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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扰扰的意思烟火烟雨凄迷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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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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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凄迷　　　文
/&司徒正襟
　　前世的执念竟换不会今生的眷恋，究竟是谁负心于谁，命运捉弄了谁？
　　三月的江南，总是带点缠绵的意味，濛濛的雨如漫天的柳絮恣意挥洒，沾湿了行人的眼。
　　季染便是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一袭白衣胜雪，不施粉黛的素颜，简易披散而不加妆饰的发髻，再加上一把油纸伞，清淡，从容的穿过石桥，恬静的脸上是不经意的浅笑，如轻风拂过，淡淡的却也寻得一丝痕迹。
　　在那一刻，沈墨便认定，这种女子是江南缠绵的雨染出来的，浅浅的，就像柳絮的暗香一样。
　　满城飞絮滚轻尘，忙杀看花人……
　　季染踏入这座小镇，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漫天的飞絮，随风舞动，将这江南小镇点缀地更加凄迷。她不由地爱上了这个地方，尽管她知道她并不属于这儿，她只想简简单单地做个过客，以笑眼望穿红尘，再拂袖而去，这，是她想要的。
　　在这之前，季染从没到过江南，却因为一首首江南诗赋而对江南产生了很特殊的感情，想这江南小镇定是极具诗中所渲染之风韵吧。于是，她便驻足下来了，在这个烟雨凄迷的地方。
　　江南的雨总令季染心醉，当然，还有这的柳絮。她总喜打着一柄油纸伞在雨中漫步，感受着雨中淋漓尽致的江南气息，呼吸着风中传来的阵阵柳絮暗香。
　　季染曾经一度以为，她往后的生活会就这么无波无澜地过下去，直到与那个叫沈墨的男子邂逅，这个意外中的意外。
　　沈墨原本只是打江南走过，那雨染的女子却深深润进了他的心里，悄无声息地扎了根。他派手下四处打听那女子的下落，却没多大收获。镇上没有一个认识她的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安然入世了。只得知她经常会打着伞在雨里漫步，其他便不甚了解了。
　　沈墨的心里溢满了失落，还有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呢？出尘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清淡得仿佛缥缈虚无。原本忙于赶路的沈墨，因为一个女子而暂居江南，他心中总觉得，他们一定会有一场遇见，似乎冥冥中有天注定般。
　　芳草怀烟连水曲，密云衔雨暗城西……
　　沈墨是在三天后遇见季染的，就在城西。那是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欣赏着江南烟雨的凄迷，然后，他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的女子，一袭白衣胜雪，纤尘不染的脸庞略显苍白，青丝轻挽，眼波含情望向远方，一颦一蹙间尽是风情。她，就是季染。沈墨难以平复内心的欣喜，朝思暮想的人儿终于出现在了眼前，他只想离她近些，再近些……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沈墨不禁吟出。
　　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一声轻吟打断了既然的万千思绪，她视线微侧，目极不远处，同样沉醉于江南美景中的男子，挺拔伟岸的身躯，玄青色的衣裳更衬得其修长，流泻而下的发用玉簪稍稍固定，如刀刻的剑眉张扬张扬不羁，桃花眼如江南的烟雨一半缠绵柔情，英挺的鼻梁似远峰，薄唇微泯，如飘絮般轻柔，恬静。
　　既然刹那失神，为男子的英俊绝世的面容，更为那眼波流转间突然绽放的绝美笑颜。大概只有这种男子才能将阳刚与阴柔如此完美的呈现出来吧，季染暗暗惊叹。
　　姑娘也是为这江南烟雨来的么？
　　这样烟雨凄迷的江南，弥漫的气息令人沉醉，莫非公子也是？
　　在下偶过江南，不想这缠绵之景令在下魂牵梦萦，便停留至今，姑娘可是本地人士？
　　不是，只不过是个飘摇的过客罢了。
　　原来如此，在下沈墨，敢问姑娘芳名？
　　季染。
　　从那以后，季染的生活中便多了一个叫沈墨的男子，一个时常对她浅笑的绝色男子。
　　季染从不是个善于言谈的女子，很多时候，她只是静静地浅笑，与沈墨一同感受柳絮纷飞，细雨沾襟。聊的话并不多，但两人的心里都是满足与柔情。季染对沈墨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只是习惯了看见他的浅笑，听见他如醇酿般的嗓音，感受他伫立身旁的气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那么一个陪伴自己的人，很温暖，哪怕最终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也已知足了。
　　沈墨对于季染对自己的并不排斥感到十分欣喜，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行为太过鲁莽会惊扰到眼前女子，但在望见季染不濯轻尘的水眸后，便什么想法都随烟散去了，在这最美的季节，遇见最美的她，足矣。
　　沈墨每日都会到那杨柳岸，只因，那儿有他牵挂的女子。沈墨总会对季染微笑，他对这个清淡的女子很是心疼，她苍白的容颜总是令他担忧。没有太多言语，只是静默着，任时光随风逝去。沈墨眼中的季染是像江南烟雨般凄美朦胧的，有时候，季染就在身旁，却感觉隔了很远很远，看她眺望远方，视线缥缈地仿佛超出了这片杨柳岸，超出了目极之景，超出了时间和空间，到达了他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他会患得患失，他怕季染会就这样离去，不留一丝痕迹。
　　但所有这些，沈墨都只是藏在心里，他们之间最多只能算是朋友，所以，哪怕心中有再多的情感汹涌澎湃，他也只是对季染静静地，静静地微笑。
　　季染的生活中已经逐渐习惯了那个叫沈墨的男子的存在，如习惯了江南的烟雨一般。不经意的，沈墨就这样融入了她的记忆。
　　季染很珍惜与沈墨相处的时光，即使没有太多言语，太多动作。她知道某一天，沈墨会离她而去，毕竟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到她还来不及挽留。
　　是的，沈墨走了，没有任何征兆地离开了。那天，季染一如既往地到了江岸，只是往常都会等在江岸的那个人却迟迟未至，他也许是有事吧，季染这样对自己说，可是，一天，两天，三天……季染始终不见沈墨的身影，这是没有道别的离别.
　　没有了沈墨的相伴，季染依旧感受着柳絮纷飞，细雨沾襟，只是感觉却已不似从前，原来，不知不觉中，说着笑看红尘的自己竟已如此依赖他，思念他。原来，那个叫沈墨的男子早已烙进了她的心里。她就这样恋上了那个对她浅笑的男子，很简单的相处模式，很轻薄的恋。
　　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沈墨走了，只因为长安来信说，笙帝病重，危在旦夕，故召诸皇子火速回京，处理要事。是的，沈墨便是当今沈王朝的三皇子，过世的茗妃之子。
　　沈墨下江南，最初的目的便是为笙帝寻医的。这件事只有丞相，皇后和几位皇子知情，密召御医王伯仲看过，说笙帝所患之病甚奇，无奈之下，只得令几位皇子下访民间，寻得名医为笙帝治疗，朝中大事交由丞相一并处理，事情被封锁地很好，因此也没有引发多大的混乱。
　　沈墨便来到了烟雨江南，遇见了那个江南雨染得女子－－－－－季染。
　　白天，沈墨会静静地陪着季染，一处就是一整天，同时派属下四处探寻神医，就在前几天，找到了。本打算和季染告别，离开江南一阵的，可在这途中，却接到密函召他回宫，迫于情况紧急，还未向伊人道别便匆匆离去。
　　沈墨快马加鞭抵至长安，将那名医带至御前为笙帝诊治。
　　沈墨在笙帝身侧照顾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在江南名医的诊治下，笙帝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在很多时候，他总会思起那个清淡的女子，季染，你可安好？
　　深映落花莺后乱，绿迷南浦客魂消……
　　已是春暮，江南的柳絮飞得炫目，飞得惊心，飞得百转柔情。
　　那日的雨下得比以往更濛濛。季染，仍是倚着堤岸，思绪随风翻飞，轻纱的薄衣沾上了烟雨，轻挽的发上也洒了些柳絮，只是她却不以为意，目极天际。
　　这便是一个月后，沈墨第一眼见到的季染，这个女子，总是让他莫名心疼。
　　沈墨轻轻移至季染身后，把自己的衣披在她的肩上，为她拂去发上的柳絮。季染微微一愣，转身，心里流转的淡淡思念仿佛找到了出口，汇成细流成股而下，朱唇微启，却无言。沈墨轻柔地抚去季染脸上的濡湿，苍白的容颜显得愈发憔悴，不由得把她冰冷的身子搂入怀中，在她耳畔用清如泉的声音说着，我回来了。
季染轻轻一颤。静静地依在沈墨的怀里，是啊，你回来了。
　　沈墨细细地望着季染精致的眉眼，低头，吻上她如莲瓣的唇。
　　那日的雨飘得凄迷，那日的絮飞得缠绵……
　　季染爱上了眼前的男子，在重见他的那一刻，她方才体味到这份感情有多深，所以在沈墨说明他的真实身份后，季染并没有多大的反映，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
　　季染，跟我回宫好吗？我定会真心待你的，我不想离开你。
　　嗯，思索了片刻，女子轻轻颌首。
　　真的吗？男子眼中是显见的狂喜。
　　真的。接着便没有再说话，两人各怀心事地望着柳岸，任风拂乱发丝。
　　沈墨当日便携季染回长安，脸上绽放的笑如烟火般绚烂。一路上，沈墨都是紧紧握着季染微微泛出汗的掌心，细心地将她额前的一小撮发丝捋至耳后，在她耳边低喃，染儿，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相信我。轻轻将季染搂入怀里，既然只是神色复杂地盯了他一会，接着合上了眼。
　　来到皇宫，已是晌午。这长安的天气与江南相差甚远，这儿没有烟雨，没有柳絮，有的只是繁华的街市与参差的建筑。
　　初入正华门，一股肃杀之气便萦绕于四周，令人窒息，望着朱红高耸的宫门，季染一阵晕眩，幸而沈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步入宫门，所及之景，是雕梁画栋的朱漆瓦房，再转过几道弯，亭台楼榭也洋洋洒洒地显露出来，精雕细刻的假山奇石各显****，秀气逼人的奇花异草尽是风情，间布的荷花池将亭台倒映地百转柔情。
　　一直沿着红砖铺就的曲径走了很久，方才抵达沈墨的府邸。没有想象中的华贵奢侈，沈墨的府邸是最传统的布局。一个外园一个内园，正堂简简单单地摆设着些藤椅和茶几，几幅字画。内园有一个小小的园心湖，周围布满了柳树，正洒着残余的柳絮，季染整个愣住，朱唇微启望向沈墨，却见对方柔柔地笑着揽上季染的纤腰，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沈墨向笙帝提起此事，希望娶季染为妻，介于季染身份地位平常且来历不明，笙帝许了季染为沈墨的侧妃，并要求季染择日进殿面圣。季染听及此事，平静的眸子里就、激起一丝波澜又迅速湮没，继而望着杨柳出神。
　　翌日，季染随沈墨进殿，依然是纯白纱衣，不加妆饰。
　　天子之气盈满整个大殿，笙帝有和沈墨一样的狭长桃花眼，只是笙帝的更深刻，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五官虽已中年仍显英俊，不愧为一国之君。笙帝细细地端详了她一会，死寂。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墨儿果然好眼光，如此清淡出尘的女子怕是人间少有啊，不愧为朕的儿子。
　　在宫里，侧妃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迎娶时，只需将人抬轿送至府内便完事。季染就是这样被送至府内，程序从简，这与萧绮出嫁时有天壤之别，当然，这是后话。
　　沈墨望着眼前娇美如花的女子，怜惜地扶上她如瓷的脸颊，精致的眉眼以及殷红的唇。染儿，你今后便是我的妻了，你可后悔？季染回以他轻柔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坚定。一夜春宵……
　　窗外，夜风吹拂下的柳枝与朦胧月华相映成趣。
　　沈墨知晓季染喜清静，便安排她住在二楼最西的房间，透过窗可以看到整个内园。季染总喜倚着窗，等着男子回来，一侯便是一整天。平日里，偶有达官贵人的家眷前来拜访，带着些金贵的礼品，堆满伪善的笑，而季染仍是一人，她不喜与人深交，尤其是官宦之人。
　　沈墨和季染都对这份感情相当珍惜，每天沈墨处理完事，便回去陪季染，很和谐很温馨。
　　可惜这长安缺少江南那般的烟雨凄迷，染儿，是否还惦记着江南呢，等过些日子，清闲点，我就带你去江南走走吧。
　　季染转过头望向沈墨，有几分惊讶有几分欣喜。
　　嗯。现在父皇打算册封太子，等太子之位定下来了，你我便去江南住上一些日子。
　　季染为沈墨对她的好而满足，有这样一个男子如此挚爱自己，该是几世修来的啊，她一直期盼着和沈墨去江南的情景，盼着两人过上清淡平静的生活，只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笙帝会封沈墨为太子，并将丞相之女萧绮封为太子妃。
　　季染作为太子侧妃，也有了自己的挽清阁，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庭院，一个圆心湖，两边是沈墨特意命人种植的杨柳。
　　季染变得更加冷清沈墨也满是愧疚。犹记那时，笙帝独召季染到南书房。季染，朕开门见山地告诉你，朕已经决定立沈墨为太子了，将丞相之女萧绮封为太子妃，你该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吧!
　　季染未言，只轻轻颌首。
　　你也好是个聪明人，墨儿对你的情意朕也看在眼里，你定然知道墨儿决不愿辜负你娶其他的女子为妻，所以朕希望你去说服他娶萧绮。你最好记着自己只是一个侧妃，从你嫁给他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他是皇子，更有可能成为太子，甚至是一国之君，萧绮是个聪慧可人的女子，沈家的万世基业还需要他们萧家来辅佐，而你，除了能给他一文不值的感情再无其他，朕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朕明日便会颁布圣旨。笙帝眼微眯，带着浓浓的威胁。
　　季染内心十分复杂，他终究是要娶别的女子为妻呢，呵，也对，自己早该明了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笙帝那‘他是皇子，更有可能成为太子，甚至是一国之君，沈家的万世基业还需要他们萧家来辅佐，而你，除了能给他一文不值的感情再无其他’他是将来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政治联姻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所以第二天，在沈墨忐忑地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季染只是扬起如清风般浅笑。
　　按照宫廷礼节，季染理应给未来的太子妃送礼的。在丫鬟品红的陪同下，来到长安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景象便映日眼帘，长安不愧为一国之都，市列珠玑，户盈螺绮，竞豪奢。喧闹的集市令季染秀眉微蹙，转向另一处相对冷清的街道，一座杂草丛生的废弃宅院立于一隅。这是？微颤的手指诧异地向宅院询问道。回娘娘，这座荒废宅院是原礼部尚书蓝子胥的府邸，后来因贪赃枉法被满门抄斩，曾有人想将其拆除，刻听说这宅子闹鬼，便在无人敢动，这宅子便久置于此了。季染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站在!站住!”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季染移过视线，一名面容猥亵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荷包正往她这个方跑，还来不及反映，便感觉身子一轻，被人凌空抱起，移至一侧。季染缓缓抬起头，有一瞬的闪神，眼前的男子剑眉星目，熠熠生辉，五官如刀刻般棱角分明，黑发被整齐地固定在脑后，说不出的俊朗。娘娘您没事吧？你是？回禀娘娘，小人是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秦榆，此次出宫替皇上办事的，娘娘，这市侩之地多有杂乱，还望娘娘您多加小心。好，知道了，承蒙你相救，我记住了，你下去吧!
　　&&&&季染携品红在长安最大的珠宝店金玉坊挑了一个做工精细的翡翠珠钗便草草回宫了。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今晚便是沈墨与萧绮大喜的日子，整个皇宫都洋溢着一派喜庆，朝中大臣都携家眷来了，宫女太监们忙忙碌碌地准备食物布置场所。季染依旧待在房中，透过侧窗，望着外面沸沸扬扬的场面，火红的喜字刺伤了人眼，这，是个叫“皇宫”的地方，自己，是一个称为“太子侧妃”的平凡女子。
　　娘娘在吗？季染回过神来，是上次承蒙搭救的侍卫秦榆。
　　何事？
　　回禀娘娘，小人奉皇上之命前来请娘娘赴宴，务必请娘娘去为太子妃授冠。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稍候片刻。
　　选了一件紫色透着贵气的衣裳，戴上皇家象征的金步摇，抹上胭脂，挽起端庄大气的盘云髻，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不徐不慢，以最优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带微笑，得体地坐在宴席侧座上，得体地为萧绮授冠，得体地与萧绮道长短，一切都显得那么得体，只是季染的视线从没有触及那个殷切的男子，嘴角上扬，笑始终没不到眼。礼毕，季染在人声攒动之时，默然地退出，却是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一道犀利如鹰的视线。
回到的，终究是挽清阁，挽清，挽清，这纷杂的宫廷之中，何来清以挽呢？
　　庭中花开得正妖娆，在月光的辉映下，显得幽秘。亭子空荡荡的，只听得风吹杨柳的摇曳之声，一阵又一阵，无绝无断。
　　她想，她是无悔的，为了这叫沈墨的男子，她作尽一个侧妃应有的姿态，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
　　沈墨，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的身边该是哟萧绮相伴吧，同样是精致绝伦的女子，他们该是壁人一双了。
　　清晨，季染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的是那个心心所念的男子，诧异地张开嘴，沈墨回以她一个狡黠的笑，示意她不要说话，轻轻地将季染搂入怀中，逐渐收紧，将头埋入颈间，深深地吮吸着专属她身上的芬芳。
　　你，你不是应该在……话为说完，沈墨已然吻上了季染柔软的唇，细细辗转吮吸，由初时的浅尝探试变为狂风骤雨般的掠夺，一寸寸地攻池掠地，唇舌纠缠，已然忘我。
　　染儿，你受苦了，是我不对，对不起，对不起……一遍又一遍的低喃，其间夹杂着太多的无奈与愧疚。
　　墨，在随你进宫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为了你，我并不后悔，不是说好的吗，以后，等你清闲些，我们一起去江南游玩，在杨花岸边住下，一起看云卷云舒，日出日落，花谢花开……沈墨没有注意到季染说这话时，眼神里满满的复杂与绝望以及眼眶中的晶莹闪烁。
　　除了沈墨，初入季染的挽清阁最多的，便是秦榆，那个在长安街曾救过季染的宫中侍卫，很多次，他总是奉笙帝之命前来，传召些无关紧要的是，抑或是送些赏赐过来。
　　这是自那次大婚后，季染与太子妃萧绮的首次正面接触。
　　娘娘，太子妃的婢女传话说请您去慕央阁一同品茶，品红叩门说。
　　嗯，知道了。
　　不下一刻，季染携品红移至慕央阁，此时的萧绮退却那一身的红妆，换上一袭紫红金边纱衣，华贵中不失清纯，明艳中不失妩媚，发如绸缎，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萧绮也同样细细地打量了季染一番，为眼前女子的清淡素雅而诧异，水眸荡漾，一刹又回复平息。
　　姐姐，妹妹今日冒昧邀请姐姐实乃妹妹自当日大婚之后便对姐姐印象颇深，但许久不曾与姐姐见面，是妹妹心中迫切，才做出此等举动，望姐姐见谅。
　　太子妃这是哪的话呢，该是季染的不是，未能前来探望太子妃，还要你遣人来唤，是季染失礼了。这语气间所带的疏离任谁也听得出来，萧绮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姐姐，你我同为太子之妻，以后你我姐妹相称，和睦共处，一同侍奉夫君，切莫生疏了啊，姐姐下嫁比妹妹要早，以后有不懂之处还望姐姐多多指点才是。说完拉上季染的首，状似亲昵。季染脸上依旧淡然无波，但心却是突然紧绷了一下，“共同侍奉夫君”是啊，呵，虽然是自己甘愿承受这些，但听及此，心中仍是泛苦，沈墨，注定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拥有的，这终究不被允许。
　　两人各怀心事地笑笑，静静地品着锡奇进贡的人参茶。
　　自沈墨登上太子之位后，要处理的事务越来越繁，白天，要随笙帝上朝，夜晚还得处理来自各地上奏的公文，看来，笙帝已经试着将一部分权力转给沈墨了。
　　每晚，几乎都是凌晨十分，沈墨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挽清阁，季染总是坐在灯前等候着他，两人相视一笑，相拥而眠。
　　后来，沈墨回来地愈加晚了，有好几次竟是彻夜未归，季染曾派人前去打听过沈墨身边的侍从，却说沈墨事务繁忙，留宿宫中。
　　那晚，季染仍在灯下读着一本史书，心心期待着那个男子，明知道他今晚不会来，却仿佛养成习惯般守着烛光一夜到天明。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欣喜地转身，来人却是秦榆，娘娘，属下奉太子之命前来传话说殿下太过疲劳，就在宫中歇息，要娘娘莫要等候，早点休息。
　　季染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季染往里间走去，突然一阵疾风闪过，熄灭了摇曳的熹微烛火。娘娘小心!秦榆大呼一声，快步移至季染跟前，险躲过，正查看出处时，又是三连镖，秦榆迅速将季染扑倒在床上，躲过去了，两人惊魂未定之时，愣住了，忽灯火通明，破门声，呼叫声分外嘈杂，笙帝，沈墨，萧绮竟同时出现在房中，望着床上两人暧昧的姿势。只见季染被秦榆压在身下，脸色泛红，微微喘气，手揽在秦榆的腰上，而秦榆则状似深情地望着季染，双手紧紧将季染搂入怀中，更糟糕的是两人的唇不知何时摩擦到了一起，微触微离，令人遐思。萧绮惊呼出声，接着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两人立刻起身，抬头间到的是笙帝震怒的脸以及沈墨痛彻心扉而颤抖的身躯，两人赶忙跪下，笙帝大哄出声，好你个季染，你身为太子侧妃，不恪守妇道，不知礼仪廉耻，竟与侍卫通奸，让皇家颜面何存，来人啊，将季染打入凄萧宫!!还有你个秦榆，大胆!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攀上了太子的妃子，难怪你近日常出入挽清阁，竟犯下这等苟且之事，来人，将秦榆打入死牢，三日之后处斩!
　　萧绮不忘火上浇油一把，抹上一把眼泪，姐姐，你怎会这等糊涂啊，枉夫君待你如此情深意切，你，你竟然……你前些日子在妹妹面前抱怨说夫君只知道忙政事，都不关心你，我当时以为你只是随便抱怨几句，还好心安慰你几句，可你原来已经私下与侍卫有染。
　　季染不说话，看了一眼飞镖射去的方向，再然后，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看他眼中强自压抑的愤怒与失望，最后凝为满眼，周身的彻骨寒，望着她如望见一个肮脏不堪的陌生人，随后甩袖而去，整个过程他未发一语，而季染凝视着他远去的身影，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呵，长时间的相处，他竟然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一点，也没有。
　　二十一
　　秦榆和季染两人都没有多加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陷害，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在怎么争辩也是徒劳，这就是皇宫的潜规则。
　　两个人，一个打入天牢，一个关入冷宫。
　　季染就是这样被带入冷宫，一座荒废的宅院，一棵参天的梧桐，没有多大的不适，她只是稍稍清理下内室，住下来。
　　独倚危栏，眺及远方，这便是皇宫，囚禁人一生的华丽牢笼，再美的人，再美的物，都会随时光的推移而渐渐腐朽，反不如眼前这梧桐来的真实。他，未至。
　　是夜，一黑衣人潜入凄萧宫，此时的季染仍临栏远眺。
　　小姐，公子问你决定好了没有，只有三天时间了，计划的成败皆取于你，还有，公子嘱咐你要注意身体。说完，人影湮没在黑夜中。
　　季染望向远处出神，眼神温柔，似陷入往事回忆中，低喃，最后一次机会了。
　　二十二
　　季染潜入太子府，湖边的杨柳已然全被砍到，只余枯枝败叶。
　　她一路来到沈墨的别苑，房间一片漆黑，无人。在周围寻觅。却望见一处灯火朦胧，暧昧娇喘之声随着凉风飘入耳，她只颤抖着走近，是慕央阁。透过窗，果间男子与女子旖旎风光。顿时，脸刹白。男子的身上全是汗水，俊秀的脸上布满****，而女子雪白的肌肤布满吻痕，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看在季染眼里，只觉锥心之痛。
　　男子一遍遍地叫着绮儿，绮儿，我现在只有你了，我不想在去顾及那个女人了，父皇说的没错，她这种女子终究不适合我们皇家的，绮儿，我会全心全意地待你，全心全意。
　　季染只觉天旋地转，身子颤抖地更厉害，仿佛听见了心撕裂的声音，一阵阵，蚀人心魄。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一下我吗？就如此轻易地爱上另一个女子，许她一生一世的诺言么？脑中浮现在江南相遇相识的凄美情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那曾经，那个男子说“我会真心待你的”，那曾经，那个男子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那曾经，那个男子说“我们一起去江南游玩吧”那曾经……季染眼前一片昏黑。
　再度醒来，眼前之人竟是沈墨，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目及男子身后的女子后，她暗暗自嘲了一番。
　　下颌被猛的捏紧，贱人，你可真有手段，枉我对你一片真心，想这快点处理完事务，就带你去江南的，可是，你却把这真心狠狠地踩在脚下，不但和别的男人通奸，连孽种都怀上了，哈哈哈，好你个季染，这就是那个我以为恬静美好的女子啊，哈哈。凄厉的笑声，发红的眼。
　　季染眼神猛的一紧，望见沈墨发狂的笑声，眼中的冰冷与血腥令她呆滞，侧身瞥见跪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太医，一切明了。
　　接着，季染被侍卫按捺住，将那刺鼻的暗黑的浓稠药液灌入季染候中，她深深望着嘴角泛着冷笑的男子，亦泛起更深的笑。命人将她仍至冷宫，安排侍卫严加看守。
　　二十三
　　季染忍着痛回到内室，眼中有不顾一切的疯狂在涌动，下腹传来的剧痛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绝望地嘶吼，沈墨，呵，我给过你机会的，这就是代价吗？
　　昏昏沉沉的醒来，一身是血，一杯水递过来，同时将虚弱的她扶起。
　　是你？似疑非疑。
　　是，决定好了吧。
　　你知道了这一切。
　　是，皇宫里的人是不可能真心对哪个女子的，一旦得到了，一旦新鲜感没有了，就布复有情，包括你的沈墨。你也见着了，别在执迷不悟了，还有，服下这粒大还丹。
　　计划什么时候执行？
　　明天。
　　二十四
　　风狂妄地吹着，席卷起尘埃在空中幻舞，旋转，沉浮。
　　宫中的肃杀之气如一张细密的网将皇宫笼罩，所有的一切都挣不开，逃不脱。寂静如一头潜伏的猛兽，嘶吼着，叫嚣着，张开血盆大口，蓄势待发，仿佛欲将一切吞噬。
　　大殿上，笙帝正揽着几个妃子饮酒作乐，乐音在狭长的午后显得聒噪，婢女门在一旁扇着风仍缓解不了笙帝心中的烦躁，百无聊赖中，推开身旁浓妆艳抹的妃子，眼中是浓浓的厌恶“滚!都给我滚!”咆哮着，一时殿上所有人都纷纷退出，空旷的大殿只余笙帝急促的呼吸。笙帝自斟自饮了片刻，发现杯中无酒，便衣袖一挥，将桌上的水果点心挥到地上，又觉无趣，大叫“小祥子，小祥子!&&&&”可诺大的殿内依旧只回荡着笙帝的叫喊声，无人回应，胸中的怒火更盛，正欲亲自到殿外唤来侍卫，殿前忽现一道身影。
　　“小祥子，你死哪去了，朕在叫你没听到吗？”
　　对方没有回应，只轻移脚步至座前。笙帝蓦然睁大了眼，是、是、是、是你？!
　　呵，没想到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人!禁卫军，把这个逆党抓起来，来人!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的军队已经被我控制住了。
　　哈哈哈，就凭你一个与侍卫通奸的太子侧妃？
　　怎么，不信吗？出来吧!说完，殿前赫然又出现一个人。
　　笙帝颤抖着指着来人，你，你竟然没死，你们，你们……
　　怎么，你联合萧绮栽赃我和秦榆有奸情，让沈墨误会我，想置我于死地未遂很失望吧？
　　哈哈，墨儿是朕的儿子，是朕将来的王位继承人，朕岂会为你一个小小侧妃而伤了父子两的感情，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是吗？如果说是有其他非做不可的理由呢？
　　笙帝握了握手掌，拭去掌心的冷汗。
　　如果说是因为你知晓我是被满门抄斩的礼部尚书蓝子胥的遗孤呢？而我父又是前朝皇室的子嗣，你忌伺他会夺你王位，便在他臣服于你之后，使计陷害他，令蓝家几十口人全遭受灭顶之灾!
　　胡说!简直是胡说!蓝子胥自己为官不正贪赃枉法，以下犯上，这是按照当朝法令判刑。
　　是吗？如果说我有蓝大人亲笔所写血书以及你当年陷害蓝大人同谋的陈辞呢？秦榆冷笑着上前。
　　你，你，好你个秦榆，你身为带刀侍卫，不但与季染有染，还敢以下犯上，朕要诛你九族!
　　季染一改平静无波的脸，眼神中是几分残忍“御前带刀侍卫？呵，他可是我爹的干儿子蓝羽，想不到吧，原本我也不知，即使在蓝宅附近偶遇他，我也未有察觉，可是你三番四次地命他来访，机缘巧合之下正好让我俩相认了，这点还得感谢你呢，你原本一心想为我俩的‘私情’制造可能却疏忽了这一点吧。”
　　不顾笙帝愈加苍白的脸，有启唇说道。你知道吗，原本我只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我根本没再想报仇，直到遇见了沈墨，随他进宫。也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我们就这样相爱了，我当时还愚蠢的以为，只要我不复仇，我们可以一直爱下去……季染的脸色变得有几分狰狞，“可是，你查到了我，你不曾放过我，你要将我们一家赶尽杀绝，所以联合萧家诬陷我，离间我们，因为你，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撕心裂肺的吼声久久回荡。
　　说完，一个跃身敏捷地将剑驾到了笙帝的颈上。
　　你，你会武功？!
　　呵，在家父被你陷害之前，我便自小送至锡奇学武，在家中出事后才回来，我也曾有过杀念，便想从你的儿子下手，我潜伏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与沈墨偶遇，爱上他，方知他便是那个皇子，我为他舍弃了复仇之念，可你却将我逼到这般境地。
　　秦榆后一步上前，‘你最好不要反抗，你的所有军队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我们不会像你那样惨绝人寰，我们只是杀你，其余的人便放过他们，至于你那儿子，就好自为之了，你的死期到了，为蓝家死去的几十条人命还债吧!
　　季染面无表情地出手，笙帝瞪大了双眼，呼吸停止。
　　二十五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咻!谁？秦榆一个飞镖射去，来人令季染浑身一震。
　　是你，怎么，要为你死去的父皇报仇？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染儿，染儿……一步步走近。
　　不要过来，自过来我就杀了你!
　　染儿，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了你，是我……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终究是错过了，又何必苦苦纠缠不休呢？
　　染儿，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待你的，不是说去江南的吗？
　　呵，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曾经给过你机会的，在冷宫，我一直在等你，你没有来，后来，我来寻你，亲耳听着你许她一生一世，你还亲手将我怀着的你的骨肉害死，呵，帝王无情，我早该知道的……曾经挚爱的男子，此刻看在眼里，也是如此的虚伪，如此的做作，呵，除了冷笑，还有什么。
　　什么？!我们，我们的儿子……沈墨已经无话可说了。秦榆拿剑重重刺伤他。
　　不是说好不伤他的么？
　　放心，他死不了，再说，这是男人之间的问题。
　　两人走出殿，徒留沈墨黯然殇魂。
　　你今后打算去哪？
　　江南。
　　朱红殿，琉璃瓦，徒留一地玉砧腥红染。
　　二十六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又是一年春天，江南笼罩在大片大片的迷蒙中，雨还在下，柳絮还在飞，似低诉着无尽的心绪。缠缠绵绵，无断无绝。
　　杨柳岸，晓风残月，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一素雅女子目及烟雨凄迷之景，黯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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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太好了，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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