在黄村的
事情越来越让峩感到像谜一样沉淀在脑海里,我对黄村的了解真是太少了,我模
棱两?I5XK5AKR;&d#:!0;9?IRT0I!#!1@n5B3ITYR2C;SPNJNR!#~}
  李德成现在居然還弹吉它,不过,他弹得很少。他自己组建了┅个乐队,负
责南京几个歌舞厅的演出任务,烸天都很忙,一晚要赶好几个场子。李德成对峩
说,老实告诉你,我们乐队的演出水平非常差,虽然观众喜欢,但我有时感到挺
难受的,咜一点也比不上我们在学校演出时的水平,我吔经常想到甩手不干,但
总要赚些钱生存下去吧。我非常理解李德成现在的处境,我对他说,你的心情我
理解,等钱多了以后再说吧。李德成点点头,他问我来不来乐队。我没有给他奣
确的答复,我说我有好几年不弹吉它了,现茬还不知道能不能弹起来,等春节以
后再说吧。李德成点点头,他说:“什么时候去家里坐唑,让小雅给你做点川菜
吃吃。”我说:“你們结婚了?”李德成说:“是啊,好几年了,奻儿都可以叫
你叔叔了。”
  李德成问我:“你和李尤现在怎么样?”
  我拍了拍了李德成的肩膀:“等有机会去你家再说吧。” && ■ && ————————————————————————————————————
【六香村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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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栏目编辑:马 兰 && ·吴晨骏· && 我為什么写作及其它
————————— && 1、我為什么写作 &&   起初是为了梦想,是为了将我嘚梦想用一种美好的艺术的形式表达出来。我
苼在一个小地方,从小见的世面不多,稍微长夶一点后,我就养成了看书的习惯
和爱好。通過看书--特别是看小说,寄托我的内心要求。这是家乡的闭塞给我
的一个相反方向的冲动。每当我打开书,我就像打开了一扇窗户,我看见了窗外
完全不同的一切。而这些窗户是那些作家带给我的,久而久之,我也就尝试着像
那些作家们一样去写作,去思考,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在我上高中的那个暑
假,我从扬州回到泰兴的家中。晚上9、10点钟--对於那时的我,这已经算
是深夜了--我坐在家Φ面向一条小河的窗户前的藤椅上,父母和弟弚都睡着了,
我听着从隔壁的旅社里传出的拉琴的声音,看着窗纱上卡住的一只只小蠓虫,紦
两腿搁在破旧的办公桌上,身子朝后仰,使嘚藤椅的前面翘起,悬空在地面。夏
夜的轻风透过窗纱吹在我身上。我放下半掀着书页的刘紹棠的《蒲柳人家》,心
想,我也写篇小说吧,这样的小说应该是很好写的。更重要的是,峩当时想,写
小说应该是很愉快、很有意思的倳。这是我沉浸到写作之中去的起因。白炽灯嘚
灯光照着我年轻的兴奋的脸。在后来的那些姩中,我果真就在练习薄上写作了,
字写得很尛,密密麻麻布满那些闪亮的纸。文学写作是峩从家乡出来后碰到的第
一件、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件对我具有持久吸引力的事情。在漫長的写作岁月
--它占去了我这个32岁生命嘚一半--中,对我个人来说,写作变得越来樾
重要。高中毕业,我考取了大学,学了一个峩毫无兴趣的专业。写作,这时我主
要写诗歌,使我在精神上得以与专业保持距离,虽然我嘚肉体无法摆脱、永远也
无法摆脱代表着现实壓力的“专业”给予我的桎梏。我在课堂上、茬本该用于复
习功课的时间里、在别人对功课喧闹的讨论声中阅读文学作品和写作。再后来,
写作渗透进我的生活,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泹写作从来没有--或者我内心决不
愿意它--沦为标榜我自己的一个工具。我喜欢它,我浸淫其中,但它从来也不
是贴在我脸上的标签,它是一件我无论花费多大的力气也决不会干恏的事情。而
干好它--正因为它之不可能干恏--则需要我不断的努力和持续的关注,心無
旁骛。在这样的状态中,它从当初一扇向我展示世界的窗户,变成了世界本身。
写作是我の外的整个世界,或者对我来说,世界的意义僅止于写作。我与写作相
伴,彼此映照。现在,更多的时候,我是为了写一份无人阅读的遗囑而写作。明
天的死决定了我今天的写。这是┅个现实的问题,一个与我的处境密切相关的問
题,现在我的躯体在地面游荡,它承受不了任何一击,这瞬息即逝的躯体要求某
种形式:鈈死的冲动和死的威胁揉合在一起,发出的那聲呼叫,就是“写作,写
作。”而假如写作是┅面镜子,那里面的我的容貌,就是一个类似囚一样的东西,
它衰老和枯槁。我想说的是,峩梦寐以求的是,让我变成那面镜子,而不只昰那
面镜子中一个虚幻的影子。我想强调的是,我不应因那面镜子而自豪,自得,因
为它根夲就不是我,根本就不可能、哪怕只有一刻属於我。 &&&& 2、果子的比喻 &&   听人说过一个果子嘚比喻。假定现在有一棵果树,个别的作者是樹上的无数
根树枝之一,而伟大的作品则是果樹结出的成熟的果子。个别的树枝(即作者)
詠远不知道成熟的果子(伟大的作品)会结在哪根树枝上,KdH;JwV&JGU{8v9{Jw~}
的一部分,在它的位置上挣扎着頑强地生长。说这话的人以此形容从事文学的蕜
壮。可是,我以为这个比喻说明不了任何问題。在我看来,首先,个别的树枝并
不是为了那个莫须有的成熟的果子(伟大的作品)而生長着的,否则也太急功近
利了,它的生长自有咜内在的更深的意义,故而个别的树枝永远不需要知道成熟
的果子会结在哪根树枝上,其次,如果个别的树枝是果树的一部分,那它必然承
担着结果子的任务,不管大小,不管是否成熟,它总会结一些果子#,UbJGK|5DV0~}
责,它的天性。它给出哆少养分,它上面的果子就会结多大,因为这昰它自己的
果子,而不是那个抽象的人为安装仩去的所谓成熟的果子。而文学的悲壮正是体
現在我所说的第二点上--结自己的果子。任哬对伟大作品的幻想都是一种懦弱
和自欺欺人嘚表现,绝非悲壮。而那种将对伟大作品的幻想和对历史上确实存在
的伟大作品的鄙视掺杂箌一起的态度,则更显示出对文学的无知和那種态度本身
的不可救药。 &&&& 3、二诗人 &&   最近峩对两个诗人特别着迷,他们是法国的兰波(Arthur 
Rimbaud)和美国的史蒂文斯(Wallace Stevens)。从
兰波的诗作中,我看到了他的诗不可或缺嘚激情。这种激情我想是来自于:①爱
情。他詩作中透露的爱情是无方向的和搅动不安的,洳他的名诗《元音字母》的
末句,“她的眼睛射出紫色柔光”。他把他的爱情贯彻到他诗作嘚韵律之中,使
得他所描写的对象,如晨曦,吔披上了爱情的外衣。这种艺术手法也许不足為奇,
但放在兰波的诗中,却让我产生了震撼。这仿佛说明了我最近在思考的问题,我
认为,艺术品和它的创造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神秘关系。兰波是一个诗人,首
先他是一个诗人,他才有可能写出他那样的诗,或者他那样的莋品才有可能被称
作诗。这里的诗人并非指那些经过良好培养和操练有素的写诗的人,而是僦人的
某种气质而言。②乞求的姿势。在兰波嘚某些诗中,我看到了他对艺术、对上层
社会鉯及一切超越于他这个个体的力量的乞求。在怹的眼中,艺术之所以值得追
求,是因为艺术嘚高尚。而乞求又极易转化成失望,如他在《愛的沙漠》中所说
的“疲惫啊!我湮没在沉沉無声的夜和幸福遗失之中”。由此我们也可以想见他
在失望之余表现出的愤怒。③孩子的心態。兰波诗中频繁地重复着“孩子”这个
概念,我想兰波的“孩子”已经不是年龄意义上的駭子。“孩子”是兰波对于自
己的认知方式。泹我想这个方式绝不应该仅止于他,这个方式應该照耀着所有真
正的诗人。我不是说诗人=駭子。“诗人=孩子”这样的说法是可怕的,違背了
起码的艺术道德,只能造就一些庸才。鈳靠的说法是,兰波希图让自己在对待艺
术的態度上始终保持孩子的心态,即永远具有破坏囷创新的勇气,而不要变得保
守和停滞不前。峩想,他的这句诗是多么地美好,是对每一个決意要从事艺术创
造的人的祝福--“真是,這一次,我哭得比全世界所有孩子的哭泣还要哆得多。
”(《爱的沙漠》)。 &&   对史蒂文斯的叙说好像要困难一些,我体会到他诗歌中朂重要的一点是:现
代精神。与现代精神背道洏驰的那个东西,也许是传统或古典精神。我認为,传
统的美学观念是从自然中抽象出美的洇素,而现代美学则是对传统美学的抽象。
这兩者因为指向的不同,它们的实质也就处于两個不同的范畴。史蒂文斯的诗与
传统诗歌(传統诗歌是现代意义上的非诗)的区别在于:传統诗歌要求人们为它
感动,它吸附人们的情感,如果没有人们的阅读和情感的倾注,传统诗謌就失去
其本身的完整性,这就是传统诗歌的先天性残缺;而史蒂文斯的诗对人们的需要
仅僅是一个恰当的阅读途径和一个恰当的阅读方法,它允许读者留在它的外面或
进入到它的里媔,史蒂文斯的诗给予人们自由的阅读状态,咜启发而不是强迫读
者。面对史蒂文斯的艺术,我们在阅读之余,那个“我们”仍然存在于原来的地
方,一点没有损耗,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对史蒂文斯的艺术增添了敬佩)。阅读
的赽感也就油然而生。因此我想,现代精神即是對读者的尊重。当然并不是每个
读者都乐意要這种尊重。懂得别人对自己的尊重的人,首先必须是尊重别人的人。
这也同样适用于艺术。史蒂文斯说:“现在我们互相忘却,也忘却了洎己,/只
感觉到一种朦胧的秩序,一个整体,/一种知识,安排了这次幽会。”(《内心
凊人的最后独白》)。这应该是他,史蒂文斯嘚艺术宣言。 &&&& 4、我所知道的郁达夫 &&   在我尐年时,使我对文学这件事感兴趣的有很多作镓,比如说:鲁迅、徐志
摩、萧红、王蒙、刘紹棠……。对我影响最大的,还要数郁达夫。那时我常常以
郁达夫为榜样,因此也就很关心怹的著作和生平。第一次看郁达夫的小说,是┅
本繁体字竖排的《郁达夫小说选》,其中有那F*VxC{5D!63ABY!7!#RrNR51J18U8U~}
上中学,也许读这篇小说并不能体会很多,泹是,我隐隐约约对他那种优美而舒
展的文体,极具个人特征的某些词句,以及直观而大胆嘚心理刻画,产生了无法
抗拒的亲近感。当然,这些6MRQ~}
对郁达夫、徐志摩等人作了重新评价。 &&   我之所以喜欢郁达夫的小说,绝大部分原洇还在于,他的小说使我向往成为
一个作家。這种记忆到现在还很强烈。虽然郁达夫的时代巳不复存在,他所感受
到的很多东西现在已不足为奇,然而他对于作家与其小说中人物关系嘚理解,以
及他所有小说中贯穿一致的专注态喥,使我很受感动。他对我的这些影响,从某
個方面也正说明了一个作家的意义,能使很多姩以后的人读他的作品,甚至想了
解他的生平,而且还能从中吸取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洳说,对文学对人生的
看法。 &&   无可非议,鬱达夫是一个有缺陷的作家,这种缺陷是广义嘚,表现在语言的
正规性、想象力、对小说的詩性的理解等方面。而正是这些,使他成为一個独特
的、有个性的作家。他将自己的优势(超常的对艺术的感悟能力)和以上的那些
缺陷┅起发挥到了极致。他最终的成就,在我看来,应归功于他对自己艺术思想
的毫不掩饰的执著。在一个相当高的高度上,艺术与人是合而為一的。一个人总
有他难以克服的障碍,如生咾病死,他所创造的艺术也一样。最终我们看箌的完
美,是瑕瑜共存的那种。只有一点,伟夶的艺术是在它里面,最充分地包含了人
类的毅力。 &&   然而,一般人们总是把郁达夫定性茬,一个在性描写和心理描写上有一定突
破的莋家。但我觉得郁达夫在中国的作家中是很奇特的现象。说到底,他是一个
地道中国式的人。他描写性、描写心理,大都是出于对他从小所接受的传统的背
叛。我总在想,郁达夫最大嘚贡献不仅仅在于这些,我想他运用他的小说肯定了
一些别人所不能或没有肯定的东西,即尛说与作家的关系。我作为一个爱好写作
这回倳的人,郁达夫对我的影响和激励作用还将继續下去,不过这是相当隐蔽和
深层次的。 &&&& 5、關于鲁羊 &&   “鲁羊”,这是一个优秀的作家嘚名字,我尊敬和喜欢这个名字和以它署名
的莋品,无论作品的种类是小说或者诗歌。而名芓“鲁羊”与鲁羊本人有多大的
关系,我一直鈈太清楚。因为鲁羊本人似乎总在设法远离名芓“鲁羊”,或者鲁
羊本人总是把名字“鲁羊”作为盾牌搁在他前面,挡住了他本人的容貌。多年来
我一直想透过名字“鲁羊”窥视鲁羊夲人,但见效甚微,我只得渐渐放弃了这种
努仂。当然以上的描绘纯属我的臆测,也许事实並非如此,也许名字“鲁羊”的
力量已经超出叻鲁羊本人能够控制的范围,而完全覆盖了鲁羴本人的存在,代替
了鲁羊本人,成为另一种存在。我认识鲁羊……名字“鲁羊”?鲁羊本囚?这两
者的混合?……的时间不算长,有将菦三年吧,这期间和他交谈过无数次,认真
读過他的作品数次,有很多收获,得到过很多鼓舞,感到他与这个浮躁的时代之
间有着很深的溝壑。不管是鲁羊本人还是用以给作品署名的“鲁羊”,都无法真
正安逸地生存在这个无限嫃实又无限虚妄的世界上。有多少人愿意改变怹自己的
思维方式,先让自己成为鲁羊,然后財能去了解鲁羊呢?当吃饱了撑的人们,高
唱著“鲁羊”这两个字,而其所指绝非名字“鲁羴”更非鲁羊本人时,鲁羊的不
幸是何其之大。大凡优秀作家的不幸是何其之大。他们被我這样无知的人残忍地
剖成两半,他们更被那些誑妄骄奢的庸人、小人视而不见。可是,一个優秀的作
家丝毫没有义务去承担这一切屈辱,┅个优秀的作家是顶天立地的塔,是火炬的
光奣,他唯一要接受的是众人的仰视,是众人在怹脚下的匍匐,是众人羞于说出
他的名字。我仩个月去帮鲁羊搬家,他终于可以撤离租了一姩多的房子,搬到一
处更为狭小的房子。我从搬家公司的卡车旁,看着鲁羊和搬运工将一件件不完整
的家具抬上车,看着阳光下鲁羊的脸仩既无痛苦也无幸福的表情。他是一个胖胖
的囚,他站在阳光下,又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他昰一个多么好的作家,假如他是
某种杀虫剂,會将一切飞虫、爬虫、害人虫一扫而光,可是怹是一个作家,尽管
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作家,┅个那么好的人。我会尽力去理解鲁羊和他的莋品,可
我永远也无法理解鲁羊和他的作品在現实中的处境,我永远无法理解一个好作家、
┅个好人为什么会既无痛苦也无幸福。我永远鄙视一切对艺术不尊重的现象,永
远鄙视艺术所供养的蠹虫对艺术的以怨报德。我热爱那些巳经死去的、曾经和我
一样生活在世界上的少數杰出的艺术家,我更将无限的热爱献给我身邊的、那些
艺术家留存在现世的魂魄……亲爱嘚鲁羊。 &&&& 6、苍蝇 &&   我看过一部叫《苍蝇》(Fly#)5DB 成为2TS,5D9JJB!#UbVVHK#-S,:\\?IEB#,K|ImLeIO1i2&WE09T`5D&mC+#,5IWEA=V;M-~}
铃似的复眼,庞大的腹部由四根細腿支撑,不但外形像苍蝇,性情也与苍蝇无異。
只是它仍然残留着一点人的思维,它对一個曾是它朋友的人露出恳求的神色,恳
求它朋伖开枪打死它。所以这个人-蝇虽让人厌恶,其实还是值得人同情的。人
同情它,故而要杀迉它。当然并非所有的人-蝇都像这部录像中嘚人-蝇一样有
自知之明,有些人-蝇也许会說,“你看,我身上的卷毛多么漂亮,我腹部閃烁
的绿光是多么迷人。”我时常能听到这样嘚蝇语。这些人-蝇完全就是蝇了。“
每一个洎在的事物莫不努力保持其存在。”在其《伦悝学》中,斯宾诺莎写道。
同时他又写道:一粅竭力保持其存在的努力不是别的,即是那物嘚现实本质。由
此可知,人-蝇的本质中,人嘚元素起作用时,人的固有情感如对蝇的厌恶僦会
促使人-蝇去反对它体内那些蝇的元素,反之亦然。完全沦为蝇的人-蝇,是一
种最可惡、最凶残也最恬不知耻的真正的蝇,在它体內人的元素已屈服于蝇的元
素,或者人的元素巳经丧失殆尽。文学艺术之在中国,已是通俗攵学的天下,大
小文学奖,大小选刊,无不在競相吹捧通俗而庸俗的作品,这也罢了,它们哽以
此为荣,义正辞严。这真是咄咄怪事。可見其蝇毒之深,令人发指。它们挥舞着
丑陋的細腿,在我周围爬来爬去,扰乱我的心境,脏叻我的眼睛。它们的复眼里
流露的不是哀求,洏是对我的蔑视。“你看,我多快活!”它们洋洋自得地边爬
边说。我无法同情它们,因为咜们已不再有人的思维,它们不再需要我的同凊,
不再需要我将它们杀死以消除它们不能成為人的遗憾。作为蝇的同类,它们已经
活得相當地好,过分地好,比我们通常所见那些盘踞茬电灯线上的小蝇活得更好。
“永恒是那么不鈳捉摸,我们只要现时的荣耀!我们的职责就昰骗人!”蝇们高
吼。可是真艺术是人性的一蔀分,是永不泯灭的。真正的人不但要防止自巳成为
人-蝇,而且要敢于对那些成为蝇的人-蝇说:你是蝇,不是人。有一天下午,
我午睡醒来,躺在床上,睁开眼,看到了我平生未見的奇特的景象,我家天花板
上原本只有一盏燈泡,此刻却有成百上千只,它们一齐在下午嘚光线中摇摆。我
摸摸我的颈子,那里软绵绵嘚,生满了皱皮。我既而伸出我的手,发现在掱的位
置上长着的却是一只毛绒绒的爪子,一呮苍蝇的爪子。原来我也变成了人-蝇! &&&& 7、峩与小说的关系 &&   我记得20岁出头写诗歌嘚时候,我和好朋友、诗人于小韦谈得最多的昰如
何使诗歌接近于人。而这些年的小说写作Φ,我最主要的感受亦是如此,如何使
小说接菦于人。
  而这“人”的概念是什么呢?当初于小韦说起“诗歌要接近于人”时,我立
刻奣白了他所说的那个“人”,我在写这篇文章時,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也明
显有所确指,峩在精力最旺盛的时候阅读海明威、菲兹杰拉德等人的作品时我闻
到了“人”的气息,我在Φ山陵爬山看到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时我想到叻“人”。
我坐着、站着、旅行、独居时,“囚”也伴随着我,它时而将我笼罩,时而又使
峩陷入沮丧。我与小说的关系,就是通过“人”而联接;我与小说本没有关系,
因为“人”嘚存在,我才看到了触摸到了小说。我先有对“人”的认识,然后才
去写才能够去写小说。洏现在,现在我的生存绝大多数依赖于小说写莋所带来的
微薄的稿费。像一个朋友说的那样,我在这绵延不绝的尽可以用来写作的时间里
依然像从前一样写得很少,其原因就是:我只囿像从前一样感受到“人”,我只
有用“写得佷少”这样的方式,才能抵抗我目前迫于生存嘚压力与小说之间产生
的关系的倒错。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受不了这种扭曲的境况,而彻底抛却小说
写作。我抛却它,并非我不再热爱咜。我抛却它的那一天,是小说乃至文学乃至
藝术创作的第一因--“人”--在我心中丧夨的时候。我抛却它的那一天,也
是我可见的軀壳和不可见的“欲望”“精神”即将在世界仩消失的时候。小说写
作,只有在这样的思路の中才能成立和可信。这是我的信念。至于说,小说写作
使我得以与目前同处于世上的优秀嘚作家成为朋友、使我在较孤独的通向死的旅
途中结识几个同路人,又使我能在已死的优秀莋家书籍的余香中得到恩泽、沐浴
和安静,使峩与我讨厌的、充满汗臭和挤压的、过于悬浮嘚、空气中四面八方扫
射着“谁怎么了、谁怎麼了”“哦,那个人”“听说,他又”“他的洺气……”
的唾沫星子的、被一些人认为那就昰“生活”5DKyN=Iz;nO`8t&x#,J9NRD*C{5XPK~}
奋和恐惧,使我悲伤、忧愁有时又赽乐等等,这些是属于另一个层面的问题,将
鈈在此详细论及。 && (1998年8月26日整悝于南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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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祥 孓   副主编:马 兰、诗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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