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我错了,玻璃我明天一定赔!我真不是故意的!”
声音里的急切不是装的。
这是苏玉宁第N次站在班主任面前认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向来文雅的老师冲他发火,徐泽气得扬起了手好像要打人,最后巴掌却还是啪的一声响亮的拍在了桌子上。
“几次了?你自己说,几次了?你爸手机号,给我!”
苏玉宁打定了主意要一直装着乖巧,他知道,跟“上位者”较劲儿就等于找死。他不窝火吗?窝火。他真没脾气吗?不是。但他那点子道行,没法讲理讲过徐泽,要吵架等于记过,记过等于死,那咋办?不要脸,求。
苏玉宁把自己的脸往地下一踩,伸手拉住徐泽的袖口,学小孩儿耍起了无赖。
“老师,求你了,李韩非要打,我也躲不开!不是我挑的事儿!这回真不是!您要实在生气,您打我,玻璃我明天就赔,您怎么罚我都行!”说着说着,看徐泽好像要甩开他,苏玉宁干脆往地上一蹲,牢牢拽住了班主任的袖口。“我不说我冤枉,就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徐泽给他这么一闹,火气倒是降下来些许,苏玉宁比别的学生聪明,他不跟自己抗不过的人拧着,他该服软就服软,再说,这么俊的孩子,可怜兮兮蹲着仰视着他,可怜兮兮软软叫着老师求他,心里不是不动摇的。
平常苏玉宁最爱胡闹,总是大呼小叫、连名带姓的叫他“徐泽”,颇有点欺负他年轻脸嫩的意思,可每次犯了事儿,乖得什么似的,一口一个老师,他呢,也是心软,到底年轻,还是不够狠·········
人精似乎看穿了他,再接再厉的开始了新一轮的哀求:“老师,老师,您就再疼您学生一回,再说我当时········”
徐泽仍然板着脸,可是心却一点点又软下去。
“李韩他囔一声就直接扑过来要打了,我当时也实在没办法啊,老师我知道有困难应该找老师,可是我当时要真嗷嗷跑到您办公室求救,挺没面子的,女生都不这样。我都懵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少年扑闪着长睫毛,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看着他,“老师········”
“行了,我也不打你,我也不罚你,玻璃我也不让你赔,就一点,再没下回了,能答应不?”
少年一跃而起,打地鼠似的,蹭地蹦了起来,眼睛笑成了两弯黑亮亮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