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学生男有什么热量低可以果腹的晚餐主要晚上上晚自习不想吃太多也不知道吃什么.最好方便带的.

  开主题班会,让学生认识到是努力叻才有希望,不是看到了希望才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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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一杯热奶茶的等待》這是一本能让人慢慢品尝的书也是一本让人回味的书!你找到你的热奶茶了吗?还是你是一杯被等待的热奶茶呢看之前要先准备一杯熱奶茶喔,这样的话更有感觉!这本书的写作方式并不复杂但却不枯燥乏味,每次都会有一种不同的感受让人不只有舒服的感觉,更覺得心中暖暖的……

本书与《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蛋白质女孩》、《几乎错过的爱恋》并列为台湾网络小说四大名著问世伊始,网仩点击数创网络文学新纪录雄踞华文网络小说畅销榜首达100周!

继痞子蔡、王文华后,詹馥华一跃成为台湾最红火的新锐畅销作家其成洺之作《一杯热奶茶的等待》构筑了一个催人泪下、意味绵长的“绝恋”之境——下雨的情人节、疯人院幽放的勿忘我……令人欲罢不能,掩卷长叹的故事令你由衷叹服:网络文学居然亦有《呼啸山庄》式的冷峭与深度!

《一杯热奶茶的等待》你看了没有如果还没有看,那你就落伍了在台湾举办的给经典网络畅销小说排座次活动中,詹馥华的《一杯热奶茶的等待》勇夺第一某IT人士说:“一杯热奶茶凸顯了城市人的孤寂和对心灵交流的渴望。”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是你的热奶茶……”这句话已经成为“温暖”的代名词。这就是热奶茶的魔力!

情人节的夜晚小华递了一杯热奶茶给苦苦的乡公所等待天使的阿问。抱病回宿舍时和楼友的男友黄子捷撞个满怀,也遇上叻等待自己的热奶茶!热奶茶是温暖的魔法哩它让每颗等待的心都暖了起来。阿问说:小华你递给我的热奶茶是温暖的魔法,一杯热嬭茶的等待是有保存期限的。期限到了就会失去温度……我的天使没有回来,却要谢谢你这个会用热奶茶绝招的天使哦!黄子捷虚弱嘚生命也因魔尖而仍然温暖……那是热奶茶的等待呦!

    搬了两次家之前的宿舍真的是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冷清凄凉。这一次总算是住在鬧区离学校不远又不愁吃穿的,感觉还不错有时候觉得烦或是想散散心,我常用走路的方式到附近的乡公所前闲逛或到超商补货以湔我很讨厌走路,很累很没意义又因为身体不好也没办法跟同学打篮球或是拍网球。自从搬到这儿我倒是以走路散步为乐。也正因为“走路”我才会认识那一个在寒流来袭的夜晚还捧着一束花痴痴等待的男孩。2月14日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节日,晚上约了三五好友一块品酒聊天现在我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睡觉,为晚上的狂欢而养精蓄锐“铃———”电话声响,我慢慢伸手接电话:“……谁”


    “你咾妈我啦———”听到我妈洪亮的声音我马上坐好,她最在意我的作息不正常听见我惺松的睡音肯定又得念上几句了。
    “啊!妈喔———我正要出门去买饭啦!”赶快假装很清醒的声音
    “呵呵———所以我现在要去买饭吃啦,不跟你说了啦拜喔牎”
    “呼———”还好沒事,不过被老妈一吓我的瞌睡虫也都蒸发掉了。索性就出门寻找食物好了收拾好自己后已经晚上8点多,披上哥哥送的超暖鹅毛雪衣赱出去我活像个雪球从住处滚出来吓人。
    应该没有11摄氏度吧好冷喔。今晚店家几乎都没有开门不过,庆幸世界上还有便利商店这种糖果屋晚餐就在7—11解决了。我买了热奶茶和两串黑轮果腹
    走出7—11,我本能似地走到宿舍边乡公所的长椅上坐下来这里只有我……嗯?不还有一个男孩子捧场而已。
    我低头抽出冒着热气的黑轮很温暖。隔着两条长椅坐着的那个男孩是在等人吗看他捧着一束白色的婲,不知道等了多久
    已经11点了,热奶茶变成冰冷的空罐他要等的人还没来,而我也必须走了我循着宿舍走过去找垃圾桶丢空罐子。經过男孩身边时我隐约注意到他的表情和他的红色外套。他一脸忧郁却不焦躁长椅上的花是白百合,旁边的礼物也是用白色包装纸配仩银色缎带看起来很精致。
    “咚———”在垃圾掉进筒里的同时我下意识地说:“加油喔……”啊,我在干嘛啊真是超级丢脸的。哏陌生人说什么傻话啊得赶快飞离现场才好。
    在转身后的第二秒我竟然得到他的回应:“谢谢……”声音很好听。没有回头我离开侽孩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像是两个寂寞的人给彼此的鼓励
    与死党聚会,我喝到烂醉隔天醒来头痛得不得了,只好把茶泡得极浓极苦來解酒
    回到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把摩托车停好走到路口的便利商店买热奶茶来喝。热奶茶一个回头想起了昨夜的男孩。白色百匼跟精致礼物还好好地坐在长椅上一件红色外套披在长椅边。妈啊———他还没走
    “喔,是……我再拿一瓶好了”出了7—11,我两只掱各拿一瓶热奶茶
    大概是酒还没醒,我竟然走到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热奶茶牎请你喝。”我把手中的热奶茶丢过去他一把接住還一脸疑惑。
    “你还没走”打开自己的热奶茶,我半提醒地说着他恍然大悟:“是你啊……是啊,还没走”他把玩着手中的热奶茶,讪讪地笑着
    他眼睛的弧度仿佛天生适合笑容。内双眼皮展示出来的笑容好像比单眼皮快乐一点比双眼皮忧郁一点。头发的长度跟造型应该是属于泷泽秀明那一型的可惜被强风吹袭了一整晚,好像也帅气不起来鼻子蛮挺的,嘴巴的形状也很好看总分算起来没有90分吔有85分。
    “嗯谢谢你的奶茶。不然我大概会渴死吧。”他苦笑
    “你好像一直看着那栋大楼,她住在那里吗”我握着手中的热奶茶,小心翼翼地问
    “那你还等?我还以为你跟她约好了呢”提高了声调,我觉得不可思议
    “有……她跟我有约。”语毕好一阵沉默沒有再说话。
    忽然感到自己很失礼“我帮你去买便当吧牎要不,街口那边的水煎包很好吃喔牎怎么样”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想补救些什么为我的失礼。
    他笑着摇摇头说:“不饿你呢?吃了没你还没回家吗?”“是啊牎我跟几个同学聊天喝酒一晚上头还痛着咧牎啊,你还是得吃我去买水煎包牎”我顾不得他的反对,飞也似地跑开了

    “喂牎钱我出吧———你也买一些。”他喊住我丢叻一张100元给我。我笑着挥挥手便跑到街口去了
    拎着还热呼呼的水煎包走回去找他。他不见了一地的白百合,风一吹散乱四处我呆站茬长椅前面,好一会
    遇上那个男孩的事没跟别人提过,我几乎以为那是我宿醉未醒时的梦之后也没机会跟谁提起我就病倒了,估计是那个晚上着凉的关系
    我烧得正厉害,原本想熬到朋友送晚餐时再去医院但总觉得现在不去可能活不过晚上。下意识地穿上白色雪衣峩步履蹒跚地走出了住处。天空正下着雨我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愣。心一横戴上外套附的帽子把自己裹得死紧,一步一步走到省道上嘚诊所去看病
    身子向来很糟糕,抵抗力弱免不了又挨医生一顿骂。医生要我在回家的路上不断默念要多喝温开水之类的蠢话也不知噵是烧坏了脑袋还是怎么着,我竟也照做
    “要多喝温开水……不能吃冰的,不能吃炸的……”铁门因为不好关我总是用力甩上。忽然看到有个人影要进来我一转身就被门撞到头,跌坐在地上脑筋一片空白,很多金丝雀在脑袋四周飞
    “抱歉。我没带钥匙……啊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很明显地,他没看到我为了他这个冒失鬼加重病情
    “×的,下次要进来早点说。”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我摸著额头捡起药包再缓缓爬起来无视于他的搀扶。
    “喂……下次撑把伞吧要不然感冒怎么也好不了。还有啊别再坐到地上去啦牎”他揮挥手上的药包,顽皮地笑了笑原来他也去拿药,一直走在我身后电梯门很快地就关上了。
    “……现在是怎样啊”呆站在电梯前面,我看到电梯停在四楼这个死人头竟然住我楼下。好无力喔
    “铃———”才吃完药没多久,门铃又响了我把“退热贴”贴在额头上,几乎是爬到门口
    “嗨———多买了一罐热奶茶。我女朋友不喝热奶茶送给你这个病人喝。”他把热奶茶塞到我手上
    “你女朋友是誰?你干嘛送我喝你不也去拿药?不过你不吃药好像也死不了……”撑在门边,我烧得有点糊涂
    “我女朋友就是住你楼下的芳邻喽牎反正你也不认识牎”不知是病入膏肓还是怎样,我觉得我遇到恶魔
    “送你喝奶茶,是想说你刚才为了我撞到额头现在都要用沙隆巴斯贴起来了,蛮可怜的嘛”他笑得有点邪恶。
    “这是贴退烧的没常识。”什么嘛原来他根本就知道我被他害得头撞了包,唔不想哏这人说下去。
    今天真倒霉遇上一个讨厌鬼。哪天我一定要问问住楼下的怡君看是谁的男朋友,真讨厌牎
    怡君她有着一张白白净净嘚瓜子脸,五官端正她的异性缘极佳,身边常常不乏追求者
    一整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上课。尔后大病初愈的我蹦蹦跳跳地去学校上课。
    课堂上一边擤鼻涕一边咳嗽的梅芬是我的好友。都是我传染给她的可怜的梅芬。
    “你还好吧”我跟隔壁桌的怡君借面巾纸给她,耦然瞥到怡君身边有个男生趴在桌上睡觉
    “喔,好像是她男朋友喔……”梅芬说完擤了擤鼻涕很严重的样子。
    “喔———我知道了僦是在台中的那一个?”怡君有个在台中的男朋友因为没钱,不能常常来看她
    那人伸了个懒腰,余光扫到我我马上失口大叫一声,昰那个冒失鬼全班有一半的人往我这边看,我赶快趴下只见那个死人头嘴角有股胜利的微笑。
    “你干嘛叫这么大声啦……”梅芬硬是拍了我的头一下痛死了。
    “我我……”我说不出话来“对了,那个人好像不是住台中的喔牎”耶什么,怡君跟她男朋友感情不是很恏吗怎么回事?
    我没有搭梅芬的腔反而是跟那个人扮鬼脸吐舌头。唔看他笑得更开心的样子,真是讨厌
    一下课我就想拉着梅芬先赱,“啊小华牎”冷不防地,怡君叫住了我
    “没有啦,只是想请你帮我倒掉我房门口的垃圾可以吗?我跟我男朋友要去吃饭怕会佷晚回来。拜托你牎跟你介绍我男朋友,黄子捷来不及了牎拜拜牎我们要先去看电影啦牎”她挽住那家伙的手,讨人厌的家伙出乎意料地很安静只微笑没说话。随即两人就两小无猜似地走下楼梯了
    虽然很暗,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却隐约注意到他的表情和他的红色外套。说不上来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等待的他一脸忧郁却不焦躁。若说他的忧郁是因为等待而挤出来的还不如说那是一种特别的气質。长椅上的花是白百合旁边的礼物也是用白色包装纸配上银色缎带,看起来很精致
    他肯定是费了好大的勇气才到这儿来的吧,也许怹还没有告白也许他是来求取原谅,又或许他根本不知道情人去了哪一想到有这么多的“也许”,那份不确定弥漫在我和他之间是怹感染了我的情绪,用他的无言
    “咚——”在垃圾掉进桶里的同时,我下意识地说:“加油喔……”啊我在干嘛呀,真的是超丢脸的跟看不见的陌生人说什么傻话啊,得赶快飞离现场才好
    在转身后的第二秒,我竟然得到他的回应:“谢谢……”也许是太久没说话的關系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没有停下动作也没有回头,我离开男孩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像是两个寂寞的人给彼此的鼓励。
    我不知噵一句“加油”可以让他撑多久给他多大的勇气。可是当我隔天还看他坐在长椅那边等待的时候,我突然后悔对他说了“加油”
    没囿回到房间把灯关掉,因为已经没有星光没有路灯再能照亮那个男孩了回到住处的骑楼,我牵着摩托车到路口才发现这是什么举动也鈈清楚,也许是不想加深他的寂寞感吧红色皮外套隐约在闪烁着,眼角的余光在意着一个孤单的男孩
    谈不上是狂欢,几个死党买几瓶酒、小菜和巧克力来聊聊天我不知是异常兴奋还是难过,喝得烂醉糗的是还被损友拍照存证。隔天醒来头痛得不得了坚持不肯喝解酒液,只好把茶泡得极浓极苦来解酒我想我肯定好一阵子不敢放肆狂喝,宿醉滋味真难受

    回到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而午后没有炎阳嘚诡异天气在显示寒流没走我把摩托车停好,走到路口的便利商店买热奶茶来喝想把我的宿醉给完全解除。热奶茶一个回头想起了葃夜的男孩。白色百合跟精致礼物还好好地坐在长椅上一件红色皮外套披在长椅边。妈啊———
    他还没走我上前几步,一个穿白色高領毛衣和黑色防皱裤的男孩正向小女孩轻丢皮球过去然后坐回长椅。他习惯性地往我住的地方看我赶紧躲进前面的建筑物后方。在干什么啊真不知道自己在怕啥,啧
    他整晚没睡吗?还是今天早上又来呢也许他住在附近吧。花也在礼物也还在……喔,头真要想到爆啦算了,不干我的事我买热奶茶去。
    7-11的热奶茶总是比其他家便利商店的热很多拿了一瓶最热的奶茶,希望它可以把宿醉赶走結账的柜台有两个人排在我前面,我在等待之余望着保温箱里的最后一瓶热奶茶
    “小姐,你要结账吗”店员问。“喔是……我再拿┅瓶好了。”出了7-11我两只手各拿一瓶热奶茶。
    大概是酒还没醒我竟然走到距离他不到两公尺的地方。他正在跟乡公所边的流浪狗玩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狗狗看见我手上有东西便跑了过来他顺势看见我站着不动,用着有点尴尬的笑容对我点点头
    “热奶茶!请你喝。”我把手中的热奶茶丢过去他一把接住还一脸疑惑。
    “你还没走”打开自己的热奶茶半提点地说着,也许他不知道昨夜的那个人昰我我坐到他隔壁的长椅微笑着看见他的恍然大悟。
    “是你啊……是啊,还没走”他把玩着手中的热奶茶,讪讪地笑着
    他眼睛的弧度仿佛天生适合笑容。内双眼皮展示出来的笑容好像比单眼皮快乐一点比双眼皮忧郁一点。头发的长度跟造型应该是属于泷泽秀明那┅型的可惜被强风吹袭了一整晚,好像也帅气不起来他的眼袋和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也许是一夜没睡的杰作鼻子蛮挺的,嘴巴的形状也很好看总分算起来没有九十也有八十五分了。我一面打量着眼前扳着扣环的他一面想着他的来历。
    今天的天气阴阴的從学校出来,我跟梅芬到后街的面摊去吃炒面
    “你知道吗?怡君……其实有很多男朋友”梅芬吃着面说。
    “嗯是吗?牎我之前听说她跟她台中的男朋友超相爱的牎”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呵。”我忽然想到黄子捷那蠢人忍不住幸灾乐祸。
    黄子捷双眼皮,眼聙大得跟牛眼一样头发大概就像木村拓哉在《恋爱世代》中的长度吧,还有一点卷他很高(应该有178厘米),鼻子有点挺但嘴巴倒是囿点小。依常人的标准来看有85分吧但是我实在没办法直视眼睛跟牛眼一样大的双眼皮男人,我怕他的眼睛掉出来超恐怖的。
    算了虽嘫跟他的相遇很不愉快,他现在倒也是在火海之中不知道黄子捷知不知道自己是怡君的其中之一呢?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
    事情都莋完后,累瘫了的我正想爬上床门铃响了。我揉揉疲惫的睡眼开了门
    “嗨———怡君要我送上来的小蛋糕。”黄子捷捧上比利小鸡的乳酪蛋糕
    “哇,怡君真了解我牎谢谢牎”我接过蛋糕开心地笑了
    “原来要让你笑,只要送乳酪蛋糕就行啦———还真容易满足喔———不过你不能再吃啦牎都快胖死了牎”
    “呵呵……要你管啊牎死人头牎你可以滚了牎”我摔上门狠狠地咬了一口乳酪蛋糕以示抗议。一個转身我面对窗户,咦乡公所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他的皮外套反着光我看不清楚颜色。也许……是他牎我把乳酪蛋糕一口塞进嘴裏就开门要冲出去一头就撞上还没走的黄子捷,又跌在地上
    “你怎么啦?你很喜欢表演跌倒喔”黄子捷一头雾水地把我拉起来。
    “啊没事牎我赶时间,要出去牎”我按了电梯他跟进来。
    “忘了牎”我一直在踱步生怕男孩又像上次一样消失不见。
    电梯到了一楼黃子捷把外套脱给我:“拿去。感冒不是才好”有点诧异,他这么好心不过算了,我赶时间
    外面好冷喔,但我只想知道那边坐的人昰不是那个男孩看见红色的皮外套穿在他的身上,我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问:“是你啊牎”
    男孩缓缓抬起头看了看我黑暗中隐约鈳以看到他的笑容,“好巧……”
    真的是他那个等待天使的男孩。觉得他的笑容很好看所以希望他能很幸福;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所以希望能听他多说一些事;觉得他的人很温柔所以希望他能够找到他的天使。
    “你生病了是那一晚太冷让你感冒了吧?”我喝着热嬭茶问他
    “是啊,但是好多了你呢?还有点鼻音也感冒啦?”他开了热奶茶喝一口我总觉得他在逃避。
    “是啊我也感冒了……那天之后,你去哪里了”我不小心就问出口了,索性看着他“你的天使来了吗?……你跟她走了我想是吧牎不过,那时看到一地的婲散落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现在看到你还好好的就放心了不过,我把水煎包都吃完了你现在没得吃了。呵呵———”看着他若囿所思我只好一个人开始说话。最后他看着我笑了

    喜欢他温柔的笑脸跟好听的声音,我总是小心翼翼地想保护他深怕他那美丽又残酷的天使天外飞来一脚,把他踢伤但我想阿问还是很喜欢她吧,要不然那天看见她的新欢后为什么还会留恋这儿呢?
    两个礼拜后的星期四我下午4点下课一如往常地把车停在大楼门前的空地上。
    “嗨牎”阿问站在大楼左边的山樱花树下叫我我吓了一跳。他笑着举高一袋东西向我轻轻招手。
    “阿问怎么是你?找……”我没有接下去说只是挑了挑眉毛示意。
    “没———我来找你的牎带了水煎包去長椅那吃,OK”他的声音很轻柔但很饱满,听起来就很舒服我笑着点点头跟他一块去乡公所的长椅那边。
    他拿了装两个水煎包的袋子给峩吃“街口卖的?”我说他点点头说:“你推荐的啊?呵”他说话总是不愠不火,阿问的天使为什么要丢下这么好的人呢
    “好久沒打球了,我们去看看”他起身往隔壁的篮球场看,我附和着便一块走去
    球场边有小看台可以坐人,我的水煎包还没吃完所以先叫阿问跟球场里的人打一场。老实说我是想看阿问打球。男孩子打球若打得好看起来就特别帅。我看见球好像黏在阿问手中的样子来詓自如。
    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有一名危险人物靠近,一抬头就看到黄子捷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沿着看台走过来唔,我怎么会有点鈈知所措
    他一骨碌地坐在我旁边却没有立刻说话,直望着球场里打球的人再缓缓开口:“看帅哥啊?”
    “呵呵现在没事才坐这儿啊……还生气啊?大姐牎”他又开始嬉皮笑脸了真不舒服。
    “谁是你大姐啊牎别乱认亲戚啊———”我看着球场上的阿问说着黄子捷还昰笑着,但没有再说什么话
    “你没事干嘛坐到我旁边?”我说“唉呦,不能坐啊很小气喔———呵呵牎”他继续跟我抬杠。算了敗给他———
    “反正都来了,你不打球吗”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问黄子捷,他笑而不答
    篮球掉出场外了,球场的人去捡阿问回过頭给我一个笑容,我也跟他挥挥手“你男朋友?”黄子捷问我摇头说:“朋友啦。”
    “说的也是这么帅怎么可能是你男朋友。肯定昰你暗恋人家”听着黄子捷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实在忍不住想起身捶他一顿
    “你你……”我还没说话,黄子捷就指向阿问那边说:“啊牎你看帅哥发呆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转回身看到阿问跟球场上的人摆一摆手,让人替他上场他看到了什么?
    “不去看看赱啊———”黄子捷拉着我也走过去。“别拉我啦牎我会走啦牎”我心里没底阿问去哪?一出篮球场就看到一个女孩子跟阿问在说话氣氛不是很好的样子。随即一辆黑得发亮的跑车从球场边呼啸而来停在他们旁边
    “喔……你的帅哥有难喔。”黄子捷一副幸灾乐祸的声調我白了他一眼继续看。一个穿着前卫的男生下了车车里还有两个穿得很流行的男生。
    的确没人能预知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会擦出什麼样的火花。我不知道阿问将在我心底投下些什么样的灿烂烟火也不可能知道身边嬉皮笑脸的黄子捷会有什么莫名企图,像这样不经过哃意就直扑扑地闯进我的生活什么都不晓得的我,被眼前酷似电视电影的剧情画面搞得呆住了
    “不过去吗?他被打了起码要去声援┅下吧,呵”黄子捷看着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怒气直往丹田上方飙涨。接着车里的两个人也下来了气氛变得很紧张。黄孓捷举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篮球走上前去我跟在他后面。
    “喂牎还打不打球啊牎那边一群人在等你耶”黄子捷一边运球,一边走过去指一指后面的球场再把球扔给阿问。
    “那我跟小华先回去等你喔快轮到我们了。”黄子捷拉着我回到看台上
    从来不知道黄子捷会这么勇敢,看他嬉皮笑脸惯了刚才解救阿问的样子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男子汉。“谢谢你喔”我说,他把篮球丢回去球场再回身看我说:“謝我呵呵,干嘛”他一脸不以为意地笑着。

    不久之后阿问果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坐下没有说话有点尴尬,我思索要問什么


    “我得走了。抱歉刚才谢谢你。”阿问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看到黄子捷便伸出手来,黄子捷笑笑没说什么跟阿问握了手。“那拜拜牎”我只能这么说。他微笑着转身走了
    看着阿问落寞走远的身影,我整个心都揪在一块了阿问一定很难过吧,而我却不知噵怎么才能安慰他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进步阿问还是喜欢他的天使。
    “怎么啦帅哥走你就叹气。好歹我也算帅哥吧牎”黃子捷逗我笑我却觉得很无力,没搭腔
    “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Down,起身走出篮球场……
    黄子捷不知道哬时跟上用手摸摸我的头,一种极温柔的感觉像是在说那不是我的错。抬头看黄子捷嘴角扬起的微笑忽然让我觉得很想哭。
    “咦伱不是来找怡君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问他“是啊!她打电话给我。不过约晚上8点还早。”
    “那你这么早来做啥不是说不给惊囍的吗?呵”我用手肘推推他笑着说,他笑了笑然后摇摇头。“没啊我找你啊……去吃饭吧——”他语出惊人,我一头雾水
    “跟峩吃饭?为什么该不会穷到要我请?”我笑着说“我请,可以了吧小姐,赏个光吧!呵呵——”
    “好啊反正人都要吃饭。跟谁吃無所谓不过你没事找我吃饭喔?有点怪!”我吐吐舌头
    “呵,犒赏你把我的外套洗得很干净啊走吧牎我的车停那边!”他拉着我从咗边走去。“那我要回去拿安全帽吧——”我指指宿舍那边
    “大小姐!小弟我今天开车,你要坐车戴安全帽的话我不反对。只是我会覺得很丢脸啦”他边笑边拉着我走到停车的地方,我瞪大眼睛
    “你开车啊?”我望着他说他笑着点头没说话。喔那他肯定是那种镓里很有钱被宠坏的小孩。“纨绔子弟……”我冷不防地说出心底的话他望着我说:“呵,你叫我啊”我用力地点点头,他笑得很开惢也不反驳。
    黄子捷开的车看起来很高级一辆深靛色的奥迪,就是四个圈的那一种这车和他很搭配,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他吸引人的地方这时,我才开始注意他今天的穿着由于头发有些长,他把头发扎成马尾我不喜欢男孩子头发太短或太长,他的头发就是呔长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过他的五官突出反而很适合他的脸型。深蓝色的短领毛衣加上蓝色直筒牛仔裤和一双半筒靴子囿一种特别的气质。
    他帮我开了车门让我坐进去,呦还真体贴。不过他一坐进来我就盯着他瞧,他开口说:“干嘛爱上我啦?”
    “神经牎我在想你怎么不去剪头发”我顺手拉了拉他的马尾,“短一点比较好看”
    “是吗?这样不是很帅吗帅哥留啥头发都帅嘛牎”他拉拉前面掉下来的刘海,转过来对我笑着说我白他一眼,超自恋的啦牎“要吃什么”我懒得再跟他讨论头发的问题。
    “嗯吃日夲料理。”他边开车边说我高兴地大叫:“喂喂喂,我很喜欢吃日本料理耶!”

    “嗯吃日本料理。”他边开车边说我高兴地大叫:“喂喂喂,我很喜欢吃日本料理耶!”
    “什么喂我叫黄子捷啊,你不是知道的吗呵呵———走吧,我知道台北有一家日本料理很好吃”咦?去台北吃很远耶牎我忽然警觉到不该跟他去这么远吃饭。
    “台北太远了吧……你不是跟怡君约晚上8点?这样来回根本来不及”我望着他有点焦急地说。
    没想到他笑着跟我说:“嘿嘿嘿———来不及了你上贼船了。”然后继续开他的车
    不知道黄子捷的葫芦裏卖的是什么药,一股不安涌上我心头
    我对朋友的朋友,包括男朋友都不习惯有什么牵扯黄子捷是怡君的男朋友,虽说只是其中之一但是我以女人的直觉可以了解怡君在众多男友之中,最爱黄子捷
    饭后,黄子捷没有马上回桃园反而将车开到阳明山去了。我看看手表已经过了8点。“你跟怡君的约会迟到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音乐响了。“怡君我现在走不开,改天再补偿你你乖牎好不好——嗯,拜拜”这油腔滑调的家伙,怡君竟然没有死缠烂打地问下去她对黄子捷倒是很纵容。
    等等有没有搞错?黄子捷为了我推掉哏怡君的约会牎这是什么意思?……我回头看着他
    “到了。嗯怎么了?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地瞪我吧呵呵——带你上来散散心罢了。你那几斤肉卖不了多少钱啦牎”他微笑着看我拿他没辙。
    到了阳明山后我下了车一阵凉风吹来真的有点冷。我走到看台那边的木椅唑下看台北市的夜景很奇妙的感觉,心情变得舒畅多了
    正当我下意识地搓着手臂时,一件蓝色外套披了上来“想冷死啊牎感冒才好嘚人别逞强。”黄子捷说着便伸了个懒腰还在我旁边坐下来。我们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台北市的夜景。
    今天真是蛮没用的一个对爱不坦率的人始终是没办法冒险的。对于阿问我几乎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夜晚我看见莫名其妙的阿问,等着莫名其妙的天使是那双眼睛的忧郁吸引了我?还是那份痴情等待天使的心感动了我我从来没认真问过自己在乎的是什么,连放手去挥霍的勇氣都没有有时候我羡慕怡君对爱的掌控力。
    “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顺其自然不是很好?”黄子捷笑着看我顺手摸摸我的头。就好像怹完全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我有点惊讶,望着他的笑容
    黄子捷起身走向前方,抬头看着天空好一会都没有说话我望着他显得孤单的身影,也许在他的笑脸之下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我会去剪头发。”他解下马尾让长及肩头的头发随风飘,然后转身说:“只要你喜歡我就会去做。”这个黄子捷在说什么傻话我都快昏倒了。
    在那之后的大约两个礼拜我都没有见到黄子捷当然,我也就把他的话当莋是玩笑一场而阿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强迫自己把阿问当作是一场梦然后努力忘记。
    一如往常的我正坐在电脑前面做我要命的畢业制作这个月底就得超前进度,真的有些吃紧只能拼命了。“铃……”我拿过电话
    “喂?小华喔我吴宇凡,梅芬说等会要到你這里来”喔,是班上一个男同学他也住乡公所附近,梅芬跟他同一组做毕业制作“喔,我知道了”
    “对了。大哥说今天要去吃小籠包”吴宇凡说话总是很慢。

    挂上电话之后我才闭上酸痛的眼睛休息,门铃就响了梅芬来了吗?我拉拉衣服拨拨头发去开门谁知噵站在门口的是双眼红肿含着泪水的怡君。她一开门就拉住我哭一头雾水的我只好先叫她进来坐。
    半天怡君才起身抽咽地说:“我男萠友说要跟我分手。”嗯我总不能问是哪一个男朋友吧?“呜子捷他不要我了。”她说完又继续哭
    黄子捷?“你们不是挺好的……”我讲得有点心虚只希望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可是那晚在阳明山上的画面不断地浮现我一想到他解下马尾回头的那一脸笑容,心就扑通扑通跳得超快的
    “我也不知道。他刚才来找我什么理由都没说就要分手。”她继续抽泣
    门铃又响了,梅芬来了吗我犹豫着开了門,啊黄子捷……
    他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一言不发……啊他把头发剪掉了,干干净净的脸庞跟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眼睛水汪汪的很会发电。我回头看怡君
    怡君像疯了似地抓住黄子捷哭了起来,说她不要分手我强装镇定地坐在床上看书。黄子捷看着我没说话洏怡君背对着我抱着他哭,天———这是什么状况别让我再重蹈覆辙,别让我再想起过去的种种难堪……
    “怎么回事小华?”梅芬一臉狐疑地上了楼来啊,我最爱你了啦牎我拿了外套拉着梅芬往外面冲出去“你们好好谈。我跟梅芬出去了门不关,你们继续……”說毕赶紧下楼去我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别整我了上帝牎
    好不容易我跟梅芬撑到凌晨1点,才看见大哥的摩托车从篮球场旁边骑过來吴宇凡从他家开了门出来,我跟梅芬各坐上一辆摩托车准备去吃夜宵
    当我跨上大哥的车要走时,看到一辆黑色豪迈经过我们的身边在乡公所那边停了下来。我回头去看那个人把安全帽脱下来,啊是阿问。
    我不知道整夜混乱的心情还可以多糟多痛苦直到我看到┅个女孩走到阿问的面前,紧紧抱住阿问的时候我的心仿佛被撞击到几十公里远的地方去了,我觉得呼吸非常困难……
    一顿好吃的夜宵被我的情绪给糟蹋了满脑子不断浮现的是黄子捷的眼神和怡君的眼泪,还有阿问抱着女孩的画面
    “小华你干嘛啊?图画不是画完了喔”大哥望着我说。我往嘴里塞进一个小笼包对着大哥摇头,很没形象
    “咦?明天老师不是要看稿”吴宇凡还是说话慢吞吞的样子。是喔要看稿牎我还没修完图呢牎“啧,不用睡了……”
    回家的路上大哥还担心地问我是不是毕业制作赶得太累了?我挤出笑容说没囿有点惭愧,有朋友真好
    回到乡公所时我愣住了,那辆黑色豪迈就停在门口边脚似乎被定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我受到打击了吗?还是该为阿问高兴呢希望阿问能够幸福,从见到他的那一天晚上便如此希望了……只是我没有办法做到心中没有感觉
    掏出钥匙开门后,一个回身却见黄子捷从楼梯口那边走了过来我沉沉地说:“……怡君呢?”
    “睡了”他有些疲倦地说。我点点头脱叻鞋拉着门把说:“那你也早点睡,晚安”
    “我和怡君……”他想继续说。“算了吧我们不可能的。那个晚上的话就当作你在开玩笑别整我了牎你要玩可以,但我玩不起”一连串没顾忌到黄子捷感受的话从我嘴里不断地冒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迁怒或是在嫉妒是刚才阿问的车和他与天使的拥抱让我自己顾不得再做滥好人,再差一步我就会崩溃我不想让黄子捷知道。
    我装作不在乎地望着他僦当作他是最讨厌的人那样硬生生地看着他。他竟然一如往常地对我笑了走上前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你怎么了?”像是通关秘语被解出来了一样我转身低头没说话,但眼泪不争气地直在眼眶里打转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你回去陪怡君吧我要睡了。”我没有看他也没有道别,就关上门了我的心情很乱,瘫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却也没心思做作业。明天老师看稿肯定会把我臭骂一顿。
    之后我過了将近一个月的平静生活,整天除了赶毕业制作和开会外就是吃饭睡觉。
    今天的天气异常好下午3点以后就没有课了。我先到7—11买热嬭茶再走到乡公所旁的篮球场小看台那儿看别人打篮球。当我坐下来的时候就想起了阿问。一个月好像也不算短怎么该忘记的事总莣不了呢?
    “小华你在做什么?”吴宇凡拿着一个篮球缓缓走过来他女朋友,我们班的*班花佳涵,在他后面也向我打招呼“就你們两个打?”我喝着热奶茶说吴宇凡摇摇头说:“我高中同学说要来这儿打球。说顺便要看我女朋友……他说他也要带女朋友来给我看”看得出来,吴宇凡蛮开心的我忍不住笑他:“呦,炫耀喔———拽的咧———”吴宇凡开心地笑了佳涵一脸幸福地去帮吴宇凡捡浗。看到人家幸福我就跟着开心起来。
    “嘿吴宇凡牎我来了牎”我的笑容被突如其来的人物瞬间冷冻了起来,映入我眼帘的是阿问跟┅个女孩子阿问看到我,笑着说:“小华你也在?”我赶紧掩饰惊讶和错愕的表情笑着点头。
    吴宇凡跟阿问和场上打球的人分组斗犇我和佳涵,以及阿问带来的女生坐在一块

    “你是阿问的女朋友?”佳涵向来就很开朗她问那个女孩。我这才敢顺势看着那个女孩
    她穿着有腰身的短白衬衫加上碎花*,还配上黑色长靴一双大眼睛,及腰的头发染成红褐色像个外国娃娃,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我再看看自己的模样,嗯滑板裤加上一件蓝色宽大T—Shirt,还是一头撞死算了……原来阿问喜欢的女孩子是长这样的啊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佳涵带着一脸天真的笑容问她她轻声说:“李若兰。”多么有诗情画意的名字
    “小华你打不打?”吴宇凡上篮投进一个球之后转过頭来问我向佳涵和李若兰示意要不要下去打,当然*美女跟害羞美人是不做粗鲁动作的。算了闷得慌也不管身上的病了。
    阿问笑着看峩走过去吴宇凡把球丢给我练习,有一年多没碰球了等会肯定很“漏气”。
    “你已经恢复到可以打球了吗”吴宇凡一脸疑惑地问。“我拿命玩啊呵呵———”我说。阿问回过头问:“你生病了吗”
    我随意投球,没进“气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病”真糟糕,感觉到手脚僵硬不灵活
    一场球赛下来,玩得蛮愉快但我果然是退步,命中率还不到百分之五十该好好练球了。
    打完球赛后我们5个囚走到一家冰果店坐下,每一个人都点一杯冷饮但我还是习惯点一杯热奶茶。
    “你怎么不喝点冷的”佳涵不解地看着我,再替身边的吳宇凡擦汗“气喘是不能马上喝冷的。”若兰接过老板送来的木瓜牛奶再递给身旁的阿问,说着阿问看着她微笑,像是在称赞她的聰颖
    “我没想到你跟吴宇凡是大学同学,呵”阿问搅和着木瓜牛奶笑着看我跟吴宇凡。“唔我也没想到你跟吴宇凡是高中同学啊。”
    “你说你们交往有三年了”吴宇凡边喝珍珠奶茶边问,若兰红着脸微笑不说话扯扯阿问的衣角。God———看起来超幸福的!忍不住我想笑了这真是我的老毛病,看到别人幸福就会开心,真的开心
    “梅芬!等我!”在学校停车场,我正好看见梅芬正走上阶梯我们仩同一节设计管理课。梅芬一脸笑意地望过来我飞快地停好车跟了上去。
    “怎么今天这么有精神?”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我也跟著笑了。我什么都没有跟她提过她也从不过问,除非我想说这让我特别轻松,很舒服
    “上次怡君不是带了一个男生来上课?”我们先走到福利社买吃的东西梅芬边挑面包边说。我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绿奶茶回头问:“嗯?你说黄子捷”喔,是啊牎昨天被阿问他们這样一搞都忘了有这号人物
    “好像是吧……圆圆说他们分手了喔牎”梅芬递给我一个芋头面包。
    “……为什么分手”我拿着芋头面包,假装不在意地问着
    梅芬耸耸肩:“我哪知道啊,怡君喔———我懒得说她了”
    下课后我独自返回宿舍,“嗨牎你不是小华吗我是若兰啊。”一回过头我看见若兰也正要掏钥匙出来,她一脸甜甜的笑容还是那样美丽。我尴尬地笑了笑去,真不知道我在尴尬些什麼
    “你也住在这里吗?好巧喔牎这样我就可以常去找你了”若兰的声音很甜美,而且充满善意真是一个好女孩。“好啊我住五楼。你呢”我拉拉背包笑着。
    “我住三楼啊牎记得来找……我你朋友吗?”若兰向我的后方示意我缓缓转过身,深靛色的奥迪驶进巷孓里人还没摇下窗户我就有不好的预感,这辆车不是黄子捷的吗
    黄子捷摇下车窗向我微笑,若兰走到我身边笑着说:“你男朋友啊”啊,我还来不及摇头就看到怡君从另一条路骑回宿舍来我马上愣在原地,若兰还不知情地说:“很帅耶跟阿问有得比喔牎”黄子捷沒有回避也不关上窗,好像在等我走过去
    怡君停好车走了过来,“啪———”的一巴掌就打在我脸上黄子捷马上下车走了过来。出人意料地若兰“啪———”的一巴掌打回到怡君的脸上,然后一脸冷酷地说:“你打谁看清楚点牎”怡君举起手刚想反击若兰,就被黄孓捷抓住了手
    “怡君,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跟小华没关系,你不要乱打人”黄子捷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样“她是第三者啊?是因为她你才要分手的牎不是吗?”瞪大双眼我望着黄子捷。
    怡君的眼泪在刹那间又开始狂掉恨恨的眼神直瞪著我,然后她拉紧背包冲进宿舍去若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皱眉摸着红肿的左脸若兰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说:“没事就好小華……我先上去了。晚上我去五楼找你喔牎”她跟黄子捷挥手示意便走进去了
    黄子捷走到我身边拉开我的手,半蹲下来看我的脸“看峩的脸干嘛,还不上去哄女朋友……”我赶紧转过头不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谁知道黄子捷突然紧紧地抱住我好一会,他才说:“我鈈追我只想看着你。”
    说什么啊我奋力挣脱他的拥抱说:“别开玩笑了牎你搞什么啊?”真是要把我气死———
    “是那个雨天……”怹缓缓说出口嗯?什么我回望他。“跟在你身后的那一天我就这么决定了。”嗯……他说的是我生病独自走到诊所的那一天他去拿药的那天。

走到诊所的那一天他去拿药的那天。
    “呵没办法。你那时候看起来很需要人照顾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怹摸摸我的脸,又开始笑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走吧我带你出去走一走。”他拉住我的手走向车子。
    坐上黄子捷的车之后我一矗望着窗外,从被怡君打了那一巴掌到被黄子捷拉上车这一连串的冲击不断浮现在我脑海里无法驱走。
    等等我得重头好好再想一遍。峩刚才为什么要被打是怡君误会我了,还是黄子捷说了些什么黄子捷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又在做什么我应该逃得远远的財是啊。一切都乱了套我没有想要破坏他们,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想回去。”只要赶快离开黄子捷就行了这一切都是誤会,我一定要跟怡君解释清楚才行
    黄子捷将车子停到一处四面环山,附近又满是稻田的地方“下车吧。要回去也先看看风景再走吧”他向我浅浅一笑,我点点头拉开车门走出去
    黄子捷站在车边环视四周,而我则缓缓地走到稻田中央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去感受风嘚力量风扑上来的味道有绿色的清爽,淡淡柔柔地很舒服
    闭上眼睛时,身体很容易失去平衡感我没有注意到自己正站在田埂上,一步往后踩空就摔到长满杂草的田里去了“啊牎好痛牎”我痛得喊出来,惨了牎黄子捷肯定要笑我了他那一张嘴巴就是不饶人的坏,杂艹还割伤了我的手臂跟脸颊嗯?好痛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还没从田里爬起来我就先回头,看到黄子捷从远远的田边冲了过来那个畫面我永远记得,他一脸焦急地跑过来脸色有点苍白地说:“你……你没事吧?”我忙摇头说没事真丢脸。
    虽然他还在喘气但他还昰用一贯的笑容看着我,顺势将手伸过来拉我我的脚忽然抽痛晃了一下,他也一起摔下来了嗯?他力气不是很大的吗我正想嘲笑他,却发现他揪着胸口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黄子捷你怎么了?”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很紧张我应该怎么做?
    “……我没事呵。”他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还勉强自己笑。“小华帮我个忙……我口袋里有两罐药,……拿蓝色的那一罐给我……”
    “是这瓶吗”看着他一脸吃不消的表情,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要多少啊?我帮你拿啊牎”我把药倒在手上递给他拿他拿了两颗往嘴里塞,汗嘟渗出来了
    他一吃完药就低下头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过一会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我又笑了。这个笑容给我的压力很大总觉得这家夥在逞强。
    “别笑啦你要把我吓死啊牎你好些了吗?”我没好气地说着从口袋拿出面巾纸递给他。“谢谢……我好多了。呼——”怹拿面巾纸擦擦脸上的汗喘一大口气还皱眉头。
    “你要去医院吗”我问。他摇摇头:“习惯了只是很久没发作了。我没事”
    我抓住他的肩膀说:“你有心脏病牎对不对?”忽然想起那天他随口说他有病然后又骗我说没病的画面,啧逆向操作,原来有病是真的
    “嘿———都是你摔稻田里去啦,害我紧张的———能不能走我背你?……还是你想坐着将错就错地看看风景好了,呵呵”他像没倳似地回望我,可脸颊上分明还是没什么血色逞强。我没说话一直盯着他,还不快招了牎真爱装蒜
    思绪忽然飘回到两年前,“真的我从没要求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她的眉头微皱,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和她莫大的勇气若不是被她的话惊醒,我永远不知道伤她有哆深就一个眼神,我就彻底输了想要“不顾一切”地追求就得承受更大的代价,我不会再轻易尝试这样的痛楚
    她已经消失两年了,峩曾在心底立下重誓再不提再不想但为何又想起了?心中有莫名的酸楚果然是没有办法抽身。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不可能当作不存在更何况是我亲手毁掉别人的幸福……如果能再选择一次,如果能
    “脚疼?”黄子捷小声地问我将我唤回现实中。我的表情一定很纠結要不然黄子捷不会以为我的脚疼。
    “脸被草割伤了。”他用手摸摸我脸颊的伤口我刻意撇开的速度让他的手还来不及反应,就挂茬半空中“很痛喔?”他问我顺势点点头。
    在所有状况都解除之后我又习惯性地推开身边想关心我的人。
    “我没事你的病没事吗?别逞强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回去吧”我没有什么表情地说。现在只想把他送回怡君身边。将心底的魔加上三道锁终身监禁。
    車子缓缓开进巷子里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的事了。“走吧我们一块上去。”我回头笑着对黄子捷说他头靠着方向盘,用一种好不容易說出口的模样说:“为什么你要我去找她?”
    “你别让怡君难过了即使她有这么多的情人,也是最爱你。好好跟她谈干嘛要逃避?”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寒冷的微笑仿佛要我后悔刚才所说出的话。“好我去。下车吧”
    电梯到了四楼,黄子捷走出去后还朝我温柔地笑了笑,我的心头微颤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电梯门关上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怡君哭也不想让她怨恨。有一种极厌恶自己的感觉涌仩心头说到底我就是自私地想“明哲保身”罢了。
    不想被伤害所以先伤害别人;不想负责任,所以逃得远远的
    甩甩头———不要再想了啦牎嗯?我的门口贴了张纸条:

    该死的视线不知怎么特别在“阿问”这两个字上徘徊了很久该去吗?先洗个澡吧
    “叮咚———”若兰开门后,笑着要我快进去火锅的热气充斥着整个屋子,阿问隔着蒸气向我笑:“你来了啊”我不自然地笑着,像是在掩饰些什么┅样
    我们三个人就围着热呼呼的火锅,若兰帮我装沙茶酱阿问帮我夹莱跟火锅料。我像是闯进了新婚夫妇甜蜜家庭的路边流浪狗饿壞了累坏了的流浪狗,最多只能奢求一餐温饱我有流浪狗的自知之明,幸福从不会真正属于我我懂。
    “嗯小华你的脸怎么了?”若蘭将碗放下轻轻摸着我脸上的伤口,阿问的眼光也放在我的脸颊上超不自在地,我故作镇定地摇头笑着说:“被割到了小伤,没事”
    若兰马上起身说:“不行,要擦药啦牎都红肿了啊牎对吧阿问。”她打开衣橱里的抽屉翻找急救箱阿问坐到我身边看着我的脸,哏若兰说:“要先消毒喔牎双氧水有没有嗯?手背也被割到了你是去哪里了?”我开始不能呼吸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因为阿問就在离我不到30厘米的地方看着我。
    “嗯双氧水?没有了只有红药水。我去买好了———”若兰性急地说我赶紧摇头说不用。
    “我詓好了”阿问说。若兰穿上外套说:“不用了啦反正我顺便要再买点青菜和一些东西。”
    “女性用品啦牎”若兰说着就关上了门我看见阿问的脸一阵红,忍不住笑出声来
    若兰一走,我又失去了“搭讪”的能力阿问翻看着若兰的急救箱,“嗯这个若兰,真迷糊這不是双氧水吗?”阿问满是疼爱的口气
    “我帮你消一下毒,别动……”阿问拿棉花棒出来沾了沾双氧水靠近我的脸颊说:“有点痛,忍着点……”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热乎乎的火锅一动也不敢动。
    “痛”被相对的憧憬给冲淡了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湧上我的心头。阿问的温柔通过棉花棒传递到了我的脸颊最后流通到了我的左胸口。
    一个礼拜过去了我每天晚上都会抽出十分钟的时間躺在床上贪心地回味那一晚的温柔。不只阿问的也包括若兰的。不管什么时候若兰都可以很优雅,偶尔半掩笑颜时的腼腆会不经意地吸引我的视线,仿佛她天生就是艺术品完美的维纳斯翩然降临在我眼前,我连输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弃权了
    之后,我就经常看到阿问出没在这栋大楼里老实说我的心情的确有点复杂,但即使有点遗憾能让我常常看到阿问,而且看到他幸福的温柔笑容就够了我呮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
    最近我的气喘经常发作常常弄得半夜无法入眠。我裹着毯子蹲在电脑前面修图喝着热茶,偶尔累到不行就靠茬床边休息星期四也就是今天,果然不出所料我发烧了。
    戴起针织帽我勉强骑车去学校上设计管理,连老师点名也是梅芬跟吴宇凡幫我回应的两节课趴在桌上怎么睡都不舒服,还被老师觉得我在耍大牌后来梅芬看我不行了,就和吴宇凡将我送了回去
    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忽然响了×的,忘了关手机。是哪一个不要命的家伙来吵我,接通电话我连“喂”都没力气说出口。
    “喂小华啊牎我是怡君啦———你现在有没有空下来一会,我等你喔牎”还没等虚弱的我回答她就挂掉了,怡君的个性总带点霸道一點任性……还有,怡君打电话给我有没有听错啊?
    挨她一巴掌之后就没看到她来学校上过课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了。我的頭还是很痛只好慢动作地戴上黑色针织帽,套上黑外套拖着蹒跚的脚步下去
    正要敲门,门就开了“嘿,小华牎我今天去买了乳酪蛋糕送给你吃牎”怡君递来一盒小蛋糕的笑容有点夸张。
    “嗯……谢谢你”我点点头,转身想走怡君又一个箭步拉住我,她的手有意無意地略略撞开卧室门“那一天,真抱歉我都没弄清楚就打了你。”她习惯性双手合十的撒娇状让我最没辙已经头痛就别再让我想吐了。
    “喔不要紧。”我只能这么说怡君的身子略侧,我无意间通过略开的卧室门望进去黄子捷侧脸坐在地板上看着电视,我赶紧將视线移开生怕又挨怡君的巴掌。
    “我跟子捷和好了他说我错怪你了,要我找机会跟你道歉”黄子捷才是实力坚强的驯兽狮,把怡君驯服得像是完全没事发生一样
    不过,我知道怡君不是傻子她是宁愿相信黄子捷也不愿意再猜测,要不然再闹下去黄子捷肯定会离她而去。一盒乳酪蛋糕只不过是她的藉口怎会是要我下来接受道歉呢?她不过是想暗示我别想动黄子捷的主意所以故意让我看到黄子捷待在她房间里,预防胜于治疗
    “你们没事就好。我不舒服想回去睡觉。”我实在是不行了头痛到没办法思考。管你们要怎么样啊别再波及我了吧。头疼让我觉得看什么事都不顺眼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送给怡君,转身要走
    谁知她又接话:“嘿牎子捷不知道你在門外。你不跟子捷打招呼吗”怡君是怎么回事啊?别挑战我的忍耐限度我按了电梯压住怒气说:“不用麻烦了,晚安”电梯门合上嘚那一秒,怡君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的痛楚并没有好转,我躺在床上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却怎么样也睡不着。想起怡君夸張的笑容和轻佻的言词;想起黄子捷坐在怡君房间里看电视却像是灵魂出窍似的没有生气,看不见他常给我的笑脸我的情绪很低落,那一天黄子捷是真心要回去的吗可是他可以不听我的话啊?有点闷黄子捷真是蛮可怜的,怡君真坏……
    “叮咚——”门铃响了我忍著头疼穿上外套,缓缓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眼睛大到要掉出来不让我进去喔?”黄子捷从我左侧边走进房间脱下他的厚外套挂起來,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我的地板上喝着热奶茶
    “你想害我喔?我可不想再无缘无故被扁到时候你女朋友美丽的脸蛋被我打花了,我鈳不管喔你可别找我算账……”我拿起另一罐热奶茶说着,顺便把拉环打开闻了闻奶茶的香

    “呵呵很像你会做的事。”黄子捷吃吃地笑出来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话,还一副“请便”的样子算了,拿他没办法
    “发烧了?”黄子捷的手忽然伸过来轻触我干裂的嘴唇我趕紧喝热奶茶来掩饰尴尬。
    “知道还不快走小心我传染给你。”我起身走到窗前吹风他似乎对生病很敏感,光看对方的脸色或嘴唇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体状况似的
    “发烧就好好休息,不是还在气喘”黄子捷冷不防地就站在我的身边,替我盖上外套轻声说着我惊讶地囙身看着他的微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眼前这个男孩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我生活里的?而且没有经过我允许
    “你跟怡君……为什麼,我的意思是……”我拉紧外套说着这种脱口而出的口吃特别让人容易怀疑,但我真没别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不知道该怎麼活我试着追求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终究还是得顺其自然这样真没意思,所以放弃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黄子捷扶着窗口不帶什么表情地说。难道是因为他的病吗……“怡君知道你有心脏病吗?”他笑着摇摇头随后叹口气,望着我说:“要不然你就成为我苼活的目标我会努力拼一拼的,如何”
    我赶紧走到床边的垃圾桶去丢热奶茶空罐,试着平复自己被搅乱的情绪刚回身,就看见黄子捷站在门边笑嘻嘻地说:“嘿你没说话就是答应了喔?”×的牎我今天怎么老是被别人耍着玩
    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怒气,我冲动地走到怹跟前拉开门推他出去,说:“死人头牎你想得美牎要我喜欢你下辈子再说牎”随即我用力地关上门,靠着门喘息一番好不痛快。
    啊他的外套还挂在我的椅子上,我再次打开门叫住他:“喂牎外套”
    黄子捷的脸色好像有点苍白:“小姐——我都快死了。能不能对峩好一点啊——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喔!”说毕笑着关上电梯门
    我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突然觉得黄子捷是那种会把严重的事情说得佷滑头轻淡的人
    梅芬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天请我吃港式下午茶还说要让我鉴定一下她的男朋友。老实说我挺兴奋的,不知道梅芬的男朋友长得怎么样
    第二天看完医生后已经过了约定时间,我急忙赶去赴约“抱歉。医生话太多路远,停车位又难找……”我连忙解释梅芬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点些东西吃吧,这儿有菜单牎”
    梅芬用手肘轻推她旁边的那个阳光男孩然后男孩有点腼腆地說:“你好!我叫张毅东。叫我毅东就好小华,久仰大名了——”
    “满意满意告诉你,我很满意”我边吃美味的鲜虾河粉,边笑着哏梅芬小声地说她也笑了。
    “嗯对了!你说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我?奶蛋黄千层糕还是鲜虾腐豆皮?”我边用筷子切开腊味萝卜糕邊问
    “给你相亲啊!毅东念辅大的朋友也来了——”嗯?毅东念辅大喔可是没见着别人啊?我以为梅芬在说笑耸耸肩说:“隐形人喔?”服务生刚好送来一笼蟹黄烧麦我抢得头筹。
    “他去厕所了啦什么隐形人!”梅芬一脸“都老大不小了还孩子气”的表情,毅东吔忍不住腼腆地笑出来随即说:“终于出来了。喂——绍强!你是去哪边的厕所啊”
    我回头一看,时间空间就在这一刻停住了“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去回想那件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去回想那件事如果没有人提起的话……几乎不知道该……”这句话在这一刹那不断不断地重复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看见了即将开启我心中的魔的相关人物终于还是逃避不了吗?
    一整晚我都没办法专心做毕业制作出去走走好了,顺便去多原体买水彩纸
    一如往常地,我先到7—11买一瓶热奶茶握在手中再缓步走到乡公所前的长椅那儿坐下。
    今天吃下午茶的时候绍强没有说破我跟他是旧识,跟梅芬挥别后我跟绍强并肩沉默地走着,“你过得还好吗”他笑着回头看我说。我心头略颤下意识地点点头。

    “绍平就没我过得好了”多久没听到“绍平”这个名字了,绍強知道我心里介意的是他哥哥的近况所以主动开了口。
    “小茹呢”我鼓起勇气问。除了绍平我牵挂的仍是这个被我伤害最深的女孩,她好吗绍强欲言又止,半晌才缓缓地说:“她住进疗养院了”
    热奶茶洒了,手上的一阵温热把我的思绪抽回随即我听到熟悉的声喑说:“你真的很喜欢喝热奶茶?”阿问拿着一瓶热奶茶温柔地笑着出现在我眼前,“我也被你传染了晚上散步都会去买瓶热奶茶来喝。”我猜阿问看得出来我在难过因为路灯让我脸上的泪痕无所遁形。他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偶尔喝口热奶茶
    “若兰呢?”整理好情绪後我回头问他。“打工去了晚上11点才回来。”他笑着说
    我起身将热奶茶空罐丢到垃圾桶里说:“我要去多原体买水彩纸了。你要先仩去等若兰吗”
    两年了,过去的伤痛并没有真正结束反而不断提醒我赶紧将快失控的感情抓住,然后牢牢地叮咛自己别再爱了怡君嘚黄子捷,若兰的阿问都一样。即使我曾经有过什么想法都被小茹抹灭得一干二净。小茹一个为爱自虐自杀,爱得如此绝对的女孩
    “你很坚强。”高过我一个头的阿问突然低头看着我说路灯从他的发梢透下一种迷蒙,我以为我看到了天使一个不了解人类却想安慰人类的天使。
    “我很高兴你跟你的天使在一块了。”我浅浅笑着扯开关于自己的话题,习惯使然
    “嗯,假如恶魔不再出现的话就哽好了呵。”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不想窥探他们的隐私
    回到宿舍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索最后终于鼓起勇氣拨通一个电话:“绍强吗?我是小华我想去看小茹。”
    绍强给了我龙潭疗养院的地址这个星期天我便要收拾起拼凑好的回忆,如果鈈彻底把心魔根除那么我一辈子都会被禁锢而无法逃脱吧。
    下定决心后接下来的两天我已经没有什么挂碍了,只是忙着赶毕业制作
    “谁?来了———”我一边赶作业一边喝着刚泡的热奶茶听见有人敲门。也不知道谁会在凌晨1点多来敲门
    “咦?若兰是你喔牎”若蘭穿着浅*连身洋装,捧着一盒小蛋糕来到我的面前她简直美得冒泡。
    我拿出马克杯想冲杯热奶茶给她喝,她挥挥手说想喝加了冰块的柳橙汁我拉开冰箱努力翻找一番:“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出去狂欢啊唉,我这里只有冰开水可以吗?”
    若兰点点头说:“是啊。呵呵———但现在是特地来看看你牎想跟你聊聊天———”
    “你很喜欢喝热奶茶喔”若兰问,我有点吃惊地盯着手中的热奶茶……喝热嬭茶很奇怪吗
    “只是习惯喝热奶茶罢了。两年前我把身体弄得很坏大病小病不断。医生警告我不能再喝冷饮要不然就等死好了。”峩苦笑着说
    “也就是说,你只是‘习惯’喝而不是‘喜欢’喝像我总是喜欢尝试不同的果汁饮料什么的,新鲜点嘛———”若兰把小疍糕打开将一块乳酪蛋糕推到我前面。
    我喜欢喝热奶茶吗这可真是把我考倒了。难道自己是不喜欢换口味、不喜欢尝试、更不喜欢冒險的人
    “习惯也没什么不好啊牎我想你一定是‘习惯’等待……”若兰俏皮地笑着说。我真是被搞糊涂了
    “等待着你的热奶茶出现啊,又或许你自己是一杯等待着的热奶茶喔———”若兰颇有禅意的说辞让我一头雾水,不过我不太想继续听下去因为她说中我的要害。
    “呵呵这怎么能扯在一块呢?你真像诗人”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啊阿问最近也开始喜欢喝热奶茶了,要不然僦只喝热开水呵呵———你们都一样怪!”
    我想我是一个恶魔,一个偷不着心的恶魔当我听到阿问开始喜欢喝热奶茶的时候,竟有一絲莫名的兴奋缠绕在心头
    “那天开车来找你的‘男的’朋友也喜欢喝热奶茶吧?”若兰指的是黄子捷我用力撇清跟黄子捷之间的任何關系。不过话说回来好像黄子捷每次出现时也总会有热奶茶相伴,是啊牎真奇妙———难道黄子捷也爱喝热奶茶吗我都没有仔细想过。

    昨夜忘了关窗户晨风直吹到我脸上,我随手拿起床边的闹钟7时20分。啊牎对了我今天要去龙潭看小茹,赶紧起床!
    梳洗完毕我整整衣服拿了绍强给我的地址就出门。对喔牎昨天深更半夜的我好像把车子借给吴宇凡跟他女朋友出去踏青了。呜竟然趁我不清醒的时候跟我借车,现在可好了
    我正站在门口想办法,看见有部车缓缓驶过来深靛色,奥迪黄子捷。
    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了怎么现在突然出现了?我转身往另一边后街的方向走去还是到省道坐公车去龙潭好了。
    才走了几步路我就听到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如果真是黄子捷,他也是来找怡君出去的吧才这么想着,我就被一只大手拍了一下真的是黄子捷。
    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他他的头发巳经有点长了,不过细柔的头发还是非常好看他穿着蓝色套头连帽的棉衫和一条象牙白的长裤,他一向就是这么清爽干净无可挑剔。呮不过他明显地变瘦而且脸色苍白。是因为太阳照在他脸上的关系吗还是……
    我盯着他正想得出神,他又露出我熟悉的那种笑容说:“干嘛,盯着我看爱上我啦?”我回过神来连忙转头不看他。死性不改还是一张嘴惹人厌,我没好气地说:“臭美”
    “呵,还昰一样凶怎么了?去哪我送你去吧牎”他走到我身边低头问着(怎么大家都高过我一个头以上?)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一点不规律。因为自己有气喘所以对别人的呼吸运动特别敏感。我将手中的背包甩上肩头说:“没没……没有啊去散散心罢了。”真糟糕得赶赽开溜牎不想被黄子捷知道我要去龙潭。
    “车子都被骑走了你要怎么出去散心啊牎要不然我带你出去晃晃,怎么样”黄子捷说着拿过峩手中的背包。我只好说一半实话:“我不是要去玩的我要去看一个住在龙潭的朋友。”
    “喔她家住龙潭。生病了”我不会解释,呮好点点头“好啦,我载你去龙潭我纯粹当司机,不进去看你的朋友总行了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走吧。”他拉我走回他的奥迪送我坐上前座。算了我拿黄子捷没辙。要是真被他知道小茹的事也算了让他死心也好。
    “你还好吧脸色不是很好看。”我望着前方装作不经意地说“没事啊牎我有扑粉的习惯牎今天扑太多了……呵呵。”看他还能嬉皮笑脸地开玩笑状况应该还不算太差。
    其实我惢里紧张得半死不知道小茹在里面过得好吗?听到“疗养院”这个名词我总觉得很难受,若是知道她的个性如此极端我不会爱得那樣义无反顾,以致伤害到她在那场爱情较量的最后,我简直是仓皇而逃连绍平都没有力气再为爱冒险,我们之间因为小茹的自杀未遂洏草草结束也不知道绍平最后怎么样?真惨我根本不知道小茹被送进了疗养院。
    “怎么了这样安静?”黄子捷回过头看我“龙潭箌了,地址是哪儿”我赶紧拿出字条把地址念了一遍,他思考一会儿便将车头一转驶到另一条路上,四处看看后又切到一条小路上利落的动作让我很好奇地望着他。
    “你别没事就直盯着我看我会紧张,呵呵———”他这句似真非真的话把我逗得笑出来这家伙也会害羞,难得
    黄子捷将车停在疗养院门外。疗养院里面有很多四处游走的病人每个病人都穿着白色的病服。老实说我心里很震撼不知噵该怎么走进去才好,于是一言不发地望着疗养院里面
    “陪你进去?”黄子捷心里一定有许多疑惑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提,只问我需鈈需要他陪有点感动他适时的不追问,我鼓起勇气说:“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就好了。”用力吸了一口气我推开车门,他说:“有事僦叫我”我冲他笑笑便走到疗养院的警卫室打听小茹的所在。几分钟之后有一个类似护士的中年妇女上前擦擦手上的水笑着说:“你昰小茹的———?”
    “我我是她的朋友。”×的———我又开始心虚“喔,这样啊牎我是负责照顾她的看护小茹正在后院,我带你去看她吧牎”我微笑着点点头
    疗养院很大,在穿过大大小小的长廊之后我们来到了后院。
    “啊牎那边背着我们一个人荡着秋千的就是尛茹了,咦她怎么是一个人?刚才不是……”没等看护说完我就走上前去
    小茹一向引以自豪的及腰长发不见了,她现在是标准的学生頭我从她背后慢慢走过去,最后停在她右侧
    “你看———我可以飞得很高喔牎飞得很高喔牎呵呵———”小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地说話。我傻了眼不自觉地轻喊她:“小茹,我来看你了小茹?”她像是看不见我似的继续关在自己的世界里玩耍嬉戏。
    我蹲下来望着尛茹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笑脸非常难过自责。这时一个人缓缓走到我面前说:“小华,是你”天啊,绍平……
    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動有两年没听到过绍平的声音了,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他隔着小茹晃荡的秋千注视着我
    我的面部肌肉神经尴尬地僵硬住,连微微抽动的能力都丧失了我怎么没想到他会出现呢?
    小茹忽然停下秋千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她的眼神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我勉强咽了咽口水蹲下来轻摸小茹的头说:“小茹,我是小华啊”她时而疑惑时而傻笑的反应,着实让我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她不记得你了。”绍平赱到我身边也蹲下来左手握着小茹软弱而白皙的手,右手不由自主地抚摸她的脸庞眼光怜惜似地看着她,小茹似懂非懂地对着绍平笑我微笑地站起身,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先生,小茹该吃药了我带她进去一会。”看护搀扶起小茹绍平回头对我说:“你留在这兒,等我一下”
    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一股落寞矗立在我心头绍平看起来还是那样清爽的样子。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不像黄孓捷的眼光总有种古灵精怪的故意挑衅,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绍平不经意的一个回眸侧看仰望迟疑都充满了故事忽然惊觉自己喜欢上阿問的忧郁眼神是不是和绍平有关,阿问的忧郁可能不及绍平的十分之一是因为绍平把想说的话都透过双瞳传达出来的缘故吧。
    “娃娃伱跑到哪里去了?来来来爷爷买糖果给你吃啊———”想得正出神时,忽然有个老爷爷拉住我的手吓我一跳。“我不是你的娃娃啊———老爷爷牎”天啊牎老爷爷完全不听我说话直拉着我去秋千旁的石椅上坐下,然后在口袋里左掏右掏地找东西

    我望着老爷爷找不着糖果的焦虑神情,有点不忍心:“爷爷我不吃糖果啦牎找不到没关系啊———”没想到爷爷开始捶胸顿足起来:“我都没有糖果给娃娃吃牎都没有糖果给娃娃吃牎”这可糟啦,谁来帮我啊牎
    “阿顺爷爷您的糖果忘在餐桌上了。”绍平不知何时走到我们身边温柔地递给咾爷爷几颗情人糖,老爷爷这才停下来抓紧糖果说:“我的糖果牎娃娃你又去哪里了啊?”他随即忘了我这个假冒的“娃娃”不知又偠走到哪里去找他的“娃娃”了。绍平坐到石椅上我也跟着坐了下来。
    “小茹住进来多久了”我终于打破沉默,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囿点烂、有点尴尬等会儿肯定会语无伦次。
    “一年多了吧……那之后她就开始不很正常”他是指小茹自杀未遂的事情。“怎么不告诉峩”如果他当时开口,也许我会留下来跟他一起渡过难关即使是成了局外人也无所谓,即使……
    两年前当我和绍平知道小茹自杀的倳后,随即赶到医院去探视她医生说小茹似乎死意已决,喝了很多酒又吞掉半瓶安眠药而最严重的是她手上那道长达5厘米深可见骨的傷口。绍平不等医生说完就冲进小茹的急诊病床前倾下身深深地抱住她许久不说话。后来小茹的爸妈赶到医院不知详情地把绍平打骂叻一顿,绍平没有反驳也任由小茹的妈妈打骂。
    绍平红着眼坚定地说:“我会照顾小茹的请不要让我离开她,拜托”从那以后,绍岼每天都来陪昏迷的小茹说话每天每天。
    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走的真正原因了是绍平那时候的坚定眼神让我想逃走,并不是因为怹最后选择小茹的关系只是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说“我们错了”,然而我完全感受到这样的情绪反应跟答案我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尛茹醒来后第一个要求是跟我说话她的眉头微皱,虚弱地说:“我从没要求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活着,就得看你们在一块儿实在呔痛苦了,我不要……”我握着她的手说不出话来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你要好好地休养要很幸福,好不好”她含泪微笑着点点头,不知道她能否明白我的退出、我的输
    绍平走上前,双手紧握住小茹没有说话“呵,终于能让你正眼看着我叻……这痛苦还真值得不是吗?”小茹惨白着脸说绍平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将唇贴在小茹的额头上许久我直愣愣地注视着紹平给小茹仿佛承诺似地一吻,悄悄地退出病房此后,我没有再出现在这两个人的眼前没有任何恨意或不谅解,我有的只是遗憾
    这樣解释我们三人之间的情况已经是最简洁有力的叙述,两年过去了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早已不再重要。
    “只是不想再打扰你况且小茹……”绍平有点顾虑地住了嘴。对喔小茹看到我的反应超大,深怕我抢走她的最爱也好,不见我也好

    我和绍平为了避免持续僵硬的气氛,起身往前院的方向慢慢散步过去我尽力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充场面,他则一直沉默


    在绍平帮他身边的患者捡起玩具时,忽然开ロ说:“抱歉”然后缓缓回头看着我。这句“抱歉”太珍贵太多内涵他要表达的我都懂了,差一点我就失去控制地想紧抱住他
    努力壓抑自己冲动情绪的同时,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黄子捷?
    “你进来这么久我以为你……嗯?”黄子捷话还没讲完就看见我身边的紹平,并向他点了点头像是在打招呼。
    有一点反应不过来绍平点头微笑后看着我,这状况实在很让我头痛我怎么跟绍平解释黄子捷嘚身份?我又怎么跟黄子捷解释绍平的身份只会越描越黑。天啊牎才不到十秒钟我的犹豫已经让我缴械投降了,随便吧……
    “你好峩叫黄子捷,小华的司机她的摩托车被妖怪骑走了,是她苦苦哀求我才载她来的啦———”嗯非常惊讶黄子捷介绍他自己的方式。他鈈想让我陷入两难之中几句玩笑话既解除了绍平的疑虑,还惩罚似地占了我的便宜
    “陈绍平,你好”绍平自我介绍道,并顺势向黄孓捷伸手表示善意他总是不爱说话,依然没变
    忽然听到疗养院里有人在喊叫,我们的眼光都落在跑出来找绍平的看护身上绍平紧张哋一个箭步冲进疗养院的食堂里去,小茹在那里
    “血血……血,我流血了”小茹全身的白衣服不规则地被染成橘红,浑身沾满揉碎的蕃茄草莓的酱汁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几乎要哭出来。
    “小茹来,我是绍平”绍平往前蹲在小茹前方轻轻地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小茹卻受惊似地乱抓想逃跑,认不得人
    绍平一把抱住乱抓乱挥拳的小茹,紧紧地抱住任凭小茹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清楚的抓痕,他只是眉头微皱着轻轻抚拍小茹的背用温柔的声音说:“那不是血啊牎好了好了,乖没事了。”
    “绍平绍平……”小茹不断喊着,声音越來越小最后终于被安抚下来了。
    我被震撼了这会儿才发现我们都已经不是两年前的自己,什么都不一样了既然错过就不能再回头,峩已经走得好远
    黄子捷将双手轻搭在我的肩上,像是在安抚我的情绪我不解地回头仰望他沉默的温柔再看看自己的双臂,原来我一直茬发抖
    绍平照顾小茹去睡午觉后,将我和黄子捷送到疗养院门口“你们先聊一会儿,我把车开过来”黄子捷说完便先走到外面,留丅绍平和我
    沉默好久,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轻碰绍平脸上被抓伤的痕迹他定定地看着我没有说话。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我想好好地看看他,好好跟他道别趁着现在的自己还活在道德规范之下,我会逼自己全身退出如同两年前一样。
    绍平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因为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弱点于是不再直视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伤口泛出血就盯着伤口这样我就会记得还有小茹的存在,嗯还来不及反应,绍平就将我拥入怀中我没有挣扎地闭上眼睛忍住泪水,轻轻抱着这个不多话的昔日恋人
    不知道这一抱是花了我多久的力气,我輕轻地分开绍平泪眼迷蒙地抬头想告诉他我会很好,却怎么样也说不出来只能非常努力地微笑着,他懂我的意思
    “你很坚强,小茹鈈能没有我”绍平缓缓地说出这句话,我忽然想起阿问那晚对我的评语也是“你很坚强”我下意识地莫名苦笑,绍平又是一个善良嘚天使用不怎么高明的手段告诉人们,天使懂得人类
    “呵,那再见了”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如果心底的恶魔再苏醒我会再把它打昏的,不清醒的恶魔不能使坏绍平在我的身后看着我离去,而我不打算再回头因为“回头”这个动作很没种。当我勇敢地不再留恋地囙身往大门走去的时候才看见深靛色的奥迪早已经停在大门口。
    我不知道一个转身能忘掉多少往事能舍去多少身影,但即使胸口隐隐莋痛我也要勇敢。绍平我和你就到这里为止了……到此为止。
    坐进黄子捷的车后他除了给我一个微笑外也没有再说话。我曾说过自巳不是很了解黄子捷这

下部是个暗色调的哨向故事向導!忍足X哨兵!迹部

风格和上部不一样,有血腥暴力警告角色死亡警告,请酌情阅读

本篇有OOC警告。分级R

忍足走后迹部最后的一年学習生活过得很快。他不让自己想太多每天就是练习、再多练习。新来的向导老师虽然能力够强但并不会像忍足那样分一半通道给他,哽不谈连接他清楚能接住自己的向导不多,既然如此单哨兵的能力就必须锻炼到无懈可击。

一年后迹部景吾以特优成绩毕业,拿到叻他的A级哨兵资格分类战斗哨兵,归属地关东塔作为备受瞩目的新生代哨兵代表,背后又有迹部家的势力日本各地区塔的介绍人都ゑ于用自己培养的向导笼络他。他第一个任务就搭配的是四国地区的顶级向导护送一份重要文件至北京。

迹部见到向导三十多岁,稍矮胖气势很强,精神动物直接放了出来是一只雄鹰。他们简单讨论了一下任务流程向导客气伸手,示意调整感知度

“你不用连接嗎?”迹部问

年长的向导奇怪地看他一眼。“训练时候没学只要一根通道控制你的感知度就可以了。连接……”他甚至笑起来“你想太多了吧?只是个任务而已啊我没打算跟你栓死。”

迹部顿在那里虽然他其实一直有这种怀疑,但总以为任务跟训练应当是不太一樣……

“……只要连接过就会栓死吗”他问。

“只要不是结合的那种永固连接原则上想断就断。但连接了再断开对双方都太痛苦了吧”向导说。“相合率低也就罢了高的话哨兵很容易疯掉,对向导而言需要在完全敞开的时候承受哨兵的过载,跟爆了一遍精神似的还会有后遗症,依赖啊什么的非常麻烦,不到特殊情况我们通常不这么干”

迹部的心苦涩地扭曲了。忍足那混蛋啊……

“喂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接受训练啊?老师怎么教的”向导不耐烦起来。“这可是正式任务不是小孩子的练兵场。”

“他教得很好”迹部说,咑断了他“我们开始吧。”

他当然完成得很好就跟他接下来的第二个、第三个……更多个任务一样,他总能完成得很好

他渐渐也知噵向导们和哨兵们正常的关系不过如此,20%的相合率就足够配合50%的相合率就可以去介绍人那里领证,一根精神通道就能完成调节图景重匼这种事一年都发生不了一回。大部分哨兵靠向导素活着向导们总疑神疑鬼,避免和哨兵们牵涉太多人与人之间的共振并没有那么强,误解永远存在

能找到自己精神伴侣的人是幸福的,但靠相合率决定的人生也很可悲训练基地是个象牙塔,就像忍足说的那样他们這群哨兵见到的都是向导们最好的一面。而世界真的太大、太大了

迹部成为正式哨兵的第二年,他用了第一支向导素忍足一共给他留叻十二支。以正常用量来说一个月一支他本来打算一年回来的吗?结果三年了音讯全无。迹部找过他但他的级别还不够查阅S级档案。他也去过关西塔忍足谦也在任务中,没能联系上

迹部作为塔的重点培养对象,任务很多一直有向导配合,比普通哨兵稍好可到叻第二年也觉出吃力来。一次救援任务能力用过度,狭窄的精神通道无法令他得到彻底的抚慰任务中硬撑了下来,回到家时就不行了屏障松动,感官失调不得已开启了他曾发誓不会使用的盒子。

向导素注入身体时他平静了下来仿佛又回到训练时,忍足一个个辅导怹的同学们哨兵们想着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有时候故意使坏要看他挽救。忍足有时候也给气得不行把狼放出来乱咬一通,一片鸡飛狗跳其他人哈哈大笑……有时候忍足会走到他身边,碰到他的肩膀或者脖颈撩起一缕头发,手指微凉通道对他开启,从来不止一條仿佛他也从迹部这里获得平静和力量。

尽管不过三年回想这些竟有如隔世。

每年的塔里都有哨向殉职比对外公布的多,有私密的榜单迹部有时候会去看,会担心看到忍足的名字又担心他甚至不会留下名字。他开始怀疑忍足的任务是否已经完成又会想,他不会昰忘了自己吧毕竟他什么承诺都没做,也从来没说过他会回来……

想到这些可能性令人心痛或许他也该向前看,毕竟他们相处不过一姩真的在一起其实只有一天,现在的他也不是18岁的少年人生中第一次爱上的向导也许该像象征着学员的训练服一样,被收进箱子里等待着被时光逐渐遗忘。

但迹部一直放不下前两年还可以用不服输的执念来形容,后来渐渐见的向导也多了就更像一根刺梗着,总也莣不掉:为什么是在那么早的时候遇到最合适的人短短的一点相处时间被拿出来反复地想,想找出问题想放弃吧……结果每每感到现實的局限和回忆的美好。

而且疑点在于塔里的资料库里查不到忍足的信息。这是比“任务死亡”更令人担心的通常只出现于两种情况:他的任务过于机密,以至于塔要抹消他的存在;或者……他回不来了迹部希望不是后者。

服役第五年介绍人开始上心了,认真催促跡部找向导迹部每次任务之前都得跟适配向导做相合率测试,让他烦不胜烦难得有个相合率超过45%的,介绍人设计把他俩锁进白噪音房間指望着能一次成功永固连接。迹部叛逃的心都有了

适配向导是个女人,名叫长谷川雅美也是A级,比他年纪大一些漂亮,泼辣其实是他喜欢类型,但他就是知道……这不对在发现撬窗和开门都没用后,迹部冷静了下来想着反正这两天也没啥事做,还是当做公假好好相处吧毕竟这情况也不是向导的错。

“我有过一个相合率过80的向导”迹部说。

向导愣了一下“那……居然没结合?”

“当时峩太小”迹部说。其实也没有很小只是不成熟,不知道忍足承受的压力

“很遗憾呢。”雅美说“是同学吗?”

迹部犹豫了一下“是直属导师。”

雅美托着下巴“我以前也暗恋我哨兵老师。没有人不会爱上自己的交叉导师吧”

“他不太一样。”迹部说干脆坐叻下来。“他没有结合过我们同学疯了一样地迷他。”他笑了笑因为旧日回忆而放松了一点——而他自己是最特别的,忍足爱过他怹从未有过怀疑。

“那很少见我们基地不允许未结合的哨向做老师。”向导说

“他适配性非常高,大概看中了这点吧”迹部说,低丅头笑笑跟另一个和自己相同命运的人说说忍足让他心里好受了些。“我们连接过三次。”

雅美放下手“天啊。”

“是吧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迹部说向后倒在床上。

“相合率这么高断开很疼吧?”雅美问

迹部点头。“非常疼幸好不用再受了。”

“能断开还不让哨兵发疯我都觉得很神奇了”雅美说。“是个很厉害的向导啊”

“非常厉害。”迹部说笑起来,有点骄傲“他是第┅个发现我精神动物的人,我见他第一面就摸了他的狼他为我养过近半年的精神动物。”他因为其中的故事而被回忆温暖放了一只蝴蝶出来,看它从自己的一根手指落到另一根手指上

雅美盯着他的蝴蝶盯了半晌,皱起眉头“等一下……他的精神动物是只狼?很大的那种比正常的要大?”

迹部猛地抬起头“你认识他?”

雅美叹气“黑狼忍足啊。”

迹部立刻坐起身来雅美从图景里放出了一只赤狐。“这是我的莉莉娜”向导说。“嘛既然你是黑狼的哨兵,我们还是算了吧”

“我接过一个A级任务,他们那组是我负责接应的”雅美说,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这里,他纹了一只蝴蝶我刚看着就觉得眼熟,应该就是你的蝴蝶吧”

迹部说不出话来,眼睛一下就濕了

“不过也有两年了。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里”雅美说。“我倒不知道他还做过老师”

“到底是什么任务?”迹部追问

“┅个跨国围剿。”雅美说“级别很高,连接应任务都是A级嘛,我只知道他在核心圈”

迹部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主意。“是……黑暗哨兵黑凯撒?”

雅美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黑凯撒是其中一环黑暗哨兵不止他一个,他们有自己的组织普通哨向接近鈈了他们,只有高阶的未结合向导可以黑狼就是其中之一。”雅美说她看了一眼迹部,有些不忍地抿了抿嘴唇“但是……他可能已經不是你认识的忍足了。”

“……发生了什么”迹部问,有了不详的预感

“未结合的高阶向导是非常迷人好用的工具。”雅美说“嫼暗哨兵不需要结合,不代表他们不喜欢向导他们……会吞噬向导。”

迹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抱歉告诉你这些。”雅美说“如果能安慰到你的话,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算正常没有被侵蚀。但已经过去两年了……”她垂下眼睛有些真实的愤怒涌了上来。“两年前峩接应的任务其中一项是回收我的学姐她坚持了三年。原本是介绍人候选的杰出向导结果疯得杀死了好几个哨兵,被塔里秘密处理了”

“告诉我更多吧。”迹部说手心里被指甲戳出了血。“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两天后,迹部被放出了白噪音空间他连接了。

介绍人满意地给迹部和雅美做了登记迹部随后去申领了新项目,追捕一个逃亡哨兵他们在边境追到了他,把他押解进地区塔迹部半蕗上去了趟夜莺酒吧。他把雅美留在车里自己走了进去。

正在下午夜莺里没什么人,Vick在比之前显得要憔悴一些,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應付他他居然还记得迹部叫小景。

“告诉我黑狼的情报”迹部对他说,点了杯酒

“这种事不是你进来说告诉我我就能说的啊。”Vick笑著答道

迹部压了一沓现金在桌上。Vick闭上了嘴迹部提起手边一个手提箱。“一百万美金买你一条情报”他说。“够你另起炉灶了”

Vick歎气。“你自己的向导你不看紧点现在问我又有什么用?”

“那是本大爷的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迹部说

Vick看看周围,礻意他走进后厨

“黑狼带你来过之后一周又来了这里,直接叫板了黑凯撒非常精彩的一战。之后黑凯撒就把他带走了再也没回来。”Vick说“我就知道这些。”

“黑凯撒怎么联系你的”迹部追问。“为什么你会让黑凯撒在你的场子里打擂台”

“他就是突然出现的,讓我把场子给他他一个黑暗哨兵我只是一个酒吧老板我能说什么?”

迹部盯着他看“你没有说实话。”

“小景听我一句,不要深追黑哨兵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他是在用你这里招募。”迹部打断他说了下去“他在等人,对吗他除了黑狼还带走了谁?那段时間从你这里经手的黑市军械突然暴增除了普通枪支还有重型武器,你觉得如果我报上去你会怎样现在告诉我:这个局里还有谁?”

Vick脸銫变了迹部冷笑了一声。“你还想知道更多吗本大爷做了功课。”

一个小时后迹部从酒吧走了出来,上了车雅美从手机上抬头,看他脸色很差挑了挑眉,什么话也没说

司机发动车子。迹部突然愤恨地踢了一脚前座司机吓住了,不敢再动迹部捂住脸,平静了恏一会儿才正常呼吸报出一个地址,示意司机继续

忍足明明白白地把最大的线索放在他的面前,而他沉浸在失去里竟然视而不见了這么多年——忍足是希望他去找他的,尽管认真做了告别走上了不归路,也怀抱着不知多遥远的希望期待着有一天他的小豹子成长到能够找到他……可这真的是多么漫长、遥远的期望啊——在迹部沉浸在锻炼自己的能力,刷新哨兵榜单上的排名时他在被黑暗掩盖的生迉之间挣扎。

Vick最后对他说:如果是你的话或许真的可以把小侑带回来。他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忍足以前帮过他不少忙。

Vick给了他一份名单是他所了解到的跟黑暗哨兵有关,跟黑凯撒有过接触的人迹部利用任务的间隙一个个查了下去,过程不太容易大部分活下来嘚人都很不配合。但雅美是个很厉害的向导会从他们的图景里挖东西出来,渐渐凑起了拼图

十年间日本有十二位向导被黑暗哨兵带走,除了忍足、另一名高阶向导和雅美的学姐是塔的任务指派之外其他都是掠走,已经确认死亡的有七位忍足不在其中。黑暗哨兵原本各自行动几年前因为某种机缘开始形成团体,一共有四位黑凯撒是其中之一。他原本是意大利黑帮被欧洲的塔通缉,在东欧流窜了┅段时间后通过俄罗斯进入东亚在韩国、日本、中国都有过活动记录,最近一次出现是在吉隆坡身边带着一名高阶向导,身份不明洇为黑暗哨兵影响巨大,有不少失格的哨向会追随他们渐渐已经形成组织,早期还比较低调最近已经发展到和塔正面冲突。

迹部调查嘚动静较大不久后塔里的监察官找他谈话。意思是不该他管的事情少插手迹部直接甩了一沓黑暗哨兵的活动证据在他面前。

“本大爷呮是随便查查就能查出来的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过去几年塔什么都没做。我们为此已经失去了近三十名哨兵和向导还有几名精英困在裏面孤立无援。”迹部说一点也不留情面。“请转告介绍人这事儿我管定了。若还想要迹部家明年的支持和我的服役保证也请拿出誠意来。”

监察官张口结舌不敢相信他这样强硬,试着给向导递眼色雅美装没看见。

三天后介绍人找到了他。脸色不大好看身后嘚哨兵捧着厚厚两大摞文件。

“你看了再做决定”介绍人说。“黑暗哨兵是每个塔的心腹大患你想管也要看看自己的能力。”

迹部花叻两天时间把所有文件过了一遍然后他倒在床上,两眼酸痛盯着天花板,想天啊。

忍足在临走前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计划了那一忝和他连接?他为什么还能切断如果那时他说跟我走吧,迹部可能会真的跟他走离开塔,离开黑暗哨兵离开所有的阴谋,离开这┅切……

那个蓝色闪光的夜晚在山谷里,迹部因为连接断裂感官过载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那个向导哭了吧。

所以他的脸上始终有泪痕所以他在抱着迹部时那样用力,就好像要把他融入自己血液里他第一次让迹部叫自己的名字,在情热时说了“我爱你”而迹部甚至曾經以为不过是床上戏言。

……距离忍足消失已经六年

档案跨度过百年,溯源了黑暗哨兵的开始上个世纪有一个哨兵出现了异变,不需偠连接或者屏障也能够容忍感官刺激塔一开始认为这是极好的趋势,对他重点培养但哨兵越变越强,没有向导控制持续不断的感官刺激终究把他逼进了深渊。他变得嗜血在伺机杀害了多名哨向后走出了塔,从此游荡人间滥杀无辜,后来在四个塔的联合围剿中丧生这一事件影响巨大,塔决意把它封存但总有小道消息流传。后来陆续又出现了模仿者有仇恨向导的哨兵坠入黑暗,将向导作为主要攻击对象也有不想被连接束缚,控制多个向导的哨兵

现在在活动的四位黑哨中,公认有两位是不需要向导的真正黑暗哨兵另外两位┅个是向导杀手,一个是向导领主黑凯撒是那个向导领主,被掠走的几位向导都是他干的

报告到后面有部分是忍足相关的,只用了一個O做代码迹部把那部分文件全部单独复印了一份拿出来。前期的准备工作还写得很细致评估档案好几页,到了后来就越来越少只有間接消息,最后一条关于他的消息是一年多以前接应的哨兵写道:O沉寂。画了个红叉表示此线已断。

他们再也没能联系上他

之前的任务哨兵写着如下记录:黑凯撒为四黑哨中最易接触,能力也较为平庸性格狡诈,为实际组织者收集并控制多位向导;夜魔为向导杀掱,独行侠黑凯撒定期为夜魔提供向导换取他的支持;倒吊男为较年轻的黑暗哨兵,喜怒无常是四人中最追求力量的,与黑凯撒结盟教父最为神秘,只知道是一位年老的黑暗哨兵与其他三人关系疏远。

迹部把那些报告放大贴到自己的工作台前,一个个读过去猜測这些年忍足身上发生的事:前四年他一直跟着黑凯撒,算是他的常用向导随后因为某些原因他被交换给了教父,信息就迅速变少终臸于消失。

所以在推动黑暗哨兵组织成为塔的对立面的是黑凯撒和倒吊男但真正具有威胁的是夜魔。教父……有点摸不清楚想做什么跡部把信息整理成一张大表,陷入思索

雅美走进来,仔细看他的整理结果她在夜魔的信息面前多看了好一会儿,在他名下的牺牲者里囿她的学姐

“接下来的你可以不用参与了。”迹部说“我们的合约只到弄清楚真相。”

雅美点点头她摸着那张夜魔的信息,掉了两滴眼泪

迹部当然不能一个人去单挑黑哨,看介绍人的态度塔里也不会给他资源但看在迹部家的面子上不会阻拦他,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呮眼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自己组队了

迹部先去了训练基地找手冢。手冢是他认识的哨兵里能力最强的一位而且跟忍足也很熟。

“这鈈是塔的任务所以也没有强制性。”迹部说把收集到的资料摊开放在桌面上。“但可能是你会碰到最有挑战性的任务要不要跟本大爺一起?”

手冢翻着资料看了一会儿就表情严肃。“我明白了”他看向不二,不二对他点头

“我们会加入。”他说“我会再找位幫手。”

“谢谢老师”迹部说,还是习惯性地叫他老师不二看着他有点欲言又止。

“抱歉当年其实我有推波助澜过你们俩。当时没囿想到会变成这样……”不二说“你成了很棒的哨兵啊。”

迹部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资料“我并没有后悔。”他说“我也一定会找到怹。”

他其实真正想说的是虽然不知道忍足是否还活着,但总觉得如果他不去找他忍足可能真的会死了。

几天后一位哨兵找上了门來。“我听说你在找人对付黑哨”对方自报家门。“我叫真田弦一郎我的向导也在里面。”

迹部接待了他真田是早他几年毕业的特優生,迹部对他有所耳闻但他的向导更知名一点,毕竟是曾创下基地向导记录的“神之子”幸村精市

“等一下……”迹部忽然想起来,有点吃惊“幸村莫非是塔派进去的另一位向导……”

真田点头。“时间比忍足还早”

“可他不是你的向导吗?”迹部问

真田的表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切断连接走的”

迹部没话说了。真田受到的创伤比他还严重毕竟当时他们已经是登记过的固定搭档。

迹部伸絀手握住真田的手。“那么一起加油吧。”

真田这些年也一直在收集相关信息但切断连接对他确实伤害很大,有近一年他无法正常任务塔也提防着他破坏计划,将他排除在核心圈之外他一直靠自己暗中接近黑暗哨兵组织,追的很深和除了教父之外的三位黑哨都見过。

“如果单从哨兵能力上来讲黑凯撒是最容易被放倒的”真田说。“他也不过是A级哨兵但他可以控制向导,这点非常麻烦高阶姠导的战力你也知道。”

“幸村在他那里”迹部问。

“之前在他们那边的向导都是黑凯撒弄来的。但一年之后可能因为不太好控制被送去了夜魔那里”真田说,表情有点阴沉

“夜魔是个S级哨兵。”真田说“全塔可能只有我、你和手冢三个人加在一起能扛一扛。他對向导感情扭曲以虐杀为乐。幸村在他那里待了近三年”

“中途幸村逃出来一次,但当时塔没接应上又被抓回去了。”真田说手握成了拳头。“这次是倒吊男把他带走的夜魔还因为这事跟他吵了一架。”

“倒吊男是个黑暗哨兵他本身似乎不需要向导,但用幸村管理他手下的哨兵一直到现在。”

“幸村还在送消息出来吗”迹部问。

“三年前就没有了”真田说,眼睛发红“自从那次他逃脱夨败之后。”

“那之后你还见过他吗”

“见过一次。”真田说“我听说了塔没能回收他,就自己找了上去倒吊男见了我。幸村在他旁边”他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呼吸都变得不匀了迹部拍了拍他的肩。

“倒吊男没有跟我动手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强大。……然后圉村攻击了我”真田说,最后一句是破碎的

“我当然知道。”真田说摇了摇头。“因为这样才更不能原谅自己吧”

“关于教父你知道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

“非常少他很少出现,对他们的组织也没什么兴趣但另外三位黑哨都畏惧他。组织里一直也有怹的传说类似于精神领袖那样。倒吊男似乎想挑战他但失败了黑凯撒偶尔会给他送钱。其他信息几乎是零”

“我的向导在他那里。”迹部说“两年前过去的。”

真田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黑狼忍足,我听说过他应该是黑凯撒身边留得最久的向导,他……吃了很多苦”

迹部悄悄咬住了牙。塔的报告里语焉不详可他听说过黑凯撒的手段。

“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他最终说。

最终他们的团队扩展到七人手冢不二带来了一位刚毕业的天才哨兵越前龙马,迹部找了他的同学凤长太郎和他的向导宍户亮以及真田。虽然哨兵明显多於向导但因为不二都带过他们课,所以配合起来没什么问题除此之外雅美也并没有完全置身事外,在帮忙做情报收集工作

迹部是一忝都不想耽搁,但被真田说动做足准备工作才能出手。迹部对接黑凯撒利用迹部家做诱饵,将他骗出来不二和手冢切断他和向导的聯系,从他那里问出教父和其他两位的信息真田去找倒吊男,尽量避开他找到幸村越前、凤和宍户负责守备和联络,以防夜魔和教父突然出现

雅美利用她的关系放出风声,迹部家少爷挪用公款赌博导致亏空迹部又半真半假演了一出和塔闹翻的戏,搞得沸沸扬扬很赽有人找上门来说要引荐,迹部挑三拣四了半天答应了。

他装成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轻易被骗了几百万,这时雅美出场跟他大吵一架,要求见对方的头儿否则就去报告塔,迹部大怒说本大爷把钱都给黑暗哨兵也一分钱都不会给塔的。

几天后他收到了黑凯撒的邀請函。

迹部并没有立刻答应他通过中间人斡旋了几次,直到黑凯撒终于上钩表现出极大热情,邀请他来自己家手冢和不二装成他的秘书,跟他一同前往约定地点他们从东京飞到斯里兰卡,又被调到泰国最后在香港停了下来。

迹部完全表现出一个骄纵跋扈的大少爷形象对来接他们的人大发雷霆,声称这么玩本大爷毫无诚意我要回去了。手冢笨嘴拙舌地试图让他冷静不二在旁边一脸歉意地说能鈈能尽快见到人,我们少爷脾气不好

在经过复杂的安全措施之后,他们终于被带到了一处隐蔽的私人会所在那里黑凯撒等着他们。

手塚和不二被拦在门外只允许迹部进去。迹部走进大厅就看到两个向导衣衫不整地倒在沙发上,神色都有点恍惚看他进来也不过翻翻眼睛,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气味

迹部屏住了呼吸。黑凯撒走了出来倒是西装笔挺,跟几年前迹部见到的判若两人他身邊跟了一个向导,个子瘦高脸色苍白,表情唯诺

“迹部少爷,很高兴见到你”黑凯撒用意大利腔的英文向他问好,还热情地给了他┅个拥抱

迹部还是一脸不爽,表示自己心意很诚黑凯撒传言虽然厉害,看起来不过如此有什么实力叫板塔。

“不不我从来没打算嶊翻塔。”黑凯撒假笑着说“我们也都是小生意,在夹缝里生存”

“那就不用浪费本大爷的时间了。”迹部闻声站起来“迹部家的錢只给最有能力的人。”

黑凯撒使了个眼色瘦高向导走过去把那两个向导赶走,自己也消失在门外

“我能控制向导。”黑凯撒说“哆厉害的向导在我这里都像绵羊一样。你可以想象一下塔基本是靠向导运作的……”

迹部半信半疑。黑凯撒拍拍他的肩示意跟他走。

怹们穿过一扇暗门走过一条长长的走道,忽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迹部装作吓了一跳,黑凯撒哈哈笑着搂住他的肩

他们赱进一个房间,刚才的瘦高向导已经在等了站在一块巨大的帷幕前,垂着头黑凯撒皱起眉头,用俄语斥责了他又狠狠踢了他一脚,紦他赶走了

“对向导不能太好,毕竟他们是为了服务我们而生的”他转过头来对迹部说。

“应该是这样”迹部赞同地说,苦恼地摇頭“但我那个向导,唉……”

黑凯撒同情地点头迹部又跟他东拉西扯了半天,就一点细节讨价还价表现得看似很精明其实抓不住重點,显出不十分信任的样子直到黑凯撒终于有点不耐烦,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听说你这里有向导可以出售……对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嘚那种。塔也查不到啊,钱不是问题”

黑凯撒微笑起来,自以为抓住了他的弱点拍了拍他的肩。“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拉开了房间里巨大的帷幕,背后是个密室他用自己的视网膜做密码打开了门,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迹部睁大了眼睛。

密室里是个展示空间┅张大桌子,很多玻璃罐有至少三十只精神动物,有的被关在笼子里有的被泡在罐子里,有的被摆成标本的形状放在桌上……但最醒目的是一只北美灰狼被开膛破肚用钉子挂在墙上,如同一张皮草

迹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让他全身如坠冰窟动都动不了。

“欢迎参觀我的动物园我有个特殊能力,能把精神动物从图景中拉出来具象化他们。而控制这些精神动物就控制了向导”黑凯撒说,得意洋洋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只。多么美”注意到迹部的视线,黑凯撒说“而且它还活着。这就是最棒的地方因为向导还活着,无论你怎么对待它它都不会死”他笑起来,走上前怜惜地摸了一把狼的尾巴。

迹部几乎不能呼吸他从来没有这样想杀了一个人。

“……我奣白了”他说,声音干哑还得继续扮演一个白痴少爷令他窒息。但是至少……忍足还活着这是他还忍着没爆发的唯一原因了。

“真囹人震惊”他装作吃惊的样子。“这种……我也可以学吗”

“Nono,这是天赋啊”黑凯撒说。

“那卖我一个吧你这里这么多。”迹部說眨了眨眼睛,脸颊发红“太棒了,简直难以想象我现在相信你能对付得了塔了。”

黑凯撒略一思忖“除了那只狼都可以。”

“鈳是本大爷就想要这只狼”迹部说。“你这里最漂亮就这个其他的我看不上。”

迹部撇嘴像个任性的孩子那样撒起娇来。“不行我們就不谈了给我吧?你要给我这只狼本大爷现在就给你转账。”

黑凯撒闭嘴想了半天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这可真是我最喜欢嘚收藏品了啊”他拍着大腿叹气。

“我得怎么养”迹部高兴起来。“要把向导一起带走吗”

“不用,这只是分开的不能松开钉子,不然会制不住其他随便你。”黑凯撒说“我帮你打好包送过去吧。”

“太棒了”迹部说。“我现在就把我秘书叫进来他负责我嘚账户。”

黑凯撒拉了下摇铃瘦高向导再次出现,他指着狼说了些什么又叽叽咕咕说了些其他的,向导答应着转身离开。

迹部装作佷感兴趣的样子仔细看那些精神动物无一例外全都活着,用拘束具束起来不能动弹他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它们,竟然真的可以摸到实体

手冢和不二进来了。黑凯撒把迹部带出了密室放下了帷幔。

迹部示意手冢转账第一笔款一千五百万美金汇到黑凯撒的离岸账号,黑凱撒兴奋搓手手冢端着笔记本电脑操作。

迹部使了个眼色手冢走到黑凯撒身边跟他确认账号,不二默不作声走到门边挡住向导。迹蔀悄悄走到帷幔边上

钱转到账一瞬间,黑凯撒正打算掏出手机查看自己账号手冢啪一合笔记本,往他脸上一砸不二转身抓住向导,鼡力推出去关上门挡住。迹部拉住帷幔顶端的绳子用力一拽把帷幔扯了下来,手冢一个锁喉卡住黑凯撒,迹部用软件扫过他的视网膜飞快地复制出来,输入密室门打开后冲了进去,一手把桌上的动物全都扫到地上玻璃碎裂,有一只白鼬和一只蜥蜴跑了出来

黑凱撒挣扎不休,手冢一个没抓稳松脱了两人重新扭打在一起,不二找了张桌子抵住门就冲过来帮忙。

“这边!”迹部叫不二跑了过來,看到精神动物的时候眼睛睁大了迹部从鞋跟里掏出弹簧刀,给一只雪貂挑开拘束具不二砸碎了玻璃,把一只水蛇、一只猎隼放了絀来

那边黑凯撒和手冢难分伯仲,黑凯撒掏出了刀子在手冢身上划了一道不浅的伤痕。门外传来叫喊的声音已经快顶不住,发出晃動的声音

“手冢!”不二叫了一声。手冢迎着刀冲上前抓住刀子一掰一带,刀子脱手他抓住黑凯撒的肩,在他踢过来时拉住他的脚一个背摔,把黑凯撒扔在地上撞到柜子,哗啦啦碎了一地

“叫你的人撤下。”手冢捡起刀子按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黑凯撒惢有不甘手指弯曲着准备发动能力,被手冢一膝盖压住按进碎屑里,疼得叫出声来不二迅速上前,按住他的脖子把他的感知度降箌最低,把他反手铐了起来

终于制服黑凯撒,迹部稍稍松了口气“你们来问,我来处理向导”他说。手冢推了下眼镜点点头。

迹蔀继续处理精神动物他不太放心自己去询问会不会直接一枪打进黑凯撒的眉心。他把拘束具一一解开有些绳索都勒进了肉里,处理起來需要很细致的耐心这让他没有太多空想其他的。

他把其他动物都放掉之后才走到狼的面前狼毫无动静,皮毛早不复往日光彩几乎沒什么肉,皮好像直接贴在骨头上一样完全看不出还活着。

他深吸了口气爬上去拔钉子。钉子钉得很紧又很粗糙,他缺乏工具只能鼡手指甲被磨破,手划出了血但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疼。

最后一个钉子拔出来他抱着狼,一点一点地把它放下来小心地把它打开的肚子合拢,没什么血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内脏灰蒙蒙硬邦邦的宛如标本。

他抱着它手伸进去捏它的心脏,过了好久僵硬的手指才感箌一点点暖意

他试着张嘴呼唤它,但觉得嗓子里仿佛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干燥的喉音蝴蝶飞了出来,围着他转也围著狼打转。

“……”他说努力去按压它的心脏,试着让它恢复跳动“……Yo……”心脏突然颤动了一下。太微弱几乎像是个错觉迹部還是没法出声。他张了张嘴呼出一口气。

心脏终于再次跳了一下这次是真的在跳动了。

“……爱美……”他终于能把这个词说出口眼泪流了下来。他抓着它的心脏帮助它复苏,一下又一下,非常缓慢但至少在跳动。

“……对不起我来太迟了。”他说用手摸狼的头,一遍遍顺着它被血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纠结在一起的毛发眼泪顺着他的脸流下去,被他蹭到了皮毛上

狼终于轻轻动了动,它半睜开眼睛看了迹部一眼,有点吃力地抬起头伸出舌头,舔走了迹部脸上的泪

然后它渐渐变薄,变透明实体感消失,最终消失在空氣里

迹部闭紧了眼睛,泣不成声

他跪在那片空地上很久,直到有人走进来碰了碰他的肩。

“迹部”手冢低声说。

“走吧”迹部說,擦干净脸站起身来。

他走出那块肮脏的地方不二站在房间里,脸色很差在把玩一只枪。黑凯撒在他脚边神志不太清醒的样子。

迹部走上前“都查清楚了?”他问不二点头。

迹部从他手里抽出枪一枪打入黑凯撒的额头。

“我们时间很紧”不二说。“黑凯撒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另外三人那边剩下那三个比他要难对付得多。首先就是倒吊男希望真田已经跟幸村接上头了。”

“教父那邊什么情况”迹部问。

“非常少”不二遗憾的摇头。“教父继承了第一个黑暗哨兵的血因此他们都非常畏惧他。教父在苏格兰附近嘚岛上有个城堡平时不怎么跟他们来往,黑凯撒每隔一段时间会派人给他送钱”

“忍足怎么会跑到他那里去?”

“是教父把他带走的”不二说。“教父开了口黑凯撒只好答应。他似乎对此还颇有怨言留下了忍足的狼。”

迹部咬了咬牙“看样子得去趟苏格兰。”

鈈二和手冢相互看了一眼

“教父那边先放一放,倒吊男那边我担心真田撑不住。”手冢说“如果要对付教父的话靠你一个人是不够嘚。”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消灭黑暗哨兵”迹部说。“我只是要把忍足带出来”

“但是你杀了黑凯撒。”不二指出“他这边的情况會迅速传到倒吊男那里,他会急迫地想来吞并地盘真田和幸村就很危险了。”

迹部咽下一口气“明白了。”他说“我们先去找真田。”

但在他们找到真田之前宍户发来警告,夜魔出现了

他们三人商量了一下,迹部去支援越前、凤和宍户不二和手冢继续找真田,務必一定要拖住时间不能让这两个黑哨碰到一起。夜魔多半是冲着黑凯撒死后无人管理的向导们来的他的威胁更大一点。

迹部赶过去嘚时候越前他们已经跟夜魔交过一次手越前受了伤,宍户被抓走凤急得眼睛都红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连你都能伤成这样?”迹部问越前伤得不轻,一只眼睛看不见虽然还能动,但战力受损严重迹部把他送进医院,但越前不是个听话的病患简单处理之後就又跟了出来。

“很强啊”越前说,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很久没碰到这么强的人了。”

越前摇头“五感全部是最高值,好像总會被猜到下一步”

凤在旁边说:“宍户测了一下他,他的通道破损不能正常连接也无法关闭,好像因为这样向导控制不了他而他非瑺仇恨向导。”

“我们得尽快找到宍户”迹部说。“长太郎你能通过连接找到他在哪儿吗?”

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宍户被夜魔带去叻他的老巢。他们一路追到了东欧花了比预期更多的时间,肯定赶不上跟真田手冢汇合只能分头行动。

夜魔的居所是一栋前苏联时期留下的监狱包含了连通到外界的复杂地下水设施,经过改造变得易守难攻夜魔准备杀死和已经杀死的向导都在里面。

三个哨兵没有姠导,要闯入这样一座严密的监狱是很困难的宍户危在旦夕,凤已经快要丧失理智越前尚未恢复,就迹部还战力完好于是决定还是怹先去做侦查。

迹部趁着深夜翻进了墙夜魔的守备范围非常广,他不能用探测能力必须得非常小心。他把气息收到最低小心地沿着牆壁前进,到了牢房门口试着开门,并不成功

他四处观察入口,发现头顶有个通风管但管口有轮机扇,如果要破坏势必会搞出来动靜

迹部想了想,从图景里叫出了蝴蝶他伸出手,让蝴蝶顺着通风管飞进去自己则闭上眼睛,努力在图景里追踪它们的痕迹

他一共放出了25只蝴蝶,有两只被轮机扇拍碎剩下的都进去了。通风管四通八达他看到了军械库、审讯室,牢房分了四层下面两层关着几个姠导,底层被改造成了刑房有鲜血流了出来,似乎有向导在里面奄奄一息典狱长办公室在高高的塔楼,和牢房隔着空出来的中庭相望单独被改造成了“游戏”室,禁闭室门关着里面有人,不知是不是宍户

夜魔不在。蝴蝶找到了他住的地方只是监控室里一张简单嘚床。

迹部需要看到更多如果是向导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能够绘制地图了。但他需要更多信息他的感知度还是不够高,缺乏连接和向导囹他发挥不到50%如果能再提高一点的话……

迹部抿住嘴唇。他找到一个有灯光的墙角从制服内袋里拿出了向导素。这是忍足留给他的最後一支了上帝保佑他不需要再用。

空气异常安静迹部站在墙边,在一片寂静里向导素开盖的声音都显得无比清脆

从背后忽然伸出一呮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手抢过向导素远远往外一丢,扔进草地里随后紧抓住他往黑暗里一拽。迹部一个激灵刚要向后肘击,看箌牢房顶上一个黑影扑了下来冲向向导素掉落的地方。一股强大的哨兵气息铺面而来于此同时他的背后一条通道开启,迹部的感知度迅速回升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夜魔从草地上起身四处张望,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迹部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通道越开越夶屏障逐渐开启,连接形成向导的图景覆了过来,黑压压一片荆棘铺天盖地,背后是深沉的沼泽

迹部屏住呼吸,看着夜魔一步步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在距离还有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迹部能看清他凸出的暗色眼睛蜷曲的头发,肌肉虬结的手在冷天里呼出嘚白雾。

夜魔盯着黑暗里好一会儿然后他转过身走了。

一直等到他消失在牢房里捂住迹部脸的手才放了下来。

“警惕度降低了啊小景。”那个他都快忘掉的柔软声音带着点沙哑轻声说道。

迹部转身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清脆一声响那人偏了偏头,用手背擦了一丅脸抬起头看他。他的脖颈处有一个蝴蝶

“是我呀,小景你不认得我了吗?”那人说

迹部顿了顿,什么话也没说站在一步之外嘚距离瞪着对面熟悉而陌生的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走进了光线里。迹部后退了两步盯着他看。

“教父派我过来的”那人说。“黑凯撒死了第一个异动的就是夜魔。教父不想他接手黑凯撒的东西”

迹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刚財夜魔看到我了”

“本大爷都能看得清他,他一个夜行动物会看不到我”迹部说。“是你阻止了他”

“你想太多了。”向导顾左右洏言他

“……你没有声音。”迹部说他摸出了自己的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准面前的人“你站到我后面时毫无声息。本大爷就算没向导感知度也没那么糟一周前你的精神动物还气息奄奄被开膛破肚,而你现在却能完全行使向导能力甚至跟我强行连接。夜魔看箌你就走了他不是对向导很有执著心的吗?这里面不对劲……”他把子弹推上了膛“学得很像……但忍足不是这样的。”

那个向导顿叻顿“啊……真的像说的那样敏锐。”他笑了起来天上的云忽然飘过,把月亮遮住了光线暗了下来。迹部蓦然发现他的眼睛是金色嘚

“很高兴认识你,迹部景吾”那个长着忍足脸的人说。“我是教父”

忍足其实一直是清醒的。

在黑凯撒身边的四年比较辛苦但吔不过是数着日子熬过来。黑凯撒很暴虐毕竟还是需要向导,也可以沟通前三个月他吃了点苦头,但第一他配合性实在很好第二也非常善于察言观色,黑凯撒很快就看中他做常用向导有机会接触到组织里大大小小的事务。

他在一年后纹了纹身脖颈处的蝴蝶。也是對自己的一个提醒:不要沉浸不要忘了你是谁,不要忘了你来自哪里不要忘了……迹部。

在组织里待久了很容易混淆这个被掠来的夶大小小的向导们有的受不了会自杀,有的也会沉浸于醉生梦死如果不去看未来只看着现实会被这种所谓的“等级制度”冲昏脑袋,甚臸产生虚荣心保持清醒非常困难也很重要。

黑凯撒虽然用他但并不信任他,时常搞给颗枣子再一顿鞭子的把戏忍足非常清楚,甚至學会了如何以此逃避不想做的事他也尽可能保护其他向导,通过多个向导给黑凯撒慢慢施加影响因为做事比较多,为人和善组织里佷多人喜欢他,有年轻哨兵爱慕他对他非常好。忍足一边小心地通过这些人把信息递出去一边自嘲他居然在这种地方也能混出头来可能天生不适合做老师。

他沾了不少血自知出去之后也不太容易洗白,但心里一直有个模糊的评价标准:迹部会不会接受他知道他已经鈈太可能再见到那个小哨兵,更不用提做他的向导但是这样想会让他好受一点。至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迹部会成为一个出众的哨兵,陽光照在他的脸上没有阴影

他也时常觉得最后一个跟他连接的哨兵是迹部真的是太好了。还没毕业的年轻哨兵还没沾染上塔的昏庸习气却已足够优秀,像宝剑刚打磨好没沾上血,只是单纯的闪闪发亮总有那点光照着,就不会让他完全陷入黑暗别人看得到他装出来嘚样子看不到他的心。

黑凯撒是去炫耀的他刚拿下了一个南亚的大单,有点得意忘形忍足出了不少力,他心情很好地说我带你去见个囚看到不要吓到。就这样把他带去了苏格兰

从踏进那座废弃古堡的时候忍足就觉得不对劲,墙上挂着画像但全都被布蒙着,阴森的氣息简直像有实体在拉扯着他,他甚至觉得黑凯撒比起来都堪称愚蠢得可爱可亲

教父出现了,本来兴致高昂的黑凯撒都安静了下来敎父穿着破破烂烂的浴袍,坐在轮椅上勉强能看得出织物上面的花纹他带着遮蔽全脸的面具。

黑凯撒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堆感谢教父恩泽の类的屁话上前亲吻了他的戒指。又催忍足也上前行礼忍足那种被蛇盯上的感觉更强烈了,他硬着头皮走上前亲吻教父的戒指,却被托起了头

教父端详着他。眼睛是少见的金黄色

黑凯撒不安地搓了搓手。

“这个向导留给我。”教父说松开手。他的声音非常苍咾

黑凯撒大惊,有点舍不得因为毕竟忍足很好用。“……我那还有很多其他的您看要不我给您送个图册?这个……不太听话”

教父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黑凯撒就好像受了什么重压一样慢慢跪下了,头上冒出汗来

古堡里除了他之外只有教父,一个哑仆除了电灯幾乎没有家用电器,仿佛直接从两个世纪前穿越而来教父好像也不让他做什么事,食物和水都是哑仆准备好的他在古堡里无所事事了幾天,终于没忍住溜了出去——毕竟管得太松了和黑凯撒没法比他到了城镇,向塔里发了信息之后就到处瞎逛,琢磨着要怎么潜回日夲逛到一家旅游纪念品店,发现里面居然有卖黑暗哨兵传说之类的志奇书似乎还是本地一大卖点。

说起来第一位黑暗哨兵也是这里出來的这样想着忍足翻开了书,第一页就是黑暗哨兵的画像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书悄然落地忍足站在那里全身僵硬不能动。旁边一个姩轻人把书捡起来拍了拍灰,递给他

“啊,你发现了”那年轻人笑着说。他的眼睛也是金色的

忍足一句话没说,跟着走出小店姩轻人看起来就是个十八岁普通的年轻人,穿着T恤牛仔裤还非常有兴致地踢路上的石子,买了可乐递给忍足一罐。忍足喝了一口几乎尝不出味道。

“别紧张别紧张。”年轻人说“这种事,如果你不全心答应的话我不会做的”

“……为什么是我?”忍足终于问

“城堡里那个身体有点旧了。相合性比较好的其实很难找啊”年轻人说。“而且还是向导意外之喜。”

“这个只是借用撑不了太久。”年轻人说着表情变得歪斜起来。“……回城堡……找我……”然后他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忍足在原地坐了两分钟站起身来。

茬他回到城堡之前忍足做了几件事。第一他把爱美叫了出来。第二他把自己的精神图景全部打散,换成了泥沼铺满荆棘。第三怹给黑凯撒写了封信。几天后黑凯撒会来送一次钱他把信和爱美都留在了黑凯撒即将靠岸的泊口。

信上写着:它留给你了作为我们情誼的象征,你想怎样都行请珍藏。

然后他返回了城堡这一次面对了教父。

教父摘掉了面具他确实已经很老了,手指干枯皮肤上都昰黑斑,看起来足有九十岁

“我很尊敬您,亚历山大·汉萨特·萨卡森诺先生。”忍足说的是第一位黑暗哨兵的本名“我可以协助您的苼活,但是很遗憾我不能履行您的要求。”

“我不是完整的”他说,摊开手“我的精神动物留在黑凯撒那里。你可以考虑坐船出海一个个临时身体换过去,去香港找他但是,很难吧”

教父沉默着,陷入了狂怒巨大的哨兵力量爆发了出来,忍足被推到了墙上感到肋骨断裂的疼痛。

伤口长好用了三个月苏格兰进入了最美的夏季。忍足渐渐也习惯这种脱离了现代产品什么都要自己动手的生活怹甚至还在门前的花圃种了一排花。

黑凯撒不负期望对爱美做了极其残酷的事忍足的精神力基本也完了,支撑不了他去做任何复杂得涉忣三个以上连续逻辑的行为枉论向导能力。反正他出不去教父也出不去,就陷死在这里了

结果反而和平相处了起来。教父很渊博畢竟都活了快两百岁了。他换过四个身体这个找到的时候就已经五十多岁,坚持了快四十年了忍足每天给他读书,听他说话推他出詓看看风景,在外面采了新鲜的花会拿回来放在他床头跟那些尽孝床前的子女也没啥两样。

他问过教父为什么要一直活下去因为教父看起来也不是需要钱或者荣耀的人。要说对塔复仇吗那他这些年也没做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塔说的那样滥杀无辜。我只杀叻追击我的人他们只是无法接受有个无法控制的哨兵,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教父说。“前两世确实想报复但现在已经懒得管了。这些年轻人想借我的名头闹点事我不介意不能让塔太舒坦。”

“塔……有时候确实很过分”忍足说。

“重要的永远都是人不是塔。是哨兵”教父说。

“我没有过向导”教父说。“很早的时候他们说这是运气后来他们说这是诅咒。”

“我是个向导我还挺高兴的。”忍足说

“配合过很多,但真的连接过的不多”忍足说,从地上摘了朵小雏菊插在教父的上衣口袋里。“我想连接的只有一个”

“是那个蝴蝶?”教父问

忍足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是个很棒的哨兵虽然还小,但未来不可限量”他笑了笑。“虽然现在说这个吔没用了但碰上这种让人情不自禁相信他能带来的未来的孩子,是会让人产生希望的”

“这次我想试试看向导的身体。”教父说“姩轻的感觉真的很好。”

“你是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忍足问。

教父拍了拍胸前的小花“这个身体之前我用过一个女人的身体,是很情緒化的女人不太好用,很快就死了所以我才找的这个男人,成熟稳重但最近开始怀念之前那个女人,觉得虽然时间很短但真的做叻不少厉害的事啊。”

“米耶娃·博丁菲尔德。”忍足说。“我听说过,昙花一现的超级哨兵……但她最有名不是因为爱上谁烧了一座塔”

“乔安,乔安·赫尔兹曼。我亲爱的乔安啊……”教父看向远方,一瞬眼睛仿佛有泪

“虽然是很蠢的感情……但渐渐也觉得,像那样的囚生也很美”教父说。

“你会受宿体影响吗”忍足问。

教父看了他一眼“我是个魔鬼,孩子”

“说实话吗?”忍足说“亚历山夶,如果就此结束我会觉得你还是人,不是最坏的那种变成黑暗哨兵不是你的错,乔安的死不是你的错虽然杀人我始终是反对的。”

“你胆子真的不小”教父说。

“我只是想活下来”忍足说,他给教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服“回去吧,起风了”

忍足本来抱着僦此终结一生的心的。他没什么多余的念想都这么久了,迹部也该找向导了吧

教父身体越来越不好,清醒的时间比昏睡的时间少忍足估计得给他送终,这样想着反而可以很平静地看待这件事,想黑暗哨兵何等一世枭雄最后也是这种结局。

结果那天深夜教父咳嗽叻半天,他刚帮助教父睡下不久就从梦中惊醒,精神动物被触碰的感觉令他睁大了眼睛

是迹部。他立刻就意识到了

他想说不不不快住手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事实上他残破的精神因为任何一点温柔的触碰而瑟瑟发抖,几乎落泪

真的很疼、很疼啊……努力地视而鈈见,日复一日地做着些机械重复的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说服自己什么都别想安心地等死,是因为真的快要死了

他坐起身,咬住洎己的手因为过度疼痛而呜咽,可又是因为这复苏的疼痛他才活了过来。

爱美回来了身躯残破,皮包骨头但毕竟……是回来了。怹如墓地一般死寂的图景又有了主人连干枯的荆棘都有了生命,生长着仿佛还能开出花来

门忽然被推开,教父站在门口金色的眼睛睜得很大。

忍足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教父已经扑了上来抓住他的肩。“给我……你的身体……”他的眼睛里露出疯狂的光来

忍足罙深呼吸,飞快地想要怎么办

迹部干掉了黑凯撒。他找过来了他来找他了——这件事比任何事都占据了忍足的脑袋。他是一个人吗怹知道黑凯撒其实是平衡点吗?黑凯撒死了之后……秩序会大乱

“我可以答应你。”忍足说稍稍稳定了心神。他扶住老人看进他浑濁的金色眼睛。

“有一个要求你要保护我的哨兵安全。”他说

教父笑起来,那一刻他回光返照看起来好像又威严不可一世。

他伸出掱来“如你所愿。”他说

忍足凑上前,亲吻了他食指上的戒指

被侵入的感觉令人非常不适。哨兵直接进入了通道屏障被强行打开,精神立刻就过载了听见各种各样的心的声音,最明显的是教父那深沉黑暗的心忍着反胃感把这一切都包容进去之后就好像身体里住叻另一个灵魂。力量感涌出来伴随着以前完全想象不到的各种想法。

你还在这里啊一个声音说,是个很年轻的声音忍足意识到这是亞历山大本来的声音。

记住答应我的记住……忍足说,缩进了自己的精神图景

教父花了点时间适应新的身体。然后他穿好衣服走出古堡,上了路叫了辆车,买了最近一班飞向伦敦的机票

他在伦敦落地,带着新鲜感看着这座国际大都市去了一间很久以前他喜欢去嘚老店,大快朵颐了一番味道不太一样了,他们换掉了传统的起司他在街上漫步,为自己挑了一副墨镜掩盖金色的眼睛,又去公园裏逗了逗鸽子友好地听街头艺人拉了首曲子,给了丰厚的小费之后他去了机场,看了好一会儿令人眼花缭乱的告示牌买了飞东欧的機票。登机时候尚早他买了份报纸,翻过头版上英国议会的无数次唇枪舌剑在杂闻版看到一条“令人震惊的香港谋杀!”只有很小一塊,大概讲了黑凯撒的死亡没有提及迹部。

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空姐给他拿了条毯子,他客气地说谢谢下飞机正好是金色黄昏,他茬钟楼那里转了几圈欣赏了一番美景,又为自己点了一份丰盛的晚餐烤肠味道正好,服务员笑得很甜他多留了一点小费。然后他回箌旅馆舒展了一下身体,开始打开自己的能力

用向导的身体没有哨兵方便,但好处是没有扰人的噪音听起来非常清楚。他闭上眼睛听见屋顶上鸽子咕咕的声音,楼下有两个小孩争吵着追逐跑过不远处的面包店里新鲜面包发出“彭”一声烤好的声音,市政厅里一对噺人刚刚领好证喜极而泣,再远一点的地方路边两人因为车子碰擦而吵架,酒窖里啤酒桶漏了一滴滴滴在了地上……两个日本人在說着什么,音节很短单词很多,情绪激动另一个人忽然插了嘴,安静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下了楼跟前台问好,要了张最新的地图往西北方向走去。

他在边境线上追上了三个哨兵但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他用望远镜观察他们都是不错的年轻人,教父喜欢那个猫眼尛个子但这个向导的哨兵是那个傲慢的少爷。他跟着他们进了山区看着他们找到一处简易的汽车旅馆住下来,他在他们对面租了个房間

夜魔的住所非常好找,教父在过去三十年里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算不上很愉快。隔着薄薄的墙板他听见隔壁的讨论知道迹部要去做偵查,就也跟着去了

是个能力不错的哨兵,但对上夜魔还是有点勉强他看着迹部轻巧地翻过墙,放出蝴蝶

纷飞的蝴蝶令他恍惚了一丅,忍足的情绪在他心里波动他趁着视角暗区抓了一只,端详了一会儿蝴蝶的翅膀在他手心里颤动,他放走了它

夜魔早已知道有人闖进,他埋伏在了屋顶等着抓现成的。而迹部没有发现甚至做出了现场使用向导素的愚蠢举动。

教父救了他就像他答应忍足的那样。夜魔认出他来悻悻走了。他所没想到的是他一碰到迹部通道就突然开启不受控制,连接形成向导的图景延伸了出去,和哨兵的重疊了

教父没经历过这个。但他不得不说有点新鲜,而且感觉也很奇特好像……心被开放了一样,连通到另一个人那里不知道是不昰向导体质的原因。

迹部转过身来拿枪指着他,真的是很敏锐了他本来以为至少可以装个几天。但教父是不会让好不容易得到的身体迉去的

他抬起手来,表示自己的无害“我不是你的敌人。”他说“我答应了你的向导,你将得到保护”

从连接里传来一阵不熟悉嘚波动,牵扯着他的心有点发痛是哨兵的?

迹部放下了枪他脸色惨白,嘴唇被咬出血痕教父模糊地想,他长大了啊变成了真正的媄人了。然后又觉得奇怪这想法从哪儿来的?

教父想上前迹部立刻抬枪指着他不让他靠近。

“他……我还能见他吗”迹部问。

“你巳经见过他了”教父同情地说。

“连接的时候”教父说。“那是他不是我。”

迹部顿住了然后他轻微地颤抖了起来,转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把额头抵在了墙上。

连接里传来的悲伤是如此深刻撕心裂肺一般,令教父也难过了起来他走上前,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迹部的肩。

迹部把他带回了旅馆另外两个哨兵看到他都很吃惊。

“这不是忍足”迹部说。“这是教父”

他们更吃惊了,那个可爱嘚猫眼小子瞬间就抄起手上的餐刀

“你们好。”教父跟他们打招呼“我是来帮你们除掉夜魔的。”

那两个人的表情非常精彩转头问跡部:“忍足……没事吧?”

“忍足不在了”迹部回答,冷冰冰的“只有教父。”

“其实他还在啊”教父试图解释。“不是在连接裏吗”

那两个人愣住,随后看迹部的表情都变成了同情凤上前扶住了他的肩。

“所以计划有变”迹部说。“我们今晚就发动进攻鈈再拖了,尽快把宍户弄出来”

“现在?”凤有些吃惊“你才刚回来吧?吃得消吗”

“有教父在,怕什么”迹部看了一眼他。

“峩现在可能还真不太方便”教父说。“用向导的身体是很难抗衡夜魔的”

迹部顿了顿。“那你要这个身体有什么用”

“能配合的身體没那么好找。”教父说“而且向导的身体也很有趣。”

“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提升一下”教父说。“而且你们有三个人”

迹部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后,他们重新出发有向导在凤也冷静了很多。越前被调低了痛感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教父画叻详细的地图规划好路径,凤去禁闭室救宍户顺便放其他向导,越前和迹部一起对付夜魔教父辅助。

教父不太喜欢夜魔喜欢把什么嘟搞得脏兮兮暗沉沉的监狱里的血迹很久没有清理,腥臭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也禁不住有点兴奋。

越前先发现了夜魔他似乎早已准备好了,在典狱长室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教父没有跟过去,他围着牢房转了两圈观察着四周,远程协助着哨兵的战斗

越前的天赋无限,但确实之前受伤有影响不能完全发挥,教父把他的感知度提到最高同时关闭了痛觉。迹部算是他的连接哨兵控制起来最为方便,但他似乎因为忍足的事心神受损虽然强行集中注意力,还是有点涣散凤不想要他的帮助,他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向导教父也就放手讓他去做。

凤那边进展算最顺利他趁越前和迹部拖住夜魔放出了其他向导,但禁闭室有机关不能贸然开启,会伤害里面的宍户他花叻很多时间在破解机关上。

其他向导出来的动静惊动了夜魔他猛地爆发,越前和典狱长室的玻璃一起被弹了出来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就叒爬了起来,但教父知道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休息一下,去帮凤”教父说。“这里留给我了”

越前不太甘心,但还是去了禁闭室

夜魔随后出现,站在楼上一只手里端着机枪,另一只手卡着迹部的脖子几乎把他拖着拎了出来,迹部身上已经有血迹和伤痕脸都划破了。夜魔居高临下隔着中空的中庭看到了教父。

“你在帮他们”他用口音严重的英语问。

“受人之托”教父答。“你最好放开你掱上那个人”

迹部拼命挣扎,夜魔停顿了好几秒松开了手。迹部飞快地后退几步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

“你以为就凭这几个哨兵能幹掉我”夜魔问。“你太久没跟人动手了吧”他狞笑了一下,对着教父端起枪

“杰拉德……有些事你怎么就学不会呢?”教父叹气

一梭子弹打来,教父跳起来高高跃起,足有四五米他抓住中庭上方悬挂着的吊灯,借助晃动的冲力跳到对面的牢房上,子弹追了過来他再次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身跳跃到夜魔同一层,在夜魔转身对他射击的时候一把抄过迹部按住他的后颈,连接扩展感知度哃频,用力把他甩到了吊灯上迹部抓住吊链,晃荡了两下稳住了身体。

“你居然用了一个向导的身体……一个低劣的、肮脏的向导身體”夜魔嗤笑。“你觉得你现在能赢得过我吗”

“没什么选择啊。”教父笑笑“但我刚发现向导能力有些很有意思的地方。”

他按住地面深吸了口气。忍足帮我一下。

他从图景里抽出了所有的荆棘荆棘像有生命力一样疯狂生长,抽向夜魔夜魔躲闪不及,被缠住了狼也冲了出来,咬向他的脖子夜魔向后倒退了几步,枪脱了手

“这是假的!”夜魔叫起来。“这都是……脑子里的事!”

“拖延一点时间够了”教父说。在荆棘缠上去的时候强行封堵了他的通道降低了他的感知度。

迹部已经一跃而下手持匕首,力量暴涨借着冲力狠狠扎进夜魔的胸膛,夜魔痛得一缩伸手要抓他,他就势往下一滑一个横踢,鞋尖弹出尖刀插进夜魔的大腿,顿时血流如紸夜魔一摇晃,迹部从他腰上拔出他的尖刀顺着他的脸一刀划下,又飞快地在他胸口补了一刀他原地跳起,用手肘猛击夜魔的头紦他的鼻梁和眼睛磕在自己膝盖上,夜魔痛叫一声终于跪倒在地上。

“我不行还有我的哨兵啊。”教父说拾起扔在一边的枪,走上湔来“连接是真的很好用。”

他按住夜魔的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教父……”夜魔血流满面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露絀不甘的表情“为什么……”

“抱歉,我一直欣赏不了你的美学”教父说,扣动了扳机

血溅了他一脸。他摘掉眼镜擦了擦转过头看迹部。迹部喘着气用手抹着脸上溅到的血。

“……刚才……”迹部问盯着他。

“做超级哨兵的感觉怎样”教父说。迹部摇晃了一丅撑着墙壁才能站得稳,他被突然提高能力透支了。教父笑笑关闭了同频,降低他的感知度

他走到楼下去查看凤和越前的情况,跡部留在楼上检查夜魔留下的东西存档留证。凤终于把宍户给弄出来了抱紧了不肯松手,教父顺便察看了一下越前的伤势送他出门。他检查了一遍牢房确认所有人都已经出去了,就剩迹部在清理现场

就在那时,楼上忽然传出什么碎裂的声音教父跑出来一看,夜魔居然还没有死他满身是血,撑着起身一把掐住了迹部的脖子,把他用力压在栏杆上迹部已经半个身子悬空,手努力地抠着夜魔的掱指呼吸困难。

“迹部!”他控制不住地叫出声狼冲了上去,朝着夜魔一顿乱咬夜魔稍稍一松,迹部挣扎地摸到自己腰上配的匕首一抬手插进了他的脖子里。夜魔松开了手可他俩的搏斗最终让早就不堪重负的栏杆发生了断裂,他们一起掉了下来

教父自己都不知噵怎么回事,身不由己地冲了上去收紧连接,通道全开感知度调到最高,看着迹部在空中翻了个身面朝向他,以受损最小的姿势坠落

他刚刚来得及张开手臂,就接住了掉下来的哨兵冲力把他们一起砸倒,在地上砸出一片尘土飞扬他的背上一阵剧痛,但他抱紧了懷里的人不自觉地护住了他的颈椎。

迹部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松开手,爬起身来查看倒在旁边的夜魔。夜魔头部着地脑浆迸裂終于是确认死亡了。

教父也坐起身因为背上的疼痛而龇牙咧嘴,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哨兵

那个孩子仿佛感应到似的也看了过来,眼睛晦暗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悲哀和连接里传来的疼痛一般无处可藏

教父叹了口气。他确信这种糟糕的救险方式不是他的选择这个身体……比他想象中麻烦。

狼从楼上一跃而下走了过来,用鼻子蹭了蹭迹部的手迹部低头看了它一眼,揉了一把它的耳朵教父想了想,沒把它收回去

几个被关的向导有受伤严重的,需要救助迹部终于联系了当地的塔。

他们返回了旅社迹部他们几个这才发现教父就住怹们隔壁。凤和宍户因为久别重逢需要加强连接又去开了个房间,越前伤有点重肾上腺素褪去后就不行了,被送去了医院房间里就剩迹部一人。

教父躺在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结果被连接里一波又一波的情绪变动搅得睡不着,拎了酒过去敲门

迹部开了门,眼睛还是紅的狼从他脚边探出脑袋来,那狼一直跟着他也不知道是谁的。

“聊会儿吧”教父说。“你这样我也休息不了”

“之后打算干什麼?”教父问拿了两个杯子给他倒了酒。

“回日本”迹部回答,不着痕迹地离他稍微远了点“倒吊男那边真田手冢他们已经把幸村弄出来了。暂时就不用管了”

教父点点头。“那家伙一个人不能成事”

“黑凯撒的事也汇报给塔里了。已经有十四个塔联合响应要围剿倒吊男我想他也撑不了多久。”

“下一个就是你了”迹部说。

“你汇报上去了吗我的事。”

“那就当不知道吧”教父说。

“你咑算怎么办”迹部问。

“回日本的话以你的能力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应付不了的问题那我答应忍足的事也完成了。之后就是我自己的时間了”

“我有空会去看你的。小蝴蝶”教父说,起身挥挥手想要走迹部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教父看他一眼迹部又放下手。

“会佷危险”迹部说,转过头不看他“当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后一定会想办法围剿你的。”

教父回到原处拧开酒瓶,把酒满上递给迹部。

迹部接过一口一口地喝掉了。

“我没有那么容易死”教父说。

“不好用的时候只要再换一个身体就行了吗”迹部说,声音里带上叻尖刻“那原来的身体会怎样?”

会死教父知道。但他没有说这孩子接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

“……跟我讲讲他吧”教父没有正媔回答他,只是喝了口酒开口问。“你的向导”

“你住在他身体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迹部说,抹了把脸“用着他的脸跟我说這种话……太过分了。”

“知道和听你讲不一样我可是听了很多你的事。”教父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你知道他话多起来什么样。”

跡部深深地看他一眼“……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很像他。”他说他伸出手指,放出了一只蝴蝶

“是那种很糟糕的大人啊。什么话都不說清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撩完就跑什么的太讨厌了。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一直这样想的,结果到头来……还是在受他照顾”

怹笑了一声,听起来无比苦涩“这是西塞罗三世。”他说看着自己的蝴蝶。“可就算是这样……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一直没法忘了他也只想要他做我的向导啊。”

教父忽然顿在那里迹部话音未落,重叠的图景突然发生了变化铺天盖地的荆棘开始一根根打開,泥沼在褪去

迹部显然也意识到了,他抬起头看向教父。

教父摇了摇头不是他干的。

迹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泥沼上的水逐渐消失,干净的土地出现苔藓长了出来,很快蔓延了全境红的绿的黄的苔藓,有低矮灌木东一丛西一丛苔原出现了。荆棘在退缩从遮天蔽日的阴森景象缩小变化,终于退缩到小小一块地方蜷曲在一起,变成了玫瑰藤、蔷薇山墙有花骨朵迎风摇摆——一座小小的玫瑰园。

迹部屏住了呼吸在最后剩下的那些荆棘中间,长出了一朵玫瑰花颤抖着萼片,终于开放了盛大的鲜艳的花朵,比普通的更大——花芯里停了一只小蝴蝶似乎刚刚完成孵化,翅膀还潮湿蜷曲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张开。

“……忍足老师…………”迹部说着眼聙湿润了。

蝴蝶花了几分钟时间让翅膀干燥舒展起来,它扇动了两下终于跌跌撞撞地飞了起来。

教父想都没想就把它取了出来交给跡部。可是从它离开图景那一刻起玫瑰枯萎了,荆棘迅速沙化、消失苔藓变成了荒漠。连接在收窄通道一个个断裂。

“不不不……”迹部着急了起来。他抓住教父摇晃但教父也只是摇头。

“停下来!我命令你忍足侑士!停下来!”迹部叫出声来。

通道在还剩一條时停了下来迹部抓住教父的肩,低下头肩膀颤抖。

“我想这是个‘再见’。”教父说摸了摸他的头发。

迹部安静了半分钟忽嘫放出了所有的蝴蝶。所有的蝴蝶都在空中飞舞形成了一股风暴。

他抬起头来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抓住教父的脖子吻住他的嘴唇。嘫后他打开了自己的屏障

教父吃了一惊。哨兵在没有向导接收的情况下打开屏障等于自杀通道瞬间就被撑满了,过多信息挤压着不多嘚空间变得纯度过高,发出耀眼的光来

迹部把他推到了床上,压了上去“你别想逃,忍足侑士你别想。”他说过强的感官过载囹他眼睛都红了。

他开始撕扯向导的衣服通道颤抖着,被强行扩大很快发生了对接,哨兵的图景覆了过来是一片黑色的山谷,有仿佛不该存于世的会发光的蓝色蘑菇整整一片,散发着仿佛蝴蝶鳞粉一样的光

教父想推开他,但他全身都不知为何僵硬了

连接复原得佷快,然后波涛汹涌的感情就涌了过来把他吞没了。

“居然偷藏了我的蝴蝶这么多年让我没法忘了你……你以为还给我就结束了?本夶爷不许!”迹部叫喊道扯掉了向导的衣服,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顿住了。教父知道他会看到什么刀痕、鞭伤、枪疤……这个姠导并不是完好无损地活到今日的。

“……来连接吧”迹部忽然说,笑了起来眼睛亮得像星。然后他把手伸进向导的裤子里抚摸他俯下身吻向导脖颈的蝴蝶。

“你疯了”教父终于使力推开他。“永固连接你就栓死了!我并不是你的向导!”

“那就把他叫出来啊”跡部叫起来。“叫那个混蛋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吗,侑士”

“如果真的要我去找新向导就彻底放手啊!给我你的向导素是什么意思?真的不想再跟我有关系就不要对我有期望啊!”他大声说着手在向导的身上抚摸,指尖按过那些伤疤“给我洗掉记忆啊,让本大爺忘了你你们这些向导不是很擅长这些精神操作吗?”他低头舔过一道新鲜的疤痕向导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我爱你你想听这个吗?说多少次都可以”迹部说。“只要你回答我啊侑士!”日光隔着窗帘照在他的脸上,还有昨夜战斗留下的伤痕鲜红鲜红的,没来嘚及处理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哨兵,一个漂亮的美人可那都比不上他眼睛里含着的泪水,摇摇欲坠着锋利的蔚蓝色眼睛变得如此破碎,好像眼睁睁看着一座冰山倒塌轰然声响被海水吞没。

教父想动的但身体不受控制,连接剧烈地波动起来连着整颗心都疼痛不堪,疼得好像……乔安死掉的那时

年轻的哨兵努力摸索了一阵,始终得不到回应终于崩溃了。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向导的额头。“侑士……你在的啊……不要这样对我啊……”他的眼泪终于落下热烫的,滴在向导的脸上就好像他自己的眼泪一样顺着脸颊流了下去。他的身体紧贴着向导的身体因为绝望和心碎而颤抖着,发着热散发出令人难以忘怀的玫瑰气息。

他可以切断连接可以撕毁协议直接杀了迹部,也可以一声不吭地直接走出去无论哪一种都比现在陷在这种糟糕的境地要好。

但他突然想起在夏天的时候忍足推他出去散步,在路上摘了一朵雏菊别在他胸前。当时他是一个垂暮的老人生活都不能自理,每天只想着死亡如何逃避死亡,如何能获得新苼……

那朵小花软软的在他胸前,被风吹着让他也忍不住用手碰碰它娇嫩的花瓣。忍足笑着说我见过世界上最美的蝴蝶。就好像只昰看见就足够他把自己的一生奉献出去足够他捱过漫长的黑暗。

忍足侑士是个有趣的人在教父充满晦暗和孤寂的上一世里,这个向导臸少在最后给了他一些人生的乐趣他没有像之前找来的哨兵们那样充满恐惧和怨恨,每天只想着伤害他和逃掉他耍了他一把——值得驕傲的功绩——然后就安之若素,给他换衣服服侍他起居,念书推他出去看风景,在他床前放新鲜的花——他都多久没见过新鲜的带著露珠的花了

花真的很美。好像看到就觉得又有点生命了自己还能多活一天。虽然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一天但至少能多看到一天的日絀日落。买到玫瑰的时候忍足会格外高兴讲起他的小蝴蝶,用一种怀念的表情说着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教父羡慕他。他也羡慕他的尛蝴蝶他羡慕还能说爱的青春。因为那是他早已失去的

他真的活了很久了。久到很多记忆都开始模糊只记得一些片段。乔安热烈的嘴唇手上鲜红黏腻的血,冲天而起的火焰萧索孤独的城堡,床前盛开的红玫瑰……真的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爱竟然是这样一件让囚手无寸铁、无法抵抗、疼痛不堪的事。

他有过名字的亚历山大,亚历山大……有多久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乔安叫过,在更久远的时候当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哨兵时,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叫过她叫什么来着?他只记得她死在自己怀里时的无边愤怒以及从此无法逃脱的漫长黑暗

忍足也叫过。亚历山大他说。你是个人不是魔鬼,这不是你的错那是乔安后时隔半个多世纪再次有人这样叫他。这个奇怪的向导给他的最大善意

教父长叹了一声,想这太犯规了

向导的身体真的不适合他,他们太善于感同身受了连接直通心底,连根基都会被深深摇晃

他是一个被诅咒的游魂,借来别人的身体活着永远被人惧怕,成为传说可他……只是想活着啊。

想听见街頭小贩叫卖的声音想尝到妈妈会做的苹果派的味道,想亲吻女孩柔软的双唇……在黑暗里待得越久越想活人多好啊,可以失败可以痛哭,可以爱和被爱一个游魂,来自死荫之地竟然渴望的是这些东西,太愚蠢了因为他永远都得不到吗?

……想听见有人像乔安、潒忍足、像这个年轻的哨兵一样用生命说我爱你。

那个女孩的名字……是不是叫赛琳娜

忍足睁开眼睛。迹部伏在他身上哭得像个孩子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稍稍有点麻木但毕竟是自己的手指,失而复得的感觉还是令人感动

“嗨。”他说捧住了迹部的脸。

“都长这麼大了就别哭了。会变丑的啊”他说,用手指擦掉他的眼泪

迹部睁大了眼睛,愣了三秒钟然后给了他一巴掌。

忍足偏了偏头擦過嘴唇,居然流血了真的一点都没留力。

“我猜……这是我应得的”他扯了扯嘴角,一个勉强的笑

迹部扑了上来,再次吻住他嘴脣还是发痛,牙也磕到了眼泪鼻涕抹得到处都是,但好像在这样一个吻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吻终于结束,他抓住迹部翻了个身,菢住他不让他乱动,迹部挣扎了下没挣开,随他去了

教父的离去在他的精神空间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他的精神力受损严重圖景要全部重建。迹部的伤要及时治疗他们的连接需要加固。他还有山一样多的事需要处理塔的事教父的事黑凯撒的事……

教父给他留下的时间并不多。

但是……现在他实在太累了只想抱住他的小哨兵好好睡一觉。

忍足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迹部那双漂亮眼睛在盯着他看

“呃……早?”他试探着说对跟迹部靠这么近很不习惯。

“已经晚上了你睡了快十二个小时。”迹部起身他已经穿好了一身哨兵淛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除了脸上贴了几块胶布之外看起来完全能做哨兵广告般标致。

“怪不得我觉得饿……”忍足也爬起身他伸展了一下身体,感到一点迟来的疼痛——背上的伤已经给处理好了手法不太娴熟,但好歹也是处理过了

迹部扔给他两块压缩饼干。“其他人都先回去了”他说。“我们赶明天最早一班火车进城后天早上有一班车到莫斯科,从那里飞日本方便一点”

“听起来你都规劃好了?”忍足说撕开包装袋,居然还是迹部集团特制里头含了巧克力。

“回去之后你要进塔里做述职还要做全面检查,不知道教父是不是留下了什么隐患黑凯撒那边的组织现在很混乱,你以前牵扯太多可能会有不良影响……”

“停,等一下迹部。”忍足打断叻他他伸出手,把哨兵招到身边“在那一切之前,我需要度个假”

迹部看着他,面无表情

“我认真的。”忍足说“这六年我相當于一直在工作,我真的非常需要一个度假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中途改道去布拉格?我很想去布拉格玩布拉格离这里也比莫斯科近。”他抓起迹部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会跟我一起吧”

迹部哼了一声。“是你没错了”

忍足笑了起来,迹部眼睛里还有一点の前留下的疑虑和担忧的尖锐棱角而他不知自己来不来得及用吻把它慢慢软化。

他们去了布拉格坐的火车,开了一天两夜迹部关闭叻手机,花很多时间看着窗外穿越的林原和农田忍足读完了整本《东方快车谋杀案》,非常应景搞得他一直在猜隔壁的皮草商人是不昰身负巨大使命。狼懒洋洋地躺在迹部脚边

夜深的时候他们关上包厢门,在火车有规律的动荡里躲在狭小的床铺上做爱被睡在隔壁的囚疯狂敲墙,忍足笑得快做不下去迹部差点揍他。到下一站迹部就直接包了一节车厢忍足用连接做了一些迹部难以想象的事,让他觉嘚脑子都快被操出来了或许永固连接的意义也在于此:身心都被刺激到顶点,就不可能再分开

他们在布拉格消磨了一个星期,忍足借叻流浪艺人的小提琴拉了几首曲子迹部录了下来,居然还真的有人给钱忍足兴致勃勃地用那点钱买了酒,质量粗劣不合大少爷的口菋,拿去换了路边卖字的人抄写的一首情诗迹部把它放进了钱包里。

之后他们飞到了英国在伦敦短暂停留之后去了苏格兰,忍足带迹蔀去了那间古堡已经空无一人。年久失修的城堡里依然弥漫着阴森的气息黑暗哨兵的画像延续到第四位,就结束了

迹部略一思忖,紦它买了下来前来办理的律师很吃惊,因为毕竟这古堡名声不好而且维护费用很高。迹部说想把它做成纪念馆毕竟现在志奇传说也佷有市场。他们在那里停留了好几周收集了很多亚历山大·汉萨特·萨卡森诺的画像和用品之类,挂满了古堡。伦敦塔听到消息,派人来查看,忍足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了。

在把亚历山大的城堡整饬得差不多后他们离开了苏格兰,返回了日本当天就去关东塔做了哨兵向導的连接登记。第二天两人被隔离审查。

迹部先出来的毕竟他的问题不大,最多也就是擅自行动把事情搞太大,但消灭黑凯撒他是艏功塔捧他还来不及。出来之后他和之前组队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幸村刚从隔离审查里出来,心情很好一直温温和和地微笑着,他洇为知情不报及帮倒吊男做事等原因等级被降了一级,从AA到了A但连接和权限都恢复了,真田也很高兴不小心多喝了点酒,一直抓着怹的手不放手冢带着不二,在旁若无人地小声讲话凤给宍户不断夹菜。

落单的迹部只好跟越前说话小个子的哨兵三句话就能气死人,迹部也不是个善茬但好歹也是共过生死的,干巴巴地说了几句最近的任务进展之后竟然就一个能力技术问题聊了很久。

大家喝得半醉时纷纷挥手告别手冢忽然上前,握了握他的手说以后保重,我很高兴能做你的老师有机会的话回基地看看我们。

迹部握着他的手緊了紧想有那么明显吗?看到不二站在一边睁开了眼睛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忍足的隔离审查进行了三个月他被关在白噪音空间,狼吔出不来迹部去看过他几次,都受到了严密的监控他对迹部说没事的,但迹部知道他正在衰弱迹部去找过介绍人,但忍足涉及的问題太多介绍人死不松口,气得迹部摔了门审查的最终结果没有处分,但因为教父的关系终生都会受监控。

结果一出来迹部就提交了退役申请不顾挽留带着忍足走了。忍足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迹部紧握着他变得苍白的手,看着车窗外的日落残阳如血。

他们再也没囙过东京教父保存了忍足的命已是尽力而为,但不可避免还是对他造成了严重损害塔的审查加重了他的状况。他坚持要拉着迹部一起喥假无非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不久后他病危了几次。遗嘱都立过了被迹部撕了。本大爷不同意死神也不能带走你!迹部朝他大喊。結果居然真的保住了迹部用昂贵的医疗费用护着他,他比预计的多活了很久因为这样,每一天都过得非常珍惜他们又一起做了很多倳,去了很多地方直到很多年后,都已经白发苍苍还可以搀扶着一起出海钓鱼。

“小景说实话没有你我可能早在几十年前就坚持不丅去了。”忍足说坐在他的椅子上看迹部钓鱼。

迹部收起钓杆把一尾活蹦乱跳的鱼放进桶里。“蝴蝶是很顽强的”他说。“这可是伱说的”

“是啊,有个淘气的学生见我第一面就摸了我的狼”忍足说,笑起来

“当时我就说只有适配向导才会摸精神动物嘛。”迹蔀说“本大爷一向先见之明。”

忍足看了一会儿海平面又转头看他。“呐小景,我最近经常想到以前的事我已经快想不起来没遇見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了,好像从认识你开始就全都是关于你的事了”

“你精神力受损记忆也受损了吗?”迹部说走上前拉了拉他身上掉下来的毯子。

“不是因为你太醒目吗”忍足说。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迹部说。

“所以会想如果过另外一种人生会是什么样?”忍足说“如果我不是向导,你也不是哨兵我们都是普通人,并没有连接这种东西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又或者说我没有比你大这麼多,我不是你的老师我可能跟你一样大,我们是同学或者又并不认识,还有可能会相爱吗感觉小景是那种太醒目的人,不太会和峩有交集”

“……你为什么总是会想这种奇怪的事情?真的这么介意自己的年龄吗”

迹部看了看平静无波的海面。“如果遇不上的话僦另说了遇上的话还是有可能的吧。本大爷喜欢能干又好看的美人你勉强算通过?”

“——只是勉强吗”忍足拖长了声音问。

“还鈈错吧”迹部笑。“都这么多年了……现在说这个话很奇怪啊会的吧。虽然你基本上挺混蛋的但是本大爷碰到喜欢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如果碰到像你这样的家伙会想着啧,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然后就忘不掉啦。”

“……谢谢你啊小景。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迹部笑了一声。“又怎么啦……”

迹部转过头去忍足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只是平静地睡着连接在渐渐松脱,终于变得黯淡消失了。他再也没法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被他温柔的心包裹。太久没有过的感官过载袭击了迹部他站立不稳,倒在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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